周末去吃了烤羊蛋。
羊蛋,羊外腰。说的都是一个货:羊睾丸。
我观摩了老板娘切羊蛋串羊蛋的整个过程,胯下因为与雄性生物之间的共情而抽搐。为了你们,我在颤抖中按下了快门。
烤好的羊蛋看起来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我端详许久,猛灌了几杯夺命大乌苏才有了下口的勇气。
这货的味道完全颠覆了我对蛋蛋的认识,也让我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了傻逼们所谓的: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它几乎就是雄性大腿间的脑花。绵软,温和,粘腻,入口即化,纠结又干脆,春风化雨,散发着智者的迷思。
如果把脑花和睾丸以相同的方法烹饪,并扰乱他们的外形,你绝逼吃不出哪个是脑花,哪个是睾丸,它们一上一下,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却殊途同归。
如果你信奉笛卡尔的二元论,那你一定同意脑花和睾丸如此接近是一种必然。
一个是思想的源泉,一个是生命的源头,他们是二元世界中缺一不可的存在,是宇宙的精神实体和物质实体,是太极中的黑白,他们相辅相成,万法归宗。
第一口羊蛋在口中融化的时候,我便悟出了许多。
羊蛋,以及一切雄性的蛋蛋,它们构造简单,纯粹成一团,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万物。他们是万物之始,大道至简,却能衍化至繁。它们完全配的上“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这句定语。
你无法想象这样一块粉嫩,温润如玉,吹弹可破的存在,是孤独的大地生生不息的原初,是生命大爆炸之前的奇点。
而此刻,对于5瓶乌苏下肚的我来说,它是浩荡的春风,妖艳的桃花,羊身上的桂冠,它令万物静默如谜。在你吃下整个蛋蛋的时候,你吃下的是宇的右半边,是万物的浩然之气。
万物皆是矛盾的存在。尤其是蛋蛋。脆弱与坚韧,柔软与刚强,温柔与勇气竟可以如此完美地融入这不算大的一团中。
它热胀冷缩,晃晃悠悠,弱风扶柳,不堪一击。
同时,它为雄性输送雄性荷尔蒙,源源不断,是雄性生物金戈铁马纵横江湖的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失去它,雄性将彻底失去勇气,战斗力,成为班级中被人嘲笑的弱鸡。
吃蛋蛋历史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代,人们认为吃健康的动物器官可以纠正吃动物的男性相应人体器官中的一些疾病。——From Wikipedia.
实际上壮阳的功效在科学上并无根据,以形补形源于原始巫术思维。如同远古时期人们认为吃掉敌人的心脏可获得敌人的勇气,若真感觉有效果,更多源自心理效应。
但是传说的力量十分强大,民间流传着吃下它能让男人金枪不倒的神话。没有男人能抵抗这种诱惑,这种好事,所以世界各地的各种动物都逃不过被吃掉蛋蛋的命运。
越南,美国,意大利,西班牙,土耳其,拉丁美洲逐鹿中原。猪睾丸,牛睾丸,羊睾丸,鹿睾丸,鸡睾丸,丸丸俱全。
中国老爷们儿偏爱烤羊蛋,焦黄的那种。孜然辣椒将睾丸的本质掩藏殆尽,一口啤酒一口羊蛋,油光满面,声如洪钟,似乎晚上的生活有了指望。
中国女人们则从各种渠道弄到这些暧昧不明的玩意,爆炒,煲汤,干煸,油炸。
她们给蛋蛋浇以滚烫的热水,方便给它们扒皮抽筋,她们需要的是纯粹的荷尔蒙,纯白的月色,不容参杂任何杂质。
有耐心的女人将蛋蛋切成皎洁的蛋花花,佐以辣椒香料,爆炒30秒便装盘上桌。滚烫的蛋花代表她们对婚姻贼心不死的滚烫热情,对夜晚按耐不住的滚烫幻想。
嫌麻烦的女人直接生姜大料,虫草鹿茸,牛蛋羊蛋丢进去一锅乱炖,高温下的蛋蛋在锅里爆炸声此起彼伏,男人不情不愿吃下这碗腥臊的不明之物,仿佛吃下了欲望的深渊。
许多国家为蛋蛋们烹制的食物冠以委婉的名称,用以麻痹食用者的联觉,为这一剂猛药虚以浪漫的气质。
落基山牡蛎,草原牡蛎,诱饵加纳姆,小女仆,青花,这些暧昧且充满诱惑的名字来自世界各地。
美国和加拿大称它们为落基山牡蛎和草原牡蛎。这些对饮食缺乏想象力的民族不知道他们正在暴殄天物,他们将蛋蛋们粗暴地裹上面包糠一通乱炸,以至于当地人评价它们的味道和鸡米花差不多,由此可见他们对蛋蛋的热爱绝不是出自味觉。
叙利亚对蛋蛋则爱护地多,他们被称之为诱饵加纳姆。蛋蛋被浇上柠檬汁慢烤,以欧芹装饰,在幽暗的烛光下,蛋蛋浑身散发着情欲之味。
在西班牙,水牛或者野猪的蛋蛋统一有个中国风的名字,青花。其中一种做法是将羔羊的大脑和蛋蛋和煎蛋一起煮,这道菜应该被命名为宇宙大爆炸。
如果你也对蛋蛋着迷那么一定不能错过世界各地的睾丸节(Testicle Festival)。是的,他们的食物如此含蓄,却毫不掩饰地将节日命名为睾丸节。
一年一度的Testicle Festival在全球许多地区兴盛,已经有四十来年历史。其中美国蒙大拿州以及土耳其亨特利的最富盛名。
成群的壮年男女,大量的啤酒,取之不尽的各色蛋蛋,伴随着现场演出,狂欢从午后持续到午夜。
这里是男人挥洒荷尔蒙的戎马之地,是女人激情燃烧的十里洋场,人们借睾丸之名百无禁忌,跳着进来爬着出去。
据说美国当初因为疫情将三月的睾丸节推迟到了五月,有部分网民因此对拜登颇有怨气。这无处挥洒的荷尔蒙啊!
啤酒已经喝完,羊蛋的初体验在寒冷的夜晚一笔代过。老板暧昧地和我说:“这个东西吃了对男人好。”
此刻我只想说:“可怜我旧情人,没有试过我的新羊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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