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11章 引鱼上钩
    吃了早餐，小军随美玉去停车场。她问，会开车吗？小军说，会。美玉说，喜欢跑车吗？小军说，我拿的是美国执照。美玉说，只要你会开就行，在东江市，你有没执照都一样，有什么事，还怕摆不平？强哥政委一句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小军摇头说，如果，我老爸知道，他马上就会赶我回美国了。美玉看了他一眼说，你真是一点男人气概也没有，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老爸怕成这样。他就一定知道吗？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回去请示他？她说，昨天，是不是把那红包的事告诉他了，所以，他叫你一早跑来退还我？
    小军脸就红了，说：“他这阵不在家。”
    美玉好像记得，小军昨天说过。她想，真得抓紧一点，李向东回来知道儿子与自己在一起，或许，就不准他们交往了。这个小男人，乖得你都替他心痛，如果，不把他握在手心里，还真可惜了。
    她说：“我们还是不开跑车了，太招摇。”
    说着，按了一下遥控，就听“嘀”的一声，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车头灯闪了闪。美玉并没像小军以为的那样，让他开车，她说，你路不熟，还是我来开吧！
    车缓缓启动，还没出停车场，美玉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强哥打来的，因为小军在一边，她平静地问，有事吗？突然脸色就变了，什么？有这种事？她看了小军一眼，想要下车，才发现，车还在动，这才踩了刹车，挂了空档，推门下去。
    她说：“你说清楚一点，你确认这种与我的娱乐城有关吗？”
    强哥说：“你认为，我希望有关吗？”
    美玉口气软了，问：“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强哥说：“你还问我了？你到底瞒着我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美玉说：“我真不知道这事。”
    强哥说：“你会不知道吗？你可能不知道吗？死人这么大的事，下面的人会不告诉你？他们会瞒着你擅自处理？”
    他口气有点软了，说一定是你大哥干的。
    美玉也觉得强哥说的有道理，说，就算我大哥干的，那也是为娱乐城好。如果，当时报案，让你们来处理，娱乐城死了人，这消息传出去，还会有人敢来娱乐城吗？娱乐城不关门都不行了。她笑了笑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我不相信，你强哥不能摆平这事？
    强哥说：“摆平摆平，你就会要我摆平，死了人也要我摆平，我摆平得了吗？”
    美玉说：“不是查清楚了吗？又不是他杀，问题没那么严重吧！应该可以摆平吧！”
    强哥说：“你就会给我出难题，成天给我找麻烦。”
    美玉笑着说：“我要你干什么？不能只是分钱吧？不能只是在床上用用吧？当然，还要你帮我做点其他事了。”
    强哥说：“你要管好你大哥，这么大的事，事先也不打个招呼，早有准备，我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美玉说：“是了，是了。我这就找他算帐。”
    前几天，有人报案在城郊的垃圾场发现了一具男尸，法医鉴定，该男尸为吸用过量的毒品死亡。很明显，垃圾场不是案发一现场，死者死亡后，才移尸过来的。于是，警方介入侦查，死者是什么人？一现场在哪里？谁移尸至此？死者是吸用毒品不当，还是他杀所致？
    警察很快查到了死者的真实身份，因为，死者是多年的瘾君子，在公安早有备案。警察立即进行调查，通过街坊邻居，通过死者家人了解死者平时都与什么人来往，很快便发现，经常与他交往的人中，也有两个瘾君子，立即采取行动，把那两个瘾君子带回派出所审讯。那两人顽抗了一阵，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
    那天，他们在娱乐城找了几个三陪小姐，K歌的时候把价钱谈好了，准备在K歌房里做事。三个瘾君子为了寻找更大的刺激，便先躲进洗手间注射，死者太贪心，一下子把注射器里三人共用的量都推进了自己体内。当时，为这事三人还吵了起来，但吵了几分钟，死者就倒下去口吐白沫了。另两人一看这情形，知道是没得救了，就商量怎么处理这事？如果，马上报案，他们也会被牵连进去，不说他们杀人，他们那吸毒的案底也够他们受的，便决定不惊动任何人，找了理由把三陪小姐都赶了出去，才结了帐没事似地溜了。
    因为死者死在洗手间，二天才被发现，美玉的大哥便派了几个人秘密处理这事，用一块旧餐桌布裹着像垃圾一样运到城郊垃圾场扔了。
    美玉问：“你怎么说也不说？”
    大哥说：“我不是怕你担心吗？这事我处理就行了，真要查的话，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与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但当时闹大了，娱乐城的生意就没法做了。我这不也是为娱乐城着想吗？你把娱乐城交给我打理，能处理的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了，不用劳烦你那么多。”
    美玉说：“强哥政委把我骂了一顿你知道吗？”
    大哥说：“他就会咋咋呼呼，一点小事也要骂几天，不过，他是自己人，骂归骂，要他帮忙，他还是很帮忙的。”
    美玉说：“你去向他解释吧！你去挨他骂吧！”
    大哥说：“好，好。大哥这就去找他，这就去挨他骂？”
    美玉松了一口气，想娱乐城那种地方，人蛇混杂，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否则，当初要你强哥干什么？所以，也没太往心里去。这会儿，她的整个心思都放在小军身上，才不想因为这么些事搅得自己没有心情。
    回到车上，小军问，发生什么事了？美玉说，出了点小状况，我叫人去处理了，我们还按计划去看工地。
    美玉想得似乎太简单了。
    强哥一见大哥，就单刀直入，你老实说，他们那些毒品哪来的？是不是你提供的？大哥脸一沉，说，你可是公安局的政委，这么乱说话，这么冤枉人，是要出人命的。强哥说，我冤枉你了吗？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事我清清楚楚。大哥也不是好欺负的，双手并拢，伸到强哥面前，说，你把我铐了吧！铐了我去请功吧！
    强哥说：“你以为我不敢啊！”
    大哥说：“你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到处都说公安的人什么事都敢干，吃喝嫖赌样样都精，黑社会干的事都敢干，威胁要挟更是在行！”
    强哥说：“我看你是活腻了。”
    大哥就“嘿嘿”笑，说：“你就别吓我了。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哥吧！”
    强哥说：“你给我打住，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大哥。”
    大哥说：“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你和我小妹那点事，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吗？”
    他说，你不要以为，我拿这事要挟你，不要以为，我跟你套亲近是想要你放我一马。我清楚得很，你是怕我瞒着你们干毒品买卖。这种事我会沾吗？这种钱我会赚吗？
    他说，他们的毒品是不是我提供的？你一早就清楚，那几个家伙早招供了，如果，是我提供的，你还会对我那么客气，还要等我上你的门，一早就开警车去把我铐回来了。
    强哥看着他，背脊直冒冷汗，这家伙心里没鬼怎么会想得那么透彻？或许，这次只是碰巧那几个人的毒品不是他提供的。
    很多事就是这样，老板不一定干的事，下面人却偷偷干了，等老板发现，已经为时已晚，如果下面人又是自己的亲人，为了生意，为了亲人，明知不能陷进去，也要陷进去。强哥可不能让美玉糊里糊涂不能自拔，这可不仅仅是美玉的问题，还关系到他强哥自己。
    强哥要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
正文 第1912章 弃尸垃圾场
    吃了早餐，小军随美玉去停车场。她问，会开车吗？小军说，会。美玉说，喜欢跑车吗？小军说，我拿的是美国执照。美玉说，只要你会开就行，在东江市，你有没执照都一样，有什么事，还怕摆不平？强哥政委一句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小军摇头说，如果，我老爸知道，他马上就会赶我回美国了。美玉看了他一眼说，你真是一点男人气概也没有，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老爸怕成这样。他就一定知道吗？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回去请示他？她说，昨天，是不是把那红包的事告诉他了，所以，他叫你一早跑来退还我？
    小军脸就红了，说：“他这阵不在家。”
    美玉好像记得，小军昨天说过。她想，真得抓紧一点，李向东回来知道儿子与自己在一起，或许，就不准他们交往了。这个小男人，乖得你都替他心痛，如果，不把他握在手心里，还真可惜了。
    她说：“我们还是不开跑车了，太招摇。”
    说着，按了一下遥控，就听“嘀”的一声，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车头灯闪了闪。美玉并没像小军以为的那样，让他开车，她说，你路不熟，还是我来开吧！
    车缓缓启动，还没出停车场，美玉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强哥打来的，因为小军在一边，她平静地问，有事吗？突然脸色就变了，什么？有这种事？她看了小军一眼，想要下车，才发现，车还在动，这才踩了刹车，挂了空档，推门下去。
    她说：“你说清楚一点，你确认这种与我的娱乐城有关吗？”
    强哥说：“你认为，我希望有关吗？”
    美玉口气软了，问：“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强哥说：“你还问我了？你到底瞒着我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美玉说：“我真不知道这事。”
    强哥说：“你会不知道吗？你可能不知道吗？死人这么大的事，下面的人会不告诉你？他们会瞒着你擅自处理？”
    他口气有点软了，说一定是你大哥干的。
    美玉也觉得强哥说的有道理，说，就算我大哥干的，那也是为娱乐城好。如果，当时报案，让你们来处理，娱乐城死了人，这消息传出去，还会有人敢来娱乐城吗？娱乐城不关门都不行了。她笑了笑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我不相信，你强哥不能摆平这事？
    强哥说：“摆平摆平，你就会要我摆平，死了人也要我摆平，我摆平得了吗？”
    美玉说：“不是查清楚了吗？又不是他杀，问题没那么严重吧！应该可以摆平吧！”
    强哥说：“你就会给我出难题，成天给我找麻烦。”
    美玉笑着说：“我要你干什么？不能只是分钱吧？不能只是在床上用用吧？当然，还要你帮我做点其他事了。”
    强哥说：“你要管好你大哥，这么大的事，事先也不打个招呼，早有准备，我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美玉说：“是了，是了。我这就找他算帐。”
    前几天，有人报案在城郊的垃圾场发现了一具男尸，法医鉴定，该男尸为吸用过量的毒品死亡。很明显，垃圾场不是案发一现场，死者死亡后，才移尸过来的。于是，警方介入侦查，死者是什么人？一现场在哪里？谁移尸至此？死者是吸用毒品不当，还是他杀所致？
    警察很快查到了死者的真实身份，因为，死者是多年的瘾君子，在公安早有备案。警察立即进行调查，通过街坊邻居，通过死者家人了解死者平时都与什么人来往，很快便发现，经常与他交往的人中，也有两个瘾君子，立即采取行动，把那两个瘾君子带回派出所审讯。那两人顽抗了一阵，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
    那天，他们在娱乐城找了几个三陪小姐，K歌的时候把价钱谈好了，准备在K歌房里做事。三个瘾君子为了寻找更大的刺激，便先躲进洗手间注射，死者太贪心，一下子把注射器里三人共用的量都推进了自己体内。当时，为这事三人还吵了起来，但吵了几分钟，死者就倒下去口吐白沫了。另两人一看这情形，知道是没得救了，就商量怎么处理这事？如果，马上报案，他们也会被牵连进去，不说他们杀人，他们那吸毒的案底也够他们受的，便决定不惊动任何人，找了理由把三陪小姐都赶了出去，才结了帐没事似地溜了。
    因为死者死在洗手间，二天才被发现，美玉的大哥便派了几个人秘密处理这事，用一块旧餐桌布裹着像垃圾一样运到城郊垃圾场扔了。
    美玉问：“你怎么说也不说？”
    大哥说：“我不是怕你担心吗？这事我处理就行了，真要查的话，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与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但当时闹大了，娱乐城的生意就没法做了。我这不也是为娱乐城着想吗？你把娱乐城交给我打理，能处理的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了，不用劳烦你那么多。”
    美玉说：“强哥政委把我骂了一顿你知道吗？”
    大哥说：“他就会咋咋呼呼，一点小事也要骂几天，不过，他是自己人，骂归骂，要他帮忙，他还是很帮忙的。”
    美玉说：“你去向他解释吧！你去挨他骂吧！”
    大哥说：“好，好。大哥这就去找他，这就去挨他骂？”
    美玉松了一口气，想娱乐城那种地方，人蛇混杂，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否则，当初要你强哥干什么？所以，也没太往心里去。这会儿，她的整个心思都放在小军身上，才不想因为这么些事搅得自己没有心情。
    回到车上，小军问，发生什么事了？美玉说，出了点小状况，我叫人去处理了，我们还按计划去看工地。
    美玉想得似乎太简单了。
    强哥一见大哥，就单刀直入，你老实说，他们那些毒品哪来的？是不是你提供的？大哥脸一沉，说，你可是公安局的政委，这么乱说话，这么冤枉人，是要出人命的。强哥说，我冤枉你了吗？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事我清清楚楚。大哥也不是好欺负的，双手并拢，伸到强哥面前，说，你把我铐了吧！铐了我去请功吧！
    强哥说：“你以为我不敢啊！”
    大哥说：“你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到处都说公安的人什么事都敢干，吃喝嫖赌样样都精，黑社会干的事都敢干，威胁要挟更是在行！”
    强哥说：“我看你是活腻了。”
    大哥就“嘿嘿”笑，说：“你就别吓我了。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哥吧！”
    强哥说：“你给我打住，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大哥。”
    大哥说：“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你和我小妹那点事，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吗？”
    他说，你不要以为，我拿这事要挟你，不要以为，我跟你套亲近是想要你放我一马。我清楚得很，你是怕我瞒着你们干毒品买卖。这种事我会沾吗？这种钱我会赚吗？
    他说，他们的毒品是不是我提供的？你一早就清楚，那几个家伙早招供了，如果，是我提供的，你还会对我那么客气，还要等我上你的门，一早就开警车去把我铐回来了。
    强哥看着他，背脊直冒冷汗，这家伙心里没鬼怎么会想得那么透彻？或许，这次只是碰巧那几个人的毒品不是他提供的。
    很多事就是这样，老板不一定干的事，下面人却偷偷干了，等老板发现，已经为时已晚，如果下面人又是自己的亲人，为了生意，为了亲人，明知不能陷进去，也要陷进去。强哥可不能让美玉糊里糊涂不能自拔，这可不仅仅是美玉的问题，还关系到他强哥自己。
    强哥要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
正文 第1913章 忽冷忽热
    这些天，李向东去了一趟京城。去京城是一定要去见中组部那位领导的。那位领导并没像省政府主要领导那样，对李向东有任何偏见，相反，他却很赏识李向东，说他原来早胸有成竹，处理那几个人，没惊动大太，又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虚惊了一场。他说，有时候，我们就是这么无奈，有些事很想去做，做不了，就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小小威风一下。否则，我们真还就患抑郁症了。
    洪常委和副镇长都在场。
    那位领导说，我这么些年，我是看着你们李书记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他这个人，经过波折，但又能冲破阻力。有时候，以为他过不了那个坎，他却冲过去了，让你目瞪口呆。谁能想到他能当青山市的市长？谁也想不到，我干组织工作那么多年，还没看到几个市长是真正由人大代表选出来的，他就被选出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老百姓喜欢，老百姓拥护。
    那位领导说，老百姓喜欢拥护不容易啊！我们的干部，有时候想让老百姓喜欢拥护却又不得不考虑领导是不是高兴？大家都希望地方发展，老百姓希望，领导也希望，但在形式和方法上却未必能想到一块去，所以，常常就要选择放弃一方。放弃哪一方？不说你们也清楚。而他的不同之处就是，让老百姓意识到他的放弃是为他们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
    那位领导说，在青山市，搞再创辉煌，开始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得罪了多少人？如果，成绩不马上跟上，没让大家看到立竿见影的实效，这个想法再好，也不会得到大家的拥护。所以，这里有一个胆识的问题，有一个能力的问题，两者都要兼备才能达到目的。现在，又跑到你们东江市去搞幸福建设了，可能好多人不理解，认为是不是太超前了？我倒觉得应该超前，这是今后，我们发展的路向。
    他说，我们早就说过，改革开放没有现成的参照物，要靠大家在摸索中走出一条适合中国发展的路子。那么，有时候就应该让一些地区先行一步，经营出一个模式，总结出一些经验。
    他说，你们李书记这个人，是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理论基础不一定比得上中央、省机构出来的干部，但是，他总能想出一些理论水平再高的人也想不出的东西。
    他说，最近，我也在研究地方的发展。我一直呆在中央，虽然也经常与地方接触，但这种接触还是相对片面，而且，我一直在组织部门工作，有时候，也觉得对经济、社会发展还欠了解，在这方面，还真要向你们李书记好好学习。
    李向东笑着说：“领导这话说得，我都有点飘飘然了。”
    那领导说：“你李向东最让人放心的就是始终清楚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一旦不做出点事，就担心别人把你忘了，不做些别人想不到的事，就不罢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
    洪常委说：“不甘寂寞的人不在少数，但未必就能选对方法。”
    那领导说：“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想做事，未必能做事，弄巧成拙，大有人在！”
    开始，李向东还不明白那领导怎么会有那么多感慨，他当然高兴领导对自己的评价，但一个领导如果不是想得那么多，那么深，是不会说得那么透彻的。这只是在评价他李向东吗？他清楚地意识到，他更是通过表扬自己，提出一些个人观点。后来，他才知道，那领导就要调离中组部，要去某省当省委书记。从某种意义上说，以后，李向东想要得到他某种帮助似乎会少了，于是，心里为那领导高兴，却又为自己感到不悦。
    回到酒店，李向东跟杨晓丽通电话时，谈到这事，杨晓丽就在电话里责怪他，说，你这人真是一点不满足，你从市县出来，走到今天，还想怎么样？还想爬到哪里去？一直爬上中央吗？她说，踏踏实实干你的事吧？把东江市建设好，把你的品牌打造出来，把那个大奖拿回来才是最实在的。
    李向东说：“你就会给我泼冷水。”
    杨晓丽说：“我是让你清醒清醒。”
    李向东说：“我要不清醒，就不会有这么一种忐忑，上面没有人说好话，很多事未必能干得了。今天，听他那么一番话，先还感觉很欣慰，领导那么赏识自己，后来，知道他要调走，心又冷了。”
    杨晓丽说：“他那么欣赏你，你就不会想想，他当了省委书记会把你调去帮他？他调你去，就不是当市委书记了，应该该当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了。”
    李向东说：“刚才还叫我清醒？现在你倒不清醒了。”
    杨晓丽笑着说：“这不是又给你点鼓劲吗？好让你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不要丧失了斗志！”
    李向东说：“你这种忽冷忽热的方法有点接受不了。”
    杨晓丽说：“你才当市委书记多久，别那么多想法，不是还有省委主要领导吗？还有省政府主要领导吗？”
    李向东说：“当然是越多越好，越高层越好。”
    杨晓丽说：“你就不让他当几年省委委书记，又回来？他再回到中组部，职务可就不一样了，帮你的力度也就不一样了。”
    李向东笑着说：“那时候，时机也到了，我当这市委书记也有几年了，也有成绩了，说不定，一下子就提到中央去了。”
    杨晓丽也笑着说：“就会睁大两眼说瞎话。”
    李向东转了话题，问，小军在家吗？杨晓丽说，出去了。这些天，他好像比我还忙，白天晚上都不沾家。李向东问，他在忙什么？杨晓丽说，说是搞市场调查。李向东说，这小子，回来搞中国市场调查了。说这话时，他是很有些得意的，想儿子这几年留学没白费，懂得独立意识和自我约束都非常强，回来休假，还不忘了给自己出课题，搞调查研究了，只是不知道国外的调查方法与他李向东的方法有什么不同？适合不适合中国国情？在中国能不能运用？
    他打电话给小军，说听说，你正在搞市场调查。你选的是什么课题，都调查些什么方面的内容？小军说，他在调查东江市的房产市场。李向东笑了，说，你目光够尖锐的，竟选中了这个点。他问，调查得怎么样了？小军说，刚开始。李向东说，有什么需要的？要找那些部门，需要什么数据，你叫文仔帮你。回去后，我要看你的调查结果，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小军没想到老爸那么重视这件事，说：“我的调查未必适合你的，我不是从政府的角度去考虑的，是从老板做生意赚钱的角度考虑的。”
    李向东说：“这不矛盾吧？政府不也希望老板赚钱吗？老板不赚钱，还不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过，我也希望你从消费者的角度考虑一下，房价这么高，消费者能接受吗？不能接受，楼市怎么又高据不下？”
    虽然，建设部门建民居楼有所行动后，东江市的楼市价格有过下跌，但很快又上去了。他想，是不是有什么更有效的办法让它降下来？老百姓安居乐业可是体现幸福的一项重要指数。东江市的人虽然比其他市的人收入高，但楼价也高，如果，能压下来，与其他市持平，这可是老百姓拍手叫好的一件大好事！
正文 第1914章 合作与不合作
    李向东到京城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那个大奖。他要与三位京城的权威专家见见面，向他们说清楚东江市为什么要拿那个大奖。如果，那个大奖让某一个专业设计师拿了，产生的社会效果肯定没有副镇长那个工作室大。设计师拿了那个大奖，更多是对那位设计师有好处，但东江市拿了，却有可能造福一方。
    他很清楚，这种说法很难让那几个权威专家服气，但他并不是来说服他们的。在这之前，洪常委和大赛筹委会的负责人已经做了工作，已经想方设法弄通了他们的思想，他这次来，更多地是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谢他们，更多地是为他们找到一点不必愧疚的理由。虽然，你们的行为不合常理，但意义大，符合改革开放的精神。
    李向东还要向他们通报一下情况，他们并不孤独，已经有半数以上的评委支持东江市的想法了。
    筹委会方的负责人先是向权威专家诉苦，说这次大赛经费非常紧，不找赞助有可能连评委的路费都付不起。这么一项传统活动，如果，因为经费不足中断不搞，影响反而更不好。现在，东江市愿意赞助，我们互相得利，何乐而不为。他说，既然，把这次活动推向市场，就要遵守市场规则，多少还要尊重赞助方的意见。他说，全国服装设计的权威专家很多，名气大的也不少，这次活动找他们当评委，是因为大家一贯来合作得都很不错，所以，希望大家还能继续合作下去。他说，这一次，有几个权威专家就不是很合作，考虑来考虑去，只好换人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很为他们感到惋惜！
    权威专家不可能听不出弦外之音，大赛评委就那么几个人，谁不合作换谁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目前，最困难的还是有没人赞助这次活动。
    这次见面会，是在餐桌上举行的，三个权威专家同时到场，很鲜明地让他们都知道了彼此的立场。同时，也知道了某某为什么不被列入这次评委的原因。
    有人说，听了李书记一席话，很受启发，我们搞这种活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不能只是圈子里那么几个人搞，搞得都有点像是孤芳自赏了，我们应该紧跟时代发展的步伐，应该让这项活动与改革开放紧密联系起来，不仅要产生名人效益，也要产生社会效益。
    有人说，我们是应该考虑一些实际东西，要考虑到筹办这次活动的困难，也要考虑到大奖给谁更有利于社会发展。既然，像李书记说得那样，东江市拿到这个大奖有可能造福一方，我们很斟情考虑一下，这大奖应该给谁。
    有人说，有时候，我也觉得，这大奖总让一些专业设计师拿了，也不一定是好事。这反而会助长一些人的傲气，以为自己真的有多了不起，爆爆冷，让业余设计师拿一回，也很有必要，至少可以刺激一下那些专业设计师，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东西也不一定是最好的。何况，这次活动也不是就只有这一个奖，还有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嘛！确实优秀的作品，我们也可以照顾到嘛！
    因为，三位权威专家年岁已大，不便喝酒，餐桌上没有酒，李向东便举起茶杯说：“请准许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并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于是，李向东他们又顺路而下去了上海，找另两位合作的权威专家，一番游说和感谢又把事情搞定了。还有两位住在其他地方的权威专家，李向东只好等大赛开幕他们到深圳才见面谈话。
    副镇长参加完京城的谈话就赶回深圳，与筹委会物色给他们的模特儿谈服装的设计理念。那时候，长发老师等几个工作室的人也赶来了，大家就一起商量模特儿应该如何更好地展示他们设计的服装。在商量中，难免就会想到表妹，说到一些关于表妹的话。这个系列服装的设计是按表妹的身段缝制的，如果，由表妹当模特儿就不用加工修改了。如果，表妹在，更虚心听取他们的意见，更能理解他们的意图。
    本来，筹委会安排这模特是有意向的，名气很大，但又不能跟她明说，因此，模特儿本人很不愿意跟这几个土八路合作，以为这几个业余的家伙根本不可能取得好成绩，跟他们合作，只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听他们还嫌弃她，表妹表妹地议论，就不高兴，说，如果，你们觉得我不合适，可以像筹委会反映啊！我还巴不得你们去反映呢！她说，在参赛的人员中，你们是最没有名气的，也只有你们是业余的。人家都一直往前走，初赛、复赛到决赛，你们初赛肯定就被刷下来了，我会愿意跟你们合作？我想跟着你们倒霉？他们当然也不能跟那模特儿说真话，只是哄着她，越哄那模特儿越大气，就越觉得表妹听话好指挥。
    长发老师发牢骚地说：“这女人，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多了不起？还不是钱请来的？拿了钱还在这扮大牌！”
    副镇长说：“这也怪不得她，她不知道我们能进决赛稳拿大奖，所以，对我们一点信心也没有。”
    长发老师说：“你应该跟她透露点信息，不然，没法演练下去了。你看她扭得那姿势，完全歪曲了我们的意图。”
    副镇长说：“绝对不能透露半句，这是纪律！包括工作室的其他人，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他说，你也应该检讨检讨自己，别总在那模特儿面前提表妹，谁听了都不高兴。其实，表妹只是听话，只是跟我们混得熟，有些想法一说她就明白，但是，她并没受过专业训练，上T台根本不行。
    长发老师就久久地看着副镇长，说：“你怎么竟说出这种话？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才多长时间？就说表妹的不是了？你是不是又看上那个模特儿，想要把她弄回东江市？我告诉你，你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表妹都不愿跟你在一起，那模特儿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这番话把副镇长惹火了，也久久地瞪着长发老师，说：“你扯哪去了？”
    长发老师说：“说到你心里去了是不是？”
    副镇长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长发老师说：“你比我还大声！”
    副镇长连连说：“好，好。我不大声，你也要控制自己。”
    他吞着唾沫，像是在抵制自己，隔了好一会，说，我告诉你，我没你想的那么多，没你想得那么龌龊。我现在只是想怎么把我们的设计推出去？怎么名正言顺拿了大奖？拿了大奖不要让人说闲话。他说，我也希望你不要总说些不利于团结的话，不利于这次参赛的话。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要的是团结合作，不是埋怨发牢骚。
    长发老师说：“我也不想埋怨，不想发牢骚，但那个模特儿根本不听我们的。”
    副镇长说：“我会想办法让她听的，让她配合我们的。”
    长发老师问：“你有什么办法？”
    副镇长说：“我们去找大姐。”
    大姐是模特儿的头，模特都听她安排。既然，他们不能左右那模特儿，就只能找大姐了。如果她想去其他组，趁早让大姐安排另一个模特儿给他们。他们不在乎那模特儿有多大名气，只要反映了他们的设计理念，表演时别演砸，别太逊色。
正文 第1915章曝黑幕
    大姐年纪跟副镇长差不多，只是模特儿都是些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才叫她大姐。大姐听了副镇长的话，把那模特儿叫到办公室，先是装不知情的样子问，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跟东江市那个组跟得怎么样了？模特儿说，还OK啦，随时都可以上场。大姐说，那好，你跟他们约一下，哪天我去看看效果？模特儿就说，他们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服装！大姐就敲着桌子说，这是你下的结论吗？你首先要搞清楚，谁为谁做事！现在是你为他们做事，不是他们为你做事！主次都不分了。她说，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跟他们合作得很不愉快！她暂不批评那模特儿，叫助手通知参加这次大赛的模特儿今晚集中去走场。
    她说，我要去！
    她不但要看看她们的表现，更要看她们与合作单位的合作。承接这次大赛的走秀不容易，虽然，前两届就一直是她在干，但她很清楚，竞争有多剧烈，每一届都有多少类似的团体想像当年她代而替之别人一样代而替之自己。能够获得每届大赛的走秀，就说明，你这一年是深圳最好的模特儿团队，就能为你赚取更多走秀的机会，因此，她不允许她的团体任何人与合作方发生不愉快。
    她对那模特说，别在我的客户面前耍大牌，你没有资格！你是我一手捧起来的，我也可以分分钟把你压下去。你只能跟客户合作，很好地合作。她说，你不就是看不起他们吗？不就是觉得他们是业余团队吗？我告诉你，他们这支业余团队有可能会一直走到最后。她说，大姐把你捧红靠的是什么？靠的是眼光，大姐随随便便就要你跟他们合作吗？我看好他们，才把你安排给他们，如果，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就是不相信你自己！
    这以后，那模特儿在副镇长他们面前就变得规矩了听话了。长发老师也不得不承认，那模特儿的确比表妹要好很多。副镇长说，你这是废话。人家是干什么的？表妹是干什么？长发老师就定定地看着副镇长，想这是什么人？真不好理解，说表妹的时候，心情怎么就那么平静？真怀疑他是不是真心喜欢表妹？难道为了拿大奖，就能一心一意投入进去，一点也不牵挂表妹？
    李向东也到了深圳。他是来见那两个没见过面的权威专家，洪常委提出晚上是不是去看看副镇长他们，给他们鼓鼓气？李向东便说，应该的，吃了晚饭去看他们。明天大赛就要拉开帷幕了。
    他们并没跟权威专家一起吃晚饭。
    权威专家到了深圳，新闻记者跟得紧，李向东有过要求，除了副镇长他们，东江市的人即使露面也不能表明身份，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即使他们去见那两个权威专家，也只是低调地前往他们入驻酒店的房间。
    因此，晚饭李向东约了大书记。他要洪常委也随他一道。
    李向东调去东江市后，大书记曾去看过他，跟洪常委也熟，餐桌上就摆了酒。以前，大书记和李向东是不喝酒的，如今分开了，反而就喝了，当然，他们不会斗得天昏地暗，只是很友好地喝，喝多少算多少。大书记不喝洋酒，喝洋酒就上头，但他也不喝茅台，说不习惯茅台那股特殊的怪味。他喝水井坊。
    三个人喝一瓶，大书记说，好像还不够吧？李向东说，大书记说不够肯定就是不够了。就再要二瓶。大书记又说，这瓶向东多喝点。洪常委说，喝不完就算了。大书记说，不能浪费。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我跟洪常委年纪差不多，都少喝点。他对洪常委说，他这家伙能喝，这一瓶都喝了也没事。
    喝着酒，说着话，就说到这次来深圳的任务。
    大书记说：“你怎么对这种民间组织的评选活动也感兴趣了？”
    李向东说：“这只是一种借力。我们拿了大奖，就可以借助新闻媒体把东江市的服装炒热，然后，趁势进入国内市场。”
    大书记笑着说：“阴谋，原来是一个阴谋。”
    他说，你李向东以前干的都是些摆上桌面的事，以前，搞一把刀垄断，摆上桌面也说得过去，搞万亩良田，也摆得上桌面，搞再创辉煌、三足鼎立也都是能见光的东西，这次，搞这个，这个打造品牌怎么就像是在桌底下运作，见不得光了？
    他说，你李向东是越来越什么都敢干了。我真不知道，你这是叫成熟了，还是叫狡猾了，是叫非常规出招，还是叫不择手段？
    李向东也笑着笑，说：“大书记真是一针见血。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是对地方发展有利的，我就干，管他什么非常规出招，还是不择手段。”
    洪常委说：“其实，非常规招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意思都差不多，都是些文化人想出来的，让人听了好接受。”
    大书记说：“文化人真应该一个个拉出去打板子！”
    李向东说：“也不能一杆子打掉一船人，有的文化人还是很有骨气的。比如，这次大赛，就有一些权威专家誓不低头。”
    大书记说：“总有这样的人，有人愿意遵循市场经济这个游戏规则，有人却始终坚守职业*守，坚持原则。”
    李向东说：“有时候，我们需要那种遵循游戏规则的人，有时候，又确实需要坚守的人。在制定决策时，我们需要坚守的人，需要他们的客观意见，一旦做出决策，我们又需要那些那种遵循游戏规则的人，需要借助他们的权威说服老百姓。”
    大书记说：“你可得多个心眼，提防那些坚守的人曝你黑幕，揭露这次评选不公平不公正不透明。”
    李向东愣了一下。
    大书记说：“那些权威专家不是你手下的兵，可不是你李向东可以掌控得了的。等你们东江市拿了大奖，有那么几个人站出来说那么几句话，你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李向东笑了起来，一边手指着大书记，一边对洪常委说：“老谋算深，这就是老谋深算！”
    他说，刚才，还说我狡猾，说得我无地自容，现在，狐狸才露出尾巴，你比我还狡猾，狡猾得连可能发生的事都想到了。到底是老领导，我李向东就是再怎么进步，水平永远不及大书记。
    大书记问：“你这是夸我吗？”
    李向东说：“绝对是夸你，只是我不是文化人，话说得难听。”
    他又对洪常委说，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回去后，我们要好好研究，要尽快想出对策，如果有人曝黑幕怎么办？这些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大书记说：“你别搞得像黎刚事件那样，全国都关注和声讨。”
    然而，李向东知道，也不可能处理得像老刘事件那样，一笔就能带过。毕竟，这不仅仅是东江市的事，如果闹起来，比黎刚事件还可怕，黎刚事件只是普通老百姓普通网民，只是一种不实际的想当然，而曝黑幕却是权威专家，更有号召令，且你东江市还的确是造了假！
    与大书记分手后，洪常委再提出去看副镇长他们，李向东就没有多大心情了。他说，算了，我还是马上赶回去商量如何处理曝黑幕的问题吧！洪常委说，说好了去看他们，又不去，似乎不好吧？他们都做了准备，一直在演习等我们，如果不去，会很打击他们的士气。如果他们发挥不好，人家说三道四的理由就更充足了。
正文 第1916章 Ｔ字台上站的是绮红
    李向东听洪常委这么说，再不想去也得去了。
    大赛的主会场设在一个体育馆内，在外面，就能感觉这是一个可容纳万人的体育馆，进去后，只有暂时搭设的T字台亮着灯。因为是大赛前的一夜，参赛的团队和个人，以及与各自合作的模特儿都在进行最后的练习。那T字台上便有点乱，有模特儿在走秀练习，有参赛的人边看边议论，就见一个个子比模特儿矮，身型比模特儿丰满的女人，拍着掌叫大家都静一静。
    大家都静了下来，就见她像是指挥员似地，对站在她面前，一字行排着的模特儿进行点评。离得远，李向东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却见她一会儿指这个，一会儿指那个。便感觉那姿势那背影有点熟悉。
    李向东问：“这人是谁？”
    洪常委与筹委会接触得多，见过那女人，说：“她是这次大赛筹委会的成员，负责整个大赛的经费预算，还是大赛指定模特团队的领队。大家都叫她‘大姐’，真名叫什么？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李向东说：“如果，我没看错，应该叫绮红。”
    洪常委连连点头，说：“是叫绮红，我记得是叫什么红的。”
    李向东就再没往前走，站在离T台十多米的地方看着绮红。她像是指点完了，又鼓着掌大声说，大家再努力，再来多一次。然后，就回头，看看自己站的地方，可能觉得离T台的边还有一段距离，就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着胸，等着返回去的模特儿再出场。
    洪常委说：“做事很利索的一个女人。”
    李向东说：“还很漂亮。”
    洪常委看了李向东一眼。
    李向东说：“我说的不对吗？”
    洪常委笑着说：“对，对。漂亮，比那些模特儿也不逊色。”
    他说，是一个思路清晰，很能干的女人，气场也很足。跟她打交道，时刻都了打醒十二分精神，更别想占她半点便宜。她对每一笔开支都预算得非常精准，还过目不忘，跟筹委会谈赞助的时候，好几次，我们想混水摸鱼，看能不能节省点经费，但她一五一十地一说，你不想按她的意思给，也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
    他说，我想，李书记也一定领教过！
    李向东笑着说：“你知道她原来是干什么的吗？会计主管，七八年前，在我们市县那种小地方，月薪就已经超过一万了。”
    洪常委说：“你们很熟？”
    李向东轻描淡写地说：“也打过交道。”
    副镇长看见了台下的李向东和洪常委，便跳下T字台，急走过来。李向东握着他的手说，辛苦了。副镇长说，李书记辛苦，这么晚了，还来看我们关心我们。洪常委问，准备得怎么样了？副镇长说，万事俱备，就等明天开赛了。洪常委说，不要因为有了内定的结果，就松懈。我们更希望，你们发挥出水平，不是发挥出正常的水平，而是初赛、复赛、决赛，场场都超正常发挥。他说，你们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与那些专业设计师比，每一场都要拼，争取拿了大奖，别人又不能说闲话！
    李向东说：“洪常委说得非常对，要超正常发挥。即使正常发挥，也不允许。”
    长发老师他们也看到李向东了，以为他们会过去，便只是站在台上张望。李向东对副镇长说，你回去吧！我跟洪常委站在这看看就行了。副镇长说，台上看得更清楚。李向东说，再怎么看我也不懂，也是看热闹。洪常委问，要不要过去跟那个绮红打个招呼？李向东说，等一会吧！等休息的时候再说。我们现在过去，会打乱他们的练习。
    站在台下，看着绮红的背影，看着每一个模特儿走到她面前，她都要说几句，然后，拍拍对方的肩，既关怀又鼓励的样子，李向东不禁思绪万千，想这些年，绮红的坎坷，在省城闹离婚，到了市县，又与自己不欢而散，只身来到深圳这改革开放最前沿。然而，他却没有看到她表露从一点点颓废，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不仅没有，还让人感觉到一种勃勃生机，越是坎坷，越是遭遇不幸，就越是一步走得比一步好。这也正是李向东希望看到的。他想起，她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她的苍老无助，便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你能想像得到吗？她就是站在台上这个指挥若定的女人。
    他不知在台下站了多久，一个个模特儿不断地出场，走到台前，仿佛都要给他一个展示，一个亮相，才踩着猫步离开，然而，他看的只是绮红的背影，那个曾经非常非常熟悉的背影。
    终于，绮红看见他们了，身子便定定地不动，双眼便定定地看着李向东不移。李向东对她点头微笑，她才像是醒悟过来，也回了他一个笑，然后，对走到她身边的一个模特儿交代了几句，要她传话，继续练习。才从台阶走下去。洪常委想迎过去，迈了两步，见李向东没动，也不好自己跨向前，又退了回来。
    绮红脸冲着李向东笑，却跟洪常委握手，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李向东说：“这不奇怪吧？”
    绮红说：“一点没想到。是在东江市当市长，还是当书记？”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如果，两样都不是，你不是要我在洪常委面前难堪吗？”
    绮红说：“我还看不出来？我还不知道你李向东是什么样的人？”
    洪常委说：“他是我们东江市的市委书记。”
    绮红说：“就知道你会出息，但还是没想到，进步会那么快！”
    李向东说：“握个手吧！”
    绮红笑着把手背到身后，说：“你不觉得有点俗吗？我们就只是握手？怎么也得来个拥抱吧！”
    说着，也没有等李向东反应过来，就扑过来拥抱李向东。不过，绮红还没有失去分寸地像情侣那样抱得紧紧的。李向东在她背上拍了拍，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慨。
    洪常委开始见绮红不跟李向东握手，说话又那么随便，就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但没想到绮红会主动提出要拥抱，且一下子就抱住李向东了，不禁愣了好一会都没有回过神来。
    绮红心里想，一定是把这老头子吓坏了。便笑着说：“我们是老情人，你信不信？”
    洪常委“哼”了几声，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李向东补充了一句，说：“结婚前的女朋友。”
    绮红很清楚李向东为什么说这么一句，笑了笑，说：“又喝酒了。闻到你的酒味了。”
    李向东说：“现在很少喝了。”
    绮红说：“官当得大了，可以让别人喝了。”
    李向东说：“也不能这么说。年纪大了，不胜酒意了。”
    绮红看着他那张依然如故的脸，说没看出来。又问：“你看我怎么样？是不是老了？”
    李向东笑着说：“你比以前更年青了。”
    绮红说：“不会是违心话吧？”
    李向东说：“老实话。”
    绮红说：“我也觉得有点像老实话。没有说‘漂亮’就是老实话。成天跟着那帮漂亮小姑娘在一起，年青倒有可能，却变得不漂亮了。”
    她笑了一回，感觉到了什么，说，我说话是不是太随便了？你已经是市委大书记了，要表现得稳重，表现得有官威，我跟你在一起，也应该板着面孔。李向东说，你刚才那副模样也够强悍的！我都看见了。绮红说，那是在工作嘛。总那个样，日子会过得多累啊！她问，家里还好吧？老婆，女儿。李向东说，都挺好。小军回来了。绮红说，是吗？这么说，双眼突然暗淡了，李向东知道，她是想起小姨子了。
正文 第1917章 没理由的待命
    绮红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去想了。她问，小军应该是个大人了。李向东笑了笑说，完全是一个大人了。回来休假也闲不住，自己给自己定了个调研课题，要调查东江市的房地产市场。绮红笑了笑，说，应该不是这么说的吧？调研应该是你们当官说的话，美国那边应该不是这么说的，平民百姓也应该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哪天，叫他来深圳看看我！
    李向东说：“你有时间也可以去东江市走走。”
    绮红说：“我去还不容易？我是怕你老婆知道了吃醋。”
    此话一出，李向东不禁往洪常委站的地方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洪常委已经知趣地离开了。
    绮红想起什么，笑了笑，说：“忙了那么久，才知道，原来是在帮你的忙。现在才知道，是你想拿那个大奖。”
    李向东说：“应该是东江市想拿那个大奖。”
    绮红说：“如果，不是你在那当市委书记，人家会想到要拿那个大奖吗？”
    李向东说：“这是必行之路！”
    绮红说：“如果，不是洪常委，是你跟我们谈，你想，我们会怎么样？面对面坐在一起，为了己方的利益，各抒己见，互不相让。”
    李向东笑了笑，说：“不会出现这种局面。就算本来是我跟你们谈，因为你是对手之一，我也会换别人谈。”
    绮红说：“为什么呢？你不觉得这更有利于你们吗？或许，我心一软，暗中偏向你们。”
    李向东说：“工作上的事，我们似乎还没有谁迁就过谁吧？你不是那种渎职徇私的人。我想，现在更不会！”
    绮红说：“你这话味道不对。”
    李向东说：“你别误会，我看了你刚才的表现，知道你公私更分明了，即使，我们还有以前那种关系，你也不会暗中帮我。”
    绮红说：“至少，不会对洪常委那么苛刻，那么斤斤计较吧？”
    李向东说：“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跟洪常委谈的效果挺好，至少，没人说闲话。如果，我跟你谈，你就是不对我网开一面，别人知道了我和你以前的关系，你这边，我那边都会怀疑我们没有一碗水端平。”
    绮红说：“你这人一点没变，本质的东西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多疑，总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李向东说：“能避免的误会还是要避免。”
    说着话，他们眼睛都看台上，偶尔，绮红会冲着走过来的模特儿点点头，做一个OK的手势。
    李向东便说：“你去忙吧！”
    绮红问：“你要走吗？”
    李向东说：“忙完这个大赛，再找时间聚一聚。这段时间，我们都忙。”
    绮红说：“你应该忙完了吧？”
    李向东笑了笑说：“要忙的事还很多，最需要忙的时候才开始。”
    绮红说：“不应该啊！一个市委书记还要像以前那样忙具体事？你应该把所有的工作都布置下去了，把所有的任务都安排好了，对于我来说，应该是轻轻松松坐等收网的时候。”
    李向东笑了一下，说：“本来以为是这样的，但考虑不周，出了点状况，要赶着回去亡羊补牢。”
    绮红看了他一眼，说：“这不像你一贯的风格！”
    李向东自嘲地说：“以前没干过虚假事，不知道干虚假事也要讲究窍门，所以留下了把柄，随时都有被人戳穿的危险，要赶回去商量一个周全的对策。”
    绮红说：“你是说拿大奖吗？”
    李向东点点头。
    绮红说：“你是不是太追求完美了？有人说三道是是肯定的，还不至于有人能戳穿虚假的可能。哪一次大赛都会有非议，不管谁拿大奖，都会有人跳出来说这说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多得是，你没必太在意这些！”
    李向东问：“你是说我做贼心虚？”
    绮红说：“有这个意思！”
    李向东摇头说：“这次应该不一样，以前拿大奖的都是专业设计师，多少都有点名气，拿大奖应该也说得过去，但这次，拿大奖的却是名不见经传的业余团队，如果，再有一两个没被邀请的权威专家站出来说实话，说筹委会不邀请他们的原因，就更具可信度了。”
    绮红淡淡一笑，问：“要不要我支两招给你？”
    李向东久久地看着绮红，绮红那双亮亮的眼睛也瞪着他，问不相信？李向东说，看来你还很有信心？绮红把脸转到台上，扬着下巴说，看看我那些模特儿，都是我捧出来的，有几个在全国模特界很有些名气。那个与副镇长他们合作的模特儿还进了全国模特儿大赛前三甲。她说，当初，她们也名不见经传。知道我是怎么把她们捧出来的吗？当然，也离不开她们的努力，但没有我，光靠她们自己努力，却未必冒得出来。她说，把你们副镇长他们那个团队捧起来，也完全可以借鉴我的办法。
    李向东感兴趣了，说：“看来我真要好好请教你。”
    绮红笑了起来，说：“你这话不像是市委书记说的话，太虚心了。”
    李向东说：“我是能者为师。事实已经证明的好方法，我为什么放着不用？”
    绮红说：“那你就耐心等吧！等我把这边安排好了，再慢慢告诉你。”
    说着，她向T字台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只跟你一个人说。李向东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想单独跟他谈。说心里话，他也想单独跟她谈。许多话，是不方便当着洪常委说的。
    洪常委没有走得太远，只是走近了T字台，看台上模特儿走秀练习。他对李向东和绮红过去的关系并不感兴趣，但也感觉得到，现在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让他们说说话，叙叙旧也是人之常情。然而，李向东提出要与绮红单独约会时，他心里还是跳了跳。
    他问：“你不是说，要连夜赶回去吗？”
    李向东说：“她可能有解决曝黑幕的办法。”
    洪常委说：“或许是吧！”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替我担心，但我不会没有分寸。”
    洪常委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那个意思。”
    李向东笑了笑，说：“至少，你提醒了我。”
    洪常委的脸就红了。
    李向东说：“今晚，我们可能没时间睡觉。也许，我和她谈完后，我们要立即商量行动计划。”
    这么说，他就打电话回东江市，要秘书长等候他的指示。他说，今晚可能有紧急任务，不管多晚，我随时会跟你联系。秘书长哪敢怠慢，也通知市委办几个做事精灵的人，一起回市委办待命。
    有人多嘴问：“什么任务？”
    秘书长说：“要你待命你就待命！”
    绮红这边还没把事安排好，东江市委办那几个人已经回到办公室，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干什么？秘书长背着手进来，说，大家都齐了。那些人并不知道秘书长都通知了谁，也不知道齐不齐，便都没说话，看着秘书长，心里想，该揭谜底布置任务了吧？秘书长却一声不吭地回他自己的办公室了。
    大家便议论，说，秘书长可能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于是心里都清楚是谁叫他们回来待命的。有时候，最高领导一声令下，你就得无条件赶回来待命，即使，不知道要你回来干什么。或许，过一会儿，又会来通知，没事了，可以解散回家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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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18章 时间前移
    李向东提出在他们住的那家酒店咖啡厅谈，绮红说，你应该迁就我。她说，你们住的那家酒店离我住的地方太远了。李向东说，要不也给你开个房间，今晚就不回去了。绮红笑了起来，说，你李向东是不是太自私了？就想着自己清白，约我来这酒店，却不考虑别人回去说不清楚？见了旧情人，一夜不归，会招惹多大麻烦？李向东便笑了。
    他说：“我还真没为你考虑。”
    绮红说：“你应该是以为，除了你，我就没人要了。”
    李向东说：“那里，那里。是我没那福气！”
    绮红说：“你这话很伤人的！让你老婆听到，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李向东说：“没那么严重！”
    绮红说：“是她听不见！”
    李向东说：“我约你到这里，有一个很主要的原因，非常希望你的做法适合我们。明天就开赛了，时间紧是肯定的。一旦能原搬照抄，就能节省时间，马上回房间与洪常委商量行动方案？
    绮红见李向东这么认真对待，也就不再跟他谈其他了，说：“我们就直接切入正题吧！你先说说，你们有什么安排？除了说服和调整了评委，你们为副镇长他们拿大奖还有什么跟进的行动？”
    李向东说：“拿大奖后，我们将充分利用新闻媒体把他们炒起来，先是宣传他们获奖的消息，报纸大篇幅宣传，电视台做专访，还利用网络上传他们的视频。二步，政府将奖励他们那个工作室一百万，以这个为热点，再炒作一番。当然，已经与他们协商过了，政府奖励的一百万不是奖励给个人，而是用于更新工作室的设备，主要是把他们的工作室从市边镇迁到市区来。三步，就是把他们获奖的服装系列推向市场。”
    绮红说：“你说的都是后期宣传，我问的是大赛期间的宣传。”
    李向东问：“大赛期间的宣传？还没拿奖就宣传？”
    绮红笑了笑，说：“这个环节也很关键，对你们来说，能起到堵住别人的嘴，让那些说三道四的话不起作用。”
    她说，你们走的是一种政府宣传的套路，只适合于你们的宣传，却不利商业运作。
    她说，政府具有绝对的权威性，评选某一个先进，或单位或个人，只要政府命名，几乎没人提出置疑，因此，宣传都放在后面，命名前的宣传却冷冷清清，甚至于不宣传没人知道。难怪你那么在乎拿了大奖后，有人会跳出来指责。因为，你现在搞的是商业宣传，失去了政府的权威性，专家更有话语权。
    她说，你们一开始就要发力，在还没拿大奖前就发力。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就应该宣传副镇长他们。宣传他们的热点是什么？唯一的一支业余团队，这就是他们的热点，围绕着这个热点炒起来，而且，在整个大赛期间，要不断升温，不断推向高/潮。
    绮红说，我发现，他们有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他们设计的服装是直接通向国际市场的，虽然，只是为一些国际名牌企业设计服装。你可以找一两个笔头硬，有一定名气的记者，写深写透这一点，让人家感觉到，他们不是没有名气，只是在国内没有名气。明天，应该来不及了，后天，就宣传这些，宣传他们这个团队的人员结构，他们为国际名牌企业设计过哪些服装？受到过哪些肯定？有些专业设计师或团体，国内有些名气，却从没走出国门。
    绮红说，进入复赛后，再安排记者采访评委，点评他们的服装特点，向大家公布他们进复赛的理由。这都是权威专家的意见，当大家还不知道他们拿大奖时，谁也不会站出来反驳。这很关键，评委下了结论，以后拿了大奖，有人站出来说三道四，就会给人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不管没能当评委的权威专家说也好，没能拿大奖的人说也好。
    绮红说，进入决赛后，就直接采访副镇长他们，要他们谈参加这次大赛的体会，谈他们有没想到会进决赛？走到现在这一步，有没有信心拿大奖？如果，他们拿了大奖有什么打算？把他们打造成一匹随时都有可能爆冷的黑马，让别人渐渐有一种心理准备，事实证明，他们拿了大奖，就有一种顺理成章，实至名归了。
    绮红说：“如果，你把这些都做足了，谁还会怀疑他们的实力？即使有人曝黑幕，也没多少人相信，你就是不理睬也可以了。其实，做这些事，对你来说，对一级政府来说，是很容易的。一个专业设计师，那怕是一个专业设计团体，跟你们玩新闻媒体，只能说是自不量力。”
    李向东问：“你捧出的模特儿也是这种形式？”
    绮红说，比这还要难很多。时间要前移很多，在某一个模特儿大赛开始的几个月就开始宣传，让她多亮相，多参加各种公开活动，先混个脸熟。这边还要跟记者打交道，我们没有你们政府那么大的势力，只能搞定记者，却很难搞得定媒体，所以，宣传很难形成铺天盖地的效果。对评委也不一定就能掌控。总之，难度大很多，不是一个大赛一定能捧红，或许要参加两次三次大赛。”
    李向东说：“是要改变我们的套路，把宣传做在前面。是要发挥好我们的优势，让新闻媒体都动起来。”
    绮红问：“很有参考价值吧？”
    李向东连连说：“受益匪浅，真是受益匪浅！”
    绮红说：“那还不行动？”
    李向东“嘿嘿”笑。
    绮红说：“去忙你的吧！我说说容易，真要干起来，还很复杂。何况，你到现在还一点准备也没有，后天，无论如何，宣传文章就要推出来，不仅仅是一张报纸，省内几大报纸都要有这方面的内容。”
    李向东说：“这有点不尽人情吧？我的事解决了，就丢下你不管了。”
    绮红说：“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不觉得，也够晚的了，你也应该放我回去了。”
    说着，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绮红没接，只是说，电话催了。李向东笑了笑，说，我让司机送你吧！绮红说，我自己有车。送绮红去停车场的时候，李向东说，哪天真得好好感谢你！绮红问，怎么感谢？李向东说，请你吃顿饭，当然，还包括打电话给你的那个人。他说，总不会藏起来不让见吧！
    绮红笑了笑，说：“本来，马上可以答复你，但你这么多要求，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李向东说：“是回去商量吧？”
    绮红却说：“别忘了叫小军来看我。”
    李向东说：“我一定把话带到。”
    看着绮红驾着自己的车缓缓离开，李向东想，许多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会淡忘的，总是会回到各自运行的轨道。
    这个晚上，布置完一切，李向东很坦然地跟洪常委谈起他与绮红过去的交往。他说，她是属于大都市的。一开始，她就说，她不会呆在市县那样的小地方，事实也证明，她更适合大都市。在深圳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么一个竞争激烈的地方，她不仅站稳了脚跟，还发展得很像回事。
    李向东说：“我就不行。如果离开官场，把我放到这个地方，我连生存的可能都没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行轨道，不管交汇多少次，该沿着自己的轨道走，还沿着自己的轨道走，谁也不可能改变谁，就像他与绮红，谁都改变不了谁！
正文 第1919章 无赖并非贬
    在大赛的整个宣传造势中，小郝记者成了李向东手中的一张王牌。不是不相信东江市的人，而是认为，东江市的人不便直接出面与记者联系，于是，只能采用两种方式，一是通过关系好的报社，直接给记者布置采访任务。有些事，可以直接跟报社领导说清楚，然后，由领导安排记者采访大赛，很显然，这类采访只是报道大赛的进程，不会故意偏向某一方，没有多少深度。二是利用小郝记者的关系，甚至她本人，进行重点的采访，深入挖掘副镇长他们那个工作室不为人知的特点，专访大赛评委对副镇长他们工作室的评价。这类采访报道犹如在平静的水面激起一个个水柱，荡起一层层涟漪。
    李向东对文仔说：“你要做好小郝记者的坚强后盾，确保一切活动经费的落实。”
    有小郝记者的人脉关系，有文仔经费的保证，几个在省内很有点名气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聚焦副镇长他们的团队，把各大报纸宣传大赛的版面占得满满的。
    初赛刚结束，绮红就打来电话，说：“才刚刚开始，就这么宣传，声势也太大了吧！”
    李向东说：“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做大。
    绮红说：“我担心后续跟不上，虎头蛇尾，反而不好。”
    李向东笑着说：“你这是不相信我嘛！我做事从来不会虎头蛇尾。”
    进入复赛，各大报纸不仅采访评委们，还采访了与副镇长他们合作的那位模特儿，问她与这支业余团队合作的体会，当初为什么会选中他们？你也算是一个有名气的模特儿，就不担心与一个不见经传的业余团队合作，在大赛中不能取得好成绩，影响了自己？也不知是模特儿自己说的，还是记者教她说的，她说，她对这支业余团队非常有相信，选择与他们合作，就是因为看好他们能进决赛，甚至有可能拿到更好的成绩。
    绮红在电话里笑着说：“你把我的人都用上了。”
    李向东说：“发挥一切可以发挥的力量嘛！”
    绮红说：“我的人可是要收费的。”
    李向东说：“你不觉得，我们是双赢吗？通过这个采访，你的人也增加了上镜率，一旦我们拿了大奖，她还会成为福星，以后类似这样的活动，还会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绮红说：“好像我还要感谢你了。”
    李向东说：“不用，算是我感谢你的回赠吧！”
    绮红说：“你真够厚颜无耻的！”
    李向东“哈哈”笑着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进入决赛，宣传的声势更大了，东江市戴水平市长接受某报纸采访，连说了三个没想到，一个没想到的是他们这样一支业余团队能闯入决赛。二个没想到的是新闻媒体会那么关注这么一支业余团队。三个没想不到的是这支团队会得到权威专家如此高的评价。
    他说，社会这么关注他们，评委这么看好他们，市政府还袖手旁观就非常说不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东江市政府会高度关注这次评选活动，力挺这支业余团队。不管这次大赛他们最终能不能拿奖，回来后，都会得到市政府一百万的奖励。
    他说，东江市非常需要这样的工作室，既得到权威专家好评，又能为地方建设做出贡献。
    他说，东江市将以这支业余团队为典型，大力宣传培育类似的团队，包括服装设计团队，皮鞋设计团队……通过这些团队，进一步加快东江市与国际接轨，进一步做大做强东江市家庭作坊企业这个产业链。
    绮红说：“李向东，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觉得假得很吗？明明是自己在作假，现在反倒摆出一副被B上梁山的样子，新闻媒体把你B上了梁山，权威专家把你B上了梁山。”
    李向东说；“这叫假戏真做，让人家看不出破绽，等到他们拿大奖的时候，即使有人说三道四，我们也有依据反驳他们。我们政府也是后期才关注这事的，是这支业余团队闯进决赛，我们才不得关注。”
    绮红笑了起来，说：“你这招够狠的，把人家的嘴都堵上了。”
    李向东这才知道绮红是在吓他。
    他问：“够绝的吧？”
    绮红反问：“当初，你是不是对我也用了这招？明明想离开我，却让我觉得你是被迫无奈？”
    李向东说：“你不要冤枉人。我也是在你的启发下，才想到这招的，在你的基础上发扬光大的。”
    绮红说：“你当然不承认，你承认了，还不担心我上门找你算帐。”
    李向东说：“我是不怕你找上门来的，你绮红对谁都可以狠，唯独对我狠不起来。”
    绮红说：“其实，你是一个无赖的男人。”
    李向东说：“我承认，我完全承认。”
    他说得很认真，你李向东就是无赖！每一个爬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都是无赖，如果，只是一心一意干事，没有其他一些说不清楚的能耐，你很难能走到今天。至所以，只是少数人能爬到这个高度，就是因为大多数人还不够无赖。
    无赖也是一种手段！是褒是贬？却见仁见智。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就很精辟地包容了这种无赖！
    决赛的当天，大赛主会场观众席上拉出了“东江市人民支持你”的横幅，从东江市赶来的“铁杆”完全借鉴了排球场上的作法，像铁杆球迷一样，吹着小喇叭，摇着小旗，喊着副镇长他们工作室的名称，有所不同的是在电视上亮过相的戴市长也是铁杆队伍中的一员。在一片红的铁杆队伍中，他穿一身蓝，电视直播的镜头便总停在他那长胖乎乎的脸上。
    后来，很多新闻媒体都说，就是看在这张胖乎乎的脸上，评委们也应该给那支业余团队打高分。一些不服气的人说，这是作秀，用政府的行为左右了评委。但支持东江市的人说，你也可以这么做，也可以叫你所在地的政府拉着横幅到现场来支持你。政府为什么不支持你？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检讨自己，看看你的设计是为少数人服务，还是为老百姓服务？如果，你设计的服装能像他们那样，形成一条产业链，为全民创业做出一定的成绩，政府一定会支持你重奖你！
    李向东担心的曝黑幕权威专家一直没有露面，倒是深圳本地的一位资深评委站出来说话了。他说，这次大赛是一次变革，它改变了过去由专业设计或专业团队拿大奖的历史，它向服装设计界提出了一个必须深思的问题，我们的服装为谁服务？单纯是为艺术为少数人服务，还是为大多数人为改革服务？他说，只有在深圳这个地方，才能出现这样的变革！
    大赛筹委会那位负责人也站出来说话了。他说，很荣幸组织这次评选活动，也很高兴亲身经历了一场颇具争议的评选活动，当结果出来的时候，他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相信评委，因为，他们才是服装设计界资深的权威专家。他说，非常感谢新闻媒体的朋友，感谢他们对这次大赛的高度关注。他已经负责了五届评选活动，很清楚每一届大奖获得者都会有许多支持者，也会有许多人提出异议。众口难调啊！因此，希望大家多多原谅！他说，筹委会一致认为，这次大赛非常成功！
正文 第1920章 也是中国特色
    李向东跟小军谈过绮红，说这几天，文仔都呆在深圳，你是不是也去深圳看看绮红阿姨？小军说，他手头上的调查正搞到一半呢！还是搞好了再去吧！再说，她这几天肯定也很忙。其实，小军知道文仔要去深圳，曾提出随他去，但文仔说，他这是去工作，去与记者打交道，带上他有许多不便。因此，小军心里有些不高兴，想自己去深圳还不容易吗？不一定就要随文仔去。
    那时候，小军并不知道文仔是去配合小郝记者，也不知道他一脚踏两船，没放弃小郝记者，又跟美玉老板的侄女在一起。
    或许，他就是不想让小军知道，才找理由不让他跟自己去深圳。
    李向东和小军谈绮红的时候，杨晓丽并不在。她像每一天一样，去文娱室玩跑步机，跑得一身汗，回来时，见父子俩坐在那里谈话，也不知谈什么？她一进门就不说话了，想从李向东脸上看出点什么是很难的，但小军那张脸藏不住事，见他躲避自己的目光，多少就猜到父子俩在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于是，也没说什么，就回房间的卫生间洗澡了。
    杨晓丽与小军相处也还算融洽。毕竟，她是看着小军长大的，小军对她也了解，也明白这应该是父亲最好的选择，只是这些年的分离，多少让彼此有了一种陌生，不仅对杨晓丽，即使与亲生父亲在一起，也多了几分敬畏。
    杨晓丽曾说过：“小军在这个家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李向东说：“这也不奇怪。虽然，这是他的家，但他对这个家却是陌生的。多点跟他沟通，多给他些关怀，才有可能让他完全融进来。”
    话虽这么说，但真要做到某种程度的沟通和关怀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杨晓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又没有跟他在一起生活过，她很想像一个母亲那样关心他，却常常有一种刻意的虚假，小军似乎也接受不了她的太亲热。
    他们在食堂吃完饭散步回九楼，杨晓丽想表现得亲切一点，也像别的母亲那样搭着小军的肩，然而，她觉得很别扭，也觉得小军很尴尬。到了家，杨晓丽叫小军陪她一起去文娱室玩跑步机，小军不拒绝，还会很主动地替她调速度，但彼此都感觉这种主动有点假，想如果真是一对母子，或许不会这么做，跑步机的速适合不适合自己，只有自己调才调得合适。
    杨晓丽一边跑一边问：“最近在忙什么？”
    小军却说：“没忙什么？”
    杨晓丽笑着问：“没忙什么是忙什么？”
    小军就也笑，说：“随便瞎忙呗。”
    杨晓丽问：“不想说吗？”
    小军说：“也不是，只是三几句说不清楚。”
    杨晓丽便不好再问下去了。
    还有一些彼此都有意回避的事情，杨晓丽不会穿着睡衣出现在客厅。虽然，是那些正儿八经的睡衣，她也觉得不够庄重。小军回来后，她要晾晒那些贴身穿的小玩意，总要躲躲藏藏，挂在阳台的边上，且还用其他衣服遮拦住。小军的内衣裤也从来不要她洗，虽然是放在洗衣机里洗，他也每次洗澡时，自己搓洗干净晾起来。
    李向东在家，似乎还好一点，父子俩坐在客厅聊闲话，杨晓丽还可以坐在一边听，时不时搭几句。这才多少有一种一家人的感觉。
    这会儿，李向东就问小军那调研搞得怎么样了？对东江市的房地产市场有什么看法？小军说，有一点初步了解吧！他说，国内的房地产市场与国外的不同，其实，普通消费群的购买力并不是不强，只是存在一种观念上区别，更注重于全额买断，迫于无奈才向银行贷款搞按揭。如果，能够改变这种观念，调动有能力的人超前消费，房地产市场的繁荣还有增加至少百分之三十的潜力。
    李向东说：“你不能站在房地产商的角度考虑问题。如果房地产商适当压低楼价，不是更能刺激消费者的购房欲/望吗？”
    小军说：“房地产商降不降低价格要以市场为导向，这是一个供求双方的关系，目前，商品楼并不担心销售，建多少卖多少，这就说明楼价还是处于一种相对合理的水平。哪一天，消费者无法接受楼价，拒绝购买，房地产商自然会降低楼价。”
    李向东说：“你只是看到表面现象，商品楼的销售并非建多少买多少，而是因为楼价高盈利大，他们商品房只要销出一半，就不赔钱，所以，他们似乎有一处默契，抱团似地守着楼价与消费者抗衡。”
    小军说：“他们能够抗衡也证明了的一种合理性。他们扛得过来，就说明价格的合理，扛不过来，自然会做出选择。”
    他说，合理不合理？不是谁说了算的，不是房地产商或消费者说了算的。房地产商当然想赚更多的钱，但价格不合理，他们一半的楼房都卖不出去，他们就要降价。同样的，消费者总希望买到更便宜的东西，但他们未必就没有购买力，楼价高居不下，就是最好的证明。市场这个杠杆平衡不平衡是骗不了人的，是最真实的反映。
    他说，鉴于这种平衡，政府应该介入，引导消费者更新观念超前消费，当然，银行的配合也很重要，尽量消除贷款按揭的一些条条框框，方便于消费者。
    他说，其实，这也是一种中国特色。楼价高居不下，不仅是房地产商得利，政府在土地出让，税收方面的得利也相当可观，比在任何行业的得利都要大。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应该说是三赢，房地产商、政府、银行。
    李向东问：“不能改变这种特色吗？好的特色我们要走下去，不利的特色我们必须改变。”
    小军笑着说：“这首先要问你自己，你愿意降低土地价格吗？愿意降低税收吗？如果，一块商业用地市值是一个亿，谁也不会降价只收八千万。两千万的财政收入能办许多事了。”
    他说，或许，你会说，即使我们降价，房地产商也不会降价。有时候，我想，这更像是一种借口，所以，政府支撑着房地产商一直往上走。哪一天，消费者不是叫苦连天，而是真正没有消费能力，那楼价才是真正到顶。
    李向东说：“说来说去，是政府的问题。”
    小军说：“中国的楼价高居不下，本来就是政府的问题。”
    李向东说：“按你这么说，是政府在暗中帮房地产作高楼价。”
    小军说：“只是不承认而已。”
    他说，所以，我做的调查不能离开这个现实。我只能根据这个现实去做我的策划，更重要的是如何调动消费者的购买力，而不是房地产商，政府如何压低价格。
    李向东说：“如果，我想压低价格有什么办法？”
    小军说：“像刚才说的那样，政府首先压低价格。”
    李向东摇头说：“我不能相信房地产商，你也知道，用这种形式，根本不可能压低他们的价格。”
    小军说：“政府推出足够于市场需求的廉价房，迫使房地产商降价。”
    李向东问：“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小军说：“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说，其实，建廉价楼一点不难。中国的特色是，只要政府下决心干的事，是不会遇到太大困难的。
    他说，建廉价楼，不一定就要搞慈善，也可以适当赚取一定的盈利，当然，要坚决控制盈利幅度，不要像房地产商那样赚取一半以上的利润。做到这一点，可以乐观地估计，很快就能收回成本，再利用这些成本，建造下一期工程，不断滚下去，商品楼的价格想升也升不起来。
    他说，这是一个决心的问题。政府舍不舍把楼价压下去？舍不舍得放弃或者减少出让土地和高税利回报的利益？
正文 第1921章 只能绕过这个坎
    李向东很清楚，这不是下决心的问题，是没有了土地收入和高税利的回报，政府财政还能不能运作？这一块收入占地方财政收入的比例比较大。如果突然少了这一块，哪一级地方政府的经费开支都会捉襟见肘，特别是经济不发达地区，甚至连公务员教师工资都发不出。他想，这才是政府总嚷嚷要降低楼市价格，但楼市价格总高居不下的主要原因。
    他问自己，你李向东要建设幸福东江，提高老百姓的幸福指数，是不是可以以这个为突破口？建设部门曾搞过一次民居楼的建设，很明显是取得成效了，但能不能像小军说的那样，长期搞下去？东江市的财政缺少这一块，还不至于连工资都发不出，却不得不削减一些必要的开支。
    什么是必要的开支？
    有时候，这个概念很笼络，衣食住行是必要开支，但多年已形成的开支，比如常委市长们掌握的开支也是必要开支。教育需要投入，文化需要投入，但必要的投入是多少？因为有了房地产收入，这些开支可以适当增加，你李向东刻意削减这块收入，是不是也能适当地削减这些开支呢？
    很显然，是要冒风险的。
    教育投入为什么不如上一年，或者上一届？文化投入为什么不如上一年，或者上一届？省里来检查时，看的只是数字，绝对不会听你的解释，你可以搞幸福建设，但教育、文化就不是幸福建设吗？
    没人敢挺身而出，没人敢说，我就是要压低楼市，同时也必须削减政府的部分投入。因此，不管什么地区，整治房地产总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没有雨。
    你李向东敢拼吗？
    如果拼，老百姓肯定叫好，但未必能听得见他们的声音。
    听得见的声音似乎说的都是你的坏话，同僚说你的坏话，部门单位说你的坏话，这些声音是直通省里的，于是，只能是骂声一片。这就好像在网络上发一个帖子，叫好的人大都潜水不露面，说坏话的人却一个个活跃异常。
    杨晓丽问：“怎么了？父子俩说着说着就变沉重了？”
    李向东说：“他说的也很有些道理。”
    杨晓丽说：“有道理的东西，未必就能去干。”
    李向东点点头，说：“要能干早就有人抢在前面了。”
    杨晓丽说：“那你又何必那么沉重呢！”
    她说，你别总想着楼价的事，总想着政府助房地产商往上走。你应该多往好的方面想，小军能说出那么一大堆道理，我感觉很不简单，有些观点我都要好好琢磨才能弄明白，有些观点，我到现在还没想清楚。
    她说，小军他们那代人受的教育比我们多，也比我们聪明，将来肯定比我们更出息。
    李向东笑了，说：“你这是废话，哪有一代不如一代的道理。时代总是向前发展的，总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否则，我们留下来的困难和问题怎么解决？改革开放初期遗留下来的困难和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我们也一样会遗留下一些无法解决的困难和问题，那就要靠下一代去解决。”
    这时候，他想，自己是不可能解决房地产的问题了，也就是说，他不能拿压低楼市做为建设幸福东江的突破口，这个问题只能留给后面人了。他只能绕过这个坎，另辟蹊径，寻找新思路。
    杨晓丽问小军：“这阵你就在忙这些事吗？”
    小军说：“可以这么说吧！”
    杨晓丽说：“觉得跟我说不懂吗？非要跟你爸在说。”
    小军笑了笑，说：“你问我的时候，我还没想清楚，现在，才有那么点头绪。”
    杨晓丽问：“你怎么会想到要去调查这个问题呢？”
    小军说：“我认识一个房地产商，她要我帮她搞搞市场调查。”
    李向东问：“是东江市的房地产商吗？”
    小军也不傻，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他很清楚，老爸不会让他与那些生意人接触，于是说：“国外的一个朋友，他听说国内的房地产很赚钱，想进来投资，所以，委托我给他做个市场调查。”
    杨晓丽说：“难怪你这些天都不沾家。”
    小军为了把自己的话说得更有信服力，说：“我还不只是调查东江市的房地产，有时间，还想去调查深圳的房地产。”
    杨晓丽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越发证实自己没进门前，父子俩在谈论绮红。都这么些年了，只要想起他那个前女友，杨晓丽心里总还是酸酸的。心里想，李向东一定叫他小军去找绮红帮他。在深圳，他还认识谁？他总不会叫小军去找大书记帮忙吧？这也太有点小题大做，何况，李向东也不是希望小军接触官场的人，膨胀他那种官二代的心态。
    小军离开去冲冰凉时，杨晓丽问：“你去见绮红了吧？”
    李向东说：“你别那么多心好不好？”
    杨晓丽说：“你去见她干什么？是不是还余情未了。我不会拦你！”
    李向东说：“见她并不能说明什么吧？再说，这次只是巧合，她就是大赛筹委会的，副镇长他们那个模特儿还是她特意安排的。”
    杨晓丽说：“特别照顾是不是？”
    李向东说：“你想哪里去了？这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根本不知道我调来东江市。因为，副镇长他们要拿大奖，才特意安排的，都是洪常委经手的。”
    杨晓丽说：“那你说，为什么在深圳那边过夜？”
    李向东说：“那完全是工作需要。”
    杨晓丽说：“你别说好听的，东江市才多远，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有必要过夜吗？跟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李向东说：“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好不好？”
    杨晓丽说：“一点不复杂。很简单的事，一眼就看明白了。你李向东什么人我不知道？身边没三两个女人心里就不踏实。表妹走了，又打她的主意，想跟她和好如初了。”
    李向东很无奈，只要把在深圳的经过告诉她，说他怎么见那两个权威专家，怎么请大书记吃饭喝酒，大书记怎么提出曝黑幕的担心，然后，洪常委带他去看副镇长他们，在大赛主会场遇见绮红。
    他说：“幸亏遇到她，才解决了曝黑幕的难题。”
    杨晓丽说：“你是不是很感激她？”
    他说：“人家帮了我，总是得感激吧！”
    杨晓丽说：“那你就去感激她吧！还回来干什么？最好就直接住在她那里，把人都给她好了。”
    丢下话，就回房间了。
    这天，杨晓丽够纠结的。以前，他们回到家，就回到了自己的天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况，李向东又出差那么些天了，心里的渴望总热热地烧，如果放在平时，一进门，他们就缠绵上了。因为有小军，就不得不控制。
    多了个人，就是有许多不便！
    从文娱室回来，她很想叫他一起洗澡，见父子俩在谈话便开不了口，那想到，父子俩竟说得没完没了。
    其实，杨晓丽也不是不通融的人，小军刚回来那几天，他们父子谈到很深夜，她独自去睡也没打扰他们，但今天不是特殊吗？不是李向东出差好多天了吗？你李向东就只想着儿子，也不照顾照顾她杨晓丽的情绪。
    谈着谈着，竟还谈到了绮红，再想到他在深圳过了一晚夜，虽然，他也解释清楚了，但她还是想，你就是想见和绮红多些时间呆在一起，否则，多晚你都会赶回来。
正文 第1922章 小军在自圆其说
    李向东见杨晓丽回房间，知道她生气了，虽然，也觉得她很没理由，还是跟了进来，杨晓丽却没理他，换了睡衣上床睡。李向东说，你这是何必呢？平白无故地吃什么干醋呢？他想在床边坐下来，杨晓丽却用脚蹬他，说，你去客厅跟你儿子聊天吧！别来烦我。
    李向东“嘿嘿”笑，说：“大书记叫我问你好呢！”
    杨晓丽问：“你还想说什么？”
    李向东说：“他还叫你有时间去深圳玩几天。”
    杨晓丽说：“不去。那地方我不去。”
    李向东说：“你不会也生大书记的气吧？”
    杨晓丽说：“我谁的气都不生。”
    客厅那边传来了脚步声。小军冲凉回来了，便听到开电视机的声音。李向东走过去问，你还不睡？小军说，我看看电话就睡。说着，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李向东回来顺手把房门关上，就把客厅那边的光线关住了，房间里只有床头灯弱弱的光。再回到床上，杨晓丽背对着他。
    李向东说：“我有话问你。”
    杨晓丽没理他。
    李向东说：“你真觉得，小军是给他在国外的朋友调查房地产市场吗？”
    杨晓丽说：“还会是谁？”
    李向东说：“我还不知道。但应该是东江市的人。”
    杨晓丽说：“你太敏感了吧？”
    李向东说：“他一直没提过这事。他回来的时候，并没说过有朋友委托他回来调查国内的房地产市场。今天，他谈起这事，我感觉得到，他在自圆其说，担心我们问下去。”
    杨晓丽说：“你是说，在为东江市的房地产老板做事。”
    李向东说：“并不是做事，而是一种别有用心，更想把小军拉下水。房地产老板总千方百计拉拢政府的人，我担心，他们不能直接入手，盯上了小军。”
    他从后面抱着她，贴紧她，让她感觉到他有多需要她。她说，我不稀罕！他就抚摸她，嘴也没停，说，这些天，他都跟谁接触？你没问他吗？杨晓丽说，我不是没问，他不告诉我。很多事他都不跟我说。李向东说，你的工作没做到家吧？杨晓丽说，你别总怪我好不好？我问过文仔，文仔说，这些天，他们都在一起。李向东说，上班的时间，文仔不可能总陪着他。杨晓丽拿开他的手说，你去问他吧！她没能拿开他的手，那手只是换了一个位置，让她感觉到，他已经烫烫地贴着自己硕大的臀了。
    她说：“你没关门。”
    他说：“关了。”
    她说：“没锁上。”
    他说：“你还担心小军会开门进来？”
    杨晓丽心里还是不踏实。以前，想在家里怎么样都行，可以穿着睡衣到处走，甚至可以不睡衣服跑出客厅喝水。有几次，杨晓丽忘了小军在家，差点穿着透明的睡衣就出来了。那以后，每天洗澡她总要把胸罩和衣服拿进卫生间，提醒自己必须穿戴整齐。如今，小军就在客厅，还有电视声隐约传进来，杨晓丽便总觉得随时会发生什么状况。她说，你还是去把门锁上吧！话音未落，他已经摸索着闯进来了。
    她有些虚假地说：“你好讨厌！”
    李向东说：“我知道你更讨厌我冷落你。”
    她说：“以后，不准你再去见那女人。”
    李向东说：“不见就不见。”
    她说：“你当然答应了。这时候，你什么都答应，完事了，又会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李向东说：“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她说：“是我对自己没信心好不好？”
    李向东笑了笑，翻上来压着她那硕大的臀，她想畅快地叫，却不得不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双手抓住他的手，让他更紧地握着自己那对丰满。李向东动了起来，且有点疯狂，她忙说，你别动，别弄出声音。李向东说，你也太多虑了。
    杨晓丽还是不能完全放松，心里很不想李向东太快结束，又不得不要他快点结束。他回来之前，她是盼着他狠劲折腾自己的，想要跟他可劲地玩遍所有的招势，最后倒趴在他身上，让他戳痛自己，让自己很畅快叫唤，直至发不出声音。
    好几次，她真就想想放任自己，跟他在床上翻江倒海，放肆地爽快地叫，然而，她不得不抵制自己，始终只要他保持那个姿势，始终只让声音卡在喉咙里，因此，她很郁闷很憋屈，尽管，那一刻，也有一种缺氧的昏厥，却一点享受不到淋漓尽致。
    李向东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不尽兴，想他们是随意惯了，放肆惯了，突然多了一个人，心里便不踏实，不敢尽情发挥。他问，是不是很不爽？杨晓丽说，没有。他说，小军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杨晓丽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他一直住在这里我也没意见。她起来去冲洗，抱着睡衣快快地跑进卫生间。以前，她是不会这么匆忙的，冲洗干净了，才回到床上来找睡衣，有时候，还不穿睡衣就上床睡了。
    或是没有太消耗，二天，他们很早就醒了，小军还在睡觉，李向东便去敲他的房门。他要问清楚他到底帮谁搞市场调查，现在不问，要到下午下班才能见面。
    小军在房间里问：“什么事？”
    李向东扭了一下门把，门并没锁，就推门进去了。
    小军不无责怪地说：“这才几点啊！”
    李向东说：“我有事要问你，你到底在帮谁搞市场调查？”
    小军说：“我不是说过了吗？帮我国外的朋友。”
    李向东说：“你以前怎么没说？你怎么不在市县搞，跑到东江市来搞？”
    小军说：“你就是为这个，一大早叫醒我啊！”
    李向东说：“你说老实话，应该不是国外的朋友叫你搞的吧？”
    小军说：“我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
    李向东说：“我不希望你跟东江市的房地产老板搞在一起。他们说是叫你帮忙，但很有可能是想通过这种形式达到某种目的。”
    小军说：“现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他们接触的，就算我想要跟他们交往，也未必有那机会。我真是帮国外的朋友！本来，他也没想要我帮这个忙，前几天，他给我电话，知道我在东江市，才说要我帮忙的。他好象就是想来东江市搞房地产投资。”
    小军说得很完满，李向东找不到半点破绽，但心里还是将信将疑，回市政府食堂吃早餐的时候，打电话给文仔，问他最近小军都跟什么人接触？他搞那个市场调查，都与那些房地产老板打过交道？文仔跟了李向东那么久，马上就知道李向东的担心了。
    他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不知道李向东从小军那问到了什么？如果，自己话多，有可能会说出某种牛头不对马嘴的破绽，因此，他不能说得太详细。
    李向东说：“他对东江市一点不熟，如果，不是你带他去，他怎么会认识房地产老板呢？”
    文仔也机灵，一下子抓住了李向东的把柄，说：“是你要我协助他搞那个市场调查，我才介绍了两个房地产老板给他认识，还带他去建设局了解过一些情况，建设局那边有没有介绍其他老板给他？他又跟那些老板接触过？我就不知道了。”
    李向东很不得要领。按文仔的说法，小军是定好课题，文仔才介入的，也就是说，如果，小军是为某一个东江市房地产老板搞市场调查，那只能是在文仔介入之前就认识的。这似乎不可能。
    由此推断，还真有点像小军说的那样，他帮的是国外的朋友。
正文 第1923章 二老板
    这天，杨晓丽接到了香港老板小舅子的电话，说是要给进驻队提点小建议。杨晓丽笑着说，是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吧？小舅子忙说，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自从，你们进驻队进驻我们企业后，员工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企业更有责任感，对自己更有责任心。这是董事会充分肯定的。他说，我只是想谈点个人看法。杨晓丽便拿着电话等他说下去。
    他却说：“是不是约个时间谈一谈。”
    杨晓丽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说：“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杨书记是大忙人，忙我们企业的事，还要兼顾着忙教育局的事，所以，还是看杨书记能不能安排时间？”
    杨晓丽很干脆，说：“那就现在吧！”
    其实，她也正有事要跟他商量。这个小舅子，虽然与老板有着特殊的关系，却是这家企业的董事之一，老板不仅要管企业的事，更要管产品的销售，经常在世界各地飞，因此，企业日常管理主要还是交给小舅子负责，因此，进驻队都称呼他二老板。
    二老板说：“本来，应该我去你那边谈的，但你们那边的环境，说话不方便，还是斗胆劳烦杨书记到我办公室来谈？”
    杨晓丽说：“应该的。”
    二老板说：“那我就恭候杨书记光临了。”
    杨晓丽觉得这些域外老板说话都酸溜溜的。以前，在青山市的二河市，那位台湾老板也那么酸，总让她恍如与古装电影里的书生哥儿打交道。
    杨晓丽本想叫另两个组长一起去的，见他们忙其他事去了，只好带了组里的小杰和燕子。小杰是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公安局工作的，报到的二天就借调来进驻队了，燕子却是近三十岁结了婚的女人了，在某局机关工作了七八年，因此，小杰总跟在她后面，喊她叫师傅。杨晓丽安排他写点小材料，他写好了，总先交给燕子把关修改后，才交上来。
    两人跟在杨晓丽身后，燕子还在教小杰跟领导的窍门，说一定要跟在领导后面，如果，领导不认识要去见的人，见面的一刹那要跨前一步，把领导介绍给对方。小杰问，如果，对方是不是一个人呢？怎么知道该向哪一个人介绍？燕子说，对方职务最高的人也会走在前面，否则，肯定站在中间，也会有人抢先一步站出来，介绍他们的最高领导。小杰说，企业应该不会这样吧？燕子说，企业也一样，像这样的香港企业更讲究这种形式。小杰问，等一会，我是不是也应该跨前一步？燕子说，你怎么一根筋呢？没听我说是不认识吗？杨书记和二老板那么熟了，还介绍，不是多此一举吗？
    杨晓丽见他们在后面吱吱喳喳，回头问：“在说什么呢？”
    小杰说：“我师傅在叫我待人接物。”
    杨晓丽笑着问：“她没告诉你，应该走在前面，帮领导推门吗？”
    说着，她推门走进了企业的行政大楼。小杰迷惑地看了燕子一眼，燕子满脸涨得通红。杨晓丽说，道理很多，窍门也很多，但灵活运用才是最重要的。燕子便说，是的，是的。你这么一根筋，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
    行政大楼大厅正面摆放着一张柜台式的长桌，两位穿着企业制服的女员工笑容可掬地向他们投来询问的目光。燕子先走两步，对那两位小姐说，我们约了二老板。她们是认识他们的，也没多问什么？就有一位小姐走出柜台带他们去二老板办公室。
    其实，他们不是没来过，也知道二老板的办公室在二楼，或许，企业有规定，只要是预约来见企业高层的客人，不管熟悉不熟悉，都必须把客人带到。二老板的办公室门开着，像是已恭候多时，一见杨晓丽他们进来，二老板便迎了上来，还是很客气地说：“真不好意思，要杨书记和各位亲自过来。”
    杨晓丽便和他握手，说：“这也是我们的工作。”
    二老板三十多岁，长得一表人材，是一个很斯文的企业管理，头总梳得很有光泽，戴着金丝眼镜，且那眼镜的度数还不低。有时候，看见他摘下眼镜擦拭，就见他要眯着眼睛。跟燕子小杰也握了手，就叫他们坐，就见那带他们进来的小姐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
    二老板说：“我记得杨书记是喝茶的。”
    杨晓丽说：“也不是太刻意，有茶就喝，没茶就喝水。喝水也很好！”
    二老板就很随手似地从办公桌上拿起一罐茶叶给小杰，说，回去泡给杨书记饮用。杨晓丽说，我自己有。二老板说，这是另一个企业的老板送给我的。有三四罐，我不喝茶，都送人了。这是最后一罐，也算你杨书记来得及时。
    杨晓丽不好不要了，说：“那就谢谢了。”
    二老板说：“有什么好谢的，放在我这也是浪费。”
    杨晓丽便把燕子和小杰介绍给二老板，二老板也坦诚，说见是见过的，就是记不住名字。小杰说，我们是小人物，忘了也很正常。燕子忙瞪了他一眼，你这说的虽然是真话，但可以说出口吗？你这不是想要人难堪？二老板果然便尴尬地笑了笑。他说，看来，还是很有必要好好跟你们沟通沟通。他说，你们到我们企业也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我就代表董事会请你们吃顿饭吧！吃完饭，大家互动互动，唱唱歌跳跳舞。他问杨晓丽，你说怎么样？最好不要驳我面子。
    杨晓丽说：“我们谈工作吧！”
    二老板说：“工作要谈，必要的沟通也很需要。”
    杨晓丽说：“我回去请示一下吧！”
    这是最好的答复，既不同意他的邀请，又不驳他的面子。二老板笑了笑，心里也知道杨晓丽拒绝他了，说：“哪天我跟冯常委反映一下。”
    杨晓丽也笑笑，这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她问：“你对我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二老板说：“我是非常满意的，也可以说董事会是非常满意的。劳烦杨书记过来，向杨书记提点小建议，其实，跟进驻队并没有关系，只是希望杨书记能向有关部门反映反映。”
    他说，最近，开展的“新东江人十佳”，搞得很热烈，叫好声一片。昨天，看了报纸，很认真地看了一下“十佳”的评选，对这上标准。有些个人看法。
    他说，主办单位似乎只注重在打工仔中评选出“十佳”，却忽略了其他阶层。当然，打工仔对东江市的贡献非常大，但是，就个体而言，某一个打工仔跟某一位投资者比，跟某一位工程技术人员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如果，他们成为新东江市十佳，而投资者、各类工程技术人员却不能成为十佳，我们个人认为，是不公平的。
    他说，开展这项活动，目的是鼓励新东江市人为东江市做出新贡献，但只局限于在打工仔中评选十佳，反而会伤害了一部分人，可以说，是伤害了对东江市做出更大贡献的一部分人。这应该更不利于东江市的发展。
    二老板笑着问杨晓丽：“你不会觉得，我在跟那些打工仔争抢‘十佳’吧？”
    杨晓丽摇头说：“你的建议很中肯！就是在政府部门也有人提出这种意见，有人认为，要么把各阶层的人也包括进行，要么就改一个名称，‘新东江市十佳’并不准确。”
    燕子和小杰一言不发，很认真地做着记录。
正文 第1924章 相同之处
    二老板笑了起来，说，看来我是多虑了。杨晓丽说，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你代表了企业老板的意见，我会向上面反映的。二老板多少有些调侃地说，应该是直接反映到李书记那去吧？杨晓丽笑了笑，说，你不了解我们夫妇的情况，工作上的事，我们是严格执行工作程序的，我不会越级向他反映问题，即使越级反映，他也不会越级处理。二老板说，这个我能理解，就像我与我姐夫一样，企业上的事，我们是走正常管理程序的，不会因为某种私人关系乱处理，否则，企业就乱套了。杨晓丽说，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有管理水平的人，并非因为是香港老板的小舅子才坐上这个位置。她多少有点奉承的意思。他是怎么坐上这位置与她什么关系？
    二老板却笑了起来，说：“杨书记不简单，能看到这一点。”
    杨晓丽反而愣了一下，想他也太不谦虚了吧！
    二老板说：“原来，我并不是搞企业管理的，念大学的时候，学的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我是香港大学毕业的。”
    他说，内地或者不明白“香港大学毕业”所包含的意义。
    他说，我年青的时候，香港人读大学首先考虑的是香港大学，考不上香港大学，才离开香港去其他国家留学，可以说，香港大学聚集了香港学子的精英。我毕业后，就在香港一家英国公司工作，我学的是金融，很合适在香港这样的国际金融大都市发展。
    他说，我姐夫来东江市投资，可以说，一开始并不顺利，头脑发热，架子铺得太大，又遇到金融风暴，订单锐减，资金链衔接不上，在银行贷款，也鼓动亲戚朋友融资。当时，我劝他，如果，他不改变企业发展思路，总有一天还会出现资金紧缺，那时候，就会崩盘，就再支撑不下去了。
    二老板说，因为金融风暴，再者香港回归临近，我工作的那家英国公司有意逐渐撤出，我对自己在那家企业的前景也不看好。我姐夫便要我过来这边帮他管理。从他的角度说，自己人放心。从我的角度说，进入国内经营企业是大势所趋，只要我姐夫的企业找对发展路径，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因此，我把自己的血汗钱投入了他的企业，占了个董事的位置，且参与管理。
    二老板说，这家企业的管理模式是我建立起来的，可以说，我姐夫还是相信我的。当然，如果，他不相信我，我也不会参与进来。现在，我们的分工是，他主外搞市场销售，我主内抓企业内部管理。
    二老板说，我是非常赏识你们进驻企业开展一系列提高打工仔素质活动的。企业发展，离不开打工仔的付出，但企业只能在如何提高待遇上下功夫，但这种给予总是有限的，总不可能满足人的欲/望。因此，用各种形式，加强他们爱企业爱自己，就显得非常重要了。可以说，政府为企业做了一件大好事。
    杨晓丽笑了笑，说：“从平时的工作中，企业配合我们的行动中，也可以看出，你对我们这项工作的理解，也认识到，政府是真心在为企业服务。所以，我代表进驻队，对你的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
    她说，我这次来，也有点事要与你商量。
    她说，我们进驻你们企业也有一段时间了，做了一些工作，取得了一些成效，更欣慰地是，也得到了企业董事会的认可。下一步，我们准备在企业召开一个现场会，召集东江市大型企业的老板和政府有关部门领导参加，通过现场会，把我们取得的经验推广出去，争取东江市各大企业的老板都支持这项工作，争取这项工作在各大型企业迅速全面开展。
    她说，即时，希望你或香港老板在筹备现场会的工作中继续给予支持，希望你或香港老板能在现场会上，谈谈你们对这项工作的认识，谈谈这项工作为企业带来的好处。当然，也要谈一谈，政府是真正为服务企业，而不是想通过这项工作笼络打工仔，给企业添乱。
    二老板笑了起来，说：“杨书记真会抓时机，说着说着，就把我带进了你的话题。按你这么说，我想不支持你们那个现场会也找不到理由了。”
    他说，我可以做主，只要你们需要，我们将全力支持！
    他说，杨书记说得非常对，一些企业老板对政府加强打工仔教育是很有顾虑的，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外企老板。他们经常问我，政府把打工仔都教育过去了，会不会搞什么罢工运动？会不会号召打工仔与老板作对？召开这个现场会很有必要，很有必要！
    他说，至于要我们在会上发言，我看就不用了吧！
    杨晓丽知道他必须推辞一番，人家叫你发言，你一口答应下来总不好，总得谦虚几句，于是说：“你们在会上发言，谈谈你们的体会，这个现场会才更有说服力。”
    二老板说：“其实，在我们企业内召开现场会，就已经证明我们有多支持这项工作了。”
    杨晓丽说：“这不一样，被动地支持和主动的支持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们在会上发言，才能看出，你们是从内心拥护和支持这项工作的。”
    二老板这才松了口，说：“我和我姐夫商量一下吧！不过，真要在会上发言，我应该还是我来发言，毕竟，我比他认识得更深。”
    杨晓丽说：“那就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了。”
    二老板说：“应该的，把你们的经验推广出去，也是我们的责任。”
    他笑了笑，问，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杨晓丽说，你说。他说，非工作的话题。杨晓丽愣了一下，马上笑起来，说，什么方面的话题都可以说。二老板便说，以前，我有一种想法。我知道，很不应该有那种想法。他说，我以为杨书记担任这个职务，多少与李书记有关。我说的是老实话，杨书记千万别介意，但在这段的接触中，看到进驻队干了那么多很有成效的事，你已经完全改变了我的这种看法，仅靠杨书记的能力，也是完全可以胜任这一职务。
    杨晓丽笑着说：“有这种看法并不奇怪，就像我当初认为，你是靠香港老板才坐上这位置一样。但在以后的接触中，你也改变了我。”
    二老板也笑着说：“这么说，我们还有很多相同之处。”
    杨晓丽说：“这么跟你说吧！我进市县党政领导班子的时候，李书记职务还在我之下。”
    二老板说：“看不出来，一点看不出来杨书记会是那么强的女领导。”
    他说，你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你并没有因为当了领导，失去了女性的温柔。很多女领导，可能因为职务的关系，都变得中性了，不太像女人了。
    他说，可以看得出来，杨书记为李书记的事业付出了许多，牺牲了许多。
    杨晓丽说：“不能这么说，主要还是他自己的努力。”
    话虽这么说，她的心情却是很愉快的。这么些年，别人似乎看到的都是李向东的努力和进步，看到的是她杨晓丽如何如何沾他的光，像二老板这么肯定自己为李向东所做出的牺牲，还是一次。
    二天，二老板跟冯玉如谈了现场会的事，也谈了请吃饭的事。冯玉如打电话给杨晓丽，他说，二老板今晚请进驻队全体吃饭。说他已经答应他了。说，这也是与企业管理层接触的一次好机会。


[ 此貼被流氓是流氓在2013-03-05 20: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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