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洋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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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一 章 将 近 黎 明
在黑暗中,希平从纵横的女人肉体爬将出来,直爬到门口才站直身子,开了门,以为浪无心会用鲜花迎接他的全胜出场,岂知,一看,浪无心竟坐在地上靠在墙边睡得像头死猪! 希平大是失望,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道:“浪无心,你他妈的一点职业道德也不讲,当听众竟然睡着了?” 浪无心醒转过来,揉揉双眼,看见天已经微明了,估计过两个时辰,天就大亮了,又隐约看见希平的赤裸雄体,大惊道:“你出来了?刚才梦里我被牛踩了,就醒了。你怎不穿衣服?” 希平道:“里面黑漆漆的,我的衣服不知被你那群女人塞进哪个洞了,我怎么穿?起来,给老子点灯,我要进去找衣服。” 浪无心站了起来,道:“你把她们都弄昏了?” “笨猪!”希平很想再踹一脚浪无心,还好忍住了,继续道:“不然我怎么出来?” 浪无心道:“你等等!”他冲入邻房,捧了一盏油灯出来,对希平道:“真的没有一个是醒着的?” 希平道:“这我可不敢肯定,因为昏了之后总会醒的,我只知道刚才的确是昏了。怎么,你怕?” 浪无心咬咬牙,道:“进去。” 他推开门就率先进入房里,一看满地的女人,没有一个是醒着的,沉睡着如满地的雪堆──在太阳底色照着的那种。他大是惊愕:黄希平这小子不但是种马,且是铁造的种马,妈的,一直低估他了。 希平翻开几个女人的身体,才找回他的衣服,却见已经烂了许多处了,他把衣服穿到身上,活像丐帮的弟子。 浪无心笑道:“你明天到大街上,一定有许多人丢银子给你。” “浪无心,你敢再笑半声,我就把今晚的事公开。” “你有这个种吗?” 希平道:“你试试看,我的女人可是不管我和哪些女人相好的,但是,若让人知道你这小子竟叫别的男人代劳,你的风流之誉以及仙缘谷的猛男之称也许就一落千丈了。哈哈,我还以为你小子多能,却还有六个处女,实在是差劲。” 浪无心道:“是因为没有时间,并不是我浪无心无此能力,连处女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希平怒道:“我有什么不满?老子差点被捅死,妈的,浪无心,你做太多缺德事了,竟然有女人不惜以贞操为代价来换你的命。”他指着丝嫫,道:“她想杀你,你知道吗?” 浪无心不以为然地道:“这我早就清楚了。她长得很像她姐姐,当我离开她姐姐之后,她姐姐自杀了,所以我猜她是来为她姐姐报仇的,因此一直都未碰她,即使她是我这群女人中最美的,我也只是留她在身边,并不给她出手的机会。” 希平睁大双眼,道:“你明知她要杀你,为何不告诉我一声,老子差点做了替死鬼。” 浪无心道:“因为我知道你皮厚,一般的刀枪是刺不进去的。” 希平道:“还有这个叫芳儿的女人,她肯定我不是你,你小心点,别让她泄露出去,那样你没面子,老子也很烦。” 浪无心叹道:“这些女人也该换了。” 希平凝视着浪无心,道:“你真绝情。” 浪无心道:“我本叫浪无心,既然已经没有心了,何来情?” 希平不耐烦地道:“我不与你废话,快把秘密说出来,我要回去睡觉。” 浪无心道:“这么急干嘛?” 希平火道:“你不急,老子急,你他妈至少能够打着露水睡觉,我却在里面干苦力,你以为老子不困吗?” 浪无心道:“真要说?” 希平道:“当然,你以为我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 浪无心想了想,道:“这个秘密就是,在露水底下睡觉真的不好受。” 希平突然有种晕倒的感觉,吼道:“你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秘密,与我有关吗?” 浪无心道:“好吧!就说个与你有关的秘密吧!那就是──咳,你真的很猛!” 希平知道今晚真的被坑了,道:“这就是天大的秘密?” 浪无心点点头,道:“应该算是的。” 希平举起手使劲地敲在他的头壳上,道:“本来不想打你头,可是我打惯了,这才是天大的秘密。妈的,浪无心,我回去睡足精神后再把你的另一边脸也打烂。”说罢,他就走出门去。 浪无心叹息:“洁秋今天流了半天的泪,也许今晚她也睡不着,你去看看她吧!她在这大房子的背后的那间房里,离这里只有五十步的路程,不须你走多久的。” 希平敲响水洁秋的门,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敲别人的门是否应该,水洁秋不知是否真的没睡。 房里传来水洁秋的声音:“是心哥吗?” 希平道:“我。” 房里一片静默,然后传来轻的脚步声,灯亮了起来,水洁秋打开了门,看见希平,惊道:“你的衣服为何烂成这个样子?” 希平道:“让我进去再说。” 水洁秋犹豫着,道:“这个时候了,你为何还不回去疯人院睡觉?” 希平道:“我想来看看你。” 水洁秋让希平进去房里,掩了门,回头看见希平已经坐在她的床上,而床里面的水仙似乎还在熟睡,水洁秋走到床前,道:“有什么事,说吧!” 希平忽然泄气地道:“没什么事,我走了。” 他站起来就要走,水洁秋抢身拦住了他,道:“你吵醒人家,就如此走了?” 希平道:“你对我冷冷淡淡的,我不走还有什么意思,再说我也很想睡觉了。” 水洁秋投入他的怀里,猛的又离开,道:“你身上有许多味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希平诚实地道:“和女人作爱了,这是爱的味道。” 水洁秋捶打着他的胸膛,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人家的房里?你总是这样,要气洁秋的,恨洁秋不能给你,你就拿别的女人来气洁秋,你叫人恨。” 希平搂抱着她,重新坐回床沿,看看依然装睡的水仙,轻声道:“你不是也在气我吗?” 水洁秋一口否认:“我没有。” 希平叹道:“洛天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我不喜欢他。” 水洁秋道:“你是因为表哥才生我的气?” 希平道:“我本以为洛天只喜欢你,因而你选择他,我无话可说,然而,如今也依然无话可说。” 水洁秋仰起她的俏脸,道:“为何?” 希平道:“他的女人比我的女人还要多,你仍旧是选择他,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水洁秋沉默。 “你一心要嫁给洛天,可知洛天是否一心对你?有时候我有点怀疑,洛天并不是个理想主义者,其实他很实际,虽然我与他相处不久,但我能感觉得到,别以为我真的很无知,那只是别人的认知,与我无关的。洁秋,你爱的洛天,也许根本就不值得你爱,有一天你总会明白的。有人说你哭了一天,我来是让你别哭了,什么时候想回来时,就回到我的怀里,只要你真的对我有情,我拼着一死,也要为你解开雪鲸之身。有机会问问你的父亲,九阳重体的男人能不能享用你的雪鲸之身,嗯?” 水洁秋听得懵懵然了,道:“你是九阳重体之人?” 希平一笑,没有回答,他把水洁秋抱放在床上,站起来走出去了。 水洁秋呆了一阵,才过去把门关了,然后躺回床上,道:“水仙,别装睡了,他已经走了,陪我说说话吧!我睡不着哩!” 水仙睁开双眼,道:“小姐,刚才我很害怕耶!” 水洁秋道:“你怕什么?” 水仙道:“我怕他会在这里睡,你知道的,他那个人,一旦睡在这里,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水洁秋点点头,道:“这倒是,不过今日我伤了他的心,他是不会留下来的。” 水仙道:“小姐,你也知道你伤了他的心呀?” 水洁秋道:“其实我不想的,只是人在进退两难时,总要一个抉择。也许表哥真的不爱我,可是我从小梦想着成为表哥的小妻子,人是为梦想而活的,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了梦想,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呢?” 水仙翻了个身,抱住了水洁秋,道:“如果他真的要水仙,你说水仙该怎么做?他的脸很快就会好的。” 水洁秋道:“那是你的事,问我有什么用?” “可是──”水仙道:“听说会很痛的。” 水洁秋圆睁双眼,道:“你怎么就想到那方面了?这好办,我给你擦些麻醉药,不就结了?” 水仙羞红着脸道:“那样不是就没感觉了吗?” 水洁秋无奈地道:“你又要有感觉,又怕痛的,倒不如自己来。” 水仙娇嗔道:“小姐,你坏透了!” 希平从水洁秋房里出来,天已经快亮了。在大地盟这一夜,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是他不可预料的──如果能早知,他是不会来的。 被浪无心骗去当种马,虽让他觉得艳福无边,也感到窝心,但自己冒名替浪无心做了一回床上英雄却得不到名声,也使得他自感亏大了。然而,在这一晚,终于也见到了他想见的人,独孤雪是其中之一,这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总得见见她的;原真是他最想见的,打从知道她在大地盟之后,他就想一见她了,这个美丽而又有趣的大女孩,心里却恨他,也许是因为曾经爱着他的缘故,有时候,爱是恨的导火线。 他在走出大地盟的大门的时候,大地盟的守卫已经靠在墙上熟睡了,原来当值的人也是会偷懒的,怪不得浪无心也偷懒了。 他接着想到水洁秋,这个女孩似乎对他有些情意,只是让洛天那狗熊横刀夺爱了,虽然水洁秋只是个欣赏品,他却很想拥有她──一辈子地拥有她。 梦香也是他想拥有的女人──她与水洁秋,是他黄希平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他之所以能够一睹梦香的真面目,是在那屋子时,梦香不小心被他近身抱住了压在地板上,就在那时梦香的纱巾突然掉落,于是,很快的梦香又反败为胜了。于是,他又一次地装死。 但梦香,是不会喜欢他的。在女人面前,他一般都很自信甚至于自大,可是他知道梦香绝对不喜欢他黄希平,基于此,他在心里,也放弃了梦香,只是对于梦香身边的抱月,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手的。 他曾经说过,他要报复梦香,他把这当作一个承诺。 承诺是必须实现的。 希平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想,当他抬起头来时,疯人院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此时他才想起自己原来是疯人院里走出来的人──一个疯子。 是的,除了疯子,还能是什么呢? 他想,他的小鸟儿不会真的一直等他回来吧?
第 十 二 章 风 雪 何 吹
日上三竿。 希平在睡梦里又听见华小波在外面大叫:“姐夫,姐夫!” 他醒来,看见房里只有他和独孤诗、杜鹃了,他是抱着杜鹃睡的──昨晚在这房里搬空一些东西,又多安置了两张床,也就有三张床了。他回来时,杜鹃睡在其中一张床上,他没有惊醒她,上了床抱着她就睡了。 杜鹃睁开了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希平,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希平扭着她鼻子,道:“你睡得真死,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 杜鹃道:“人家昨晚一直等你,都没有睡,可是都不见你回来,快天亮时人家才睡着的,当然醒来的也迟了。” 希平道:“不见我回来,你不会先睡吗?” “姐夫,快出来啦!我姑叫你!”华小波在外面不停地喊叫。 希平嘟哝道:“妈的,一大早就在外面学鸡叫,这小子也未免太鸡婆了。” 杜鹃道:“你自己出去吧!我还要睡一会。” 希平道:“不要我陪你睡?” 杜鹃笑道:“不要,你满身都是味儿,臭死了。” 希平大笑着下了床,正要出去时,另一张床上的独孤诗道:“哥,你让华蕾也睡在这房里吧!这里有床哩,别总是要你两边跑的。” 希平道:“诗儿,你也醒了?你这建议不错,我就听你的了。” 他开了门,看见华小波,劈头就骂道:“华小子,你什么意思,每次都吵得我不能安睡,是不是要我敲你的头?” 华小波连忙用手护着他的头壳,嘻笑道:“姐夫,你别怪我,谁叫你惹上我的姑姑呢?我也是被她吵醒的,她让我过来叫你过去,看来她是要洗澡了。哈哈,姐夫,我闪了,我想你应该用不着我带路的。”他果然说完就跑。 希平无奈地摇摇头:这华蕾,真是麻烦。我以后绝对不碰一天洗两次澡的女人。 希平敲开华蕾的门。 华蕾依然躺在床上,道:“你起来得真早,蕾蕾被你吵醒了。” 咦?不会吧?这女人,吵醒华小波,又间接地吵醒老子,现在竟然说出此等话来?希平突然好想问问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他道:“既然如此,你就多睡一会,我走了。” “黄希平!”华蕾怒吼道:“你敢走?过来,抱我去冲凉!” 希平道:“你不是已经能走动了吗?干嘛还要我抱去?” 华蕾道:“谁说我能走动了?” 希平道:“你不是去叫你的侄子了吗?” 华蕾道:“我是让丫鬟去叫他的,你弄得我全身疼痛无力,我自己怎么去叫?” 原来如此。 希平只得走到床前坐了下来,道:“你真难侍候,不怪得我老爹不要你了,唉!为什么儿子总是要替父亲受罪。” 华蕾怒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华蕾几十年的清白身子都给你毁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希平道:“我后悔成为你的男人。” 华蕾很认真地凝视着他,眼泪悄悄地泛了出来。 希平连忙把她抱在怀里,道:“说着怎就哭了,啊?” 华蕾道:“春燕姐姐说,是她叫你来搞我的,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华蕾,是迫于你母亲你才要我的,这已经够蕾蕾伤心的了。你现在说你后悔作蕾蕾的男人,是不是不想要蕾蕾了?” 希平一愣:娘真是个惹祸精! 他道:“蕾蕾别哭,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娘说的不是真的,是我自己早就想搞你了,绝不是她叫我来搞你的。” 华蕾止住哭,道:“我就知道是你自己坏,嘻嘻!” 破涕为笑──女人的大本领也。 希平道:“蕾蕾,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也到我房里睡吧!” 华蕾犹豫道:“可是她们?” “她们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女人,难道你不喜欢和她们在一起吗?” 华蕾红着脸道:“她们看着你对人家使坏时,人家会害羞的。” 希平笑道:“我和她们相好时,你也看着,不就大家扯平了吗?” 华蕾嗔道:“那种事,有什么好看的?你和她们做时,我就闭眼睡觉,我什么也不看。” 希平道:“哦?可是我记得我与月儿、藕儿作爱时,你却是最忠实的观众耶,你不记得了吗?” 华蕾怒道:“黄希平,你这色情小子,敢再提我的丑事,我就撕了你!现在,立即,抱我去沐浴。” ※ ※ ※ 独孤雪走进风仁院,见到了她父亲独孤霸,一时呆住了。 独孤霸是今早到达龙城的,他得知四大武林世家暂住风仁院,便直往这里来了。他的孙子独孤明出来迎接他,并且透露独孤雪的情况,老头立即想前往大地盟找他的大女儿,独孤明却说,爷爷我去叫姑姑吧!老头便坐着等了,当见到他那有二十年未见的女儿时,老泪纵横,颤抖着从椅子上站直身,张开了他的老怀。 独孤雪的泪也跟着涌出来,因为爱情的挫折,她离别了老父二十年,如今再度重逢,她的父亲已是苍老了许多,她哭着投入父亲的怀抱,伏在他宽阔的胸膛无言地哭泣着。 独孤霸拥着她,道:“孩子,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爹常想起你,你无缘无故地就失踪了二十年,也不回来看看爹。” 独孤雪哭道:“爹,女儿对不起你,女儿知错了。” 独孤霸道:“我不怪你,只要看见你好好的,我就开心了,你们两姐妹,一个离我早去,一个却又没了踪影,如今总算把你盼回来了,盼回来了呀!孩子!” 独孤雪道:“爹,你坐着吧!” 独孤霸坐了下来,扶着独孤雪的双臂,激动地道:“孩子,让爹好好地看看你。”他凝视着独孤雪的脸,久久才道:“你和二十年前一样,没变多少,依然是我美丽的乖女儿,爹却是老了,你若再不回来,或许就看不到你爹了。” 独孤雪跪了下来,头埋在老父的膝上。 独孤霸抚摸着她的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扶起女儿,对杜清风道:“清风,过来把你媳妇领回去吧!这次别又弄丢了。” 杜清风走过来扶着独孤雪,回到他的座位上,王玉芬在左,独孤雪在右,王玉芬朝独孤雪微微一笑,独孤雪也回了她一笑。 恰在此时,希平从里面跑了出来,看见独孤雪,先是一怔,然后走到施柔云面前,道:“小哑巴,你让个位给我。” 施柔云站起来想走到另一边,希平却当众抱着她坐在她的椅子上。 王玉芬立即叱道:“黄希平,你检点些,别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来一通。” 希平笑道:“哇,岳母,我抱我的小哑巴,你干嘛这么大意见?你不会也叫岳父抱着你吗?” 王玉芬气得脸都红了,独孤霸道:“平儿,不要没大没小的。” 希平道:“爷爷,你今日一定很开心了?” 独孤霸笑呵呵地道:“开心,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坐在希平身旁的杜鹃轻声对希平道:“你刚才沐浴了?” 希平在她耳边道:“洗了个鸳鸯浴,蕾蕾说,以后绝对不要我帮她洗澡了。小鸟儿,什么时候我和你也洗个澡,在水里很好玩的耶!” 杜鹃脸一红,嗔道:“你还是和你怀里的人儿洗吧!” 希平道:“小哑巴,你要和我一起洗澡吗?” “不!”施柔云连忙拒绝。 王玉芬狠瞪希平一眼,牵过独孤雪的手,道:“姐姐,我们到里面说话吧!” 独孤雪无意地看看希平,道:“也好。”就与王玉芬走入了内院。 两女进入杜清风的房间,独孤雪道:“你虽是清风的妻子,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 王玉芬叹道:“清风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独孤雪幽幽地道:“嗯!我知道,他也很爱你,这我看得出来,我本不该回来的,因为既然离开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不必担心,清风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了,我这次回来并不是为他,从二十年前的那一天,我就不再是他的妻子了。” 王玉芬道:“我是不会与姐姐争风吃醋的,其实清风有些地方已经不像以前了。唉!今晚你与他同房,你就明白。” 独孤雪惊诧地看着王玉芬,道:“大家是女人,我也坦白地说了,在这二十年里,我其实另外有了男人,如今肚里还有了身孕,因此我不可能再与清风同房,你应该明白,一个变了心的女人很难回到从前。” 王玉芬睁大双眼,道:“你?有了身孕?” 独孤雪点点头,道:“以后清风就烦你照顾了,我对不起他,也无法补偿他,也许这辈子是该我欠他的。” “姐姐,可以问一下,你现在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王玉芬等待着回答,然而,独孤雪却垂下脸去,她突然道:“我觉得姐姐看黄希平的眼神有些别样!” 独孤雪一惊,抬脸与王玉芬对视,道:“也许吧!他是我的女婿,你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这次轮到王玉芬无话可说了。 独孤雪道:“你刚才说的问题,以一个女人的直觉,我已经感受出来了。你的眉宇间藏着深深的哀怨,是不是清风在那方面已经不行了?” 王玉芬默默地注视着独孤雪,终于无奈地点点头。 独孤雪叹息,此刻她知道,回不回到杜清风身边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她忽然同情王玉芬,道:“你一定过得很辛苦。” 王玉芬道:“谁不苦呢?或许你比我还苦,清风知道你有身孕的事吗?” 独孤雪道:“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名分上我怎么都还是他的妻子,这种事还是隐瞒着好,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王玉芬道:“如果你让我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就帮你保守。姐姐,别怪我如此,女人的好奇心总是大些的。” 独孤雪不高兴地道:“你在威胁我?” 王玉芬道:“也可以这么说。” 独孤雪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地道:“其实说出来也无所谓,孩子的父亲是刚才在大厅里抱着女孩子的小无赖。” 王玉芬大惊失色,叫道:“黄希平?” 独孤雪惨淡地一笑,道:“想不到吧?” 王玉芬平静了心情,道:“的确想不到,看来这个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出去的了,那小无赖倒没什么损失,他根本就不把伦理道德放在眼里,但为了清风的名誉,你还是回到清风的身边,孩子出生后,就当是清风的。” 独孤雪道:“也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王玉芬道:“我与他说说吧!他现在已经看得很开了,他常常让我去找别的男人,但我怎么能对不住他呢?你回到他身边,他也不可能真的与你做那事儿,你也可以偷偷会黄希平,我权当不知道,只要不让清风难堪就行了,即使清风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什么的,也许黄希平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跟他的女人,似乎每个都快乐。” 独孤雪笑了,道:“黄希平,有着女人梦想的一切,但他不属于我。玉芬,我听你的,如果清风不介意这孩子的出生,我就回到他身边,且以后不再和黄希平发生关系。你能够如此守着清风,我想我也是能的,毕竟二十年的尼姑生活我都过了,还图个什么呢?” 王玉芬激动地握着独孤雪的手,道:“我替清风感谢你。” 独孤雪道:“我欠他太多,总得还他的。” 王玉芬道:“我有些好奇,你与黄希平是怎么发生的?” 独孤雪道:“他强奸我!” “啊!”王玉芬再度惊叫出声:“他竟敢强奸岳母?” 独孤雪不好意思地道:“他那时并不知道我是思思的母亲,而且,当时、当时我要阉他,后来没阉着,反而被他──唉!一场误会,构成了现在的尴尬。” 王玉芬拍拍她美丽的前额,道:“姐姐,我被你说糊涂了,你还是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好了,我伤神哩!” 独孤雪也不怕了,把与希平的枝枝节节全部翻述出来,听得王玉芬头都大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荒唐之事!
第 十 三 章 血 的 呼 唤
其实四狗的到来并不显得突然,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他为何能够这么快处理完丐帮的事务? 赵子威第一个不客气地问他:“你是不是让人赶下台了?” 四狗火了,吼道:“赵子威,你妈妈的别猪眼看人低,老子四狗会给人赶下台?” 华小波道:“师傅是怎么把丐帮的垃圾事处理得这么快的?” 四狗笑道:“当然是你师傅聪明过人了,我让笑面丐全权处理,哈哈,那些简单的事,用得着我四狗出马?” 独孤明道:“可是笑面丐不是也跟着你来了吗?” 四狗道:“说你笨你就笨,还自以是说情话高手哩!我交给他处理,而他处理的结果就是和我一起赶来大地盟,所以你们走后两天,我就追着来了。” 华小波道:“师傅,要是你跟着我们来就好了,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绝世美女,和水洁秋一样的够水。” “人呢?”四狗急道:“你们到手没有?” 他旁边的赵子青立即扯着他的耳朵,骂道:“干你什么事?” 华小波很可惜地道:“要是师傅在就好了,凭师傅的高招,当是手到擒来。” “那是,那是。”四狗一时高兴,竟忘了耳朵的痛了,忽觉得耳朵越来越痛,好像另一只也在痛,他叫喊道:“亲亲啊香香,放手呀!我是帮主了,在帮众面前,你们说过会给我面子的。” 赵子青和夜来香还是不放手,他就向着他的天竺美女求救:“黛妮,你们帮帮老公我呀!” 黛妮道:“如果你需要,我也想扯下你的耳朵。” 四狗道:“免了,你还是作旁观者吧!不敢叫你参与。” 希平笑着走到四狗面前,四狗的双眼向他流露出求救的神情,希平张开双手,道:“你们两个别折磨他了,让我好好抱抱你们。” 两女放开四狗,一左一右地投入他的怀里,赵子青道:“你的脸是谁打的?” 希平道:“你们两个都怀了孕,还这么火爆,不怕影响到肚里的孩子吗?” “是呀!是呀!”四狗说着,却走过去拥着黛妮,深情地道:“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想。”黛妮垂下了脸,四狗却托起她的脸,轻吻了她,接着他轮流地拥吻了他的天竺妻子。 希平也放开了两女,对四狗道:“你来了就好,我觉得我们应该在龙城留下我们的千古绝唱。” 华小波突然怕怕的。 四狗大笑着道:“我也正有此意。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我的帮众总叫我开演唱会给他们看,可是我四狗就会奏乐,唱歌还得劳你的口,作为帮主,只要是帮众喜欢的,我都乐意去做,而且你说得很对,唱歌真的能使我这个帮主又显得有气派又有才华,真的,不信,大家可以问问我的帮众,他们都说我这个帮主最有音乐才华,是丐帮有史以来第一个懂得音乐的帮主,他们都要我教他们怎样敲烂盘哩!唉!想想也是,去乞食时,能够把自己的烂碗敲出高水平的音乐来,别人更是会打赏多些了,哦?” 他朝着众人长长地“哦”了一声,想得到众人的同意,却见众人──除了丐帮的──都知趣地摇摇头。 雷龙更是悲哀:本以为四狗是被逼的,现在也真正成了希平的同伙了。 希平大力拍着四狗的肩膀,开怀地道:“说得对,我发觉你当了帮主之后,口才进步了许多,是不是天天发表演说的缘故?” 四狗道:“嗯!一点也没错,这大人物免不了会有这些场面,我哪能例外?” 希平指了指独孤明和赵子威两人,道:“四狗,他们两个也说过要加入我们的组合哩,你抽空教教他们,别让他们丢了我们的面子。” 独孤明和赵子威两人异口同声道:“黄希平,什么时候我说要加入你们的组合了?” 希平理直气壮地道:“就是在那玉蛇门那娘们的面前,你们难道没说过?” 赵子威怒道:“黄希平,你一提这事我就火,好不容易我赵子威又爱上了一个女孩,你竟把人吓走了!” “我的鲜花和情话也作废了,唉!一切都因为从天而降的人造雷,打湿了一地的伤心人,最伤心的又莫过于独孤明。” 华小波道:“威哥,我记得你好像爱的是梦香吧?还有,独孤老兄,那鲜花好像不是你的耶?” “咚咚。”华小波的聪明头壳被两人夹攻,他闪到一边扪摸着头,抗议地唱道:“为什么默默受伤的总是我?难道只因为我是华小波?” “操,你唱什么歌?唱歌轮得到你吗?丢人现眼,看我的。”希平敲了华小波的头之后,接着就想唱歌。 独孤霸道:“平儿,你让老头先离开吧!人老了,走不快呀!给点时间我逃跑,如何?” 果然,一大众人都散开了,别看独孤霸年老骨硬,跑起来也如飞一般。 谁个逃跑时会慢哩? 希平看看众人都跑到了疯人院里,门前剩下的人比刚才不知少了多少倍,他仔细地数了数:四狗,华小波,独孤诗── “还有我,你放开我!”在希平怀里的施柔云喊叫着。 希平道:“和我一起唱歌不好吗?小哑巴,你也拿你的箫来吹吹吧?你看,这些人都在等着哩!” 他指着没有离开的乞丐──但笑面丐已经不在其中了。 众乞丐一片起哄,希平和四狗笑得更爽了,就连华小波也觉得有了点面子,立即从乞丐手中借来烂碗烂盘,准备着开场表演。 独孤诗道:“哥,你让柔云走吧!诗儿留下来给你鼓掌就够了。” “好吧!”希平看看独孤诗,对施柔云道:“我今日想抱着你和诗儿唱歌,你若不喜欢,明天我找个男人把你嫁出去。” 他放开了施柔云,她走了好几步,回头看着希平,又垂着脸慢慢地走了回来,偎着他的胸膛,轻声道:“柔云不给你吹箫。” 希平微笑,拥着两女,士气高涨地道:“四狗、小波,奏乐!” “我是一个男人,抱着两个女人,谁说我不是男人,我就打他变成女人,好像施竹生──” “不准唱!”施柔云娇叱一声,打断了希平的真情献唱,她流着泪道:“他是我哥!” 希平一怔,道:“小哑巴,你打我一巴掌吧?” 施柔云哭道:“我现在甘心情愿地让你抱着,你知道吗?我哥怎么不好,你也应该敬重他,此刻在你怀里的可是施竹生的亲妹妹!” “真的?小哑巴,你太可爱了,嗯!他是你哥,我也就认他这个老兄了。咱们继续唱歌,今日真是太高兴了,哈哈!” 于是,无止境的歌乐再度响起,夹杂着一群吃饱不干事的哪怕是有钱也要穿着烂脏衣服的职业乞丐的欢呼与呐喊。 如雷的掌声! 这些杂乱的声响充塞着大地盟的每一个角落,连狗也跟着狂吠了。 洛雄不能静下心来与武林群雄商谈,让人过来看看,来人看了回去向他报告,他又让那人再次过来请希平不要唱了,却被四狗丢到一边去久久才爬起来,正想逃走,又被希平空出一只手去擂了一拳,便在地上昏睡了。 洛天过来看了一下,回去回覆他的父亲:“爹,没什么,是三个疯子在疯人院卖唱,他们献丑够了,自然会安静的。” 洛雄只好说:“各位英雄,我们到龙城外走走。” 继洛雄之后,他的宝贝妹妹洛幽儿也是无法忍受,只是她行动不方便,所以不能出来看过究竟,但她在心里发誓:若让我知道是谁唱歌,我以后定要打烂他的嘴。 当希平的歌声顿起时,原真就把她的棉被撕了,取了两个棉花塞到了耳朵里。 独孤雪问妙缘小尼:“是谁在唱歌?” 妙缘正闭眼念经,听得独孤雪发问,睁眼看一下,合十道:“你的小老公。” 独孤雪:“还蛮好听的。” 妙缘突然倒在床上,眼睛睁得圆大圆大的,好像怎么也不能瞑目了。 最耐人寻味的是梦情房里的对话。 梦香怒道:“黄希平这无赖,又在封杀别人的耳朵了。” 梦情皱眉道:“你说这唱歌的是希平?” 梦香道:“不是他还能是谁,歌神呀师傅,你听听。” 抱月道:“姐姐,我听着也没什么呀!” 梦香没好气地道:“你当然没什么了,你和他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 梦情道:“他的确不像他的父亲,我越来越喜欢他了,他只是个爱玩爱闹的孩子。” “什么?”梦香道:“师傅,他这样子你还喜欢他?香香不知多讨厌他这些,他就不能正经点吗?” 梦情道:“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是,香香,你是清楚一些事的,我只能对你说,他正经的时候,总令人感到恐惧不安甚或是恶梦。” 抱月抗议道:“师傅,为什么你们说的话,都不让抱抱听懂?” 梦情笑道:“因为抱抱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要知道他是你大哥就行了。” 抱月道:“为什么?” 梦情道:“因为师傅可能要认他做干儿子哦!” 抱月道:“那是师傅的事,抱抱说过,绝不做他的妹妹。” “师傅,香香也绝不要他这个大哥,即使他是师傅的──咳,干儿子,香香也一样讨厌他,他根本不配作香香的哥哥,他太可恶了。” 梦情突然笑道:“香香,你那晚与洛天约会,怎么哭着回来?” 梦香一愣,牵起抱月的手就道:“抱抱,我们出去让那混蛋闭嘴。” 抱月犹豫道:“他会听我们的吗?” 梦香美眉一竖,道:“他敢不听?” 两女跑出大地盟,走到疯人院门前,看见希平抱着女人引吭高歌,抱月倒没什么,梦香却怒吼道:“黄希平,你够了没有?” 希平正唱到得意处,谁料会平地一声雷,扭脸一看,是两个蒙面女人,他道:“梦臭屁,我警告你,别来扫老子的兴。” 梦香走到他面前,叱道:“放开她们!” 希平不理她,却对那群乞丐道:“众多忠实的狂热的我的歌迷,本歌神要暂停一下,请大家耐心等候,待会再为大家尽情演唱。” 梦香扫视了群丐一眼,道:“如果你们不想成为我发泄的对象,最好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众乞丐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明月峰的新圣女,哪敢久留? “喂,你们别走呀!梦臭屁你,敢这样对待我的歌迷?”希平留不住他的歌迷,实是气愤之极。 梦香如梦似的双眼凝视着希平,道:“你还敢在我面前抱着她们不放?” 华小波和四狗同时一怔:梦香不是来阻止希平唱歌的吗?怎么只在意希平怀里抱着女人? 希平道:“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我抱女人,何必这么大的意见?况且我抱的是我的妻子,难道也不许吗?” 梦香断然道:“我就是看不过眼。” “你越看不顺眼的事,我就越要做。来,柔云小哑巴,让我亲一个给她看。” 希平俯首就侧吻住施柔云,梦香气道:“你、你──” 希平离开施柔云的唇,示威似的道:“怎么样,梦臭屁?要不要也来一个?” 梦香道:“你敢对我无礼,我就杀了你。” 希平笑道:“也是,我早就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吻你,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呢?” 抱月惊叫道:“小姐,他什么时候吻你了?” 四狗师徒也大惊道:“你吻过她?!” 梦香辩白道:“没有,我怎么可能让他这种人吻?黄希平,你敢诬赖我,我让你的脸永远见不得女人!” 施柔云道:“你又想打他?你和他有什么仇,为什么总是要打他?”这小妮子,总是执着一个“仇”字。 梦香道:“不干你的事,我要打他就打他,不须什么仇。” 抱月急忙道:“小姐──” “希平!”一个熟悉的声音撞入人群里。 七人看见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扑倒在地,其中一个女人抬起脸来,从那肮脏的脸上依然认得是冷晶莹?! 七人赶紧走过去,扶起三个女人,其余两个赫然是:春蝶和玉蝶。 只见三女身上有许多处伤,虽然已经包扎好,但触目惊心。 希平扶着的是冷晶莹,他道:“岳母,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 华小波扶着春蝶,对希平道:“姐夫,她们急需治疗,你有什么话,待会再问,如今春蝶已经昏过去了。” “那你还等什么?扶进去呀!” 独孤诗帮忙着华小波把春蝶扶持着走入门里,华小波的嘴里同时喊道:“爹娘,快出来。” 冷晶莹睁眼看见希平,用虚弱的声音道:“希平,她们、她们都被杀了!” “什么?!”希平突然横抱起冷晶莹,猛的直起腰板,高大雄壮的躯干往后一仰,长嚎狂吼,犹如虎啸龙吟悲彻龙城,久久不绝! 虎泪从他的双眼急涌而出。 泪流的双眼竟忽地变得血红,影着那泪,一如那血。 久违的兽魔之血再度从他的灵魂里喷发出来── 梦香和抱月看着此时的希平,记起了刚才梦情的那句话:他正经的时候令人恐惧不安。 ──龙城,在血泪中,听见了野兽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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