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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细磨细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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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第八集 陆家山庄 第七十七回 图穷匕见
    怪婆婆一个纵落,已来到三人跟前,只见她倏地双掌递出,直朝陆萧二人肩膀拍去。

    二人一时看不清楚来人是谁,但见那人出掌势如疾雷,已无暇多想,当下挥动兵刃斜撩,先削其手腕。怪婆婆武功何等厉害,只见她双手一翻,伸指在二人兵刃平面处一弹,两人手臂立时酸麻,虎口剧痛,一刀一剑脱手飞出,不由心头大震。

    怪婆婆不待刀剑堕地,双手一抄,便将两件兵刃抄在手中。

    陆萧二人一惊,往后疾跃,抬眼一看,却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站在当前。

    只听怪婆婆老眼一瞪,朝二人道:“你们二人没长耳朵么,听不见人家有话要说么?待她把话先说完再打也不迟,急个什么。”话落,见她把手上刀剑往地上一掷,听得“嗤嗤”两声,一刀一剑同时直没入地中,只剩余手柄在外。

    怪婆婆显了这下神功,直看得场中群雄呆楞当场,刚才罗开掷枪入地,已教众人惊讶不已,现见怪婆婆依样画葫芦,如法泡制,又觉她比罗开刚才掷枪又高明一筹了。

    萧长风那柄长剑就不说了,但陆轩这柄九环金刀,刀背之上,九环扣连,竟能如此顺手一掷,刀刃连同金环全没入地中,这一份功力,当真骇人听闻。

    群雄看见,也知场中再无人能办得到,众人才怔了一会,全都忍不住大声喝起采来。

    场中各人见怪婆婆的功力如此深厚,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千多对眼睛,都不禁盯在怪婆婆身上。其中一些年长的江湖前辈,只觉怪婆婆的相貌甚为脸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突然人群中有人叫道:“她……她不正是怪婆婆么?”

    众人一听,无不错愕,怪婆婆虽有二十多年没在江湖走动,但她的名头,武林中谁人不晓,就是没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也从长辈口中听过这名字。

    此刻众人听见那人的说话,登时轰然声作,只听广场上话声四起,又听一些人道:“原来是怪婆婆,无怪她的武功这么厉害!”

    “是啊!没想今日怪婆婆重出江湖,确是武林中一大喜事呀!”

    “罗少侠的武功这么厉害,难道他是怪婆婆的弟子?”

    众人话声一时此仆彼起,说个不停。怪婆婆当年闯荡江湖,见过她的人自是不少。反之,怪婆婆除了一些名门大派人物外,其他等闲的江湖人物,她便是见过面,至今相隔二十年,又如何能认得。

    而瑶姬和紫嫣雩听见,也大感诧异。

    瑶姬在江湖人士囗中,也曾听过罗开及凌云庄这名字,更知罗开在武林大会中力战血燕门,解救诸派掌门的危机。她当时听见,已极想认识一下这号人物,看看他是个怎生样子的人。

    而刚才瑶姬在陆轩的介绍下,听得眼前这个俊朗少年,便是近日铮铮有名的罗开,当真令她惊讶不已。瑶姬万万没想到,罗开竟然是个如此英俊的小伙子!

    那时在瑶姬心中,本就对罗开有结纳之意,只是碍于当前的场合环境,不好在众人前和他多说话,打算先忍耐一下,另寻一个合适的时机也不迟。岂料她念头方落,便见罗开突然出手,竟在一招之间,便把四个高手全然摆平,武功之高,当真罕见罕闻,而结纳之心,不由更为坚决了。

    其实瑶姬在第一眼看见罗开时,便已觉得罗开甚为脸熟,她曾经几番苦思,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罗开。但她又怎会想到,眼前这个俊朗青年,正是在大半年前给她打入水牢的面首。这方面也很难怪她,天熙宫在这几年间,宫内面首何只百人,况且时常更迭替换,再加上外间传言罗开武功极高,瑶姬又怎会和宫中的面首联想在一起。

    此刻瑶姬听得当年鼎鼎大名,神功盖世的怪婆婆,意然也是凌云庄的人。瑶姬在惊愕之中,却同时产生了一个念头,便是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定要把凌云庄笼络过来,襄助成其大业。

    再说紫嫣雩,她在小瀛州时,也曾和眼前这个老太婆交过手,已知她的武功,实是深不可测,紫嫣雩凭著她的年岁形貌,早就怀疑她是当年的怪婆婆。只是怪婆婆在江湖上绝迹已有二十年,亦有传闻她早已死去,才叫紫嫣雩一直不敢肯定。现听得众人的说话,知道她果然就是怪婆婆,也不禁有点儿错愕。

    这时场中陆萧二人,听见眼前的人竟是怪婆婆,二人心头同时一颤,心知怪婆婆若然插手此事,其后果当真堪虞!

    陆轩毕竟是老江湖,知道目前的情形,光凭自己二人的武功,决不可能在怪婆婆面前逞强讲手,当即换过一张笑脸,拱手道:“原来是老前辈驾临,陆某有失远迎,还请前辈见谅!”萧长风也接著拱手施礼。

    而怪婆婆却大马金刀的站著,对二人全不理会,侧过头来朝火凤凰道:“你方才说什么劫镖,到底是哪回事?说给老婆子听听。”

    火凤凰知道怪婆婆有意出面匡助,忙向怪婆婆深深一礼,道:“小女子万绮文,见过老前辈。”

    怪婆婆先前曾听上官柳说过,万盛镖局的当家姓万名远天,而这女子亦同样姓万,不由问道:“万远天是你什么人?”

    万绮文听见,眼睛登时微微一红,说道:“是小女子先父。”

    陆萧二人听见,身子猛地一颤,如遭电击,但他们毕竟多谋善断,惊惧之色一现即隐,脸上再不露半点颜色。但二人心中早已有底,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虽是万远天的女儿,但当年她年纪尚幼,只是个五岁女孩,决计不会知道什么内情,她纵有怀疑,也绝不可能会拿出真凭实据来,只要来个赖死不认,看她又能怎样。

    怪婆婆听见她的说话,点了点头:“你方才说金溪大侠和他们联手劫镖,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要知道,陆大侠在江湖上素有侠名,而萧掌门乃华山派的掌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若无真凭据,万万胡说不得。”

    万绮文连随道:“小女子决不敢在老前辈面前胡言乱语,他们三人的恶行,都是师父亲口告诉我的,绝无半句虚言。”

    怪婆婆眉头一皱:“哦!你师父到底是谁?他又怎会知道这么清楚?”

    万绮文道:“恩师姓孔,但他老人家因何知道此事内情,却没有与我说,只是把我爹的死因,简略与我说了,并说若要了解详情,可以到徐州常家庄,找著常庄主便会明白一切。可是当我到达徐州,常家庄早已人去楼空,我经过多番打探,才知常庄主早在十多年前已经搬走。小女子无奈,只好南下亲自找三人弄清楚。”

    怪婆婆道:“终于你便找著金溪大侠,然后把他杀了?”

    万绮文摇头道:“小女子确实曾向他投过战书,打算先将他打败,再行逼问真相。岂料还未到比武日子,便传出金溪大侠被杀的消息。小女子相信,金溪大侠之死,必定是有人先发制人,恐怕他把真相说出来,才会把他灭口。”

    怪婆婆望向陆萧二人,见他们神色不挠,安之若素,似是对万绮文的说话全不在乎。怪婆婆又道:“金溪大侠被害,所以你又找到陆家庄来?”

    万绮文点点头。怪婆婆叹道:“你手上既然全无佐证,只凭你师父一句说话,便来这里挑战生事,不觉有点鲁莽么?”

    只见万绮文咬一咬下唇,一时无言可对。

    陆轩微微笑道:“万姑娘为父报仇,你的心情如何,陆某也非常清楚!但是,陆某人素来行事磊磊落落,这种杀人劫货,行同狗彘之事,陆某人决计不敢去做。但万姑娘却认定是咱们兄弟三人所为,现在又拿不出实证,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场中群雄这时也纷纷议论起来,其中一些人还大声说道:“没错,无凭无据便上门寻仇,世上哪有这回事!依我看寻仇是假,存心来这里找碴是实。”众人听见,登时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起来。

    怪婆婆虽然对陆萧二人心存怀疑,亦有维护万绮文之意,但在目前种种情形来看,万绮文所说的话,确实难以叫人信服。

    便在群雄起哄之际,忽然看见两个人越众而出,迳往怪婆婆等人走来。

    但见两人均是年约五十上下年纪,当先一人长著国字口脸,貌相斯文,身穿深蓝色锦袍,外披一件名贵的貂裘,通体漆黑,绝无一根杂毛,让人一看便知,这件貂裘显然价值千金,非一般人家能够拥有。

    而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却是粗眉大眼,满面胡须,皮肤黑里透红,骨架坚实,穿著一件青色棉袄。

    当二人来到怪婆婆身前,那锦服男子朝她深深一揖,说道:“晚辈常贵青,拜见老前辈。”

    万绮文一看见二人走来,心中已有一个吉祥的预感,再听到他的名字,不由喜极而泣,心头狂喜不已,暗自喜道:“果然老天爷有眼,他终于出现了!”

    而陆轩和萧长风听得他的名字,登时大吃一惊,脸色倏地变了样子。

    怪婆婆一面点头,一面斜眼望向陆萧二人,见二人惧色浮脸,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便知眼前这个人,必定是个关键性的人物,遂问道:“你姓常?”

    常贵青道:“是,在下便是万姑娘要找的人。”

    万绮文连忙喜孜孜迎上前去:“万绮文见过常庄主。”接著又道:“现在看见常庄主出现,这实在太好了!”

    常贵青笑道:“若非万姑娘聪明过人,能够想出四处散布消息这法子,恐怕常某也不知情,更不会到陆家庄来看看。”

    怪婆婆向他身旁的汉子望去,常贵青看见,说道:“他姓程,是常某的管家。”

    程管家上前礼毕,只听常贵青又道:“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求老前辈允准。”

    怪婆婆问道:“是什么事?”

    常贵青道:“这是涉及先父与少林之间的事,在下想先行拜见一下那位少林高僧,希望老前辈允许?”

    怪婆婆“嗯”了一声,已看见空见大师缓步走过来,她不由暗赞一声:“空见果然功力深厚,相距这么远也能听见咱们的说话。”便向常贵青道:“你不用过去了,那位少林高僧已经来了。”

    常贵青回身看去,果见空见已来到跟前,忙迎上前一揖:“晚辈常贵青拜见大师。”

    空见合十道:“常施主无须多礼,贫僧法号空见,不知常施主的先父是谁,找敝寺有何贵干?”

    只见常贵青突然双膝跪倒,场中众人见著,全都大感诧异,空见连忙上前伸手扶起,常贵青只觉一股气流把他一托,身躯再也无法跪下去,只得站直身子,只听空见说道:“常施主究是为何这样,老衲实在受不起。”

    场中群雄自从看见常贵青,已觉事情大有跷蹊,再见他突然跪倒在空见跟前,直教人如堕坛子胡同,更觉糊涂不懂。

    饶是如此,众人为求要听得更加清楚,也逐渐移近了脚步,圈子也开始愈缩愈细。

    而陆萧二人早已猜上了三分,心头正自七上八落,脑里正不断寻求脱身之计。

    只见常贵青肃然道:“先父法名圆业,曾于数十年前,因在少林犯下罪孽,后畏罪潜逃,易名避罪。常贵青深知兄终弟及,父债子还这道理,现特来向大师领罪。”

    空见听后,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常施主是圆业之子,贫道终于明白了。其实此事已成过去,过往之事,如同流水,施主也不必记挂在心!而关于圆业寂灭一事,少林亦早有所闻。何况圆业为赎前罪,竟把大部分家资财物打算赠与少林,只是不幸在运送途中,金银财物全给贼人劫去,这也算是一个定数!”

    常贵青道:“金银财宝乃是身外之物,还算不上什么,但先父在少林盗取而来的贯虹秘笈,原是少林之物,当日连同财宝一起被贼人劫去,若不把秘笈寻回送归少林,常某终感不安。”

    空见微微点头道:“其实那部贯虹秘笈也非少林之物,对少林来说,也并非如何重要,只是秘笈内的武功,确实是有点邪门,而且霸道非常,倘若落在坏人手中,遗害著实不少。”

    群雄听到这里,多少已明白事情的原委。近这几年间,江湖一直谣传贯虹秘笈在华山派手中,如此来看,莫非这部秘笈是给华山派劫了去?群雄同一心思,千百只眼睛自然地射向萧长风来。

    而罗开听见二人的对话,更是大感奇怪,心想:“明明那部贯虹秘笈在自已手上,又怎会被人劫去了,还有秘笈内的武功,也不是什么邪门武功,怎地空见大师会这样说?”他愈想愈是不解,恐怕内里还另有文章。

    只听常贵青道:“当日先父从少林寺盗去贯虹秘笈,本来是存心要修习秘笈内的武功,当先父把秘笈的内容仔细参详后,终于决定放弃。”

    场中的人听见此话,同感奇怪,不少人已高声发问为什么原因。

    常贵青续道:“因为秘笈内详细记载著,但凡修练秘笈内的武功者,对女性来说,却无什么大碍,若是男性修练此功,必须要是处男之身,而且永久不能接近女色,若犯了以上两点,不但会武功尽失,还会全身瘫痪,肢体麻痹,从此不能行动,如同废人。”众人听后,顿感惊讶。

    常贵青道:“其实先父在出家前,也经常在红粉青楼中走动,又如何能练秘笈内的武功。先父认为这些全都是天意!后来先父想起种种前事,也渐知罪孽深重,便开始弃武营商,从此再不练武功,更严禁家人练武。而先父在商场上也颇为顺利,终于成为徐州一大富豪,先父晚年之时,常深侮当年的所作所为,临终之前,吩咐在下将大半家财并同那部贯虹秘笈,使人一起送还给少林,以赎前罪。

    “在下依从先父嘱咐,便委托徐州万盛镖局办理此事,岂料镖队行至途中,竟给贼人把镖货全部劫去。当在下得知被劫之事,已是好几日后了。”

    说到这里,常贵青回过头朝万绮文道:“当日为了替在下护送镖货至少林,却害了万姑娘父母和多位镖师的性命,常某至今还是心感不安,还请万姑娘原谅。”

    万绮文摇头道:“这又怎关常庄主的事,行镖走货,本就是身寄虎吻的行业,只怪那些贼人心狠手辣,劫货后还要赶尽杀绝,才害得我父母……”说到这里,泪水一涌,再也无法说下去。

    怪婆婆听到这里,便向常贵青问道:“她说只要找到你,便能知道劫镖人是谁,这到底是真是假?”

    常贵青点头道:“没错,其实在镖货被劫后不久,本人已经知道劫镖的人是谁,只是在下不懂武功,虽知贼人是谁,却无本事把那部秘笈取回来,又害怕那些贼人知晓,找到庄上来斩草除根,消灭证据,只好一家老少悄悄搬离徐州。

    “当我离开徐州后,晃眼又过了几年,见贼人并无动静,便放下了心,在下开始四处放出消息,传出那部秘笈已落在何人手上。”话后便向萧长风望去,说道:“萧掌门,你可知道在下为何要这样做呢?”

    群雄看见,无不把眼睛盯在萧长风身上。

    萧长风哼了一声,说道:“没错,贯虹秘笈确实在萧某手上,但这是前任掌门留下之物,现已被华山弃徒陶飞盗了去,这事与劫镖全无关系。常老兄,你这样胡言乱语,究竟有何意图?”

    常贵青道:“萧掌门既是这样说,常某人只好继续说下去了,谁是谁非,自有公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当时贼人共有三人,而且三人还是结拜兄弟,他们还约同十多个黑道人物行事,当他们把镖货劫去后,三人恐防请来的人会泄露内情,便狠下杀手,把那十多个黑道人物都杀了。”

    群雄自是知道他所指的是谁人,心中虽然还有点疑惑,但见常贵青说得合情合理,又不能不相信,人人均凝神细听,惟恐听漏了一字。

    只见常贵青又道:“三人杀了那些人后,知道劫镖内情的人,剩下来便只有他们自己三人了。在下想到这一点,于是四处放出秘笈的下落,三人必会认为是自己人所为,在下这一著,主要是想从中挑拨,好让三人翻面成仇。岂料三人机灵得很,不但没有因此而翻脸,而且三人开始疏远起来,把他们结拜的关系隐瞒得密密实实。

    “在下虽然知道内情,本可将此事公诸于世,可是三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其中一人已成为华山派掌门,其余二人,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侠,便是我指名道姓说出三人的恶行,知道亦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众人只听得不住点头。便在常贵青说话刚完,站在他身旁姓程的管家突然踏上一步,向群雄打了个四方揖,高声道:“众位英雄豪杰,请听程某一言。”只听他声如洪钟,内功委实不弱。

    只听他道:“在下名叫程刚,在十几年前,是陕西仓山的一名独行大盗,人称‘仓山人屠’,当年可说杀人如麻,是个人人欲诛的魔头。”说到这里,忽地伸手往脸上一抹,脸上的胡须竟给他全扯了下来,原来都是假胡子。

    程刚忽地面向陆萧二人,戟指怒道:“两位可还认得我么?”

    二人看见他的面貌,登时脸上泛青,唇颤眉跳。陆轩思路电转,知道不把程刚马上除掉,若给他把事情当众说了出来,到时真的不用做人了!

    陆轩一想及此,当下暗暗凝聚真气,觑准机会,务求一击中的,欲把程刚毙于掌下。

    怪婆婆见陆轩左肩微颤,便知他想著歪念头,当下喝道:“你二人给我好好站住,休想在老婆子面前弄鬼,这只有自讨苦吃。”

    陆轩听见,立时不敢妄动,适才看见怪婆婆夺刀掷刀的本事,他已有自知之明,绝对不是她的敌手,要是一时鲁莽,只会死得更快。

    陆萧二人也知祸到临头,而萧长风却想,现在能救得自己一命的人,便只有瑶姬了,他素知瑶姬机变过人,且近来彼此关系密切,她决不会见死不救,便转过头来朝她望去,却见瑶姬也同时望将过来,且向他微微点头一笑,似乎是叫他不用担心。萧长风看见,心中也稍为一宽。

    只听程刚道:“两位不愿出声,只好由在下来说了。”接著又向四下一揖:“众位英雄好汉,请先听程某说说事情的起没。当日万盛镖局被劫,其实在下也是贼匪之一,当时程某与这位陆大侠,也可说有点儿交情,一日陆大侠来找程某,说有一单大买卖想与我合作,程某听他说完,便一口答应了。

    “当时盗首共有三人,便是这位陆大侠和萧掌门,而另外一人,就是那位金溪大侠。论到武功,也算是他们三人最高。那时两位大侠,却没有现在这般风光,更加称不上什么大侠,而萧长门还只是华山派的弟子,并未当上掌门。

    “当日劫镖也算相当顺利,成事之后,大伙人便把镖货先收藏起来,正当镖货刚刚藏好,他们三人竟突然发难。当时咱们十人在全无戒备下,给三人杀了个措手不及,终终全部命送在三人手上。

    “但有一事他们却不知道,程某当年四出剽劫,曾在一武人身上得了一件宝衣,这件宝衣虽说不上刀枪不入,若非遇上削铁如泥的宝刀,也能承受一般刀剑的砸劈。

    “当时陆大侠手上的兵刃,亦非这柄九环金刀,所用的只是一柄寻常的厚背钢刀,程某给他在背上连劈两刀,幸好程某穿了宝衣,没给他劈入肌肉,虽然这样,但因冲力过大,程某还是给他撞翻在地,接著肃长门又是一剑刺来,宝衣因无法承受利器的戳刺,胸肩终于中了两剑,幸好并非什么致命之处,但程某还是昏死了过去。”

    众人此刻也听得咬牙切齿,近千对不屑的目光,全都投到陆萧二人身上。

    只听程刚又道:“在下也不知昏晕了多久,当我醒来之时,却发现身旁坐著一个白须老者,原来那位老前辈姓孔,便是万姑娘的师父。他发现程某只是受了剑伤,并未丧命,就把在下救了,后来在下将劫镖一事,也详细地与孔前辈说了。

    “孔前辈知道万镖头重伤逃去,害怕三人会到镖局斩草除根,便亲自到镖局去看看,发现万镖头和夫人刚好双双去世,只留下一个小女儿,孔前辈见她可怜,便将她带走,收为弟子。

    “当孔前辈离开镖局时,曾到账房翻开账簿,查明这趟镖货的货主是谁,便带同在下和万姑娘到常家庄去,同时将万镖头夫妇之死,全都向常庄主说了,希望常庄主体谅万镖局的环境,不再追究镖局赔偿那批镖银。

    “岂料常庄主不但一口答应,还另赠银两给在下,叫程某做些小生意,以后不可再打家劫舍。程某那时大为感动,便乾脆恳求常庄主把我收留在庄,便是做牛做马,程某也是心甘情愿。自此之后,程某在常庄主的开导下,再没做过一件坏事。直到近日,忽听得火凤凰要到陆家庄寻仇一事,常庄主知道内里必有跷蹊,怀疑那个火凤凰便是万姑娘,遂赶来这里看个究竟。”
TOP Posted: 09-18 15:52 #7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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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陆家山庄 第七十八回 真相大白
    程刚说话方落,怪婆婆老眼一抬,直射向陆萧二人,冷冷道:「你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了,此时此刻,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萧长风忽地仰起大笑:「直是无稽之谈,这样跑出两个人来,胡说八道,瞎编一番,这算是什么证据,莫说是萧某不服,便是场中众位英雄好汉,也不会相信这种说话。」

    陆轩接著道:「这位姓程的朋友,你说与陆某本是知交,但陆某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阁下,阁下的说话,若是要人相信,便请再拿些证据来,胡言诬陷,这算是什么大丈夫。」

    程刚立时气得满脸通红,戟指骂道:「你……你这个衣冠禽兽还要狡辩,待老子先劈了你。」

    程刚正欲冲将出去,怪婆婆一把捉住他:「你生气个什么?凡事总逃不出一个理字,且看他怎样说。」

    陆轩朝程刚微微一笑,意含鄙夷之色,随向群雄作揖,朗声道:「在下的为人,相信众位朋友也相当清楚,陆某行走江湖以来,从来行不由径,所做的事,无一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在下不明白,这些人竟跑到敝庄来,出言诬陷,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各位英雄为陆某评评理!」

    群雄听了陆轩的说话,一时也纷纷凑首议论起来。众人均想,二人毕竟是有头脸的人物,平素行事端正,素有囗碑。若非这样,也不会得个大侠之名,莫非内里还另有什么玄虚?

    萧长风又道:「咱们兄弟三人,心地光明,绝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常言道:「心正不怕影儿斜,脚正不怕倒踢鞋。」,倘若光凭这些人几句说话,便可加罪在咱们身上,恐怕并不容易。」

    怪婆婆虽然相信万绮文的说话,苦於陆萧二人不绝口否认,一时也奈何他们不得。但怪婆婆哪肯就此死心,遂转向陶飞道:「陶飞!你过来。」

    陶飞骤然听见怪婆婆的叫唤,也不假细想,随手撕去脸上的胡子,回复真面目,踏上前来。

    这些日子来,谣传陶飞盗去贯虹秘笈,这消息早就传遍江湖。众人听得怪婆婆的说话,均感诧异,立时又带来一阵哄动,乱成一片。也有些人想,这等场合,实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这个华山大弟子倒也胆大,怀璧其罪,也敢来此,确令人难以猜想得透?

    只听怪婆婆道:「陶飞,你曾与我说,贯虹秘笈并非你盗去,现在华山掌门在此,你便好好和他当面说个清楚。」

    陶飞先前一直在旁聆听,眼睛一直留意师父和陆轩的举动,在他们言谈神色中,无一不令人生疑。继而又想起他近日的种种行径,对这个师父的人格,在他心中早已打了个老大的问号。

    陶飞向萧长风躬身一礼,说了声师父!

    萧长风冷哼一声:「不要叫我师父,你这个孽徒,先盗秘笈,後杀师母,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莫说是陶飞,便连罗开等人听见,都大为震惊。

    只见陶飞脸色大变,他实在无法相信所听之事,急忙问道:「师娘……师娘她怎样?」

    萧长风紧紧盯著他,沉声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在卖呆装傻!我问你,师娘对你犹如亲弟般爱护,你竟能下得手!」

    陶飞脑袋轰然一响:「我没有……我没有杀师娘,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咱们明明把师娘送回扬州,还在大鹏门住了一日,离开之时,师娘还是好端端的,又怎会给人害了?」

    萧长风大喝一声:「你不用再狡辩。我来问你,那本秘笈在哪里,快拿出来?」

    陶飞听得师娘被害,悲痛万分,对萧长风的喝问,竟然全无反应。萧长风见他呆呆的站著,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倏地提气纵身,当真疾如离弦之箭,直扑至陶飞身前,反手一掌,力道奇劲,直往陶飞头顶劈落。

    陶飞听得头顶风响,待很惊觉,已是慢了一步,眼看这一掌势必打得他头开脑爆。岂料萧长风虽快,罗开和怪婆婆更快,只见两人同时抢出,伸手架开他来掌。怪婆婆见罗开出手,便即挪身让过,站在陶飞身前。

    萧长风手掌劈落,顿觉两股劲风涌至,手掌已给人架主,当即手臂一绕,微一运劲,打算甩开来掌。

    罗开左肩微沉,不待右手撤回,右掌已出,把他推了出去。

    萧长风既是一派掌门,功力自非等闲,可是给罗开这样一推,竟然拿桩不住,「腾腾腾」一连後退十多步,方能勉力站稳,心头大骇,没想眼前这个青年,功力会是如此深厚。

    只听罗开道:「萧掌门有话好说,何须出手如此狠辣!」

    萧长风偷袭不成,无功而返,知道再难以出手,只好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陶飞见萧长风猝然发难,一时又惊又怒,待得惊魂甫过,脑子里又想起师母的事情来,暗自道:「咱们一夥人送师娘回扬州,这还是几日前的事,师娘被害,按时日路程计算,师父绝不可能会这么快知道?而且师娘从不离开华山,平素与人无仇无怨,又怎会有人想杀她?唯一可疑的人……便只有……啊!莫非是……」他脑里蓦地闪过萧长风的脸孔,不由浑身一颤。

    陶飞愈想愈感怒不可遏,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喷著烈火般,直射向萧长风,悻悻道:「常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陶飞既已被逐出门墙,也不敢不识好歹,再认萧掌门为师父。现在你说师娘是我所杀,不知萧掌门可有什么凭据?」

    陶飞这一声萧掌门,谁也听得出来,二人之间已是一刀两段,关系已绝。

    随听得萧长风道:「你师娘离开华山回娘家,当时你和师娘随行,还道我不知道么。你这人狼子野心,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陶飞听见,当下高声道:「各位英雄,陶飞今日甘冒艰险,来到陆家庄,本就要向萧掌门问个清楚,因何四处布散流言,说在下盗去贯虹秘笈。但没想到,现今在下又多了一个杀害师娘的罪名,今日乘著众多英雄在此,陶飞便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要是各位英雄都说在下有罪,陶某甘愿自缚,任由处置。」

    场中各路英雄,都在江湖打滚多年,见惯事理的人物,现见陶飞理直气壮的站出来,心中均感佩服,再听完他这番说话,更觉其中大有文章,众人都不禁喊了声好。

    这时上官柳和白瑞雪等人,亦已来到罗开身边,只听白瑞雪低声道:「瞧陶飞此刻的模样,似乎是看出了甚么,这回那姓萧的可大大不妙了。」

    董依依皱眉不明,侧著头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出来!」

    上官柳笑道:「你慢慢看下去便会明白了。」

    陶飞向萧长风问道:「依萧掌门说来,在下一离开华山,我的行踪早就落在萧掌门的眼里,我说得对吧?」

    萧长风也是聪明之人,一听见陶飞这句话,便即明其用意,也不禁一怔,暗暗骂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漏了口给他乘隙而入,正想寻个说话来补救。

    但陶飞深知他老奸巨猾,哪肯给他有说话的机会,当下道:「既然你说我盗去贯虹秘笈,而又知道我的行踪,因何不马上把我擒回华山,倒反而四处放出消息,陷我於不仁?」

    群雄一听,顿觉有理,不少人已开声附和陶飞。

    萧长风道:「你是华山弃徒,我公诸武林有何不对。再说咱们华山弟子遍布天下,要查知你的行踪,这又有何难事。」

    陶飞道:「好!我再问萧长门一件事,当日你一纸把师娘休离,咱们弟子数人为师娘求情,你不但不允,还把咱们十多人全都逐出华山,因何你不把此事说出来。还有,当日在下也是被逐弟子之一,并非如你所说,我是盗取秘笈潜逃,我所说的都是实情吧?」

    萧长风冷哼一声:「只因当日你离开後,我才发觉秘笈被盗,要是我早就发现,哪容你轻易离开华山。」

    陶飞道:「当时十多名弟子同时被逐,因何你不怀疑其他师弟妹,独是认为我偷取秘笈,还如此肯定四处传出这个消息。仍有一点,你说贯虹秘笈是前掌门遗留下来之物,但本人自小就投入华山门下,当时前掌门尚健在,也不曾听过贯虹秘笈的事,直至今日,华山派上下弟子,还没有一人见过这部秘笈,而你一直以来,也绝口否认贯虹秘笈在华山派手中,既是前掌门留下,又何须否认,这不是很奇怪么?直到近日,才说秘笈被在下盗去,这又是什么原因?」

    萧长风冷笑一声:「这是先师留下的遗言,而这是何等重要的事,等闲弟子又如何会知晓,你不知道,又有何稀奇。」

    陶飞道:「这本贯虹秘笈既是这么重要,连华山众弟子也不曾见过,自是收藏得极为隐密,在下又如何能轻易偷取到。而你认定是在下所为,以萧掌门目前的武功,再加上你已知道在下的行踪,若要取回秘笈,当真易如翻掌,这叫人如何能相信。」

    萧长风被他这样一说,确也难於反驳。陶飞又道:「当日咱们师弟妹十多人,一同护送师娘回扬州,每日行走极慢,由华山到扬州,足走了近半个月,要是萧掌门知道秘笈被盗,相信不消两日,便能追到在下。换句话说,如果秘笈真的是本人偷去,我还会这么蠢笨,冒险和众师弟妹同行护送师娘么?相信谁也不会这样笨吧。

    场中众人听得不住点头,倘若陶飞所说的全是真话,推前想後,确实绝无这个可能,似乎疑点越来越多了。

    陶飞紧接著道:「萧掌门你说师娘被害,本人现在虽不知真假,若然真有此事,我想问一声萧掌门,师娘是什么时候被害,地点在哪里?」

    萧长风冷冷道:「她两日前在扬州家中被害,你自己做的坏事,还要来问我。」

    陶飞道:「不知萧掌门从哪里得知此事?」

    萧长风道:「本掌门消息遍布天下,自然会知道,还有人看见你当日曾在扬州出现,事情如此地巧合,不是很明显了么。」

    陶飞哈哈笑道:「萧掌门的消息来源,可就有点问题了!这几天来,本人一直待在凌云庄,却没有离开过半步,罗少侠和怪婆婆老前辈可以作证。」

    怪婆婆点头道:「正是,陶飞一直待在庄里,又怎可能在扬州出现。」

    陶飞又道:「再说,萧掌门从华山前来陆家庄,少说也要半个月,在这段日子,萧掌门应该还在途中,又怎能会得到这个消息?

    「便算你得知师娘被害的消息,从华山到这里,扬州是必经之路,你与师娘毕竟是夫妻一场,虽说你已把师娘休离,但发生这样大一件事情,以你一派掌门之尊,决计不会过门不入,不前去悼念一番!除非萧掌门另有目的,说得不好,杀害师娘的人,相信萧掌门的嫌疑,还要比本人大得多呢。」

    萧长风听得脸色雪白,一时说不出话来,指著他道:「你……你这……」

    群雄在二人一来一往的对答中,不时发出惊咦叹息之声,对萧长风的说话,却越来越感怀疑。

    萧长风看见众人脸色有异,已心知大事不妙,正自寻思计策。

    便在这时,瑶姬突然缓步走进场中,「一滴血」应天钧依然跟在她身旁。

    萧长风远远见著,心头不由一喜,知道瑶姬必有办法为自己解围。

    只见瑶姬来到众人跟前,却在两厢人中间停下来,形成三角对立。

    瑶姬向怪婆婆一揖,徐徐道:「小女子见过老前辈。」

    怪婆婆点了点头,说了声不用多礼。

    瑶姬再向罗开等人挨次施礼,待众人还礼後,却听瑶姬道:「不知各位能否让小女子说句话?」

    罗开等人起先见她出来,早已大感奇怪,实不知她想弄什么玄虚,听她这样说,当然没有异议,也想看看她要说什么。怪婆婆道:「宫主有何意见,尽管说出来好了。」

    瑶姬道:「其实小女子今次出来说话,只是想与大家说一件事情。」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向萧长风道:「这位萧掌门,前时也曾到过敝宫作客,有一日酒宴过後,不知萧掌门是否饮多了两杯,突然对我说有一件大事要与我商议,当时小女子也不以为意,便答应了他。

    「萧掌门说这事十分机密,希望能与我单独商量,小女子无奈,便招呼他至密室倾谈,岂料他所说的事,让我感到万分诧异,原来他所说的,竟是……」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下来,现出一脸羞涩之色。

    董依依见瑶姬说得神秘兮兮,不由急问道:「姐姐,到底他说什么?」

    瑶姬见问,脸上又是一红,缓缓道:「原来萧掌门说……说他很仰慕我,倘若小女子肯下嫁与她,他将会送我一份大礼,而这份大礼,便是江湖上人人欲得的贯虹秘笈。」

    此话一出,全场登时哗然。而萧长风更是愕然变色,万没想到她竟会这样说,当下怒喝一声,高声道:「你们不要听她说,她……她……」但想到事实确是如此,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瑶姬缓步向他行去,应天钧却紧随在旁,她边行边道:「萧掌门,你敢说没有说过,当时你还说,这本贯虹秘笈,是你在十多年前无意中得来,要是我不相信,可以拿给我看看,还相约我前来陆家庄,到时自会知道真假,现在我已经来了,那本贯虹秘笈呢?」说著伸出手来。

    萧长风听得脸如金纸,直是怒不可遏,忽地大吼一声:「我跟你拚了!」纵身跃起,疾扑而前。这时瑶姬已将近走到他身前,距离已不到一丈,萧长风这下盛怒扑出,其势可想而知。只见他双手成抓,迳往瑶姬头上抓落。

    罗开见萧长风忽然发难,心下一惊,恐他伤及瑶姬,纵身疾飞过去,委实快若流星。只可惜距离瑶姬太远,纵令这门「幻影流光」轻功疾如闪电,还是鞭长莫及,眼见萧长风十指箕张,快要抓到瑶姬的天灵盖。

    便在瑶姬命系一线之际,骤见银光暴现,应天钧的长剑已离鞘而出,直点萧长风眉心。

    这一剑疾快绝伦,旁人还来不及看清楚,只听得「嗤」的一声,应天钧已一边还剑入鞘,一边左掌递出,直拍向萧长风胸囗,随见一个庞大的身躯凌空飞起,连带一条血线,直越过人圈,远远飞了出去。

    场中群雄见著这等情景,无不张口结舌。陆轩更是心头大震,不由自主连退几步,心房兀自跳个不停。而华山派几名同来的弟子,见师父重伤堕地,忙飞身跑了过去。

    这时罗开已来到瑶姬身前,而瑶姬毕竟是他恩师的女儿,罗开又怎能不担心。罗开定睛一看,见瑶姬却完好无伤,不禁放下心来,连忙道:「宫主没有受伤,这就太好了!」

    瑶姬乍见罗开那关切的眼神,也是为之愕然,当下朝他微微一笑,道:「多谢罗少侠的关心,幸得我手下及时出手,本宫并没有事。」

    罗开早已知道她说的手下,便是笑和尚所说的应天钧,但为求得到证实,遂向瑶姬道:「宫主,这位前辈剑术超群,不知能否引见?」

    瑶姬徐徐道:「他叫做应天钧,外号「一滴血」,是敝宫的贴身护卫。」

    罗开抱拳一礼:「原来是应前辈,久仰,久仰!」

    应天钧含笑不语,回了一礼。

    只听瑶姬道:「你去把萧掌门拿来这里。」应天钧令命,直朝萧长风堕地之处走去。

    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已将萧长风扶坐起来,但见他双目圆睁,眉心之处,不住涌出鲜血,状甚恐布,显然已经死去。

    众华山弟子见应天钧走过来,连忙长身而起,登时锵鸣四起,齐齐抽出长剑,剑尖直指应天钧。

    应天钧像没看见般,依然神态自若,缓步朝他们走去。

    只听一名华山弟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要怎地?」

    应天钧目光闪动,冷哼一声:「快给我走开,待咱们把事情弄清楚,自会把他还给你们。」说话间脚下不停,直走过来。

    众华山弟子想起刚才的情景,本就对这个师父的为人心存怀疑,现见应天钧大步走上前来,众弟子自知非此人对手,一时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只得缓缓让出一条路来。

    应天钧一把扯著萧长风的衣襟,轻轻一提,便把他驮在肩上,转身便走。众华山弟子只得眼睁睁的望著,全无半点法子。

    而另外一厢,白瑞雪却低声道:「瑶姬这一著当真厉害,果然心狠手辣!」

    上官柳点头道:「当她突然向萧长风走去,我便知道她必有用心,没想到她竟以言语相激,逼萧长风向她出手,这一著借刀杀人之计,当真乾净俐落,绝对无可非议,果然高明。」

    白瑞雪微微一笑:「依我来看,她更高明的招数,似乎还在後头呢。」

    二人的对话,怪婆婆等人全都听在耳里,也不禁对瑶姬留神起来。

    应天钧把萧长风的尸体放在地上,瑶姬道:「你搜一搜他衣衫,看看那部贯虹秘笈是否在他身上。」

    众人听见,全都睁大了眼睛。

    只见应天钧在萧长风身上摸了一会,便从他衣内掏出一本书来,当即站起,双手交与瑶姬。

    瑶姬接过看了一看,见书面呈深篮颜色,书册的左上角,骇然写著「贯虹秘笈」四个大字。

    众人看见,立时议论纷纷,哄动起来。有些人道:「果然秘笈是在他身上,这样说他便是劫镖的人了。」

    亦有人道:「还不是,瞧来火凤凰的说话是假不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个陆大侠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另一人道:「他还算是什么大侠,就是绿林大盗,劫镖也会按照江湖规矩,绝不会轻易杀人,无怪他在富阳家大业大,原来都是一些肮脏钱。」一时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休。

    瑶姬徐步来到常贵青面前,把秘笈递向他,微笑道:「常庄主,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常贵青连忙双手接过,忙施礼道:「多谢姑娘仗义替在下取回秘笈,请受常某一礼。」

    瑶姬道:「常庄主不用多礼,我辈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本分,算不上什么大事,小女子实在受不起。」

    常贵青也不再多礼,遂抬步向空见行去:「空见大师,这部贯虹秘笈乃少林之物,有劳大师待常某带回少林寺,交还给贵掌门方丈。」

    空见合十道:「阿弥陀佛,这部贯虹秘笈原非少林之物,常施主还是……」

    没待空见说完,怪婆婆在旁道:「小老和尚你怎地这般迂腐,这本秘笈既是在少林给人偷去,便是少林之物。再说,倘若这部秘笈又再流落江湖,势必又弄致你挣我夺,但落在少林寺手中,谁敢到少林寺去捋虎须。要是你们再左推右拒,老婆子就当场把它毁掉,免得大家麻烦。」

    空见回心想一想,也觉怪婆婆的说话极有道理,这部秘笈确实不宜流传在江湖,遂合十道:「好吧!既是这样,少林寺便暂为保管好了。」

    怪婆婆笑道:「现在岂不是很好。是了,这部秘笈到底是什么厉害东西,小老和尚能否给老婆子看一下?」

    空见微微一笑:「邱老前辈要看,又怎会不可以。」当下便把秘笈双手递上。

    怪婆婆揭开第一页,看了一看,连随又揭第二页,也只是略一过目,便把书合上,道:「我瞧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都是一些邪门左道罢了,还给你。」

    众人见怪婆婆只是揭了两下,便即送还,都感到有点奇怪。

    其实又有谁知晓,她这般做作,只是想证实一下,究竟这部秘笈和罗开手上那一本是否相同而已。
TOP Posted: 09-18 15:52 #7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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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第八集 陆家山庄 第七十九回 两面三刀
    这时万绮文长剑一指:「姓陆的,咱们之间的事还没了结,提起刀吧!」

    陆轩惊云未定,现听得万绮文向自己挑战,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看身前的九环金刀,刀刃已全没入地中,只剩余刀柄在外,自己能否把金刀从地上拔出来,这还是未知之数。况且眼下只剩下自己一人,若说单打独斗,自己实无胜算,便是侥幸得胜,其他人也未必肯放过自己!陆轩想到这里,不由犯愁起来。

    经过刚才的比斗,场中群雄谁都看得出来,这一仗陆轩非命丧她剑下不可,但万绮文今天是为报父母之仇而来,谁也不便代为说项。

    这时空见一声佛号,徐步朝万绮文行去,合十道:「阿弥陀佛!万施主为父母报仇,贫僧本不便多言,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务望万施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能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让贫僧把他带回少林寺,称名念佛,好让他能痛涤前非。」

    万绮文听後,心中委实万个不愿,但空见大师当众开言为他求情,教她一时难决。她低头沉思:「目下三个恶贼,二人已经伏诛,而最重要的,事情终於大白,父母之仇,也算是报了。」当下向空见道:「既是空见大师求情,晚辈自当遵依,只怕此人劣性未泯,况且他武功不弱,难保途中不闹出乱子。」

    空见问道:「不知万施主意下如何?」

    万绮文说道:「依晚辈之见,还是先把他武功废去,以保万全。」

    陆轩听见要废自己的武功,脸上不禁脸色大变,正是惊怒交加,再也顾不得眼前高手如云,当下暗聚真气,打算来个脚底抹油,纵身便往庄门跃去。

    怪婆婆老远看见,只是冷冷一笑,随见罗开的「玄虚指」化为点穴手法,朝他凌空射出,只听「嗤」一声响,陆轩背部立时中指,体内真气旋即散却,从半空中直堕了下来。

    众人看见罗开露了这一手,喝采声登时彼起此落,人人又是惊愕,又是钦佩。

    而瑶姬在旁见著,更是大吃一惊,罗开这下虚空点穴的手法,竟与当年父亲纪长风的「玄虚指」极为相似,只是父亲的指法,却没有如此轻灵潇洒,收发自如,更是没有这份雄厚的功力,能在相距数丈之遥把人点倒。

    瑶姬良久才回过神来,朝罗开道:「罗庄主这手指法,当真惊世骇俗,小女子好生佩服!」

    罗开听见心头一惊,刚才竟一时忘了瑶姬在场,竟用上恩师的玄虚指,不知她是否已经生疑?当下不露形迹,微微笑道:「只是雕虫小技,管不得用的。」

    瑶姬嫣然一笑:「罗庄主也太谦了。」

    罗开微笑不语,目光到处,见怪婆婆使起截脉手法,已把陆轩的武功废去。

    场中群雄见大事已了,也有人开始陆续离去,亦有些江湖人士藉著这个机会,走过来与怪婆婆、空见大师、慈玄师太、长春真人等打招呼。

    而怪婆婆确也没料到,自己只是露了一手功夫,便给群雄认了出来。心想若非为了董依依和罗开,真想带同小金便此离去,回复那岩居穴处的生活!

    便在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忽地来到陶飞跟前,其中一个叫张峰的弟子躬身道:「大师兄,咱们几位师兄弟已商议停当,一致推举大师兄接任华山掌门,希望大师兄能与咱们一起回华山。」

    陶飞苦笑摇头,徐徐道:「陶飞乃是被逐之人,早就不是华山派的人了,又焉能重返华山呢?况且陶飞武艺平庸,掌门之位,哪敢僭坐,诸位师弟的好意,陶飞只得心领了。」

    张峰道:「大师兄不可这样说,今日发生的事,华山派的声誉,可说是荡然无存了!若要重振华山派昔日的威名,华山上下众师兄弟,恐怕无人能担当得起,唯今只有寄望大师兄你了。而且华山派也不能没有掌门呀,若随便找个弟子来接任,本人张峰便第一个反对。」

    其他几名华山弟子也齐声道:「没错!请大师兄三思。」

    张峰道:「大师兄请为华山的基业声名著想,不要再推辞了。」

    怪婆婆也在旁道:「陶飞,他们说的也是,现在华山派极需要一个正气人士来领导,方能重振雄风,倘若你坚持推却,说得不好听,到时华山派又落入奸人之手,你能对得住华山派么?」

    陶飞仍是不允,摇头道:「陶飞自知武功低微,才识浅薄,又怎能当此重任,只会坏了华山多年的基业,到时陶飞岂非成为华山派的罪人。」

    白瑞雪在旁听见,遂笑道:「我有一事倒想问问陶大哥,不知可不可以?」

    陶飞连随说道:「白姑娘请问。」

    白瑞雪问道:「我想问陶大哥,在华山派众师弟妹之中,你认为谁人的武功比你高,谁人最适合担当掌门之位呢?」

    陶飞听见,登时也说不出声来。在华山派里,除了师父萧长风外,便是自己的师兄王刚,只是王刚不知为何,一年前突然失去影踪,亦有传言他已经死去。现时在华山众弟子中,陶飞的武功,确实以他最高,比之其他弟子高出一筹。

    这时陶飞听得白瑞雪如此问,又不能不答,只得道:「若论武功,或许是在下高一些,但陶飞已非华山弟子,在目前众华山弟子中,应该算是赵师弟的武功最高了。」

    张峰与众弟子听见,连忙道:「赵贵生这人武功虽好,但师母常说他心术不正,况且此人妄自尊大,飞扬跋扈,华山上下弟子对他向来极感不满,绝对不能让他担当掌门。」

    白瑞雪笑道:「这样看来,这个赵贵生也不是适合的人选了。」

    怪婆婆道:「瞧来你所担心的,是在武功这方面吧,老婆子说对了么?」

    陶飞不得不承认,只好点了点头。

    怪婆婆道:「陶飞你这样想便错了,身为一派之首,也非单凭武功好便可以的,最重要的是「正气」这两个字,倘若缺乏了正气,任你武功再好,也只有像萧长风这般下场,而且武功的好坏,是可以练得,人品性格却是天生,你明白了吗!」

    白瑞雪附和道:「陶大哥,你若是为了华山派将来著想,便须担此重任,不要让众师弟妹失望。」

    陶飞听见各人的说话,一时也难以决定,罗开和万绮文等人也从旁相劝,陶飞终於只好勉强应承,并说若然华山上下弟子都同意,只好暂代掌门,到时若找到适合人选,自当退位让贤。华山弟子听了,无不大喜。

    只听陶飞向罗开道:「罗兄,师娘突然被害,陶某想马上赶赴扬州一趟,看看到底是否真有其事,南师弟的伤势仍没康复,实不宜与他一起前去,只得有劳罗兄代为照顾了。」

    罗开道:「些须小事,陶兄尽管放心好了。」

    陶飞又道:「师父毕竟是华山掌门,陶某恳请诸位,让我把师父的遗体带回华山安葬,希望各位能够成全!」

    众人自无异议,便即答应,陶飞谢过,随听身旁的万绮文道:「这里的事已算是了结,我横竖无事,你要去扬州,我便陪你走一趟吧。」

    陶飞点头答允,白婉婷笑道:「万姐姐的武功如此厉害,相信连萧长风也恐有不及,倘若有万姐姐在旁相助陶大哥,真是再好不过了!」

    董依依连忙拍手道:「是啊,是啊!万姐姐人又漂亮,功夫又好,陶大哥可不要错过这机会啊。」

    两人这样一说,陶飞和万绮文立时脸上一红,羞涩难当。各人听了,也不由会心微笑。

    这时见瑶姬向罗开道:「罗庄主,小女子听得一个消息,听说我妹子箬洛和敝宫康护法,曾在杭州与贵庄联手抗敌,不知是否有这回事?」

    罗开点头道:「没错,而且令妹现下还在敞庄作客,要是宫主不弃,不若到敞庄盘桓数日,不知宫主认为如何?」

    瑶姬笑道:「原来箬洛他们在贵庄,这样我便放心了,只是箬洛生性俏皮,恐有得罪贵庄上下。」

    罗开摇头笑道:「又怎会呢,令妹聪明伶俐,咱们庄内上下都很喜欢她呢。」

    瑶姬道:「真是太麻烦各位了!但小女子还有点要事在身,一时无法抽身,罗庄主的盛情,只得改日再前往拜会了。」

    罗开连忙道:「好说,好说!」

    瑶姬回身向各人一礼,说道:「小女子也要回去了,诸位倘若有空,欢迎到敞宫一聚。」众人点头答应,施礼相送,直看她与天熙宫众人远去。

    接著空见和慈玄也相继离去。罗开忽地想起紫嫣雩来,抬目四看,却已不见了她的踪影,敢情已经俏悄离去。

    怪婆婆道:「罗开,咱们也该走了。」一行人便向大门走去。

    途中,只听董依依道:「幸好那个萧长风把秘笈带在身上,若不是这样,那两个人口硬不认,也不知要弄到何时方休。」

    白瑞雪笑道:「你真的认为那部秘笈是萧长风带来吗?」

    董依依道:「明明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这还会是假?」

    白瑞雪摇过道:「但我却不是这样看,贯虹秘笈是何等重要之物,萧长风为人诡计多端,哪会这样大意,随随便便的带在身上。当时你只消小心留意,便会发觉一件事情,当瑶姬走出广场时,萧长风的脸上忽现喜色,这样来说,显然他和瑶姬该早就认识,光看他的表情,敢情认为瑶姬突然出来,必是为他解窘而来,萧长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罗开听见,也不由不佩服白瑞雪的观细入微。

    白瑞雪又道:「岂料瑶姬并非如此,竟然来个投井下石,还把萧长风摆上一道,气得他愤然出手,让应天钧藉机把他杀掉,瑶姬这下手法,正是「毒蛇口中吐莲花」,外表装善良,内里藏险刀。」

    董依依问道:「瑞雪姐,你还没说那秘笈的事呀?」

    白瑞雪微笑道:「萧长风身上的贯虹秘笈,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瑶姬放在他衣内的。」

    这时到方姮听得蒙懂不明,忙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见的?」

    上官柳道:「当然不是她亲自放进去,我先问你,萧长风眉心中剑,再给人震飞了出去,当时是由谁人背回来的。」

    众人登时明白过来,方姮和董依依齐声道:「是了,是应天钧放进去的。」

    上官柳点了点头,董依依还是有点不明:「但那部秘笈又怎会落在瑶姬手上?」

    白瑞雪道:「瑶姬的说话,有一点相信并非假话,萧长风生性风流,以秘笈来换取瑶姬下嫁与他,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或许这部贯虹秘笈,早便落在瑶姬手中了。」

    董依依道:「瑶姬既然得到了秘笈,她又怎肯如此轻易送还给常庄主,真是令人想不透?」

    众人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董依依看见,更是大感奇怪:「你们笑什么?」

    上官柳道:「难道瑶姬不会先把秘笈抄下来么?」

    董依依眼睛一亮,叫道:「是呀!我怎会这么蠢,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白婉婷笑道:「你本来就是蠢嘛!」

    董依依叫道:「好呀,你也来笑我……不要走,看我怎样料理你……」

    白瑞雪忽地朝怪婆婆道:「邱婆婆,刚才你曾看了秘笈两页,内里的……」

    怪婆婆道:「老婆子只是看了两眼,也看不见什么。」

    白瑞雪和罗开见她敷衍带过,便知怪婆婆为求谨慎,不想在众人面前说起秘笈的事,只好闭口不再问。

    方妍这时道:「瞧来杀死金溪大侠的人,便是这个应天钧了。」

    白瑞雪点头道:「不是他还会有谁,而指使他行凶的人,自当然是瑶姬了,她之可以这样做,目的是要杀人灭口,恐防他向火凤凰吐出真情,坏了大事,所以先发制人杀了金溪大侠。但三人的恶行已经众目昭彰,凶手是谁,已经不再重要了,相信也没有人再过问此事。」

    众人听後也颔首称是,但每个人的心中,均觉瑶姬此人使心用腹,心计之险恶,并非一般人能为之,也不禁惴然。

    □□□

    当晚,骤然雪飘如絮,竟下起雪来。

    一艘双层画舫,刚好缓缓离开富阳。而富春江上,却是白雪飘扬,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江上已船踪绝迹,幸好下雪不久,且是初冬,天气倒不甚寒,江水并未结冰,不碍船只航行。

    这时画舫的甲板上,早便稀稀薄薄的铺了一层雪霰。

    而在画舫上层的厢房内,一盘烧得正旺的火炉,把个房间烘得暄暖融融,异常温暖舒服。

    在那锦榻廉帷内,却见两具精光赤体的裸躯,正自拥作一团。

    这对赤裸的男女,女的自当然是瑶姬,而那个男的,竟是「一滴血」应天钧。

    只见二人肌肤紧贴,瑶姬正爬伏在应天钧胸前,抬著螓首,盯著应天钧缓缓道:「今回燕王出师撤撤儿山大捷,擒斩元将孛林帖木儿等数十人,肃清沙漠。前时仁和宫传来消息,说皇帝老子闻讯,龙颜大悦,有意改让燕王嗣位,这件事若然不假,你看如何是好?」

    应天钧听见,眉头轻蹙:「仁和宫惠妃素来伶俐嘴乖,又极受皇帝宠爱,难道她也没法子!」

    瑶姬道:「莫看皇帝年近七十,但色心始终不减,惠妃虽是天熙宫精心挑选的美女,但毕竟已服待皇帝好一段日子,再漂亮也缺乏了新鲜感,况且这是国家大事,後宫妃嫔也不便干预国政。」

    应天钧也觉有理,不由皱眉沉思,突然脑子一转,给他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听说惠妃也有一个妹子,名叫吴倚翠,年方十七,长得比惠妃还要漂亮,并和左将军傅友仁之子傅姚成了婚约,这事真的吗?」

    瑶姬点头道:「本宫也曾听说过此事,只是吴倚翠是否如传说般美丽,却不大清楚,想要知道真假,这个并不太难。瞧你的模样,似乎已想到了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应天钧道:「倘若确有此事,我确有一个办法在此,但是否能成,现在还言之尚早,但还可一试。据知那个傅姚,曾在燕王身边麾下办事,与燕王关系极为密切,这件事情,京城谁人都知晓,後来傅姚被调回京,担任正五品大理寺丞一职。我也曾听说惠妃的兄长吴贞,已封侯爵、加大将军衔。自其妹当了惠妃後,吴贞在应天建了一栋国舅府,把家人妹子全都搬到京城来。而吴贞和傅姚向来友好,才把幼妹吴倚翠与他结了婚约。相信都是真的吧?」

    瑶姬道:「确实有这件事,但吴贞和傅姚这二人,都是一介武夫,为人鲁莽冲动,又能帮到什么忙?」

    应天钧含笑道:「便因为二人性子火爆,咱们才可以利用。宫主不妨想一想,要是吴倚翠突然给皇帝老子占有了,以二人的性子,怎会不含恨在心。倘若二人有小小叛逆之心,只要惠妃在皇帝跟前略一耳语几句,顺带把燕王扯入其中,相信大事必成。」

    瑶姬摇头道:「惠妃虽是我的人,但这事关连到她兄长身上,惠妃也未必肯干,再说,吴倚翠是否会给皇帝看上,也是未知之数,依我看此事并不容易。」

    应天钧道:「这一切便落在惠妃身上了,这当儿首要之事,惠妃必须使计把吴倚翠引至宫中,方能安排她与皇帝见面,只要皇帝老子看上吴倚翠,事情便算成功了一半,再说惠妃是否肯在皇帝面前开口,这便要靠宫主你了。」

    瑶姬想了一想,点头道:「为了不让燕王得逞,这个办法确可一试。还有一件事情,皇帝老子将於下月召开英雄宴,内里必有什么密谋,那个袁天玉在湘王府里,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应天钧摇头道:「还没有,我已经著他加紧留意,但袁天玉这个人,决不能太过信任他,当日半途拦截萧长风的人,我便怀疑是袁天玉幕後指使的。」

    瑶姬朝他微微一笑:「因此你便把他们十个人一古脑儿全都杀了。莫非你到现在还吃他的醋?」

    应天钧牢牢望住她:「他既能满足你,难道我就没这个能耐。」

    瑶姬亲了他一下:「你这人就是爱使性儿,又爱颜面!说句实话,袁天玉在这方面,也只是一般而已,更是无法与你相比,你也不用把他看成对手!」说著把手往下探去,一把握著一根炙硬之物,轻轻捻弄两下,微笑道:「刚才还没尽兴么?这么快又硬成这样子,还不住在人家腿间乱动,擦得人怪痒的!」

    说话之间,遂以纤手扶著大物,凑准门户,挨著唇瓣研磨片刻,不觉便见水儿透出,当下沉身坐落,把个头儿慢慢吞入穴中。

    应天钧立时嘘了一口气,脸现舒爽之色,只觉内里又紧又润,把那根巨枪箍得密不透风,说不出的受用。

    瑶姬见著,知他畅美,暗暗运起玄女相蚀大法,把膣道猛地一个紧缩,登时把他的玉冠紧紧咬住,一挤一放,翕动起来。应天钧直美得咿唔叫爽,连忙双手握定她纤腰,帮衬她上下起落。

    只见瑶姬伏下身子,紧抱他肩膀,脸贴脸低声道:「是否很美呢,爽不爽快?」接著翘起丰臀,恣意套弄起来。

    这下女上男下的招式,直来颇受女性喜好,皆因轻重缓速,均由她作主,且又能深浅随意,更可上下搔著痒处,每往下一套,必尽没至根,自当然瑶姬也不例外。

    应天钧见她尽力摆弄,百般淫浪,自己却舒舒服服的躺著,慢慢赏玩,确也别有一番情趣。

    只见瑶姬如仙女般的俏脸上,凤眸水光盈然,眉稍含春,更看得他血脉贲张,情兴勃然,忙腾出一只大手,把她一边傲峰牢牢握住,肆意搓揉。

    瑶姬也感美快,又见应天钧喜欢,便即腻声腻语道:「女人这妙品,天生便是一对儿,你怎能顾此失彼!来,张开你的嘴儿,尝尝另外那一边。」

    应天钧给她一句言语诱得欲火炽然,立时埋头便狂吸猛吮,瑶姬美得浑身骚麻,下身不禁大舂大套,随见粗物出入无道,却见花唇翻飞,浪液飞溅,巨物时隐时现,不停发出「噗唧」之声。

    瑶姬兴致愈来愈高,口里不住淫声四起:「嗯!自从遇见你这个冤家,本宫才真正尝到妙境,宫中里的男人,委实无人能及!」

    说著撑起身躯,蹲坐起来,仍不停前撞後退,每撞一下,均粉颈低垂,俏脸含媚送笑,动人心弦。

    再看她柳腰摆处,双峰抖动,额上的刘海,不住摇曳飘荡,不时又见瑶姬将身迎凑,一面抬手整理发丝,体态极度迷人优美!如此美景,直看得应天钧目眩心跳,欲颠欲狂。

    应天钧淫情大炽,遂开声道:「宫主,咱们来个「隔山取火」玩玩如何?」

    瑶姬停下动作,说道:「这也使得,只是这个招式,还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儿!」

    应天钧道:「宫主若要新鲜,我倒有一法子。」话後著瑶姬拔出物事,忙跳下榻来,挺著那又粗又壮的巨物,站在榻沿道:「宫主也请下榻来,先在床沿伏下,好让我站著干弄如何?」

    瑶姬嘴角含笑,坐到床沿,目光凝注,却见应天均的大物搁在眼前,浑身青筋暴胀,足有六七寸长,不由看得欲火大动,双手旋即探前擒住,一手握著枪柄,一手抚著肉囊,细细把玩,抬著头笑道:「待本宫先让你舒服一下,再行办正事好么?」

    应天钧自当愿意,不停点头。

    但见瑶姬丁香微吐,由下往上沿棒洗舔,先把棒上玉液舔尽,方张开樱桃小口,紧紧含著玉冠,吃得习习有声。

    应天钧爽得通体发颤,捧著瑶姬的螓首,腰身用力,开始进出抽戳。

    瑶姬也给他弄得气闷难忍,然而下面竟又作怪起来,骚痒难当,不由一面使劲吸吮,一面自伸手指,放在穴口狠揉起来。但这样做作,又如何止得了痒,只得探指进洞,舂掘一番。

    应天均低头看去,越看越感火动,忽觉那话儿有点活动,突突的乱跳,大有按耐不住之势,一惊之下,连忙叫道:「不能再吸了,再吸便要出来了……」

    瑶姬也觉他的变化,真怕他草草了事,便此没了戏唱,当下吐了出来,轻轻抚摸,嗔道:「你怎地这般没用,人家还没够呢!」

    应天钧苦笑道:「宫主你美若天仙,光看著宫主的美貌,已难忍受了,再加上宫主口技高超,怎教人吃得消!」

    瑶姬瞪了他一眼:「你耍什么嘴皮,本宫才不要这套。」

    应天钧知道瑶姬食量颇大,等闲的人实难抵挡,若是自己今回无法把她喂饱,必会给她小觑了,更甚的是,还会把自己搁在一旁,以後再难与她亲热!他想到这里,当下打叠精神来,忙将她按在床沿,让她翘著雪白的圆臀,把个玉冠紧紧抵住,先是挑刺磨研,极尽手段。

    果然没过多久,瑶姬已被他引起兴来,内中丽水涟涟。应天钧知道是时侯,用指拨开花瓣,挺起大枪望里顶入,只听「唧」的一声,已推进一半。

    瑶姬给他巨物穿壁越墙,登时美快难当,臀儿往後使劲一凑,全根直没,不禁回首流盼,娇声说道:「你不用怜我,尽情策马狂奔好了。」

    应天钧还须待她关照,早已大起大落,急急深投,下下尽根。

    瑶姬只觉给火枪戳著花心,不觉浪水大放,装满琼室,应天钧只消稍一抽提,便即滚滚流出,如鱼吐沫,打得二人大腿点点滴滴,流满一地。

    怎料瑶姬愈战愈浪,不住把臀儿往後翘凑,腰肢摇动,囗里哼个无休无歇。

    应天钧害怕冲杀过甚,无法持久,当即将巨物拔出大半,只在门口来回磨擦,每隔片刻,方投入深处点拨一下,随即赶快抽回,如此九浅一深,直弄得瑶姬内中发痒,春心透骨,无法止住,不由柳腰乱摇,玉股狂摆,口中已觉舌头僵麻,只管哼唤。

    随见应天钧伏下身躯,将胸贴背,双手由下伸进,握著一对傲峰问道:「宫主喜欢深投急舂,还是浅抽慢送?」

    瑶姬搔不到痒处,早已难忍难熬,听他动问,立时没口子的答道:「深些好,重些好,莫要捉弄我,全都塞进去吧,把本宫填得满满才好。」

    应天钧嘴角一笑,揪著她双峰著力抽送,瑶姬如渴见著甘露,立时兴念又狂,乱哼一阵,户内又觉发痒难煞,花露如泉冒出,回头朝应天钧一笑。

    应天钧看见,灵犀乐透,便即加紧抽戳,这回一下便是近千,双双才兴尽休战,卧回榻上,飘飘荡荡,交股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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