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雷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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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第一章 玉花
低垂的柳条风中摇晃,晚秋的阳光暖暖洒在身上,和风拂过,将草帽边沿吹 得一动一动。时值正午,正是秋高气爽时节,周围的玄武湖烟波浩渺,几日前湖 上的鏖战已经消失无痕。岸旁成片的芦苇绽开无数白花,在阳光下随风漫舞。
天蓝如洗,槐荫深处露出了别墅一角。程宗扬舒服地呼了口气,架在鼻梁上 的墨镜映出身前一团雪白美肉。
这会儿程宗扬躺在一张帆布做成的躺椅上,身下洁白的沙滩朝两侧张开,宛 如一眉新月,围出一个亩许大小的泳池——不是池塘,正是一个标准型的泳池。
整座游泳池全部用白色大理石铺成,周围没有砌出边沿,而是从沙滩边缘由 浅到深,东侧最深处接近一丈。泳池两端各有一条水渠,将玄武湖水引入池中, 水源用编织的蒲苇团滤过,清澈池水在白色大理石间折射出澄净的碧蓝色彩。沙 滩的沙子又细又白,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耀眼光泽。
躺椅旁边触手可及位置摆放一张圆桌,上面摆着红茶、绿茶、鲜酿的果汁, 还有一瓶上好葡萄酒。桌旁立着一个美艳妇人。她胸前围着一条鲜红色绸巾,下 身是一条同样材质的游泳内裤,赤脚立在沙滩上。两条白光光美腿赤裸着,大片 丰腴白腻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雪滑无比。她垂着头,目光微微闪动,脸上泛起 醉人红晕。
躺椅另一侧的垂柳荫下铺着一张墨绿茵毯。一个绝色丽人身无寸缕,赤条条 卧在毯上,两手支颐,含笑看着躺椅上的男子,光洁胴体如脂似玉。
程宗扬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懒洋洋抬起来,「啪」地打了响指。穿着比基尼 的美妇捧起盛满葡萄酒的高脚玻璃杯,顺从地躬下腰,递到他嘴边。
程宗扬咬住麦秆做的吸管饮了一口,被墨镜遮住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美妇胸 前,顺着她白滑乳沟朝里面看去。
在他身上,另一个美妇以倒骑姿势跨在他腰间。她俯身,两团白腻乳球低垂 下来,肥美雪臀高高翘起,仿佛一团白花花的美肉在程宗扬腰间不住起落,卖力 地套弄他的阳具。从后面看去,丰美雪臀又圆又大,臀间紧凑的菊肛和红嫩湿腻 的性器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每一个细小褶皱都纤毫毕露。
骑在程宗扬腰间的女子长发盘成华丽云髻,髻上戴着一枝镶嵌七宝的黄金凤 钗,风韵犹存的玉脸布满红霞,媚眼如丝地淫叫着;一边像尺蠖一样耸翘臀部, 一边伏着身子,用她丰满双乳在程宗扬腿上摩擦。那具白生生的肉体香汗淋漓, 肌肤上汗津津地布满晶莹汗珠,在正午的太阳下散发出熟艳光泽。
这处别墅在玄武湖深处一座滩岛上,虽然平常有人维护,但十几年没有人入 住,许多设施已经荒弃。程宗扬从云家找了些能干仆佣,花几天时间把别墅彻底 清理一番,沙子也重新淘洗,整座别墅焕然一新,才带着几个美人儿过来享受。
相比于以前的日子,这些天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舒心。自己梦里都不敢想 过的事,这会儿已经成为眼前活生生的现实。
伏在自己身上,正耸着白花花的美臀,卖力与自己交合的是晋国太后周氏, 也就是以前的芸娘;茵席上玉体横陈的是晋帝最爱宠的丽妃,以前的丽娘。而旁 边粉躯半露,给自己举盏奉酒的,则是太乙真宗六大教御之一的卓云君。
程宗扬把目光从卓美人儿乳沟里收回,半眯眼观赏眼前丰腻的雪臀。周氏红 腻的性器蜜汁横流,一副沉浸在肉欲中不能自拔的骚态。那种淫媚样让程宗扬看 得心动,拿起麦秆,把滴着红酒的一端放到美妇臀间,插到她淫艳的嫩肛内。正 在套弄的周氏两手抱住屁股,把雪腻臀肉扒开,红嫩的屁眼儿蠕动着,让滴酒的 麦秆插进肛内,一边发出淫浪叫声。
程宗扬笑道:「丽娘,你这婆婆有够风骚的。」
茵席上裸里的丽人抿唇笑道:「奴家婆婆孀居多年,徐娘半老才尝着主人的 乐处,倒像是情窦初开的样子呢。」
程宗扬侧过身,伸手在她娇美下巴摸了一把,一脸坏笑地说道:「别忘了你 出来的时候自己说的,这次来要做什么?」
丽娘含住他的指尖,媚眼如丝地舔舐片刻才娇声道:「奴家说,只要少主带 奴家出来,奴家便和婆婆一道光着屁股给少主唱玉树后庭花。」
程宗扬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玄武湖一战之后,云家很快送还晋帝和太后,做出全面配合的姿态。而萧家 则执掌禁军牢牢控制住太初、昭明二宫,摆明在谈判结果出来之前绝不放手。
当日禁军以除妖拥帝名义攻入内宫,并没有多做扰乱。杀光宫内叛乱的太监 和王处仲的荆州私军之后便退出内宫,封锁宫门;接管内宫饮水、食物的供应, 同时禁止任何人出入。
但这难不住程宗扬,当天夜里他从暗道潜入宫中,除了拿回自己留在宫里的 东西,还顺道瞧了瞧丽娘。丽娘接受他的警告,在禁军入宫前藏起来,躲过这场 兵灾。禁军退出后,宫中剩下的妃嫔宫女一片凄惶,她们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发生 什么事,这时古冥隐一党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人人担惊受怕,不知还会有什 么祸事发生。
程宗扬本来只是挂念丽娘,舍不得这个尤物受到伤害。结果一见之下,一个 惶恐无助,一个血气方刚;一个寡女,一个孤男,天雷勾动地火,一来二去,顺 理成章滚到一张榻上。
丽娘说起来是有夫之妇,不过晋帝那样子比死人也强不了多少,宫里又失去 主心骨,人人自危。这个绝色宠妃把自己当成救星,曲意奉迎,不但让自己享尽 鱼水之欢,也让自己心理上获得极大满足。
于是程宗扬从一开始的偶然探望变成每夜必至,而且夜不空宿。丽娘不仅殷 勤侍奉,还在他高兴时引来交好的姐妹求他庇护。这会儿宫里一片大乱,早就没 人来管,何况能活下来的都不是三贞九烈的贤妇。这些日子下来,好一番花迎蝶 舞,让自己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了。
昨晚程宗扬按例溜进宫里,说起自己在湖上的别墅,里面的沙发、吊灯、抽 水马捅入、弹簧床……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丽娘满心倾羡。在宫里的遭遇使 她对这些看似华丽辉煌,生活在其中却阴森可怖的宫殿早已心怀怯意,便在枕上 软语央求,求他带自己出来散心。
程宗扬虽然心里有些顾虑,但美色当前,而且别墅就在湖上,离宫城不远, 便拍着胸脯一口答应,天亮前用一条小船把她们接过来。
程宗扬贴在丽娘耳边,小声道:「别忘了我跟你说的。帮我搞定!」
丽娘瞥了他一眼,然后款款起身,胸前浑圆玉乳摇晃着,走到芸娘身边扶起 她的手臂,柔声道:「娘娘好热了呢,换个地方可好?」
芸娘两腿已经酸软,被她扶着离开躺椅,软绵绵走到绿柳荫下。丽娘在她耳 边说了几句,芸娘回眸一笑,俯身跪在葱绿茵席上,翘起圆臀,两手抱着白滑臀 肉,骚媚地朝两边分开,露出插着麦秆的嫩肛,腻声道:「有请少主光临。」
丽娘纤指按在美妇臀沟间,轻轻拔出麦秆,将嫩肛分开,娇笑道:「少主, 奴家婆婆的后庭花已经开了呢。」
程宗扬隔着墨镜看了卓美人儿一眼,挺起怒胀的阳具大剌剌走到芸娘身后, 抬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对着她圆翘雪臀用力干入。
芸娘低叫一声,螓首扬起,脸上露出柔媚入骨的淫态。
透过墨镜芸娘的肉体显得分外白腻。随着阳具进入,白花花的美臀仿佛膨胀 起来,愈发肥圆。程宗扬大感兴奋,抱起云娘肥白屁股,用力干着她的屁眼儿, 一边用眼角余光瞄着卓美人儿。
丽娘走到卓云君身畔,笑吟吟道:「这位姐姐生得好美呢。」
卓云君年龄与芸娘相仿,但外表年轻一些,看起来比丽娘大不了几岁。她有 些勉强地挑了挑唇角,然后扭过头,分明不想和她交谈。
自己身上这些连内衣也称不上的布片是他特意让人做的,还起个古怪名字, 叫「比基尼」。上身红绸开口极低,故意收紧挤出乳沟,内裤又窄又小,后面则 是比手指还细的丝带,一穿上就陷进臀沟里。
这种衣物比赤身裸体更令人感到羞耻,他却显得十分开心。如果在斗室间两 人相对,自己穿着让他观赏也就罢了,可他不仅要自己在光天化日下穿出来,旁 边还有两个陌生女子。卓云君羞不可遏,觉得穿着比基尼的自己简直成了她们眼 里的笑柄。
丽娘没有在意她故作冷漠,反而笑道:「奴家认得姐姐呢。」
卓云君身体猛地僵住。
丽娘美目微睐,轻笑道:「昔日贵宗在九霄宫讲演道法,奴家曾见过姐姐。 姐姐那时是太乙真宗的教御,姓卓,芳名叫云君的。」
卓云君右手拧住自己的左腕,手指一片冰凉。她想过自己身份会暴露,却没 想到会在这里被人认出。晋国佛门远盛于道流,建康周边有大小数十处佛寺,却 没有一处道观。
建康一些信奉道流的世家往往要到建康以东的江乘,在九霄宫听取道法。卓 云君随同门往九霄宫还是十余年前的事,以为建康未必有人认得自己,谁知被眼 前这丽人一语道破。
丽娘挽住卓云君的手:「姐姐知道我们是谁吗?」
卓云君听到她们以婆媳相称,心下早已不齿。婆媳共侍一男,这种淫浪举止 足以令任何人心生鄙夷,却偏偏被她们认出身份。恼羞之余卓云君冷脸道:「谁 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粉头。」
「姐姐莫恼。」
丽娘看出她的羞恼却没有半点不悦,指着柳荫下的美妇低笑道:「那边被少 主骑着的便是奴家的婆婆。姐姐可知道,她在外面的身份是晋国的太后娘娘。奴 家也不是什么粉头,三年前受封为贵妃,庾娘娘过世后,本来要做正宫的。」
卓云君被叫来时,两女早被脱得光光的,围着程宗扬争相献媚。她在旁边捧 盏奉酒,浑不知那个淫浪的骚妇便是太后,而眼前这个怂恿婆婆与旁人交合的丽 人竟是贵妃。
丽娘看出卓云君的惊疑,抿嘴一笑,走到芸娘身前,俯身娇笑道:「娘娘被 少主弄进后庭,可快活吗?」
美妇双手抱着屁股,被干得娇喘连连;她一双雪乳压在茵席上,玉脸侧在一 边,面色潮红,精致发髻微微松开,那枝七宝凤钗歪到一边,对丽娘的调笑充耳 不闻,只发出一串淫媚娇呼。
丽娘取下芸娘凤钗递到卓云君手中。握着那枝钗子,卓云君慢慢抬起眼睛。
丽娘笑道:「姐姐信了吧。奴家出身张氏,虽然不是第一等高门,但也是上 等门第。」说着她贴在卓云君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丽娘在宫里委屈求全,连古冥隐也能瞒过,这时言笑晏晏,亲切的姿态让卓 云君慢慢放松戒备。
「真的吗?」
丽娘点了点头,用艳羡口气道:「姐姐好福气呢,能陪在少主身边。奴家和 婆婆想得到少主的宠爱可难了呢。」
卓云君咬了咬唇,低声道:「哪里的福气,我不过是……」
「咦?」丽娘讶道:「姐姐不是少主的姬妾吗?」
卓云君这才知道程宗扬在别人面前给自己留了面子,没有点破自己是供他专 用的妓女身份。不知为何,这个解释让她感到一丝淡淡欣慰。
丽娘悄声笑道:「少主好勇呢,奴家和婆婆在榻上轮流侍奉都被他干得泄了 身子。不知道姐姐泄过身没有?」
「那是什么?」
丽娘一手拥着卓云君腰肢低笑道:「就是被少主的大肉棒硬硬地干到身子里 面,干得泄了身子。你瞧,奴家婆婆快泄了呢……」
绿柳荫下,那美妇裸着白白屁股,被程宗扬干得花枝乱颤。她失神地张着眼 睛,红唇微分,喉中不时发出销魂媚叫。
卓云君看得面红耳赤,正待扭过脸,却见丽娘蹲下身,轻抚美妇面孔笑道: 「娘娘,让旁边的姐姐仔细看看好吗?」
那位太后娘娘早已无力反抗,被她双手抱着屁股,用力分开白花花的臀肉, 将自己臀间正在交合的部位暴露在阳光下。
卓云君大吃一惊,身体靠在圆桌上,将上面的杯盏撞得一阵摇晃。她原以为 两人蝶戏用的只是平常的背入式,这时才发现太后被干的是另一个肉孔。看着那 小小肉孔被阳具撑开到不可思议的尺寸,卓云君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心里怦怦 直跳。
程宗扬透过墨镜打量卓美人儿的神情,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今天他存心 要让卓美人儿自己乖乖把后庭献出来,为此不惜让芸娘和丽娘一同现身说法。本 来这事多给小紫几串钱也能搞定,只不过那死丫头这些天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常 常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只好自己摆平。
第一次近距离目睹肛交,直看得卓云君花容失色。美妇敞露的雪臀间,那张 小巧屁眼儿像撕裂一样被肉棒撑开,肛洞周围细密的菊纹被完全拉平;阳具进入 时,整张屁眼儿都被挤进臀内,拔出时又被带得翻出,肛内红腻嫩肉像花一样绽 开,在阳具周围颤动,散发玛瑙般艳红的光泽。粗长阳具直挺挺干进臀内,顶得 美妇柔颈昂起,翘着舌尖发出短促媚叫。
卓云君扶着圆桌,眼神惊疑不定,心道:「这……怎么可以?」
丽娘似乎看出她的心意,在她耳边笑道:「姐姐也是女子,该知道女人身子 有三处地方能让男人开心。女子的后庭花最是娇嫩,又是不雅的秽处,就是平常 夫妻之间也未必肯让自己的夫君享用。奴家和婆婆对少主敬慕非常,为了少主开 心,才心甘情愿献出后庭。」
卓云君被她毫不避忌的言语说得面红耳赤,良久才道:「那样的秽处,怎可 亵弄?」
丽娘掩口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女子后庭狭紧又容易使力,男人的阳具放 在里面就像被一个肉箍束住,进出时别有一番快活。咱们女子羞处被少主用过, 这时翘着屁股,把自己夫君也未曾用过的部位里露出来,让少主享用。那心思就 像把一件没人碰过的礼物放在他面前,等人拆开。而且少主阳物又大又热,干在 里面比起羞处的交合另有一种妙态……」
丽娘话音未落,忽然美妇浑身一紧,肥白雪臀紧紧夹住阳具,屁眼儿用力收 缩,接着敞开的美穴间喷出一股液体。戴着墨镜的程宗扬咬紧牙关,用力挺动阳 具;在他身下,那位尊贵的太后像淫兽一样尖叫,两条雪白大腿剧烈地抖动,下 体淫汁四溢。
「啵」的一声,阳具像拔出瓶口的塞子般从屁眼儿中拔出。美妇臀间留下一 个浑圆肉孔,几乎能看到肠道深处蠕动的肠壁。
卓云君看得心旌摇曳,玉指在桌沿捏得发白。她目光落在程宗扬昂起的肉棒 上,顿时像被烫到般一闪。
程宗扬把芸娘抱在怀中,在娇喘美妇身上揉捏。卓云君侧过脸不肯再看,两 条玉腿却不由自主地并紧,小腹微微起伏。
丽娘一笑,拿起桌上红酒款款走到程宗扬面前,然后屈膝跪下。她将红酒淋 在程宗扬怒胀的阳具上,张口含住他的龟头,细致地舔舐起来。
卓云君脸颊一阵滚烫,眼前白色沙滩反射刺眼阳光,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丽娘将阳具舔舐干净,然后站起身,洁白玉体卧在躺椅上,含笑看着面前的 男子,翘起一条白滑美腿柔柔放在他肩上。玉腿间敞露的秘处像娇艳的玫瑰一样 绽开,露出柔腻穴口,对着主人火热的阳具。
「啊!」丽娘喉中发出一声娇媚低叫。被她舔舐过的阳具对准微张的穴口, 用力顶入。
程宗扬一手抱着丽娘的玉腿,一手抓住她丰美雪乳,弓身肏弄她的美穴。丽 娘躺在椅上,白软纤足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肩头一翘一翘;另一条玉腿垂在躺椅 边缘,将被阳具撑满的美穴暴露出来。
丽娘本就生得妩媚艳丽,这时裸体受淫,每一寸肌肤都显得媚态横生。被程 宗扬肏弄十几下之后,她用撒娇口气央求道:「少主,奴家也要像婆婆一样,让 少主从后面疼爱奴的后庭……」
这是程宗扬和丽娘商量好的,要引诱卓美人儿自愿跟自己肛交。他放开手。 丽娘转过身,把散乱发丝拂到耳后,然后伏在躺椅上,在卓云君面前翘起圆润玉 臀,低笑道:「姐姐,少主要光顾奴家的后庭了。」
卓云君有些吃惊地咬住唇。丽娘雪白粉臀间,那张屁眼儿像胭脂涂过般娇红 明艳,小小的缩在一起,连小指的指尖也未必能容纳。丽娘长发低垂,朝她嫣然 一笑,两手分开臀肉。
接着卓云君看到粗大阳具伸到她臀间,龟头硬邦邦顶住丽人柔艳嫩肛。红嫩 的屁眼儿在龟头挤弄下软软张开,像一张红腻小嘴,一点一点将龟头吞入肛中。
丽娘呻吟着昂起螓首,勾魂楣眼却望着旁边的卓云君,腻声道:「少主阳物 好大,人家的后庭花开了呢……」
穿着比基尼的美人儿下意识地并紧双腿,丰美双乳微微鼓胀,乳沟渗出细细 香汗。
丽娘在躺椅上摆出冷艳姿态,那双犹能言语的瞳眸目光在卓云君身上流连, 像在炫耀,又像是诱惑。
「少主人的大龟头塞到奴家肛蕾里了……好像一颗硬硬的石子……啊呀…… 奴家的肛蕾被撑开了……好热……」
丽娘媚声道:「少主,奴家的屁眼儿紧不紧……」
程宗扬嘿嘿笑道:「真的很紧啊。」
「啊!」丽娘低叫一声,「龟头插进来了……肠道里面好胀……少主的大肉 棒好硬,奴家的屁眼儿都被干穿了……」
丽娘挺起雪臀,将屁眼儿毫无保留地绽露出来,让阳具长驱直入,直到程宗 扬的小腹顶在自己臀上。
丽娘眉眼间的媚意浓得仿佛要滴落下来,湿淋淋的美目勾引卓云君,娇声说 道:「少主的大肉棒整个干到人家屁眼儿里;把奴家肠道塞得满满的……」
她一手伸到身后,抚摸程宗扬腹部结实的肌肉,一边用软腻声音道:「少主 身体好壮呢。」
卓云君目光停滞一下。阳光下,程宗扬腹部肌肉一块块棱角分明,像雕刻一 样清晰;随着他身体挺动有力的动作,在丽人如雪美臀的比对下,更显得野性十 足,充满雄性阳刚的力量。
不知道是不是床上运动做多了,程宗扬最发达的肌肉是腹肌。从上到下八块 腹肌,微一用力就结实地绷紧,看起来强悍又精壮。他腹下阳具更是怒勃而起, 铁棒一样捅在丽人粉团般的美臀间,仿佛仅用一根阳具就能将她娇美身体整个挑 起。
丽娘软绵绵伏在躺椅上,媚眼如丝地望着卓云君,带着一丝满足的呻吟呢喃 道:「主人的阳具好热……奴家屁眼儿都要烫化了……哎呀……姐姐,人家的屁 眼儿都翻开了……」
充满诱惑的声音不住传来,那种入骨的满足和淫媚的妖冶,让卓云君呼吸都 颤抖起来。
随着阳具进出,丽娘媚叫不绝,将肉棒在自己肛内的每一丝动作都钜细无遗 地描述出来。绘声绘色的叙说让卓云君感同身受,仿佛自己臀内也有一根阳具在 捅弄。
丽娘忽然拉住卓云君的手指,笑道:「卓姐姐,你下面湿了呢。」
卓云君身体发烧般滚烫,双腿已经软得毫无力气,被丽娘一扯便跌到椅上。
丽娘让开位置,和芸娘一起把卓美人儿按在躺椅上,让她面对程宗扬勃起的 阳具。
卓云君维护自己最后一点神智,喘息道:「不……不要……」
丽娘笑啐道:「有什么害羞的?奴家和婆婆那样的身份都当着姐姐的面让少 主干过,何况姐姐还是少主的姬妾呢。」
丽娘是引诱,程宗扬则是威逼,凶巴巴道:「卓美人儿,乖乖把内裤脱了! 免得我叫你妈妈来!」
卓云君身子一抖,在丽娘和芸娘的哄弄下,她咬住唇,两手挽住内裤边缘, 慢慢褪到臀下。
卓云君内裤已经湿了一片,秘处更是春潮涌动。两个美娇娘一手抱住她一条 腿,将她双腿分开。丽娘掩口笑道:「姐姐的耻毛好浓呢。」
卓云君面红过耳。那对婆媳下身毛发都剃得干干净净,光溜溜裸露出两张美 穴。相比之下自己倒成了异类。
丽娘笑道:「姐姐阴户好嫩,不知道是谁给姐姐开的苞?」
程宗扬得意地说道:「当然是我了,卓美人儿,是不是?」
卓云君无奈地点点头。忽然下体一紧,湿腻秘处被旁边的芸娘分开,卓云君 魂飞魄散,本能的反感使她挣扎起来,想摆脱陌生人的手指。丽娘在她耳边轻轻 说了一句,卓云君顿时一僵。
「好姐姐,少主要干你了。」
那火热阳具顶在下体,然后毫不客气地捅进去。卓云君心神全部放在腹下, 眼看着那根阳具干进体内,重重顶住花心,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旁人注视下与人交 合。
强烈的羞耻感潮水般涌来,但很快就被肉体的快感冲淡。
坚硬火热的阳具在蜜穴中进出,每一下都捣在花心上。卓云君紧绷的身体像 湖水一样融化,被阳具捅弄的蜜穴淫液四溢。
正午的阳光使卓云君视线都映得发昏,只有肉体快感一波接一波袭来,让她 下意识地叫出声。
身体仿佛在波浪上起伏,时而堕入谷底,时而被抛上云霄。天地不停旋转, 一切都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体内那根火热阳具,一下一下不停地捣入蜜穴 深处,撞击自己柔嫩的花心。
阳具忽然尽根而入,将湿滑蜜穴撑得又胀又紧。卓云君从眩晕中吃力地睁开 眼睛,正看到程宗扬一脸坏笑的面孔。
「卓美人儿!」他宣布说:「我要开你后庭的花苞!」
恍惚中,卓云君感到自己点了点头。
阳光透过柳条,在一具雪滑躯体上留下斑驳光点。卓云君被搀扶着伏在帆布 躺椅上。鬓侧发丝垂在羞红的脸侧,她微微战栗,细软腰肢向下弯曲,将光润的 雪臀耸翘起来。
一个硬硬物体碰到唇边。卓云君睁开眼,只见他递来一根剥过皮的树枝,让 自己咬在嘴里。卓云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张口咬住。
臀间传来一股温热气息,接着小小肉孔被粗圆龟头顶住。卓云君浑身一抖, 这才意识到龟头的尺寸。那龟头像火热的拳头硬邦邦顶在臀肉,将自己臀肉挤得 张开。密藏在臀肉间的肛洞小小的,几乎连龟头顶端的马眼也无法容纳。
白色树枝在齿间传来树汁青涩苦味,卓云君咬紧树枝,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那两个身份尊贵的婆媳刚被同一个主人插过屁眼儿,既然她们的身体能够承受, 自己应该也能容纳下主人的阳物。
「呃……」卓云君昂起玉颈,齿间发出一声痛叫。
炽热的龟头硬硬挤进肛洞,柔嫩的屁眼儿像要迸裂一样被挤得扩张。卓云君 雪臀本能地向前移去,试图躲避阳具的进入。丽娘和芸娘嘻笑着扯住她的手臂, 从两边将她白滑臀肉扒开,将小巧的屁眼儿敞露在阳具的重压下,一边娇声道: 「姐姐忍一忍便是了。」
程宗扬跨在躺椅上,两手搂紧卓云君的腰肢,阳具一点一点挤进她未曾被开 垦过的嫩肛中。卓美人儿肉体对痛楚的感应过于强烈,程宗扬怕她吃痛不过,不 敢十分用力。饶是如此,卓云君仍然痛得浑身战栗,被扯住的手臂不住用力。
丽娘在旁提醒道:「少主,长痛不如短痛。」
程宗扬心领神会,抱着卓美人儿的腰肢用力一顶,那张紧凑的屁眼儿猛地张 开,被阳具硬生生顶进肛内。
卓云君口鼻中发出一声痛叫,丰满雪臀像被阳具顶起一样猛地向上一翘,原 本紧蜜的嫩肛此时被撑得张大数倍,菊肛边缘被拉成一圈细细红肉,紧紧箍住粗 壮棒身。
卓云君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让自己咬住一截树枝。身体的痛楚仿佛又一次失去 处女身,屁眼儿仿佛被龟头捣碎,传来撕裂般的痛意,而且拳头般粗圆的龟头还 在自己直肠内挺动,像坚硬的石碾在肠道内摩擦,将肠壁上丰富的褶皱一一拉伸 碾平。
臀内传来的胀痛使卓云君感觉自己肠子都被撑裂,巨大伤口从屁眼儿一直延 伸到臀内深处,仿佛整个屁股都被肉棒干得裂开。
卓云君咬住齿间树枝,喉中发出短促而尖厉的痛叫。她玉体颤抖,两行珠泪 顺着面颊流到鼻尖,连串滚落。芸娘的手腕被她手指抓住,皮肤都被捏得发红。 她力气不及卓云君,刚才又泄了身,被她一挣几乎摔倒。
程宗扬一口气把阳具全部干进卓云君体内,一边抱住剧痛的卓云君,在她耳 边道:「别怕、别怕,一会儿就不痛了。」
丽娘羡慕地看了卓云君一眼,笑着解开她的乳罩,一手握住她酥滑雪乳轻轻 揉弄。
阳具在肛内抽送着,卓云君痛得几乎昏迷。她完全没有想到后庭开苞的痛楚 会如此强烈,像被一根烧红的铁棒捅入臀中,在里面来回搅弄。齿间树枝使她叫 不出来,只能拚命摇头,发出乞求般的泣声。
程宗扬几乎心软下来,但这次半途放弃,下次想引她乖乖答应和自己肛交, 天知道是猴年马月。反正就是痛点,忍一忍就过去了。
程宗扬收起怜香惜玉之心,抱着卓美人儿,阳具用力在她肛内挺动。
碧烟般的柳丝深处,一双小靴在枝上轻轻摇晃。柳条下,咬着树枝的美妇趴 在躺椅上,粉臀高举,柔嫩后庭第一次被异物捅入,在主人毫不怜惜地奸淫下痛 得死去活来。她敢肯定这会儿取出她咬着的树枝,卓婊子连爹爹都能叫出来。
旁边两个粉头一个骚浪一个娇媚,这会儿正扒着卓婊子的屁股,让那个大笨 瓜从后面干卓婊子的屁眼儿,还笑得花枝乱颤。好得意吗?
程宗扬正干得快活,一根树枝突然掉下来。他挥臂打开,接着又是一根。
程宗扬抬起头,顿时一阵光火,「死丫头!你吃饱撑着!」
小紫从树梢跳下来,冷脸说:「有人找。」
「谁啊?」
「你去了就知道。」
程宗扬呼了口气,不满地说:「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小紫绕着躺椅走了一圈,忽然一脚踢在程宗扬屁股上。
「我干!」程宗扬一声大叫。
丽娘和芸娘都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卓云君。
程宗扬脸色铁青,阳具一跳一跳,还没有经历高潮就在卓美人儿又紧又暖的 后庭里喷射起来。
「死丫头!」程宗扬大吼一声。
这死丫头太过分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卓美人儿的屁眼儿开垦得差不多,这 会儿正在快活,谁知死丫头竟然一脚踢中自己精关,强迫自己射精。
丽娘有些心痛地抚住程宗扬挨踢的部位,嗔道:「你怎么能这样?」
小紫眨了眨眼睛,忽然绽出一丝笑容。「程头儿,你好有本事哦,勾搭上这 样一个大美人儿,难怪整天找不到你呢。」
丽娘有些讶异地望着这个天仙般的小美人儿,问道:「你是谁?」
小紫伸手画了一圈,笑吟吟道:「我是这里的女主人啊。」
丽娘水灵灵的妙目望向程宗扬。
程宗扬瞧出不妙,连忙道:「丽娘,别说了。」一边拔出阳具,一边板起脸 道:「死丫头,你跑哪儿去了?」
小紫折下一枝柳条在手里无聊地把玩着,一边眨眼:「我见了几个傻瓜。」
程宗扬琢磨一下才恍然想起。「你说星月湖的八骏吧?你和他们见面了?」
小紫摇着柳枝道:「几个傻瓜有什么好看的?」
程宗扬悻悻道:「按你的标准,我这么聪明的人是大傻瓜,小狐狸比我强那 么一点算傻瓜。你说那几个都是傻瓜,看来水准都比我高一点。咦,你去见他们 怎么不叫上我呢?」
小紫哼了一声,扬起下巴。
程宗扬话说出来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些天整日在宫里胡混,如果不是今天到 别墅来,想找到自己就难了。他看着小紫的脸色,有些心虚地讪讪道:「加上小 狐狸,八骏还有七个人,他们是不是都来了?嘿嘿,见面礼总是有的吧?」
小紫似乎对这个话题兴趣索然,没有开口,只转头朝躺椅看了一眼。卓云君 已经听到她的声音,本能地蜷起身体,这时撞上她的目光,身子顿时一抖,顾不 得臀间剧痛,勉强撑起身体,在她脚前拜倒,低声道:「女儿见过妈妈……妈妈 万福。」
小紫矜持地点头道:「乖女儿,你也好呢。又学了新花样来讨好主子,真乖 呢。」
卓云君怯怯地不敢作声。
小紫望向旁边的芸娘,用嘲讽口气道:「这位奶奶好像挺有身份,怎么也和 我们程头儿睡到一起了呢?」
程宗扬喝道:「行了,死丫头,我借你的岛玩玩,用不着给我摆脸色吧?」
小紫跳过来亲密地拥住他的手臂,弯长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用娇嫩声音甜 甜道:「人家哪有啊。程头,你快去见客人吧。两位娇客让小紫照应就行了。」
程宗扬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喝道:「少跟我来这套!要去一起去!」
丽娘和芸娘看看程宗扬,又看看这个精致如画的小美儿,神情间除了尴尬, 还有些隐隐的不安。她们两个不顾身份在别人岛上与一个异族商人白昼宣淫,一 旦传扬出去又是一场轩然大波。旁边卓云君没有被小紫叫起,只能羞窘地跪在沙 滩上,一手掩着受创的雪臀,黏稠精液正从胀痛的肛中淌出。
程宗扬跃进泳池用布巾抹净身体,然后换上衣物,扯着一脸不情愿的小紫离 开沙滩。这滩岛独处湖中,离最近的湖岸也有半个时辰的水程,不怕这三个美人 儿会走失。要紧的是把死丫头拉走,免得弄出血案。
第二章 战果
宽阔的客厅中,巨大华丽的水晶吊灯让秦桧啧啧赞叹。他见闻也算得广博, 但这处别墅每件陈设都别出机杼,连一桌一椅都与众不同,让人耳目一新。
程宗扬穿着大花衬衫短裤,大摇大摆进来。「会之,原来是你啊。」他往沙 发上一坐,懒洋洋道:「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忙着呢。」
玄武湖一战另一个后果是自己吸收太多死气,真阳充沛得直想外溢。刚才只 干了一半就被死丫头暗算射精,程宗扬实在很不过瘾,只想赶紧把秦桧打发,好 回去左拥右抱。
秦桧第一句就让程宗扬坐直身体。
「一个时辰前,宫中下了诏书。」
「怎么说的?」
「诏书说贵妃孟氏昨日产子,陛下喜得皇子,下诏大赦天下。」
程宗扬等了一会儿,「完了?」
秦桧点了点头。
程宗扬叫道:「这算什么诏书?」
玄武湖之战,王处仲败死,少陵侯萧道凌惨胜。在画舫谈判中,丞相王茂弘 与谢太傅联手压制萧侯,桓大司马临阵倒戈,致使萧侯功败垂成,愤然离席。不 过萧家没有就此收手,一直牢牢把持禁军与石头城水师大营,更将太初、昭明二 宫死死握在手中,摆出绝不善罢干休的姿态。
晋国制度,诏书不是宫中随便一下就算的,必须由丞相签署才能生效。晋帝 在萧家手中,丞相是王茂弘,程宗扬原以为诏书既然颁布,肯定是两家谈定的结 果,内容对晋国未来政局极为重要,没想到是不痛不痒的一件破事。
程宗扬发了句火才没好气地说:「你从哪儿得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秦桧徐徐道:「是王丞相、谢太傅对在下亲口所言。」
「哈!」程宗扬对这死奸臣刮目相看,「两位大人可真给你面子啊。」
秦桧平静地说道:「今日黎明,王丞相、谢太傅、萧侯爷、云三爷联名请公 子赴东府城议事,在下遍寻不见公子,只好越俎代庖。」
黎明那会儿自己正在内宫的华林园快活,连小紫都没找到,他能找着自己才 见鬼了。程宗扬干笑两声,「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哈……对了,听起来大家似 乎谈妥了,结果是什么?」
「陛下失德只是传言,几位大人的意思,既然陛下身体不豫,当在宫中慢慢 调理。至于宫中妖人与汉安侯王处仲勾结、图谋作乱,已由萧侯领军平定。桓大 司马、徐司空、王侍中、周仆射联名上书,为首的古冥隐、王处仲悬首示众,余 党枭首,已经结案。临川王乃国之贤王,忠心可嘉,下诏在建康赐宅居住。」
「就这么算了,大家还太太平平照常过日子?有本事啊。」程宗扬真服了王 茂弘的手段,这么大的事,琅玡王家连毛都没掉一根。
「萧家呢?这种条件他们也能忍下来?那八千禁军难道是纸扎的?」
「少陵侯萧道凌平叛有功,晋升镇东大将军,加封食邑五百户。」秦桧停顿 一下,慢慢道:「兼任江州、宁州刺史。」
程宗扬精神一振,「这是什么交易?」
秦桧笑道:「萧侯晋位大将军,有权建牙开府,自辟僚属。江、宁二州虽然 不足六州之地,但西连大江,南及云水,有山河表里之固。堂上双方已经约定, 两州政务、军务,朝中一概不予插手。」
程宗扬思忖道:小狐狸狮子大开口,要把建康周边六州全划为军镇;若真遂 了他的意,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以后都在萧家屋檐下讨饭吃得了。这会儿 咬下两块肥肉,名正言顺划为萧家的地盘,差不多够意思了。
「云家呢?云老哥辛辛苦苦不会只换了一条渠吧?」
「云家拿到盐业生意。」
「什么!」程宗扬差点儿跳起来。盐、铁这两个行当在六朝至少有四朝都是 官府专营。单从利润说,云家得到的盐业生意只怕比萧家的两州获利还要丰厚。
秦桧笑道:「云老爷子本来要把盐铁两个行当一手拿到,但谢太傅坚决不同 意,只允许云家经营盐业,至于铁器可以自行炼制,与海外交易,绝不能在境内 贩卖。我瞧云老爷子虽然脸色不悦,其实心里还是挺得意的。往后挂着云家徽记 的盐船就可以在境内畅行无阻。」
萧家、云家各有所得,朝廷也安然无事,一场偌大风波就此风平浪静,日子 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程宗扬不得不服王茂弘这把稀泥和得真有本事。而这样的结 果恐怕也是最好的。
想着程宗扬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们几家分赃,叫我去干嘛?」
「这是萧家和云家的意思。」秦桧笑道:「我猜度他们两家也怕彼此争执起 来,便宜了王家和谢家,想让公子当个和事佬。」
程宗扬笑道:「少来。云家早把陛下和太后送回宫里,牌都给萧家了,还怕 什么争执?」
秦桧笑咪味道:「正是因此,才更要公子出面。」
程宗扬哼两声,突发奇想道:「他们各捞各的,分赃分得不亦乐乎!我呢? 我也辛苦这么多天,难道没我的一份?」
秦桧露出为难表情。
程宗扬失望地说:「真没有啊?」
「属下惭愧。」秦桧说着惭愧,脸上却没有一点惭愧表情,反而有些尴尬。
程宗扬讶道:「秦会之啊秦会之,论起奸猾来,我看小狐狸都比不上你,难 道还有人能硬吃你一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桧道:「属下特别问过王丞相和谢太傅,我家公子出生入死,一身是胆, 如今总该有些报酬吧。」
程宗扬连连点头,「说的不错,这话太有理了。那两个老狐狸脸皮再厚也不 好意思装作没听到吧?」
「属下问完,王丞相咳了半晌也没开口。」
程宗扬恨得牙根发痒:「老家伙又装糊涂!谢太傅怎么说的?」
秦桧也禁不住咳了几声,才吞吞吐吐说道:「谢太傅一听,比属下还惊讶, 问属下:贵主人整日在宫里厮混,还想要什么?」
程宗扬瞠目结舌。想不到自己这几日的荒唐看似无人知晓,其实全落在旁人 眼中。半晌他跳起来:「我干!我在宫里关他们屁事啊!两个老家伙什么意思? 就这么把我打发了?借花献佛也不是这个借法吧!拿这些来搪塞我,他们以为我 程宗扬是什么人!精虫上脑的好色之徒吗!」
秦桧挺身愤然道:「只要公子一句话,属下便是拼上一腔热血也要为公子分 说明白!」
程宗扬扭过头,「什么话?」
秦桧正容道:「只要公子不再入宫,属下定把公子的一份讨要回来!」
程宗扬琢磨片刻,然后严肃地摆摆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秦桧一声不响地坐下来。
程宗扬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之,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一点那 个……那个……算了,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秦桧面无表情地说道:「公子身为家主,在下只有奉命效力而已。」
程宗扬宽慰道:「世上有的是钱,想挣钱还不容易?他们不给,咱们自己挣 嘛。好了,好了,你别把脸拉那么长。」
「我这会明白给你说吧,我是跟丽娘有一腿,够坦白吧?我虽然有那么一点 点小小的好色,但这事真和好色没多大关系。说实话,丽娘她们真的挺可怜的。 守着那个废物,连自己最起码的安全都保不住。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对吧?以 前大家又有点交情,总不好干完就翻脸不理吧?」
程宗扬推心置腹地说道:「萧家和云家一个得了地,一个得了利,我没有他 们那样的雄心,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活得越久越好。力所能及帮别人一把,这 点要求不过分吧?」
程宗扬靠在沙发上舒服地摊开双手:「会之你瞧,这世上有太多可以享受的 好东西,该享受的时候何不尽情享受呢。」
秦桧微微叹口气,「是。」
程宗扬忽然跳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你说这事王丞相和谢太傅都默认了 是吧?哈哈哈!会之你去忙吧,没什么大事别来叫我!」
说着他左右一看,「小紫呢?我干!那死丫头又跑哪儿了?」
第三章 理想
日影微微西斜。绿柳荫下,小紫穿着浅紫色比基尼,一身清凉打扮,裸露雪 嫩肌肤。她小巧鼻梁上架着那副墨镜,一手拿着一杯红茶,嘴里咬着麦秆,舒适 地躺在帆布椅上。
躺椅扶手上系着三条皮绳,每条皮绳带着一个翻毛的皮制颈圈,套在一个女 子赤裸的粉颈中。
小紫面前并肩排列着三具白滑肉体。中间是芸娘,左边是丽娘,右边是卓云 君。三个美人儿都脱得光溜溜一丝不挂,除了颈中皮项圈,身上没有一丝衣物。 那些颈圈不知是小紫从岛上哪个角落找到的,皮毛已经脱落,又宽又硬的皮革上 包着已经褪色的金属钉,三女母狗一样肩并肩趴在雪白沙滩上,高高翘起雪臀。
小紫可爱地偏着头,一边含着麦秆吸着红茶,一边伸出雪白玉足,用趾尖在 芸娘臀间拨弄。
芸娘两手撑地,双膝用力分开敞露出美穴。白玉般的脚趾在她穴中灵巧地挑 动,将她蜜穴翻开,宛如一朵淫艳肉花在阳光下颤微微蠕动。
程宗扬咬牙道:「死丫头!项圈在哪儿找的!」
小紫仿佛没有看到程宗扬阴沉脸色,她若无其事地吐出麦秆吸管,浅笑道: 「捡的。好像是拴狗的链子吧,给她们用还挺合适呢。」
程宗扬叫道:「你怎么这么爱欺负人呢?」
小紫笑嘻嘻道:「你那些书里有个好玩的故事,说有个太后生性奸淫荡,后 来国家灭亡了,她就带上儿媳,一个太后,一个皇后,两个人一起在妓院挂牌接 客。你猜是不是她们两个?」
「那些胡扯你也信!」程宗扬底气不足地说道:「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人家也不知道啊。」小紫放下玻璃杯无辜地眨眨眼睛,「她们说自己是你 叫来的粉头。你知道人家最喜欢又乖又听话的粉头,就给她们讲故事。她们听了 好高兴,答应扮母狗让人家开心。」小紫扬起右手的柳条,朝身前美妇臀上打了 一记,笑吟吟道:「骚婆婆,用力点啊。」
芸娘羞愧地侧过脸,当着程宗扬的面挺起雪臀,用柔腻美穴套弄女主人的脚 趾。
程宗扬生气地抓住柳条,一把夺了过来,丽娘却在旁边不好意思小声说道: 「程少主……奴家和婆婆是自己愿意的。」
程宗扬看看丽娘,又看看小紫,「死丫头,你又干什么了!」
丽娘连忙道:「真的。」
小紫嘟嘴道:「你自己听见的。」
程宗扬蹲下来在丽娘耳边道:「她讲了什么故事?」
丽娘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神情间没有多少受虐的屈辱,而是一种略显无奈 的苦笑,轻声细语地说道:「这位姑娘好聪明,几句话便套出我们的底细,连我 和婆婆在画舫接客的事都知道了。我和婆婆只好承认下来,她说自己会编鼓词, 若是编一个,明天全建康人都会传唱……」
程宗扬忍不住道:「你傻啊!」小紫是哪种妖精?没有把柄还要制造把柄, 她们竟然乖乖把底细都露出来,还不被死丫头抓个结实?
丽娘无奈地说道:「紫姑娘只是游戏,奴家和婆婆便陪她开心就是了。」
程宗扬脸色不善地说道:「她要玩,你们就让她玩啊?」
丽娘看出他的不悦,轻笑道:「卓美人儿告诉我,紫姑娘是这里的女主人。 奴家和婆婆已经服侍过少主,再服侍女主人也是应该的。」
恐怕卓云君也不明白自己和小紫的关系,丽娘更是错以为自己和小紫是一对 夫妻,拿出服侍自己的姿态慇勤服侍。程宗扬气都不打一处来,我有死丫头那么 变态吗?
程宗扬刚要开口,远处有人叫道:「公子爷!小侯爷前来拜访!」
小紫哼了一声,「你还怕我把她们打死啊?」
程宗扬心里哀叹,面上却不服软,伸手飞快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口气再 酸点都能炒菜了。别乱来啊!我见过小狐狸就回来!」
萧遥逸摇着扇子,意态闲适,从外表怎么也看不出他身受六创,到现在还有 几处伤口在溢血。
看到程宗扬的花衬衫、大短裤,萧遥逸先是愕然,然后愤然,最后把扇子一 收,倒在沙发上叫道:「什么世道啊!我们在外面拚死拚活,当牛作马,程兄却 在这里享清福!」
程宗扬剥了颗橘子给他递过去。小狐狸和古冥隐交手时右腕受了伤,别人看 不出来,他是知道的。
「好说!我把这岛给你,你把江州、宁州给我,我替你当牛作马去。」
萧遥逸张开嘴让他把橘子扔进来,吧唧吧唧吃完,一脸苦恼地说道:「你这 不是要我的小命吗?我们星月湖两千多名兄弟你替我养啊?」
程宗扬坐下来:「你的兄弟都到建康了?」
萧遥逸道:「本来想给你引见的。谁知道程兄神出鬼没,小弟只好直接请小 紫姑娘过去一叙。」
程宗扬也很想见见这几位追随过岳鹏举的星月湖八骏:「反正都在建康,大 伙儿再找个时间见面好了。」
萧遥逸摇了摇头,「这次没机会了,他们已经走了。」
「这么着急?」
「六哥受了伤,孟老大、二哥、七哥要找地方帮他疗伤。」
程宗扬讶道:「受了什么伤?建康不能疗伤吗?」
「六哥在京口撞上黑魔海一位幽长老,被他砍伤右手。不过那个幽长老也被 六哥和七哥联手砍了脑袋。」萧遥逸拍案道:「这一仗黑魔海多少吃了点亏,也 算替哥哥吐了口恶气。」
幽长老这个名字好像挺熟悉……对了,那个倒霉的飞鸟熊藏就是幽长老从东 瀛招揽来的。
程宗扬道:「他们见着小紫没说什么吧?」
萧遥逸顿时挑起拇指,眉飞色舞地说道:「来的时候几个兄长还在担心,怕 紫姑娘从小失教,万一成了个野丫头,让我们兄弟愧对岳帅。没想到紫姑娘一出 来就把他们都震了!那模样!那作派!天生的名门淑女啊!」
程宗扬险些噎死。死狐狸,真瞎了你的狗眼,知道你们那位淑女千金这会儿 在后面干嘛呢?
萧遥逸喋喋不休地说道:「紫姑娘不但姿容无双,有倾城之色,而且举止斯 文,谈吐又温柔又优雅,那风范连公主都比不上。六哥、七哥也是出身豪门,见 到紫姑娘也看傻了。哈哈,五哥那种怪人都忘了装瞎子,连说话都不敢高声,只 怕那口气吹得大点,把紫姑娘吹走了。」
程宗扬捂着小腹,像痛经一样咧嘴,无力地点点头。
萧遥逸叹道:「我们兄弟本来商量把手里的产业分成三份,一份是月霜姑娘 的,一份给小紫姑娘,还有一份我们兄弟暂时代管,等找到岳帅最后一个女儿再 交出来。可小紫姑娘这么温婉的女儿家,水晶一样的美人儿,兄弟们都生出不忍 之心,觉得生意这种浊物只怕脏了紫姑娘的手。」
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捂着腮帮嘟囔道:「狗日的,这是什么世道!」
萧遥逸关心地说:「程兄,你怎么了?」
程宗扬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儿,我牙痛……你说那些生意,其实我可以帮 忙管啊。」
萧遥逸带着憧憬的微笑道:「这是小紫姑娘的嫁妆,我们兄弟辛苦一些没什 么,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来管呢?」
死丫头的嫁妆?白送我也不要!
程宗扬挺起身体:「小狐狸,拿了两个州,心里挺得意吧?」
「秦桧告诉你的吧?」萧遥逸夸张地叹口气,「得什么意啊,鸟都不拉屎的 地界,也亏我这个呆头鹅肯要。」
「你要算呆头鹅,这世上还有聪明人吗?」程宗扬心想:小紫那种妖精不能 算人。
萧遥逸冷笑一声:「怎么没有?你可能不知道,谢家的少公子谢幼度星夜兼 程,只用六天时间便从长安赶到北府兵大营,当晚拿到北府兵兵权,接着把临川 王请进军中,又连夜挥师南下。我们在玄武湖和王处仲打生打死的时候,北府兵 的前锋距离京口只有一百余里。谢幼度,聪明人啊。」
「谢幼度?听起来挺耳熟啊。」
萧遥逸冷着脸道:「谢家原本对艺哥寄以厚望。因为艺哥追随岳帅,谢家才 把当时才十三岁的谢幼度送往长安,进入皇图天策府学习。谢家这枚棋子放了十 年,一出来就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程宗扬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天在画舫你和萧侯肯退让。」
「退让?」萧遥逸咧嘴,「退是退了,让却未必。说实话,那天是王老头放 了我们一马还差不多。」
看到程宗扬的疑惑,萧遥逸解释道:「那天的战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是我 们胜了,上万水师都给王处仲陪葬。在画舫上,咱们还剩几个人?」
这个程宗扬知道,除了自己所乘的最后一艘走舸,上百艘水师战舰尽数葬身 湖底。最后登上画舫的只有十几名军士和云家的水手。
萧遥逸道:「家父与王处仲交手被噬伤,到现在还没复原。我更惨,那会儿 能站着就不错了。你不会真以为王、谢两个老家伙在船上没有安排吧?嘿嘿,我 这会儿老实告诉你,如果当时不是四哥出来,打死我也不会靠近画舫!就我们父 子两个也不够他们一锅烩的!」
程宗扬登上画舫时根本没多想,这会儿才意识到,当时如果只有萧家父子, 他们重伤之余被王、谢两家联手当场翻脸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大。至于云 家,只要手里握的两张牌不丢,未必会为萧氏父子的生死与王、谢硬拚。倒是斯 明信的出现给了萧家父子一线生机。这样想,萧侯的退让并不奇怪,奇怪的倒是 王、谢家族为什么不趁机赶尽杀绝?
听了程宗扬的疑惑,萧遥逸叹道:「你若要说他们两个不是好杀之人,我还 真信。不过真让他们投鼠忌器的就是程兄你了。」
程宗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重要,不禁有些飘飘然,咧开嘴笑道:「是 吗?」
「可不是嘛。为什么我和云老爷子非要死乞白赖拉上你?你身边的秦会之、 吴长伯都是硬角色啊。你们在此战中没有全力出手,保留实力;王、谢敢硬吃我 们萧家,恐怕你第一个不同意。你如果翻脸,云家是帮你还是帮他们?王老头嘴 巴再大,那会儿也不见得能把咱们一口全吞了。说到底,程兄是生面孔,王、谢 两个老家伙算不准你的反应,才宁肯求稳放我们一马。」
程宗扬明白过来,叫道:「原来你拉我是拿我当挡箭牌啊?」
萧遥逸嘻笑道:「程兄面子真够大的,王老头也肯买帐。不过程兄帮我最大 的一个忙还不是这个。」
「还有什么?」
「徐老头的五百个大和尚。」萧遥逸道:「徐老头知道灭门消息,九成是谢 家透的风声。借徐老头的刀,把桓家、张家和我们萧家一网打尽,手上还干干净 净,王、谢两家设的好计啊。如果不是你让会之把人从张少煌手里要过来,天知 道徐老头会干出什么事来。」
徐敖宅中的命案现场程宗扬去过,死者并没有徐敖的儿子。但无论徐度还是 徐敖都认为那婴儿被张少煌和桓歆杀死。听到司空徐度索要徐家唯一的小孙子, 程宗扬立刻让秦桧去找张少煌。如果真和张少煌有关,程宗扬有八分把握他不会 下手。这位国舅虽然纨绔了些,但不残忍。
这一着完全是赌博,如果那婴儿真的死了,什么都不用说,大家准备好再跟 徐度的私兵硬拚一场;五百精壮和尚虽然不是太多,但大战之余舟楫无存,大家 连逃命都危险。幸好众人还有些运气,秦桧找到张少煌,果然是他那天见桓歆杀 红眼,悄悄把孩子藏起来。这时秦桧一张口,毫不费力把孩子要过来,将迫在眉 睫的一场大难化为无形。
程宗扬越来越佩服王、谢那两个老家伙,不动声色间操控了整盘棋局。自己 被当成盘中棋子,被人搬来搬去竟然毫无知觉。他苦笑道:「你们这些死政客, 十二生肖都是属狐狸的。我这老实人跟你们玩只有吃亏的分。」
萧遥逸酸溜溜道:「我们几家打生打死,程兄在中间混得风生水起,竟然还 说吃亏?萧家、云家跟你算是过命的交情,徐老头这回大大承你一次人情,再加 上今天在丞相府能谈出结果,跟程兄也脱不了关系。往后王家和谢家对程兄高看 一眼,那也不用说了。」
萧遥逸靠在沙发上叹道:「刚才你说的,如果真能跟你换,我还真想呢。」
「真是这样吗?哈哈!」程宗扬大笑两声,「看来我的生意前途有望啊。」
萧遥逸没有作声。他满眼留恋地抚摸沙发,过了一会儿道:「去光明观堂的 事,只怕要往后推些时候。」
「怎么了?」
萧遥逸道:「明天我会移交禁军指挥权,届时禁军和水师的精锐会跟我们去 江州。」
程宗扬一怔,「你要走?」
萧遥逸苦着脸道:「我以为我想啊?奶奶的,谢幼度在京口摆下阵势,我不 趁这机会风风光光离城,难道灰头土脸地让谢小子打出去?」
程宗扬皱起眉头:「你带那么多兵,他们愿意吗?」
「就算我不带,他们也要清理。我把精锐带走,大家都省事。剩下的老弱就 地解散也酿不出什么祸事。」萧遥逸半是苦笑地说道:「怎么样?这次晋国世家 大战,建康人一个都没伤到,我答应你的做到了吧?」
程宗扬安静一会儿,抬起头:「你真打算要干了?」
萧遥逸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你那点心思瞒过王丞相和谢太傅?」
「瞒不过。」萧遥逸道:「也不用瞒。」
「是吗?」
萧遥逸淡淡道:「因为根本没人信。」
他站起来望着别墅的陈设,慢慢道:「王丞相和谢太傅再聪明也以为我们父 子只是想当权臣。借助星月湖的势力,不过是做为自己的私兵。他们两位都是博 古通今的聪明人,要对付一个野心勃勃的权势家族有的是办法。最坏的打算也不 过我们父子据地称王,以他们两个的权谋,算不得什么大事。」
程宗扬同意小狐狸的分析。造反这种事别人也许畏之如虎,但能让王、谢两 位应付不来的只怕还没有。
「正因为他们是博古通今的聪明人,他们才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父子要的 不是这些。」
程宗扬深深望着他:「你想要什么?」
萧遥逸笑了笑。
「我有一个梦想!」
他一手放在胸前,带着一丝几乎看不出的忧伤说:「我梦想,世间再没有垄 断权力的世家豪族。我梦想,丞相的儿子和渔贩的儿子不会再有身份的区别;城 楼上的士卒与王、谢家族子弟一样能成为叱吒风云的将军;朝堂上的峨冠博带不 再是士族的专属。我梦想,决定每个人前途的不再是出身的郡望门第,而是每个 人的智力和才干。」
萧遥逸说这番话时声音并不高,也不激昂慷慨,但以往的飞扬跳脱全都消失 不见,眼中闪动异样光芒——那是一种可以为理想献身的光芒。程宗扬从未想过 会在这只小狐狸身上看到。
程宗扬忍不住道:「岳帅都教了你们些什么?」
萧遥逸道:「他告诉我们很多。其中一个就是这个上古圣哲的梦想。他说, 一个人的成就与地位不应该受出身的束缚。他说应该有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那里 贤者得其位!」
萧遥逸停顿一下,「而愚者受其惠。」
程宗扬可以想像岳鹏举说这番话的神情,但自己丝毫没有他那样的信心。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对程兄另眼相看了吧?」萧遥逸微笑道:「当日在车 中,程兄待手下如手足,大有岳帅所说的圣贤之风。嘿嘿,看程兄的神情,对岳 帅这番话似乎不陌生啊。」
程宗扬苦笑道:「这个梦想我确实听过,但我没有听过成功的例子。一般来 说,你老爸当过官,机会就比别人多好几倍。如果当过大官就更不得了。」
萧遥逸微微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鸡和鹅哪个大?」
「鹅吧。」
「错了。」
萧遥逸道:「鸡比鹅大。因为鸡有漂亮的冠,应该加分,有好看的鸡尾更应 该加分。」
「干,这算什么!」
萧遥逸笑道:「好了,我再问你,天鹅和鸡哪个大?」
程宗扬反问道:「你说呢?」
「天鹅大。因为天鹅比鸡大得太多,鸡再加分也没天鹅大。你明白了吧?」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似乎有点。」
「世家门阀,就是姓王的鸡永远比天鹅大。」
萧遥逸道:「我没想过一次革除所有弊端,但只要给寒门的天鹅一个机会就 是好的。姓王的鸡可以比鹅大,但不能比天鹅还大。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何至于此!」
程宗扬有些明白他的理念所在。第一个着手打破士族门阀垄断的,竟然出自 正宗高门的兰陵萧家,真是莫大讽刺。
程宗扬试探道:「其实你可以去宋国,那边好像没什么门阀。」
萧遥逸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们去宋国只能做为客卿。况且这是我的家。我 不希望它无可救药地烂下去。」
程宗扬不再劝说,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江、宁二州所有官吏尽数罢黜,一律由考试决定。」
「考试?」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你是说科举吧?」
「不只是科举。」
萧遥逸神情认真而严肃,「唐、宋两国科举只定官,不定吏。比如知州由科 举出身的士人担任,知州下面的胥吏却有世袭的、推举的、派定的,不仅良莠不 齐,而且弊端丛生。江、宁二州所有官吏职位都对平民开放,考试内容也不限四 书五经、诗词歌赋。数算、技艺、辩才都在其中。」
萧遥逸冷冷道:「像谢二那种饭捅入未必能考过我们家萧五。」
小狐狸这一手如果施出来,得罪的人可真不少。谁能想像让王子猷、谢万石 那样的名士去考试呢?如果不考试就没官做,就动摇世家门阀的地位。
程宗扬打起精神:「说起宋国,你要想清除世袭的官僚,我倒有个办法。」
「哦?」
程宗扬笑道:「学晴州嘛,晴州人不愿意当官。听说那里的孩子读书都只读 商家和法家的书。」
萧遥逸哂道:「晴州的官儿都是商会指派的,当然不值钱了。学晴州,那叫 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商会都是吸血蝙蝠,吸起血来比我们世家还要狠。毕竟我 们还要讲一点道义,他们的道义全是幌子,眼里只有利益。我告诉你,你要去晴 州开商号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别让他们连皮带骨吃了。」
程宗扬点点头,「我会当心的。」
萧遥逸从袖中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递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
程宗扬举起来看,那东西长如手指,竟然是一颗古怪的牙齿,齿尖有一个细 细的小孔。
「记得我小时候被鬼吓过吧?这就是那鬼掉下来的牙齿,给你做个念想。」 萧遥逸说着站起身,张开手臂。
程宗扬戒备地说道:「什么意思?」
萧遥逸用力给他一个熊抱,低声道:「别光记着数钱,记得到宁州找我!还 有,别欺负小紫!你要敢欺负她,我跟你没完!」
程宗扬叫道:「那她要欺负我呢?」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程宗扬狠狠拍了拍他的背,痛得小狐狸龇牙咧嘴,警告道:「不要锋芒太露 了。你要做的事一百年都做不完。急不得。还有!别想拿颗鬼牙来打发我!在江 州城给我留块地,我要最繁华的地段!妈的,王、谢那两个老狐狸亏我的,你这 小狐狸要给我补出来!」
萧遥逸放开他,意气风发地说道:「来吧!到时候你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 江州和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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