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雷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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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万舞
花苗汉子们收集了干柴,掘好火塘。在感谢和祈求森林之神的庇佑之后,苏 荔亲手点燃了篝火。
花苗人本来要趁夜赶到熊耳铺,在得知商队准备宿营之后,他们慷慨地同意 与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一同留在危险的森林中。
随着篝火的升腾,众人的情绪也随之高涨。从蜂巢取出的蜜汁足足装了二十 口坛子,每一滴都如同金黄的琥珀。而坛中原来盛的美酒,则给那些花苗汉子带 来更大的惊喜。
按照花苗的习俗,他们先祭把了神灵,然后把酒坛放在中间,众人围着篝火 坐成一圈,用一支长柄勺轮流饮酒。
“花苗人不会酿酒,平常是用金砂换酒来祭把神明。”
祁远嘿嘿一笑,“现在有酒,说不定花苗人一会儿还会跳起祭神的万舞。”
祁远的笑容中包含着兴奋和期待,一丝感慨,还有隐约的怀念。
正说着,一名喝红脸的花苗汉子跳进圈子里,他一边高声唱着,一边摇晃着 肩膀伸出手来。
那些花苗女子挤坐在一处,她们笑着将一名同伴推揉出来。那女子脸色微微 发红,眼睛却亮得如同夜空中的寒星。她展开歌喉,与那男子一唱一答,然后把 手交给对方。
接着站出来的是卡瓦,和其他花苗汉子一样,他身材虽然不太高,但手脚长 大,举止剽悍,他一边歌唱,一边直接把手伸给一名脸蛋圆圆的花苗女子。女伴 的笑闹声中,那女子大方地站起来,拉住卡瓦的大手,与他并肩站在一处。
越来越多的男子出来,邀请自己心仪的女伴。他们手拉着手,男女混杂地围 成一个圈子,围着篝火起舞。花苗人的舞蹈和歌声一样奔放而热情,浑厚的男音 与清悦的女音此起彼落,又完美地交织在一处。伴着歌声,他们像一圈五彩的花 环,时而聚拢,时而散开。
那些娇美的花苗女子穿着窄窄的筒裙,一个个皮肤白嫩,眉目如画。她们纤 细的脚踝大多都戴着碎碎的银铃,在篝火的光影中,那些女子雪白的小腿和纤足 赤裸着,随着歌声的节奏轻柔而欢快地跳动起落,脚踝上的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 铃声,别有一番美艳的风情。
商队众人分成两个阵营,程宗扬等人聚在前面,一边看一边鼓掌叫好,连云 苍峰也面露微笑。云氏商会那些年轻汉子们却腰杆挺得笔直,坐得端端正正,显 示出军旅出身的严格纪律。
这时程宗扬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北府军士卒的头领是那个叫易虎的汉子。他 身形魁梧,背后一杆尖枪从不离身。下午死在鬼面蜂毒钩下的那名汉子,是他的 手下。这一路双方相伴而行,能看出这些军士们同袍之间手足情深,但当鬼面蜂 被引走之后,易虎只冷静地吩咐军士们收殓了同袍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看那些军士的样子,没有易虎发话,他们就是坐到天亮也不会动一下。
花苗人的队伍女多男少,苏荔是族长,戴着面纱的少女和阿葭、阿夕要奉献 给龙神和巫王,剩下的还有三四名女子没有舞伴,她们明亮的眼睛不时望向这些 陌生的客人,火热的目光令人怦然心动。
祁远忽然站起来,操着南荒蛮语唱道:“翻过高不见顶的青山,涉过深不见 底的河流,从五原走来的商人,冒昧地伸出手。比月一兄更美丽的花苗姑娘们啊, 谁愿意与我一起起舞,让神灵欢喜。”
他略显生疏的歌声使剩下的花苗女子笑成一团,然后一名身材纤细的女子起 身唱道:“歌声飘到了我面前。远方来的朋友,你跋山涉水,走过弯弯曲曲的山 路,来到南荒就是我们的客人。”
唱着,那女子接过祁远的手,祁远扭头朝程宗扬眨眨眼,融入跳舞的人群。
“祁老四还有这一手?”
程宗扬看着场中。其貌不扬的祁远就像换了个人,跳起花苗人的舞蹈也似模 似样,与那些花苗汉子相比毫不逊色。
吴战威笑得眼都成一条细缝,“老祁当年可风流着呢,还跟一个花苗女子好 上了,后来……”
吴战威咂了咂嘴,没有再说。
程宗扬心里一动,想起祁远讲的故事,“不会是他把人家甩了吧?”
吴战威摇了摇头,“你别看老祁圆滑,其实是个重情义的汉子。那次的事…
…唉,临走时那女的追出几十里,一边追一边哭,老祁在车里也哭,眼泪淌 得跟泪大似的。后来他又来南荒,结果中了瘴气,差点儿没命,还拼着去花苗找 人。
从南荒回来,他大病一场,躺了半年才能起身。你别看老祁现在爬个山都喘, 当年身手比我都强,就是那次垮了下来。“
“找到了吗?”
“没有。听说是嫁人了,老祁也就死了心。往后只要走南荒,老四都是头一 个,只是不去花苗。”
程宗扬摸了摸鼻子,再去看祁远那张青黄的面孔,似乎顺眼多了。
有祁远带头,几个胆大的年轻护卫也蠢蠢欲动,程宗扬干脆一挥手,“想去 就去,只要别给我丢脸。”
石刚讪笑着蹿出去,找了他最中意的一个姑娘,那花苗女子却把手递给了更 英俊的小魏。石刚碰了一鼻子灰,正要打退堂鼓,另一名女子却笑盈盈起身,拉 住了他的手。石刚顿时心花怒放,一张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程宗扬拍了拍吴战威的肩,“吴大刀,你不去?”
吴战威头摇得什么似的,“老吴耍刀行,这个不行。那姑娘们的光脚丫又白 又嫩,老吴一不小心踩上就完了。”
说着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凝侍卫长不在这儿,你怎么不去?”
上了山崖之后,凝羽一直没有现身,程宗扬已经习惯了她的突然消失,也不 在意,回笑道:“我等着看二爷的乐子呢。”
那边武二郎抿了抿浓密的鬃发,起身像头出林的猛虎般大步走了过去。
“上去高山望平川,川上一朵红牡丹。”
武二郎高声唱道:“看起来容易摘起来难,摘不到手里是枉然。阿妹的红牡 丹呀,摘不到手里是枉然。”
程宗扬一口酒全喷了出来,武二这歌词也太赤裸裸了吧。如果自己在街上对 一名陌生女子唱着要摘她的红牡丹,最便宜也要吃一个耳光。
苏荔脸也微微有些发红,好在武二郎这段词用的并不是南荒蛮语,族里人未 必能够听懂。她背着手,微微抬起下巴,唱道:“白武族的勇者呀,如果你会祭 神的万舞,就把你的手伸出来。”
武二郎喜上眉梢,毫不犹豫地伸出大手,“如果我撒谎,就让鬼面蜂的毒钩 扎遍全身!”
苏荔笑啐一口,把洁白的手掌递给他。武二郎轻轻一扯,苏荔盈盈起身。
花苗人正跳得开心,两人一踏入圈子,那些花苗男女立即聚拢过来,把两人 围在中央。男人们发出“喔喔”的叫声,脚板用力踏地,打出节拍,花苗女子舌 尖在齿间轻颤着,欢快地唱着“阿哩哩”简单的音节从她们纯银般的歌喉流淌出 来,有着天籁般的纯美。
程宗扬靠在树上道:“云老哥,万舞是什么舞?”
“花苗人祭天、祈神、出征、求雨都用万舞。”
云苍峰说道:“大概种类太多,才叫万舞。花苗以外的地方很少能见到。”
程宗扬看向另外一边,“谢兄?”
谢艺身上的蜂腊和蜂蜜已经抹去,但仍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他温和的笑容充 满了成熟男子的魅力,令人想起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鬼面蜂的追逐下脱身的,谢艺对当时的经历只笑而不 语。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些鬼面蜂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某一个原因,它们甚 至放弃了原来的蜂巢,消失在密林深处。
“王子朝的︽百舞图录︾考据过万舞的源流。”
谢艺娓娓言道:“着者称,万舞是花苗的祖舞。花苗本来被称为花蝎,而万 字就是蝎字。”
说着谢艺在地上写一个“万”字,一边划一边解释道:“万字前有双钳,背 腹覆甲分节,尾部还有一个弯曲的蝎钩。”
云苍峰看着那个苍劲古朴的万字,良久才抚掌叹道:“这万字老夫写过无数 次,从来都没发现它是蝎子的图案。现在看来,果然首尾俱全,形神皆备。”
“这么说,万舞就是蝎舞了?”
“也许吧。”
谢艺微微笑着说道:“王子朝从未到过南荒,只是一家之言,未必就是实情。”
场中的万舞愈来愈激越高亢,花苗男子们做出种种战斗的动作,已经喝醉的 卡瓦高声欢呼,两手飞快拍打着自己古铜色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那些花苗女子 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两片红云,她们扬起手臂,赤裸的小腿伴随着歌舞的节奏来回 摇摆甩动,两足白如霜雪。
祁远与那些地地道道的花苗汉子一样拍肩击胸,高呼欢舞,青黄的面孔浮现 出亢奋的血色,仿佛花苗人的灵魂已经融入他的血脉。
花苗人身材普遍不高,族长苏荔高挑的身材完全是一个异数。她一米九的身 高,也只有武二郎的凛凛雄躯才能配得上。两人一个高大魁梧、龙精虎猛,一个 修长丰挺、貌美如花,毫无疑问地成为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万舞的舞姿热烈而奔放,充满撼动人心的力量。熊熊燃烧的篝火间,苏荔雪 肤花貌,衣红似火,她双颊微红,美目中散发出逼人的艳光。
忽然,高亢的歌声低缓下来,聚在一起的花苗男女手挽手向后散闻,变成一 个圆环,篝火旁只剩下武二郎和苏荔这一对男女。
苏荔两手贴在腰侧,凤目妖娆地看着武二郎。她缓缓抬膝,那条光洁的美腿 从裙间探出,轻盈地迈出步子。武二郎脸上金黄的虎斑微微鼓起,他昂起头,发 出“喔”的一声龙吟虎啸般的长啸。
苏荔手臂扬起,洁白的裸足点在地上,围着篝火旋转起来。旁边的花苗男女 不再唱歌,而是有节奏地拍打着肩膀,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喜悦和兴奋的表情。
苏荔的舞姿繁复异常,散开的红裙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她旋着身,像飞舞 的鲜花般绕过燃烧的篝火,离武二郎越来越近。
当武二郎啸声停止,苏荔同时舞到他身旁,绕着他的身体飞快地旋转着。她 丰满的双乳不停耸动,硕长而柔软的身体仿佛是一株摇曳生姿的藤蔓,攀附在武 二郎高大如同参天巨树的身体上。
武二郎筋骨如铁,宽阔的胸膛不住起伏。忽然他手臂一抬,揽住苏荔纤细的 腰身。苏荔飞旋的红裙散落下来,整个身子依在他宽大的手掌上。接着白滑的腰 身向后弯去,那条白美的玉腿扬起,将秀美的玉足搭在武二郎肩上。
两人四目交投,武二郎金色的虎斑冒出汗珠,他揽住苏荔的腰臀,肩膀扛着 她一条扬起的美腿,然后上身后仰,腰腹向前挺出,以一个雄武的姿势在她腿间 的部位挺动着。
程宗扬瞪大眼睛:“这哪里是舞蹈,完全是在模拟性交动作。”
谢艺淡淡笑着说道:“前人在书中曾经记载过,万舞的高潮是男女起舞,模 仿蝎群交配的场景。谢某有幸目睹,与书中记载相互印证。古人诚不我欺也。”
云苍峰看到程宗扬的惊讶,也笑着解释道:“南荒人认为男女之事能使得土 地肥沃,部族繁衍。有些南荒部族会在春耕时,选出部族最美貌的男女,在待耕 的土地上交合,来祈佑丰收。”
说话间苏荔已经在篝火旁躺下,两腿弯曲着张开。武二郎雄壮的身体伏在她 身上,腰腹隔着红裙在她两腿之间起伏。这时周围的花苗男女们也双双纠缠在一 起,和苏荔一样,她们仅仅是做出种种诱人的动作,彼此的身体并没有直接贴在 一起。
篝火的热度仿佛越来越高,每个人额头都淌出闪亮的汗水。那些北府军的士 兵正襟危坐,一个个脸涨得通红。吴战威打趣地朝易彪比了个手势,呵呵而笑。
易彪那张脸红得像紫茄子一样,腰背仍挺得笔直。
篝火另一边,只剩下三名花苗女子还留在原地。戴着面纱的新娘安静地坐在 树下,半边身体都被阴影遮住。她两手放在身前,胸前鲜红的嫁衣紧绷着,微微 起伏。
阿葭粉颊微红,垂着头,一手拉着颈中红珊瑚磨制成的珠链。只有阿夕瞪着 圆圆的大眼睛,眼睫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淫靡的舞蹈,小嘴微微嘟起,表情既充 满兴奋又有些不满。
阿夕视线从场中移开,那双灵巧的眸子游移着落在程宗扬身上。程宗扬戏谑 地朝她眨眨眼,花苗少女吐出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又示威般地挺了挺胸。
程宗扬指了指场中的苏荔,又指了指她的胸,然后竖起手指摇了摇。阿夕像 气恼的小猫一样瞪了程宗扬一眼,她看了看四周,然后解开胸前的衣钮,露出一 片白嫩的肌肤,骄傲地挺起。
火光下花苗少女的酥胸显露出饱满的曲线,肌肤白得刺眼。程宗扬没想到她 这么大瞻,只好认输,朝少女裸露出一半的雪乳挑起拇指。
阿夕得意地掩上衣襟,朝他皱了皱鼻子。接着眼珠一转,又悄悄去掀新娘的 嫁衣。
一直娴静如画的新娘仍垂着头,那双交握的手掌轻轻一滑,拿住了阿夕的手 腕。
阿夕眉头拧紧,露出吃痛的表情。新娘松开手,又在阿夕手背上狠狠拍了一 掌。阿夕不敢作声,只幽怨地看了新娘一眼,不甘心地拨弄脚踝的银铃,一边不 时去看程宗扬。
程宗扬正看得有趣,谢艺忽然道:“程兄可有意算一卦?”
“哦?”
谢艺不等他答话,便从袖间取出三枚铜铢,随手撒在地上。
“程兄好运道。”
谢艺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道:“今夜子时,离此西南,百丈之外,程兄必 有奇遇。”
“什么?”
“是真是假程兄届时便知,”
谢艺从容收起铜铢,“此乃命中定数,违之不祥,还请程兄谨记。”
没等程宗扬明白过来,谢艺已经拱手一揖,起身施施然离开。
这时场中的万舞已经到了最高潮,苏荔以兽禽虫豕通行的交尾姿势伏在篝火 前,武二郎单膝跪地,两手抱着她的腰肢,在她臀后大力挺动。周围的男女做出 各种姿势,一对对交缠在一处,模仿着蝎群交配时纠缠翻滚的姿态。
他们不再歌唱,而将全部身心都融入这神圣的舞蹈中。虽然隔着衣物,但他 们充满激情的露骨动作,却将男人的强壮和女人的柔顺与美艳表现得淋漓尽致, 连程宗扬也禁不住心旌摇动。
对于花苗人来说,世上最大的神迹莫过于血脉的延续和种族的繁衍生息。男 女交合,新生命的降生,一切都充满神秘而可敬畏的力量。他们用万舞来祭把这 伟大的力量,祭把使他们一代代繁衍的神明。
花苗的女族长裸露的肌肤布满亮晶晶的汗水,她红裙滑在一边,露出一侧丰 满的雪臀,那条白滑的大腿完全暴露出来,白腻而又修长。一串汗珠从她大腿上 缘的纹身淌过,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湿淋淋的艳光。
苏荔发髻微微松开,一缕乌亮的发丝垂在脸侧。她微微偏着头,一双美目不 时望向身后充满雄性气息的身影,一边弓着腰肢,竭力向后挺动雪臀,似乎正在 与身后的男子做着激烈的交合,那张艳丽的玉脸上满是艳丽的笑意。
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篝火渐渐熄灭,燃烧过的木柴在火塘中闪动着暗红 的光芒。
宿营的商队撑起帐篷。白湖商馆用的是普通布帐,鬼面蜂的袭击使他们失去 了一匹马和两匹走骡,所幸没有折损人手。护卫和奴隶们三三两两住在一处,虽 然简陋,还能够容身。
云氏商会除了云苍峰用一顶油布制成的小帐,军士们用的都是牛皮帐篷。那 些皮帐庞大沉重,但制作精良,工艺考究,每顶帐篷能住八人,只用两顶就足够 所有人住下,算起来比商馆的还轻便一些。
花苗人更简单,他们砍来几片巨大的芭蕉叶,给新娘搭了一顶帐篷,留了两 名汉子守护,其他人便散入树林中。不出所料,那些花苗人都是一男一女相携离 开。让程宗扬惊奇的是,小魏竟然也跟刚才同舞的花苗女子一起钻进林子,却没 有一个花苗人露出异样的表情。
“南荒跟六朝不一样。花苗人的风俗是女子满十五岁,家里就用石头给她垒 一间屋子,让女儿自己住,有相好的就可以留宿。”
祁远抿了口酒,龇牙咧嘴地说道:“等嫁了人,花苗女人就贞洁起来,不管 以前有多少相好的,成了亲就只认丈夫一个。”
“六朝人认为南荒的风俗不好,说是淫乱。我瞧着花苗人这风俗倒比六朝好 些。六朝人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男一女没见过面就硬撮合成一家。运气 好的倒也罢了,遇上不合适的,免不了吃一辈子的苦。哪像花苗这样,过得顺心 自在。”
“别人说花苗人性淫,不知道礼法,是禽兽之行。可花苗人女不为娼,男不 为盗,成了亲的男女守在一处,你好我好。比起那些偷汉子、养小老婆的,可强 到天上去了。”
祁远笑着摇了摇手,“我是喝醉了乱说的,这些话你听过就算。”
程宗扬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我觉得你说的挺对。”
祁远沉默下来。
过了会儿,他嘶哑着嗓子,低声唱道:“一月桃花开满山,见不到妹妹心里 面烦。半夜想起梦中见,醒来隔水又隔山……”
第三章异艳
营地的声息在身后渐渐远去。程宗扬运足目力,在黑暗中辨识着方位。那些 高大的松树显示出粗犷的轮廓,夜色像一层深灰的厚纱,笼罩其间。偶而有几只 萤火虫飞过,尾端的萤光忽明忽灭,画出一道隐约的光弧。
这个世界的夜晚静谧非常。经历过前生都市里不夜的灯火,这样的夜晚总在 提醒程宗扬自己异乡人的身分。
凝羽从西门庆那里得来的功法并不完整,但对于程宗扬来说已经足够。在凝 羽的倾身传授下,他终于开始触摸到修练的途径。自己就像一条小溪,缓慢地积 蓄着力量──虽然在凝羽眼中,程宗扬身上仍然充满许多令人不解的谜团。
“修练者根据修为的深浅和力量的强弱,大致可以分为九个等级。前三个等 级──筑基、内视和生象,普通人经过修练都可以达到。第五级的坐照,是强者 的分界线。大多数修练者终其一生,也无法进入第五级的境界。”
在凝羽的解说下,程宗扬了解到,在这个世界里,力量并不仅仅是武侠中的 内力那样简单。无论羽族、人类还是其他种族,获得力量的方法都是修练三真─ ─真元、真阳与真气。三者相辅相承,又各成体系。简单来说,真元是元命与神 识,真阳是活力与生机,而真气则是能够施展的力量。
真元、真阳与真气被称为修练者的三宝。按道理来讲,只有真元稳固,真阳 才能充盈;真阳充盈,真气才能充沛。但由于修练者资质的不同,有些人更适于 修练真元,他们力量平平,元命与神识却异常强大,这些人往往由于擅长法术而 被称为御法者。至于大多数人,修练所显示的成效都在于力量与真气,他们多半 长于格斗,成为这个世界的武者。三者之中,只有真阳最少有人修练。它更像人 体的血液,虽然必不可少,但拥有比常人多数倍的血液,远不如拥有强大的神识 和力量那样实用。
凝羽的困惑就来自于此。程宗扬的真元略有根基,刚刚越过第一级筑基,进 入第二级内视的水准;真气只能算是初学者,比商队那些护卫还略有不如;可他 的真阳却浓郁异常,远远超过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
面对凝羽的疑问,程宗扬也无法解释。也许这种异状来自于他那个莫名其妙 的生死根,但程宗扬不明白为什么转化的不是真元或者真气,让他迅速成为一个 伟大的法师或是武者,却偏偏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真阳。
不过这些真阳也为程宗扬带来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补偿。至少,自己没有死在 蛇彝人的毒牙之下。只用了两天时间,喉部的伤口就平复如初。其他方面也有些 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长途跋涉之下,自己还有余力与凝羽肉搏一场,没有累得 像条死狗。
密不透风的森林忽然露出一片空隙。也许是雷击引起火灾,方圆数里的巨树 被烈火焚毁,只剩下残缺而乌黑的树干。没有枝叶的遮蔽,大片大片的藤蔓和灌 木在空地间疯狂地滋长起来,那些仿佛不会凋谢的花朵在夜色下收拢,变成一个 个巨大的花苞。水雾凝成的露珠悬在花尖,闪烁着点点星光。
大概就是这里了。程宗扬停下脚步,脑海中浮现出谢艺温和而又略带狡黠的 笑容。
“今夜子时,离此西南百丈之外,程兄必有奇遇。”
程宗扬并不太在意奇遇,他好奇的是谢艺这个人。
一个孤独的行者,需要莫大的勇气才能走进这片蛮荒之野。那么他是为了什 么理由?
谢艺是不是真的会算卦,程宗扬并不知道。但他相信谢艺绝不是一个信口开 河的人。那么他说的奇遇又是什么?
程宗扬在一片宽大的蕨叶上躺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飞舞的萤火虫。这些 萤火虫应该是真的,气息很平静。如果现在再出现凝羽用月光凝成的蝴蝶,自己 也能分辨出来了吧。
远处的树干仿佛风化的石林,在夜色中无声的矗立着。身下的蕨叶不知道是 什么植物,肥厚的叶片贴在地上,宛如绿色的丝绒,躺上去让程宗扬想起自己曾 经买过的一条算丝被。
那个时候,躺在自己旁边的是紫玫……程宗扬心里微微一酸,不由自主地摸 了摸身侧的背包。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随着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六朝商人,自己与以前 那个世界也仿佛越来越远。他常常害怕自己会忘掉了以前的世界,但想起来时, 心里只有酸涩。那个世界在记忆中依然清晰,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只能 回味,无法触摸。
现在自己与那个世界的联系,只剩下这只干瘪的背包。情趣内衣、按摩棒、 保险套、摇头丸……想起这些“神奇”的物品,程宗扬只能苦笑了。
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道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下。她双手抱 着身体,惊惶地看着四周,小声唤道:“阿夕……阿夕……”
那是花苗队伍里两名伴娘之一的阿葭。令人惊奇的是,她身体是赤裸的,除 了颈子那串红珊瑚珠串,她身上再没有任何衣物。她用双手掩住赤裸的乳房,长 发湿淋淋贴在肩上,玉体曲线动人,白嫩的肌肤刚刚洗浴过,还有未干的水迹。
“阿夕……”
她声音微微战栗着,带着一丝哭腔。
程宗扬屏住呼吸,同时睁大眼睛。这会儿显然不是助人为乐的好时候。如果 这个时候站出去,对方会不会领情不说,其他花苗人闻讯赶来,说不定还会把自 己当成淫贼。
花苗女子本来就美貌迷人,何况阿葭还是从族中精心挑选出来送给巫王的礼 物。
那少女俏生生立在没膝的蕨叶间,光洁的身体仿佛一尊玉像,白净细腻,曲 线玲珑。
她双手掩胸,白嫩的雪臀圆圆翘起,双腿白美圆润。在她平坦的小腹下,几 缕乌亮的阴毛被水打湿,柔顺地贴在身下。
阿葭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她腰肢纤细而柔软,走动时圆翘的裸臀随着腰肢 的摇摆轻轻扭动,让程宗扬情不自禁地挺举起来。
花苗人是天蝎的后代,不会长着蝎子的尾钩吧?程宗扬悄悄抬起头。
阿葭惶然地四处张望,她转过身,姣好的背影显露出来。她的身体与人类少 女并没有太多区别,臀后也没有可怖的蝎尾,只是臀部的尾椎微微突起,周围隐 隐覆盖一片薄薄的甲壳,就像一条银白色的丁字裤,从臀缘没入臀沟。
忽然,阿葭脚下绊住什么东西,一跤跌倒,整个人都伏在碧绿的蕨叶中,只 露出白腻的雪臀和肩背。阿葭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短促的惊叫一声,身子颤 抖起来。
程宗扬立即跳起来冲了过去,“怎么了?”
阿葭双膝跪在地上,圆臀向上翘起,雪白的臀肉微微分开,少女娇美的密处 隐约绽露出来。听到程宗扬的声音,她不顾一切地转过身,双乳跳动着抱住程宗 扬的双腿,把脸埋在他大腿上,浑身颤抖不已。
被这样一名赤裸的美少女紧紧抱住,感觉很香艳。但程宗扬来不及享受,就 硬生生停住脚步。
阿葭绊倒的地方立着一棵烧残的松树,树下爬满半人高的蕨类植物。其中一 些蕨叶明显被利刃砍过,断枝间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南荒危机四伏,程宗扬一直随身带着刀。他抽出刀,小心翼翼地挑开蕨叶。
蕨叶下,一双灰色的眸子正空洞地望着自己。一具赤裸的女尸肢体僵硬地跪 在地上,背后靠着烧黑的树炭。她年龄很小,娇美的脸颊两侧各有一道细细的蛇 鳞,似乎还不到十六岁,小腹却像临产的孕妇一样又圆又大,高高隆起,小腹白 皙的肌肤被撑胀得变成薄薄一层,几乎透明。
程宗扬已经见过许多类似的尸体,一眼就认出她是蛇彝族的少女,而且很可 能来自于他们路过的蛇彝村寨。因为在她圆滚滚的腹球上,用血迹绘着一幅鬼王 峒的笑脸图案,血迹已经凝成紫黑的颜色。
蛇彝少女赤裸的胴体留着被利爪撕扯过伤痕,伤口极深,却没有丝毫血迹。
她下体更是被人残忍掏弄过,受伤的阴户大张着,股间沾满黄褐色的污迹。
这里距离蛇彝村有三、四天的路程,一名受伤的少女根本不可能走这么远。
很明显,那些凶手在村中大肆奸杀之后,又把这蛇彝少女掳走,一路淫玩, 然后把尸体丢弃在林间。
从尸体的血迹判断,蛇彝少女被遗弃在丛林里的时间,是在两天以前。想到 那些凶手曾经在附近住过,程宗扬背后就一阵冷飕飕的发寒。
阿葭抱着他的腿,飞快地说着什么;可程宗扬一个字都听不懂。
程宗扬扶起阿葭颤抖的肩膀,“别怕。她已经死了。我们赶快回去。”
阿葭越说越急,一边说一边摇头。
程宗扬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已经死了,不要再害怕。我们赶 快回去。”
阿葭用南荒蛮语咿咿哩哩说着。她像是被那具尸体吓呆一样,无论程宗扬怎 么说,都不放手。
程宗扬着急起来,谢艺说的奇遇就是这倒楣事?还不如让那家伙自己来呢。
花苗少女光溜溜的身体搂着是不错,可旁边还有具尸体睁眼看着,那感觉也 太诡异了!
程宗扬半拖半抱地搂着阿葭退了几步,直到那具尸体被蕨叶遮蔽,看不到她 的视线,才道:“我们回去再说!”
阿葭还咿咿哩哩说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他们两个彼此听不懂对方 的话,打手势也表达不出彼此的意思。程宗扬越听越是头大,“我听不懂,别再 说了!”
阿葭急切地说着,已经急得哭了出来。
程宗扬也急得浑身出汗,早知道应该把祁远带来,好歹他能听懂这丫头在说 什么。
程宗扬气急败坏地喝道:“闭嘴!”
阿葭仍然惶急地说着。
程宗扬一阵光火,抬手朝阿葭赤裸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花苗少女的声音立即中断。阿葭睁着圆圆的眼睛,有些 错愕地望着程宗扬。
程宗扬也有些尴尬,讪讪地收回手。
让他难堪的是,这一巴掌打上去,自己竟然不合时宜地勃起了。说起来这花 苗少女的屁股手感真不错,白生生又滑又嫩,像一颗光溜溜的皮球,充满弹性。
阿葭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有些慌乱地抱住双乳。她细白的牙齿咬住 唇瓣,脸渐渐红了起来。
自己穿的整整齐齐,却让一个少女光着身子,未免太不恰当。意识到对方的 尴尬,程宗扬急忙解开衣服,想替阿葭披上。
但他的动作却让阿葭误会了。阿葭脸颊时红时白,然后鼓足勇气,扬起脸唱 歌似地向程宗扬说了几句。
如果她说英文,大家还可以交流一下。可这些南荒蛮语,程宗扬完全不知所 云,只好摆出和蔼的笑容,频频点头。
阿葭脸色更加红艳,她水灵灵的妙目瞥了程宗扬一眼,然后两手抱着胸乳, 羞赧地平躺下来,一边顺从地张开双腿。
正在解衣服的程宗扬像呆头鹅一样,看着花苗少女白嫩的双腿像玉扇一样打 开,腹下那娇嫩而柔美的性器,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绽露出来。
少女的密处宛如一朵花苞,娇红的色泽鲜嫩欲滴。在她大腿内侧雪白的肌肤 上,也有一处纹身,却是一尾朱红的蝎子,蝎尾挑起,指向股间的蜜穴。
阿葭的话程宗扬一句都没听懂,不知道因为什么造成了这样的误会。如果说 刚闻始程宗扬还有心想解释,当花苗少女白滑的双腿完全张开,那点念头早已抛 到九霄云外。
祁远说的没错,花苗的女子风气果然很开放。这会儿他们两个还算是陌生人, 而且彼此言语不通,这个花苗少女却主动敞露出身体……
此刻已是深夜,周围的山林中,不知有多少花苗男女正在做着同样的事。程 宗扬俯下身,呼吸变得火热。
身后不远处,那具蛇彝少女的尸体掩在茂密的蕨叶间,睁开双眼空洞地望着 天际。
忽然她腹上那个由圆形和三角组成的鬼脸抖动了一下,接着,那颗白皙的腹 球微微滚动起来。腹上的鬼脸也随之变形,仿佛妖异而又诡秘地哈哈大笑。
花苗少女白滑的胴体躺在一片巨大的蕨叶上,随着呼吸微微战栗。她肢体纤 细而柔美,腰腹的部位覆盖着一道半透明的甲壳,大腿内侧那只红蝎栩栩如生。
程宗扬搂着阿葭的腰肢,一手沿着她的纤腰向后摸去。那层甲壳光滑而略带 弹性,硬硬地包覆着粉嫩的臀肉,壳尾没入臀沟。
手掌从少女滑凉的肉体抚过,指尖一软,触到一团柔腻的蜜肉。程宗扬停下 手,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身下的花苗少女虽然紧张得微微战栗,也被他引得笑 了起来,紧绷的身体略微松弛了一些。
程宗扬托起阿葭洁白的双腿,放在腰侧,然后用双手剥开少女鲜嫩的密处。
阿葭羞赧地侧过脸,在碧绿的蕨叶映衬下,那具洁白的胴体温凉如玉,股间 娇柔的鲜花被剥得完全绽开,流缢出蜜肉红腻的光泽。
程宗扬阳具一阵冲动,胀得仿佛要爆裂一般。他搂住少女的腰肢,挺身顶住 穴口,将阳具慢慢插入少女体内。
阿葭腋下和腰腹的部位反射出与肉体不同的光泽,那些残留的甲壳,显示出 花苗少女来自于天蝎的血统。即使在燠热的南荒,她的肉体依然温凉,让程宗扬 想起传说中的冰肌玉骨。
微绽的蜜唇湿湿的,又滑又凉。阳具往前一挺,没入柔腻如脂的蜜肉间,顶 住那个细小的肉孔,将它挤得张开。
程宗扬微微退了一下,然后再次向前挺身。那张柔嫩的穴口被顶得凹陷,然 后一滑,裹住龟头。
阿葭身体震颤了一下,露出一丝吃痛的表情。
龟头挤入窄紧的穴口,刚插进寸许,就触到一层柔韧的薄膜。程宗扬有些意 外地停下来,“你还是处女?”
阿葭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然后羞赧地点点头。
连处女都这么大胆,难怪到过花苗的人都对花苗女子念念不忘。程宗扬搂住 阿葭的腰肢,阳具用力一挺。少女皱紧眉头,白滑的双腿攀在程宗扬腰间,玉体 吃痛地向上弓起。
初次破体的阿葭并没有淌出太多鲜血,她柔润的雪臀悬在半空,身下的蕨叶 被压得皱了起来。滑嫩的美穴紧紧套在阳具上,仿佛无法承受阳具的粗大般,被 顶得凹陷下去。
花苗女子风气确实要开放得多,最初的疼痛过后,阿葭拧紧的眉头松开,展 颜向程宗扬一笑,然后说了句南荒语。
话的内容虽然听不懂,但少女像唱歌一样的咿咿哩哩声很好听。当阿葭玉腿 抬起,程宗扬明白过来,将她白嫩的双脚架在肩上,使她下体抬起,摆成更容易 进入的姿势。
阿葭双腿白润可爱,她两脚翘起,大腿紧并着,浑圆的臀部整个暴露出来, 柔嫩的阴唇软软合在一起,中间插着一根粗大的阳具。随着阳具的抽送,阴唇随 之翻进翻出,合拢时白软如雪,翻开时,蜜肉一片红艳,就像一朵不住开放的花 朵。
不知道是自己的阳具变得更加粗壮,还是花苗女子身材娇小的缘故,那张嫩 穴窄而浅紧,阳具插在里面,就像插在一个柔嫩而充满弹性的肉套里,每一下都 将蜜穴塞得满满的。
阿葭两手抓住蕨叶,纤足绷紧,挺得笔直。随着程宗扬的挺动,她曼妙的肉 体在丝绒般的蕨叶上不住滑动,两团雪嫩的乳房在胸前抖动着,来回晃着圈子。
程宗扬握住阿葭的双腿,就像乘在一匹雪白的牝马上,在无垠的原野纵横驰 骋。
他抽送的频律越来越快,忽然精关一松,在阿葭体内畅快地喷射起来。
也许是因为憋了一整天,这次射精畅快异常。程宗扬紧紧搂住阿葭柔软的玉 体,将阳具深深顶在她体内。
一阵邪恶的冲动涌上脑际。恍惚中,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头凶猛的洪荒巨兽, 用他粗壮无比的阳具征服着身下的女体。正在射精的程宗扬没有停住动作,反而 越干越是用力。混着鲜血的浓精从少女柔嫩的蜜穴淌出,滴在厚厚的蕨叶上。
直到阿葭掐住程宗扬的手臂,吃痛地低叫起来,那股邪恶的冲动才从脑际猛 然消失。
程宗扬吃力地咽了口吐沫,慢慢恢复了神智。刚才那一瞬间,仿佛一个邪恶 的灵魂占据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射过精,阳具依然坚硬如故。幸好只有一瞬,才 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一股冷汗顺着程宗扬的背脊直淌下来。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像头脑 被一只不明的生物完全占据。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余悸未消的程宗扬猛地回头,却见身后茂密 的灌丛、藤蔓、蕨叶……一片平静,枝叶参差,看不出丝毫异状。
程宗扬心头掠过一片阴影。他抱了抱阿葭凉滑的身体,低声道:“我去那边 看看,马上回来。”
程宗扬拿起自己的佩刀,朝身后的树丛走去。蕨叶间露出蛇彝少女白皙的面 孔,她仍保持最初的姿势,仰起脸,默默看着天际。
程宗扬松了口气,刚想回去,心头微微一震。他立刻抽刀劈开蕨叶,只见蛇 彝少女圆滚滚的腹球仿佛被人切开般裂开一道巨大的伤口,里面的胎儿已经消失 了。
程宗扬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自己和阿葭做爱的地方离这里不到五米,可 这女尸的胎儿就在自己背后消失了。
蛇彝少女腹部的伤口平整得犹如刀切,如果是野兽,伤口不会这样整齐。可 如果是人,谁会来偷一具女尸的胎儿?
也许只有问问祁远他们。南荒这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
像是怕惊动了那具女尸一样,程宗扬慢慢向后退去,然后又停了下来。
蛇彝少女所有的伤口都看不到一滴鲜血,肌肤苍白得仿佛透明一般。而且她 的年龄未免太小,这样的年龄怎么可能已经怀孕待产?
程宗扬握刀的手心渗出冷汗,他目光落在蛇彝少女腹上,看到上面几滴未干 的黏液。那些液体又黏又稠,除了蛇彝少女身上,她身边的藤蔓、蕨叶、草丛…
…零乱地沾着同样的黏液,一路延伸到自己身后。
程宗扬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去。
远处,阿葭赤身坐在蕨叶上,她低着头,正用一片柔软的叶子抹拭下体。
“阿葭……”
程宗扬低声唤道。
花苗少女抬起脸,朝程宗扬甜甜一笑。
在她身后,一个妖异的黑影缓缓昂起头,伸出细长的尖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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