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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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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浴兰汤暖,水雾氤氲。薛灵芸惬意的泡在温热的浴池里,舒服得伸长了雪白的颈子,轻轻呻吟了一声。她天性爱洁,前几日跟着君舆路上奔驰,未能沐浴,将她难受坏了。
  薛灵芸怕把头发打湿,将满头的青丝都用白帕子裹在头上。只是她柔发茂密,活动摇晃间,鬓边垂下数绺发条,被热水濡湿,弯曲着贴在肌肤之上。如云发髻歪斜,欲坠不坠间更显出一种别样的妩媚风韵。
  " 山顶之上,有这样一个浴池还真不错!" 薛灵芸心内赞了一句,她勾起一条长腿,用香精轻轻擦洗。原来王平真富足之后,便在山顶之上为女眷修了一个汤浴之所。在浴室外面安装一口大锅,有管道与浴池相通,以空竹引了山涧清水注入大锅与浴池中,然后在锅下烧火加热,那冷热管道间尚有机关枢纽,可调节水温高低。池水暖意融融,浴室热气腾腾,即使在冬季也不觉冷了。
  只是今日山中大事不断,轮值烧水的道士都不在岗位。故而薛灵芸自己烧了半天火,直到深夜,才将一池热水注满。她身子疲惫,泡在热汤中,更是舒畅。
  正自陶醉,忽听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薛灵芸吓了一跳,水花四溅间,整个人钻进池中,娇喝道:" 是谁?"只听瑄儿说道:" 是我。灵芸姐姐。" 薛灵芸吁了口气,脸上飞起红晕,说道:" 瑄儿妹妹,你……" 瑄儿猫一样轻盈的走过来,她身材姣好,只披着一件宽松薄袍,酥胸虽然不甚丰隆,腰肢则异常柔韧。瑄儿的个头比起薛灵芸略低少许,但她双腿纤细修长,仿佛高手匠人用象牙雕就,不带一丝赘余,看上去飘逸挺拔,有股逼人的灵秀。
  瑄儿汲着一双高底木屐,款款走到池边,笑着对薛灵芸说道:" 姊姊,咱们一块洗。"薛灵芸大窘,只见瑄儿一双柔软白皙的脚儿轻轻从那木屐里抽出来,踏在池子边上。纤手一拉束带,白袍如蝴蝶翩跹,落在地上。薛灵芸一瞥之间,早已看到瑄儿乳峰虽圆,但形状娇小,她柔脐之下,雪阜微隆,似一个小馒头般可爱,乌黑的柔毫葱茏其上,纤细蓬松,掩着溪谷,诱人一探。
  薛灵芸不敢多看,往边上挪了一挪,瑄儿慢慢没入水中,只余脑袋露在外边,她的头发也全部盘在头上,用一根乌木簪子穿好,比起白日间少女般可爱的双抓髻,显得成熟干练了不少。
  瑄儿泡进浴汤之中,顿时叹了一声:" 真舒服!" 薛灵芸见她被热气一蒸,菱角般的小嘴殷红如血,柔嫩湿润的脸蛋洇出粉晕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灵眸因为笼着雾气,更透出迷离的瞳光。薛灵芸不由赞道:" 瑄儿,你真美!一定是象你娘。"瑄儿嫣然一笑,道:" 我很小的时候,娘就去世了。我都不记得她的样子啦。"薛灵芸笑道:" 看你这么美,就知道她也是个大美人!" 瑄儿撩起一捧水,轻轻的擦洗香滑裸肩,说道:" 可我爹说,我长得象他!"薛灵芸差点脚底打滑,做了个鬼脸,苦笑道:" 象他?" 二女对视了一眼,不禁同时莞尔,嬉笑成一团。瑄儿止住笑,说道:" 灵芸姊姊,你别看我爹现在胖的走了形,他年轻没发福时,确实是很俊的!"薛灵芸一边轻轻的用毛巾擦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在脑海中努力将王平真缩水再缩水,却只能得出一个袖珍版的胖子来。她还在想着,就见到瑄儿隔着水雾,在怔怔的看着自己。薛灵芸心里咯噔了一下,动作有些迟疑,她故意不去看瑄儿的眼睛,正要找个什么话题谈论一下。瑄儿突然开口说道:" 灵芸姊姊……我帮你擦擦背吧?" 薛灵芸想了一想,难以拒绝,只得说道:" 有劳你了。"瑄儿柔足在池底一蹬,身子便荡到了薛灵芸身边。她的眼眸亮如星辰,面颊上有一抹燥热的绯红。瑄儿定了定神,咽下一口香津,声音有些发紧:" 姊姊,你转过身子去,瑄儿给你擦。"薛灵芸心子怦怦直跳,她慢慢转身,将柔软如玉的双臂挂在池边,背朝着瑄儿。然而等了一会,只听瑄儿在她身后时轻时重的呼吸,却未动静。薛灵芸渐渐的耳根都红了起来,唤了一声:" 瑄儿……"她没听到瑄儿答应,水声响动中,两只柔似无骨的小手按在了她的背上,顺着她柔腴光滑的脊背缓缓的按抚。掌指滑腻,时捏时按,力道恰到好处。薛灵芸轻轻喘道:" 瑄儿妹妹,你不是要帮我擦背么?" 瑄儿说道:" 别说话,我先帮你捏捏。" 薛灵芸只觉阵阵酸麻直透脊髓,偏又带着丝丝缕缕的快意,不由咬起嘴唇,闭上媚眼,眉头随着瑄儿的动作或颦或展。
  瑄儿的手从她背上按到腰上,一边按着,一边下移,薛灵芸的心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提着,瑄儿的手越往下,心尖儿就被她拉的越高。
  柔软的掌心终于慢慢摩挲到薛灵芸的翘臀之上。瑄儿红艳艳的嘴唇半张,酥胸难以抑制的上下起伏,手在那如脂膏腻上捏着,揉着。薛灵芸只觉得瑄儿的掌心越来越滚烫,如熨斗一样烫在自己肌肤之上,偏偏那熨斗异常贴心可人,熨帖的力道、部位无一处不拨动心弦。
  异样的感觉顿时从薛灵芸臀浪上漾起,火一般燎向她的全身。她的双腿猛的哆嗦,心一下揪紧,正要扭身叫停,瑄儿却立刻放开了手,指尖划着敏感的肌肤,手掌重新按在她纤细的腰上,滑滑的摩挲着她的肌肤。
  瑄儿的声音软得就像袅袅的水雾:" 姊姊,按的重不重?" 虽是泡在水中,薛灵芸却口干舌燥,心旌摇荡,被她冷不丁一问,脱口道:" 不、不重~"话一出口,又将她吓了一大跳,原来她声音腻涩无比,竟似动情呻吟一般。
  瑄儿听在耳中,不觉魂驰神掣,她早已浑身火热,听到薛灵芸娇糯软语,双腿痉挛一般死死夹紧,终究忍不住腿心一酸,泄出一注粘滑,顷刻间就和在水中。
  薛灵芸强笑道:" 可以了!多谢你啦!瑄儿妹妹!" 她正要回身,头上的帕子却被瑄儿拿掉了,青丝如瀑般倾泻下来。薛灵芸扭头去看瑄儿,只见她也将头发放下,如檀一般的长发覆耳,垂到胸前。
  瑄儿的眼睛半眯着,射出又天真又妖艳的眸光,绯红的腮上沾着湿发,张着小口不断喘气,润泽的嘴唇水光闪亮。她从水中站直了身子,小巧圆匀的乳房上两粒乳晕红滟,粉嫩细长的乳头沾着漉漉的水滴,如红棉吐芽一般耸立起来。
  薛灵芸看得一呆,瑄儿却猛的从身后抱着她,轻唤道:" 灵芸姊姊!" 薛灵芸心中慌乱,强作镇定道:" 你又来了!咱们昨天夜里不是说好了么?" 瑄儿喘着气,欲滴的红唇濡着薛灵芸的耳根,脖颈,不断亲吻,她娇吟道:" 我忍不住,我好喜欢姊姊!" 她的一只柔荑绕到身前,抚摸着薛灵芸的酥胸,另一只手顺着薛灵芸体侧滑下,在她圆润大腿上摩挲。
  薛灵芸被她摸得心内惶惶,欲要厉声喝止,心内却无怒意,欲要使力推挡,又被她摸得浑身绵软。瑄儿也是女孩子家,柔荑轻拂处比起男子大手抚摸,固然少了贪婪探寻的阳刚之气,却多了知根知底的阴柔之趣。兰指在薛灵芸腿根娇嫩处一划,登时将她的娇吟声惹了出来。
  瑄儿之清秀甜美,薛灵芸虽为同性亦有爱怜,她心中虽然知道此事大大不妥,但一时间不能坚拒,雪白肌肤竟被她摸弄得泛起潮红来。
  瑄儿柔乳紧紧贴在薛灵芸背上,轻轻摇动身子,仿佛梦语般说道:" 我好喜欢你穿男装的样子!我一眼就认出你是个姊姊了,当时身子就像着了火一般,爱得不得了。" 薛灵芸背上仿佛被水嫩豆腐滑滑的磨着,瑄儿的手指乖巧的帮她捏弄着娇挺的乳峰。薛灵芸被她摸的双峰酥痒难耐,乳尖勃挺。她心乱如麻,暗暗呻吟道:" 她……她这般会弄,莫非往日里在她自己身上练习过?"这一个念头又勾起了身体的情欲,薛灵芸只觉乳尖之上愈发渴望抚摸。瑄儿柔指恰好在这个时候游弋过来,春风般的一捻,薛灵芸娇吟声冲口而出,在空旷的浴室里回响。
  瑄儿不能自抑,咬着一丝发绺,在薛灵芸大腿内侧盘桓的手指挺翘如兰,便去勾她腿心那一道娇嫩的裂隙。
  薛灵芸猛的惊觉,趁着灵台还有一丝清明,大叫一声:" 不要!" 狠狠将瑄儿推开。她动作激烈,激起一片水花,洒了瑄儿一头一脸。瑄儿呆呆愣住,数道湿发覆在娇艳的脸蛋上,兀自滴水不停。
  薛灵芸喘了几口气,镇定心神,她见瑄儿伤心欲绝,不由恻然,说道:" 瑄儿妹妹,我们不能这样。你不是答应我了么?"瑄儿木桩一般站着,眼圈发红,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瑄儿心里就是爱姊姊呀!" 薛灵芸又痛又怜,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呵护道:" 傻瑄儿,哪有两个女人谈情说爱的?你终究要找个男子嫁了呀!" 瑄儿搂着她的纤腰,流泪不停,说道:" 我不爱男子,我只爱姊姊。"薛灵芸叹道:" 昨夜里不是和你说好了吗?" 瑄儿道:" 我是怕你恼我,才先答应的。可是我终究不爱男子。" 薛灵芸道:" 傻妹妹,你还没去爱过,怎么知道你不爱?" 瑄儿问道:" 姊姊爱过么?" 薛灵芸怔了一会,无言的点点头。
  瑄儿说道:" 你不开心?是不是那男的负了你?" 她突然勃然大怒,咬牙道:"是谁负了你?是君舆哥哥?就算是他,我也坚决不饶!"薛灵芸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他。过去的事情了,别提了。" 瑄儿看了看薛灵芸,忽然问道:" 那姊姊和君舆哥哥是怎么回事呢?" 薛灵芸闻言心中一乱,不知道如何答她,支支吾吾间晕生双颊。瑄儿点头道:" 我知道了,你喜欢他!"薛灵芸满脸羞红,搪塞她道:" 你不是也喜欢他么?"瑄儿扁起嘴,说道:" 我喜欢他是兄妹之间的那种喜欢,可不是你这种!哼!
  现在知道你喜欢他,我就开始不喜欢他了!" 薛灵芸吃了一惊,捧起她的脸,柔声说道:" 傻丫头,别这样!" 瑄儿望着她的樱桃一般的红唇,极想深深一吻,却终于克制住,幽幽说道:" 姊姊,我不管你喜欢谁,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薛灵芸说道:" 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 瑄儿说道:" 我对姊姊之爱,天地可鉴。" 薛灵芸没来由的心中惴惴,竟似当初听到慕瑾告白时的忐忑,她心道:如此奇情,我怎能接受?又哪里能被这世间所容?瑄儿继续说道:" 姊姊将来不管嫁给哪个男人,我便一块嫁过去做妾,我想一辈子守着姊姊,陪着姊姊。好不好?"薛灵芸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涩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叹道:"瑄儿妹妹,你何苦……" 瑄儿却抓着她的手,明眸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别管我,你答应我就是!" 薛灵芸正不知如何作答,忽然听闻外边警报四响,人声喧哗,顷刻间号哭之声凄厉,划破夜空。二女茫然相顾,慌忙擦干身子,穿好衣服,连湿发都来不及擦干,便冲出去查看。
  等跑到花园中,才发现一群人围成一大圈,跪在地上,呜呜痛哭。王宓抱着王平真的尸体,想起师傅往日间对待众人的亲厚来,不由涕泪直下。
  瑄儿一眼望见父亲浑身僵硬的躺在王宓怀中,衣服之上鲜血淋漓,圆脸之上苍白得可怕,半丝生气也无。她的心脏仿佛停跳,一股冷意从头顶直贯脚心。瑄儿双腿发软,勉强朝前面走了几步,眼前发黑,一头栽倒。薛灵芸慌忙扶住,秦妙蕊这时也领着一大堆婆子丫鬟赶过来,见瑄儿晕厥,手足冰冷,也顾不上王平真,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按人中,捶背心,半晌之后,瑄儿醒转,这才凄厉叫道:" 爹!"秦妙蕊平时瑄儿与不睦,此刻皆为未亡人,两人同病相怜,不由得抱头痛哭起来。薛灵芸满心惊骇,遍寻君舆不见,半刻之后,才见他仗剑踏月而来,身上只穿着中衣,显然是在睡梦中被警报惊醒。
  薛灵芸见他满头大汗的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 王道长……" 君舆点点头,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我整个山顶都查了一圈,只是没见到异常!"王宓见到君舆,止住悲声,怒道:" 这一定是九宸丹陵府干的!白日里赤丹子道长揭破了他们的奸谋,这帮小人就在夜里突施暗害!" 君舆看着王平真尸首,心中悲凉,他竭力平静,问道:" 师叔还有别的仇家么?" 清禹擦了眼泪,说道:" 再就是昭遂的那个妖女!"君舆想了一想,摇头道:" 不象是她!" 他心中又反复推了几遍,始终觉得九宸丹陵府嫌疑最大,不由暗叹:他明日就要向你们乞降,你们竟如此急不可耐!
  难道为了自己的野心,就可以完全不顾别人的性命么?
  他先前恨王平真贪生怕死,趋炎附势,此刻见他殒命,对他再无恨意,满腔怒火全转向九宸丹陵府。他不再发问,手指紧紧握着剑柄,指节都发白了。
  秦妙蕊哭了一阵,忽然敛容止泪,朝着君舆款款拜下。君舆大惊,慌忙说道:" 婶娘!为何如此?" 秦妙蕊抬起泪眼,虽满面悲伤,但不再如最初那般惊惶无措,她对君舆道:" 今日在席间,奴家听到众人谈论,都赞你以一己之力,打败三个高手,救了我丈夫的性命。只恨老天无情,终究还是让他被人给害了……"她说到这,想起往日夫妻恩情,顿时泣不成声。
  君舆无言,默默垂手在一旁站着。秦妙蕊话只说了一半,她哭了一阵,强自镇定下来,说道:" 害他的奸人,定是觊觎这九成山,倘若山上无人做主,他辛苦创下的基业立刻就要烟消云散!" 秦妙蕊说到此处,长跪在地,肩头抽泣,哀道:" 你是他的师侄,修为又高,又与他同宗同脉。奴家恳请你接下这副摊子,做个掌门师兄,带领众人,为他伸冤复仇!"王宓、清禹等人今日均见过君舆之能,心中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听到秦妙蕊这么说,两人四目对视,暗暗点头,便一齐拜倒,呼道:" 君舆师兄,我等恳请你执掌本门!" 清禹是王平真的座下首席弟子,众人见他如此,纷纷跪在君舆面前,叫道:" 恳请师兄掌门!" 瑄儿也拜下身去,哭道:" 君舆哥哥,给我爹报仇!"君舆闭上双眼,抿紧嘴唇,心中知道这一答应,便是将自己的性命与这些人都连在一起。从此之后,就要象一把大伞一样,庇护着这里所有的人。不但不能让人欺负他们,也不能让人瞧扁了他们。君舆原先只在乎云炫一个,现如今突然有这许多人都需要他的照料,他顿时感觉一副千斤重担,正向自己的肩上压来。
  君舆睁开了眼睛,目光缓缓扫过秦妙蕊、瑄儿、清禹、王宓等一干人,众人一双双泪眼也在无声的注视着他。他们或者是担心衣食生计,或是担心大仇难报,或是担心门派凋零,但没有几个人知道,此刻九成山正是风雨飘摇,黑云压城,刀兵隐现。掌门之位,实在是个烫手的山芋!稍有不慎,便是如王平真一般的杀身之祸。
  君舆目光投向远方黑漆漆的天际,半晌后才收回。他的眼眸已恢复了平静,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挺起了胸膛,水一般清冷的声音说道:" 我答应了。大家请起,随我布置灵堂去罢。" 众人心中石头落地,悲伤涌上,山上再次响起一片哭泣之声。
  王平真生前自知修为有限,难以长生,故早早就买好了上好棺椁,连寿衣也备了好几套。故而装殓起来煞是方便,众人披麻戴孝,在大厅之上挂了白幔挽联,题了灵位以供叩拜。他们本身即是道士,便由清禹安排轮值,换着班给王平真做起法事来。
  薛灵芸见瑄儿悲伤,一刻不停的陪着她,呵护不已。瑄儿有她开解,固然要好受一些,但一颗情种,更是深深种在了薛灵芸身上。
  清禹等人恐敌人趁虚而入,便向君舆献上暂不发丧,以静制动之策。君舆沉吟片刻,说道:" 师叔已经去世,怎么能够因为畏惧敌人而不敢传出讣告呢?不必管那么多,遣人通知他身前的亲朋好友前来吊唁,送一送他吧!" 众弟子领命而去。
  从第二日起,便陆续有人上山来凭吊,九成山只推说王平真久有沉疴,恰逢大疫,因竭力救治灾民,病情忽然加重而暴亡。闻者无不唏嘘,感王翁之厚德,俱泫然而泪下。
  君舆见白天凭吊者众多,大半是达官贵人,或是附近门派的掌门,料想敌人若要滋事,也不会挑这个时候,他不欲与人罗嗦应酬,便独处静室,默默打坐调息。
  到了夜间,他便提剑守着灵堂,全神戒备。一晃数日过去,山上虽仍笼着悲戚之气,但一切井井有条,波澜不惊。
  这一日,君舆又在灵前守了一夜。他此次离开点苍山之后,内丹之术进步迅猛之极,连他自己也有些始料不及。虽然除了卿卿之后,未再御女,但他接连打通了无数滞涩关窍,功力日涨。君舆常常思忖,唐翩到底给自己吃了什么贵重丹药,以至有如此神效!
  想到唐翩,他嘴角边不禁挂了一丝微笑,探手入怀,手指轻轻触摸着那半幅断裙。就在此时,君舆神思中突然生出警兆,他霍然长身而起,眼睛紧紧盯着大门的方向。此刻正是清晨返晦之际,月暗星淡,一片魆黑。
  那大门无声无息打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君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见他宽袍广袖,施施然如闲庭信步。
  君舆沉声道:" 来者何人?" 那人道:" 故友西去,特来相吊!" 君舆拦阻道:" 此刻天色尚早,未到宾客吊唁的时辰,请先生稍候。" 君舆站在烛火之处,那人倒将他看了个分明,见君舆如此说,那人叹道:" 迂腐之极!哀悼之情,发之于心,哪里又要讲什么时辰?" 君舆不知他是敌是友,一边戒备,一边答道:" 入乡易俗,客随主便,只怕要委屈先生一下。"那人长吁了一口气,仿佛有些落寞,说道:" 你就是方君舆?九成山的新掌门?你如此年轻,能执掌一门么?" 君舆道:" 临危受命,唯有鞠躬尽瘁而已!"那人道:" 那我且试试,你有何能耐受命!" 话音刚落,那人双手结诀,念动咒语,一个斗大金光方印赫然出现在半空,兜头向君舆打来。
  君舆吃了一惊,他站在灵堂之前,恐躲闪间惊扰了王平真灵牌,便运起法力,右手并指如戟,一点那金印,将它破去。那人见他如此轻易化解了西岭谭家的翻天印,咦了一声,说道:" 看来我小看你了。" 他踏前几步,跨进厅堂。
  烛光映照在那人脸上,只见他面貌清癯,轩眉斜长,双目晶莹,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凌乱不堪,唇边的小胡子却修葺得一丝不乱,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但修道之人大多驻颜有术,并不能从面貌上随意揣度别人的年龄。那人身上穿着一件细纱长衫,没有外束腰带,清风一吹,衣襟飞舞,仿佛要乘风归去一般。
  那人道:" 小心了!" 双掌一拍,顷刻间飞剑乱舞,正是天一门的御剑之术。
  未等君舆反应,那人大袖挥舞,但见西华派电芒如蛇,玄洞教幽炎胜火,雾隐庄迷雾飞花,二郎山劈天巨斩,一起攻向君舆。四种不同门派的道法被他举手间同时发出,令人目不暇接。
  君舆略退一步,拔出剑来,手臂伸的笔直,长剑由内而外划了一个完美半圆,剑锋过处,电蛇折腰、飞花散蕊,简洁明快的将那人繁复变幻的招数全部破了。
  那人想不到他比王平真还要厉害,赞道:" 不错,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他刚说完,只听一声虎啸,身边凭空多出一只白毛巨虎,半透明的身躯有如一块糙冰,模模糊糊间可看到对面的景物。那虎利齿尖牙,光滑皮毛下不时可见肌肉的收缩颤动。
  那人说道:" 这回是神霄宫的白虎幻兽,看看你能支持多久!" 他手一指君舆,对那幻兽斥道:" 去!" 猛虎巨吼一声,跳踉而来。若是在一月之前,君舆恐怕还要勉力抵挡一阵,才能反击,但此刻他内丹初成,法力精深,一瞬间便望出那幻虎的要害在柔软肚腹之上。君舆脚踩七星,迎着虎跳抢上一步,矮下身子,将长剑竖起。
  那幻兽被君舆一剑刺入腹中,好像自己将肚皮凑到那剑刃之上似的,拉了长长一道大口,顿时虎啸动天,白光闪耀。夺目光芒中,白虎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人神色肃然,再不多话,便是一掌击出,直奔君舆胸口。君舆见他招数平平,却隐隐有逼自己对掌之意,他不想中了对手圈套,将剑尖一凝,对准那人掌心,蓄势不发。
  不料那人丝毫不避锋刃,翻手抓住长剑剑身。一股充沛灵力顺着长剑直窜到剑柄。君舆五指剧震,不由松开,长剑被他刹那间夺去。君舆心中惊骇,他既往所逢的对手,以南溪若最强。眼前此人之能,竟似不在南溪若之下。
  那人又是一掌轻飘飘击来,君舆掌指虚凝,凌空扣住了他的手腕。那人咦了一声,说道:" 元气锁?你怎么会这门法术?"他手腕一抖,挣脱君舆之锁,君舆弹足后退,双手不住虚扣,一道道元气锁套上那人身体。那人也不说话,闷声破去枷锁,直逼着君舆。君舆连锁了他十几下,都困不死他,掌形顿时一变,手指如按琴抚瑟般挑弹起来。
  那人看到君舆手势,不由一愣,身上衣衫已炸开数处,露出肌肤来。他诧道:" 勾剔指?有意思!你还会些什么道术,不妨全部施展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如抱太极般划动双掌,动作看似极慢,然而满眼间尽是幢幢掌影,将君舆勾剔指劲全数接了下来。
  君舆虽处于下风,却丝毫不慌,他长剑被夺,便右手捏住剑鞘,自肩斜划而下,斫向那人小腿,正是南溪若当初和他较量时使过的一剑。那人吓了一跳,见他剑招严谨,连这一招里上中下三道剑气,也丝毫不差的发了出来,不由更是惊奇:" 你怎么会这一招无思江由?"他握住君舆之剑,竟也还了一招南溪若的小三十六重天剑法。君舆识得正是第一剑" 太皇黄曾" ,便以第二招" 太明玉完" 抢攻。那人叫道:" 不错!" 闪过剑鞘一刺,以第三招" 清明何童" 反击。两人便似师徒过招一般,从第一界的剑法一直使到第三界的剑法。
  等到了" 渊通元洞" 那一招时,竟被那人抢了先,只见剑芒森森,巨大的剑刃漩涡顷刻而成,比起南溪若虽少了几分精纯圆熟,却多了一股肆意汪洋之气。
  君舆当初败于此招,又以这一招胜了慕瑾,对之研究甚透,早已想好了破解之法。
  此时见对手万千剑刃逼来,他一声清啸,觑得真切,倒转剑鞘闪电般迎了上去。
  只听嘡的一声脆响,长剑还鞘,漫天剑刃顷刻消失。那人不料君舆有此妙招,竟被他用剑鞘将长剑又夺了回去。
  那人一愕,随即释然,拍拍衣衫,微笑说道:" 好了,我的考试完了。你足以当此掌门之位。" 君舆知他是前辈高人,躬身施礼道:" 请问前辈尊号。" 那人微微一笑,徐徐吟道:" 千古蓬头跣足,一生服气餐霞,笑指桐柏山下,白云深处吾家。"君舆闻言,又是一礼,说道:" 弟子方君舆,见过桐柏山司马掌门!" 适才他们这一番比试,早已惊动诸人。司马青衿一年前上过九成山,故而九成山众人都识得他,见他考较掌门师兄,谁也不敢上前惊扰。此刻两人罢手,这才上来拜见,众弟子见君舆在司马青衿手下过招,居然也能支撑个不败之局,心中对君舆的佩服,不禁又多了几分。
  薛灵芸之前也在一旁观战,她更是牵挂君舆安危,此刻见君舆颇得司马青衿赏识,心中高兴之余也不禁暗暗骇然:君舆哥哥太厉害了,师傅只和他过了一次招,他就将师傅的剑法偷学了去,看他剑法上的修为,比起大师姐都要强些!
  司马青衿在王平真灵前焚香施礼,转身对君舆说道:" 方贤侄,将你的剑给我。" 君舆不知何意,恭恭敬敬递上剑去。司马青衿接过,说道:" 将山上弟子都召来吧,咱们这便赐剑。"原来正教之中,每次掌门人新任,必先经过" 赐剑" 之礼,一般由本派元老或者正教中德高望重的高人向新任掌门赐剑。这往往是一个门派中的重头大事,新掌门要斋戒沐浴三日,择良辰,上高台,大宴宾客,祝罢天地之后,再请赐剑之礼。因王平真去世,禹清等人便给司马青衿送去消息,告之门派之变,请他前来完礼。
  不一刻,众人云集,连秦妙蕊也一身白孝,远远站着观看。司马青衿站在人群之前,高声叫道:" 九成山方君舆!" 君舆一凛,答道:" 弟子在!" 司马青衿道:" 跪下接剑。" 君舆双膝跪到,司马青衿随手将剑放在他手中,说道:"好了,赐剑礼毕。方掌门,恭喜你执掌我江南九成山一脉,请起来吧。"君舆虽不喜繁文缛节,却也万万料不到司马青衿如此随意。司马青衿见他愕然,说道:" 仪式罢了,有则足矣。" 他转头向观礼的众弟子道:" 他做掌门,诸位愿意么?" 众人齐口答道:" 愿意!" 司马青衿点点头,又拍拍君舆的肩头,说道:" 随我来,我有些话要问你。"两人来到静室之内,司马青衿道:" 我有三个疑问,需要你为我详解。" 君舆拱手道:" 弟子知无不言!" 司马青衿道:" 第一个疑问,你师叔怎么死的?
  " 君舆想了一想,便从融州府瘟疫讲起,说到九宸丹陵府攻山,又说到昭遂平妖,再谈到赤丹子招揽,最后将巡夜弟子在花园中见到王平真喉咙中剑而亡,发出警报,自己立刻提剑搜山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司马青衿默默听完,沉吟片刻,说道:" 九宸丹陵府确有嫌疑,但应该不是那妖怪!那妖若是报复,九成山必然一片血雨腥风,只怕你也抵挡不住。" 君舆吃了一惊,问道:" 那妖如此厉害?" 司马青衿点头道:" 她是当年老四大妖将之一,唤作莫问。" 君舆心中一直有个疑团,便趁机问道:" 司马前辈,你既然早就看出她是妖怪,为何不去捉她呢?"司马青衿反问道:" 我为何要去捉她呢?是妖便要捉?这是谁定的规矩?我倒觉得有些妖比起人来,还要可爱些。" 自平妖之役之后,除妖务尽早已成为各大门派严加恪守的教条之一。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简直是莫大罪孽,若是从寻常正教弟子口中所出,轻则被革出门墙,重则有剜舌之祸。
  君舆一时怔住,问道:" 那当年的平妖之役,前辈莫非是不赞成的?" 司马青衿望了君舆一眼,说道:" 平妖之役,我亲自领着江南诸派浴血攻杀。彼时妖魔道太过猖獗,已将正教逼到绝境,不得不做鱼死网破之举。如今形势倒转,倒是正教在苦苦逼迫着妖魔道了。"君舆说道:" 前辈为何不愿将妖魔道完全铲除呢?若他们卷土重来,那我正教岂不危矣?生民岂不涂炭?" 司马青衿长笑一声,说道:" 若妖魔道重掌局势,正教则危矣,生民却不一定涂炭。你可知道,妖魔道历届魔君,都和昆仑蓟子一样,强调爱民。" 这些言论与君舆所闻大相径庭,但偏偏又是由司马青衿说出,君舆心中迷惘,不由问道:" 妖魔道爱民?"司马青衿冷笑道:" 话虽如此,自然也少不了横征暴敛之举。无论谁高高在上,终究离不开黎民劳作供奉。只不过大家都说爱民爱民,又有几人是真正将庶民生死放在心上的呢?且不去说妖魔道,就算你九成山,逢此大灾,却只有贪财自保,哪里又有半点为民之心?" 他说到此处,目光锋锐,直逼君舆双瞳:"如今你执掌九成山,我的第二问就是,你这新晋掌门将如何应对融州府的瘟疫?"君舆迎着他的目光,并无退避之意,只淡淡道:" 弟子将竭全山之力,救治灾民。" 司马青衿望着他,忽然哈哈大笑。他笑了几声,眼光瞥见君舆身上的麻衣,便收敛面容,说道:" 好!你如果要扑灭瘟疫,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说完心中默默祝祷:王道兄,恕我不敬,看到你这师侄,山人对你的仙逝只有完全节哀,大笑顺变了。
  见君舆称谢,司马青衿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 我还有第三个疑问,但却是私事,你可答可不答。" 君舆拱手道:" 请前辈发问。" 司马青衿沉吟了一下,问道:" 是她亲自传了你这套小三十六重天剑法么?" 君舆见他问的无头无脑,琢磨了一下,才说道:" 是南溪若前辈以这套剑法考较我,我依葫芦画瓢学来的。" 他见司马青衿还是意犹未尽,便将前情说了一遍。
  司马青衿听罢悠然不语,抬眼向空,默默静坐。君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敛声屏息,陪在一旁。
  司马青衿忽然喟然一笑,收回追思,转头对君舆道:" 你定是另有名师指点吧?你的元气锁、勾剔指,还有这最厉害的镜射之术,都不是你的师门能教会你的。" 君舆虽会这些道法,却不知道名称,不由问道:" 镜射之术?" 司马青衿道:" 正是!若无这镜射之术,你怎能一看别人的招法,就能立刻学会呢?不知道指点你的那位名师,是何方高人?"君舆致歉道:" 我曾立誓,关于此事,不能透露半分。" 司马青衿笑道:"那便不要说了。我只是想起了故人,随便问问罢了。" 司马青衿生性疏狂,毫无前辈尊长的架子,他对君舆青眼有加,与他相谈甚欢。当夜君舆应司马青衿之邀,也不再守夜,与他彻夜长谈,抵足而眠,听他议论各门各派,谈论道术武功,从中大得裨益。
  第二日,司马青衿与君舆欲要下山,清禹恐山上空虚,又出什么闪失,忧心忡忡。司马青衿道:" 无妨。你去找一匹长布来,提上' 司马青衿在此' 六个大字,挂在山门上,看谁敢乱来!" 君舆赞道:" 前辈气势如虹,令人心胸畅爽!"司马青衿笑道:" 你哪里知道,我年轻时,大家都管我叫司马狂徒,一言不合便拔剑决斗。如今年岁长了,这腔热血也凉了,只有恶名依然在外,不过也有好处,那便是至今没几个人敢真把老子惹急了。"两人进到昭遂城中,找到知府刘大人。原来司马青衿一路而来,详细探查,发现瘟疫肆虐的各村各镇之中,但凡铁匠火工,少有染疾。他推测烈火焚烧能消除病源,便建议刘大人以州府之名发令,让各地将死者火化,以生石灰掩埋病人排泄呕吐之物,以控制瘟疫流传。
  刘大人素闻司马青衿大名,知道他是江南正教的首领,见他肯出手帮助灭除瘟疫,喜出望外,满口应承,立刻着人去办。
  君舆和司马青衿在昭遂中重修医馆,九成山又拿出山上积蓄,按着凌雨嘉的验方购药烹煮,免费施济。君舆更是没日没夜的画符散发,一时间灾民如久旱逢雨,欢声雷动。司马青衿见君舆耗费灵力巨大,便又传了他一门心法,令他闲暇修炼。君舆一练之下,才发觉得了异宝,灵力在那心法引导之下,竟泊泊然愈加丰沛,再也不因制符而涸了。
  就在秦妙蕊心痛无比的看着大笔钱财打了水漂的同时,瘟疫渐渐被压制了下来,九成山在融州府声望之隆,更是达到了顶峰。昭遂杨家大公子和少奶奶生死下落不明,阖府忧伤不止,但终于慢慢的被人们遗忘在脑后了。
  司马青衿年轻时以天纵英才之名,闻达于江湖,他虽无镜射之术,但胸中所学颇杂,各门各派的道术武功,随手拈来,无一不精。君舆资质绝佳,司马青衿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欣喜之余恨不得倾囊而授,君舆得他指点,眼界大开,对道术的领悟更上层楼,修为愈发精进。两人半师半友,相处甚洽,不觉竟过了将近一个月。
  司马青衿见论道大会迫在眉睫,他想到尚有许多杂事需要处理,顿时感觉头大如斗,却也不得不向君舆告辞。君舆难以挽留,只好送别。
  临行时司马青衿道:" 我教你的心法,并非寻常道术,乃是我根据昆仑秘法自创的心血之作,因与你有缘,便传了给你。" 君舆感动,连忙拜谢。
  司马青衿道:" 这套心法唤作玄明鉴虚诀,之所以传给你,尚有另一层用意。
  你所修习的异门道法,乃从修内丹而至炼元婴,虽则威力巨大,但切忌走偏而堕入魔道。我这门心法,便能让你时时检查,以避免将元婴炼成了魔胎。你附耳过来,我再传你一些要紧的口诀。" 他在君舆耳边传授了法门,君舆倾心记忆,正要感谢。司马青衿大袖一摆,说道:" 论道大会咱们再聚。" 说罢竟头也不回,飘然而去。
  君舆目送他背影消失在山路之上,又静静伫立了一会,走回山上。沿途碰到众弟子向他行礼,他只是还礼,却一言不发。
  君舆径直走到王平真平时练气的静室,吩咐清禹替他把守外面院子的大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清禹知道他要入定修炼,一口答应,他害怕自己势孤,便又叫了王宓等几人,一同守在院子外面,不敢去惊扰了君舆。
  那静室之内有一面大大的衣冠镜,君舆默默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之后,他面沉如水,开口问道:" 你是谁?" 那镜子中的君舆口型开合,好似也在无声的问道:"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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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静室中无人应答,一片寂静。君舆不再说话,盘膝坐在蒲团之上,运起玄明鉴虚诀,渐渐入定。他的听、视、嗅、味、触等感觉逐一迟钝,渐至寂灭。一缕神思被那法诀引导,遁入空明混沌之中。
  君舆仿佛身处一个黑魆魆的幽洞,洞穴不知道有多深。周围是不尽的晦暝蒙昧,无头无底,无前无后,连时间都好似停顿了。无尽的黑暗就像一个狰狞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他一口吞噬。君舆五感尽失,但并不迷惘,他运起司马青衿所传的关键口诀,只将道心筑稳。
  不知过了多久,两侧耳畔飒飒生风,他忽然就能听到声音了,紧接着远处白光耀眼,目光望过去,竟是一个出口。
  君舆一提气,身子应念而动,便朝那洞口飞去。出口看似极近,但飞了良久也没飞到。
  起先瞧那洞口只有井口大小,他离得越近,那洞口就越来越大,尺寸由圆桌而至厅堂,由厅堂而至楼阁,等真正到了洞口时,才发现这洞口长宽都有数十丈,一座小山进出都绰绰有余。
  君舆向那洞口外一望,只见万里云天之下,一片泽国。他身子飞到半空之中,极目远眺,这才发现脚下原是一个大湖,湖面烟波飘渺,无边无际,一眼看上去有如汪洋。湖水清澈见底,远远的岸边依稀可见青山一线,山峦起伏。
  君舆见此奇景,为之一爽,忖道:" 这便是心湖么?" 他飞掠在那湖面之上,水气扑面,清新的味道直沁肺腑。君舆胸襟颇广,故心湖也随之博大。全速飞驰了一炷香时间,他才踏上岸边的土地。
  君舆适才掠过心湖时,碧空如洗,湖光潋滟,白云倒映其中,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脚才沾到地上的泥土,风景陡然一变,竟是一片荒草连天,霜色生寒,耳边风过疏林,其声幽怨,远处山月昏蒙,睹之神伤。他吃了一惊,暗道:这是什么地方?竟凄凉如斯,令人断肠?
  他在那草地上走了几步,突然冒出数个人声,或远或近在自己耳旁不断回响:" 云炫至今何在?""他生死如何?""师叔是被谁杀死的?""如何应付九宸丹陵府?"君舆吓了一跳,但立刻辨出是那正是自己的声音,顿时了然:原来这是我心中忧愁焦虑所在!他又走了几步,果然又是数件苦闷之事浮上心头。君舆心中烦忧,几乎不能举步,长叹一声,愁肠牵动之下,竟有了泪意。君舆素来心肠极坚,即使师傅师娘去世,他也只是略一垂泪,便过去安慰云炫。
  此刻见自己泫然欲泣,大异平常,君舆心中不由一悚,慌忙默运司马青衿传授的口诀,玄明鉴虚诀即刻发动起来。他头脑一清,忧思尽去,在那荒草间走动,虽然忡忡忧思不断袭来,但他自能洞若观火,不再受情绪所扰。
  他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片树林,枝叶茂密,枝干参天。树与树之间如老蚕吐丝,似蜘蛛结网,密密麻麻的连着无数细细的银丝。
  君舆看着奇怪,伸手轻轻点向一根银丝,唐翩的笑脸立刻出现在他脑海之中,再去碰另一根,薛灵芸含羞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他心中顿时一暖,满腔都是柔得如白云一般的情意。
  君舆默道:难道这便是情丝么?他见要穿过树林,就必然要断开那阻拦的银丝,想了一想,拔出剑来,就要去斩那银丝。然而君舆才举起剑,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大痛,长剑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君舆大惊,慌忙催动玄明鉴虚诀,然而心旌依然剧烈摇晃,胸中五味杂陈,波涛起伏,不能自已。
  君舆知道缘由,连忙收了斩断银丝的念头,这才在玄明鉴虚诀的导引之下,慢慢回复平静。他拾起长剑,暗暗点头:果然这情字一关,凡人终难堪破。他纵身而起,想从树顶上飞跃过去,可是他飞得越高,那树刷刷的长得也越高,始终不能逾越。
  君舆无奈之下,转念忖道:这是在我心里,不如以意念导引去处,何苦如此麻烦的寻找?他主意打定,闭上双目,用神思不断搜索着心中那个怪影的所在之处。
  片刻之后,君舆鼻中嗅到一股奇异的花香,香气浓馥,又带着些许腐甜。他睁开眼来,草原森林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正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那花姹紫嫣红,色彩斑斓,但皆为同属。花虽开了一片,粗看上去摇曳生姿,但凝神细查,便可见枝弱叶凋,连盛开的艳丽花朵都掩不住一股残败之气,就好象一个粗劣的园丁疏于培育,随意种植出来的一般。在那花枝遮盖之下,是无数乌黑秽物,微风吹来,更可见其下蠕蠕而动,不知何物。
  君舆暗暗心惊:此地看似绚丽,实则糜烂,我心中怎会有此一处地方?他又仔细去瞧那花,只见萼分五瓣,花瓣上同时具有四种不同颜色,就像是画画用的藤黄、朱膘等物打泼在上面一样。那颜色混夹,竟依稀构成的图案,恰如一张森森大笑的鬼脸,望之可怖!
  君舆心头电闪,大惊之下浑身震颤:天魔花!我心中怎么会有天魔花?他无暇多想,运起从慕瑾那学来的欻火剑法,剑如火龙吐息,烈焰过处,天魔花灰飞烟灭,无数阴影在那熊熊火光中扭动身躯,吱吱惨叫。
  君舆还要挥剑,心中忽然奔腾起热切的欲望来,功名利禄美人江山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划过。
  他知道是天魔花在诱惑自己,但比起那斩不断的情丝来,君舆却能压制住欲望。他一边咬牙摧毁天魔花,一边想道:" 我平日间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难道这天魔花能将人心中的欲念放大么?"他数十道欻火剑发出,天魔花被荡去一大片,地上豁然出现一个人形大小的残蛹。君舆近前观看,只见那蛹壳坚硬,厚约一指,顶上破开,碎壳洒落于地,蛹内粘液早已干涸,如浆干的米糊一般挂附在壳内。其内之物破蛹而出,显然已有了不短时间。
  君舆连见异象,心中迷茫,禁不住将手扶在那残蛹之上,摸了一摸。然而手掌才接触那残蛹,他脑海中就象有一只大手,飞速拉开一块巨大帷幕,露出之前许多被遮蔽的事情来。君舆惊心动魄之下,双目圆睁,浑身冰冷,额上汗水涔涔,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他猛地立起身子,大喝道:" 袁夜来!给我出来!" 一个黑影墨一般慢慢在花丛上凝聚,团成人形,叹道:" 我以为只要躲着你,不让你碰到,你便不会发觉。想不到你触到蛹壳,也能将我洞悉。" 袁夜来形体渐渐转为清晰,望着君舆嘿嘿阴笑。他身高与君舆一致,年龄相仿,只是肌肉羸弱,双颊瘦削,脸色苍白。
  君舆一句话也不说,挥剑便斩。袁夜来一边躲闪,一边说道:" 你杀我做什么?岂不知我就是你?" 君舆怒道:" 休得胡说!" 他这一个月来,得到司马青衿的悉心指教,功力修为都大有进展,然而袁夜来与他共体,己进即是彼进,是故两人奇招迭出,你攻我退,竟是难分难解。
  打了一会,袁夜来停手道:" 不打了!你杀不了我!" 说完站定身形,不避不闪。君舆一剑将他挥成两段,袁夜来桀桀一笑,两段身子截面间黑雾萦绕,不一刻便又长在一起,丝毫无损。他说道:" 我是你的欲望所化,你岂能将欲望灭绝?人若无欲,便是行尸走肉。就算大罗金仙,哪个敢说心中无欲?何必作此无用之功?"君舆大怒,长剑纵横划出,袁夜来依然不躲,任由君舆将自己斩得七零八落,再施施然长回原形。君舆停剑不发,沉声道:" 你从何而来?" 袁夜来道:" 你我心念已通,你非要问一遍才心安么?看到这满地的天魔花,聪明的就该知道了。
  谁叫你要用寒冰符挡一下呢?弄的花籽孱弱,不能完全转化。从今之后咱们两人一体双生,竟是谁也离不开谁了!"君舆攥紧拳头,袁夜来所作所为在他心中不断闪过,他几乎将牙都咬碎了。
  袁夜来道:" 其实这样也不错。你放不下面子去采补女人,我去帮你采;你看谁不顺眼,我就帮你打他;谁挡了你的道,我就帮你铲除。"他见君舆不说话,便拍了拍衣服,找了块大石坐下,笑道:" 话说刚开始时,我还不太知道你的心意,见你喜欢那薛姑娘,就去帮你采了她,没想到你见到她难过,心中也难过。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太着急了些。后来看你们那眉来眼去的调调儿,老子心里也痒痒的舒坦,哈哈!"袁夜来平时小心翼翼的潜伏,看着与君舆共有的身体越来越强,心中独自狂喜,此刻与君舆终于心念相通,便将他当成无话不说的同伴,再也抑制不住兴奋,口若悬河一般说道:" 不过那臭师叔,咱们就不要再留恋了,此人碍手碍脚,杀了最干脆。你瞧,占了这九成山,岂不妙哉?大丈夫若没有立锥之地,将来如何成大事?他那老婆,更是美得紧!我先遣了那个子骞过来探路,没想到他竟给我勾上了这么一位。"袁夜来回想秦妙蕊床上的风流,垂涎欲滴,笑道:" 你别看她平时冷若冰霜,床上那个火热风流劲头……哈哈,真是难以形容,好在你能知道我的感受!下次我把她上得神魂颠倒的时候,让你变过来,也亲口尝尝味道如何?"他正说得高兴,突然感到身上越来越重,再看君舆,只见他双手捏诀,紧闭双目,口中默念着什么。袁夜来额上青筋隆起,叫道:" 玄明鉴虚诀?我也会!
  " 他捏了法决,念动司马青衿所传的咒语,便要反制君舆。然而他一念之下,即刻知道不妙。
  原来司马青衿在正教之中行止最为放诞不羁,行事有时几近于邪。他虽是不拘形迹,但也担心过犹不及,误了道心,便创了这套立正本心,祛除杂念的玄明鉴虚诀来。袁夜来虽然渐渐壮大,但终究不是君舆的本心,故而一念玄明鉴虚诀,反而将自己大大削弱。
  他心中却感应到君舆封印的念头,大叫不好,就要遁走。然而却被君舆牢牢锁住,难以脱身。袁夜来双臂一张,十指箕开,天魔花上涌出团团黑气,被他迅速吸进掌心。君舆身上白光闪耀,凌空下击,袁夜来背后黑雾萦绕,大吼一声,迎了上去。
  清禹等人牢牢守着静室院子大门,约两个时辰之后。静室的门打开了,君舆走了出来,他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说不出的疲倦,说道:" 辛苦各位了,请回去休息吧。" 清禹等遵命散去,君舆独自在庭院内穿行。此时王平真已经出殡,众人或有余悲,但脸上已经可以见到笑容。君舆也不说话,与众人擦身而过,他走到王平真灵位之前,双膝跪倒,久久不起。
  晚饭时分,有人来请君舆,君舆只是摆手不答。众人见他悲戚,只道他思念师叔,也不敢上去劝他,便静悄悄将他一个人留在灵堂之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已经挂上屋檐,君舆还在跪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有人走到他的身后。
  君舆鼻中闻到了暗暗浮动的女子体香,紧接着肩上一暖,一只如脂凝成的纤手放在他肩上,薛灵芸柔声道:" 君舆哥哥,逝者已矣,生者需得珍重。"君舆回过头,只见薛灵芸正凝视着自己,她秀眉轻蹙,星辰一般的双眸中,流露着深深的关切之情。君舆望着她娇艳的容颜,心底生出一声叹息,似乎坚定了某种信念,突然反手握住了薛灵芸的手。
  薛灵芸虽然对君舆倾心,但极少与他有肌肤之亲,此刻自己的手被君舆温暖的大手握在掌心。她心中不由又羞又慌,无论是抽手还是不抽手,都觉得不妥。
  犹豫中见君舆站了起来,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君舆将薛灵芸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脸上,用颜面轻轻摩挲她温腻的柔荑。薛灵芸从未见过君舆对自己如此亲昵,直如情侣一般,虽然心怦怦直跳,但自有一股柔情蜜意涌上心头。她咬着红润的嘴唇,满脸通红的抬起头,望向君舆。
  君舆双目凝视着她盈盈的眼波,轻声道:" 灵芸,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薛灵芸樱唇轻绽,气息如兰,浅笑道:" 什么事?君舆哥哥。" 君舆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想向你求婚。" 薛灵芸身子一抖,不自禁抽回了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睁大了一双杏眼,呆呆的望着君舆,只见他面容诚挚,不似说笑。薛灵芸跟着君舆这些日子,对他的爱意愈来愈深。她知道唐翩也对君舆情有独钟,亦曾有过姊妹二人同侍一夫的幻想,但她每每忆起自己失贞之祸,便不由自惭形秽,不敢奢望与表妹共爱,只求能多与这人待上一段时间,将来有段甜蜜回忆就好。
  此刻君舆求婚,薛灵芸毫无准备,方寸大乱,见君舆凝视着自己,更是勾起心事如麻。她颤抖着嘴唇,欲言又止,终于明波一黯,垂下眼帘,扭头跑走了。
  薛灵芸一口气跑到山顶松冈上,只见眼前便是断崖,再也无路可去,她双脚一软,伏在崖边一块光滑冰凉的大青石上。此刻迷云中冷月凄淡,松林里风声透体,最是惹动愁思。薛灵芸再也抑制不住,幽幽痛哭起来。
  她边哭边想,边想边哭。断断停停也不知过了多久,心中终于拿定了主意,便擦干泪水,起身要去找君舆。然而她才转过身来,只见离她不远处,默默的站着一个人,正是君舆。
  君舆见夜风吹拂之下,薛灵芸秀发飞扬,衣服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更显身姿若仙。她哭得眼睛都红肿了,但月光照拂在她的容颜上,将她的脸蛋映得如白玉一般光滑,虽然犹见泪痕,依然难掩其美。
  薛灵芸望着君舆,眼眸中俱是深情:" 君舆哥哥,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可知道君舆哥哥喜欢我,灵芸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她虽然在微笑,但眼眸中又有了泪光。薛灵芸拭了拭眼角,笑道:" 高兴了也流眼泪,我真是太不中用。君舆哥哥,你既然喜欢我,有件事情就不能瞒你。
  你也知道,慕瑾当初和我好得难分难解,可他……终究也不能接受……" 薛灵芸还要说话,君舆已经走近了她的身边,轻声道:" 灵芸,不必说了,我都知道。"薛灵芸微微诧异,随即便想,或许是唐翩告诉他的,或许以他的才智,早就看出端倪。她无暇去细究这些旁枝末节,看着君舆道:" 君舆哥哥,你不在意么?
  " 君舆望着她婆娑的泪眼,心中大痛,说道:" 我只有更疼你、爱你,将来无论碰到什么难事,我都挡在你的面前,不许别人欺负你。"君舆突然求婚,薛灵芸终究不解,本想告诉他自己已非完璧,但他居然早就知道。她迷惑间,脑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薛灵芸只觉喉头发梗,脸色涨得通红,身子都颤了起来。君舆道:" 灵芸,你怎么了?" 薛灵芸望着他,声音发抖:"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你才如此仓促的向我求婚?"君舆愣了愣,无言以对,便又向她踏了一步。薛灵芸见他难以说明缘由,心中冰凉,一边摇头,一边倒退:" 你是在可怜我么?" 君舆见她身后就是万仞悬崖,大惊道:" 灵芸站住!小心脚下!"薛灵芸恍若不闻,脸上是凄然的笑容:" 君舆哥哥,我不要你可怜!我一辈子不嫁人都可以,就是不需要别人来怜悯我!" 君舆见她已退到崖边,稍有不慎就会摔落下去,心中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飞身抢上。薛灵芸此刻伤心欲绝,只想从他身边逃开,谁知才退了两步,便一脚踏空,她惊惶中来不及提运灵力,身子直坠下悬崖。
  薛灵芸还在惊呼,君舆已如电而至,半空中一把将薛灵芸搂在怀中,消去她坠落之势,抱着她缓缓飞起。
  薛灵芸骤然坠崖,吃了惊吓,花容失色间手脚都麻了,一时也说不出话,只伏在君舆怀中细细娇喘。
  她从来没有与君舆这般亲近,此刻趴在他宽广的胸膛上,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不禁又是一阵眩晕。她正竭力镇定心神,耳朵却听到君舆心跳怦怦不停,急骤如鼓,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钻了出来:原来他是如此在意我的安危。君舆将她打横抱着,缓缓的飘在半空之中,月光洒在他的头上,肩上,正如那夜他吹箫抚慰自己一般。薛灵芸柔情涌上,忽然间觉得身旁这人,说不出的温柔体贴,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环在他脖子之上。
  君舆望着她,轻声道:" 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只是我当时并不明白对你的爱意,你又和慕瑾在一起……" 他心中忽然痛起来,便吸了一口气,说道:" 今天我终于弄清了自己的心意,之所以便向你求婚,并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真心喜爱你,你别多想。"薛灵芸见君舆吐露心曲,一颗心恰如掉入蜜糖之中,甜的发软。她抓住了君舆的衣襟,嗔道:" 那……那也没有你这样孟浪的!这种大事,你如此随意就来问,别人答应你也不是,拒绝你也不是,岂不是在为难人?" 君舆道:" 倘若你不肯答应,将我回绝也就是了,有什么为难的?再说,也不需要跳崖呀?"薛灵芸心道:你以为回绝便容易么?她怕越说越夹缠不清,便强词夺理道:" 跳崖也是你逼的!" 君舆苦笑道:" 我哪里有?" 薛灵芸不答,她被君舆抱在怀中,浑身发软,忽然脸红起来,两只脚在空中一边上下虚踢,一边羞道:" 快将我放下来,这般抱着,别人看到,你哪里还有一点掌门人的样子?"君舆抱着她,在她耳畔说道:" 咱们飞得高些,他们便瞧不着了。" 他说完,便如一发冲天火箭,向那苍茫夜空中直窜上去。
  薛灵芸耳边风声急骤,衣衫猎猎作响,眼见穿过了重重云雾,连忙叫道:"你要带我飞到月亮上去么?" 君舆止住身形,说道:" 好了,你看这地方好不好?
  "薛灵芸从君舆怀中探出头来,只见一弯勾月挂在天穹之上,比起在地上看时,大了许多,夜空之上,缀满了熠熠生辉的星斗,一条璀璨绚丽的银河横亘天幕,壮观无比。月辉星光照耀在她脚下的云层之上,渲出淡淡的青紫之色。
  薛灵芸看得出了神,赞道:" 我飞不了这么高,想不到这里这么美。不知一直飞到那广瀚之上,又是何等的仙境!" 君舆道:" 我也只能再飞得比这高一些。
  再往上就愈发冷了,连喘气都有些艰难。"薛灵芸道:" 这里就好了。很安静,只有风的声音。" 她将头靠在君舆胸上,呢喃道:" 有些冷,烦你再抱紧些。" 君舆运起法力,身子顿时如暖炉一般,为她驱赶寒意,问道:" 还冷么?"薛灵芸抱紧了君舆,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泪水奔涌而出。君舆用脸磨蹭着她的头顶,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任她在自己怀中啜泣。
  薛灵芸很快便止住了泪水,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住,把你衣衫都打湿了。"君舆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说道:" 以后若还要哭的话,便再来打湿我的衣衫。" 他怀中的少女默默不语,忽然间她扭动身子,雪藕一般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芳香馥郁的樱唇火热的贴在他唇上。君舆一怔,随即含住了薛灵芸微微吐出的柔舌,舌尖绕着她的舌尖打转。两人津液暗度,唇舌纠缠,俱醉倒在星光下的一吻中。
  半晌之后,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薛灵芸仰着娇艳的面庞,双眸如繁星闪烁,柔声道:" 君舆哥哥,我好开心。" 君舆不再说话,又轻轻吻上她的嘴唇,薛灵芸面颊如火,与君舆深情长吻。两人相拥相依,停在那碧霄之上,指点星斗,俯瞰山川,耳鬓厮磨间自然少不了互诉衷肠。这一番两情相悦,柔情蜜意,只觉得皎月妩媚,白云含情,连满天的星星都在一闪一闪的欢笑。
  风渐渐大了起来,君舆担心薛灵芸着凉,便抱着她的身子,一同回转。薛灵芸因怕瑄儿纠缠,已另择了厢房起居,不再与她同榻。君舆将她送回房中,两人点起蜡烛,又在一起私语。
  薛灵芸见夜已经深了,君舆还没有走的意思,心中不由怔忪。正在七上八下时,忽见君舆站了起来,说道:" 很晚了,你早些歇息。咱们明天再谈。"薛灵芸见他如此说,暗暗吁了一口气,心中石头落地,见君舆走向房门,又有些不舍,脱口叫道:" 君舆哥哥!" 君舆回头,薛灵芸扑在他怀中,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君舆笑道:" 怎么了?" 薛灵芸光滑的脸摩擦着他的胸膛,并不说话。君舆将手放在她的纤腰之上,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忽然想到她身体的娇柔,竟有些不能自抑。
  他正要去亲吻薛灵芸的耳朵,却见她突然放手,后退两步。薛灵芸竭力平静了一下后,眼波盈盈的望过来,含笑说道:" 你也早些歇息。" 君舆一怔,也不纠缠,笑了一笑,转身出门而去。薛灵芸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心中想起君舆临走的笑容,禁不住抿嘴浅笑,忽然间便满脸飞红,耳根发烫起来。
  君舆辞别薛灵芸时已是亥时初刻,他全无睡意,心中亦是甜丝丝的回味不已。
  君舆信步在庭院中走着,忽然发现前面庭院陌生,是平时未曾履足之处。他略一打量,又觉得自己好像来过此地,心中正在狐疑,便听到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掌门人何故深夜至此?"君舆回头,见那人一身缟素,倚着院中桃树,拿着一樽酒,正在独酌。他站定脚跟,出了一会神,嘴角边突然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这才说道:" 夜来无事,随处闲逛,不想打扰了婶娘。" 那女子正是秦妙蕊,听他如此说,便道:" 说哪里话?这山上的产业人丁都归掌门所有,掌门人想怎么花便怎么花,想怎么逛就怎么逛,只怕是奴家打扰了掌门人赏月的兴致。"君舆踱了过去,说道:" 婶娘,我拿山上的钱财去赈济灾民,你是不是还在为这件事而含怨?" 秦妙蕊看也不看他,浅浅呷了一口酒,说道:" 奴家心痛就有,含怨却不敢!你救济灾民也是积德。那人便不如你,他太重钱财,不修功德,才落得早早死了。"她一扬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过头来,说道:" 独酌不如共饮。掌门人既然来了,可要尝一尝这葡萄美酒么?" 君舆在她跟前的石凳上坐下,说道:" 那便叨扰婶娘一杯酒来吃。" 秦妙蕊背倚着桃树,她已经喝了不少酒,酒意化作热气上逼,她脱了大衣,连孝服的前襟都松松的拉开,隐约露出那软腴的乳沟来。
  她鹅蛋脸型,第一眼看到,便让人觉得是个丰韵少妇,但若仔细打量,便可见这妇人其实凹凸有致,该收的地方收的恰到好处。那一条白绢系着的纤细腰肢,就算和瑄儿这种苗条少女相比,也不显得粗赘。但自腰之下,裙裈突然被密实的臀肉撑满,薄薄白布勾勒着丰隆的曲线。
  她似乎有意将裙子裁得贴身无比,布料与肌肤敷贴之密,足让那肥圆如满月的雪臀纤毫毕现。虽丝毫不露,但更比完全赤裸更加勾人心魄。秦妙蕊双腿交错摆动间,君舆甚至可以看出她大腿丰腴浑圆的轮廓。
  这妇人仗着酒意,斜眄着君舆,醉眼酡颜间吃吃笑道:" 掌门人也好这杯中之物?" 君舆道:" 婶娘,请直呼君舆之名,不必叫我掌门人。" 秦妙蕊往杯中倒着酒,说道:" 那你也叫我妙蕊好了,婶娘端的把人叫老了,说不定我还比你小呢!"君舆见她虽作新寡妇人打扮,但年龄确实不大,最多与自己同龄。她脸蛋上薄施脂粉,眉毛虽画得比薛灵芸更加窈窕多情,但容颜娇嫩,一样的吹弹得破,却不知道她身上那一股薛灵芸所没有的成熟风韵,从何而来。
  君舆又看了几眼,心中了然:" 是了!她的美正在于臀尻之间,虽是少艾,丰润却不逊于徐娘,故而天生带一段风流媚态,诱人垂涎。"秦妙蕊眼波流转间,已将酒杯斟满。她先将酒饮了一小口,仿佛醒悟过来似的,连忙停杯,因嘴闭得急了,一道红酒汁液从唇角倾出,顺着她小巧的下巴,蜿蜒滑到她光洁的颈项上,又慢慢滚向她深陷的乳沟。秦妙蕊手指伸出,揩着了那滴酒,却不忙拭去。她春葱一般的手指轻轻打着圈儿,在那雪白膏腻的乳丘上,将那红滴缓缓磨成闪亮的一片水光。
  秦妙蕊似叹似嗟的嘤咛了一声,说道:" 哎呀!说话忘事,差点就喝了你的这杯酒呢。" 她袅袅娜娜的俯下身子,兰指捏着那酒杯,递到君舆面前,说道:" 那奴家往后便叫你君舆了……君舆,你不嫌弃用妙蕊的酒杯吧?"君舆望着她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那杯子,那杯以一整块上等白玉雕就,晶莹剔透,杯中酒做琥珀深红,清香扑鼻。朝着君舆这一边的杯沿上,却分明印着半枚鲜红唇印,正是秦妙蕊香口所遗的残脂。
  君舆并不以杯就口,他嘬起嘴唇,凌空一吸,那美酒如一条细小水龙般从杯中腾起,顷刻间便被他吸进口中。君舆在口中略一品味,便一口咽下,笑道:"好酒!" 顺手将被子递还给秦妙蕊。
  秦妙蕊笑吟吟接过杯子,说道:" 你这个喝酒的法子,还真是少见!" 君舆道:" 见笑了。免得我的唾液沾到了你这么名贵的杯子。" 秦妙蕊粉舌伸出,轻轻舔着杯缘,呖声说道:" 酒里有我的唾液,你都不嫌弃喝,妙蕊又哪里会怕你的唾液呢?"她站起身来,回身朝房间走去,声音极软的飘了过来:" 夜深了,外面凉,我要回屋去了。你若还要喝酒,便到我房里来吧。" 她缓缓走着,肥美的圆臀左右摇晃,簌簌抖动不已。然而身后君舆却毫无声息。秦妙蕊又走了两步,手扶着门框,忍不住回头偷觑了一眼,背后空空荡荡,已不见了君舆身影。
  秦妙蕊咬着嘴唇,进了屋子,反手将门关上。黑暗中一个身影窜了出来,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秦妙蕊吓了一跳,这才认出是袁夜来,便恨声骂道:" 死人!
  " 袁夜来脸俯在她面上,早将她嘴唇黏住,舌头撬开她牙关,就往她嘴里钻。秦妙蕊嗯嗯有声,牙齿作势在他舌上就咬,袁夜来吃了一惊,连忙分开,手却在她的肥臀之上掐了一把,骂道:" 小娼妇!你真狠呀!"秦妙蕊舌头伸出,在自己唇上来回舔动,媚笑道:" 知道奴家狠,你还敢不敢来呀?" 袁夜来被她一诱,登时拿捏不住,桀桀笑道:" 姊姊如此尤物,便浪死在你身上也甘心!" 他又扑到秦妙蕊身上,含住了她的粉舌,秦妙蕊酒助情欲,早就浑身火热。一条香舌如热锅里的泥鳅一般在袁夜来口中抵命搅动,一双手拉开他的衣襟,在他羸弱的胸膛上四处乱摸。
  袁夜来被秦妙蕊也摸得兴奋起来,手抓在她饱满的臀瓣之上,不住掐捏。秦妙蕊蝎手蝎脚的解了他的腰带,将他裤子望膝盖上一褪,柔荑便抄上了那根沉甸甸肉棒,爱不释手的玩弄起来。袁夜来被她摸的舒爽,便也毫不客气的去扯她的裙裈. 他肉棒硬梆梆翘起,龟首及脐。
  秦妙蕊弯下腰,樱口裹住了那龟头,漉漉的吞吃起来。袁夜来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见她螓首摆动,自己龟头被一个温热的柔腔包裹着,不断的被含吐啜吸,肉茎沾满津液,在那两片红唇的摩擦套弄间,发出滋滋的淫靡声音。
  袁夜来咬着牙呻吟道:" 小娼妇,你这么爱吃呀!" 秦妙蕊吐出那湿淋淋的龟头,舌头边在马眼周围打转,边含糊说道:" 谁叫它这么大,奴奴爱死了!"袁夜来骂道:" 那你还去惹刚才那个小白脸?他若进来了,还有我的份么?"秦妙蕊又美美的给他长舔了一下,才说道:" 我本来是想戏耍他的,他真要毛手毛脚,老娘就趁机给他一个大耳光子,骂得他狗血淋头。" 袁夜来说道:"再舔!边含边舔,最好从那春囊底下开始。" 秦妙蕊手拍了他腿一下,嗔道:"死人,腿分开些,不然怎么舔你底下?"袁夜来道:" 你为何恨他?" 他边说边张开双腿,几乎扎成个马步,秦妙蕊跪在地上,她裙子已被袁夜来拉松,这一跪间,裙裈脱落,露出白嫩嫩的肥腴圆尻来。
  秦妙蕊雌犬一般趴在他胯间,仰起粉面,说道:" 奴奴原指望他守住家业,却不料是个败家的。"袁夜来见她纤腰下两团雪球一般隆起的肥臀,便弯腰去摸,秦妙蕊嗔道:"你屁股撅那么高,奴奴舔不到了。" 话音未落,她股间娇嫩的蜜蚌上已被袁夜来满满摸了一把,她一声浪吟,气喘吁吁,摇晃着丰臀娇道:" 你是要想摸奴奴,还是要奴奴舔你呀?"袁夜来摸得满手滑腻,啐道:" 小娼妇,你明明被他挑得湿成这个样子,还说什么要戏耍别人?" 秦妙蕊撒娇道:" 奴奴分明是见到你这死人才湿的。快把身子端直了,不然舔不到!"袁夜来直腰沉臀,只觉秦妙蕊光滑粉嫩的脸蛋在自己腿间不断挨擦,须臾,后庭一凉,一条柔嫩的小舌早已顶在其上,正蠕蠕而动。袁夜来牙缝里倒吸凉气,忘形之下禁不住叹道:" 姊姊!你柔舌如此之妙,正如春风之度玉门……"他正要摇头晃脑,忽觉那舌头一滞,立刻醒悟她不喜欢这般咬文嚼字,便粗着声音骂道:" 小娼妇,你把老子屁眼舔得好爽!" 秦妙蕊吃他一骂,果然满心欢喜,舌头愈发刁钻,将化作袁夜来的子骞舔得通体毛孔都舒泰了。
  秦妙蕊粉舌在他后庭上转了几转,游移到那春囊之上,她嘬起嘴唇,将卵蛋含进嘴中咂吸。子骞却不爱这般,便喝道:" 娘的!弄得老子蛋疼!快到前边啜着鸡巴去。"秦妙蕊吐出他的睾丸,娇柔柔道:" 哥哥好威风,奴奴爱死哥哥了。" 她扶住子骞的双腿,张口又将他翘立的肉棒含进嘴中,卖力的套弄。子骞见她一身白孝,头上还簪着白花,却如此淫靡跪在自己胯下,妖媚的吹箫,他不禁血脉贲张,暗道:假如此刻是在灵堂之上,这美人一边含悲带戚,一边还吃着棒儿,岂不更妙。
  他这一想象,阳物登时怒翘如龙,涨满了樱口,吞吐间快感更胜。他忍不住耸动臀部,快速进出起来。秦妙蕊却一下吐出那根勃长肉棒,叫道:" 哥哥好粗!
  奴奴要你插,奴奴想你插进来。"子骞也正在急迫间,便也胡乱叫道:" 我要从后面,快些转过来。" 秦妙蕊裸着白生生两条嫩腿,便要脱衣服,子骞忙道:" 别脱,穿着这衣服来弄!" 秦妙蕊乜斜醉眼,马趴在床上,她上身孝服齐整,衣襟下摆间拱出雪雪肥臀,轻轻摇晃,娇声颤道:" 哥哥快来,奴奴水都流到膝盖上了。"子骞捧住她圆球般的雪臀一分,果见小巧的菊门之下,妇人嫩阴粉嫩蠕动,如蛤嘴吐涎,水亮亮的将那乌黑油亮的柔毛都粘在腿心之上。
  子骞看得怒龙直跳,将那裂枣般的龟头顶上,手扶着秦妙蕊的肥臀,吸着凉气,将铁硬的肉棒徐徐顶入。秦妙蕊水润油滑间,被那粗隆龟楞挤开层层粘褶,她早耐不住,肥臀往后狠狠一努,在子骞腹上啪的撞得作响。子骞肉棒本来还在贪那寸进的美味,猛的被嫩肉夹挤着顶到花心之上,那酥麻滋味顿时逼入骨髓。
  他还没回味,秦妙蕊已叫了起来:" 哥哥,你快撞进来,用力撞死奴奴!快一些!" 她一边叫,一边扭动蛇一般的腰肢,雪臀早在子骞小腹上啪啪击得如乱石落水。子骞见她圆如满月的雪臀上肉浪簌簌,也不由兴动,挺着长枪,口中骂道:" 小娼妇,老子顶死你,老子顶死你这新寡的小淫妇!"秦妙蕊被他怒龙长贯,虽仍嫌他有些斯文,却依然被那火热的肉棒捅得香舌吐出。她回过头,咬着一缕青丝,眼波中如幽似怨,浪道:" 你这个……狠心的,敢欺负我……小寡妇……来呀!奴奴夹死你,夹死你!" 她一边说,柔膣内果然一边收缩起来。子骞知道这妇人极容易丢身子,便憋了一口气,狠狠的捅了她数十下,秦妙蕊肥臀浑圆,顶撞上去只将人美得魂飞魄散。
  秦妙蕊呀呀叫着,她春潮已至,手足痠软,再也撑不住,扑到在床上。子骞紧紧压着她的身子,小腹被她翘臀紧贴着高高顶起,肉棒却被包裹得愈发紧密,好在秦妙蕊股间油润之极。子骞顶着她棉花团一般的嫩臀,更加发飙一般用力抽添。
  秦妙蕊抖动圆臀,早已泄了一次身子,她轻轻推着子骞,软语央道:" 哥哥歇一会。"子骞着了她好几次道,再不肯上当,骂道:" 歇个屁!你又想咬我了是不是?
  " 秦妙蕊伸出舌头,吃吃笑着,反手摸着子骞肩头,媚道:" 我轻轻儿咬上一口好不好?" 子骞将她大力翻了过来,趴到她身上,大力挺入,抽送起来。
  秦妙蕊美得哼哼着,将两条玉腿蜷起,迎奉着他。子骞一边拉开她衣襟,扯脱亵衣,一边喘道:" 老子这般用力,你还不爽么?怎么还要咬我?" 他虽大力冲撞,却依然有着章法,肉棒扭摆着进出,将秦妙蕊嫩肉摇荡得颤缩不已。秦妙蕊浪吟不绝,叫道:" 奴奴被哥哥插的好爽,若是咬上一口,就更爽了!"子骞早将她雪白的乳峰给剥了出来,叫道:" 那老子先咬你!" 他将颜面埋到秦妙蕊的溜圆乳瓜上,咬了一口。秦妙蕊禁不住雪雪呼痛,丰臀愈发急骤的抬动,笑道:" 哥哥咬得好,只是别那么用力,略轻些。"子骞道:" 只准我咬你,不许你咬我,知道了么?" 秦妙蕊舌头舔着他的耳朵,媚道:" 知道了!" 她舌尖突然蛇一般钻入他的耳内。子骞被她燎得怒棒坚硬如钢,狠狠犁入她那烂如春泥般的膣道内。
  秦妙蕊一声娇呼:" 好热!奴家要被你熔化了!用力顶呀!" 子骞兴动如狂,疯癫一般杵杵到底,撞在秦妙蕊花心之上。这秦妙蕊人如其名,花心子也有奇趣,龟头每每顶上,那花心便如鱼嘴一般嘬着马眼,生出一股令人牙酸的吸力。
  子骞本来想缓一缓欲射的精意,但秦妙蕊却如妖精一般缠上来,她动得疯狂,长发早已打散,铺在身下,雪白的身子在松垮垮的孝服间妖冶扭动,藕臂玉腿紧紧缠着子骞,不断浪叫:" 再快些!花心子被顶的好美,奴奴还要你顶!"她酒在腹中,催动情欲,此刻又是一次春潮带雨,来势正急,当真是酡颜星眸,红唇流火,说不出的妖媚动人。
  子骞望着她那一对白缟间晃动的膏乳,紧盯着那如红影般划动的乳尖,只觉阳物被妇人柔嫩火热的蜜肉紧紧裹着,那花心一下下吸吮着自己酸酸的马眼。他抱紧秦妙蕊肥嫩的白臀,如陷阵的将军一般猛烈冲杀起来。
  秦妙蕊被他顶上云端,浪叫不绝,突然一口咬在他肩上。子骞浑若不觉,也大叫一声,龟头顶在那花心之上,阵阵抽搐,射出雪白的精水来。
  两人汗下如雨,私处契合着研磨不停。半刻之后,子骞依然大声呻吟,秦妙蕊丢得心满意足,见子骞还在回味,娇羞问道:" 好哥哥,奴奴让你这么舒服吗?
  " 子骞含泪道:" 你他娘的下回咬得轻些!"秦妙蕊望向子骞肩头,果见那里血肉模糊,确实被咬得狠了,她樱唇吻上,柔舌轻轻舔着,微微抱歉道:" 哥哥,奴奴咬你的时候,你那活儿在奴奴阴内便勃得更硬,简直将人美死了!"子骞叹了一口气,拔出肉棒,只见雪白浊精从秦妙蕊嫩蛤中慢慢涌出,他拿过帕子轻轻为她擦拭。秦妙蕊饧着眼,半边脸掩在如云秀发中看着他,说道:"哥哥,你事后这般温柔,奴奴好喜欢也!" 子骞叹道:" 姊姊床上火热奔放,我也爱煞。只是……"秦妙蕊拉着他躺倒身边,纤长手指抚摸他的胸膛,问道:" 只是什么?" 子骞叹道:" 只是你恰如一块麻辣五香肥肉,美则美矣,吃的久了,只怕我的口味变重,再也不爱那清淡佳肴了。" 秦妙蕊见他面有忧色,噗嗤一笑,说道:" 这有什么?那你便来吃奴奴好了,你愁眉苦脸的,是怕这露水夫妻做不长久么?
  子骞幽幽道:"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秦妙蕊见他又酸起来,心中不耐,便又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摸,春意浓浓的调笑道:" 你说奴奴是块肥肉,却不知道是奶子肥些还是这臀儿肥些?"子骞有些惊慌,说道:" 你……这么快又想要了?" 秦妙蕊早已埋头在他乳尖上细细啮咬,她边吻边往下,又一口叼住那软蛇一般的肉棒,卖力的吞吐起来。
  子骞哀叹道:" 你还要来几次?" 秦妙蕊吻了那微微硬起的龟头一下,眼波中仿佛滴出水来,笑道:" 你能来几次,奴奴就陪你来几次。"鸾帐抖动,床板摇响。几天前被她压榨的惨景犹在眼前,子骞的肉棒却不由自主的被她柔舌伺候得慢慢昂起,他忽然间无比思念起袁夜来,哀哀想道:袁兄,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袁夜来的情景来——那已经是上一个月的某一天了吧?
  就在那同一天,云炫正躺在床上,时先生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个白发老妇身后,垂手而立。那老妇说道:" 太像了……你没见过那人,你若见过,便可一眼认出这少年正是阿涵和那人的孩子。"她闭上双眼,露出厌恶的表情,仿佛极不愿意想起那人,片刻之后,她沉吟道:"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这孩子?" 时先生想了一会,躬身说道:" 在下以为,如何处置他,还是在于老祖宗。" 那老妇微微一笑,说道:" 我在问你意见,你倒推得一干二净。" 时先生敛容道:" 在下的意思是,这孩子的处置,就要看老祖宗心中是更爱阿涵一些,还是更恨那人一些。"老妇一怔,似有所动,不由又将目光望向昏睡中的云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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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8-02 12:09 #19樓 引用 | 點評
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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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半个时辰之前的巨大震撼正在慢慢平复,老妇的情绪虽然还在波澜起伏,却终于可以强压着颤动的心弦,仔细来打量云炫了。云炫的脸型五官都很像他父亲,但全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让人一看就讨厌的冷漠骄傲。少年的眉宇口鼻间带着丝丝柔和,让人望之可亲。
  这是阿涵的神态啊!老妇心中叹道。她又痛又伤,不禁喃喃低语:" 是天意么?" 时先生静静的等着,又听老妇叹了一口气,说道:" 把他治好。" 时先生问道:" 老祖宗决定了么?"老妇眼帘垂下,声音重新回复平静:" 他生而有妖力,是我莲宗一脉。将他救了,便是多一个种子。" 时先生再无疑问,恭敬领命。
  老妇眼角又扫了一眼云炫,这才慢慢走出房外。她遣退随从,独自登到高楼之上,望着远处翠峰如黛,怔怔出神。此刻长空万里碧澄,如同一幅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襟,纤尘不染。一大一小两个太阳正巡在中天,金色阳光明亮和煦,透过一道五彩流溢的结界,照耀着老妇脚下的馆阁楼台,亭院花木。
  " 阿涵……" 老妇自言自语道," 谁也没想到,十八年后,老天竟把你的孩子送回来了……送回你的无忧境了。"一阵清风吹来,仿佛要做一个驿使,将她的话转达给冥冥中的阿涵。那风穿过老妇的白发,掠过熏香的闺阁,将长窗下的风铃拨的叮咚作响,一直吹到那五彩结界的边缘,轻飘飘的透了出去。然而才出了那结界,立刻被狠狠裹入一股鬼哭狼嚎的朔风里,在一片荒芜的大泽上尖厉呼啸刮过。
  这大泽如被天神遗弃的鬼蜮,混茫茫无边无际,目之所及俱是漫漫废土。无忧境象汪洋中的一个孤岛,静静悬浮在半空。惨淡昏暗的日光下射,在大泽上投下了一片高低起伏的阴影。远处不断传来闷雷一般的吼叫声,仿佛巨牛嗥鸣,此起彼伏,只不知是什么猛兽发出来的。
  朔风呼号,尘土飞扬,无忧境之外的天空混沌得正如云炫的意识一般。他一直闭着眼睛,有时尽是昏睡,有时他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
  " ……阿涵的孩子……"" 他是表哥?……会不会……和明琅争位啊?""哇!时先生,你把他身体挖成这样?岂不是越治越差劲了?怪不得他一直不醒呢!"" 明琅小主!他不醒是因为我给他用了麻药……"更多的时候,云炫则陷入黑暗之中,脑海中不断划过君舆的脸、素素的脸、蓝倩雪的脸,还有玄狼那张又猥琐又凶恶的丑脸,他已经不觉得这个妖怪是那么讨厌了。
  云炫的身子有时热得象是被人拿到火上炙烤,体内的毒焰熊熊燎燃,他恨不得双手扒开胸膛,好让那炽热喷出。有时又仿佛被冻在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之中,刺骨的冰寒无孔不入,直迫入他的五脏六腑,将他心头的一点暖血也冻成冰糊。
  无尽的痛楚象一把锋利的锉刀,慢条斯理的切割着他。然而最让云炫煎熬的,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一点也不能动,火燎冰浸的感觉如此清晰锐利,云炫却喊不出,挣不脱,甚至连肌肉最轻微的一丝颤抖都没有。
  常常在云炫绝望得几乎崩溃的时候,一只软腻喷香的小手,便触上他的额头。
  片刻之后,那只手的主人便了解了他的痛苦。或是罗扇轻送凉风,或是暖炉烘煨寒体,或是温柔拍打着他,在他耳边低声呵着,就像抚慰孩童一般。
  这一日,给他喂完药之后,那只手又柔柔的抚着他的胸腹,助他吞咽。他小时候生病时,母亲姜氏喂了汤药后,也是这般爱怜的抚摸着他。
  " 娘。" 云炫情不自禁,脑中轻轻唤了一声。耳边咭的一声,是女孩子的调皮娇笑,只听一个黄莺般动听的声音答道:" 哎!乖孩儿!哈哈……"" 不是娘亲!" 云炫想着," 是谁呢?" 那女孩却不说话,嘻嘻笑着,手依然抚在他的身上。" 素素?" 云炫脑中冒出素素的狡黠样子,他几日来已经大好,身上那各种痛楚渐渐消失。但麻药效力尚残,仍未能睁眼,脑中思路时清时晦,正如午后小憩,将醒未醒时一般。
  苏绣见他闭着双目,心中犹自猜疑不定,不禁觉得好笑。她咬着嘴唇,感应到云炫又想起了那雪姊姊,暗道:" 她们不是都害了你么?你怎么念念不忘呢?
  难道是因为你们做过那件事情?"忽然间,她手仿佛被火烫了似的,飞速弹离云炫身体,脸一直红到耳根。原来云炫浑浑噩噩之下,竟回忆起和素素、蓝倩雪颠鸾倒凤的细节来。苏绣正全神贯注的读他所想,猛然间被云炫绮思侵上心田,将她吓了一大跳。
  苏绣滚烫着脸啐了一口,这才发现自己身子火热,心跳如雷。她喘息了一会,回头看看门栓确实已经插上,又定了定神,将小手再轻轻放回云炫身上。
  苏绣闭上了眼睛,这样更能发挥读心术的效力,她雪白的牙齿咬着嘴唇,蜜桃般鼓胀的奶脯上下起伏,微微轻颤。云炫半陷入迷梦之中,脑中既有真实回忆,又有虚构想象,他是初尝情欲的少年,最是血气方刚。此刻朦胧中怀春,又无理智束缚,心里便由着本性尽情追逐肉欲。
  苏绣昨晚睡的很足,今日起床本就觉得身体有些莫名的燥热,再看到这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顿时没了分寸。一种奇怪的感觉又从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升起,迅速如燎原野火一般,将她纤柔的身体变得无比的火热。
  她抚着云炫,眼前便看到他赤裸着身体与素素、蓝倩雪挥汗大战,耳中听着淫声不断,鼻子嗅着肉香绵绵,舌尖上仿佛也传来阵阵细腻触感。苏绣被诱得琼鼻低哼,情不自禁的抬起小巧光洁的下巴,吐出粉舌,想去勾住那一条并不存在的舌头。香舌递出,却落了个空,苏绣无奈的弯起舌尖,在红润的唇上缓缓舔划。
  少女俏丽的脸蛋仿佛被桃花晕染,秀气的眉毛微微扬起,紧闭的眼角边睫毛上翘,柔亮的唇瓣半张着喘息,妩媚极了。
  她读到云炫抓住了蓝倩雪的乳峰,赞着:" 蓝姊姊,你胸好大。" 蓝倩雪媚眼如丝,妖娆着喘息,仿佛被摸得透体舒泰。苏绣忍不住和她一起呻吟起来,身体又羞又渴。她犹豫了一下,有些慌乱的拉开自己月白蝶纹衣衫,咽了一口香唾,柔指勾到了抹胸边缘。
  锦茜红花抹胸顷刻间便松松的垮在苏绣雪白小腹上,她半眯着眼睛,柔眸中漏出点点亮光,瞧着自己胸前高挺浑圆的蜜桃,心中闪过一丝骄傲:哼!别以为只有你那蓝姊姊才这般大。
  苏绣的乳峰发育得极好,带着少女傲人的弹性俏丽娇耸,虽然仍是比蓝倩雪小了几不可察的半分,但却更加的挺拔圆翘。那膏腴的乳丘上仿佛敷着一层最精细的珍珠粉,雪白柔腻。她的乳晕平时是淡淡的粉红色,乳尖如豆蔻一般纤小。
  此时那两点娇嫩却肿胀翘挺,仿佛雪中红梅,变得殷红夺目。乳尖上阵阵如虫噬一般麻痒更是让苏绣难受不已。
  云炫的手正揉捏着蓝倩雪的乳瓜,那一对丰乳在他掌爪之中鼓溢变形。苏绣颤抖着纤手,兜着酥胸饱满的下沿,捧起了自己的一只雪乳,轻轻的抓揉着。她平时洗澡也曾揉搓过胸脯,但绝不是此刻这般感觉。她的身体已变得无比的饥渴敏感,稍稍的触碰便激起快美的电流,游蛇一般窜过她战栗的肌肤,钻向她的下腹。
  " 哦~ 啊~"一声媚得发腻的呻吟声,顿时回响在静室里。
  苏绣赶忙咬住了罗衣,肉体上的快感让她无暇分神,她颤抖着,喘息着,纤柔的手指带上更大的力道,抓捏着那盈手的乳丘。香酥如脂的乳肉不断从她手指缝里溢出弹回,苏绣紧紧的夹紧了双腿,雪臀扭动,腿心里酸酸的难耐,只想有个什么东西顶上来。
  苏绣边喘边想:她们定是也这样空的难受,所以才让他那一根大东西插进去。
  苏绣不止一次偷看过云炫床第之事的回忆,最初的惊骇恐慌已经消失,取代的是无尽的好奇。每次看到素素和蓝倩雪那一副欲仙欲死表情,她心中就生出期待,幻想着云炫的肉棒塞进自己身体里的感觉。
  此刻她再一次被这种感觉强烈的诱惑着。少女娇羞的蜜蚌已经变得火热,不知不觉间吐出缕缕滚烫粘滑的春液,蜜穴里难熬的一阵麻痒颤抖。
  苏绣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掀开了云炫身上的被子。云炫充满阳刚之气的身体赤裸,小腹下浓密的毛发间直直的矗立着一条怒龙。苏绣吃了一惊,原来之前时先生给云炫用了极强的麻药,苏绣虽尝试了数次,但再也不能让他硬起。此时麻药效力渐渐消退,云炫在梦中倒自然而然的勃起了。
  苏绣眼勾勾的望着那一条凸头楞脑的大家伙,这是她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云炫完全怒挺。那粗壮的茎身有力的勃翘着,将皮肤绷得又紧又薄,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硕大光滑的肉菇怒涨得发亮,顶上那一道竖缝中,依稀有水液闪光。
  苏绣有些害怕,但不知为何,心里深处却有些喜爱这根又丑又大的东西。她望了一眼云炫,见他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便伸出兰指,压在云炫高高翘起的龟头,向他小腹的方向轻推。那肉棒勃得极硬,苏绣一松手,便象一竿被压弯的粗竹般强力弹回,挺立着摇晃不已,马眼甩出一溜粘丝,粘在苏绣手背上。
  苏绣连忙握住棒身,手指几乎不能合拢。她攥着云炫的肉棒,只觉血脉强劲,在自己掌心里突突的跳动,便忍不住上下抚摸起来。
  苏绣套弄了几下,又将云炫的龟头包在手中,用掌心微微磨着他的马眼。她的手掌柔软细腻,刺激之下,马眼不断沁出粘滑的浆液,涂得她的掌心和云炫的肉菇俱是一片油亮,滑腻腻的更是舒爽,云炫鼻中不由哼了一声。苏绣好奇起来:我这么摸着他,他会想什么呢?
  她闭上眼睛,云炫所思立刻被她感应。原来云炫梦中又出现了一个美女,眉目间依稀便是素素和蓝倩雪的混合,他的阳物被美人握在掌中,也是像苏绣这般摸着。云炫哼道:" 姊姊,你摸得我好舒服……" 苏绣皱起小鼻子,朝云炫吐出粉舌,做了个鬼脸,耳热心跳的想:" 什么姊姊?是我在让你舒服呢!"她知道云炫快美,心中竟莫名的高兴,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来,便努力追寻着云炫所思,柔荑根据他的感觉不断调整着力度和方位。云炫的手足仍不能运动,却在轻轻颤抖,他一对浓眉微微皱起,颜面憋得发红,只觉梦中的这位天仙般的姊姊无比知心,柔腻绵软的指掌在自己龟头、茎身之上或挑或捻,每一下都按在自己最迫切最舒爽的那个点上。
  云炫在梦中不能自抑,扑在那天仙姊姊身上,一双手便去摸她腿心,那姊姊娇笑着张开双腿,任他手指滑入一片柔草之中,拨弄着那嫩嫩的两片软肉。云炫被蓝倩雪调教了数日,早已熟知女子情欲所在,他指头蘸着那仙子的淫液,就去磨她的花蒂儿。
  苏绣感同身受,呜的一声低呼,湿滑的腿心间竟被逗得标出一股蜜液来。她一手抓着云炫的肉棒不住的抚摸,一手拉开腰带,急急的伸进裙襦里,贴着雪腻的玉阜,穿过一片纤茸,滑到蜜穴处,手指按在自己最敏感的那一粒小蒂儿上。
  那蒂儿早就如软节尖儿般硬硬挺起,濡满了粘滑的春水儿,指尖儿才碰到,便激得苏绣浑身打了一个冷子,花心深处一酸,又滑滑的泌出暖热粘液来。
  苏绣学着云炫的样儿不断撩拨着自己,她浑身不停颤抖,忽然张开红润润的小嘴,像一只伤春的小猫般,断断续续的叫出声来。那声音又怨又媚,便是苏绣自己听在耳中,亦觉得过于淫靡。只是她浑身软热,肌肤上泛着淡淡玫瑰般的红晕,片刻也停不下来。
  苏绣手抓着云炫那粗挺的肉茎,突然颤声哀叹:" 要死了!" 原来云炫不但手摸着那仙子的花底,嘴竟埋到她的乳峰之上,舌尖不断舔着那红葡萄般艳丽的乳头。
  苏绣顿时觉得两只乳尖上如蚂蚁爬过,直痒入骨髓。她难耐无比的扭动着纤腰,两只饱涨如滚圆浆袋一般的雪乳颤巍巍的晃动,微微肿胀的嫩红乳菽在空气里摇来划过,却怎么也喂不到那虚幻云炫的口中。
  苏绣熬不过,手放开云炫的肉棒,捧起自已的一只凝脂堆就的雪乳,高高推起,她的乳峰肥美,一推之下,更显出惊人的柔腴,乳丘虽被推挤的变形,但不受外力的部位,仍是饱满的圆鼓着。
  苏绣螓首低下,下巴勾向颈项,小小的粉舌伸出,正好可以舔到自己的乳尖。
  她的舌头灵活极了,舌尖儿缠着翘挺的乳头不断打转,不一会,红滟滟的乳尖上便闪亮着一片水光。
  苏绣只觉得自己的小嘴开启了身体极乐的机括,阵阵美意直逼骨髓,她忍不住樱唇含着乳尖儿轻轻咂吸,另一只手急急的在花蒂儿上摩擦不已,心中想到:这种感觉……怪不得她们要叫出声来!这一想更让苏绣觉得蜜穴中空虚火热,酸酸麻麻的好不难受。冲动之下,她几乎就要坐到云炫那高高翘起的肉茎上,让他满满的贯穿自己。
  但苏绣终究又不敢,便想去探云炫的心思。此时她两只手都在自己身上,让她舍了哪头都不愿意。情急之下苏绣坐到云炫的腿侧。她腰带已被解开,素白兰花襦裙滑落下来,便干脆将裙子踢开,又扯脱了雪白罗袜,裸出一双银条儿般白生生的嫩腿和那软玉雕就的柔足。
  苏绣一手抚胸,一手扪着花底,伸出嫩如茭白的一只玉足,将光洁柔软的足底轻轻贴在云炫坚挺的肉棒之上。滚烫的肉棒立刻把苏绣脚心煨得一片暖热,她肌肤接触到云炫,正好感应到他心中贲张的情欲和快意。
  云炫梦中不知是何物触着自己的玉茎,只觉那肌肤滑腻不输美人纤手,软匀肉感却远远胜之。苏绣脚儿不如手掌灵活,娇嫩足底略带点稚拙,上下摩擦着云炫的肉棒,不能再象先前那般又快又准的找到云炫最渴望的痒处。但这种不知其然的挨擦,又多了几分意料之外的惊喜。云炫身体虽不能动,肉棒却血气旺盛,挺动摇晃起来。
  苏绣正用柔足磨着他,不料那肉棒突然弹动起来,棒槌一般在她白嫩的足心搔打了几下。苏绣啊呀媚哼了一声,勾起雪足,白玉一般洁净的五个脚趾娇羞蜷起,透明的趾甲晕着粉红的柔光。
  " 好不老实的小鬼头!" 苏绣心慌慌的怨了一句,又伸出脚去,用脚心去贴那一根勃如翘茄的肉棒。可是那肉棒饥渴难耐之下,竟翘动起来,与她葱白娇嫩的足心时碰时离。苏绣的感应顿时断续,她又是爱又是恼,娇哼道:" 别动!"那坏东西哪里肯听,一翘一翘的在她足底、趾间乱敲,硕大龟头上独眼吐出粘液,将苏绣最末两个嫩趾润得湿亮,更牵出一根粘丝。苏绣勾起足趾想捉住它,但那肉棒粗壮,她足趾虽然纤长秀美,又哪里能抓得住?只能在火热茎身上徒劳的一搔,反而将那怒龙逗引得更加癫狂。苏绣呜了一声,又伸出一只柔足,双脚一并,将那顽皮乱动的肉棒夹在两只晶莹秀气的小肉脚儿中。
  云炫心中顿时美得长嘶一声,苏绣微微一愣,两只软白肉嫩的小脚含夹着他的肉棒,尝试着上下捋套了几下。云炫快意如潮,俱被她所感应。苏绣晕着脸,瞧着那一条在自己柔足间冒上冒下的巨蟒,正如同被自己爱抚的小猫小狗一般,憨憨的煞是可爱。
  那巨蟒浑身滚烫,仿佛被她摸的欢畅,头顶竖眼中不断流下欣喜的泪滴,苏绣柔趾勾抹,将那粘滑液体涂满云炫肉茎,摩擦间更显得丝丝滑腻,连苏绣趾缝间都可感到那春雨如油的酥润。
  云炫的肉棒略做淡浅褐色,苏绣的嫩脚儿则如脂堆出。两相映衬之下,肉棒简直象一条炭棍儿埋在柔雪中。云炫快美之甚,令苏绣也心动神驰:" 他原来这么喜欢我的脚儿。" 看着自己的身体让这俊美少年如此动情,苏绣心里荡起阵阵涟漪,只觉得就是为他再做出些更淫靡的事情,亦是心甘情愿。
  苏绣粉面生晕,眼波中眸光四射,红嫩的嘴唇轮流亲吮着自己的两只乳尖,柔舌摆动不休。此时静室无人,少女的呻吟声毫不矫饰,又娇又媚,只可叹云炫虽有肌肤之亲,却无此眼耳之福矣。
  她含羞伸展修长玉腿,将双足脚心窝儿相对,用那足底最软腴的嫩肉儿,夹磨着云炫挺拔的长枪。几乎不用去读他的心思,柔嫩的足底上便可感应到男儿的快意,那肉棒被磨得如钢似铁一般,比刚才尤硬几分。
  便在此时,苏绣感到了云炫心中的急迫之意,他仿佛火烧火燎一般,脑中意识渐渐减少,全是一团一团如云雾般的空白,快意却象秋池夜涨,越来越高。苏绣努力去捕捉他的心思,一只雪足贴肉抵在他肉棒腹侧,另一只脚抬起来,将雪白高拱的脚窝儿覆在他鸡蛋大的光滑龟头之上,柔柔的磨着。
  云炫兴奋之下,竟射出少许精水,将苏绣脚心弄得一片粘湿。苏绣磨了几磨,脚窝处便磨出细细的白沫泡泡来。云炫只觉自己的龟头正顶在一个软腴无比的所在,苏绣脚心之柔嫩,让他恨不得将龟头狠狠顶紧研磨。
  苏绣娇喘吁吁,嗔道:" 你好凶呀!居然想那么用力?若是真让你进到我身子里,岂不要被你把肚子都顶穿?" 她想象着云炫进入自己身体的情形,蜜穴中又是说不出的空虚难受。幸好咬着牙强行遏制冲动,这才没有将兰指插入自己那春液泛滥的肉洞儿里。
  云炫的迫切感越来越强,不知怎的,苏绣也被他带得急迫起来,她星眼迷蒙的望着云炫,指头快速的摩擦着自己的小蒂儿,两只白嫩的小脚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腴肉感,严丝合缝的贴紧云炫,不停研磨。云炫的怒龙被苏绣雪足玩弄,终于硬到了极致。然而少女脚心、玉趾的柔腻肉感仍丝丝缕缕的撩着那粗茎巨龟,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苏绣浑身滚烫,蜜穴早被她自己摸得火热泥泞,腿心深处酸酸涨涨的欲泄不泄。正难受间,她忽然感应不出云炫的神思了,苏绣没多想,柔软的足掌略略用力,在云炫硬如木柴的肉棒压了一压,再去读心,可云炫的意识里依然一片空白。
  苏绣一愣,睁开眼来,正看到云炫的肉棒在她雪白双足间剧烈的突突跳动起来。只听云炫说道:" 夹紧些!" 苏绣茫然间并拢双腿,嫩足柔糜的压榨着云炫的肉棒,白玉一般透明的足趾勾上他的肉菇,合着粘浆蜷搔着他的马眼。
  云炫猛的一震,苏绣只觉一股热流强劲的打在自己嫩豆一样的足趾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是数股滚热的浆液狂射而出,那白浊透过趾缝,直射到她光滑如玉的足背之上。
  " 啊……" 苏绣目瞪口呆,有些茫然的抬起脚来,云炫刚好喷出最后一注,正好痒痒的打在她柔腴的脚心里。
  苏绣晶莹的脚趾上,挂满了丝丝缕缕的白浆,那粘稠浆液将她趾缝间溢得滑腻腻的,顺着足背脚心尚不断流淌。
  苏绣愣愣的看着那白精拉着长长的粘丝滴落。她鼻子皱着,眉毛也变成了倒八字,小嘴歪到一边:" 呃……这么恶心?" 苏绣正想找块帕子揩去,只听云炫问道:" 你是谁?" 她顺口答道:" 我是苏绣。" 然而话才出口,苏绣嘴角猛的抽搐起来,几乎当场石化。
  云炫肉棒已经半软不硬的痿软下来,犹如春蚕吐丝,在大腿内侧又流出些许清水。他支撑着身体,有些艰难的坐起,只见一个明艳照人的少女,披着乌黑柔亮的长发,正坐在自己面前。
  少女敞着衣襟,裸出满月一般丰满浑圆的乳峰,她雪白的小腹线条柔美,一双玉腿丝缕不着,两只雪白柔嫩的小脚正放在自己胯间,右足之上糊满了云炫刚刚怒射而出的精液。
  云炫晃了晃脑袋,又看了看少女,只见她满脸发苦,笑得比哭还难看,一副被人踩着尾巴的样子。云炫回忆了一阵,问道:" 你叫苏绣?" 少女嘴张了张,突然爆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云炫从未听过如此又高又尖的声音,慌忙用手去捂耳朵。然而白影一闪,他下巴上早中了苏绣重重一脚,登时眼前一黑,又昏迷过去。
  " 啊呀!" 苏绣咬着手指,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顾不上足底粘腻,晃着云炫身体,叫道:" 你醒醒!你醒醒!" 她手触到云炫,只见他脑中七荤八素,依稀仿佛有一个念头:" 唉!女人……"约一个时辰之后,时先生陪着明琅朝云炫的房中走来。明琅道:" 时先生,此刻他应该醒了吧?" 时先生道:" 麻药应于半刻之前就完全消退了。他定然醒了。" 明琅赞道:" 先生乃医中魔手,药石用的丝毫不差,当真神乎其技!" 时先生当年号称医魔,向来以医术自矜,明琅如此夸赞并不为过,他也乐得笑纳。
  明琅又问道:" 待会见了面,我便叫他表哥么?" 时先生道:" 按辈分是这么叫,不过他就算辈分再高,也是你的下属,需得听命于你。" 明琅笑道:" 这是自然。不过他若好相处,我便尊重他些也无妨。" 两人说着推开房门,却见云炫依然躺在床上。
  明琅狐疑的望了时先生一眼,时先生微微一笑,徐徐吟道:" 且看日月新,不做烂柯人!你既然醒了,又何必假寐呢?" 然而房间之内一片死寂,云炫静静躺着,全无声息。
  明琅望望云炫,又望望时先生。时先生咳了两声,哈哈笑道:" 有道是:年少不知韶華好,但付长梦不愿醒!速速睁开眼下榻来吧!"两人又默默候了片刻,房间中只有阵阵呼吸之声。时先生眼皮跳了两下,终于撕去斯文,叫了起来:" 喂!别装睡了,赶快起床!"……良久之后。明琅打了个哈欠,问道:" 时先生,他何时能醒?" 时先生心中纳闷,却只得堆笑道:" 在下估计,再等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明琅伸了个懒腰,说道:" 我不等了,我先去吃晚饭,劳烦你再等等吧!" 时先生将他送了出去,回头看看云炫,今日他医魔的金字招牌砸得莫名其妙,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长叹一声,生出英雄迟暮的凄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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