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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狭路相逢


第01节 蛊事
  风姬哀嚎放人,那边高举的银桨便放了下来,唏哩哗啦数百张长弓俱收。嘎啦啦一阵闷响加金铁碰击,应该是巨大的辘轳在放松水下的拦江铁索。
  公主扭脸相询,月儿微点一下头,风姬便止了嘶声,住了抽搐。岸上群匪交头接耳,小船上的水寇看二女的目光由垂涎欲滴变成惊骇无比,避瘟神一般早放了钩搭划开去。
  月儿向岸上说道:“风姬姐姐,若想公主将血蛊从你脑中收回,还请来船上一聚!”
  那披头散发、犹自发呆的恶女深吸了几口气,忽地推开身边的人,纵身上马掉头便走。
  “喂,就这么走了,那蛊虫可不会自己出来,若原主有点闪失,它便会无休止撕咬,您可得烧香拜佛保佑我们永远平安了!”
  这女人,宁可脑子里留着恐怖魔虫,也拒绝谈判取出,地宫控制人的能力真比蛊还恐怖!她这般疾走,急于给其主子报信是一方面,想必是生怕被逼问出地宫内幕吧?
  正思着,岸上持银桨的瘦子喊道:“船上的,逆水划几下,索一松就过去喽!给唐家带个话,今儿这冲撞,本帮也是被逼无奈,他日,刘某必亲自解说。”
  船上桨手忙活起来,大船扭动几下,听着船梆铁索滑落声,倏然轻漂而去。
  “两位仙子得罪了!可否留个芳号?鄙帮改日拜见赔礼呦~”靠,这瘦老儿演川剧的出身?脸儿变的够快!什么被逼无奈!无非是掂量地宫实力大于唐门,再有那美色相诱便助纣为虐。人渣,哪个还想与你相见!
  但月儿似不挂怀,笑呵呵回道:“武尊三弟子钟大为、原配祝融公主、俾妾夏玄月是也!”
  “什么俾妾!月儿你胡言什……哎,抓紧!”
  我的抗议声被峥嵘陡峭、高耸入云的夔门关进了另一翻天地。陡然狭窄的江面激流翻涌,木船剧烈起伏摇晃,仿佛伸手可及的崖壁风驰电掣地向后闪去,令人森然眩迷。
  “月儿,我们还是带芙儿回舱里安全些。”
  这里风大浪急,虽然相信以月儿的身手,故意跳船都会被她的丝带卷回来,但我急于坐下来问清楚心头巨大的迷惑。
  “芙妹,你和钟郎回舱?三峡景色如此雄奇,我还是喜欢站在船头观览。”
  “我也要和姐姐一起看风景!看,这里山好高,云好低,云片能把山截成好几段似的!”
  其时,峡谷中似有似无的蒙蒙细雨丝丝飘卷,片片薄云在百丈高耸的崖壁间层层叠叠,将个险峻雄奇披上如梦似幻的轻纱,着实堪称奇景!
  七年前师父领我回武尊门时,该是逆流经过此地,船行更加盘桓,我怎对如此鬼斧天工、壮观已极的景色没甚印象了?唉,彼时沉浸于痛失双慈之极度悲愤中的少年自然无心于什么山色风光!
  如今我已长成七尺男儿,有武功在身,更有两位身怀神鬼莫测绝技的娇妻倾心相伴。请皇天保佑钟某,此番出峡能报得血仇,以慰爹娘在天之灵!
  峡江迎面猎猎江风拂去历经生死艰险的昏然,像雾像雨淡淡清凉荡涤心头沉闷浮躁的不安。
  “芙儿有这种神乎其神的绝技,你们怎么一直不告诉我?”
  我问的很平静,看都看到了,也不怕船员们听到只言片语。
  “咦,整个蛮疆哪个不晓咱祝融公主神女转世、蛊术无敌,我们怎知钟郎不知道!”
  月儿眨眨星眸似乎很惊讶我问出这个问题。但是公主嘴角弯弯分明难忍笑意……也是,我是挺可笑的,自以为很了解朝夕相处了七年的月儿都处处成谜,与芙儿的交流就更少,可那也不怪我吧?从定下婚事之后,每一天都在惊心动魄和匆匆奔波中度过,难得在唐门偷闲几日,芙儿又要学轻功!
  “我知道她长的与三国时祝融夫人的神像无二,被称为转世神女,可这和蛊术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
  芙儿雀跃道:“巫魔血蛊是钻在人脑袋里喝血的虫,各族都对它闻名丧胆,寻常巫师也不敢沾的,只有少数大巫师最多只敢养一、两只。偏偏所有的蛊儿靠近本公主就听话服帖得紧,所以,一般蛊虫我都不屑玩了,只养些个血蛊当卫兵。”
  看她得意洋洋,笑嘻嘻把恐怖魔虫说成宠物一般的憨态,真是太晕人了!
  月儿见我吃惊的样子,凑来我耳边低道:“想必是芙儿天生火凤之体最克制蛊虫这样的阴邪之物。蛮人不知,以为神。”
  “啊……那,芙儿脑袋里总钻着一堆蛊虫?”
  我是想着这个脊梁发麻,只觉江风凉飕飕地刺骨。芙儿头脑简单,不是因为脑壳里装了太多虫子吧?
  “讨厌啊~你脑袋里才全是虫儿!”
  本来依在月儿另一侧的公主瞬间已到我身后揪住本少侠双耳摇晃着。
  “哎~哈~是你自己说那虫子喜在脑中嗜血嘛,平时不在脑袋血管中养着在哪儿啊?”
  学点轻功也要用在欺负老公身上!我发誓不要她再学其他武功了!那……她不会也拿虫子整治我吧?
  “平时虫儿只乖乖呆在这里嘛~”公主偏脸示意她的胸口。
  哦,那里圆隆高耸,是够丰肥的!难道……耳朵又一痛。
  “看哪里呢?是这里!”
  公主很不耐烦地腾出一只手捏着项圈上的古雅金坠。
  恍然想起,芙儿这项圈就是擒猪球那晚开始时常戴上的!方才她使出六脉神剑前,手也确实抚上胸口。
  “它…它们平时不会爬出来吧?”
  枕边人可是常带着这玩意搂着我睡的,如果半夜爬出一只来,肯定为我是钻啊!
  “嘻嘻,不会的啦,很乖的,我不让它们动,它们就绝对不会乱动的!”
  “称其魔蛊,其实这个魔性就是它能始终感应主人要它活跃与否的意念。”
  月儿怕我不信公主的话,也补充道。
  “听你们刚才对那妖女说的意思,无论她离开多远,假如芙儿出事的话,那虫子就会收拾死她?”
  “哦,这个只是传说。”
  月儿显然不希望别人听到这个解释:“其实,传说也是传有一种情蛊,女孩养着是一对,与男子相爱后种给对方一只,如果一方变心让对方感到痛苦的时候,通过一对蛊虫之间的感应,变心一方也会感受同样的痛苦,从而实现生死与共。后来这传说就混淆到所有蛊术的传言中了。钟郎希望和芙儿一起验证个真伪吗?”
  “不、不!我永远不要你们两人出任何意外!哦,你是说试验情蛊?那个…我倒不反对,反正变心的不可能是我,(怕你们变心,经常痛苦的倒肯定是我节 不过,这虫子能在远处感应主人的指令今儿可见识到了,倒真是好宝贝!对了,藏在这金锁里,时间长了不都饿死干巴了?”
  “只每月喂它们点血就不会死的。”
  芙儿好像对我敢试情蛊非常满意,看我眼神浓了不少爱意,见我忽然问这个,随口回答完之后,倏然又口吐丁香做了个鬼脸。
  每月血……我晕!
  “对了!怎么不早点给杜狗官他们用上呢?哦~对……”
  恍然想起我们当时双手都被固定在木架上了!
  “当初在大理擒住那妖女时就给他用上这蛊,也就没有今日之险,或可逼出些地宫内幕呢!还有…对那高氏父子,若早用上…什么不都轻松简单了!”
  我嘟囔着,一时心中委屈、介怀又如这滔滔江水在高峡间湍急汹涌。
  “呵,幸亏钟郎不知妹妹这绝技,不然还不敢把天捅破啊!”
  月儿淡淡嗔笑:“对帝王将相用这阴招胁迫可不止是大不敬之罪,根本就是与国为敌了。迫得他当面应承,暗中调兵遣将伺机毁灭,即便不催动战争至少也连累他人啊!其实你看过面对那些族长山大王的无理,妹妹都沉得住气不会乱出手,因为使蛊在部族里也是大忌,除非真正敌对厮杀时不可使出来。”
  听得我频频点头。月儿放低了声音继续解释道:“此物阴邪至极,有伤天和,非万不得已不可用。在山上对那三个叛逆是我想验证一下传说中的效果,对杜、高二人用上是为避免遭通缉又连累唐门,他日危险解除时,还是要收回来的,这稀罕之物,岂可浪费于小人。神女妹妹也只养得十余数,本想留作对付那地宫魔头最后的杀手锏,但今日涉险至危,逼着咱用出来,月儿思着一来解围,二来,先震慑一下那魔头也对,免得他的人没完没了地和咱们死缠烂打。”
  那风姬带这虫儿,在我们面前就是废人了,南宫玫瑰不清楚我们有多少蛊可发,当然不会让他手下都废了……可是,他更不可能忍受我们这样的敌手逍遥自在地和他作对啊!如果我是他……“坏了!月儿,风姬这等下场,那些小魔头可能不敢找咱麻烦,但南宫玫瑰仗着千年魔功,肯定要亲自出马了!而他知道了咱们最后的绝招,肯定会设计比拦江火箭阵更大更毒的阴谋……哎呀,便如今日之阵,如果风姬乃至头目均不现身,芙儿的蛊也不知发向何处啊!”
  江面不似夔门那般狭窄了,可我们的前路还有一线天吗?


第02节 峡路
  “那魔头具无上功力、天下无敌,为何却江湖埋名、藏头匿尾,行踪诡秘?”
  月儿美目眯成弯月,深思凝重道:“他可不是智者贤达真水无香、真人无名的主儿,这么做,必定藏着极大的目的。应是不屑甘居什么武林第一人名号,其以实力控制边国、涉迹汴京朝纲,野心何等深远!而有如此野心之人岂会轻易亲身涉险?他只派一个风姬坐镇大理,说明那并不是其重要的目标和棋子,那么,为解我们三个小人物坏了他一步随手棋之恨,就在没有十足把握情况下亲自出马的可能应该不大。”
  “但是…暗箭难防,他们以后再设计暗害咱们,头目肯定不露面了!”
  月儿平静的分析令人心折,但显然隐忧未除。
  “那魔头对我们应该是想捉活的,非万不得已暂时还不想下死手。”
  月儿依然镇定,我却更加迷惑——那个神秘的妖怪,谁能做他肚里的蛔虫!
  月儿怎又将他想的如此善良?
  星眸迎着我狐疑、惊诧的目光解释道:“像地宫这种黑道组织,对行动失利的成员肯定严处,风姬失控了大理,对咱们又再三失手,按理,她今个拼着自尽亦当命令发射开火的,我本只寄望那帮主忌惮魔蛊,不会下令,没想到风姬却只顾逃命,联想到她这番计划很多步都是想抓咱们活的而设,所以我判断她得到的指令应该是尽量捕获我们而不是突下杀招。只是她很我们入骨,本想借着咱们不就范之名下死手,蛊虫发作之后,她也感到匪首恐惧未必敢下令,而她死不蹬船,拼着命将此情报通知乃主,念其忠心,当可免责,故才有此结果。”
  “娘子言之有理!”
  心下稍安,咱思维言语也不禁活络起来。
  “如果那魔头势力真的伸进朝廷的话,这么久才对咱们动手,可能是等着杜狗官把咱送到东京去呢,得知咱们逃脱后,才又派出风姬于路设网,可这么准确地知道咱们上了这艘船?哎呀……”
  唐宇行前匆匆改了主意不随行,难道……“白帝城是出峡船只汇集地,不可能没有峡帮的眼线,风姬又认识咱们,昨晚登岸后,他们就该知道消息了。”
  月儿真是心有灵犀,立刻就知道我心里想到了什么。但我们都没点明,毕竟还在唐家的船上呢。她分析的其实我也想到了,但是什么事能让唐宇突变行程,又不说明原因呢?
  我开始希望还能见到这个行止迷离的男人了。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诗人真是能把最美好的感觉凝练出来,这雄峻天下的三峡,两岸猿声不假,轻舟却仅指顺流船只而以,随着比猿声响亮、领、合呼应的沉重号子声传来,逆流的船只结伙出现,踯躅在纤夫嶙峋的肩膀上。那一群群赤足奋蹬在水崖砾石上艰难的脚,诠释的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少侠、夫人,前面就到巫峡,也有匪人,可否请二位少奶奶回舱内休息片刻为好?”
  船老大走过来恭恭敬敬地禀道。
  “哦?什么样的匪人?比峡帮还凶?”
  现在感觉,除了地宫魔头,没谁是可怕的了,我问的语气很轻松。
  “前面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就是巫山神女峰了吧?正要仔细瞻仰,怎可回舱错过好风光!”
  月儿比我更轻松。
  “哈,神女峰,也是纪念祝融神女的吗?那我得好好看看!”
  芙儿总能让大家“轻松”无比!
  “哦~”船老大似被公主的无知烂漫闹得笑不敢笑而面如苦瓜。
  “这边有几个道人,自诩不屑匪类,号称蜀山七仙,其实,比那峡帮水寇还坏,水寇只是勒索买路钱,可他们……”
  正说到这儿,崖上有啸声响起,抬眼望去,只见绿树点点,藤蔓连连的山崖上,一个长袍道人双足轻点迈纵,拂尘甩挂枝蔓如猿臂攀荡,一时竟不落轻舟顺流之速。观其轻功身法虽未及月儿精妙,但看在寻常人眼中只怕要叹为仙术了。
  “咯咯,这人倒像是长臂猿变的!”
  公主指着那边笑颜如花,引来猿道精光闪烁的注目。
  “少奶奶进舱吧!他们可是专在峡江劫掠妇人的妖道,手段可不似峡帮那群乌合之众。”
  船主紧张劝道,一边打手势让桨手快划。
  “几个淫贼我们还不放在眼里,他们在这里兴妖作怪有年头了吧?能靠岸吗?该去捣了他们老巢,省得再害人!”
  月儿的星眸闪出义愤。
  “夫人,这几个道人神出鬼没,以前峡帮和青城派都和他们干过,因为摸不到他们藏哪儿,不仅没占到便宜…啊,来了”船老大惊瞪着上方,仰头只见峡空中出现一前一后两个身影,疾速向木船飘飞而来。
  飞跃江峡!这是人吗?
  几乎眨眼间,已飞近数十丈,看清他俩的面容,是两个中年道士模样,相貌清奇、峨冠高髻、博带飘飘,真有点上仙飞临之态,但我也看清了——上空是两岸奇峰间高低斜拉了两根细线,两人腰后吊着弯勾,弯勾上一小团应该是滑轮,所以在倾斜的绳线上能滑落得极快。好个唬人的把式!
  “女檀越仙缘已到,随我去也!”
  空中的齐声清啸中,两条彩绳突地射向两位爱妻。
  和月儿玩绳带?关公面前耍大刀呢!
  “啊……”
  不仅公主和船工们惊叫一声,我也万没想到月儿战无不胜的丝带并未迎出抗击,我愕然的瞬间,二女已被彩绳拴住纤腰拖在空中,向岸边滑去。
  故意的!我对月儿应变能力的信心告诉我,她肯定是想装成弱女子样子,将计就计除了这几个害人精。尤其在看到二女被抛于岸上后,几乎没甚挣扎就被那两个装神弄鬼的道人夹着隐入灌木丛,绿丛间背影几闪即没。
  唉,也不和我商量下就出手!不过刚才变故是很突然,她好像是只来得及和公主咬了一下耳朵。以两位娇妻现在的身手绝技,除了碰上地宫魔头,我没啥好紧张的!应该现在让船靠岸?还是再远点,以免妖道们警觉防备?
  “钟少,我们靠岸去寻夫人?唉,早进舱就不会出事了!”
  船老大惶急中不忘撇清责任。
  “好,靠岸吧。”
  我点点头,妖道既然在此专劫妇女,肯定就不怕船儿靠岸追寻,停远了没必要。
  可是,这急流中顺行的船只靠岸反而不易,即便唐门的水手个个精壮,桨手们拼命逆划减速,经验丰富的船老大扒在船头,呼喝着指挥避过暗礁险滩,也足足费了半个时辰才靠上岸。我借了一柄腰刀,吩咐他们在船等候,迈开雾隐步,往回追寻。
  这里根本没有路,我凭借身法在石崖与树丛间穿行,找到了那落索之处。原来,在船上看到的那条细线是由去了皮的藤芯连成的,青白色的藤索吊于空中,不是很明显。最早出现的那个道人应该是了望侦查、给这两个鹞子擒羊的家伙报信的,不知道后来是不是也顺藤过来了,总之,这藤索是贼人的要物,我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断了。
  但这除了缝隙长满树丛就看不见土的石崖上查找足迹就难了。从他们隐去的方向上,应该是向峰后转去的,我全神贯注地四下窥寻痕迹,向神女峰后前进。
  老婆,也不留点标记指示啥的!这丛山峻岭间往哪里找?绕到山后,满眼荒凉,渺无人烟,一无所获。我不禁心生抱怨。
  叫船上的人来撒开网找?不行,他们徒有把子力气,武功肯定不高,若被各个击破折了人手可不好跟唐家交代,毕竟是咱没听人家劝告才出的事嘛。
  我是不是瞎操心了?那样身手的老婆既然是将计就计要倒贼巢,该是胜券在握,我只待岸边等候,看她们提着几个贼首凯旋就是啦!我这瞎找迷了路,不是反而耽误行程又让她们着急吗!
  按着原路方向又回到江边,找到一块凸石坐下,托着腮傻等。默默想象着娇妻们如何擒贼,其实只要找到巢穴,无论那几个妖道备与不备,相信月儿的丝带会在瞬间制住三两个,剩下几个可能会混战一会,至于公主,也许会有倒血霉的去惹她!
  难道他们的巢穴离江边很远?或者,他们的武功不是轻功这般唬人的把式,很难缠?茫然等待真是很痛苦的折磨!感觉过了很久,看看天色,又没大变化。
  地上的蚂蚁、乱飞的蜻蜓和蝴蝶都那么惹人讨厌起来。有脚步声传来!猛然扭头——却是船老大带着两个魁梧的水手寻了过来。
  “钟少,没有夫人踪迹吗?”
  靠!有踪迹我还能在这儿傻等?默默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他在船上没说完的介绍:“你说峡帮和青城派为何都与他们发生过冲突?”
  “哦,我常在这江上跑,听过一些事儿。”
  船老大也寻个干净的地坐了下来:“这几个妖道专劫女人,那出得远门又有容貌的女子应该都是商贾、书吏有身世的家眷,人出了事必然托关系找势力说和营救,所以,峡帮、青城、包括唐门等都曾受请托来赎人,这七仙好像也不是都不给面子,有时收到粮钱供奉也放人,但也有不放的时候,那家人如果花出了大价钱,峡帮、青城都曾来武力要人,拉着人网搜索,可没有一次找到人,反被他们神出鬼没陷了些个弟兄,吃了亏。”
  “这边贼寇如此嚣张,官府为什么不出兵剿贼?”
  青城好像是不逊于唐门的武林大派都斗不过这几个妖道!我只感觉胸口越来越紧、又越来越空,义愤满怀,又担心不安起来。
  “这边荒山野岭无平处,百里无人烟,自古无人管,只有山贼横行,若说这三峡多险滩,其实匪患更艰险啦,江湖大侠都摸不到贼影,无可奈何,官府更没招了。”
  “你们船上张着唐门的旗字尚且如此,那寻常船只过往,不知更难许多!”
  “他们这是第一此敢惹唐门!可能是……”
  船老大为本门声望有些激动,但又噎住了半句。
  “可能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二位少奶奶太美了,让他们吞了豹子胆似的!”
  “哼哼,不知死的!天堂有路他走过,地狱无门他也来!”
  怒从心头起,不知我嘟囔着脸上是不是很狰狞?
  “啊,少侠的意思是…二位少奶奶是故意…嗯,我就觉着少奶奶收拾峡帮的时候威风八面、王母娘娘一般的有本事,怎么…这叫深入虎穴,哦,扮猪吃老虎!”
  他对自己的口才和智力十分满意地摇头晃脑。
  有这么个人陪着我,等待也算不寂寞了。
  但不寂寞不等于不焦躁!又两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毫无音信!
  “少奶奶该不是……绕奔下游找咱们船去了?”
  连我都听出他更怀疑的是月儿她们失手了!我只觉得心火燃烧得越来越旺,堪舆上空落日后的漫天火烧云比肩了!
  天!我不能在这里傻等了!如果不能及时找到爱妻,我非急死看不到明日的朝阳了!


第03节 追迹
  身后传来异样的喘息声,我全身一紧,急速擎刀、侧步、闪身、回头,却是黑白二兽不知何时已蹑步来到我身后,此刻,并排坐在那里,&;双精光炯炯的铜铃疑惑地张望着。
  援兵啊!好宝宝!正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搜寻的我豁然像看到雪中送炭的亲人一样。听说狗能凭气味追踪,这两只灵兽追踪自己的主人总不会不如狗吧!
  “你两个宝宝听着!公主她俩被劫走了,能不能救出她们就看你俩能不能闻着气味找到她们行踪了!”
  我过去揽着二兽的脖子,急切地说道。
  靠!不是能听懂人话吗?怎么擡头翻眼不理不采的?
  白虎低吼了一下,黑豹无声地滑了出去,几个起伏便跃向二十丈外的一刻树干。
  “咻~~”一声长啸从那树冠的密枝中响起,一个人影迅速从黑豹已经蹿到半截的树上荡向远处另一棵树。
  “追!”
  其实白虎在我口令和身法移动的前一刹那已经蹿出去了。
  我真笨!那夥淫贼明知劫的是唐门船上的女人,能不戒备探查吗?我怎就没想到用计捉了探子就可以问出贼穴了!
  好在这回他更跑不了啦!二兽太迅捷了,我虽在嶙峋的地面行走,但好像比那空中飞贼要快……哦,他荡的再快毕竟要停顿一下抛绳索。让你装鸟人!看我抓住你不剁你成个无“鸟”人!
  但愿唐宇对我那一劈之功不是彻头虚伪的谬赞,只要我像劈原木那样劈了他们一个,别人看到了也会吓傻了吧?
  啸声越来越急,纵到山后又过了一阵,简直都能听到那啸声嘶哑中上气不接下气。天虽见黑,但有二兽在,他就像猫爪前的老鼠,肯定逃不掉了!你奶奶的,我看你什么时候累得直接掉我跟前!
  “嗨,人在这里,往哪追?”
  眼看着这家夥连绳子都抓不住了,二兽突然斜刺里向另一个方向蹿去。
  一定是发现了公主她们的踪迹!我像吃了大力丸一样也追了过去……靠,还是一个荡绳索装猿猴的鸟人!
  什么灵兽?简直是俩蠢货!放着到嘴的不抓,只去扑那活泛的,中了计啦!
  这样不反被他们玩接力累我们了吗!哼,这个再跑不了的时候,你们愿意追别个就追吧,我是不会再上当了,算他倒霉先飞“鸟”吧!
  天全黑下来了,灌木、怪石如鬼魅般在我疾驰的身侧掠过,幸亏有硕大的白虎身躯在前面指引,我的身法才并未受黑暗影响。坏了,如果二兽一会又去追别人,这鸟人只要在树冠上不下来,没有黑豹上树相迫,我也抓不到他啊!
  唉,只希望这回他俩能拿我当三号主人,听话别乱追了。
  前面又想起啸声,果然还有接应的!点滴月光下,这个鸟人直接向发出新啸声的树上荡去。
  “盯住这个跑不动的!”
  可是,混蛋二兽置我的大叫和这颗树上的喘息於不顾,继续向新的飘飞的人影追去……救不出老婆,我……活煮了你们两个不听话的笨蛋!
  哈,有比这二兽还笨的!那家夥竟飘离了树林,向一片石崖上跑去。“四处大地”我的步法发挥到极限,在陡峭的石崖上我冲到了二兽的前面,几乎伸手就能抓住这家夥了!可我不会徒手搏击!劈了他?不行,得留活口!劈他的腿!
  目标没了!我奋力收住脚也已经跟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洞外的月光倒如白昼一般明亮。
  陷阱!否则他不会离开擅长的树间荡越。可随之跟进来的二兽毫不犹豫地向洞内追去。野兽在黑暗中不那么容易中伏的,难道是他穷途末路中,慌不择路跑进了老巢?月儿和公主就在里面?
  闪念间,我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与喘息声。什么都看不见,快步运行中,我下意识左手斜上伸出防止突然低垂的洞顶磕到头,不过并没碰到危险,看来即使有磕绊之处,这些贼人也做过平整,不然,他在黑暗中逃命也好不了。
  “啊~”光顾着头别磕着,脚下被绊,我向前摔了出去……我摔在……肉呼呼、热腾腾、毛茸茸……这大块,应该是白虎的身上!
  他好像是第二次给我当肉垫了……靠,我刚才绊也应该是绊在他俩谁身上!
  抓住那鸟人了?不对,那人脚步声在前面!难道他俩也适应不了黑暗而不追了?
  “嘎……”
  前面传来沈重的金石碰响,不好,他们要关门!
  我像弹簧一般跃起,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冲去。“嘭-哎呀~”地全身撞在石壁上,额头、脸、肩膀、膝盖都碎了似的。
  “快追!别让他关门!”
  我在剧痛中向二兽发出指令。
  “轰”进口方向又发出巨响,震得脚下都抖动一下。
  “咔”前面金铁门闩响后,传来“咯吱吱”尖爪扑在铁板上挠动声和虎豹的低吼。
  糟!被困了!
  这才又想起船老大介绍的青城派等来讨人,被他们神出鬼没陷了不少人的说法。在我眼里,神出鬼没谈不上,可这陷人之法倒真是匪夷所思——他们怎么就能让二兽该追的不追、不该停步时停步了呢?


第04节 暗洞
  前路的石门用刀环敲上去感觉非常厚重,这是一个人能立马关闭的吗?
  往回摸了几步,叫住白虎,摸到他粗硬的尾巴,抓住末端道:“带我回到洞口!”
  奶奶的,堵住入口的石门比里面的还厚实!当然了,里面的能抗住一面用大锤击打就行,外面的得里外发力都无可奈何才行啊!这石门显然万斤不止,什么机关这么厉害能推动如此巨石轰然移动?
  这里不知道坑杀了多少英雄汉?脊背冰凉,仿佛闻到了尸骨的腐臭!
  恨我自己太没江湖经验——出门就应该随身带着火摺!进而又恨二兽——关键时刻止步变成绊脚石!
  “有你们这么胆小的虎豹吗?你们要是不敢追就让开,我几步也追上了!放跑贼人启动机关,现在,我……”
  本想说我是不怕饿着,反正我手里有刀,大不了宰了你们吃肉!紧急咽回去是想到这心思还真不能让他俩有防备!
  “唔~”应该是白虎的呜咽,手上感受到兽鼻喷出的热气。
  “现在认错有屁用!”
  我不耐烦地挥手扒拉开那谄媚的嘴脸……咦,他嘴巴上怎么叼块布?难道是已经咬到贼人的衣襟了?不对,这轻薄丝滑岂是外衣……这块丝料轻松地落入我手,应该说是白虎递给我的。
  是中间系了结的绢物,折边缝制精细,同时缝有细带……手上的触觉让心脏逐步垂落——这是女人的小衣……两个小衣系在一起……没错,不用糊到鼻子上也能分辨出两块小衣散发着不同的、熟悉的体香!
  屁股失去支撑,被坚硬不平的地面硌了,但我只觉心痛。两位爱妻的处境比我不妙多啦!
  难怪二兽弃了第一个跳不动的,是闻到了来接应的第二人身上掖着主人的这个!
  第一个贼人边跑边长啸肯定是报警,接应来的带着这个是有意还是无意?
  肯定是有意的!一下揣了两件小衣不奇怪的话,可绝用不着这样打结啊,打结的目的……掖在衣带上不容易松脱啊!他们搞不清月儿和公主谁能吸引二兽,所以才把两个人的气味都带上?
  最后一个人来接应时,是和第二个身体接触过,那就是交接这个诱饵,而最后这人拿到它的最大目的就是在洞中间故意放弃,从而摆脱猛兽的追击得以关门。
  这个应对猛兽的办法准备得好充分、计算得好周密!连我入洞前面对黑洞必然止步而只让二兽跟进都料算在先。
  不对……不对啊!二兽跳出船到我身边的时间不会很长,他们哪有时间做出如此精密的安排呢?
  也许,他们的啸声是很有讲究的,能及早传递对手的情况,包括有什么样的动物相助,让接应的人能提前做好对付准备?那这伙贼人的智力可太高了!
  嗯,也许是以前那些来要人的帮派也曾带着犬类来追寻过人,所以,他们对应付动物追击很有经验罢了?
  可是,月儿加上芙儿远攻近击的本事已经到了神鬼莫测的程度,对南宫玫那罕世魔头都有威慑,对付几个一流甚至超一流高手应该没有问题,怎会失手于见了我都只有跑的几个蠹贼手里呢?
  是机关厉害?还是这所谓“七仙”中有特别厉害的人物,或者还有他们潜藏的师傅有匪夷所思的武功秘技,在娇妻们下手制服明面那几个妖人而放松警惕后,暗中偷袭得手?
  最厉害人物当然不会去干放哨、诱敌的苦差,而是埋伏在最深处,得手后,也肯定在首先享用战利品……忽然间心如刀绞!在黑暗中悲愤屈辱地埋首于爱妻的衣物中……
  “啊~”熟悉的体香带着更浓郁、微酸的幽麝扑鼻,脸颊于丝滑的触觉中感觉到潮粘……当然不是我的泪水、也不是白虎的垂涎,白虎咬湿了一点打结处,不是这种已经半干的粘滑、更不会带着令人迷醉的肉香!
  已经对爱妻失手被擒胡思乱想了很久,似乎该有心理准备了,可是我还是从脊柱开始僵硬,全身血液忽而凝固,忽而沸腾。胸口的巨石越来越重,坠得我的身躯摇晃、抖动。
  江湖险恶!简直无比险恶!这荒僻处也有人能够让装作没有武功而实际神功密技堪称绝顶的双娇一点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可能啊!月儿的机敏与丝带如剑岂是一般绝顶高手能偷袭的!芙儿只要瞬间手臂能动,魔蛊就会脱手而去……除非南宫玫那魔头在了解公主的神技后就埋伏在这里等我们入彀!先制住公主双臂,月儿自然也不是他对手了。
  从船老大对这里妖人的描述中大概可以得出这是七个修习采阴补阳邪功家伙。
  南宫玫那魔头不就是阴阳全采的魔怪吗!那这七个妖人很可能就是南宫玫的属下很早很安插在这蜀道咽喉潜伏的。或许,这里就是地宫的一处秘密别宫呢!
  都是淫邪的魔怪、妖人,落在他们手里的爱妻不久即被淫弄得花蜜淋漓不正常吗?
  “呀~~~”长嗥一声,全身仰倒在坚冷嶙峋的洞底,怒火烧得热血飞腾……爱妻们无比绝美的肉体此刻在承受着怎样无比淫邪的奸淫?
  面对远非高衙内之流可比的异常雄壮……月儿还能保持她绝妙仙体的抵抗力吗?
  即便她想闭扉抵抗,在南宫玫那能够控制人神思的魔功下也必然消解!
  那一群专能刺激女体狂泻出真阴的魔力男根是不是都在肆无忌惮地玷污着娇妻们每一处美神秘道?
  月儿的玄阴内力与公主偏得的四十年内功只怕正在随着她们樱口在极限高潮中的吟叫与狂泻的蜜液一同被吸入妖兽的体内……娇花紧嫩的蜜壶咬住异常粗壮的阳根……怕是流不出几滴吧?


第05节 震撼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热血蒸腾干了还是凝固。
  “咕噜噜”的声响像沉闷的滚雷,雷声?我在洞外?悚然觉醒。
  半晌才搞明白是饥肠辘辘的声音!全身麻木,我也感觉不到饿啊?
  黑暗,我显然还躺在洞里,二兽的呼吸声就在不远处。一时竟搞不清是我还是是白虎或者黑豹的肚子在叫!
  就这么躺着等死,有灵兽陪葬?不对啊……哪里不对劲?
  如果南宫玫在此的话,擒获二女之后,还会在乎我吗?犯得着又盯梢又设计诱饵,让手下差点跑断腿吗?对我,再加这一船人还不都手到擒来!他对上千军队的人脑都能幻控,自不会在乎唐家使毒功。功力精深的天龙四长老出手他都能赢,二兽当然更不在话下。
  这伙人一直很怕我和虎豹才拼命把我等困在此洞!思维在暂时离开对爱妻的挂念时,便冷静清晰起来。
  不能坐以待毙!
  死亡与失陷爱妻的双重打击、近乎绝望的悲愤中已经搞不清楚逃生的欲望与救出爱妻的心愿哪一个更强烈地支撑着我不能放弃努力。
  杀了二兽生吃其肉?
  那应该先杀一只,慢慢吃光后再杀另一只?
  这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罕世灵兽!我能不能打过他们没试过。或能抽冷子挥刀杀一只,另一只还是不防着我?知道我这狠毒后,等我睡着时还不吃了我给友兽报仇?
  那好像没用!敌人知道我与二兽同在,傻子也想到我可能靠这样饮血茹毛维持生命,不会按正常饿死人的期限打开石门。再说,我真能忍心杀他们吗?他们不仅是娇妻的宠爱宝贝,在善阐也救过我们很多人的命,在大理救过……唉,就算是我“情敌”,光现在想着杀戮他们都觉着手软!
  苟延残喘、被动求生的路不可行!
  主动砸开石门……就手里这把片刀?这厚石门可不是圆木!预设的就是经得起神力高手用大锤、大斧千敲万打也砸不开的!
  可这么厚重的石门,他们又是怎样打开并能使其关闭得如此迅速呢?我在武峰阁好像也翻过机关巧技类的典籍……斜坡滑道、铁滚垫底、撬杠接力开启。插橛闩固定,拔橛子则自动滚合……想破这个也没用啊!这石门外面肯定也楔于隐秘的槽内,不得关窍,有撬杠亦不知从何下手。门内洞口自比门外更狭小且岩壁坚实,岂能有巧计可破!
  娘的,这些贼人开凿设计秘道如此精巧绝伦,难怪月儿的机警聪慧也中招!
  可是,见到的这几个贼人不过会装神弄鬼,怎看也不像大聪慧、能工巧智之人,开凿如此巨大的岩石工程更不是几个人能完成的。应该是熟知机巧的前人指挥大批石匠秘密开凿的具有攻防两便的隐蔽处。
  这巫山断谷为入川之第一峡,想来,离孔明所设、差点困死陆逊的拒敌石阵亦不远……这山内洞穴连环、机关叠设,该不会也是诸葛亮设计的伏兵之所,如今被些个妖人所占据吧?
  越想越觉着可能!
  以诸葛亮谨慎用兵之惯习,敢允刘备亲身东征而未随,仅设个八阵石门当后路是不可能的,石阵再玄妙毕竟是死的,陆逊如果不是军事敏感和好奇心太强而亲身入阵查勘怎会陷困?如果率军追赶的将领是个浑人,只顾咬死狂追,那石阵又有屁用?
  所以,后路之上肯定必设隐蔽伏兵,而这巫山神女峰恰卡在入川纤道上,看似荒无人迹的峡谷峰腰如果突然出现一彪伏军,滚木雷石加弓弩手和火箭居高临下地突袭,无论舰船还是纤夫小道上的军队都会死伤无算。无论追兵人数多么庞大,只要阻上一阵让蜀军遁远,敌军再冒死攻山也可以凭机关洞陷敌,本部军兵藏匿无踪,毫发无损。整个就一川东蜀道牢不可破的咽喉堡垒!白帝城就由首当其冲的关塞变成后盾要塞了。难怪刘备也敢带些个残兵败将就在白帝城修养至逝了。
  不知道我和二兽将是第几批被困死在这诸葛密洞中的倒霉鬼。
  唉,诸葛他老人家千谋万算也料不到千年之后,这非凡的军事密境竟被几个妖道占据了来害人!
  世上坏人何其多……江湖路也太坎坷!好不容易我这笨蛋也能一刀在手就令贼人胆寒了,今朝却要命丧于此!
  那几个被我追得手脚脱力的贼人现在不知乐成什么样子!
  乐……我挚爱的两个绝色娇妻正沦陷失身于连我都打不过的小淫贼之手!
  “呀~~~”不行,我就算死,但有一口气在也不能让这伙蠹贼奸淫快活得逍遥自在!
  怎能震撼他们的贼胆?
  制造石门的震响!
  找块大石头去砸!……发动二兽一起寻找了半天,一块石头也没找到!嗨,他们当然不会留下对付石门的家什了!
  这洞很大,必然是依天然溶洞再加人工开凿,地面比较平坦,开凿的痕迹很多,连一个石笋都没摸到。
  等等……石笋,如果能折一块石笋去砸门的动静一定不小,地面没有石笋了,洞顶的悬垂石笋也都凿除了?
  可我不会腾跃的轻功,如何能探查洞顶?
  咱不会飞檐还不会走壁吗!我的步法可以“走”上洞壁去摸洞顶啊!
  黑乎乎分不清洞壁洞顶太容易掉下来,嗯……白虎不是擅长当肉垫吗!
  探好了一处洞壁,退开几步,叮嘱白虎在我掉下来可要接住喽!
  管他能不能听懂,“四处大地”运出来,迅疾的步法感到了身体凭空,左手、右刀一齐划拉,没有!
  身体垂直坠落,直觉腰背上两坨巨掌一撑,我踉跄地站在了地上。白虎这灵兽真是好帮手!我…再也不会琢磨杀你吃肉了!
  这下有了底,我放心地变换着区域去探查洞顶……汗,不知何时已将衣衫浸湿,炽热的皮肤感觉到洞中的寒意,饥肠辘辘,腹内似比洞中更加空旷,但激愤化成信念力量支撑着我一次又一次地迈步而上。
  “当”钢刀碰到阻碍,这回声与此前划过岩壁的动静迥异。“哈哈”我在坠落的空中就笑出声——一根石钟乳!
  再被白虎扑撑站到地上后我又笑不出来了,绝对黑暗中,怎能跑出原来的路线?
  我用唐宇的装饰剑能斩切原木桩,但这把钢刀能不能争气地斩断石柱?月儿说我的风雷内劲又长了一层……假设我的霹雳一刀能断石柱,只怕钢刀也毁了,那我除了步法又和不会武功没区别了,万一真要对敌怎么办?
  管它那许多!只要咱不是抱着钢刀等死就不是窝囊鬼!
  想一击成功,还必须有点火光照亮……古人钻木取火,咱钻石取火试试!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等不及晾干了!锦袍下摆不湿,在刀刃上割下一大块缠在刀尖上,摸到一处小石坑,把刀尖顶进凹里双手不停搓动刀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闻到糊味!再接再厉加把劲……“哈”光明!
  这点燃料可没时间容我欣喜,看准洞顶离壁较近、最细长的一根垂钟乳,步法与雷霆一闪的功法爆尽全力!
  “咔”“轰”“乒喨喨”半抱粗的钟乳石砸在洞底的轰响远大于卷折的钢刀飞落溅地声。我也被震得斜飞出去,与躲避落石的白虎反方向。
  没摔倒,好在黑豹扑救得及时。
  看着不太大的石笋也好像有三百斤!摸索着、连搬带滚,终于把它弄到洞里的石门前。歇了几口气,奋力抱起石笋,根端朝前,以人带石撞向石门。
  “嗵…”
  震响效果不算差!可我侧肋以及夹着它的手臂实在太疼啦!
  疼怕什么!我仿佛看到贼子惊恐回头的眼睛。
  他们在爱妻娇美的体内抽动的物事也会因这震响停顿一下吧?
  这样想着,好像撕裂般的疼痛也化作力量,疯了似的一次又一次地迈动步法冲向石门。
  可是,血肉与石头的较劲不久还是败下阵来。肋骨断了一般地疼,而手臂麻木了,石笋再也抱不住了!
  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默默地等待手臂恢复感觉和力量,侧肋处肯定已经擦破了很大一块,哼,疼死也比等死强!……手臂的肌肤也开始火辣辣疼痛,说明知觉已恢复!
  “啊~”缥缈的女人吟叫……幻觉!
  “咿~”……“啊~啊~”不是幻觉!
  是从厚厚的石门那边透过来的。所以显得遥远、飘空、迷离……感觉是公主嗓音?
  难道他们就是在一门之外在淫辱着爱妻?月儿知道我就在门这边,所以身体再敏感也坚不吭声?而在三、四个淫贼的夹击下,受乃母影响热爱此道的芙儿当然怎也控制不住极悦中的浪吟了!
  月儿异常敏感的绝色肉体在几个专攻采战的妖道手法和必定令女子意乱失魂的粗硕肉棒同时刺激下强忍娇声……一定非常痛苦难过?
  我怎么举起了三百多斤的巨石!
  作为秘密军事要塞的山洞不可能只有这两层,此前洞内一直宁静得可怕,而娇妻陷落至少有七八个时辰了。他们是恨我砸出动静,故意胁迫着娇妻来门外宣淫气我!
  “轰”愤怒的力量让巨石飞向那邪恶无比的方向,黑暗震颤着山摇地动的巨响……


第06节 迷功
  巨响后碎石坠落声让我心也一坠——我可再没有家什砍另一块石笋了!
  身后的兽不知是被震动吓着了还是恭维我的神力,呜咽了几声,随之,寂静。
  不知那边人……“嗯~”忘情的飘荡娇声继续响起!
  我摸到石钟乳已经断成几节,我捧起一块后退几步,再砸过去。
  “咚”毫无威慑地响了一声,就如我对爱妻的无能无力!
  我不是软蛋!我能剑切原木、刀劈钟石!我只手抓起一块碎石爆出雷霆之力!
  “咚哗”“嗷~”响声比前一下大些而已,但是,脚下的震动明显,碎石激射四壁、石门周槽嘭响,激射碎石不知击中了侧后的黑豹什么部位,哀叫声向更远处躲去。
  吼,看来,风雷意气爆出的雷霆一击不光可以用于挥剑上!这威力……要是我未来功力真能冲上九重,手里再有一块铁疙瘩的话,都有可能砸碎这石门!
  铁疙瘩……我刚才把刀柄扔哪儿了?
  嗨,别说那刀柄没分量,我的风雷内力也才三、四重,每重功力翻一倍,和九重之力差老远了!
  再试一次!……又一大块坚硬的钟乳石被我轰碎了!
  祖师他老人家太伟大了!发明的这是什么功法……再翻上几十倍威力的话,我扔块石头是不是能轰踏城墙?
  我这笨人能练到九重天的内力吗!这么厉害的功法,为什么不让师兄那种天生威武神力的学?也可能师兄的九阳神功圆满之后比这个威力还大。师傅修的功法……惊退叛军数千兵咱是没看到,但是……瓢泼如雨的血、断肢、横飞的口眼仍动的头颅、天昏地暗、神魔乱舞、鬼哭狼嚎!
  我…我见过师傅的天幻地灭!
  就是七年前在恶匪的山寨!师傅救我们一家时……为什么这景象此前一直没记忆呢?
  如果是我失忆了,为什么现在能想起来?
  如果我没失忆……为什么关于爹娘和我在山寨中的经历还是破碎的?
  “啊~~”吟声再传!
  “嗷~~”这是我发出的比野狼凄厉无数倍的嚎叫吗?
  “天杀的贼!”
  “轰”……我疯狂地抓起能抓到的石块,雷霆之力加上爱妻受辱、我命不保、父母双亡的血海深仇,一遍又一遍地轰击过去……刚才几乎要抓到了以为永远逝去了的命运谜底!又被这些恶贼、天杀的奸淫爱妻所打断!我恨!我恨天恨地!我恨世上所有害人的贼子妖人!……再没有一块称得上石块的石头了?
  搂起一把碎石子击去。震动感稍减,但轰响大了好多倍,让我有些耳鸣。
  嘿嘿,我的群杀功夫不用学!任一散射的石子以这种力量击到人体上,只会比刺上一剑的创口还大吧?
  哈哈,我将是这黑暗山洞中一堆曾经误打误撞掌握到群杀奇技的绿帽丈夫的尸骨!
  “轰”“轰”……“嗷~~”躲得远远的虎豹一齐发出吼叫。吼什么!哀叹所有的石子都快变成沙子了?我筋疲力尽地坐在了地上,怒火蒸腾着汗水,右臂已然酸麻。
  脚步几乎无声的应该是黑豹,竟跑过来拉我的衣服……干嘛?让我再喝你们的尿维生?我又没有接尿的家什!难不成还要直接对嘴……怎么还非得走到洞口这里才撒尿?
  白虎也过来,二兽一起用鼻子把我往门上推。我要是能打开这门还……
  “钟少侠~”有齐声呐喊的声音从门外微微传来,二兽原来是报信来救兵了!大概是船老大带着一干船员在找我们。有用吗?诸葛亮设计的隐蔽军门是几个船夫能打开的吗!
  湿热的后背靠着冰冷的石门滑落下去。
  “大为~~弟妹~~”带着内力的叫声仿佛就在门外……唐宇!
  “我在这儿~~”恍然浑身恢复了力量!我大喊道。
  “钟贤弟~”唐宇的声音怎么远了点?他一定是边跑边喊,而洞中有回音再被厚厚的石门阻隔,肯定被外面的风吹树枝万叶响所盖过!这小子身法极快,这下没听清肯定已经跑远了!
  他会不会再转回来呢?
  “快!你俩快帮我找石子放到门前!”
  内门前的石头都粉碎了,但开始四溅到别处的石子肯定有。我吩咐了二兽去找,附耳于石门上紧张地倾听着动静。船夫不行,唐门少主或许能有办法?
  贴在冷硬石头上的右耳生怕漏过一点走进的人声,而比小牛还巨大白虎来回奔跑声充斥着左耳。本想停止他这项活计,但只剩一个黑豹,一次只能叼来一两粒石子,又怕人来时不够用。
  找过去就不能再找回来吗!笨死了!
TOP Posted: 10-14 09:40 #2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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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耳已经被石头硌麻了,二兽也不知跑了多少个来回,已经自行认为够用了,就呆在不远处哈气。
  “你俩远点喘去!”
  我急火攻心,斥了一句换成左耳贴石倾听。
  “唔~呜~”他俩竟一起呜叫着,还敢对我耍脾气!唉,气煞我的人多得是,没空跟他俩置气!
  我不理他俩,他倒跟我来劲了!跑过来用头拨我去一边,内口窄小的洞门就被他俩占据了。
  哦,他俩对洞外人声的听力加嗅觉肯定比我灵敏嘛!我原在里边轰门那么大动静,他俩还是发现了洞外的救星。现在也是要替我守候。好宝宝!
  稍这一放松,全身立时无力地只想睡去。唐宇来了话,至少应该是次日下午了。
  我还只在白帝城睡过一觉而已,关键是这一天半里经历了如此反复的生死考验、万般凶险!
  我不能躺下!也不能坐下、靠着!那肯定会沉睡,等唐宇他们路过时我再醒的晚的话,就一点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我得想点什么来保持清醒!再没听到内洞那边有声音,淫贼是被震撼软了走了?
  也可能一边听着丈夫隔门气得发疯,一边奸淫着身下绝色少妇因哀怨紧张而更加勒紧的秘道愈加兴奋刺激……都射软了?
  有多少污浊的精液在爱妻们娇美无比的羞秘禁脔内流淌着?如果我活着出去与她们重逢,那些污秽能洗净吗?
  假设能洗净淫污,被七个淫技高超的男人围奸、同时被两三根大肉棒夹击了整整一夜一夜、还伴随着众多魔掌、口舌的刺激……持续不断地高潮泄身几十次的感觉能洗去吗?
  月儿本来就漂亮得让我魂牵梦萦的身体,婚后以来更出落得莹润无比、美艳绝伦。公主修长的身姿,也越来越散发出珠圆玉润的性感。那两条比月儿更纤长的美腿盘在啥样男人挺动的腰股间?
  而月儿健美、修长、白皙如玉、性感得让人发狂的双腿此刻是为淫贼打开高跷着还是羞夹着狼藉的精液失控地悸动?
  不,我不能再细想爱妻们的姿态,全身愈加发软!更可气的是分身无耻地胀硬起来!先前气得我力大无穷地砸门时也硬了?是娇妻难以言传的美丽、乃至声音也太诱惑,还是我天生下贱啊?
  我缓缓匍匐于地,对顶天立地大丈夫尊严的怀疑让虚弱的身体失去了最后一份支撑的力量。
  我的娇妻就是这么美!我就是爱她们到至死不渝!也许我的分身在遥向她们告别,如果我死在这里,她们看到我的尸骨会如何?
  一定会很悲伤,她们善良得连那么狠毒的风姬都两擒两纵不忍消灭。何况我相信她们对我的爱。
  生死有命!月儿,芙儿:我不希望你们过度悲伤。作为一个没有丝毫天赋的男人,娶到你两个天仙下凡的佳人,福分过大了,夭寿是平衡吧?
  我死了,我的魂也会一直爱你们!但愿的我的鬼魂可以帮助你们逃离妖道的魔掌,你们可以有更美好的生活和未来……唐宇就比我强多了,还有师兄!都比我高大英俊,比我地位高、能力高……连男人之能也比我强大!赶紧忘记我吧!
  公主好像特殊体质更适合师兄?唐信府窗外偷欢时,月儿强烈无比的反应……以后再嫁给唐宇这个钻石王老五该不是意外!月儿还会爱师兄吗?唉,我死后,能幸运得到这对天仙姐妹之爱的人头上什么颜色该我操心吗!
  疲倦像山洞外石崖下的峡江漩涡将我吸入……我奋力挣扎。
  我死都存在疑惑的是——为什么月儿与我新婚燕尔之时失贞得简直有点主动,而从大理时的无奈到播州的誓死坚贞不失身,与那些红尘艳史故事好像是反转倒置了?是与我武功心智的成长有关?还是天上人间皆罕见的九阴玄体所致?
  仿佛是漩涡外仅存的鼻子告诉我——二兽始终没有动静,看来我活着是无法知道这答案了!但愿我将永远伴随着爱妻的灵魂能听到未来月儿说出原委。
  别了,师傅!您教我的武功真的很伟大,能让我这笨蛋终于也过了一把追吓得贼人屁滚尿流的侠客瘾。
  别了,正纯兄!但愿做皇帝别像你的前辈那么窝囊!
  别了,师兄、唐兄!希望你们照顾好月儿和公主!把能娶她们的幸运交给你,顺便也把我的爱情宽忍诀转给你们吧——她俩太美好、太诱人了!当年帝王点烽火,佳人一笑已倾国。能博如此绝世佳人一颦一笑就是天大的幸运,你我都无倾国之忧责,若佳人喜悦、偶染风流……就忍了吧!
  在七个淫邪妖道怀中的娇妻们会体验喜悦吗?白嫩的肌肤被遒劲的肌肉围困……喘息、淫笑、激昂的嚎叫……乳白的粘液狼藉、分不清来自男女、布满白皙的大腿、粉红的花瓣,甚至如云的鬓发……那张痴迷纵欲略显疲惫美丽容颜……不是月儿、不是公主,那是娘亲的脸!
  终于和娘在黄泉相见了!我又回到七年前的悬崖边……严父慈母拉着手,飘落,无比缓慢地飘落,眼中无尽的慈爱、无限的期冀那么深刻、清晰。
  “爹、娘,菜油、菜精是谁?为什么要让这么多坏人害我们?”
  无比缓慢的飘落让一切都来得及。
  “娘,你别只落泪!那些坏人那么……对你都没掉泪,孩儿现在会武功了,而且会越来越厉害,我一定打得过那大仇人!”
  “娘,你说话呀!”
  “别光看着我!你一直最喜欢跟我说话了,您说话呀!”
  “娘~~~”我伸手终于拉住了下坠中的娘!紧紧地抱住她温柔的身体!
  不再坠落了,只是还有些摇晃。娘的身上一点也没沾染那些恶人喷洒的臭味,只有清幽淡雅的兰花香,甚至,有一丝丝药草的气息。
  娘的玉体在颤抖。她是要对我说话了吗?我抬起埋在她柔软胸前的头,望向她美丽的脸。……


第07节 隐情
  “是…是你?怎么会是你?我…我这是在……”
  天啊——我眼前的不是娘的脸,也不是月儿或公主,我抱住的竟然是唐霓!
  “啊,抱歉、得罪!”
  我慌忙松开手。但如坠雾里:“我…我在做梦?还是我没死?是…是你救了我?”
  我做梦也不该梦见她啊!
  光线很暗,昏头胀脑,身体犹在飘荡。但还是能看清唐大小姐俏脸羞红,咬着丁香瓣一般的下唇,似乎在极力恢复冷若冰霜的努力中而未开言。
  “是…我睡得太死了,大小姐是…和唐兄一起来的,打开了洞门…那,唐兄呢?快救月儿和公主去!”
  我挣扎着要站起,才发现这是船舱。
  唐霓本已恢复了冷美人不屑一顾神情,闻言后,一双清澈明眸忽地现出惊异、担忧的焦虑,蹙眉喃道:“脉象未有异常,你怎的还说梦语?咱家有何本事能救得了贵伉俪!不是你力战群贼,虽脱力亦救出二位夫人的吗?”
  “啊~”我匪夷所思地惊叫出来!
  怎么回事?肯定有重大隐情,难不成我梦游救出了……
  “你说月儿她们获救了?在哪……”
  恍然惊急地刚问了半句,舱门一响,随着暗夜江风一起飘进来的可不正是我那翩若惊鸿、星眸如梦、襛纤袅娜洛神女、流风回雪白衣人的爱妻夏玄月!
  绝美的娇容宜嗔宜喜,水葱玉指单竖在丁香芳唇上,堵回了我的惊叫声。
  “妹妹真乃观音玉女,这么快就让大为恢复苏醒了!”
  月儿莲步入舱,却先含笑低声向唐霓道谢。她后面的身影却是长身玉立的唐宇而非芙儿。
  “不过是化了一丸回春丹叫他咽下,何足挂齿。”
  唐霓回月儿话时倒是霜面回春,虽未揭了我梦魇搂抱的无礼之举,白皙的嫩脸上却又胭脂倏染。
  “哦,多谢贤兄妹赶来相救!芙儿呢?”
  我自也要招呼唐宇,顺便答谢唐霓喂了我一粒恢复元气的灵丹之恩。当然,最急切关心的还是老婆了。
  “芙儿先睡了,所以怕你嚷嚷,夫君感觉身体如何?你昏迷好久,想必是饿坏了,热着菜粥呢,这就端来,你慢些吃哦。”
  月儿温柔地微笑着,就去旁边的暖炉上盛过一碗红绿相间、热乎乎的米粥来,将勺触到娇美的樱唇上试过温度,递过来道:“冷热正好,这里红色的是唐大小姐特意放的上品枸杞子哦。”
  端着色味俱佳、香气氤氤扑鼻的粥碗,饥肠辘辘的感觉瞬间升腾。但我更想先咬一口自己的手臂——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我在做着一个美梦。
  “月儿,你们是怎么脱困的?我是被困在……”
  “等夫君吃饱了、休息够了在好好回忆吧!现在的问题是只有两间舱房,妮子妹妹是与乃兄一起呢,还是我们三姐妹一起?”
  月儿打断我最关键的问话,讨论起这么无聊的问题!
  “妹妹自然跟着姐姐,谁要多看臭男人一眼!”
  唐霓轻描淡写地哼道。
  人中龙凤的唐大少此刻脸色一定比我衰吧?谁知唐宇恍若未闻。
  “那,我们姐妹这就过去了,二位少侠多有辛劳,早些将息!”
  月儿拉起唐霓的小手,朝唐宇微微一笑,转身飘去。
  “月儿……”
  惶急的我喊了半句,两大美女头也不回地翩然出门了。噎得我简直一口粥都喝不下了!
  “贤弟惊退峡帮、力平巫山,威震天下,愚兄本该摆酒祝贺,她们偏要只给你喝粥,难怪贤弟没胃口啊!”
  大概我蒙头转向、神不守舍的样子让唐宇也看不过去,一贯沉默寡言的他竟开起了玩笑。
  对了,他或许比唐霓知道的情况更多些,先问问他也好理出个思路来:“唐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在洞里听到你找我们了。怎么令妹也来了?”
  “我听到传报说唐门船只遇险,就急着过来,偏舍妹也知道了,非要跟来!呵呵”我在唐宇说到唐霓非要跟来时,嘴角一撇笑意可不是嘲弄和无奈。但我最想知道的还是后来:“那,你们什么时间到的?”
  “因为最早看到警报烟火的是白帝城内的属下,就去询问情况,结果城内道上的人都传开了,说峡帮被地宫裹挟倾巢拦击唐门船上的武尊大侠,武尊大侠稳坐船头,仅两位夫人略一出手,就击败地宫使者,吓退横行一世的峡帮三百六火箭手。我本放下了心,可是,又听上行船说唐门的船靠在了巫山纤道旁。才又连夜急急赶来,到巫山是次日早上了。”
  他怎么问到哪说到哪啊!我也不顾解释那传言中令我汗颜之极的成分了,直切我最想知道的关键:“你是怎么见到月儿和我的?”
  “我以前听说过青城等派的人马在巫山吃过亏,所以没敢分散船工分头找,只让他们站在一起齐声喊,我拉着妮子四处找,都找遍了也没见人影,妮子急得直哭。天快黑了时,一下出现了一群人,二位夫人还有另两个女子,两个道士抬着呼呼大睡的贤弟,哦,还有虎豹。”
  唐宇目不闪烁、面色如常,口齿流利,不像是说假话……我只要用注目示意他继续说,除非他说没问过月儿是怎么出来,那肯定是假话!
  “弟妹说,你们被山腹内的机关分隔困住了,但三少侠的霹雳神功还是震服了那些道士,弟妹谅他们虽有劫掠妇女的恶行,却从未害死过人命,惩戒一番后,许其改过自新。道士以前劫掠的妇人尚有十余数,但除两个挂念家中子女的外,都自愿留下,亦不勉强。还和我商量了一下虎豹的事,因为出了峡就是人口稠密的中原了,带着虎豹是否惊扰百姓?我说那只是其一,关键现在朝廷在全国征收奇石巨木、名花古树、珍禽异兽,带这两只稀罕物着实易生事端,便放到山林,只要被人看到踪迹也会被围捕邀功进贡。巫山地带人迹罕至,倒还安全。所以,让我追来时的小快船送那两个妇人回川归家,二兽也没上船,趁天光未黯启船,现下应已出了三峡,明日靠岸便是荆州了。”
  是我吓服了淫贼妖道?我砸得惊天洞地,明明还听到……唉,爱妻受到这班妖孽淫辱,自然不好意思让外人知晓,故而编了故事保全我的颜面罢了!
  或者,她们知道我在门内气冲霄汉,仍浪叫出声并非仅仅是被淫棍插得激悦难抑,表现这般无耻沉迷于淫欲是为迷惑敌人,以为她俩真已被他们巨根淫技所彻底征服,随后才觅得出其不意的反击机会?
  “钟少怎还心事重重?”
  “哦,没有,我只是在想……不该轻信这些道士真能改过!”
  随口应付着唐宇的疑问,倒真担忧起那群贼道不会报复二兽吧?女人就是太心软!以前放过风姬,结果还不是几乎被她害死。
  “哦,人能不能真心改过是最难保的事。不过,妮子本要当场唤醒你,那俩道士的确立即吓得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说你若醒了他们必定是没活了。呵呵,怕极了你钟少侠倒似真的。哦,贤弟快把粥喝了吧,一会凉了,舍妹可是费了心思熬的。”
  木然地喝了一口,只觉甜鲜香糯,勾得胃口大开,仰头呼噜噜瞬间见碗底,直觉着身心饱满起来。
  又才品着他叙述中的事……他们可不害怕嘛!谁那么丧心病狂地奸淫人妻之后还敢见那被气疯了的丈夫?
  如果我当时醒了的话,我……会杀了他们?岂止想杀!刀剑在手,雷霆一闪挥四下,我要他成八半!
  他们不敢让我醒唐宇就听从?看来还是月儿准了这个请求。如果我自己醒了,月儿也会阻拦我杀他们吧?没害死人就没死罪了?男人不会像女人那么心软!我没被气死只是天未亡我而已。
  是心软?还是一夜什么……恩?假若月儿拦着,她能拦住我的刀,还能拦住我突然石子出手吗!对,我自悟的远程杀技也暂不让月儿知道,就像我不知道芙儿的神技一样。那月儿如果问到我是怎么砸门的呢?
  嗨,我好像还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她呢,那容她来问我!再说了,她不可能像我那样摸遍洞内确认了没有大石块吧!
  不对,我想的太简单了——月儿对外说我的神功震服了贼人,肯定是妖道先从我不可能有砸门之物推出来的结论,月儿当然不信我有惊天动地的掌力……唉,能不能瞒住我的石子功不重要,我就是挂念爱妻啊——有没有被妖道们采去了真阴内力?最后怎么制服的他们?芙儿的魔蛊那般隐蔽,难道妖道们一直点了她的穴道、制住了她的手臂?
  可是,门中擒叛那晚,我抱着芙儿在床底……也并未见她对那三个叛贼出手啊!
  太令人费解了!肚子和脑子又空得难忍起来,还是先吃饱补补脑!
  回过神来,发现唐宇已经又帮我添好粥放在我手边了!
  “哎呀,失礼!怎敢劳唐兄动手这些事!”
  我不好意思得脸上都有些热。
  唐宇嘴角撇了一个无所谓的笑意,没吭声,淡然中透着友好的眼神探寻着神不守舍的我。
  “哦…唐兄那天突遇什么急事未能成行?很棘手吗?现下处理完了?若是耽误了贵门的要事,小弟可实在担当不起啊!”
  在人注目下胡思乱想让我觉得尴尬,端起碗、遮住脸的同时赶紧转移话题。
  “哦~那~只是愚兄个人一点棘手的事,哦~这个,已经算摆平了吧。”
  唐宇莫名吞吞吐吐起来,白皙的脸上倏然透红。
  这个玉面风流鬼肯定是还惹上什么风流债被人讨上门来?
  “哦…也没什么非瞒着贤弟的,临行忽然得报青城二当家一行将至,是来谈唐某与青城大小姐郝淑贞了结婚姻之事。”
  唐宇被我从碗沿上盯过去的眼神弄得更不自在,话音迅速降低。
  “啊~原来唐兄已经娶过亲了?嫂夫人…哦,你是说休妻?”
  我的眼睛一定瞪的很圆!
  “嗯,我们婚后在一起不过两个月她就回了娘家,分开已经两年了,了结是早晚的事,只不料非赶上那日他们来处理,倒让一路受惊,你不问,我也要解释。”
  “哦……嫂…这郝大小姐是何等天仙人物?眼界也忒高了点,唐兄这般龙凤人才她还……女人真是匪夷所思!”
  看来,也不独我双妻让人费解!
  “哦,这事儿,其实也不怪她,是…这个愚兄之过,唉~”唐宇在我惊诧目光下长叹一声:“我不说清,钟少必疑惑于唐某,唐某有幸结交贤伉俪乃三生有幸,凡事当奉真诚坦荡,只是,我说了实情,只怕惹贤弟见笑鄙视,唐某无颜苟活矣!”
  “小弟天赋愚钝,在唐兄面前只有自愧弗如的景仰之心。自古名士皆风流,唐兄若没资格……岂非天下无名士?”
  我这说的可不是虚礼自谦!我这满头深绿的笨蛋哪有资格取笑别人,何况是人杰天下、玉树临风、名门少主的唐宇!
  唐宇该是感动于我眼中的诚恳,焕然点了点头:“那郝小姐虽远比不得弟妹那般天人风采芳姿,人才也算上等。与我之婚姻虽说有家势连横的因素而尊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洞房相见也算一见倾心。只是…她家传刻板,恪守妇道过之…则有贞无淑矣!琴瑟无法和谐,我努力月余,终失了耐心,冷淡了她,她又贤淑了月余,女侠与大小姐脾气也压过妇道,率性回了娘家。随后两年中,我虽看在长辈劝说面上去青城接过她两次,她也看出我非诚恳,亦不买账。前日,她二叔代表娘家来找我了断这事,家父也严斥劝说,但我对她实在是一毫兴趣具无,提及便心中犯堵!恰好借着你们遇险的急报,当机退了嫁妆、赔了二万两银子一刀两断了。”
  唐宇说到这里,呼出一口长气,习惯淡然的神色中恍然卸了一座大山般轻松起来。
  看来,船老大那支烟火其实是救了他家少主摆脱了纠缠!唉,窥见识过这唐宇的荒唐风流,他对抗拒风月的传统女子看不过眼也就可以理解了。可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再娶还会是闺门森严的名门望族之女,不晓得谁家大小姐会是反传统的。
  哼,除非蛮王还有一个公主!
  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是不知道真娶了风情万种的老婆会多麻烦多痛苦!
  可是,我痛苦,我就不幸福吗?这些接连不断的痛苦并没有降低我对娇妻的爱……无爱也痛苦,爱也痛苦,那还是有爱更好吧?
  又一次生死茫茫之后,我只想和我的爱妻们在一起!可恨那个唐霓来搅局,兄妹同船共舱有何不可?害我们夫妻差点死别之后还要生离!“唉~”满腔郁闷禁不住长叹一声。
  “钟少大破峡寇,怎还如此不乐?”
  “哦……”
  我又不能说现在该我和老婆在一起,把你妹妹拎出来吧!
  “这个…豪门侠女高傲贞静,也数自然嘛,令妹想必与嫂甚为投契,兄不喜郝小姐,才惹她气你吧?”
  嘿嘿,我早知道唐霓为什么恨唐宇,但我这样说出来,即贬了那妮子又可考察唐宇对我说话是否诚恳,还堵了他再将恁讨厌的大小姐推给我之口!妙哉!
  “唉~”终于轮到他叹气了!
  “舍妹气我,是愚兄…有做荒唐错事被她知晓,那不怪她。其实妮子平时待人很好的,不然也不会有观音玉女之号。郝氏人称寒梅刺,她二人并无可比之处。”
  唐宇虽迟疑一霎,回答总还坦诚。但他还为唐霓辩解,我是不是该谑谑他?
  “怎么,唐兄如此精英人杰也会做荒唐事?过谦则有愚弄兄弟之嫌也!”
  “我对他人或有虚伪之时,对贤弟可是一片赤诚!”
  他面上有些涨红,接着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愚兄早些年抵不过诱惑做过很多荒唐事,有些念头离经叛道,但从不曾坑害他人,自觉荒唐亦未必为错。我们兄弟这一路来日方长,钟少身体刚恢复,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看来唐宇与其小婶之间的秘史始于婚前,难怪对性格刻板的新婚妻子看不惯。
  他老兄一夜未眠赶来救急,又漫山遍野地跑了大半天,一定已疲劳之极,我却只考虑自己!愧疚中,赶紧应和着休卧,与他抵足而眠。
  忽又回想起其他说他已形成离经叛道的男女观念,这样一个人品、武功、形象出众独男女观念邪异的男人与我们一路同行……怎么越想心里越别扭呢!失眠……


第08节 刀马凭
  江楼,虽立于荆州城外,却食客满满,杯盏喧哗声溢于店外,只在我们迈进门后,人声才安静了些,又但见人头晃动,嘁嘁喳喳声四起。
  着名唐氏大药房掌柜毕恭毕敬地侧身躬请五个年轻人,为首的青年男子白袍玉带、相貌俊美、修长挺拔、玉树临风。但是,让几十号酒酣耳热的人张口而屏息、目光紧相随的是牵手摩臂而行的三个女人。
  如果不是一起长大的,我见到月儿姿容时大概也该和他们的神情差不多吧?唐霓够美得脱俗了,江湖新一代四大美女之一嘛,但身材显然逊于公主,而从身材到容貌最多相当于青涩少女时的月儿。
  梦中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女飘然而至,而且是成群现身,所有目光把我忽略了还有什么奇怪的?尽管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呆看我老婆,不过我也不喜欢别人这会儿留意我,因为老子情绪并不好,脸色能好吗?
  醒来见到了月儿和芙儿,感觉芙儿有些变化,又说不清楚变在哪儿……一贯天真明亮的眼睛在躲避我的目光时有些羞涩?比我睡的时间长多了,她眼圈却还带着晕痕,尽管并没影响她的美丽,甚至感觉比之前更动人……是那种妩媚成熟的性感?
  你老婆在遭遇采花妖道两天之后变化很大你不闹心吗?想问个明白的急切很正常吧?偏偏她俩跟没事儿似的于唐氏兄妹腻在一起让我没法开口问!我的心情能好吗?
  荆州,是三国争霸的焦点战场,古迹良多,但我满脑子都是娇妻失身之谜难解,充塞得满怀郁闷,只急中生智地提出自荆州登岸即走旱路,住店时有的是客房,总不能再让我们夫妻分房了吧!
  荆州有唐家药房的分店,掌柜的见少东兄妹驾临自是无比热情,不仅在这凭江楼接风,也派人去寻好马以备我们上路,唐宇兄妹出来的急,竟未带坐骑上船。
  “哦,大小姐、三位贵客,凭江楼只有坐在这里,可以凭栏环顾大江与荆州古迹,品尝美酒佳肴同时缅怀当年三国对峙英雄豪气。”
  看来是唐宇以前来过,所以,分店掌柜只向唐霓和我们做着介绍。这里是凭江楼的四层,只有两个雅间,四面回廊,轻纱漫飘,与楼下的喧嚣恍如隔世。
  芙儿缠着二女讲荆州的故事,月儿说这这些大丈夫的英雄故事还是男人讲才有味道,唐宇推脱不过,只要讲起了赤壁大战,他不是喜欢讲话的人,如果我讲的话肯定比他生动,但我实在提不起精神说笑,好在这边的菜肴也是辣的,否则我可能食不知味。
  他们正说在兴头上,楼梯上一阵杂乱。
  “哈哈哈,听说唐大少与贵客光临荆襄地面,马某欢迎来迟,恕罪恕罪!”
  人未见,洪亮的笑声震耳,珠帘开处,闪进一名衣着光鲜的……至少给我的感觉是条大汉,虽不特别高大,但浓眉大眼国字脸配合壮硕的身材,给人以魁伟的印象。
  “前辈请了!不才途径贵宝地,方登岸未及拜访,还请马门主海涵!”
  唐宇率先起身客套。我们也纷纷起身致意,见他身后帘外隐约还跟着有六七人之多。
  “哎,大少怎么和老哥还客套起来了!莫不是因为今儿这几位贵客身份非凡?”
  来人说着,精光闪亮的眼神有力地扫过我们夫妻,好似重兵刃划过眼前一般。
  “正要介绍你们相识!这位是北武盟荆襄地面魁首、忠义刀马远马大侠。”
  唐宇先向我们介绍这个气宇轩昂的中年汉子。
  我拱了拱手,随口客套一句:“久仰久仰!幸会!”
  “这三位是武尊门三少侠钟大为伉俪,在他们面前,唐某这点武功人品如萤火之比日月。这位是小妹唐霓。”
  我这衰人被唐宇如此折杀,脸都热了,欲待谦辩。马远双目炯炯,抱拳如锤,朗声道:“哦~唐大少如此自比,马某当如蝼蚁拜见日月?哈哈……让我来猜一下,莫非这二位就是近日大败峡帮铁锁横江三百六十火箭手的冰火双凤二仙子?”
  我晕,小道消息在江湖怎么传播得比江水流得急!
  “不敢当,婢女姐妹不过是在夫君调遣下使巧解了一场凶险,惹大侠见笑了。”
  月儿微笑淡然道。又把当时丧魂落魄的我虚抬出来,地缝也得在四楼以下啊!
  “哦嘎嘎嘎,自古英雄出少年啊!马某今日得见钟少侠三生有幸啊!”
  马远豪爽开怀地说着,看似亲近自然地左手搭上我的肩膀,右手也握住我的手,说到“得见”时,我便觉得肩上如抗千钧,被握在浑厚手心里的右手入了铁钳一般被压榨欲碎。
  这厮好生无礼!要考校武力也应先声明一下嘛!我……我的武功显然是只能运动对敌的,这般较力任我使出吃奶的劲也不过是勉强没趴下也没叫喊出声而已。
  老婆,你俩随便给他一丝带或一虫子吧!不然你们老公的一条臂膀就废了!芙儿倒还皱起眉头,似乎看出有些不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闪出怒色。月儿倒似乎没出马远热情赞美中的狠手。精美的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意。
  好在我实在忍不住要大叫呼痛的前一刻,唐宇看出了问题,拉过对我下死手的那只手腕,嘴里也故作钦敬地说着:“马大侠豪气干云、爱交天下英雄,荆襄孟尝的美名果不虚传也!今日也是宴请哪路豪杰呀?”
  “啊哈哈,大少谬赞了!若是英雄早让他们也进来拜见各位了,只因马某近日要动身去漕帮给邝老爷子祝寿,本地些许兄弟嚷着要喝送行酒而已。大少一行莫不是也接到邝老爷子的寿贴了?”
  这厮终于松开了巨手,说笑着恍如没事人似的。我继续咬牙忍着没坑出声,要是我这右臂以后挥不了刀了,我改练左臂也得废了你这只黑手!
  “哦,我等正是去向邝帮主贺寿。”
  唐宇虽未表现出不悦,但没怎接马远的话茬,说明很不想与他为伍了。心下对唐宇的感谢又增加了一分。
  “哈,能与诸位少侠一路同行,马某不亦乐乎啊!哈哈……唐掌柜,今日这酒轮不着你请你们少东了,卖我老马一个面子,算到我账上喽!”
  “呵呵,荆襄地面,谁敢不给马大侠面子!”
  原来这里分店掌柜的也是唐门本家的人,看他对马远的敬畏之举,姓马的这厮是本地一霸无疑了。我不禁暗悔建议走旱路。
  “我们原定是走水路,钟少倒是想由此登岸北上,只不知能否购得两匹好马。”
  知己不过唐宇!他借脚力未定,继续婉言搪塞着。
  “早说嘛!好马我那还有几匹,你们今晚就搬敝府去住,寻个吉日我们一起上路!哈哈哈”浓密的短须下,一张板牙血口笑张得很大,如刃的目光又在我们夫妻身上划来划去。
  “哦?马大侠可有汗血、赤兔、飞电、的卢?”
  我好像找到了报复这厮的机会。
  “哈哈,那些传说中的宝马不是咱江湖人玩的,但我那几匹枣红、乌骓、青鬃兽可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啊!”
  马远得意得方脸放光,老掌柜也在一旁频频点头。
  “走旱路,我们夫妻倒是有卷毛赤兔、汗血金马、花斑兽可乘,只要给唐少兄妹寻两匹相当的坐骑,不可辱了唐门少主的身份。”
  我像百无聊赖似的随口说着。
  “这……”
  看着嚣张的马远笑着张开的大嘴随着笑容的凝固忘了如何闭上的样子,我没冷笑出来说明咱的城府也见深嘛!
  “唉,其实白虎和黑豹跑得也不慢,按我说还是带着就好了,我可以把红马给唐哥哥骑,然后我骑白虎,霓姐姐骑黑豹,就不用犯愁买不到像样的马了!”
  公主有些委屈找后账的嚷嚷让马远难堪的脸色更现惊讶。
  “哦,几位少侠先聊,外面的朋友只怕等急了,稍候,马某再过来敬酒!”
  这厮打着哈哈,抱拳退了出去,一团脚步声进了那间包房。我忽然很有胃口了!


第09节 狭路
  懒得再理那种鸟人,我们吃罢凭江楼,唐宇和月儿心照不宣把目光投到我身上……江湖真闹人!咱出尔反尔也别丢人丢到外头,我装成若无其事地就往码头走去。
  只有公主傻傻地问了一句“我们不是要买马吗?”
  让我直咬后槽牙。
  迎着江风,凭立船头,静待扬帆。比豪奢赌气,还自鸣得意,我怎么刚踏进武林就堕落了!讥走马远的快感早被吹落波光银浪中。
  “船家等等,带我渡江!”
  帆起半桅,缆绳刚解,码头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个小叫花,叫喊着朝我们的船跑了过来。
  “去,这不是渡船,不渡江、不载客!哎…下去!下去!”
  船老大的呵斥声中,那衣衫褴褛、满脸乌黑的小叫花已经跑到船上。
  “不渡江也行!快起航!我给你们银子!否则……”
  小叫花一边紧张地向岸上张望,一边大咧咧地说着。
  “银子?把你卖了能值一钱银子吗?”
  “小要饭的,乱闯唐门的船还敢说否则!否则你还要跳江不成?哈哈……”
  船工们大声嘲弄着。
  “否则要你们好看!”
  话音未落,小叫花腰间的麻绳倏然解开,绳头疾射哈哈笑着的船工张开的嘴。
  变生肘腋,就在像棍子一般的绳头要杵到那一口门牙时,被仿佛随风飘至的丝带挡到了一边。
  “这位小哥好不讲理,抢上人家的船,怎还一句不和就出手伤人!”
  挥带与说话的当然是咱家月儿。
  “咦!”
  小叫花的目光从绳头转向月儿的脸上时露出惊讶,但眼珠在向岸上动了一下后,便兔子一般地蹿进船舱。
  那可是三位大美女的卧舱!或者唐大小姐会嫌弃床褥被这么龌龊的叫花子弄脏了……嘿嘿,我不嫌弃!正幸灾乐祸,忽然眼前一花,船上多了两个四五十岁的皂袍道姑。
  身材纤细、皮肤白皙、容貌端正的道姑手中拂尘搭在左臂上傲然俏立,真正目中无人地默然对峙于甲板上的我们。另一个体态丰满的道姑更是二话不说地推开舱门就走了进去。
  这两个大概真是出家人!出家得浑不知世间礼数习俗了!唐宇面色坦然地拱手道:“在下蜀中唐门姓唐名宇,不知二位仙姑驾临敝门货船有何指教?”
  “找人。”
  嘿嘿,唐兄终于撞到比他还不爱说话的了!
  “找人无妨,不过,小孩子都知道的礼数也该先知会一声啊。”
  唐霓也终于看到比她还冷傲的了,不觉当成对手出言反击?可是那道姑恍若未闻,倒让唐大小姐白嫩得百合一般小脸开始涨红起来。
  “你别过来哦!我就不回去!你再往前走一步,我…我跳江啦!”
  小叫花已从舱尾那边大喊大叫地钻出来,退到甲板尽头,作势要跳地晃悠着。
  “二……您不回去,老身又哪有命回复交待?”
  跟着钻出来胖道姑说话语气竟然极其和蔼!
  “我死也不回去!你们不相信我真的敢跳江?”
  那小叫花此刻说话的嗓音在歇斯底里中竟透出娇媚的女声!
  “你跳,老身不过也是跟着跳,是生是死,老身都只有陪着您。”
  胖道姑不温不火地说着,不急不慢地贴了过去。
  “别过来!”
  小叫花忽地出手如电,将茫然站在附近的一个船工……与其说是推,倒不如说是砸向胖道姑。
  “咚”胖道姑身形只是微动一下,那疾射的人盾直接摔到甲板上,连声都没吭,肯定摔昏了!
  “喂,你们凭什么上人家船上打架摔伤别人?”
  正义的公主船见不平地愤然开口,迈步就向船尾走去。
  白道姑的拂尘无声地拦腰扫向公主,看似轻描淡写,但长长的拂丝根根笔直,力道似不亚于一件兵刃!
  “小心!”
  我叫喊出声中,公主仿佛脚下一滑已避过这一击,来到舱门前。月儿让她学唐门轻功真是英明!学了那么几天后,比没有内功时的我苦练七年的身法快多了。
  可是,接着我便目瞪口呆,那道姑竟堵在公主的身前,她什么时候移动的身体我竟然完全没看到!
  “都别动,就不会有人受伤!”
  她清秀的脸上没有出手不中的恼,也没有对公主身法的惊讶,语气平淡如水又坚定如冰。
  不知她在芙儿身前又发出什么招式,芙儿依然退回两步,修长的葱指抚于颈下,歪头像月儿发出探问的眼神。
  “妹妹,她们找人不关我们的事”月儿摇头示意公主不要轻举妄动她的“虫子”。
  “几位大侠救命啊!他们要抓我回去逼死我呀!”
  小叫花看出这边两个女人都有不低的武功,可能推断出两个男人应该武功更高,所以喊的是大侠而不是女侠。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要逼你什么?”
  唐霓开口问道。
  “他们……他们逼我嫁给一个老头子!”
  小叫花说出这话时跺脚拧腰,女孩态已再掩饰不住。
  我差点笑出来,那位老人家也忒有眼光了!不是因为这小叫花脸上有泥灰,而是她眉眼五官实在……找不出女人的丝毫美感。
  “婚姻大事要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的父母比你嫁人吗?”
  月儿平静地问道。
  “我……我没有父母!就是她们收了人家银子逼我的!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唉,小姐你不要乱说啊。”
  胖道姑摇着头,还是停下脚步。
  “还请二位仙姑报出名号!如果可以证明你们确是奉她父母之命接她去成亲,我们断不插手。”
  唐宇作为船主,早该他发话了!
  “出家人,名号不足挂齿。她的父母什么身份,你们小辈还不配知道,恕难奉告!”
  白道姑眼里根本就没我们这些人。
  “我有父母我还能让你们欺负!大侠不要信她们的话,她们都是人贩子!救命啊~~”“天下最尊不过皇上,他老人家都不怕草民知道名号,好人又何必隐隐藏藏?这里是唐门的船上,如果你们不说清身份原委,若真是人贩行径,那我们袖手旁观岂不是让江湖耻笑唐门不义吗?所以,还请据实说清,我们愿不信二位仙姑是人贩,凭您刚才一式幻影移行,也是玄门真功了。”
  还是我家月儿说话有理有据,着实服人。哪知这道姑并不答言,身形倏然已跃到旁边一艘船帮上,一弹便到了船尾前,拂尘挥出深入船板,人便吊在船尾上,说道:“无需和小辈废话!师妹动手,如果小姐跳水由我接着。”
  “好!你们都逼我死!我嚼舌自尽!”
  小叫花两眼一闭、嘴唇一动,真要嚼舌?
  “小姐不要!”
  胖道姑居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也就是小叫花睁眼看向胖道姑之时,白道姑身影出现在她身后,小叫花身子一滞,直挺挺地倒在道姑胸前,显然已被点了穴道。随着一声“走”,道姑夹着小叫花向岸上腾身而去。
  “仙姑留步!”
  一条曼妙的身影随之跃去,两条长长的白丝带迅捷无比地卷向两身道袍。
  胖道姑身形略慢,已被丝带缠落下来,白道姑左臂抱人,右手拂尘带着呼啸扫向丝带。
  而丝带如灵蛇仿佛早料到她这一招,翻然下卷,缠住了道姑脚髁,任她身形几变,竟未挣脱。拂尘以兵锋之力划向丝带时,绷紧的丝带又松软如绵,并未划破。
  “小辈,尔敢无理!”
  站在地上的白道姑眯起眼狠狠盯着月儿,冰锋般的目光中已然透出惊讶。
  “咯咯,前辈,我们有言在先,若不明原委就带人走,唐门名声扫地,还请前辈报出名号!”
  月儿还能发出悦耳动听的笑声。
  “我也有言在先,小辈不配知道我们来头,你以为我单凭一把拂尘打不过你吗?”
  白道姑凛然说着,忽然身前冒起一股白烟。
  道姑皱眉,待白烟散去,才对也和我们一起走下船的唐霓喝道:“雕虫小技,也敢现眼!”
  “不敢!”
  原来唐霓笑起来真的很美。
  “那只是个障眼的烟幕弹,仙姑当然不在乎了,其实也不用闭气的。”
  是人都能听出这妮子轻言浅笑中充满揶揄。
  “你们敢阻拦我们,会后悔几辈子。”
  白道姑话音很低,低得有些阴森。
  “家门声誉至上,纵死怕的谁来?”
  面对神秘高手的这般威胁怡然不惧,唐霓这丫儿还真让我有点刮目相看!
  “小妹妹,来吃姐姐一块糖,不用怕,姐姐带你走。”
  唐霓多少有些傲然地对道姑说完,再对那小叫花说话时的神情语气真像个天使降临、观音现身。
  “找死!”
  道姑斥道,随即含霜带怒的脸变成无比惊异。
  “仙姑暂且息怒,三个时辰之后,你自然能动了,到时想好了肯报名号说原委了再来找我们吧!”
  唐霓把我也搞愣了,她什么时候下手把白道姑定住的?
  “月姐姐,我不会解穴,麻烦你给她解了穴道,我们走吧。”
  月儿微笑着上前解开小叫花的穴,问道:“小姐是自己逃还是跟我们走?”
  “嗯~”小叫花伸了了懒腰:“当然跟你们走了!我都扮成这样了他们还能找到我!”
  欣然拉着月儿的手往船上走去。
  “你们!”
  白道姑粉面铁青地恨道。
  “算了师姐,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回禀师尊请示定夺,也不怕再找不到他们!”
  一直没甚动作的胖道姑在安慰白道姑,在我们回到船上时,又听她喊道:“你们最好照顾好也看住我们小姐!如果我们再见面报出名号时你们交不出完完好好的人,等着灭九族吧!”
  嘶……除了皇家,谁敢说“灭九族”这个罚罪?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禁问道。
  “我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小女叫花很不满我的口气地白了我一眼。
  “小妹妹,好歹我们拼死救了你一回,你可不该骗我们哦!”
  月儿温柔的语气带着是人就难以拒绝的魅力。
  “嗯……”
  小叫花眼珠转动着,看到船完全离岸了,才呼出一口气道:“好吧,看你们真不是坏人、诚心救我的份上,我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告诉你们,我叫南宫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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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月恨明


第01节 南宫小姐
  小叫花说的名应该是“南宫玫瑰”,但我还是全身森然抽紧了一下,复姓南宫的人很多吗?她竟和那恐怖魔头几乎同名!而且身份扑朔迷离也够神秘。
  倏然紧张中我向前迈了一步,作势待扑,但毫无肢体被控的迹象,月儿扔抱臂俏立,也毫无变色动手的意思,才道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了?可月儿对这么可疑的人怎么好像早断定她不是魔头装扮的呢?前面的种种是说明她没有高深的武功,可只有把戏演的这么像才可能发起突然袭击啊!
  “敢问这位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宇对我异样紧张的反应很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抱拳向小叫花问道。
  “我就是一个孤儿,嗯…被道姑收养大的。”
  “被道姑收养的孤儿,会起南宫玫瑰这个名字?”
  唐霓这丫头反应也很机敏。
  “嗯,他们打小嫌我丑,说起个……好看的名字长大也许能好点!”
  小叫花的眼睛透出一丝得意。
  “咯咯,难道小时候比现在还丑吗?”
  公主笑道。唉,离蛮疆越来越远了,看来继续好好教她汉人应该怎么说话了!
  果然,小叫花的眼神倏冷:“你以为你长的就好看到无与伦比吗?”
  那眼神、语气直比方才那白道姑冷傲多了。
  “我是没我姐姐好看,可比……”
  月儿拉了一下公主,拦住话:“南宫小姐吃饭了没有呢?”
  语气柔和亲切。
  “啊,对了,躲着她俩跑路,午饭还没吃呢!你们船上有吃的吗?”
  她倒不客气!
  “刚好我们上船时备了一些,只要南宫小姐不嫌粗陋,我这便端上来。”
  月儿不仅客气地说着,还真去忙活起来,她一动,公主和唐霓也随着帮手。
  我觉得还是应该盯紧防备着这个可疑的不速之客,我无兵器,再说有兵器也不能握着,但我手里攥着几块碎银子。唐宇和我对了一个眼神,也凝身不动,只让船工在甲板上的小桌旁再加一把椅子。
  “你们叫什么?武功很好啊!哦,对了,你们是什么…唐门的人?”
  小叫花偏头问道。
  “在下唐宇,出自蜀中唐门,这是武尊门三少侠锺大为,那两位高挑的女子是锺少的夫人,另一个是舍妹。”
  唐宇言简意赅地介绍着,我则观察着听者的表情和眼神,她只是哦地点点头,眼神如水,却在丢进武林十杰之一的唐宇这样的石子竟无丝毫波澜。她是城府太深了还是确实不是江湖中人?可她先前出手,分明是有武功的!
  “南宫小姐是在道观中长大的?方才出手应该也是拂尘击法演变的鞭法吧?倒让唐某想起一个人来!”
  听到唐宇这般说,我心都一震,三女也都住手探听,偏偏小叫花的眼神除了也有点好奇之外依然平静如故……化装再好,也不可能完全遮住眼睛啊!
  “传说中的武林四大美女最新一榜中有一个是不知姓名的,只是有人曾在神农架高岭上远观到过一个舞动软鞭能驱成群蝴蝶飞出字样来的长发花仙美女,却待接近时被武功高强的道姑驱走。因不得其名,只推传别号花仙子,后再有人探访时,虽偶尔远眺到丽影,但更多的人莫名失踪,登徒子们遂望神农而却步,但坚称花仙子不入四美,则四美徒有虚名矣。”
  “哦?”
  小叫花听到后来只是眼神掠过一丝迷惑,依然看不出什么眉端。又忽然转头望向三女:“那另外三大美女就是这三位吧?”
  “呵呵,谢南宫小姐抬举!这位唐大小姐芳列其中,我们姐妹可远不及呦!”
  月儿明媚地笑道。
  “啊呀,月姐姐愧杀我也!你们这样的真仙子都隐居云上,早不屑红尘那些无聊臭男人评什么武林花榜,让我这样的俗人出这个丑,现在还当着外人耻笑于我!我…我宁可跳进这长江里也别在人世丢丑了!”
  唐霓凤眼漾波、粉面透红,跺脚碎步地往船帮走去。却被长腿轻快的公主一把搂住纤腰:“哎呀妮姐姐,我还不是从小美到大,被她比出丑来,要跳江也得咱姐妹一块跳啊!”
  “好啦~算姐姐失口说错话,给两位大小姐赔礼还不行吗?别忘了船上还有客人,坐下陪南宫小姐用饭。”
  “真是的!要是因为比不得这位姐姐好看就跳江,也得算我一份啊!”
  小叫花一面坐到藤椅上捻其筷子,一边摇头叹道。绕是我这一直急躁郁闷的人,都忍俊不禁——她还真把自个当公主、唐霓一般层次啦?
  咦,不对啊!这叫花长得这么对不起女人二字,唐宇怎么会联想到那个花仙子呢?看到她捏着酥糕,拿着筷子的手以及夹菜时露出的皓腕……只是不像月儿那般白皙得透明,但是,细嫩芊秀、玉指修长,美态并不次於三女中的任何一人!
  我紧张盯她那么久,居然没注意这个细节!看来我的眼力和江湖经验确实比唐宇差远了,月儿肯定也看出些什么,如此热情款待,不止是出於善良,也想套出她的话吧?
  “这些粗茶淡饭还入得小姐口吧?”
  月儿一边沏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其实看小叫花手势优雅地大哙的样子,能不能入口还用问吗?
  “嗯,还可以。”
  我们带到船上这些吃的是药房掌柜命人采购的鲜香精美的当地各色名点名吃!就换来饥肠辘辘的小叫花这个评价……那两个道姑叫她小姐肯定不是假的了!对她的好奇终於接近於我对爱妻洞中经历的急切求知欲了!
  “姐姐,这茶叶好奇怪哦!”
  公主看着月儿在琉璃缸沏的茶喃喃道:“怎么会像鱼儿那样上下游动?”
  “这是君山银针,水烫的时候就是这般,一会还能看到壶中自有百万兵呢!”
  花子小姐头也不擡地说道。
  “壶中怎么会有百万兵呢?”
  好在公主只顾求学,不觉得那是对她刚才出言不逊的嘲讽。
  “哦,这茶很有名,只产自君山岛上,水滚的时候它会上下翻游,静止的时候片片银豪叶尖朝上,有如大军的枪槊林立,不仅味道好,还有很高观赏性,所以,沏时最好是以琉璃器。唐掌柜送上这茶,还不忘配好茶器,真是细心人啊。”
  月儿介绍着,公主恍然大悟的样子。
  唐宇插话道:“君山就在岳阳楼外、长江之中,我们今夜即可抵达,正常行程当夜宿岳阳,明日登岳阳楼、游君山岛,诸位意下如何?”
  “好哇!”
  有好玩的第一个蹦起来必我家芙儿!但我观察着那位玫瑰叫花却低下了头,嘴中的嚼动也慢了下来。是了,既然正常行船下个码头是岳阳,那两个道姑从陆路会更快赶过去。
  好人要做,老婆的兴致也不能扫,考虑片刻我提议道:“南宫小姐是要去江南投奔什么人吗?那我们到岳阳之前,应该先把小姐送过南岸去。”
  “我……无人可以投靠。”
  大喊大叫要跳江时也面无惧色的小叫花眼中忽然水光粼粼,令人恻隐不已。半晌才感觉到大家怜悯聚集的目光,便恢复了冷傲,淡淡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去东京汴梁啊。”
  芙儿抢话道。
  “哦~”小叫花眼神一缩:“那,劳烦你们随便靠在南岸哪里,我下船便是”“咦,你不是无人投靠吗?那还不如跟着我们,反正追你的那两个女人也打不过我们!”
  公主不仅好玩,也善良。
  “你以为你们天下无敌吗?”
  天下还有小叫花这样不知领情的人!
  “咦~怎么人长的丑,肚子里装的也是狗心…什么肺!”
  经历了那么多事,头回看见公主大怒,鹅蛋粉脸涨成海棠花色。
  “芙妹莫急,南宫小姐只是有难言之隐,心中也正苦楚。再说,看小姐的手相就知道是绝色美女,怎可说人家丑呢!”
  月儿赶紧劝解,但她转头面对公主时,似乎挤了一下眼。
  “哼,女孩子手只要不干粗活都差不多,就她那张脸,洗一百盆水也见不得人!”
  公主依然气哼哼地说道。
  如果她是在和月儿搭戏激这个神秘小叫花露真容……那,我不是一直小看了芙儿的心机了?
  “哼!”
  小叫花果然激怒地站起身,撞得小桌上杯盘乱响,转身进了舱。
  唐霓捂嘴偷笑了一下,估计她们三个方才凑一块准备吃的之时,已经商量好了这出戏。小叫花化装是肯定的,但近观了这许久,她那脸型、五官根本就不是美人坯子!她如果就是传说中那个花仙子,定是那闯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人被野猪黑熊折磨到头晕目眩、雾里看花的印象!
  “哦……”
  看到舱中出来的人,肯定所有人都呼吸一滞,而众目焦点的她只冷冷地向公主发出挑战的眼神……晓得人面桃花这个词,此刻才知道比桃花惊艳是“人面玫瑰”!
  如玫瑰花瓣精美俏丽的五官脸型不稀奇,但那种珍惜的红粉玫瑰般娇嫩的脸色映衬着娥眉、琼鼻下天生玫瑰色娇艳的眼影与绛唇……超乎画匠想象的炫目之美!
  在大理的帝、王后宫、在唐门,我见识了不少名家书画,还没见过哪位大师调出过如此玫瑰的颜色来描画人物。
  公主惊成O型的小嘴一动,咭地笑了出来:“船舱里什么时候还藏进一个大美人啊?”
  这不能说她又恢复了弱智,因为出来的罕世美女不仅面容与小娇花全然不同,而且穿的是一身似道似俗的对襟长裙,那颜色大概是榨出的玫瑰汁液染的,上淡下浓,将窈窕的身姿扮成花蕾。
  “南宫小姐的易容术真是了得!真要敬佩那两位仙姑还能辨出你本人的眼力!”
  月儿星眸闪烁的隐誉赞美也提醒了我,化妆术和易容术是两码事!
  “看来,你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花仙子?那我们是有幸成为江湖第一批知道花仙子芳名南宫玫瑰的人了?”
  唐霓的语调里,似乎有丝酸味?
  我瞥了一眼唐宇,这家夥目露惊艳,但并无好色呆迷之状,看来,大少真非轻浮贪色之人?一路见多了路人投向绝色娇妻的目光的我可以发表感慨——男人做到他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我是当然除外的!唐霓幽雅脱俗的气质、南宫玫瑰的容貌或胜公主半分,但芙儿的身材是没的比的,各擅其美,半斤八两。论容貌、气质、肌肤、身材……我的月儿都是无可比拟的完美无缺。心智、武功当然更不是她们能比的了,尽管公主的魔虫、唐霓的毒术似乎更骇人些。见惯了自家这两位娇妻的绝色,要是再对世上其他女人猪哥,我可真无可救药了!
  “你们说的什么花仙子我不知道,我只是孤苦伶仃一女子,但也不愿看那些自以为是的嚣张嘴脸。”
  南宫玫瑰对芙儿方才的出言不逊余怒未消、不依不饶地语带寒锋。
  “哦~贱内出於蛮夷,方涉中土,本性率直、汉语不精,冲撞小姐之处在下代妻致歉了!”
  我躬身礼道。其实也是怕公主再莽撞重燃战火,玫瑰觉得在这里以众欺弱,一跺脚下了船,就解不了她身上的谜团了。
  “哦,难怪!”
  玫瑰花容纾解开来:“你是什么武尊少侠,武功很厉害吗?刚才是不屑与…她们两个动手?”
  “哦…武尊门上下,不才的武功是最差的。”
  唉,沈默是金!这会就轮到我尴尬了!
  “这位姐姐的容貌、武功奇高啊,怎么嫁给最差的?”
  晕!原来有比公主还不会说话的!开口就揭了我内心最大一块疤,胸中瞬间腾起一股冷热交加之气直冲天灵……
  “小姐谬赞了,制住那道姑的是唐大小姐,怎见得我的武功高呢?”
  爱妻浅笑盈盈地谦逊着,也不看看为夫脸色,帮我挽回些面子!
  “我那麻绳里是掺拧进金拂丝的,那一甩,野猪牙也打掉了,你竟然丝带一飘就挡住了,而且,我师傅自负武功、目中无人,这些年不知打发了多少偷入我山的武林贼子,竟不是你的对手。”
  原来那白道姑竟是她的师傅。可当师傅的怎么会尊称徒弟为小姐?
  “我姐姐岂止武功厉害,她才没败给过谁呢!”
  公主仰着下颏,好像月儿就是她的骄傲。
  嘶——她是帮着姐姐吹大气?还是……我们栽的跟头还少吗?
  月儿微笑岔开话题:“南宫小姐栖身的那片仙山叫神农架还是神农岭了的?有什么神仙吗?”
  “神仙是没见过,倒听说曾有不少身高丈四的猿人,因为怕吓到我,所以师傅杀了不少,现在只关着两个帮观内拉磨,其他也难见踪迹了。”
  “还有那么巨大的猿人?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干嘛只抓两个?抓他一群养着,和他们捉迷藏至少可以锻炼轻功身法啊!”
  公主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心一上来,全然忘了刚才的敌对。
  “比马还能吃粮食啊!养两个已经不易了。”
  南宫玫瑰被芙儿逗笑了,玫瑰初绽、艳光四射,甲板上的气氛立时明媚和谐起来。
  “看来,南宫小姐就是传说中的花仙子,幸会啦!只是,哪个老头子那么色胆包天要强娶玫瑰小姐呢?”


第02节 月夜失足
  唐霓一句关键问话,让气氛骤然由夏日斜阳江霞暖坠入冰雪皑皑霜挂枝。因为娇艳的玫瑰姿容倏然冰冻了。
  “谢谢你们的相救和款待,我吃好了,只想睡一觉,如果你们要停靠岳阳,请在那之前靠一下南岸叫我起来就行,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南宫玫瑰呆坐片刻后,冷冷说了这番话,便自顾起身进了舱,留下一群张口结舌的我们愣在甲板上。
  “这个神秘的玫瑰小姐与地宫少主都有绝色之姿,名子却只差一字,又都复姓南宫,世上竟有这么巧合事!”
  咱男人们也在小桌边有了座位后,我不禁低声嘀咕道:“这南宫小姐易容术出神入化,但看起来心机、武功都并不深厚,和南宫玫那魔头好像扯不上关系。”
  “整个武林都不知地宫魔头的名号身份,他到大理说的名字又怎可能就是真的?但人在编造假名时,也很可能借用他所熟悉的人名。”
  月儿沈思道。又忽然问向唐宇。
  “江湖上有那两个道姑的身份吗?”
  唐宇摇摇头:“或许唐某孤陋寡闻,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物。”
  月儿点了点头又不吭声了,我忍不住问道:“听你口气似乎对她身份仍不放心,但为什么她报出姓名的时候,我差点当是魔头现身了,而你好像早认定她不是南宫玫呢?”
  “人可以易容,鞋里可以垫高,只有身材变矮是做不到的。南宫玫身形比公主还略高些。”
  原来如此,南宫玫瑰与唐霓身材差不多,在寻常女子中已属高挑,但站芙儿身边就显得小巧了。心中倏然一搅,月儿为掌握魔头详细特征,可是陪上自己好几天,我几乎就郁闷死了!
  “那,她不想停靠岳阳,又不能随我们去汴京,当真送到南岸让她自己走?一个女孩孤单单地流浪,多可怜啊!”
  谁说公主汉话表达能力差啊!她这同情心一发作,别说唐霓目眺远岸,神色凄然,咱眼前也起了雾水。
  “其实,就算是逼她的人就在汴梁,跟咱们一起,或许能想出彻底了结的法,何况她的易容术可以把咱们都变个样,只要换一条船,不正好甩掉那两个道姑?”
  唐宇眯着本来就细长的眼睛踌躇道。
  “呵呵,唐兄再配副羽扇纶巾,运筹帷幄就装得更像了,恰好诸葛亮也是个美男子呢。不过……”
  我翻了翻眼睛,留下这个漂亮小丫还真不错,我携双美,他老哥一个,一路下来感觉多别扭啊!这可能是天赐良缘呢。
  “不过什么?”
  不仅唐宇,其他秀目也都盯着我呢!
  “这个……我完全支持唐兄的意见!尤其是……”
  “什么?”
  难道我乜斜着那个刚刚回归单身的唐宇,表情还不够揶揄吗?
  “啊,我在叹唐兄如今也孤单,这个…谋事在人…缘事在天!”
  “什么叫原始在天?”
  只剩下芙儿的杏眼还在求知欲极强地望着我,唐宇装没听见地转身望景去了!
  “甭理他,男人哪有什么好心眼!”
  唐霓不屑地拉了一把公主,耳语了几句。
  芙儿频频点头,最后总结一句:“那不正说明我家夫君心眼很好吗?”
  我正为红颜知己感动,唐宇实在挂不住嫩脸地凑近我,低哀道:“锺少别再拿愚兄开涮啦,这一路为时不短,会尴尬死人的!”
  我自频频点头。其实,我哪有许多心情涮别人啊?我自个还多少愁事没理出头绪呢!
  霞光为浩瀚的江面撒上变换莫测的色彩,亦如人生、亦如江湖。
  岸上,黛青的远山、葱郁的原野间,白墙绿瓦的民居渐多渐聚,繁华的中原大地,我和月儿的故乡……以范仲淹的“先天之忧而忧”名扬天下的岳阳楼,我们只在月光下眺望了它飞檐高耸的轮廓。
  在船上将就吃的我是绝没意见,我内心中对於早到那菜油、菜筋所在的汴梁有着一份急切。问题是,那倒头便睡,晚饭都叫不醒的南宫小姐占了一个舱,我们往哪儿挤啊?
  在黑夜的甲板上看不到风光,坐着便觉得的累,五人先后进了昨夜我和唐宇的那间船舱斜靠身说话。轻摇的船身、晃动的挂灯令人聊不上几句就昏昏欲睡。
  我和唐宇为照顾美女们能躺舒服些,只有靠着舱板并肩直坐的份。他倒也睡着的样子,而我看着曲线起伏,和衣睡态亦美丽绝伦的娇妻们,千言万语不能问,一片爱欲抱不得……怎一番折磨、满腔愁苦!
  芙儿梦呓着动了下身,手便搭在月儿饱满的胸前,修长美腿攀上月儿大腿,不一会,压得月儿原本屈膝的一条玉腿渐渐伸直开来……哎呀,爱妻这腿儿一直,便伸到唐宇的腿间!
  只是伸到腿间我不惊,是正好触到了……要是穿着鞋子我可能还会觉得有些好笑,可她们进舱之前坐在船梆边借浪花冲脚纳凉,(还听她们银铃般笑闹着担心有大鱼会来咬脚丫,唐霓说公主腿长踩水深,肯定第一个被咬。公主说月儿最香,大鱼咬也先咬最香喷喷的。一会,月儿哎呀一声,另两个吓得尖叫声更大,噼里啪啦起身……
  芙儿图凉快不肯再穿鞋袜,也不让别人穿,唐霓害羞,说什么也穿回袜子……现在,爱妻白嫩秀美、诱人之极的小脚丫就这么光着蹬在男人的胯间!那可不是她老公我的肉具处,岂止不可笑,问题大啦!
  我怎办?把她赤脚拉过我这边?惊醒他俩定尴尬无比,还不如这样谁都睡着不知道,一会再曲了腿就没事了!
  唐宇脖子一动,醒了?江湖高手睡着了神精反应也敏锐是必须的,何况要害“遇袭”!我倒要看他怎生处理。赶紧静悄悄起身,蹑足走出去,便认他真君子,好兄弟。他坐我左侧,歪头能看到我闭眼睡态,绝看不到我微眯着右眼正静观其变呢!
  这家夥居然没起身!
  我尽力克制着自己别咬牙,脸变形再露出破绽可就丑大了。为此,甚至开始思考如果我是唐宇会如何开寻找理解开脱他的理由!
  假如,那是唐宇妻子美妙绝伦的秀足抵在我的分身上,除了娇美柔嫩、温暖的脚掌触感刺激外,更有那一节修长、芊细的脚倮、肌肤白嫩到晶莹动人程度的小腿探出长裙,而泛着银光的洁白丝绸长裙包裹着的纤腰、圆臀、高耸的双峰、丰满的大腿曲线性感曼妙至极……色授神与而人不知,我能挣起身走开吗?
  唉,这么美艳不可方物的性感娇躯只能属於月儿!我的换位思考很难真实起来,但是,我……我的分身怎么作怪起来!
  我……我的下身怎么作起怪来!唉,这么美艳不可方物的性感娇躯只能属于月儿!我的换位思考很难真实,所以,我的欲火还是为我的爱妻而燃烧!我才不会无耻地对别的女人,尤其是朋友的妻子有色欲!我……会起身就走的……回答得底气不是很足啊?腿脚的力气也不是很足!只有分身那混蛋力气足!
  听到唐宇的呼吸声。习武之人气息平静悠长,寻常是听不到的。对比我此时的呼吸频率,左侧的气息忽急忽顿有些混乱……这混账家伙正兴奋异常?
  那么,此刻绝色爱妻足弓优美的娇嫩脚底踩的是……唐信府内的情景浮现,那根兴奋时粗长光洁、白生生的……幸好还隔着两层衣料!
  想偷偷睁左眼看看他,不行,太冒险!如果我左眼一睁对上的是他紧张的目光,虽然理亏的不是我,但以后我们有何面目相对呢?就算他不够君子,毕竟与我全家有救护之恩啊。
  不是圣人就不能交朋友了吗?我他奶奶熊也不是圣人啊!虽然我的混蛋反应被膝上的袍襟遮着,他是发现不了。
  左耳听到的呼吸怎么开始粗重起来?我们膝盖接触的那一点都恍觉唐宇的肌肉在紧绷。那么漂亮性感的脚抵上我那话儿,我会兴奋莫名、紧张无比。但是,又不能进一步动作直至发泄出这份兴奋的紧张就属于折磨了,何必遭这罪呢?
  月儿动了,可惜没醒,另一条支起的美腿也伸直过去。唉,这一平躺,更现出呼吸起伏的胸腹诱煞人的曲线汹涌!啊,比上身更刺激眼球的是小腹下媚惑绝伦的那团丰腴!
  我没发抖吧?
  那是唐宇的膝盖在发抖?
  摇曳的灯光下,月儿身上白丝绸的反光溪水一般地流淌,在裙褶中流淌、在绝美的曲线上荡漾。我的右眼被这无比动人的荡漾勾引开,视野的清晰却让我险些晕倒——爱妻修美的小腿在动!
  动的很轻微,但确定那白皙莹润皮肤下的肌肉在调动……调动脚踝在轻柔地运动!
  两只美妙得含进嘴里都亲不够的秀足在摩挲着锦缎包裹着的柱体,玲珑剔透的脚趾似在攀爬,努力于探测那肉柱的高度,那高度高不可攀,于是,左脚白嫩脚趾便弯曲勾倒玉柱,右脚趾便顽皮挂上柱顶,轻摇慢摆,柱体誓不低头地强硬弹回、倔强屹立,玲珑丫丫更不甘失败,玉趾合围夹住柱身再次扳倒,上下摩动……唐宇深吸一口气,双目禁闭,脖颈后仰。
  我右眼什么时候被震惊开的?爱妻哪里是睡着!这……这也太淫靡了吧!她……庆幸!月眼闭合的很严实,尽管长长弯翘的睫毛在抖动、娇容微染羞红。我的左眼告诉我,她应该没睁开过眼睛,被她的梦幻星眸笼罩一下我肯定会感觉到的!
  怒气略有平息,爱妻肯定误以为她踩到的是我!
  怒涛再起——心较比干多一窍的她那么敏感聪明,能感觉不出那柱体比我的长大许多?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我两眼齐闭,什么都不想看了。感觉全身僵硬,只有经脉中的怒涛和思绪在奔涌。
  或许是她开始不知道“踩”错了人,刚刚丈量到长度不对,但春心一发难收?
  或者,她发现挑错了情,便也将错就错地想考验一下唐宇的人品?
  唐宇这小子!我默数十下,如果他还不自觉回避,我就要“醒过来”啦!


第03节 新鲜
  “唔~~”尽管月儿咬紧樱唇显然在拼命克制不出声,但我的分身凶狠地刺入泥泞不堪的紧嫩甬道时,她还是发出了惑乱心神的浪吟。
  嫩腻的层层肉环攒动着包紧我怒胀的炽热,刺激得下体激悦的快感瞬间由脊柱直钻天灵,要不是我狠吸一口大气,咬疼了嘴唇,几乎就火山喷发了!
  我们是在小卧舱与后舱之间一个三尺见方的小隔间里。没错,就是马桶间——货船上唯一的小茅房。船工们常年飘在江上,倒不用甚劳什子马桶,襟儿一撩朝江尿,网起鱼儿大口吃。马桶是给主子、雅客、女客用的,但毕竟不常载这般人物,所以,这“雅间”设计得狭小非常。
  唐宇很难让人恨起来,在我郁火、欲火交织满腔,默数到八的时候,身边一松、衣带破空,随风抬眼时已不见他的人影。是跑到外面喘大气晾汗去了?要是不兜头冲几桶江水,很难熄火吧?反正我是火大得要爆炸!
  于是,隐身步第一次发挥出这样的作用——在不到两次呼吸间,我已将月儿抱进了这里,娇妻的反应仍那么敏捷,从匍匐于胸的芙儿身下脱出,宛若飘絮轻柔无声,被我从后揽住香滑娇躯抱入隔间亦极顺从。
  天!那她是知道我一直在看?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我扯去那丝薄的小衣手感湿濡,再摸到原本滑腻丰腴的股间时,异常滑腻的就不只是凝脂般的肌肤了!我就分不清是欲火还是怒火爆发吞没寰宇……船桅的吱嘎声、水浪的拍击声、后舱里马儿的响鼻和踏蹄、舵手避免困倦哼唱着歌谣……
  一切都盖不过狭小空间里拉风箱一样的喘息、肉体撞击以及无比淫靡的咕咕唧唧我也感到了神奇的嫩环勒住肉茎,密窒里浆液激荡、浪肉翻卷、漩涡般吮吸吞咬、不似人间的极度激悦……我非凡的娇妻无比的妙境,凭什么那些贼人享之易而本丈夫反得之难!
  “亲亲…别…别再动啦!”
  倾身撅起美股的艳妻挣扎的玉手攥住我大腿上僵硬的肌肉,狂乱地发出低哑的气鸣。
  我要惩罚你这个淫乱的洛神!
  我要刺晕你这放荡的仙妻!
  我把依然在手心里摁在腰胯上飘动的湿亵衣塞进了她大口喘息的小嘴,更奋力地冲顶疾刺个不休,哪管胸前汗湿的娇躯抽搐着、玉背僵硬地仰弯、反抓的柔荑似推似搂、哽噎的喉间呜咽、鼻息嘶嘶有呼无息……紧密勒搅我愤怒分身的肉腔与发出浓香的娇躯同时一震后,怒枪终于被层层柔韧的肉环箍紧难抽,龟头被嫩腻无比的神秘肉蕊地包裹,密集环肉翕动得我整个人酥麻了,更强烈的快美来自龟头上一下强过一下刺激无比的吮吸……
  “吼~~~”我霍然无声向天际嚎叫,欲火怒火畅快无阻地向美妙绝伦的仙人洞底喷泄……快意情仇,人生至乐!
  “不要~”可是,我至爱的娇妻却在拼命摆脱断却我平生最畅快的一刻!
  “呼啦”与旁边卧舱相通的隔断门打开,红雾中瞪大的是惊恐的玫瑰双眼,眼睛下白嫩的葱指捂在口鼻间,但刺耳的尖叫一点没受影响地爆发出来:“啊——”
  忽地,唐宇从舱外跃了进来,一个前空翻后右膝着地、单臂鹰扬,双目如电地看着隔间内……我撩爱妻长裙至腰、淋漓春光尽泄!
  我也彻底惊呆地看着唐宇粉面瞬变猪肝,拧身又飞了出去。接着,是声嘶气结的玫瑰转身飞跑。
  “怎么啦?”
  “姐姐~”唐霓和芙儿惊醒的声音。
  “少东,有情况?”
  船老大的喊声。
  “啵叽”分身一凉,怀抱中原本抽搐而又娇无力的月儿倏地脱离我的掌握,一边拉扯长裙遮住内侧白液流淌的莹润白腿,一边拢着汗湿的秀发,一边说着:“没事,有只老鼠。”
  嗔怨的星眸警告我赶紧系好裤子!
  我刚醒悟回神,这边隔门也被拉开,芙儿的杏眼、唐霓的凤目怔怔地盯着我裤子提到一半的下体、犹自汩汩吐涎的昂然分身。
  “啊——”
  唐霓的惊叫仅略次于南宫玫瑰,然后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飞逃。
  公主愣过神之后,一手捂嘴“咯咯咯”前仰后合地傻笑,一手刮着粉脸羞臊我!
  糗大了!我浑身冷汗、天晕地转,奋力系着腰带,手脚发软。又听得前甲板上大叫:“天下男人都是色魔、坏蛋、该死!靠岸!让我下船!”
  不是那个祸首——“尖叫玫瑰”还有哪个!天边有多远你最好滚多远!八辈子也不想再撞见你!
  我扶着隔断真要撑不住了!恍惚天下人都看到了我的笑话。我……我和爱妻欢好有啥错?碍你们什么事儿了?
  挪回卧舱,倒头蒙被,能将我与那千万张讪笑的嘴脸隔断的只有这薄薄的夏被了!
  其实我浑身是汗,裤裆那儿黏糊糊的,多想洗个澡,在幽夜的江面上吹吹风,但不行,他们都在舱外呢。一会都会回舱的,那还有艄公呢!在这船上我还好意思见谁的脸?
  低低的燕语莺声进了那边的舱,似乎是众女劝说那“死叫花”留下……我前世做了什么孽让我遇到她?干嘛还挽留这个灾星啊!
  唉,神女峰内情未明乌篷船上足失贞新怨旧恨叠愁苦又添郁闷尖叫人昏昏沉沉,黑暗中万分惶急寻不到娇妻的身影,恍恍惚惚,隐约看见秀美的玉足在晃动、修长的美腿在伸缩、洁白的肌肤在颤抖、湿滑的液体在流淌……
  身体被灌了铅般难动分毫,我救不了爱妻,在无数双怪眼的注视下,我的身体膨胀、瓦解、变成气体,我只是一粒尘埃,无奈地看着这个弱者难以生存的世界吞没属于我的一切美好……
  我知道这是梦,但我醒不过来、解脱不了。或者,醒来也改变不了结局!直到这个浑浊的世界天崩地裂、天翻地覆、再造一个朗朗乾坤。
  果然阳光明媚,眼前两个新鲜、陌生的脸……


第04节 汉阳
  咦,我还是躺在船舱里啊!那这两个人是?
  他俩穿着……怎么和在大理给我定做的锦袍差不多?四只微笑的眼睛望着懵懵懂懂的我。这一双清澈如水、那两只星空幽梦——是月儿和公主?
  老婆再易容成什么鸟样也骗不了本夫——除非蒙上眼睛!倏地心头火起——怎么和那死叫花还混熟了,一起玩变脸!
  “你…认出我俩了?怎么还皱眉瞪眼的?我们变成男人多好玩啊!”
  如果月儿的梦幻星眸举世无双,极好认的话,认出芙儿的眼睛就不仅因清澈水灵,关键是她觉得好玩时,比如此刻易容吓我,纯真中充满了难抑的兴奋亮光。
  我两眼一闭,真要被她两个气死!小叫花让我再糗大也不过记恨一会罢了,关键是她身份不明、敌友未分,拉着她和我们混一路的话,简直是……外面一片喧嚣,是靠到什么码头了?那个尖叫玫瑰要下船了?给她俩易个容或许是分别的纪念吧?哦,梦里天摇地动是船靠岸的碰击摇晃!
  “钟郎,起来吧,我们要下船啦。”
  月儿美妙动听的天籁之音温柔说道。
  “我们下船?”
  我惊讶地睁开眼睛:“不就是那个死…什么南宫玫瑰走吗?你们愿意下船送别就下,我要睡觉!”
  船舱已被阳光晒得够热,就没扯被子蒙头。
  “什么啊?到汉阳啦~我们都要下船骑马走了!”
  公主易容成男人,但说话娇声忘改。
  “都下船?我们…不是要一直从扬州进运河一直水路到京城吗?”
  我这恍惚一觉睡得够长远,但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啊?难道是月儿与我心有灵犀,知道我都没脸见船上的艄公了?
  “是这样,原本在汉阳靠岸只是给这边的分号卸一批货,但传来消息说,因为朝廷大量转运花石纲,运河那边很拥塞,而且想超过官船快行的话,就要不断地交让驳费,钱倒无所畏,生不起那气,行程也会极慢,所以,唐兄和我商量过,不如从汉口登陆,快马北上,倒还便捷。”
  月儿将变故说得很清楚,我当然没有抗拒起身的理由了。看来她们易容是不想被那两个道姑一直追踪纠缠。那我也得由那死叫花来给化妆?
  舱外,已近正午的阳光刺眼,适应了片刻,才看清唐氏兄妹与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已在甲板整装待发了,不用猜也知道那女子定是南宫玫瑰假扮,唐家兄妹亦没化妆,看来我也不必让小叫花折腾了——想必是料定那两个道姑一路追寻也只会也只会我们几个人的形象打听,一旦易容、又有女扮男装的,也就问不出个真切了。
  唐宇没事人一样对我点头道:“未及与钟少商议便改了行程,万勿见怪!”
  “唐兄多虑啦!正合我意,俗话说‘过桥当下马,有路莫行舟’嘛”既然唐宇有意消解昨夜尴尬,我也跟着打哈哈。南宫玫瑰一直没转头看我,正好。唐霓似乎瞥了我一眼,就让我浑身也不自在。
  “为什么‘过桥当下马,有路莫行舟’?”
  公主又在勤奋好学。
  “这是家人嘱咐远行者的话,因为很多桥可能不结实或是吊桥,骑马飞驰上去就可能出意外。船行水上没有脚踏实地行走安全,故曰有路就别乘船。”
  月儿粗声粗气,也是提醒芙儿注意女扮男装后说话的问题。
  幸亏不是问我,咱看书不求甚解,知此言还真不知其由来!咦……月儿聪慧,或许拢着南宫玫瑰一道是另有深意?
  “那我们为什么早不走旱路要坐船呢?而且这里有这么多的船!要排到什么时候能登岸啊?”
  芙儿果然心领神会地粗起嗓音,其实也就勉强接近男声而已。
  是啊,这汉阳码头着实令人大开眼界,聚集在码头边的船就不下百多艘,而江面远近桅帆如林,更有连片的木排……
  “像我家这样的大船和训练有素的船工一般没啥安全问题,但小船野渡就难说了。传说前朝有个非常出名的玄奘和尚,其父母就是在渡船上被见财起意的船家害了,玄奘当时还是婴儿,被抛入水中,幸为僧人所救,便在庙里长大,后来几经坎坷去西天大雷音寺取回真经,成一代圣僧。”
  唐霓接过话。
  “从俚语说到佛门传说如数家珍,霓小姐不愧观音玉女之号啊!”
  月儿学着酸儒的口吻摇头晃脑赞道。
  “姐…月公子见笑了!小女子足不出户、见识浅薄,还真未见过如此桅杆如林的大码头、人烟浩瀚的这般宏城呢,还望公子指点。”
  量唐霓对真男人是不会如此饶舌的!
  “汉阳便是三国时的江夏,乃汉水、扬子两江交汇、鄱阳、洞庭、洪湖总揽,九省通衢之要冲、自古兵家必争之所。三国魏吴在此鏖兵,吴在南岸筑建新城,孙权纪念乃兄取武运昌盛之意,定名武昌。南北双城扼长江之中要,遂成天下重镇,两岸人口百万。只是,这多满载舟船、连片木排竟插皇纲旗帜,看来均拜‘丰亨豫大’之所需啊!”
  月儿这一说我也注意到,多数船只都插着“皇纲”等官旗,起运的尽是奇形花木、怪石,那些木排应该是双人合抱的原始巨木采伐紮连,有兵船押运,码头上亦布着成排的兵卒监督着苦力用滚木搬运山石。留给民间商船的泊位在码头的边角,数十只船只能排队等待靠岸。若日日如此,当今皇帝搞的那丰亨豫大该是多么劳民伤财的浩大工程啊!
  “这烈日下等上半天,我等能捱,弟妹等易过容的岂不更加难过,不如我们人先越船上去,在鄙号歇息,马儿等靠岸后再卸下?”
  唐宇提议立即得到响应。
  汉阳的城郭广大与人烟繁盛已非大理可比,唐家大药房的门面也不小,走进前店,堂上三个伙计,一个在给顾客抓药,另两个瞪眼看着我们,直待忙活着那个抬头惊叫:“少……少东家!”
  才一起换上笑脸,作揖不止。
  “你们大掌柜二掌柜呢?”
  唐宇问道。
  “城外有个急病,二掌柜出诊去了,大掌柜去武昌看货,说是明儿个回来。”
  “看什么货还要过夜?”
  唐宇皱起眉头。
  “这…小的也不太清楚。嗯…前些日子大爷来过,交代要搜集创伤药配料。”
  “哦,把后面收拾一下,我们歇息半日就走。”
  “好嘞!少东后堂请!”
  那两个伙计恭恭敬敬地引我们向后院走去。
  “你们两个面生,什么时候来的?”
  唐宇边走便问。
  “回少东,我们来了有一个多月了,还在学徒。”
  “原来那两个伙计呢?”
  “据说是跳槽了。哦,少东是才下船吧?酒饭是到外面吃还是订一桌回来?”
  这伙计虽是新来的学徒,好在谈吐伶俐,举止沉着。
  “我们要等船靠岸卸货,就订一桌回来吧,另外,准备三匹快马!”
  我们在后堂正厅落了座,两个伙计退出去了,片刻,进来两个女子,丫鬟装束的捧着茶盘伴着一个十五六岁的闺秀,小姐盈盈施礼道:“不知大公子驾到,有失远迎,小女这厢赔礼。家父…”
  “我这就告诉前堂的去找老爷!”
  丫鬟伶俐接道。
  唐宇摆手:“免了,我们原不打算落脚的,也没什么生意上的急事。不过几个月,冬儿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啊。”
  看来是这分号掌柜的千金,少东忽然驾临,勉力出面应承,毕竟不常见人的,低眉含首、娇怯巍巍,还不如丫鬟镇定。可能上次见到唐宇时,话也不曾说得一句。
  “哪里不对吗?”
  月儿在小姐和丫鬟奉过茶退出后,忽以极低的声音向唐宇问道。
  我这才注意到唐宇端茶的指间有一根亮白的细签探入杯内,说话间便收入袖中不见,才泰然喝了一口热茶:“哦,没什么,习惯而已。”
  那签是验毒的?在自家铺里也要如此?玩毒的警惕性就是高啊!
  “这种签儿市面上可有卖的?我们也该随身带个备用吧?”
  我侧身低问月儿。
  江湖险恶,我们不可能一直和唐宇在一起吧!尽管,唐宇昨晚“最后时刻”表现得够正人君子的了,可是,月儿她……到底是不是故意?怎又想那去了!嘴里的菜都成酸菜了!
  “那是行走江湖必备的物件,下山时早带着了,些许小事敢劳三少侠操心?”
  月儿化成男人的脸在微笑?还是挖苦我啊?
  “不过是银箔包象牙,不是什么毒都验得出来。”
  唐霓淡然道。
  “姐姐,我们收的礼物里就有嵌银象牙筷啊,找出来用就是了。啊,对了,我姐姐是不怕毒的!那多出来一双,就给妮儿吧!”
  公主的记忆灵光起来,洋洋自得好像她就是了不起的月儿的化身。
  月儿嗔了公主一眼,大概是百毒不侵的由来惹起羞意,但易过容的面颊不可能看出绯红。
  这般又说了会话,伙计领着两个堂倌拎着四只食匣进来,一匣四层,“鸭丝炝青笋”“腊炒洪菜薹”“清蒸武昌鱼”……
  江夏老店的堂倌唱歌似的瞬间摆上八凉八热一桌酒菜。那鲜香翠嫩,饶是我这心结未解的也胃口大开。
  用饭已毕,船老大入禀船已靠岸,正在卸货,马匹行李也牵过来了。伙计也称另三匹快马也备好,掌柜的最迟傍晚回来,望大公子歇息片刻。
  “嗯,本来今日天色已过,正当明日出发,钟少意下如何?”
  “我们本无急事,全仗唐兄安排!”
  昨晚折腾得身心崩溃,本也没精神赶什么夜路,一行便随伙计去后堂歇息。三间客房,终于不用和唐宇挤一起了!
  “闷热热的,戴着面具不好玩了,我们除了它吧?”
  刚与二娇妻依在藤床上,公主又生事。
  “妹妹忍不得,摘了也吧,姐姐就等出了湖北地界,看情况再说吧。”
  月儿伸手在公主脸上揉了揉,揭脱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公主明艳动人的面容霎时令蓬荜生辉。
  “哎~姐姐和钟郎船上折腾大半夜,现在真困死我了!”
  本属于我的丝袍中伸出长长的两只藕臂,公主在懒腰中嘀咕出一句让我几乎晕倒的抱怨后“叭噔”一下仰倒床上。
  “你是不是要钟郎现在也折腾折腾你啊?”
  月儿边恨恨地嗔怪边无奈帮她脱了鞋袜……此刻没有外人,我多想问问月儿——昨晚她那荒唐的美脚是不是故意的!可是,有意义吗?不是的话空惹爱妻恼怨,是的话……谁会承认啊?
  当然我还有一肚子的话——巫山洞内到底怎么回事……人家纤手搭在公主肩上睡着了一般。唉,以后方便时再问吧!
  闭上眼睛,昏沉飘荡仿佛还在船上,回到昨晚、回到巫山……娇妻绝美的身体在妖道、淫贼们贲张的肉山中蠕动……我喊不出声,我愤怒无比……不仅是对那些贼人。我这混账分身在那般痛苦激愤中居然还胀硬起来!更混账的是快感从紧胀的下身尖锐地传遍全身。
  “不好!有埋伏!”
  洞外传来惊呼……悚然睁开眼,只见月儿翩若惊鸿般的身影冲出门外,回神醒悟自己刚才又做梦,刚才的喊声是唐宇在院中发出的。公主面如桃花、春梦不觉醒地偎在我身上,一条长腿偏压过来,一只玉手隔着我的衣裤……我说梦里分身怎么不仅是硬胀,还会有握紧的快感呢!
  “芙儿醒醒!”
  我摇动公主的肩、将她淘气的小手拨开,心里急的是——我也不能这样顶着“帐篷”就出去吧?
  “弟妹,我们肯定中埋伏了,我刚才感觉…身体不对,似乎被人下了药,出来一转,前后院一个人都没有了!”
  唐宇急切地在院中说着。
  “嗯~~夫郎,姐姐的带子加我的蛊儿,我们怕他谁来!芙儿要你抱抱。”
  我胸中火热,脊背却寒毛直竖,公主似醒非醒娇慵地蹭过来抱着我,竟将修长玉腿夹着我的大腿,温热的胯间阵阵靡动……我们又被人下了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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