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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 腰扭了

米玉走路的姿势很好看,一条线。

都说米珍玉贵,一点不假,这米玉长得不比米婷差,再加上时潮的打扮,更有一番滋味。

“姐姐,米婷还没告诉我你多大了呢。”马小乐问。

“呵呵,你猜猜看。”美玉对马小乐笑了下,“三次机会。”

马小乐知道该怎么个猜法,三次全错了。“你把我说得要返老还童了吧!”米玉被说哈哈直笑,并没有告诉马小乐确切的年龄,只是说三十多岁。

三十多岁,狼虎之年,马小乐想了想,应该是吴仪红差不多年纪,想到吴仪红,就想到当年在沙墩乡政府大院那拉子事,吴仪红那劲头可真不小,还跑到后面大地沟里搅和。

“小马你想啥,笑得那么神秘?”米玉突然问,马小乐这才察觉自己笑得有点不正常。

“没啥,我在想两个人住房子里,合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米玉笑道,“你多想了吧!”

“没,就是感觉洗漱啥的,不太自在。”

“那就说好了谁先来就是,没有不自在的。”

“嗯,那就好。”马小乐连忙点头,结束掉这个话题,他觉得不能和米玉过多地谈及那些事情,有种要跑偏的感觉。

回到家,马小乐就不怎么用收拾了,有米玉在,好像在操持家务这方面,她比米婷要出色的多。

马小乐坐在客厅看电视,想到刘妲的事情,觉得应该打个电话给岳进鸣比较妥当,要不缺少照顾容易发生事情。

电话没人接,估计会议还没结束。

过了一会,岳进鸣电话过来了,“老弟,两个事,很重要!”

“啥事?”

“恐怕又要烦劳你了!”

“啥烦劳不烦劳的,赶紧说啥事,急人嘛!”

“第一,吉远华那小子要提了!”

“搞不死的,要提了!”马小乐没想到会这么快,“怪不得前几天看到那小子哼着小曲挺自得的,提哪里去?”

“还不定。”岳进鸣道,“只是有这个风声,据说要到市里去,肯定是梁本国帮的忙。”

“那是肯定的,要不吉远华那***有啥本事朝上爬。”马小乐道,“真是没想到,吉远华那在省审计厅的狗屁亲戚还真帮了他大忙。”

“是的,据市委组织部的人说,省委组织部有人说话,夏书记点过头了。”岳进鸣道,“还有,周书记年后就要退了。”

“哦,也很快嘛。”马小乐道,“宋光明能上去嘛?”

“上不去,他当县长才多长时间,轮不到他。”岳进鸣道,“不过宋光明好像不那么想,看上起挺失望。”

“上面来人当一把手?”

“是的,空降过来。”岳进鸣道,“不过干不长,据说也就一届,下来镀金的,那时,宋光明如果不出问题,估计机会很大。”

“就这两个事?”马小乐道,“要我烦劳啥呢,呵呵,我以为要我当县委书记呢!”

“第二件事还没说呢,”岳进鸣顿了一下,“这几天,还得麻烦你照顾照顾刘妲。”

“啥?!”马小乐这一惊可不小,“那可不行,我有事!”马小乐说着,进了卧室,关上门,“你知道么,我大姨子回来了,我能照顾刘妲么,要是发生误会咋办?没准我就完蛋了!”

“唉呀,那可真是凑巧了。”岳进鸣道,“周书记明天安排我出差,我总不能不去吧,要不周书记还以为听说他要退了,不把他放眼里呢!”

“你就没有别人可托付托付了?”

“没有。”岳进鸣道,“再说了,这事哪里能托付别人,也就是你这样知根知底的才让人放心呐!”

“可,可我实在是走不开啊。”

“你想想办法,反正这事就靠你了。”岳进鸣道,“我要是稍微有点办法,也不会这个时候麻烦你啊。”

马小乐叹了口气,想到刘妲那有些无知的可怜样,“唉,行吧,我想想办法就是,不过今晚你得和刘妲说清楚,我一天也就去看她一次,带点吃的喝的,别的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行,一天给她送份鱼汤鸡汤的就行了。”

这个电话,让马小乐手足无措,米玉回来,估计是要到处走走,去看看刘妲的机会应该有。

“谁的电话,还保密啊。”米玉看马小乐从卧室出来,笑呵呵地问。

“组织部岳部长的。”马小乐道,“我那死对头竟然又要提拔了!”

“哦,这事啊。”米玉道,“不要管别人,自己做好自己的就行。”

“那是大道理,说别人行,但自己要参照执行的话,就难了。”马小乐道,“姐姐,这两天我得为这事跑跑,你刚好有事忙自己的,我这地主之谊尽不了多少,也就今晚请你吃顿饭了。”

“你跑什么,管用吗?”米玉道,“我就停几天,还想你陪我把老家转个遍的呢。”

“呵,就这么大点地方,还用我陪?”马小乐觉得不太妙,照米玉这么说,还难以脱身。

“你不是要尽地主之谊吗,那就陪着我逛好了。”米玉道,“我离开这么多年,也不认几个人,一个人逛觉得不自在。”

米玉的话让马小乐很怀疑,不合常理,哪有大姨子让妹夫陪着逛街的,借口还不少。既然不合常理,那就是有安排,安排啥呢,无非就是考验!

“哼哼,想考验我的定力?”马小乐心里一阵哼笑。

“今晚还是我请你吧。”米玉道,“很唐突地过来,没把你吓着就好。”

“哪里的话。”马小乐道,“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一家人嘛。”

“呵呵,也是,一家人。”

马小乐没再说什么,带米玉出去吃饭,他一直在想,要是米玉坚持要他陪着逛街,那照顾刘妲的事就完了。

吃饭的时候,马小乐有心事重重的脸没逃过米玉的眼,“怎么了,有什么事?”

“没,没事啊。”马小乐笑道,“我就是觉得两人住一起不方便。”马小乐这么说,是想出来住的话,去看刘妲就方便多了。

“怎么还想那个问题。”米玉道,“不都说好了的嘛。”

“呵呵,那好吧。”马小乐点点头,想想也是那么回事,既然米玉要考验他的定力,怎么能让他出去住呢?

不出去住就不出去住吧,马小乐也不再多想了,回去慢慢想办法。

米玉吃饭很细,一个青菜叶子都要嚼上一二十口。“姐姐,你这牙是不是比别人长一截?”马小乐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长一截?”米玉皱起眉头看着马小乐,“没有啊,很正常嘛。”

“那你放个青菜叶子嘴里,来回磨啊磨的,不累?”

“噗哧”一声,米玉低着头笑了,“细嚼慢咽嘛,多嚼会,好消化。”

“那也不是啊,消化是一个系统的事情,还有胃啊肠啊啥的,你倒好,在嘴里就把下面的工序给做了,也不妥啊。”

“行了,你就别说了,我这正吃着呢,什么胃啊肠的。”米玉笑道,“听米婷说你挺贫的,还真是。”

“啥叫贫呐。”马小乐笑道,“两个人吃饭不说话,那不就跟牛吃草似的么,就两眼瞪着。”

“别再说了,再说我喷饭你脸上!”米玉捂住嘴巴。

大概八点钟的样子,饭吃完了。

“姐姐,要不要转转?”

“不转了,下午走得腿都酸了。”

“那也好,回去早点休息。”马小乐道,“反正还有好几天呢,够你转的。”

回到家,先打开空调,冷空气突袭,让人很不舒服。

马小乐开始收拾床铺,把他用的床单、被子都抱了出来,放到沙发上。“姐姐,我到里面给你重拿被褥。”马小乐说完就进了另一间卧室,

米玉也没闲着,把马小乐把被褥在沙发上铺好。

这时,卧室里,“咕咚”一声,紧接着又“哎呀”一声。

米玉赶紧过去,马小乐倒在地上,还有一个凳子倒在旁边。“怎么了?”米玉过去,蹲下来扶马小乐。

“别动别动!”马小乐抽搐着嘴巴,“这该死的凳子,不稳当呐,刚踩上去准备拿橱子上的被子,结果就倒了,腰疼。”

“你慢慢动动,看是扭伤还是摔伤?”

“应该是扭伤。”马小乐动了下,“不像是摔的。”

“那就好,摔不到骨头就好。”米玉摸摸胸口,“好好养养。”

马小乐心中暗喜,这下可好,腰“扭伤”了,还能陪她出去逛街么?

慢慢地,在米玉的搀扶下,马小乐走到客厅,顺势躺进了米玉铺好的被窝里。“小马,还是你到床上睡吧,腰不好,得好好睡。”米玉说。

“不用,刚好在沙发上看看电视。”马小乐道,“要不一直卧着也难受,唉,就是有点不好的是,这两天怎么陪你逛街呢。”

“我自己逛就行了。”米玉道,“你知负责把腰养好就成,要不米婷肯定要找我算账。”

“没事,小小的扭伤,注意就行。”马小乐道。

“那好。”米玉道,“总之可千万别出事,要不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米玉说完,起身去卫生间,“我先洗漱下。”

“嗯,好。”马小乐答应着,打开电视。

不一会,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马小乐侧耳听了听,应该是马桶上的声音,听得他不得不用一个深呼吸来调整心绪。

空调的效果很好,房间里热乎乎的。

米玉出来了,热水澡的冲沐,脸如桃花,眼神温润。“真是舒服!”米玉盘腿坐在沙发上,离马小乐一米远。

身着睡衣的米玉,丰腴的体态依旧显现。落地灯在米玉身后,光束从她背后打过来,轮廓清晰地映过来,即使是坐在沙发里,也很有型。

米玉的五官也很精致,嘴唇有型,鼻子小而挺,这点倒有点像柳淑英。还有脖子,修长,上面没一点褶皱。

“喝杯水。”米玉盘着的腿放开,“小马你喝吗?”

“不喝,喝多了尿多,来回起身不方便。”

“呵呵。”米玉笑了,没说话,倒了杯水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坐了下来。这次没有盘在沙发上,

没有盘腿,米玉却架起了二郎腿。

马小乐支起半个身子靠在沙发背上,好像是为了更好地看电视,其实眼睛斜视向了米玉。

米玉的二郎腿很紧凑,两条大腿闭合得很紧,虽然有睡裤的包裹,但因松劲合适,还是能看到一条神秘的缝隙,从膝盖上方一直延伸下去。

多么惊人的诱惑!

就在马小乐喉咙发干胸腔冒烟的时候,米玉攒动了下身子,伸手拉了下衣领。拉完衣领,米玉的手放了下来,搁在大腿上,这是一条很熟悉的腿,和米婷的腿型几乎是一样的。

不可置否,对于激素分泌正常的马小乐,米玉的这番表现,让他的确有非分之想。只是,作为她的妹夫,马小乐一忍再忍,伦理道德的力量在制约着他,让他不敢有半点的歪心邪念。不过马小乐相信,邪念归邪念,邪念想一万遍,就不邪了。就像现在,马小乐觉得对米玉非分之想,虽谈不上绝对的无可厚非,却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马,看什么呢,瞧你呆呆的样子。”米玉的话将傻愣愣的马小乐激了过来。

“没啊,没发呆啊。”马小乐揉揉眼睛,装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米玉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抬眼望了望马小乐,“小马,你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以后你可得注意点,不要欺负米婷啊。”

马小乐这才注意到,原来米玉穿得是低胸罩衣,刚才和他说话的时候身子前倾,胸前形成了空洞,而在马小乐的位置,是一览无余的。因为刚洗过澡,里面没有任何防护,马小乐可以穿透一切。“姐姐,我怎么会欺负米婷呢,她不欺负我就好事了。”

“呵呵,是嘛。”米玉笑道,“有些事情很奇怪,不如男女之间的事,明明是男人在捉弄女人,却还装出一副被女人管制的姿态。”

“姐姐,你这啥意思,好像我真是欺负米婷一样。”

“这可是你说的。”米玉呵呵一笑,“你别辩解了,我第一眼看上去,你就不是一般的男人,很深,让人捉摸不透。就说刚才吧,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里面?”米玉抻了抻衣领,“这里面!”

【565】 找汤

“姐姐,你说啥呢,我可什么都没看见那。”马小乐往米玉的领口里一望,还没看清,她就放开了手,呵呵一笑,脸上似乎还有点红晕,说:“不管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但以后是不可以的了。”

“你……”马小乐被米玉问的一愣,“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刚才我是真的没看见什么,我在想其它的事情。”

“其它的事情?”米玉一皱眉头,“你想什么啊,只管好好把腰养好就行了。”

马小乐不再说话,因为米玉的神态有些勾人,再说下去,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好了,不跟你闲聊了。”米玉站了起来,“我进去睡觉了,明天我可要好好逛逛。”

米玉走了,马小乐张着嘴巴,看着她一条线摆动着进了房间。“唉,还是老实点吧,可别中了圈套!”马小乐自我安慰着,倒下身子,强迫着沉沉睡去。

早晨,马小乐醒来的时候,喊了声“姐姐”,没人答话,起来一看,房间里已经没了人影。正纳闷的时候,楼梯里传来了脚步声,马小乐赶紧到猫眼里一看,是米玉!

赶紧回到沙发上,拉了被子盖住。

“小马,吃早饭了!”米玉进来后热乎地喊着,“腰扭伤了也不能老是卧床!”

“哦,哦,好的。”马小乐假装审了个懒腰,“这就起来。”

米玉买了豆浆、包子还有油条。马小乐喝了碗豆浆,吃了两个包子一根油条,立马回沙发上躺了。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转转,中午回来做饭给你吃。”米玉吃完,挎着包就走了。

米玉要走,马小乐就蹦下沙发,走到门前从猫眼里看确实没有了米玉的影子,才“吆喝”一声,穿了衣服奔出门外。

时间是宝贵的,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找一家现在就可以做鱼汤或鸡汤的饭馆。

不过很遗憾,时间太早,马小乐走了好几家,都说还没到时间,做不了。最后,马小乐想到甄有为以前相好的那个女人,贺红梅,她的酒馆里或许能满足他的愿望。

还不到九点,这对于任何一家饭店酒馆来说确实是早了点。马小乐来到贺红梅酒馆,卷帘门紧闭。

“搞不死的,都他娘的懒得屁沟里掏蛆!”马小乐骂了句,抬头看到门头上有订餐电话。马小乐嘿嘿一笑,连忙掏出手机拨打。

“喂,是贺老板吧!”马小乐料定上面的电话是贺红梅的,不过很让她失望,是大堂经理的电话,“你们老板的电话是多少?”

“对不起,你有什么对我说好了,比如要订餐的话,我可以为你预留房间。”

尽管对方很客气,但马小乐因为心焦,一点都不留情面,“你她娘的罗嗦个啥,给你贺老板打电话就是,说姓甄的找他,让她回电话!”马小乐留下了自己的号码,他确信,不出三分钟,贺红梅肯定会打过来。

这一点,马小乐把我的比较准,但他忽略了一点,贺红梅对他根本就不熟悉,以至于开始还被贺红梅奚落了一顿。

“贺老板你早啊,我是甄有为的朋友!”马小乐很客气,有求于人嘛。

“哦,甄有为的朋友,贵姓啊?”贺红梅懒洋洋的口气,分明还未睡醒。

“免贵姓马。”

“马?”贺红梅疑惑的口气,“你怎能冒称甄有为?”

“哦,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没法子只好那么说。”

“甄有为的朋友多的是,找我的也不少,我倒是记不起有姓马的。”贺红梅道,“而且,你也不想想,如果甄有为的朋友都像你这么不分早晚,那我还怎么休息?”

马小乐听了这话很来气,不过想想贺红梅说得也在理,“贺老板,我跟甄有为的关系不一般,所以还望多多关照些。”

“哦,你说吧啥事?”

“我想做份鱼汤或者排骨汤啥的。”

“咿,我以为是啥事呢。”贺红梅轻笑道,“就这点事?一份汤嘛,哪里不能做,还非要到我店里?”

“这不是时间不合适嘛。”马小乐一忍再忍,“贺老板,看在甄有为的面子上,你就多包涵包涵,让厨师做一份吧。”

“你以为饭店是小食堂啊,哪有这么早就开门做汤的。”贺红梅显然是不高兴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开玩笑的,我可没这功夫!”

贺红梅挂了电话,让马小乐措手不及。

“我搞你个二大爷,啥鸟玩意!”马小乐狠狠地骂了句,想想不解气,又回拨过去,“贺红梅,我看在甄有为的面子上不,就不骂你个搞不死的,你信不信我他娘的闷不吭声就搞你个四仰八叉,不就有事相求做碗汤么,你还来劲了,不做就不做了,话还不会说?我告诉你,要不是真看在甄队长的面子上,不搞你死骚丫的才怪!”

这一番骂,很解气。马小乐挂了电话,使劲吐出口气,“她娘的,没眼色!”

马小乐的这番骂的确起了作用,贺红梅拿着电话,里面“嘟嘟”的忙音让她发愣,谁这么牛逼,大清早来骂她?贺红梅忙打电话给甄有为,问有没有个姓马的朋友。甄有为想了想,说有一个,叫马小乐,关系非常得好。贺红梅一听,说啥关系非常得好,大清早打电话就骂她。

“哦,真骂了?”甄有为不相信马小乐会做出这种事来。

“怎么不是真的,要不我会打电话问你?”贺红梅道,“要我现在做份鱼汤活排骨汤,我拒绝了,结果他就骂了。”

“哦,还有这么个事。”甄有为道,“我打电话联系下,看到底是啥事。”

甄有为和马小乐的童话非常简洁,马小乐只是说,情况特殊,电话里讲不清,但现在最迫切的就是做份汤!

甄有为了解马小乐,他这么说肯定有原因,于是便打电话给贺红梅,让她照办就是。贺红梅一切都听甄有为的,既然有吩咐了,那就照办呗。贺红梅打电话给马小乐,马小乐很傲气,开口就问要干啥。贺红梅陪着不是,说是误会。

马小乐听贺红梅这么说,当然也知道收敛,说他也是有事情太着急,脾气暴躁了些,还请多原谅。

一切迎刃而解,马小乐还告诉贺红梅刘妲的住处,要她每天中午做一份汤送过去,什么鱼汤、鸡汤、鸽子汤,能做的全做。马小乐还问贺红梅住哪儿,给她送钱去。贺红梅说不用,都是朋友,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马小乐也不客气,这个时候不是客套的时候,早点回家里,争分夺秒为自己赢得安全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马小乐告诉了刘妲的住址,嘱咐贺红梅一定要及时把营养汤送过去,贺红梅满口答应。

一切安排好了,马小乐可真是觉得轻松,这下可以回去好好“修养”了。

进了家门,马小乐无所事事,进到米玉睡觉的房间,看着血红的行李箱很好奇,里面会是些啥呢?提起来试试,不重,再掀了下箱盖,没锁。

好家伙!

马小乐回头看了看门外,没啥动静便蹲了下来。箱子里面没啥特别的东西,除了一个微型电脑,都是些衣服。

“一切正常。”马小乐自言自语,盖了箱子。

这事,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是米玉回来了。马小乐赶紧跳到沙发上,扔了外套钻进被窝,摆出静卧的姿势。

“小马怎么样,好点了没?”米玉进了门,换上拖鞋就过来问。

“嗯,还好,好多了。”马小乐道,“照这样看,估计再过几天就没事了。”

“那可好,既然这样的话,我这两天就多用点心来照料你。”米玉笑道,“争取在我离开之前,把你养好!”

“用不着。”马小乐道,“你这么做,我还不自在呢。”

“怎么不自在了?”

“不是觉得受之有愧嘛。”马小乐笑道,“你是我大姨子,头一次见面就让你这么照顾,哪里能过意得去?”

“你就别客气了。”米玉抬手举了举手中的塑料袋,“我买了猪腰子,熬汤给你喝,喝什么补什么。”

“不是吧姐姐,你可要弄清楚。”马小乐呵呵一笑,“我扭的是腰,可不是腰子!”

米玉脸上一阵红晕,“反正都跟腰有关,喝了总归要好!”米玉说完就转身进厨房了,马小乐一阵暗笑,打开电视看起来。

当米玉端着热腾腾的猪腰子汤来到沙发前的时候,马小乐已经昏昏欲睡了。

“喝吧,锅里还有很多。”米玉低头吹了吹热气,把碗递到马小乐面前。

“谢谢姐姐了。”马小乐接过汤碗,看着米玉笑道,“你也喝吧吧,我一碗就足够了。”

“我不喝,我用不着。”米梅身子往后一仰,两手撑在身边,“小马,准备和米婷什么时候结婚?”

“那要看她的了。”马小乐道,“只要她愿意,随便啥时候都行!”

“要我说啊,关键是看你。”米玉道,“米婷对你是没得说,你都不知道,她在我那边的时候,天天写日记,写了一大摞呢,估计写的都是你,这次带回来了,看了没有?”

“没啊。”马小乐道,“她没给我看。”

“估计还没到时候。”米玉笑道,“时候到了就会给你看。”

“哦。”马小乐点点头,怪不得米婷的箱子那么重,原来带得是一大摞日记本!想到这里,马小乐心里泛起阵阵感动,低头看了看碗里的汤,叹了口气,“咕咚”喝了一大口。

“叹什么气?”米玉一旁看了,忍不住问道,“味道不行,还是咸淡不适?”

“不不不,都好。”马小乐道,“我是感叹米婷,她也够含蓄的,根本就没告诉我她带回来的是日记簿,怪不得那么沉。”

“哦,她没告诉你?!”米玉一愣,随即摇摇头,“哦,真是没想到,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米玉说完,走回了厨房。

接下来很平静,米玉叫了快餐,两人吃了,各自休息。下午,米玉继续外出,马小乐还是躺在沙发里装,直到米玉关门而去。

装还是要装得像一点,哪怕耽误些时间。马小乐打电话给岳进鸣,让他跟政协说卫生局还有事情没有交接完,晚几天才能去提案科。马小乐还告诉岳进鸣,因为大姨子来的缘故差点坏了事,刚好找到了熟人开的饭馆,让他们每天按时送汤过去,要不还真不好办。

一切都还算顺利,两天来,马小乐愣是没怎么下楼。

“我明天就走了。”晚上,米玉坐在沙发上道,“这边认识的几个人也都见过面了,得抓紧投入到工作中了。”

“明天我送你!”马小乐高兴极了。

“不用,身体要紧,别折腾了。”米玉道,“你是个不错的男人。”

“姐姐,怎么就说我是不错的男人了?”

“感觉,只是感觉。”米玉道,“我可不希望感觉出差错。”

“呵呵。”马小乐只笑不语,心情太轻松了,说不出话来。

不过轻松归轻松,马小乐总有种说不出遗憾来,这几天,马小乐可折磨得不轻,夜里去卫生间的时候,总能看到米玉睡觉的房间门都没关,就在前天晚上,竟然连灯都没关!马小乐曾想,按照常理来推,米玉睡觉应该关门,不关门就是故意露破绽,是种引诱。马小乐觉得那是陷阱,是米玉故意试探他的,所以他总是视而不见。也许,这就是米玉说他是不错的男人的原因吧。

这天晚上,米玉又洗了澡,出来后问马小乐有没有电吹风,要把头发吹吹干。马小乐说不知道,可以找找看。米玉在电视柜下翻找,弯腰撅臀。

浑圆诱惑,像天穹一样把马小乐罩了起来。

“没有。”米玉直起腰,转向另一边的柜子。

这次,米玉没有背对着马小乐,宽大的领口朝向这边。马小乐看到了两团隐约可现的东西,弹跳着。

“我搞!”马小乐暗道,咽了口唾沫。

“也没有。”米玉起身摇摇头。

“站在空调前吹吹嘛。”马小乐道。

米玉想了想,走过去,迎着空调的热风,掀弄起头发来。

空调的热风带来米玉头发上的香味,热乎乎湿漉漉,很有感味。“姐姐,用的啥洗发水,这么香,很好闻呐!”马小乐眯着眼,笑嘻嘻地问道。

【566】 别跟米婷说

“米婷用的啊,你没闻过?”

“没。”马小乐道,“我们这次在一起就几天,还没碰巧。”

“呵呵,反正以后有得是机会,慢慢闻就是。”米玉继续拨弄着头发,“要是真觉得好闻,可以抱着她头放到鼻子下面。”

马小乐不明白米玉说这话啥意思,为啥要说得这么具体呢?“抱她的头?呵呵,我可没那个胆子。”马小乐笑道,“平常抓抓她的脚都不行,还抱头呢。”

“哦,那你就不明白了。”米玉笑道,“女人的脚是随便抓的吗?”

“脚呗。”马小乐道,“有人还不愿意摸呢。”

“那你就更不明白了。”米玉呵呵一笑,“女人的脚,是一个很隐秘的器官,因人而异,有些女人把脚看成同自己的性器一样,比胸器还圣洁,不可侵犯。”

“这,这是哪门子事。”马小乐嘿嘿一笑,“那明明是怪癖嘛!”

“你不懂。”米玉摇摇头,“你想想看,那么多女明星拍照的时候,五官啊、胸啊,还有手、臂、肩、臀、腿啊什么的,都经常秀,你见过她们经常秀脚的?有些**,偶尔露个脚,还都紧缩着脚丫子,含羞呢!”

“这是啥理论呢。”马小乐笑着摇摇头,扫眼看到了米玉撒着拖鞋的光脚板,哈哈一笑,“姐姐,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光着脚丫子站我面前,是啥意思呢?”

米玉低头一看,再瞅瞅带着点坏笑的马小乐,脸红了,“嗨,你看你,瞎联系。”米玉停止了烘吹头发,朝卧室走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乘车去机场。”

“哦,好吧,那早点睡。”马小乐点点头,仰躺在沙发上。

不过马小乐忘了掩盖某处,当米玉走过他身边略一斜视的时候,不由得一声惊叫。这声惊叫让马小乐意识到,本该把被子过来盖住下体的,只一条睡裤,怎么能不显山露水?

“真是要命了!”米玉不断抚摸着胸口,跑进卧室。

马小乐看看惊跑的米玉,又低头看看自己,摇头笑叹一声,拉上了被子。

被子能盖住身体,但遮不住思绪。马小乐蒙着头,心情却不平静,米玉的种种表现,似乎隐含着魅惑。

这个女人,到底是啥心思?

过了会,马小乐起身到卫生间,顺势看看米玉所在的卧室,亮着灯,门没关。米玉躺在床上,被子盖住上半身,马小乐再一看,米玉竟然还把没有穿袜子的脚给露了出来,从门外很容易就看到!

怎么回事,自己说过女人的脚圣洁如性器,应该密隐,可米玉却毫无顾忌地展示开来!马小乐两手抱着脑袋使劲想,这屋子里头,除了他和米玉就没别的人了,米玉在向谁展示呢?

马小乐不敢相信,自己突然冒出了要冲进去的想法!

思绪混乱,马小乐踢到了椅子腿,“吱呀”一声,马小乐赶紧走进卫生间。空调的热量没有送到这里,有些冷,马小乐打着寒战撒了泡尿,赶忙出去。

米玉房间里的情况依旧,马小乐清楚地看到了她的两只光脚板。

“日个不死的,真是折磨死个人!”马小乐暗骂了一句,到沙发上躺下。刚才到卫生间冻了下,冷静了些,马小乐觉得应该,他和米玉之间应该保持**上的一种纯之又纯的关系,虽然思想上有些不洁。

伦理是要常守的!

马小乐拉上被子盖住,瞪眼望着天花板,没有心思看电视,脑海只翻覆着米玉躺在床上的样子,还有那些个言语。

只是一会儿,马小乐的思想又起了变化,他开始怀疑,和米玉之间能和伦理沾上边么?

马小乐有了掀开被子的冲动,沙发上是躺不住了。

不过就在马小乐站起来的刹那,脑海一闪“考验”二字,立马又坐了下来。他实在是怕这是米婷和米玉联手对他的一次考验。

“算了,还是忍忍,能忍自安么。”马小乐躺倒了,不过他又不太甘心,有需求、有时机,还按兵不动,算个啥?而且,他对自己充满自信,强悍的武器装备,足以让人折服献忠!

被角再次被掀开,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马小乐一声怨叹,拿起手机看着陌生的号码一阵咒念。

“喂,请问你是马小乐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马小乐一阵纳闷,“我是马小乐,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知道你,你是窦萌妮的男朋友吧?”

“我……”马小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有啥事?”

“窦萌妮住院了,在市一院,你过来看看吧。”

“住院了?”马小乐又是一愣,“你是谁啊?”

“我叫魏倩,是窦萌妮的好朋友。”

马小乐想起来了,那天窦萌妮下车的时候跟他说过,“哦,魏倩,窦萌妮生病了?”

“不是”魏倩道,“被打的。”

“被打的?”马小乐皱起了眉头,“到底咋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那天我没当班。”魏倩道,“你快来吧,窦萌妮在这边还没人照顾呢,我也不能天天看着她,我还得上班。”

“哦,我,我知道了。”马小乐挂了电话,有些理不清头绪,这窦萌妮怎么就被人给打住院了?而且,自己怎么就被认定为窦萌妮的男朋友了?

马小乐走到米玉卧室门口,米玉的脚已经不在外面了。

“我得到市里去一趟。”马小乐说。

“哦?”米玉坐了起来,“什么事这么着急?”

马小乐干脆走到床前坐下来,把帮助魏小梦,引出窦萌妮,后来又去看望魏小梦,现在窦萌妮到市里打工被打伤住院,而自己又稀里糊涂被认为是窦萌妮的男朋友的一系列事情,都讲了。

“明白了没?”马小乐担心米玉听不懂。

米玉点点头,“你现在是想去帮窦萌妮?”

“是的,可能现在除了我,没有人能帮得上。”马小乐道,“有关窦萌妮的情况,除了她是窦成芹的侄女,别的一概不知。不过现在我还联系不上窦成芹,所以我得过去,万一时间耽误了,窦萌妮要发点意外,我感觉还过意不去。”

“嗯,你说的是。”米玉道,“你去吧,明天我走的时候也不和你打招呼了。等到了目的地,跟你报声平安就行。”

“明天不能送你,真是遗憾。”马小乐道,“不过你理解就行。”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米玉笑道,“小马,我跟你说件事。”

“啥事?”

“我来之前跟米婷说过,要小小地考验考验你,但她不让。”米玉翘着嘴角一笑,“不过我还是在没有征得她同意的情况下,小试了一下。其实我有些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都不是随意的,比如穿着睡衣在面前若无其事,还有洗澡后就出来吹头发,还有和你谈论什么女人脚的圣秘等。但是结果很好,我很满意。”

“哦!”马小乐颇感惊讶,“姐姐你真是……”

“真是什么?”

“你考验我啥啊,我,我差点就忍不住了。”马小乐心里一打转,面对这种形势,不能顺着杆子朝上爬,以显示自己有多么坐怀不乱,得反其道而行之,这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且,这样能留下些伸缩空间,万一以后有个啥不规矩的,也有说道的地方,“我差点就要乱了,你说,你这么有魅力的女人,在面前不断施放着某种激素的气息,谁能受得了!真是危险呐!假如我忍不住,把你给乱了,你说,这以后还怎么相处?!”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够定力啊!”米玉笑道,“要是米婷知道你这么没定力,那可不是件好事。”

“我定力已经够强了。”马小乐道,“要是换了别人,管你是不是大姨子呢,没准一下窜上去,连撕带扯把你扒光了,你说这房子里就一男一女,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但我不会告诉你。”米玉抿嘴一笑,“好了,你朋友有事就先去吧,完全不用担心我。”

“好的。”马小乐犹豫了下,“姐姐,有件事得求你一下,就是我去市里看窦萌妮的事,别跟米婷说,要不她又要乱折腾一番。”

“没问题。”米玉道,“那么我考验你的事,也不要和她说了,也省得出些小茬子。”

“行!”马小乐答应着,却不理解,考验这个还瞒着,那还是考验吗?马小乐再次回头看看米玉,她正望着他,眼神深深的,尤其是嘴角的笑,有些怨叹,却还带着丝挑逗。

“娘的,该不会又是考验了吧。”马小乐扭过头,觉得还是按兵不动,如果米玉是真的,那机会以后还是有的,况且,现在魏倩说窦萌妮被打住院,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得抓紧时间去看看。

“姐姐,下次再见。”马小乐回头笑笑,摆摆手,“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信你还敢考验我?”

马小乐丢下这句话,恰到好处。

米玉笑露了牙齿,“那就再看吧!”

马小乐笑着扭过头,走了,他觉得应该尽快赶到市里去。虽然和窦萌妮之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但现在,或许只有他才能更好地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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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 睡爬?

到达市区,夜里一点多钟。

马小乐在第一人民医院门口站定,夜风冷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按照魏倩所说,马小乐来到三楼。

走廊里有几个病人家属,穿着棉大衣,蜷缩在候诊排椅上,昏昏欲睡。马小乐一眼望去,看不到魏倩,她说会在走廊里等他。

向里走了一段,拐了个小弯,走廊的尽头,马小乐看到了穿紫色上衣的魏倩。“是魏倩吗?”马小乐走过去弯下腰轻声问。

半梦半醒之间的魏倩显然很受惊,慌然抬头睁眼,看了一下马小乐,点点头,“你是马小乐吧,窦萌妮她……”

“窦萌妮在哪儿?”马小乐觉得先去看看窦萌妮最要紧,而不是在这里听魏倩诉说。

“在监护室里。”魏倩指指旁边的门。

马小乐走过去,是监护室,而且是重症监护室,顿时,脑袋“嗡”地一声,“这么严重?”

魏倩点点头,一脸的惊慌。马小乐贴在门前,隔着厚厚的玻璃向里望去,两名医生在里面,躺在床上的窦萌妮额头上的血迹还依稀可见,鼻孔里通着氧气管,氧气管另一端连着附在墙体上的过滤器,过滤器里急促地泛着起泡。

“这到底是咋回事?”马小乐心情沉重,看着魏倩。魏倩眼里满是恐慌,“我,我也不太清楚。晚上我不当班,但老板突然打电话给我,说窦萌妮上班时发生了点意外,已经送到一院了,要我过去照顾一下。当时我并没有多担心,以为就是小事情,烫伤或是跌伤了,可到这里一看,吓坏了。”

“你来后老板怎么说?”

“他根本就没来,是一个当班的大堂经理。”魏倩道,“我也没问出什么,他塞给我五千块钱说是医药费先用着,就走了。我很害怕,她手机里你的号码,我就打了。”

“你没打电话问问老板到底是咋回事?”马小乐觉得很憋闷。

“开始不敢打,后来打了,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可是他关机了。”

“狗屁老板!”马小乐骂了句,“明天找人好好修理修理!”马小乐觉得这事交给甄有为去办,肯定会是很痛快的事,他要看着那狗屁老板悲惨的下场!

“老板是个很厉害的人物。”魏倩道,“据说是他姐夫是市里的大干部,好像是什么二把手!”

“哦,二把手?”马小乐皱起了眉头,“二把手是市长,是个女的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说是什么书记。”

“书记?!”马小乐一惊,立刻想到了梁本国!一般情况,市委副书记和市长这两个角色,都是一肩挑的,但通港市不是,市长是方瑜,市委副书记是梁本国,也是正厅级,这就造成一种局面,梁本国与方瑜对支。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外面称梁本国为二把手,也很正常。

“你们老板的姐夫是不是姓梁?”

“好像是。”魏倩道,“记得不是太清楚,好像在酒吧里听说起过。”

“你老板叫啥名?”

“郝仁。”

“郝仁,好人?!”马小乐眉毛一竖,“也真他娘的够恶心!我他娘的让他‘好人’不得好死过去!”马小乐说着就来了气,凭直觉,窦萌妮的受伤,肯定和郝仁有关。

马小乐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又来到护士站前,“医生,打扰一下,那重症病房里的女孩咋样了?”

站台里的小护士正趴着打盹,被马小乐问醒后,茫然地看了看他,又朝重症病房那边望了望,“里面的医生不是还没出来嘛,不知道。”说完,又趴在了台面上。

马小乐可是那个气,真想抬手给那小护士一巴掌,可转念一想,这情形可能她们平常都看多了,不以为然,根本体会不到病人家属的焦躁。不管怎么样,只有等待,除了等待,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马小乐和魏倩坐回到座位上,很憋闷,点了支烟。

“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早知道这样,怎么说也不会介绍萌妮到酒吧里来打工。”魏倩道。

马小乐听了,吐出口浓烟,“这种事也怪不得你。”马小乐不想说话,魏倩也沉默,两个人静坐着,时间像凝固了一样。

半个多小时过去,重症病房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

“医生!医生!”马小乐一下跳起来,“咋样?”

医生很平静:“现在已经没有明显的生命危险了,但还处于昏迷当中,至于下一步会怎么样,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马小乐没说话,这个结果他已经想过了,但不管怎么说,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一切都可以慢慢治疗。“医生,麻烦您一下,那女孩到底伤到哪儿了?我,我是他哥哥。”

“你是他哥哥?”医生看了马小乐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怜悯。

“对,她是我妹妹!”马小乐眼巴巴地看着医生。

“这个我可能说不全,因为现在只是抢救。”医生吸了口气,沉沉地说道:“不过从刚才的诊断情况来看,明显是遭受到了暴力侵犯。”

“她被……”马小乐瞪大了眼睛。

“现在还不好说,没查到哪一步”医生叹了口气,“主要是头部左侧遭到重创,导致昏迷不醒,还有……”

“还有啥?”

“身上也有伤痕。”医生看着马小乐,“胸前和下体有淤紫痕迹。”

医生说完就走了,马小乐也没跟着,只是觉得心口有一团气上不来,“他娘的,到底咋回事啊!”马小乐退到座位上慢慢坐下来,揉搓着胸口。

“号码多少,我打打看。”马小乐对魏倩说。

“老板的?”

马小乐点点头。

还是关机。

“魏倩,你回去吧,赶紧睡会,早晨来替我。”马小乐对魏倩道,“天亮后我找人解决这事。”

魏倩看了看马小乐,点点头走了。

此时的马小乐也累了,靠在椅子上想事,想找了甄有为后该如何把郝仁给折磨了,还有,该把这事告诉窦成芹,怎么说也得让窦萌妮身边有个亲人陪护。

熬到天亮,马小乐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时就碰到急急忙忙赶来的魏倩,手上提着杯打包豆浆,还有三个包子。“吃点吧。”魏倩把东西递过来。

马小乐也没客气,接过来坐到椅子上吞了,“魏倩,这么早就过来,辛苦你了。”

“没事。”魏倩摇摇头,“我就是想萌妮早点醒过来。”

“会的。”马小乐道,“等会我去她姑姑家,让她们派个人过来,要不你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

“还行,我不打算去酒吧上班了。”魏倩道,“萌妮发生这种事,我怎么能再过去。”

“不去那种地方也好。”马小乐道,“等过段时间,我给你们介绍工作。”马小乐说完,起身把豆浆杯扔进垃圾桶,和魏倩道了个别,走了。

去窦成芹家的路上,马小乐打电话给甄有为,关机,估计还没起床。

“搞不死的,关键时刻就失灵了!”马小乐把手机重重地放到车前台板上,疯狂地按着喇叭催促着前面的人让路。

到了窦成芹家,马小乐把情况说了,窦成芹立刻眼泪汪汪起来,说这就去看看。窦成芹说,窦萌妮这孩子挺可怜,大小就聪明伶俐,可因为家里不富裕,而且下面还有个超生的小弟弟,所以就没怎么上学,小学断断续续,初中上了一半就辍学打工挣钱贴补家用。“其实,小萌妮非常向往读书,她说读书好了,就能到大城市里去。”窦成芹擦拭着眼角,“她哪里知道,大城市有什么好的,生活的底层,也是少有快乐的,但那是她的一个梦想。前几天她来了,非常高兴地跑到我家说,终于到城市里来了,可是,就这么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事。”

“窦大姐,你就别哭了,哭也没用,发生这事纯属意外。”马小乐道,“我会找人帮忙好好解决问题的,不能让窦萌妮白白受这个罪。”

“马大兄弟,那我带萌妮谢谢你了!”窦成芹不由地抓住马小乐的手,身体下沉。马小乐赶忙把她扶起,“大姐,你这么做就好了,折了我的寿啊!”

“可我真的是要感谢你!”窦成芹泣声道,“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

“别,别这么说。”马小乐道,“其实我也没做啥。”

“你是觉得没做什么,可是你知道,在我们看来就不一样了。”窦成芹道,“说句到底的话,我们都是小民,办什么事都不容易啊!”

马小乐心里挺难受,不想再说什么了,他告诉窦成芹,一定会想办法帮窦萌妮解决问题。末了,马小乐掏出钱包,里面不到三千块,拿出两千来给窦成芹,说在医院花钱大,先用着,他马上找窦萌妮打工的酒吧的老板要医药费,保证窦萌妮正常治疗。

从窦成芹家出来,已经是八点半了。马小乐想到米玉今天离开,得打个电话问候下。马小乐说这边情况比较复杂,恐怕一时半会还赶不回去。米玉说不用赶回去,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了嘛,她自己走就成。马小乐说那真是对不起,等下次一定迎来送往服务周到。米玉呵呵笑着挂了电话。

马小乐还没从电话的回味中淡出来,岳进鸣的电话又敲了过来。

“老弟,好消息!”岳进鸣显然很激动。

“啥啊。”马小乐道,“说来听听,刚好现在心情不是太好。”

“据可靠消息,方市长准备提你!”岳进鸣道,“而且,和吉远华一批!”

“真的?!”这个消息的确不错,马小乐顿时精神一振,“啥时候?”

“还不定,但肯定不会久,不过年前肯定是不会的。”岳进鸣道,“估计要年后开春,那也很快嘛!”

“嘿,那不错!”马小乐得意起来,“没说把我弄到哪儿去?”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建设部门吧。”岳进鸣道,“这事周书记知道,是他让我向你透个信的,他就不和你说了。”

“行,我知道。”马小乐道,“他不亲自跟我说,自有他的道理。有没有提到吉远华的事呢?”

“没有,不过他提的是正处,到时肯定看哪个位子缺人了。”岳进鸣道,“你是副处,想安排你到哪里,容易多了。”

“这个吉***,到底还就比我高么那么一层。”马小乐道,“不过现在我是铁了心要扳倒他,我发誓,一年之内,把他拿下!”

“扳倒吉远华,没有啥不可以,不过嘛,不要投入太多精力。”岳进鸣道,“关键是要走好自己的路,自己的发展进步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不过我马小乐还就有那个自信,自己既要好好发展,又要努力扳倒吉远华。”马小乐道,“以前不管怎么说,我还念及点其它乱七八糟的情面,现在不了,吉远华对我来说,就是该死的货!”

“行吧,那个你自己把握就是。”岳进鸣道,“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段时期,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可千万别惹啥事,你知道,方市长要提你,明显是要跟梁本国对着干的,你要是有个啥让人拿捏的事,那方市长也是没办法的。”

“嗯,我加强注意就是。”马小乐道,“争取平稳升级!”

岳进鸣的这个电话,让马小乐兴奋了好一阵,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邹筠霞跟他说过,方市长是要帮他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定下来而已。

不管怎么说,形势大好。马小乐哼着小曲拨打甄有为的电话,下面就是解决窦萌妮的事了,这事解决了,在找谭晓娟谈谈,就对口支援回乡里去搞“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等着提拔的福音垂降。

“我手持钢鞭……将你吉***打……”马小乐嘴里的小曲刚飘了一句,脸色就掉了下来,立马中断拨叫。

为啥?

就因为岳进鸣的提醒!

岳进鸣提醒,这段时间不要出啥乱子。可他这么一找甄有为,和郝仁干上了,而郝仁又是梁本国的小舅子,这不是凿凿实实的乱子么!

不过不找甄有为,窦萌妮的事能顺利解决?凭经验,马小乐断定,绝对不会顺利,那么只能是暗处托甄有为相助了。不过马小乐还是觉得不妥,不管是不是明处还是暗处,事情要大起来,肯定会引起郝仁乃至梁本国的关注,万一要关注出点东西,把他给牵出来,也是个大问题。

但是,窦萌妮就不帮了吗?

正想着,耳边出来了一阵女人的咆哮和小孩的哭喊,尤其是女人的咆哮,尤为醒耳,“要睡给你们睡,要爬给你们爬,你说你们凭什么吓唬小孩?”

【568】 打通了

这女人的叫声可真将马小乐给吸引了,大白天的谁这么大能耐,逼得一个女人“要睡给睡,要爬给爬”的这么叫喊。

还有王法么!

马小乐赶忙跑过去看,原来是一个女小店主在对税务稽查的人吼叫。难道是税务人员利用职务之便,**良家妇女?

“谁吓唬你家孩子了?”税务人员脸上带着委屈,“他胆小害怕自己哭,怎么就说我吓唬他了?”

“你们不来捣乱,他能哭吗!”女人丝毫不让。

“捣乱?”税务人员一脸苦相,“谁捣谁的乱,开店经营不交税,几次三番告知都不管用,还说我们捣乱?”

“下岗职工不是说免税的吗?”女人理直气壮。

“免税那也得有个期限啊,早到期了!”

“到期了你们也不说清楚,就说要交税交税,不清不白,我当然不愿意了。”

“那现在我们说清楚了,你交还是不交?”

“刚才不是说了嘛,要税给税,要筢给筢,你们还大吼大叫,吓哭了孩子!”女人好像很委屈。

马小乐这才看清,原来女人的小店主要是批发零售痒痒筢的,也明白了他听到的“要睡给睡,要爬给爬”原来是“要税给税,要筢给筢”。

“嘿嘿,这女人,真是有趣。”马小乐自嘲一笑。

“行了,人家一个下岗女人,又带着个孩子,开个小店也不容易,能宽松就宽松点。”有人帮腔了。

“我们得按规章办事,要不我们就有责任了。”税务人员道。

“什么规章,规章是针对我们小民老百姓的,那些稍微有点权势的人,哪里能有规章来规他们?说到底,小民就是受了天大的冤屈,想申告都难哪!”

接下来的的对话马小乐没听,转身走了,不过最后听到帮腔人说小民受到冤屈想申告都难的话,深有感触。现在,身为窦萌妮不就是小民老百姓嘛,她的遭遇怎么申告?

没走几步,手机响了,是甄有为打来的,问马小乐啥事,咋刚响两声就挂了。马小乐刚想说没啥,但想想刚上班就打电话不可能没事情,便道:“呵呵,本来想向甄队显摆一下,据听说,我可能要被调到市里来,可又想到这事还没有定弦,不好意思,所以就挂了。”

“哈哈,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甄有为笑道,“跟老哥我还讲究啥,我先恭喜了!等你过来的时候,我好好为你摆一桌,庆贺庆贺。”

“那还早呢,就算是真的,估计也得到明年四五月份。”

“那也没多长时间了,还不到半年呢!”

“嗯,到时再说吧。”马小乐笑道,“甄队,我这手头上还有事,先挂了。”

这个电话,让马小乐暂且打消了向甄有为求助的念头,他已经有了打算,冒充窦萌妮的哥哥,像小民一样努力一番试试,他相信公道还是有的,如果实在不行,再求助。

马小乐决定到金夜色酒吧去,现在先要把窦萌妮受伤的事情搞清楚。

金夜色酒吧是通港市最大的一家酒吧,虽然不在闹市区,但也不是太偏,刚好是那种适合静悄悄地消费的场所。酒吧的装潢非常上档次,来这里的客人,几乎都是兜里揣着大把票子的。

不过这个时候来显然是有点早,还没上班,看看门口的营业时间,十点钟才开门。

九点还不到,马小乐本来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去谭晓娟,可是心情确实不对劲,找了她也谈不出什么来,而且,还有一时半会脱不开身的可能。

等吧。

马小乐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感觉有点恍惚,咋就稀里糊涂地卷入到这事中来了呢。

抽了支烟,想了想,觉得也应该,这就缘分。

十点一刻的样子,马小乐来到金夜色酒吧门口,门童很客气,弯腰问候,欢迎他的到来。

“你们老板在不在?”马小乐问。

门童看了看马小乐,道:“你认识我们老板?”

马小乐脑袋多转了一圈,刚想说不认识又守住了口,门童既然这么问,肯定有啥说法,比如要是不认识,可能就说不在了。“你说呢?这还用问么,说好了来找他有事的,刚才打电话不知啥原因又没通。”

“哦,是这样啊。”门童点点头,“那你就进去问问值班经理吧,老板在不在我也不清楚,没注意。”

马小乐点点头,在门童的指引下,找到了值班经理。值班经理根本就没多想,很客气,说老板郝仁还没来,如果要来,可能在十一点左右。

“哦,那个时候才过来。”马小乐想了想,反正是了解情况,也不一定要找郝仁,便问值班经理,“对了,昨晚这里好像发生了意外,有个服务员被打伤住院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值班经理一惊,看看马小乐,道:“你是谁,不认识我们老板?”

“我不认识你们老板,我是那个受伤服务员的哥哥,叫窦小乐。”马小乐不想耽误时间,也不想再掩盖什么。

值班经理听了,支吾了一下,抓了抓耳朵,“哦,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刚值班,前面休息了几天,所以昨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

“哦,这样,那昨天值班的经理在不在?”马小乐问。

“肯定不在,昨天值班今天就休息了。”

“他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怎么才能找到他?”马小乐跟着问。

“抱歉,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店里的员工,又是值班经理,不可能不留联系方式,你是不想说是吗?”

“这个我只有再说声对不起了,我们有工作规定,对外不能透露同事的私人信息,否则就违反工作规定,要遭老板罚款或开除的,所以请谅解,无可奉告。”值班经理摊摊手,“这事我真的不能帮你些什么。”

这个值班经理的话不像是假话,当然不能强人所难,毕竟也只是在这里打份工而已。可是马小乐却憋足了气,还好,忍住了没发出来,转身出去了。

到了门外,马小乐仰头吐了几口长气,再次掏出电话打给郝仁,这次还好,打通了。

【569】 就这样了

“喂,是郝老板吧,我是窦萌妮的哥哥,想了解一下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妹妹被打得昏迷住院,做哥哥的很着急。马小乐问道。

“哦,你是窦萌妮的哥哥。”郝仁愣了一下,回了一句,“这样好不好,明天你到酒吧找我,因为现在我手头上有点事情,分不开神,不能跟你解释清楚。”

马小乐真是有点按捺不住了,但是郝仁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还得忍住,毕竟他说了,要明天上午谈,并不是避而不见。而且,听郝仁的口气,似乎也想平心静气地解决问题。

其实马小乐太想破口大骂了,员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当老板的还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刚才,他分明听到电话那头,旁边传来的是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有事分不开神,都他娘的尽是些逼事。可是马小乐知道绝对不能骂,而且连态度也得装个好出来,要不啥医疗、赔偿的,会很难。

跟郝仁打过电话,马小乐坐进汽车,花了好一阵时间,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尔后,才来到医院。窦萌妮还没醒过来。魏倩在,窦成芹刚回去,说是做饭了。

“魏倩,你先去吃点午饭,”马小乐掏出一百块钱。

“不用,我有钱。”魏倩道,“窦阿姨也说过,她来的时候带饭过来。”

“哦,不用那么麻烦,你先出去吃。”马小乐道,“吃完回来换我,我到她家去一趟,交待一下。”

“好吧。”魏倩看看马小乐,“要不要给你带?”

“不用,等会我自己解决。”

“好吧。”魏倩说完,匆匆下楼去了。

半小时后,魏倩吃了碗米线上来了,让马小乐有事先走,她巴望着马小乐赶紧找到关系,好帮窦萌妮讨回公道。

马小乐离开医院,没心思吃饭,去了窦成芹家。窦成芹在家里正愁眉苦脸,魏小梦在闷头吃饭,神情悲戚。

窦成芹一见马小乐来了,忙问他怎么样。马小乐不想告诉她没找人,但又不想骗他,便说找了,但不一定立马就帮上。

“找了就好找了就好。”窦成芹稍稍有些释然,“这年头,办事要不找找关系,就没得好办的,就是正正当当的事情,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办成。要说是别的事,我也不求你了,麻烦你这么多也过意不去,但窦萌妮这孩子的事,还真得指望你,要不凭咱这样的,怎么能去找人家理论。”

“窦大姐你就别说了,窦萌妮这事你也别担心,该有啥赔偿的都会有。”马小乐道,“这事完了,我帮她找份工作,好不好不讲,但肯定比现在好多了。”

“你说我说什么好呢。”窦成芹看着马小乐,“我什么都不说了,石头块子还能垫个桌腿,以后你要有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尽管开口,谁要说半个不,就没有人性!”

“说那些干啥,窦大姐我跟你说,就窦萌妮这事,如果有人要问我是谁,就说我是他哥,不能说别的,要不对我不好,知道么?”马小乐没忘尽量避免可能会带来不利的地方。

“行,虽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你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窦成芹使劲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唉,现在这事越来越不好了,也怪我多嘴,上午打了个电话给我哥,说梦妮出了点事,结果他下午非要来看看。他来有什么用,弄不好还会添乱子。”

“也没啥。马小乐道,“自己女儿出事了,当然得来看看。”

“唉,也只好这么想了。”窦成芹还是叹气,抬头看看桌子上的小闹钟,“我得赶紧去医院给魏倩送饭去,回头还得去车站接我哥。”

“魏倩已经吃了。”马小乐道,“我来之前到医院换她出去吃了。”

“那你呢,在我家随便吃点吧。”窦成芹话音刚落,魏小梦就站了起来,飞快地盛了一碗米饭,放到桌子上,看着马小乐。

马小乐本来不想吃,但看到魏小梦的样子,只好坐下来,他觉得要是离开了,魏小梦会很失望。

实话,菜不太合口,大白菜烧豆腐,油很少,盐倒不缺,很咸。“幸亏咸,要不还真是不好下饭。”马小乐暗道。

一碗米饭很快下肚,魏小梦把手伸了过来,“叔叔,我帮你盛。”

“不了,叔叔办中午才吃了东西,不是太饿,一碗就饱了。”马小乐笑了笑,魏小梦也笑了下,左脸颊上露出个浅浅的酒窝。

“窦大姐,你哥啥时到,我去接他吧。”马小乐站起来,问正在洗衣服的窦成芹。

“你不认识他,恐怕接不住。”窦成芹道,“我就行。”

“那我带你一起去,开车子快一些。”

“也好。”窦成芹道,“早点接来安顿安顿,也让魏倩那丫头回去歇息歇息。”

不一会,窦成芹洗完了衣服,时间也刚好,便和马小乐一起去了车站。路上,窦成芹告诉马小乐,窦萌妮家在县城郊边,其实就是农村,他哥窦厚成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头脑并不开通,就知道死趴趴地种地,所以家里一直是穷巴巴的。

马小乐没说什么,只想着明天见了郝人该怎么说。

很快就到了汽车站,大门外,一个东张西望的朴实汉子,很扎眼。“是梦妮他爸!”窦成芹说道。

马小乐将车停下,窦成芹赶忙下来。窦厚成的脚下有两样东西:一个蛇皮袋,装满了大米;一个是竹篓子,里面是两只老母鸡。这母鸡在家还在产蛋呢,可听到窦萌妮住院了,也得抓过来,炖几碗汤给她补补。

马小乐看到这一切,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上车,窦厚成就问啥时能见到闺女。窦成芹说很快,不过也不着急,先到她家站一下。

窦厚成说行,刚好把母鸡杀了,炖碗汤带过去。说完,掏出烟抽起来,当然,没忘了客气,问马小乐抽不抽。马小乐说不抽,窦厚成笑笑,说不抽就不抽吧,不是啥好烟,烈得很。

烟味果然很呛,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尤为刺鼻,马小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哥,你别抽了,呛人呢。”窦成芹说。

“哦,好好好。”窦厚成看了眼马小乐,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位大兄弟是……”

“就是救小梦的大恩人!”窦成芹道,“恐怕这回,又得麻烦他……”窦成芹想说又得麻烦马小乐帮助窦萌妮了,可这么一说,就表明窦萌妮出的是大事,她上午在电话里可没说多严重,只是说窦萌妮出了点事。

可是现在,瞒也瞒不住了。

“哥,梦妮出事了啊。”窦成芹叹了口气。

“我知道啊,你不是说过了嘛。”窦厚成似乎并不是太担心。

“出大事了!”

“大事?”窦厚成一愣,这才紧张起来,睁大了眼问:“到底啥事?”

“她上班的时候,和顾客发生了矛盾,被打了。”马小乐见窦成芹难开口,便插了话。

“就这事?”窦厚成道,“那人家客人有气也难免,打两下就打了,难道还打得不轻?”

“嗯,是不轻,很重。”

“多重?”

“还,还在医院昏迷着。”

“这……”窦厚成的脸一下拉了下来,变得苍白,“这,这谁打的,梦妮还是个丫头呢,咋下这么狠的手?”

看着悲愤交加又不知所措的窦厚成,马小乐心里别提多难过了。窦成芹一旁安慰着,“哥,你也别急,不会有事的。”

“我能不急嘛!”窦厚成眼眶湿润,“梦妮这丫头挺好的啊,她爱打扮爱漂亮,可从来也没瞎混过,咋有人会这么狠心呐!”

“现在急也没用啊。”窦成芹道,“先去家停一下,吃口饭就跟你去医院。”

“还吃啥啊吃,赶紧去医院吧,我得看看去!”窦厚成很焦躁。

马小乐也说不上什么,他知道,此刻只有去医院才能让窦厚成好受点。

车子速度不慢,十几分钟后,便来到医院。

窦厚成站在窦萌妮的病床前,显得很呆滞,就像霜打过的茄子,“瞧瞧梦妮,就跟睡着了一样,等她醒了就带她回家去,城市是好,可不是咱们来的地儿。”

窦厚成的话,马小乐听得很难受,他看不下去了,转身出了病房。

没多久,护士就来了,让家属离开。

“发生了这事,梦妮单位的领导也没个说法?”窦厚成出来的时候问马小乐,口气很无助,或者说应该是很可怜。

“有,会有的,我正要去问问看呢,约好了明天去的。”马小乐道,“这事肯定已经报案,公安也会查的,不能让人随便就给打了。”马小乐尽量安慰窦厚成。

“那还好,那还好,哪里能让坏人逞强呢,一定要法办他们!”窦厚成的眼里露出一丝坚定,“等去单位问人家领导的时候,一定得好好说话,人家是领导啊,别得罪了他们。”

“哦,那个我知道。”

“哥,你就别再说了,人家比你懂呢。”窦成芹拽了下窦厚成的胳膊,又转对马小乐道,“你先去忙吧,也不能老耗在这里啊。”

马小乐确实也呆不下去,太压抑了,说他再去找找人,反正只要有什么消息会及时告诉他们的。

可是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儿呢?回榆宁,明个一早还得赶过来,有点匆忙,可留在这里,这状态找谁也不合适,找金柱去工地吧,也行,但马小乐觉得那样会让工人们不安心,还以为他出了啥事。

看看钱包,里面还有几百块,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金柱,让他带两千块钱到银龙酒店找他。马小乐在酒店开了个房间,是的好好休息休息,这两天给操劳得也不轻。

金柱过来之后,问马小乐有没有啥事,马小乐说有点事,纯属奉献爱心。金柱又问需不需要帮忙,马小乐觉得好像是应该带个人,郝仁是开酒吧的,肯定不是啥正经人,万一耍起横来,他也没办法。不过想想这是关键时期,岳进鸣的提醒不能忘,要少闹腾,否则出了岔子就不好办了。

“不用,没啥大事。”马小乐对金柱道,“如果用得着我就再打电话喊你。”

“行,反正一切都听你的。”

金柱走后,马小乐洗了个澡,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

早晨八点多起来,时间还早,金夜色酒吧还不开门。马小乐下去吃了个早餐,也没回房间,直接去金夜色等郝仁。

酒吧开门后,马小乐进去叫了杯茶坐下,此刻,没有耐心也得等。

将近十一点钟,门口一个粗胖的男人走了进来,目不斜视,服务员们一个个都拘谨起来。凭直觉,马小乐觉得来人应该是郝仁。果然没多会,在值班经理的指引下,马小乐到三楼敲开总经理的办公室,看到的就是他。

郝仁看了看马小乐,先是眉头一皱,马小乐说昨天通过电话,是窦萌妮的哥哥。

“哦,你就是窦萌妮的哥哥。”郝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把和他见面的事情放在心上。

马小乐尽量很客气,掏出“中华”,递了一根过去。

“这烟我不抽,假货太多。”郝仁摆了摆手,从包里摸出一盒来,“你抽我的?”

这话很刺人呐,假货太多,那意思就是说马小乐拿得是假中华了。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马小乐咬了咬牙根,自己掏了一根抽起来。

“你下坐坐吧。”郝仁头都没抬,“我先忙几个事。”

马小乐也不客气,走到沙发前坐了。不过看情势好像不太对,郝仁其实没啥事可忙,一会拉拉抽屉,一会又翻翻台历,还不时打个电话,根本就没有要和马小乐好好谈谈的意思。

“郝老板,我想知道前天发生了什么,窦萌妮为什么会被打成那样?”马小乐强压怒火,尽量用平稳的口气问。

“你说那个窦萌妮的事情啊,好像是她和顾客发生了点矛盾,被打了。”郝仁说完,又低头拉着抽屉,不知道在找什么。

“就这样?”马小乐有些实在太惊讶了,这么大的事情,郝仁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结束了!

“就这样了,还要怎么样呢?”郝仁停下手,盯着马小乐看,看似漫不经心,同时又带着点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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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 特别刺激

“怎说窦萌妮也是你的员工,员工被打你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反应?”郝仁道,“客人打完就跑走了,再说,也是她服务态度不好,能怪谁呢?”

听这话,一股气血堵住心头,“那,那有没有报案?”

“报案有屁用,不是说了嘛,客人打完就跑了,我让你说,不见名不见姓,报案管鸟用?还是省省吧!”

“你对员工也太不负责了!”马小乐的声音高起来。

“你说什么?”郝仁瞪起了眼,“我告诉你,第一别这么大声,第二窦萌妮服务态度不好得罪了我的客户,是她对我不负责任!”

如果手里有把刀,马小乐觉得他肯定会把郝仁砍翻!幸亏没有刀,马小乐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他觉得现在还不能正面冲突。“郝仁,现在我告诉你,如果窦萌妮有任何意外,你得负全部责任!”马小乐说完,站起身来便走。

“糙你个妈,说什么了你!”郝仁“呼”地一声站起来,“你让老子很不爽知道不,不过看在窦萌妮被打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一分钟之内给我离开这里,否则我让你爬着出去!”

郝仁的咒骂,让马小乐几乎失去理智,“你骂我?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骂过我!”

“今天那我还就骂了,再骂一遍给你听听,糙你个妈!”郝仁歪着嘴巴,“听清了没,我又骂你,你能怎么着?好像你还很有种,信不信我把你的种给割了?”

愤怒忍耐到极点,往往会出现短暂的冷静。

当马小乐看着郝仁那张嚣妄的脸时,转身走了,只是说了一句,“你牙口很硬。”

出了酒吧,阳光明晃晃的,很刺眼。这原本是一个晴朗无比的天气,可是马小乐心里确实黑沉黑沉的。

车子停在拐角那边超市的停车场内,马小乐拖着步子走去,他在考虑,该怎么来解决这事,是不是该向甄有为开口求助了。

“喂,你是窦萌妮的家人吗?”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马小乐回头一看,是个女孩。

“你是?”马小乐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我是窦萌妮的同事。”女孩很紧张,看看四周,似乎觉得说话不方便。“能找个地方讲话吗?”

马小乐点点头,和女孩一前一后来到超市,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我告诉你完事情就走,以后你也不要找我,否则我也会有麻烦。”女孩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叫什么。”

“行,你说吧。”马小乐点点头,他知道女孩这样说自有她的难处。

“窦萌妮出事那天我也当班,她是被带到包间里被打的。”女孩道,“包间里的那个人和我们老板认识,他经常会来这里。”

“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马小乐道,“你还知道些啥?”

“老板让人传话了,说所有的人一律不许提起这事,只要被问起,不管是谁,就是警察也一样,只能说不知道、不清楚。”

“那晚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马小乐觉得女孩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

女孩看了看马小乐,咬了咬嘴唇,道:“那晚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老板的朋友和老板一起来到酒吧,看上去两人都喝多了,老板的朋友嘴里还叫嚷着要找个初女到包间玩玩。窦萌妮被看上了,于是点小晴去包间服务。窦萌妮本来是不愿意去的,但老板又指示,值班经理就让她一次次进去点单,前后一共好像是三次,最后一次,小晴就没出来。再出来的时候,就被抬到了医院。”

马小乐感觉心头的肉颤动了一下,那并不是心跳的感觉。

“好了,我得走了。”女孩还是很紧张地看看四周,“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否则我就完了。”

“哦,好,好的。”马小乐恍然过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唉,你也不用谢我。”女孩道,“其实我跟窦萌妮根本就不怎么认识,她才来几天,话都没说上几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

“为了你?”

“对,是也为了我,因为我进过那包间,后来老板给了我五千块钱。”女孩道,“钱我拿了,就是不拿也还那样,所以我想你要是有能耐,就把他们告了,让他们蹲大牢去。”

女孩说完就走了,马小乐陷入沉思,在他看来,现在已经不是向甄有为开口求助的事情了,那没用,到头来还是相互摆平,拿钱消灾,郝仁以及他那个朋友,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马小乐去了工地,找金柱取了一万块钱,并告诉金柱,这几天可能有事,随时做好准备,人不要多,就他自己,不要对任何人讲。

之后,马小乐来到医院,窦成芹在,马小乐掏出一万块钱,说是那老板先给的,后面再说,反正不急。窦成芹连声感谢,说如果换了别人,估计不会这么顺利。马小乐说这是小事,明天上午还要给四万块。马小乐说,如果窦萌妮醒了,也没啥后遗症,这样这事就算完。

马小乐走的时候,特别关照,说这件事,他不能再公开露面了,让窦厚成明天上午十点去金夜色酒吧一趟,找窦萌妮的老板拿钱,已经说好了。

马小乐还特别叮嘱,以后千万不要提他,不管谁问到,包括公安局的,一个字都不要说,就当他这个人从没出现过。

“和你哥,包括小梦都要说啊。”马小乐道,“一定要记得,要不我就完了,会受处分的!”

“好好好!我一定说,说清楚了!”窦成芹非常不解,但也不好问为啥。

马小乐离开医院,打电话给魏倩,说有事要谈。

魏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酒吧。马小乐说千万不能,一定要稳住,留在里面有事要她帮忙。

“你现在必须留在酒吧里。”马小乐见到魏倩时说,“还有事需要你帮忙,不过你一定要记清楚,以后不管发生啥事,都不要说认识我,而且和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总之你听我的就行,表面上还要装作啥事没发生,平心静气地去上班。”说完,马小乐拿出一个新手机,“以后就用这个手机跟我联系,单线联系,这个手机不要和其他任何一个人通话,知道吗?!”

“嗯,我听你的。”魏倩点头道,“你是不是要我探听消息?”

“也算是吧。”马小乐道,“郝仁的家住哪儿,你应该知道吧。”

“那我知道,毕竟在酒吧一年多了。”魏倩道,“豪佳花园,A座,二单元,802室。”

“他开不开车,车号是多少,是不是自己驾车?”马小乐又问。

“是自己开车,宝马,车号是8818。”

“嗯,车号不错,发发要发,我他娘的今番要他发个够!”马小乐点点头,“还有,郝仁有个朋友,经常来酒吧调戏女服务员的,你认识吧。”

“认识,那人叫寇维广,好像还是工商局的领导。”魏倩道,“他在包间里摸过我。”

马小乐一听,又叹了口气,“行,这笔帐也记着,等他再来酒吧的时候,用那个单线手机告诉我。”

“行,我一定做到。”魏倩道,“你是不是搞什么事?”

“谁说的?”马小乐眉头一皱,“你可别乱说!”

“哦,我不说。”魏倩道,“我就是想说,郝仁有后台,一般人惹不起的。”

“行了,你不是说过么。”马小乐不想让魏倩再说什么,“总之你记得,不要乱说啥就行了。”

安排好这些,马小乐又去了工地,让金柱抓紧弄四万块钱,然后到银龙国际酒店找他他。

这些事情,都是马小乐边想边做的,所以他非常小心,尽最大可能不留下什么纰漏。

马小乐想要亲手教训下郝仁和寇维广,但得一个一个来,寇维广虽然是直接伤害窦萌妮的人,但郝仁无疑是罪魁祸首,而且,他还骂了自己!

无疑,郝仁必先受到惩罚!

晚上大概九点多钟,金柱带着钱找到了马小乐,“马大,啥事?”

“美事!”马小乐道,“金柱,今番我要跟你做件大事,你有没有胆子?”

“有!”金柱回答的铿锵有力,“马大,只要是你吩咐的,我金柱啥胆子都有!”

“行,那明天上午先跟我做件小事。”马小乐对金柱一阵耳语。

“就这些?”

“就这些。”马小乐道,“你给过他钱后就不要过来找我了,自己回工地去。”

“行,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事情这么安排了,当然会行云流水。

次日上午,十点。窦厚成满心欢喜地来到金夜色酒吧,门童拦着不给进,窦厚成说咋不给进了,来找郝老板的,说好给钱的。门童有点糊涂,问了一下才知道,是窦萌妮他爸,便让他进去等等,他还真以为老板和他谈好了。

等得时间不算短,将近一个小时。

“大叔,我们老板上午可能不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值班经理对窦厚成说。

“你能不能打个电话问问?”窦厚成道。

“不行,老板规定,没有特殊的事不能打他电话,要不我们会挨批的。”

“我这事特殊啊。”窦厚成道,“说好了来拿钱的,四万块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值班经理道,“按照平常这个点,他要来就来了,不来就不来了,也可能他有别的事耽误了,你明天上午再来看看。”

“那下午呢?”

“下午也行,不过老板下午一般不过来,过来也是夜里头。”

厚成摇着头,出来了。

这时,路对面的马小乐和金柱看得清楚。“金柱,过去吧。”马小乐说。

金柱不含糊,大步堂堂地跟了上去,从窦厚成背后拍拍他肩膀,“是窦萌妮他爸吧。”

窦厚成很惊讶,“是啊,你是?”

“我是窦萌妮老板的手下。”金柱说着,将用报纸裹起来的四万块塞到窦厚成手上,“老板说了,钱是会给你,但你不能那么去店里要,影响不好知道嘛。以后啊,还会悄悄给你钱,但有一点,你可别报案,要不到时啥都没有!”

“你告诉你们老板,如果我家梦妮醒过来没啥事,这些钱用不了的我还给还过去,不多拿你们一分钱。”窦厚成道,“不过梦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会没个完!”

“行了,你少说两句,赶紧走吧,有啥问题再说。”金柱记得马小乐交待过,不要多说。

窦厚成看看金柱,扭头走了。金柱也转身而去,拐了个弯,打的回工地。

马小乐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开车围着豪佳花园小区转了一圈,这是个相当高档的小区,南北两个大门,每个门有四个保安,谋生人进出都要登记。

区的围墙是栅栏式的,但这丝毫没有降低安全性,以为马小乐在注意到,围墙上有红外线扫描。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时间,哪怕是只猫从栅栏上爬过,都有可能被监控室里的人看到。

照这么看,想要进小区内去郝仁家是不太可能了,进去就要留痕迹,那不纯粹是自我暴露么!

那么,动手,只能是在路上了。

还有,马小乐还需要知道郝仁现在有什么仇家。这个问题,还得问魏倩,她应该知道一些,毕竟开酒吧这种行当,少不了竞争。

“要说仇家我不太清楚,但有矛盾的人不少。”魏倩告诉马小乐,只是她知道就有两个,一个是装潢公司的老板,当初酒吧装修,郝仁以装修不合格,扣着三十多万不给人家;另一个是附近无限乐酒吧的老板,因为争抢客人的原因,几次都发生了冲突,甚至还发生到踢场子的程度,但后来有人讲和,其实也是面和心不合,矛盾还是有的。

魏倩说的这个情况,让马小乐很是高兴,完全可以利用起来,而且非常好利用。

马小乐找到金柱,说挑三五个精干点的人,做三件事。第一件事,不要露面,冒充装潢公司的人,趁半夜,先偷偷在金夜色酒吧门外、橱窗上贴些催还装潢款的告示,然后用砖头把酒吧的玻璃门、橱窗、装饰灯等,能砸烂的全砸了。

“这事没问题,点把火烧了也成呐!”金柱摩拳擦掌,“跟马大做这种事情,就是特别刺激!”

【571】 抄近路

“烧你个吊毛!”马小乐一瞪眼,“别以为是闹着玩的,一定要绝对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否则出了事我可就有麻烦了!”

“哦,行,绝对按你的安排来。金柱收住笑脸,“贴告示、砸玻璃!”

“嗯,记住,连身影也不要让酒吧里的人看清楚!”马小乐道,“装潢工人,一般胆小,就得鬼鬼祟祟。”

“没问题!”金柱拍着胸脯,“所有人都会像大老鼠一样,破坏力大,但有见不得人!”

“哈哈……”马小乐听了金柱这话忍不住大笑起来,“金柱,你他娘的啥时变得这么有才了,这比喻打得好!”

“嘿嘿。”金柱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马大,另外两件事呢?”

“那先不告诉你,免得你记不清怎么做。”马小乐道,“先把第一件事做好就成。”

这一夜,马小乐在酒店睡了个大觉,他相信金柱会做好这事,甚至第二天早晨醒来,觉着还有睡意,又倒头睡到十点多才起来。

午饭是不着急吃的,马小乐打电话问魏倩,酒吧里怎么样。魏倩一听,问了一句,“是你干的?”

“别问这个,酒吧现在啥情况?”马小乐不回答。

“现在收拾整理得差不多了。”魏倩道,“不过听说郝仁好像带人去找那个装潢公司的老板了,估计现在已经打开了!”

“哦,我知道了。”马小乐道,“你知不知道郝仁从酒吧回家的路线?”

“这个不知道。”

“嗯,那就这样吧,有事再联系。马小乐挂了电话,寻思了会,觉得还是继续行事,刚好趁郝仁跟装潢公司的人纠缠。

马小乐又找到了金柱,说第二件事,晚上去金夜色闹场子,金柱嘿嘿直笑,说这下又可以过瘾了,就是不打人,砸烂些桌椅也痛快。

“瞧瞧你,刚老实了几年,这会手又痒痒了?”马小乐道,“凡事要多动脑子,又忘了?”

柱耷拉着脑袋,抓抓腮帮子,“这不是你叫动手的嘛。”

“这不叫动手,叫前奏,你懂嘛。”马小乐道,“就跟你日女人一样,上来可不是要摸一会,亲两下?那就叫前奏,还不叫办真事!”

“哦,马大,还有大动作?”金柱嘿笑着问。

“对,大动作就是第三件事,你可谁都不要讲,就我和你两个人动手。”马小乐道,“有第三个人知道就不保险!”

“你放心就是!”金柱说完,回去准备了。

这个晚上,马小乐没有在酒店睡觉,开车到酒吧的路对面停下,在里面观察。今晚郝仁没到酒吧,或许正为装潢公司砸玻璃的事窝火呢。

概十一点钟的时候,金柱带着五六个人进了酒吧。

“金夜色酒吧卖假酒坑人!”金柱进去后,就从怀里摸出了截铁棍,“上次卖给我的洋酒,三千多一瓶,其实就是自己勾兑的杂酒!”话音遗落,顺手抡起铁棍,身边一张玻璃台面的桌子顿时碎倒在地。

“金夜色老板黑心,不知道坑了多少客人!”

“砸了这个黑心店,都到无限乐酒吧玩去!”随来的一阵狂呼乱叫,亮出大砸的家伙,见什么就砸什么,甚至连客人坐的桌子都不放过。

顿时,一片惊叫。

酒吧几个保安,一看这架势,都没动,还是躲一躲好,要不铁棍抡到头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通打砸,也就是四五分钟,但酒吧里已是狼藉一片了。

守在外面的马小乐,看到金柱他们跑出了酒吧,一个拐弯,就不见了。看看时间,马小乐估计,郝仁不出二十分钟就会出现。

十五分钟后,一辆白色宝马出现了,“嘎”地一声在酒吧门前停下,车上下来了郝仁。

郝仁进了酒吧,嘴角歪到了鼻子上,“你们都吃屎了!”他指着保安的鼻子骂道,“看看你们,哪里还有保安的样,人们都骑到头上拉屎了,也没个反抗,任由他们砸成这样!你们真是吃屎了!”

保安一看,得赶紧为自己开脱,要不饭碗不保,刚好来打砸的人说过都去无限乐酒吧玩去,便说是无限乐酒吧的人故意来踢场子的,都带着家伙,有备而来,而且非常迅速,他们都来不及反应。

“糙,又是无限乐,看来不给那小老板点厉害尝尝是不行了。”郝仁当即掏出电话,喊人到酒吧集合。

不过一个保安插了句话,“老板,我们再打回去不见得能赚便宜,他们既然派人来砸场子,那边肯定有防备。”

郝仁咬了咬牙,“嗯,他们是应该有防备,那就不去碰这个刺。”

“不如来阴的,去守他们老板,路上教训教训他!”保安又道。

“这样也好,擒贼先擒王,把那老板给掀了,再找机会去砸他的场子!”郝仁吐了口唾沫,上楼进了办公室,一直等到来人,才下去吩咐了,去无限乐酒吧附近候着。

也算巧了,这晚无限乐酒吧的老板还真是在里面,可他完全不知道郝仁的安排。十二点刚过,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出来,各自驾车回家。

半路上,当然是逃不掉了,被好一顿暴打。

那边把人给打了,这边郝仁就接到了消息,好歹解了口恶气。“糙不死的,找我的事!过两天我把你的场子给踢翻了!”郝仁小小畅快了一下,开车回去。

马小乐跟在后面,看郝仁走哪条道回去。

来,郝仁回豪佳花园小区可以走大道,但要绕一点路,而走市民广场边的小道,可以抄不少近路。

郝仁从酒吧回家,一般都是抄近路。这条路,有一段昏暗的地方,一旁是草坪游乐场,一旁是成片的大树木林,是通港市引以为豪的“城市绿肺”。

正是这段小路,成就了马小乐的一番苦心!

就在第二天,郝仁还没有布置好如何去打砸无限乐酒吧,在办公室琢磨了一个晚上,排出了计划,很是得意。

十二点多的时候,郝仁离开了酒吧,驱车回家。不过在市民广场便的小道上,便遇上马小乐和金柱。

【572】 有没有漏子

当时,金柱扮成环卫工人,推着个垃圾桶往路上放。 /./这条小道本来就窄,垃圾桶随便摆放一下车子就过不去。

“马勒戈比,想死啊!”郝仁在垃圾桶前停下车,探出脑袋骂道。

金柱戴着口罩,还套着副脏兮兮的手套,冲郝仁摆摆手,点头哈腰起来,赶紧推着垃圾桶往边上撤。谁知道,可能是用力过猛,垃圾桶翻倒了。

这下,车子想过去,就得等垃圾清扫开了。

金柱连忙从旁边拿出扫帚,“刷刷”地扫起来。

“尼玛的比,我车灯老远就打过来了,你还把垃圾桶朝道上放!”郝仁坐在车里又把头伸出来骂。

然而这次,骂声还未落,已经从旁边树丛里钻出来的马小乐,在他头上着实夯了一橡胶棍。

郝仁顿时昏了过去。

金柱丢下扫帚,立刻跑过来,拉开车门把郝仁拽了出来,放到后排座上。马小乐戴橡皮手套,开车撞开垃圾桶,前行。

车子开往郊区,金柱在后面将郝仁手脚捆了个结实,嘴巴也封住。

此时的郝仁醒过来了,暗自叫苦,才想起来不该自恃后台硬而大意,这两天意外的事这多么,应该注意下人身安全的。

车子停在一个老地方,是当年马小乐和关飞搞万顺意的地方,穿城河桥头。

此次讲求速战速决。

马小乐从驾驶位上下来,带着头套,拉开郝仁头靠着的那边的后排车门,压着嗓子道,“我们老板交待了,你找他的事,就要你的命,但我们只是个小打手,杀人的事不干,好好教训你一下就得了。”

马小乐从腰上解下个袋子,掏出一把长弯头剪刀和一把锤子。 /./

“等会撕下你嘴上的胶带,千万不要叫,否则就把你肚子戳几个血窟窿!”马小乐道,“本来也是要那样做的,但我们不忍。”

金柱听了马小乐的话,举起手里的长匕首摆动了几下,车顶灯是开着的,映出寒光。

郝仁“呜呜”地点着头,很顺从。

“为了防止你乱叫,我准备了剪刀,等会撑开了顶到你嘴里,只要你叫唤,我就乱剪一气,到时把你舌头剪掉了可别咽下去,给胃酸腐蚀了,接都接不上。”马小乐语气平静,让郝仁不寒而栗。

胶带撕开,郝仁立刻哀求道,“好汉,绕了我,给你们十万!二十万!”

马小乐没理睬,把剪刀撑开后伸进郝仁嘴里。

郝仁哭了,模糊不清地说道,“五,五十万还不行吗?”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们做打手的也有行规,得讲职业道德,不能随便改主的。”马小乐说着,另一只手抡起了锤子。

落点准确而有力,迸出脆生生的声音。

郝仁根本来不及叫唤,上排门牙的被砸碎脱落的疼痛就麻痹了他的神经。

“崆崆”又是两下,门牙两边的牙又各掉了两三颗,不过这次落点受限,郝仁的嘴唇也裂开了两处。

血,很快就灌满了郝仁的嘴。

“把他翻过来,别等会呛死了。”马小乐对金柱说着,抽出剪刀,在郝仁身上随便擦了两下,和锤子一起装进了袋子。

金柱的手有些抖,他可没想到他的马大会出这一手。

郝仁被敲得迷迷糊糊,暂且还感觉不到痛,被翻过来之后,“呕啊”地连血带碎牙齿吐了一车座。

马小乐翻出郝仁的手机,对金柱一挥手,“关好车门,走。”

两人以飞快的速度,沿着穿城河,拔腿就走。

“马,马大,你你咋这么搞他?”金柱带着点惊恐。

“他娘的,当面骂我娘!”马小乐拧着脑袋,“其实我原本想剪了他的舌头,不过想到我娘从小无情地抛弃了我,让我的仇恨打了折扣,我敲掉他上排门牙,只是为了维护我作为一名儿子的尊严!如果他狗日郝仁要是骂我干妈,我不但要敲了他的牙,还要剪他的舌头!”

“哦。”金柱抖抖地点着头,“你对你干妈感情很深呐。”

“那是,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不对她有感情!”马小乐道,“好了,不说这事,就当今晚啥也没发生。”马小乐说完,拿出郝仁的手机,拨打了“120”,说穿城河桥头有人在车内受伤,需要救助。

打完带带你话,马小乐把手机扔进了河里,“让警察叔叔们来捞吧。”

夜色中,马小乐跟金柱来到工地,没有去酒店,这个时间,他不适合在酒店露面。

“马大!”金柱很严肃地称呼了一声。

“啥事?”

“从前我像神一样敬畏你,现在,我像神一样敬拜你!”

“嘿嘿……”马小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从哪儿偷来的句子?”

“我自己想的。”金柱道,“马大你可不要小看了我,巧不巧的,我也能整两句。”

“好好,整两句好!”马小乐道,“那你也让我刮目相看了!”

“嘿嘿。”金柱笑了两声,“马大,你说今晚这事,应该没啥漏子吧?”

“不是应该,是肯定!”马小乐道,“过么几天,可能还有第四件事。”

“行!五件六件七八件也行!”

“哪有那么多。”马小乐道,“那还敢正事不,就四件,干完了我就回县里去,然后回乡里种地去!”

“开玩笑呐。”

“没开玩笑,种到明年开春,或者再晚点,然后就到市里来了!”

“嘿,那倒是好!”金柱掩饰不住兴奋,“那不是又能在这里大干一番了么!”

“也不一定,看情况。”马小乐道,“如果回去地种得好,我想让你回去打理,咋样?”

“没问题!”金柱道,“马大,你指哪打哪,心甘情愿,万死不辞……”

“好了好了,别说了。”马小乐呵呵一笑,“我知道你时不时能整几个词儿。”

黑暗中,金柱挠了挠脑袋瓜子,笑了。

夜里,金柱也是笑着入睡的,但马小乐没睡着,刚才金柱的话提醒了他,搞郝仁这事,到底有没有漏子。

不过脑子里很乱,马小乐无法缜密地将事情计划的安排想个通透。

隐约中,马小乐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时间太短,可能难免会有地方疏漏。

可是,这事可不能有漏子,那影响可不是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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