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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两女相对

  「你……难道真要让她……」

  虽知姬梦盈功力不弱,否则也难知晓自己隐在吴羽房中,毕竟自己初来乍到,
除了吴羽这边真无其他地方可去。但韩彩蝶何等实力,就算隐在翔风堡十余年,
临敌经验甚至不比姬梦盈,眼光却弱不到哪儿去,一眼便看出姬梦盈底子虽深厚
却缺了经验,实力未必比自己好,更不用说武裳盈。

  尤其此事与她无干,韩彩蝶不由得摇头。

  「此战非同小可,武功不足者怕反成拖累。彩蝶是当事人自不能避,此事与
姬姑娘并无关系,难道一定要……」

  「这不是我能不能置身事外的问题。」

  虽知韩彩蝶此言有理,但对姬梦盈而言,与其置身事外而安全,还不如与吴
羽站在同一阵线,心里反倒舒服些;何况此言若出于母亲之口,或许她还考虑几
分。连韩彩蝶都小看自己,姬梦盈却受不了。

  「武阁主不会因为我不在场就放过威天盟,分而力弱、合而力强这等事,梦
盈还是了解的……」

  「呃,这倒是……」

  给姬梦盈一阵抢白,韩彩蝶顿时无语。虽说年纪长了一辈,但许久未入江湖,
韩彩蝶没有身处人上的感觉,被顶撞了也没什么不高兴。

  何况姬梦盈所言有理,换了一般敌人也还罢了,但武裳盈当年武功已比自己
高上许多,修习吟松诀后实力更是突飞猛进;光看自己与霓裳子斗个平手,她却
能威压黑道联盟,便知两边实力差距。遇上如此强敌,能多一个助力是一个。看
姬梦盈黏紧吴羽不放,韩彩蝶只能双手一摊,一点办法也没有。

  「关于此事,蝶儿倒想问问。」

  知道自己拿姬梦盈没法,小女儿家撒娇扮痴最是让人不好劝解,韩彩蝶只能
另寻他法。

  「你究竟准备找哪些人对付大师姐?光以你我再加上姬姑娘,只怕难在大师
姐手下走过百招。即便卫师妹听你之言也来到栖兰山庄,但她对此事未必了解透
澈,更难预计立场,我们要对付大师姐已是极难,卫师妹那边……你有什么好法
子?」

  「卫大护法啊……」吐了一口气,吴羽摇头。

  卫纤如外冷内热,性格最是坚定,否则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硬是将黑道联盟
的大军挡在登天阶外。就算坐拥天险,但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这种事,意志不坚
之人却是想也别想,要以言词影响这种人最是困难。

  如果祝语涵站在自己这边,或许卫纤如还会旁徨片刻;换了自己等人与武裳
盈敌对,卫纤如能不出手帮武裳盈已算上上大吉。毕竟武裳盈才是现在的云深阁
之主啊!

  虽然吴羽没有明说,但看他表情也知道卫纤如指望不上,韩彩蝶不由得一叹。

  能派上用场的战力,除了自己、吴羽和姬梦盈外,最多再加上邵雪芊。今日
隐在人群观察,对威天盟诸多高手的实力,她心中也有个底。辛婉怡没有武功这
点她看得出来,邵雪芊武功虽不弱,犹胜自己一筹,但比之武裳盈却差得远;吴
羽实力虽未见底,却比不得云深阁吟松诀的神妙。以这等战力,便不计卫纤如,
要对付实力如日中天的武裳盈,韩彩蝶自己心底都打退堂鼓。

  只可惜威天盟犹须面对黑道联盟,万万不能另树强敌。武裳盈是阴谋家之事
若张扬出去,威天盟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否则吴羽也不用转移到栖兰山庄。隐匿
行事最麻烦的就是难以公开寻求帮手。若战场在归离原或许还可指望少林僧出面
相助,但吴羽既到栖兰山庄,总不可能把荣华大师也拉过去。这样算来,此役虽
以众敌寡,但武功上相较却是倒了过来。

  「若是人手不足,这一战未必容易。」

  想着武裳盈的武功,韩彩蝶不由得摇头。倒不是她未战先怯,可若自己战死
仍不能拆穿阴谋、令阴谋家伏法,感觉才真的郁卒。

  「此事不好当众拆穿,否则……夫大侠与先师有旧,以师门情谊动之,或许
可以增加一个帮手……」

  「要找他还是算了。」

  吴羽还没说话,姬梦盈已将头摇得如波浪鼓。

  倒不是她对夫明轩有成见。此人身为大哥的师父、君山派的实际掌门,确有
令人佩服之处。光看他为了应对黑道联盟,不惜举门投入威天盟,魄力可见一斑。

  若非如此,以威天盟的实力别说黑道联盟,光只马轩与影剑门怕都应付不来,
更别说让商月玄有兴趣合作。不过夫明轩人好未必是个好的合作对象。光他那个
女儿,姬梦盈就讨厌到极点。何况夫明轩乃识大体之人,碰到此事多半也从大局
出发。武裳盈虽使用阴谋,危害却在云深阁之内,跟黑道联盟的危险相较之下可
说小的太多。除非黑道联盟已溃,否则怎么看,夫明轩都不会对云深阁动手。

  「与夫大侠有旧的是云深阁先代阁主,现在的阁主是她。此事若透露给夫大
侠知情,他会帮谁还是未知数;没有切身之痛,如何期待他选择与我们联手?此
议还是免了吧!」

  「嗯……」

  点了点头,韩彩蝶深深吐口气。夫明轩确实是这种人,何况此时形势韩彩蝶
也了然于心;为了大局,要劝动夫明轩可不容易。

  「那怎么办?吟松诀天性克制云深阁其他武功,何况我与简师姐被淫蛊影响,
动手时至少得保留三分功力压抑体内淫蛊,跟大师姐动手只怕没撑得三十招就难
以为继,这样下去怎么行?辛夫人那边……可有对付此蛊的法子?」

  若真有这等办法还用得着你说?只怕辛婉怡早拿出来救护娘亲,也不至于让
邵雪芊被吴羽弄得神魂颠倒。姬梦盈一边想着,眼睛却不由得瞪得极大。

  吴羽珍而重之地从怀中取出个小瓷瓶,倒出了颗指甲大小的绿色药丸;指甲
从中轻轻一画,将药丸分成两份递给韩彩蝶。

  「此药以九转龙珠为基底,是婉怡依君臣佐使药理制成,该可压抑淫蛊的威
力……不过无论你和简姑娘都要小心,九转龙珠其性极寒,与淫蛊各走极端,就
算有佐理药物可以稍去其性,服药后运使药力时仍须慎之又慎,最好是一人服用,
另一人在旁护持,待淫蛊之性受到相当抑制后,另一人再行使用。若两人同用,
没人在旁照顾,一旦出事……可就不好了。」

  虽不知会怎么不好,但看吴羽一边说着一边手轻抚着脸,看着他面上伤痕,
韩彩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以她对淫蛊的深刻认识怎会看不出来?辛婉怡、邵
雪芊与解明嫣虽或多或少有淫蛊沾身,却远远不及自己与简若芸所受感染之浓厚。

  若不是以药物压抑,便是因间接感染淫蛊,隔了一层威力自然降低,与自己
和简若芸直接被下蛊不同。想来三女体内淫蛊该是从吴羽身上而来,而吴羽自己
体内蛊性多半是用九转龙珠强行压下。若吴羽面上伤痕是因坠崖而生也还罢了,
但以当年段翎的武功,就算负伤坠崖也不至于造成如此伤害,十有八九是因体内
九转龙珠极端药性反扑才导致如此。虽说直接服用如此异药,与依药理制药,其
性强弱差距颇多,但若服药压下淫蛊的代价是变得像吴羽这个样子,韩彩蝶真的
有些犹豫。身为女子对这等伤痕要不在意,也算不上是女人了。

  见吴羽手掌平摊,分成两片的药丸在他掌心微微晃动,韩彩蝶却犹豫着没有
伸手,姬梦盈心下格外不是味道。虽说此药来自九转龙珠,此药生于吴羽落崖之
处,想必是吴羽落崖后另行想办法摘取,出来后才交予辛婉怡制药,而邵雪芊感
染淫蛊却远在此之前。

  想到吴羽有药不拿出来,却用淫蛊暗算娘亲,迫得邵雪芊不得不与吴羽有男
女之欢,要姬梦盈心下舒服也真难为她。

  「算你狠,有这药物也不拿出来,害娘亲……哎,梦盈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

  「若邵夫人用这药物,状况只怕更糟。」

  知道自己不解释不行,姬梦盈虽对自己倾心,但她跟邵雪芊一般的死性子,
认准的事绝不改变,不在误会初肇时解释清楚,一旦有了成见,要解释就不是容
易的事。「邵夫人体内蛊毒是从我身上而来,那时我已先取用九转龙珠压掉七、
八成蛊性,是以邵夫人中蛊不深,淫蛊对她的影响远非韩姑娘严重。」

  听吴羽这一说,姬梦盈不由得一怔。想想也是如此,邵雪芊虽中淫蛊,平日
仍是冷若冰霜,就算已被吴羽尽情滋润,若非眼光高明之人仍难看出破绽;可无
论韩彩蝶或简若芸,神情中的异样却连她都能一眼看穿。光只是和吴羽这样说话,
韩彩蝶脸上已晕红片片,显然淫蛊已然发作;姬梦盈真难想像若再让她与吴羽谈
话片刻,恐怕吴羽不动手,韩彩蝶也会主动投怀送抱,任得吴羽大逞淫威、将她
占有。两边所中的淫蛊,怎么看也算不上同等程度。

  「这药物婉怡虽已制成,但九转龙珠本身药性极强,当年婉怡用这味药救小
梦盈时,在佐使药物上花费不少力气。对付淫蛊之药虽是另一种制法,困难处却
相当。这药丸分成两片,用来对付韩姑娘与范夫人体内蛊性还怕药性太烈、难以
控制。邵夫人体内蛊性远不若两位严重,小梦盈你倒说说,我哪敢把这药直接交
给邵夫人使用?只怕连婉怡都不敢轻试。」「哼,反正都是你有理。」

  转过头不理他,其实姬梦盈也知吴羽所言有理。一颗九转龙珠入体就让吴羽
难受得藉由与山石磨擦的痛楚才能勉强支撑,即便辛婉怡以药理稍除其性,这药
也非可以轻易使用。女子柔弱之体更难消化过于强烈的药力,怪不得吴羽不敢轻
易用药。

  只是姬梦盈也不是全然的天真小姑娘。虽说淫贼之名是因被暗算而来,但在
此道浸淫已久,难保吴羽不被影响,何况邵雪芊不只美若天仙,岁月和生育并没
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又身份高贵,正是淫贼最不愿放过的猎物;吴羽好不容
易弄她上手,岂会轻易放过?药性太烈虽是问题,但吴羽不愿让已被征服的邵雪
芊离开自己控制,恐怕才是最真实的原因。

  「小梦盈放心,虽说淫蛊已被削弱,难保没有影响。婉怡对此事颇为上心,
过得几年等九转龙珠再熟,婉怡必会研究出个所以然,到时候……邵夫人体内的
问题必能解决,好不好?」

  「随你啦!」

  听吴羽和姬梦盈谈了半晌,韩彩蝶终于下定决心。她玉手轻伸,一把取过药
丸。「这药……等我与简师姐商谈后再看该如何服用。至于栖兰山庄那边……等
你要上路时,我自会去告诉简师姐,到时候再看该如何准备。此役务须一战功成,
至于该如何谋画就交你了……」

  「关于此药还有一点务须注意。」

  吴羽轻叹口气。

  「一来分量极难控制,二来淫蛊影响韩姑娘已过不少时间,即便药物可以压
制淫蛊,恐怕也难尽除。若想彻底断根,除了此药之外恐须配合其余药物控制。

  对于此点我会请婉怡多加留心,到时候……也请姑娘配合。「

  听吴羽这么说,韩彩蝶眉目虽微露失望之色,却没难过多少。毕竟淫蛊在她
体内十多年,早生了根,若是可以轻易排除,这期间她早该做了。吴羽的药丸虽
只能压抑淫蛊药力,未能全然断根,却是当然之理。

  何况……虽说淫蛊令得她夜夜辗转反侧,光现在跟男人说话都觉得体内隐隐
燥热,但她早在吴羽胯下嚐过滋味,羞人中自有百般美妙意趣,尤其久旱逢甘霖,
那感觉益发强烈;此刻若断了此事,韩彩蝶也不知该不该高兴呢!她没有说话,
姬梦盈却先不高兴了,毕竟邵雪芊也受淫蛊所害,虽不像韩彩蝶严重,光说几句
话已是眉黛含春、雪颊绯红,说不出的娇媚诱人,但姬梦盈也知现在的邵雪芊早
被吴羽彻底征服。

  她本想若以九转龙珠配药,说不定可以解决母亲体内的麻烦,但听吴羽这么
说,显然辛婉怡还没研究出解法,姬梦盈自然不喜。

  「难不成……没断根的办法?」

  「或许有,或许没有。」

  吴羽叹口气。医药之学非他专门,何况蛊毒之术在药学里也算偏科。就算他
想解决体内淫蛊衍生的种种问题,靠自己也无法可想。

  「此事我并不精熟,还是得看婉怡的手段。不过短时间内她无法专注于此,
毕竟卫护法的问题重要一些……」

  「啧!」

  啐了一口,姬梦盈却无法说什么。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对她而言,解决邵雪
芊体内淫蛊之事早得一日是一日,但无论对吴羽的筹谋或对威天盟的未来,疗癒
卫纤如身上的伤痕乃是首要之事,相较之下自然是此事优先;何况姬梦盈以往也
曾跟辛婉怡探询过,辛婉怡显然对此事颇为上心,只是术业有专攻,就算辛婉怡
肯花时间解释,姬梦盈也如鸭子听雷,想懂都难。

  还想说话,突地三人耳朵一动,远远的步履声已隐隐传来;声音虽远却听得
出沉笃稳实,乃是修练硬功的特色。此刻的威天盟里会有这种步子的,除了远雄
堡的高手还有谁?

  听得人来,韩彩蝶吓得面色发白,本能地一拉姬梦盈往房里冲去。后者本不
想动,

  可见吴羽望向自己的神情显然也是要自己暂避。她微嘟樱唇,跟着韩彩蝶进
房,却见吴羽动作似缓实疾,转眼间已向声音来处冲去。他起步在先,姬梦盈就
算想追也已不及。

  躲进房内,姬梦盈这才想到自己干嘛躲起来?韩彩蝶偷入归离原,又是来寻
情郎,因此不敢见人;自己是归离原里的旧有成员,一早离席便明摆着要来寻吴
羽说事,纵使母亲过来也没办法说自己什么。

  偏生人都躲进来了,总不好这么出去。何况韩彩蝶明明比自己年长,看那神
情模样如受惊的小兔子般颤抖不休,乍看之下竟似比自己还年幼。姬梦盈不由得
伸手拍了拍她,着韩彩蝶安静些。

  「没事,这儿其实没几个人敢过来,放心……」

  见韩彩蝶可怜兮兮地望向自己点头,姬梦盈不由得芳心微颤。这般柔美动人
的女子,又是惹人怜爱的神情,即便吴羽不因当年之事对她上心,也敌不过如此
诱惑。浑然天成的惹人怜爱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慾望,只怕连霓裳子那淫妇都做
不到!

  只是肌肤接触,姬梦盈便知不妙。时节虽已入夏,但夜间仍属微寒,即使练
有武功不若一般女子手足冰冷,也不会温热到哪儿去。但韩彩蝶纤手肌肤却滚烫
得活似烧起了火,一触之下差点连自己都烫着。

  韩彩蝶见她神情变换,已知其理,羞答答地放轻声音。

  「这……也没办法,一直以来蝶儿身体便是……便是这般,怎么也压抑不了,
久了就……就自然会消的……」

  「喔……」

  虽知韩彩蝶体内淫蛊甚烈,却没想到蛊毒竟这般强烈,只和吴羽对话几句,
淫蛊那渴望男人的本性已难压抑。怪不得韩彩蝶先前深居简出,否则一遇到男人
便心旌摇荡,日子该怎么过?

  幸好吴羽传给娘亲的淫蛊已被九转龙珠压抑大半效果,否则威天盟正値多事
之秋,邵雪芊万万不能像韩彩蝶躲着。这般诱人模样若给外人看去,教邵雪芊哪
还有脸见人?姬梦盈不由得轻叹,当年的阴谋家真是害人,这淫蛊对女人而言真
是再可怕不过。

  「那种感觉,会……很难忍吗?」

  话儿出口,姬梦盈脸儿微微一红。

  她和韩彩蝶初次见面却说到这般深的话题,但这问题却在她心头纠缠已久。

  毕竟从离开崖下、吴羽跟娘亲搞上之后,偶尔她会躲在房外偷听,只是姬梦
盈含苞未破,虽觉羞人,感觉上却似隔靴搔痒、毫不深刻。可看邵雪芊对吴羽难
舍难离,她不心有疑惑才是有鬼!

  偏偏这种事情她不敢跟娘亲提起,就连辛姨跟解姨也是。毕竟话若出口,她
们想到的不只是此事羞人,还会规劝自己和吴羽年纪悬殊等等。好不容易遇上受
此所苦的韩彩蝶,她虽比自己年长许多,可看那模样娇稚幼嫩得活像可以当自己
妹子,不惧她多说什么,姬梦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 这个^ 」

  姬梦盈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这种问题,韩彩蝶只觉脸儿红透,浑身上下
似都被火烧灼一般。原本她还不至于这般不济,否则十几年怎么挨得过来?可先
前的忍耐早在前夜被吴羽占有时破功,久旱逢甘霖的娇躯比先前更为不如。

  兼之方才说了那么多话,又是跟占有自己身心的他,韩彩蝶已觉得体内淫蛊
为之贲张,被姬梦盈一提,心里竟本能地回想床笫间的种种,要忍耐得住也真是
困难。

  「哎……这个……教蝶儿怎么说?」

  没想到韩彩蝶被自己的问题问得无法回答,娇滴滴的模样可爱到了极点,姬
梦盈不由得想笑。云深阁真是奇人辈出,有祝语涵那般温柔文静,武裳盈那般高
贵雍华,卫纤如那般冷若冰霜,甚至还有韩彩蝶这怎么也长不大的女子,怎么看
都不觉得与娘亲同辈。她苦笑着伸手抚着韩彩蝶粉背,让她安静,没想到手才上
去便觉韩彩蝶娇躯一震、瑟缩起来。

  照说已经与吴羽有男女之亲还追到这儿来,若自己晚来一点,说不定她已臣
服在吴羽床上。连男人的抚触都不怕,自己一轻抚又算得什么?但韩彩蝶这模样
又不似作僞,更不像怕自己暗算。姬梦盈心念电转,难不成她不怕男人,反倒怕
女人碰她?

  若换了娘亲又或辛姨、解姨,甚至是祝语涵这等模样,说不定姬梦盈便退避
三舍。

  但韩彩蝶瑟缩娇柔,无法让人心生畏惧,姬梦盈不由得顽皮心起。她微挪脚
步从韩彩蝶身后搂上,双手按在韩彩蝶腰间轻轻搔抓。

  「好蝶儿,告诉我嘛!反正……反正你都跟他好过了,以后也不用担心……

  得独守空闺,以后都不用忍耐了。告诉我那种感觉……也算纪念以往,好不
好?「

  「别……哎……哈哈……求求你……不要啦……」

  本就是极怕痒的体质,加上淫蛊入体,不只情慾如野火燎原,一发便不可收
拾,更大的影响便是肌肤敏感倍增。被姬梦盈一呵痒,韩彩蝶娇躯登时软了。

  她虽看得出姬梦盈对吴羽有意,更看得出姬梦盈还是处子之身,想必还没给
吴羽用过,羞人话哪说得出口?偏偏体内慾火已起,一呵痒下来,酥痒难当之间,
体内的火烧得更旺,韩彩蝶差点连眼儿都花了,忙不迭地出口求饶:「哎……梦
盈……饶了……饶了蝶儿……别问了……」「不问不行,不答不行喔!」

  见韩彩蝶连反驳语气都那般无力,姬梦盈顽皮心更炽,纤指轻舞不住刺探韩
彩蝶最痒的地方,感觉上好像窥视吴羽如何刺探女子敏感地带一般。虽说她对此
没什么经验,但看着看着也学到不少,竟拿韩彩蝶试验起来。

  「不……哈……不要啦……梦盈……唔……别……好羞人的……蝶儿……蝶
儿不说啦……讨厌……唔……」

  「不说不行……不说我就不停手喔……」

  「别……不要……哈……别……别再问了丨:呼……嗯……」

  感觉除了痒中还有什么,但感觉如此强烈却又如此羞人,还勾起心底的记忆,
韩彩蝶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惧,偏偏姬梦盈不肯停手,酥痒中她终于还是放弃。

  「唔……好啦好啦……蝶儿……蝶儿招供便是……你……停停手吧……」

  「不停哟……」

  纤手继续动作,姬梦盈心知韩彩蝶虽柔弱娇嫩,但武功底子比自己好上太多。

  方才是被自己偷袭得手,若放开她,让韩彩蝶恢复正常,自己不可能制得住
她。

  「是……哎……蝶儿……蝶儿说就是……你……别再来了……蝶儿……蝶儿
好怕的……唔……」

  「那种感觉……就好像身体里有一大堆虫蚁在爬着一样……心里想到哪个地
方在痒,哪个地方就一直痒下去,还渐渐发热起来……到后来整个人都热了,好
像被火烧着,睁眼时还好……若是眼睛闭上,感觉……感觉除了身体里面热之后,
好像连外头……都被人用手摸着……愈摸愈热,愈摸愈舒服,可是又愈难过……

  等到睁开眼睛时才知道……根本是自己的手在摸……想要停下来又不愿意…
…就这样一直摸来摸去,搞得没法安生……直到瘫下来喘气才能稍稍平静一下…
…「

  听韩彩蝶边说边声音发颤,连身子都颤抖起来,仿佛只是说这些就令她难以
自拔,愈来愈红的脸蛋似可掐出水来。模样虽柔弱可怜,令人心生怜惜,却也格
外有种令人想要对她大肆蹂躏的冲动。连姬梦盈身为女子都是如此,像吴羽这般
身怀淫蛊的男人哪里可能忍得住?

  只不过姬梦盈虽没被淫蛊祸害过,偷偷窥视吴羽与娘亲等众女的房事久了,
虽有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心思却难免受到影响;当然换了娘亲又或辛、解
等女,姬梦盈连说都不敢说,又哪敢偷偷动手?

  眼下有个任自己摆布的韩彩蝶可怜兮兮地挨在这儿,她不由得食指大动,纤
指缓缓地在韩彩蝶身上动作起来,甚至把先前吴羽对付娘亲等女子的手法也用上。

  「别……哎……不要……不要啦……松……松手……呜……」

  把羞人话都说出口,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哪里想到姬梦盈非但不退,反而
搔得更过分,尤其纤指游动之间竟似有点点火星往身体里烧开。

  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觉顿时令韩彩蝶娇躯发软,口中呻吟声愈发娇甜,身子却
软绵绵地软在她手下,只任得那双手温柔而富侵略性地动作。体内的火愈烧愈旺,
烧得韩彩蝶连脑子里都快酥了,除了娇吟外,甚至连埋怨都无力,全然没有制止
动手者的半点威力。

  本来心下还有点七上八下,毕竟这是姬梦盈头一次尝试,先前别说练习,甚
至连想都没有想过哩!偏生不知是她错有错着,还是吴羽的手段当真如此厉害,
她的悟性又高超,即便在旁观摩也看出了些许门道。

  纤手轻滑,勾得韩彩蝶娇喘连连,如丝美目连睁都睁不开,柔媚的喘息声似
浸透了蜜,说不出的娇甜软滑,听得连姬梦盈都心颤神摇。

  嚐到甜头,胆子也就大了,姬梦盈索性整个人贴了上去。虽说隔着衣裳,但
韩彩蝶肌肤的灼热还是吓了她一跳,连手都慢了两拍;若非韩彩蝶正当情动,只
怕早要挣扎开去。

  没想到韩彩蝶竟这般软弱无力,姬梦盈心下一边有点得意,一边却不由得忐
忑。

  原来毫无压抑的淫蛊在体内肆虐,灾情竟是这般惨重!整个与她贴紧,姬梦
盈只觉仿佛抱上一团火,唯一与火不同的是,这团火有几分湿润气息正随着她的
体热喷散,薰得姬梦盈脑子都似昏了。

  原来吴羽抱着娘亲时的感觉是这样啊!姬梦盈一边想着,纤手一边动作,学
足吴羽的手段,勾得韩彩蝶哀吟不止,淋漓香汗不住薰灼身上的姬梦盈,令她也
渐渐火热起来。

  全没想到连自己的幼稚手法也能令韩彩蝶情动不已,姬梦盈就算再没自知之

                明、

  再自以为悟性高超,也知道这种从偷窥学到的手段不可能有吴羽的三分功力。

  能够奏效,除了韩彩蝶方才与吴羽交谈间芳心已动外,就是淫蛊早已彻底占
领韩彩蝶的身心,令她再难承受只怕一点点的挑逗手段。就算只是自己动手都令
她情思荡漾,禁不住地渴望情慾滋润。

  自己都能做到这等地步,姬梦盈不敢想像这种慾火焚身的诱惑,若在吴羽那
老练的人手上,韩彩蝶会美到什么地步?以韩彩蝶受淫蛊肆虐之苦,被吴羽抚慰
时想必比起娘亲她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心甘情愿地把一切献上,任吴羽采撷占有,
将她每一寸身心都彻底征服。

  在这般甜蜜彻底的奉献之下,吴羽的床笫手段多半也不会有所保留,到时韩
彩蝶不知是苦是乐?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光想都令她心中酸了起来。若亲眼看
到也不知自己会怎么样?

  动作到此,眼见韩彩蝶娇吟不止、玉体酥麻,美目喷的是火,身子发的也是
火,若换成男人早难耐引诱地将韩彩蝶剥个精光,立时将她侵犯得爱慾横流,在
韩彩蝶心甘情愿的逢迎中与她水乳交融,直到精疲力竭为止。说不定还会意犹未
尽地再来几回,所谓精尽人亡不外如是;但姬梦盈不只是女子,还是个没有经验
的女子,事到如今她不知该怎么继续?反正做都做了,照着吴羽的干法搞下去吧!

  虽说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姬梦盈终究没被冲昏头。但就算知道接下来自己
最多做到把韩彩蝶衣裳剥了,两个女人滚到床上磨镜爱抚,同为女子自己可没办
法再接下去,恐怕只能等吴羽回来收拾残局,但姬梦盈却没其他选择。

  就算没有经验如她也知道,在这等情况下,若自己把她丢下,情思已动的韩
彩蝶也不知会如何怨恨自己。毕竟这种感觉不容易退去,反目成仇的状况不是她
希望见到的。

  何况……若吴羽回来收拾残局,到时候的结果……未必是姬梦盈所不乐见。

  芳心微微颤抖,姬梦盈一咬银牙,学足吴羽的样子,整个人俯下去,纤手从
韩彩蝶腰间缓缓游上,移上傲挺丰隆的玉峰。目视时已觉连邵雪芊在丰挺方面都
要稍逊,指尖轻触只觉既坚挺亦复柔软,触觉说不出的美妙,光只隔衣接触已是
如此,怪不得吴羽会爱不释手,把玩个不休。

  一边芳心乱想,姬梦盈可没忘了正事。她贴到韩彩蝶耳边,香舌轻吐,将娇
俏小耳卷进口中,舌尖轻舐软滑耳珠,吻得韩彩蝶嘤咛声起,仿佛再不堪她这般
火辣辣的挑逗。

  突地,姬梦盈猛觉不对,身下的韩彩蝶热到极点的肌肤竟浮起一丝冰寒,随
即一股劲力从韩彩蝶身上发出!虽说姬梦盈底子极厚,这段日子又专心练武,武
功进步一日千里,但比之韩彩蝶还差上半截,加上变故来得突然,她虽及时运功
抵御,却无法把韩彩蝶身上袭来的劲力全盘化去。被震开的她连退数步,险险撞
上墙壁,一口淤血却忍不住吐出来。

  被这一下震得眼目昏茫,姬梦盈咬牙撑住,好半晌睁开眼睛却见韩彩蝶手足
无措地站在自己眼前,不知该扶还是不该扶自己,模样比方才还要惹人怜惜。

  但现在的姬梦盈却不会小看她。不试不知道,虽说被淫蛊彻底影响,但韩彩
蝶的底子仍在,一旦意动,内力反击之狠着实令人大吃一惊。她虽不知吴羽是怎
么搞定这女子的,却晓得若换了其他男人,色授魂销之下被韩彩蝶反击,只怕命
都要去掉半条,女人……不是好欺负的呢!姬梦盈不由得苦笑。

  「对……对不起。」

  虽不知姬梦盈怎么还笑得出来,但看她脸色苍白,韩彩蝶也知姬梦盈伤得不
轻。

  虽说想伸手扶她,又或为她运功疗伤,却怕运功之间,自己体内淫蛊跑到姬
梦盈身上,岂不坑害这小姑娘?

  「蝶儿不是……不是故意的,你若不那样逗蝶儿,也不会……」

  「罢了。」

  勉强站直身子,只觉手足一阵无力。姬梦盈运功内察,幸好自己这段日子用
功极深、功力进展迅速,韩彩蝶功力虽胜自己却差不了太远。情急之下韩彩蝶功
力未提十全,自己表面看来伤得不轻,实则只要用功几个时辰,体内淤伤便可逼
出,过得数日便没问题,但这段日子却是万万不能与人动手。

  「算我怕了你……梦盈只不过想看看淫蛊怎么回事,没想到……」

  「对不起啦……」双手合十,韩彩蝶急得都快哭出来。

  「都是蝶儿不好,梦盈你别生气……」

  「算……算了。」

  轻咳一声,姬梦盈缓缓运功,确定体内没甚问题才放心。虽说激战已经结束,
但接下来的路却未必坦途,她不想因自己的缘故给吴羽带来麻烦。「算我怕了你
……

  待会我们跟去看看远雄堡那些家伙又来生什么事……你这个样子也不知他怎
么抱你的?「

  「他的话……自然没有关系。」

  虽不知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反应,但韩彩蝶也不是笨蛋。先前被吴羽享用时,
自己的身心都欢迎他的占有,不像现在这样,仔细想想,唯一只有这种可能。

  韩彩蝶芳心一颤,虽说这等羞人事实不想说出来,但自己都把姬梦盈弄伤了,
不交代清楚不行,以后还得跟她好生相处呢!

  她怯生生地开口:「只是……只是蝶儿先前……被锦裳门那些人欺负过……

  所以……所以若是女子对蝶儿动手……蝶儿才会……才会忍不住有所反应…
…真的对不起啦……「

  听韩彩蝶这一说,姬梦盈不由得目光微亮。她非是不晓床笫之事不限于男女
之间,前次杨柔依就被霓裳子玩弄过,但这种事却羞人,她就算满腹好奇想知道
其中种种,但看杨柔依消沉的模样就问不出口,对娘亲更是想也别想。

  她不由得伸手拉住韩彩蝶,一拉才想到若又被韩彩蝶震伤可就惨了,伸出去

               的手4(1

  却收不回来。

  「好蝶儿告诉我,那……究竟怎么回事?」

  「别……别问。」

  虽说话出口时韩彩蝶早知隐瞒不住,但她想都没想到姬梦盈竟直截了当地问
自己。她本以为姬梦盈最多旁敲侧击,又或是问吴羽,哪会想到自己又陷入羞人
境地?还是自己主动招认的!

  「求……求求你……这事……他知道的……梦盈去问他吧……」

  「不说就算了。」

  倒不是因为韩彩蝶要求别问,姬梦盈就住口,实在是韩彩蝶此刻模样比当日
杨柔依的可怜兮兮差不了多少,她逼问不出口。

  反正此事吴羽知道,大不了自己去问他。姬梦盈娇躯微颤,拉着韩彩蝶的手
索性一用力,拉她往吴羽去处走。

  「我们先去帮他掠阵,远雄堡那票家伙……未必那般好说话。岳敏宸是怎么
干的,怎么把人放过来?」听姬梦盈把话题引到他处,韩彩蝶暗松口气,脚步却
有几分蹒跚。方才种种令她想到当日被霓裳子玩弄之景,虽说羞愤不堪,可没用
的身子竟又热了几分。如果身旁的不是姬梦盈而是吴羽,只怕韩彩蝶乾脆倒进他
怀里,反正两人什么事都做了,大不了被他就地正法。

  偏偏旁边之人是同为女子的姬梦盈,而她更不想被姬梦盈看出端倪。即便脚
步蹒跚无力,还是只能咬牙缓行,边夹紧双腿边走路,还不能被姬梦盈看出不对
劲的地方,也真难倒韩彩蝶。

  小小绕了点圈子,总算听得兵刃交触声响。虽不知现场状况如何,但既然正
在交手,显然吴羽该没出什么事,两女不由得松了口气。

  本来以两女功力要寻到吴羽踪影并不为难,毕竟吴羽虽出手轻盈诡变、不带
风声,但对手既是远雄堡之人,钢鞭虽形似长剑,所用招式不若剑法以轻盈流动
为尙,而是以刚猛霸道为主;比之剑法,鞭法反而更近似锤杖之类。

  偏偏姬梦盈才刚负伤,一边行走还不忘一边运功自疗,务求早疗好一刻是一
刻;韩彩蝶又被体内淫蛊弄得心慌意乱,虽称不上慌不择路,却忽略耳目灵动,
竟对动手声响浑然未觉。若不是钢鞭出手风声猎猎,走偏了路想回来还不容易呢!

  原先韩彩蝶虽有些担心,以她听来,吴羽的对手武功着实不弱,但姬梦盈还
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远雄堡的武功刚猛霸道,遇上实力相当的对手往往能以气势
取胜,但吴羽对远雄堡武功的了解非是泛泛,他的铁链灵变幻化,走的是以柔克
刚的路子,正好克制远雄堡钢鞭猛烈霸道的战术,除非远雄堡那边不顾武林规矩
以众欺寡,否则吴羽要自保并非难事。

  可是愈走愈近,姬梦盈的眉心却不由得皱起。吴羽的铁链灵动变化,招式变
幻间几乎不带风声,远雄堡的路数却大大不同,钢鞭舞过之处山石皆裂,颇有几
分明王伏魔的神通。稍稍有点江湖历练者无须眼见,光听风声就可想见远雄堡来
人此刻状况,钢鞭正自威猛,显见那人正自意气风发地大展身手,出手间不只毫
无阻滞,甚至没有一点临时变招的节奏变化。

  本来以铁链对钢鞭,最好的办法便是以轻巧身法环击游斗,不与其正面相接;
照说吴羽对上远雄堡之人该当如此行之,可如果场中状况如此,钢鞭只怕还未使
老,对手已飘然退开,追击间变招难免涩滞。

  但听现下风声,吴羽的对手钢鞭使得甚为顺畅,一点没有临时变招的感觉!

  若不是远雄堡来人已找出应对吴羽灵幻变化身法的手段,招式丝毫不变便能
迫得吴羽难以施展,就是吴羽竟不以灵巧身法应对,站在原地被对方压着来打。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更糟的还在后头。就算两女江湖经验如何不足,但钢鞭使发时的风声太厉太
烈,一听便知只一条钢鞭正自激战。韩彩蝶也还罢了,姬梦盈却清楚得很,即便
以整个远雄堡来讲,能以单人之力将吴羽迫到如此地步,除非全极中死而复生,
恐怕连李晟洙这长辈也没这功力,更遑论金贤宇等人。先前对抗黑道联盟时没派
出此人,远雄堡还有如此战力隐而未现,除了准备对付姬平意外,哪还有第二种
可能?

  与韩彩蝶追到近处,两女隐在树顶叶间,居高临下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却
也松了口气。

  场中正与吴羽激斗的除了金贤宇还会有谁?眼见此人钢鞭大开大阖、威猛难
当,确已得全极中真传,风声虎虎间尽显钢鞭之威;只是他能将钢鞭使得如此威
猛,除了金贤宇的本领之外,也亏吴羽不以轻功身法游斗,而是立在原地与金贤
宇一招一式硬拆,动也不动一步。

  虽不知吴羽为何选这种笨方法,即便时处夜间,四周又没火把照明,但月光
甚亮,两女功力亦非等闲,自是看得清清楚楚。金贤宇钢鞭虽是威猛无匹,但吴
羽右手五指大张,指头轻巧勾动,铁链犹如灵蛇般在金贤宇四周出没,左手则握
拳护在身前,攻的无端无声、守的无隙无漏。若非金贤宇钢鞭上真有高深造诣,
又占了重兵器的便宜,逼得吴羽除了左拳紧守外,右手铁链偶尔得以攻代守,分
去几分攻击威力,在他攻守兼资的战术之下,只怕金贤宇早要落败。

  刚到时还有几分惊惧,运集功力待吴羽危及时出手,可看了数招之后,两女
便知吴羽虽险实安,韩彩蝶便即放下心来,姬梦盈也不由得轻松了些。看金贤宇
出手虽说比以往表现出来的实力胜了不少,显见此人颇有心机,隐藏不少实力,
但要胜吴羽只怕单凭武功是绝没办法。手段虽是高明却非不能破败,待自己告诉
大哥后,要想出应对之法绝非难事。

  看着看着,姬梦盈又想得深了一层:高手相争、点到为止,不只因为到了这
等程度,彼此对力量招式的把握均臻化境,不易造成误伤,更因为数招之间双方
便知实力高下,不用拚到分生死才知雌雄。

  眼下金贤宇钢鞭虽使得兴发,看似威风八面,实际上早非对手,尤其这不是
因为对手战略得宜,以轻功耗他体力,而是硬碰硬、实打实的正面对决,即便被
迫得精招尽出、再无保留,仍令金贤宇无力回天。这等分胜负之法,对金贤宇的
自信心才是最严重的打击。

  照说两边同属一盟,又没有深仇大恨,实无须打击得如此严重,但吴羽仍以
这等手段应对,要让金贤宇体无完肤的惨败,想来该是为了彻底压下远雄堡的气
焰。毕竟帅为军之胆,若主帅意兴颓然,三军有十分战力也发挥不得五分。被吴
羽打压下去,金贤宇胆气俱失,之后再没办法对姬平意硬呛。手段虽有些过分,
但拿来对付远雄堡却让她说不出什么话。

  想通其中关键再望向场中,虽知金贤宇表面上威风八面,实则被吴羽欺负得
紧,却是愈看愈心旷神怡。看着看着,姬梦盈转头一瞧,却见韩彩蝶眉头微蹙,
正仔细看着吴羽的出手,也不知盘算什么,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为吴羽高兴。若
非姬梦盈深知韩彩蝶与金贤宇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无论如何她不会帮金贤宇,心
中的狐疑只怕早就让她动手。在吴羽身边万万容不得来个远雄堡的奸细!否则以
远雄堡自以为是、行事冲动,不知吴羽何时会有性命之危。

  「又……又怎么了?」

  放轻呼吸仅以气音相询,姬梦盈纤手轻按在韩彩蝶后心,整个人都凑近了。

  先前被韩彩蝶误伤,心下虽有三分惊惧,但此时却不能发出声响让吴羽分心。
她再害怕也不能不靠近。

  「瞧你紧张的样子,好像动手的是你一般……」

  「大概……很快就要轮我了。」

  听姬梦盈相询,感觉柔软纤手虽微微发颤,仍贴在自己身上,显见姬梦盈的
紧张,想来自己的表情不会正常到哪儿去。

  韩彩蝶微微苦笑,虽不想与同为女子的她太接近,却不敢发出声息,娇躯甚
至不敢挣扎。场中的两人都是老江湖,若有妄动岂不暴露自身所在?

  「他之所以这样打法……只是拿对方试招,这手段……是用来对付剑法的…
…」

  「咦?」

  听韩彩蝶这么说,姬梦盈不由得吃了一惊,转头又望向吴羽,这才发觉不对。

  吴羽的铁链虽类似长鞭打法,但以指运链,威力消减、灵巧倍增,属于轻兵
器的战术,对上金贤宇直来直往的钢鞭硬拚虽各有所长,但使用重兵器的人难免
动作迟滞、运转不灵,临敌时挨招的可能性极高,多半都属皮糙肉厚之辈。换了
使刀剑的对手挨上几招或有伤害,偏生吴羽的铁链无锋,又链多力分,除非真使
上全力,否则打上去只当搔痒,否则金贤宇哪撑得这么久?

  以吴羽的才智自然不可能不知这等打法虽是占优,但除非全力一击,否则伤
不了金贤宇。若他不是耍着金贤宇玩,而是拿他试招,这疑惑自然解决。试招自
是愈彻底愈好。

  若吴羽的打法专门针对剑法——姬梦盈微带疑惑地望向韩彩蝶一眼,心下却
考虑以剑法对付吴羽时的种种,以她自身剑法修为……光想都觉气沮。就算不管
两边功力之差,剑法所重为轻灵翔动、变化万千,极少硬拚硬架之招,与吴羽的
铁链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一人最多两只手、使得两柄长剑,吴羽一手却有五条铁
链,一旦使将开来,数量上怎么算怎么都拚不过。

  尤其铁链虽然无锋却特别缠人,一旦与长剑接触犹如蛇缠于其上,被缠住的
长剑难保轻灵,简直一被缠上便如自废武功。若吴羽对上使长剑的对手,索性用
铁链硬缠,一到两条铁链缠掉一柄剑,剩下的铁链用以应战,恐怕连夫明轩都难
保兵刃,只能改以肉掌应敌。

  照说吴羽的铁链算是长型兵刃,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若是拉开距
离便极为难缠。用长剑之人都知道,遇上使长兵刃的对手,拉近距离近身缠战才
是应敌之方,偏偏吴羽的打法是右攻左守,戴了铁手套的左手握拳护在身前,挡
住诸般要害,称得上攻守兼备。换了用长刀、大戟等重兵器的对手或许可以力硬
破,但长剑是轻兵器,用长剑者往往不以力道为胜,除非长剑削铁如泥,硬切开
防御强攻,否则以长剑之轻要突破铁手套的防御,可谓难上加难。

  当然这等兵器未必能全面克制长剑,毕竟武林中人用长剑者多,其中机变关
窍难以彻底计算;但像吴羽这等铁链在武林中却少见,就算军队里都极少有。愈
是少见的兵刃愈是难敌,使长剑之人缺乏对抗这等奇兵的经验,一旦对上自然要
吃点亏,这种事她倒是清楚的。

  虽说场中吴羽的对手非属使剑之人,状况难做参考,但在姬梦盈思索之后却
发现,即便吴羽遇上的敌人功力胜他一筹,初次遇上也必缚手缚脚;若当日对上
卫纤如时他便使出全力,只怕以卫纤如功力剑法之高、临敌经验之丰,在塌云道
上也要吃点小亏,万万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击退两人联手。相较之下反倒自己差得
实在太远。姬梦盈不由得暗自叹息。

  不过仔细看看场中,吴羽右链灵动、左手沉稳,配合得无瑕无隙,绝非朝夕
之功,想来下了一番苦功。若说他在崖下十余年便苦心孤诣创了这门功夫出来,
倒不令人奇怪;旁边的韩彩蝶柳眉微蹙,显然在心中演练以自身剑法对上吴羽时
的种种变化,姬梦盈自然也想像得到,吴羽之所以力创此等兵刃战法,真正的目
标是对上何人?

  若换了其他对手,姬梦盈也该放心,可真正的对手武功如何她曾亲眼见过,
即便隔得很远也知绝非泛泛。那日对上马轩也不知是否用上全力,真要论武功实
力,胜吴羽恐怕不只两筹;即便有奇门兵刃相辅,但愈是高程度的高手相争,兵
刃的差距愈不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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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临去秋波

  就算兵刃当真克制那人,真打起来吴羽的胜算也不高。她一边想,一边在心
下演练起来。就算知道自己帮不了多少忙,但能出一分力就是一分力,无论如何
比冷眼旁观要好上太多。

  虽说一边心中演练,一边也猜得出,以吴羽向来的作风绝不会让自己迎面遇
上这等强敌。但这次状况不同,她非得出手不可。

  直到现在姬梦盈才真正知道,当日吴羽劝少林寺众僧那句「置身事外的代价,
不是见死不救的污名,而是永远的阻绝于外。」的真正意思。她有种感觉,这次
若自己置身事外,事后无论如何都等于逼自己从吴羽身边离开,她万万不能容许。

  树丛里两女各自思索之时,场中又生异变。金贤宇也不是笨蛋,手上钢鞭虽
是绝式尽出,毫无保留的他却始终无法伤到吴羽一根毫毛;就算他原先杀得兴起
时没有发觉,现在也看得出来吴羽根本耍着自己玩,若他真想反击,只怕数招间
自己已落败。

  心下恨火高燃,金贤宇断喝一声,拚着硬挨吴羽两链,钢鞭强攻吴羽胸前;

  鞭未至,劲气已笼罩吴羽头脸。吴羽自然识得厉害,原本一步不动的身体终
于飘飞开去,躲开金贤宇玉石俱焚的一击。

  知道两边实力差得太多,即使吴羽立在当地任自己强攻猛打,自己也得用上
玉石俱焚的打法硬干才能逼他退开,更不用说吴羽双链招式奇诡,若配合灵动身
法,自己便连拚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金贤宇咬牙索性站定了脚:「你给我记住,师父之仇,金贤宇此生必报。」

  「怎么……又算到我头上来了?」

  不只场中发问的吴羽,树上二女也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此事的韩彩蝶还只怀
疑,难不成全极中之死跟吴羽有关?姬梦盈却是心下不爽。

  当日全极中误会母亲,捉奸只捉到二女同床,放在武林何处都算不罪过,恐
怕连道学人家都不当一回事,结果被石渐趁机以清理门户之名杀害,这……究竟
跟吴羽又扯上哪门子关系?

  「你少在那儿作戏!」

  见吴羽还在装傻,金贤宇心下愈怒。若非知道两边武功差距太远,就算自己
狂攻猛打、拚上性命也伤不得吴羽,心下只想:自己趁吴羽与姬平意有所分歧时
孤身前来寻衅也太过托大。下次带远雄堡大队人马往攻,看你吴羽还装不装傻子?

  嘴上却不肯轻饶。

  「石渐阴谋暗算,害死先师,表面上你撇得倒清!但你早在见到杨梃屍首时
就已知道石渐之奸,却装着不知不觉,让石渐暗算恩师!这阴谋石渐乃是主使,
你吴羽却算得一份!」

  听金贤宇把往事兜出,姬梦盈心下一震。这么说来倒也不差,早在初来时,
藉观察被假冒为刘濠的杨梃屍体时,吴羽便已看出不对,从而怀疑石渐,之后却
任石渐为所欲为,找到机会弄死全极中;要说阴谋暗算,确实脱不了责任。但她
自己也知道,以全极中的人缘,就算众人皆知他是被冤枉的,知道石渐藉题发挥,
也没几个人想帮他洗刷清白。

  见旁边的韩彩蝶一脸狐疑,姬梦盈一边轻声为她解释,一边在心下暗自盘算。

  若换了先前吴羽和姬平意合作无间时,就算远雄堡藉此事大做文章,她也丝
毫不怕;两边实力差距摆在这儿,纵然远雄堡真有贼心也没贼胆搞事。

  但现在吴羽和姬平意已有分歧,若远雄堡趁吴羽离开归离原的机会大举袭击
栖兰山庄旧地,光靠吴羽、娘亲和自己,未必能挡得住远雄堡的人多势众。毕竟
好汉架不住人多,远雄堡虽说声威已衰,光靠人数仍非寻常派门可轻言对抗。

  更糟的是,吴羽之所以前往栖兰山庄,名目上是重建山庄,实则是布置战场,
针对的乃是躲在云深阁的阴谋家。那人武功高绝,就算她不动用云深阁人马,只
单人前来,以吴羽这边的实力要对付她已需竭尽全力,若有实力雄厚的远雄堡插
上一脚,要怎么办才好?

  如果说这回要面对的是黑道联盟的凶徒,或许可以向大哥或少林派请援;偏
偏这次的对手却是云深阁中人,云深阁怎么也算不上黑道,少林派首先就没理由
帮忙。大哥因大嫂的关系,就算能证明那人真是残害同门的阴谋家,大哥也不一
定会出手帮忙,能让他守个中立已经算不错了,更不用说两边已有分歧,知道这
边战况,他说不定还打着借刀杀人的主意,打算来个坐山观虎斗哩!想要归离原
出马相助,只怕一点机会也没有。

  想到「借刀杀人」四字,姬梦盈陡地身子一震。若非她武功已然不弱,又跟
身旁的韩彩蝶相依相扶,只怕这一下会掉下树去哩!

  对着旁边一脸关心、扶紧自己的韩彩蝶摇头,将还未全盘叙述的先前之事说
完,姬梦盈只觉后心一阵冷汗。原先她还没有想到,现在被金贤宇一点明,姬梦
盈登时发觉,原来吴羽打的就是「借刀杀人」的主意!

  栖兰山庄与杨梃一灭一死算是意外,但全极中之事却摆明是吴羽藉机铲除异
己。虽说全极中极其不受欢迎,他的死算是咎由自取,但想到这父执辈死得冤枉,
就算姬梦盈不会怨怪吴羽,也无法怪金贤宇对吴羽落井下石、趁机出手。

  心思及此,姬梦盈不由得一凛。从杨梃屍首上看出问题的除了吴羽之外,还
有姬平意。当日大哥既也看出石渐的不对劲,之后石渐藉机为难全极中时大哥也
不说话,难不成他打的也是借刀杀人的主意?若说翦除异己,大哥比吴羽还多几
分理由,毕竟身为威天盟盟主,被全极中威胁最多的是大哥而不是吴羽!想到当
中的阴谋计算,姬梦盈只觉身上阵阵冒寒。

  虽说事先全没想到,若论为首者的心机,姬平意竟如此深沉,但他好歹也是
哥哥,更何况对方是远雄堡,无论如何姬梦盈都会站在自己大哥一方。眼见金贤
宇气愤塡膺,想来已猜到其中关键,姬梦盈不由得心惊。

  虽说远雄堡的妄自尊大向来惹人厌,但能在威天盟里站上位子,身为远雄堡
之主的金贤宇绝非泛泛。既已发觉当日之事,更不可能全没想到姬平意与此事的
关系。今儿个金贤宇能找上吴羽,拿不准明儿个会向姬平意发难。姬梦盈眼神一
狠,冷盯向金贤宇。

  心下盘算,姬梦盈不得不无奈地压抑下杀人灭口的念头。光只吴羽对上金贤
宇已是赢面居多,加上自己和韩彩蝶联手,要在此时此刻杀金贤宇绝非难事;但
金贤宇不是笨蛋,吴羽的高明又众所周知,若说金贤宇一点准备也没有就前来寻
衅,打死姬梦盈都不相信。

  何况远雄堡在威天盟里向来压抑其余盟友一头,其中除了姬园等人重视兄弟
情谊、不愿发生冲突外,远雄堡里也非无一、二聪明人物,否则光只靠着人多势
众、战力雄厚,在诡谲多诈的武林里只会变成旁人手中之刀。

  她一无把握金贤宇是否还有后手,二不确定此事是否只有金贤宇知情。就算
她能不管同盟情谊出手暗算,也不知是否有办法收拾残局。她不希望自己随意动
手,搞出一大堆问题让吴羽帮忙收拾;她是来帮吴羽的忙,不是来找麻烦啊!

  想来吴羽多半也还没决定要怎么对付眼前咄咄逼人的金贤宇,否则以吴羽向
来极力抑制远雄堡气焰的作风,对方都找上门来骂了,岂有不给对手难看之理?

  至少在她看来,吴羽不是胸襟宽弘的人,更不用说对手是远雄堡,与吴羽的
关系恶劣在威天盟里人尽皆知。只要没出人命,给主动寻衅的金贤宇一点难堪,
此类事在武林里天天发生,哪算得上什么异事?

  但想到金贤宇才刚输一阵竟还敢嚣狂叫骂,虽说这做法正合了远雄堡向来自
以为是的作风,换了远雄堡的任何一人会有这种作派都不奇怪,但金贤宇颇富心
机,否则也无法在全极中、朴锺瑞死后掌控远雄堡。除非他虚张声势,否则必然
留了后手。

  「我确实早知石渐之奸,只不知在当时的威天盟内,石渐还有多少党羽?」

  冷冷地应对怒目睁眉的金贤宇,吴羽冷静得一如以往;但考量到他方才与金
贤宇动手,明眼人皆知胜负如何,也不用怕对方有什么异动。

  「当日之事,表面上是令师寻邵夫人的晦气,石渐仗义出手,实际上敌我之
分随时可变。有杨梃殷监在前,我不得不小心一些……何况当时谁也不晓得令师
竟非石渐之敌,分胜负分得那般快……」

  「你!」

  愤怒犹如海潮拍岸却始终打不垮岸边巨岩,金贤宇本已被吴羽冷淡模样激的
怒火高燃,听他言语里辱及全极中更是暴跳如雷,几乎想举鞭打下去!

  若换了有自己人在场,金贤宇恐怕就不忍耐了,毕竟身为堡主的威望总要做
出来;被吴羽这般挑衅,若还没有反应,堡主也不用做了。

  但现在只有自己孤身在此,金贤宇不由得暗怒。自己好不容易见到姬平意与
吴羽反目,脑子一热便杀过来,心想自己不再有所保留地全力以赴,要拿下吴羽
该非难事,哪里想得到他还有这般绝艺?反而陷得自己上不上、下不下。

  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若换旁人在此,打不赢也就逃了,最多比谁的轻功高明,
偏生自己身为一堡之主,敌前逃亡,这面子可丢不得!何况金贤宇也知道,即使
不论远雄堡的武功讲究气势、一往无前,这一逃在自己心下留了阴影,尔后对武
功进境必有不良影响,光看吴羽这厮功走轻灵,自己的钢鞭却是有进无退的路子,
比别的自己或许还有几分胜算,论轻功只怕穷远雄堡一堡之力也没几个人比得过
吴羽。

  虽说自己并非真的莽夫,还带了两个师弟伏在后头为自己断后,但那两个师
弟的武功比自己还差,眼前吴羽的实力又超过想像,即便三人联手要胜吴羽或有
可能,但要杀他却是难了。何况他虽不知今晚该守在此处的岳敏宸何以到现在还
不见现身,却清楚这人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想解决吴羽却靠不得旁人,否则只会
打草惊蛇,让旁的帮凶有所准备。

  「若金堡主真想拿此事质询吴某,吴某便在栖兰山庄扫榻以待。无论金堡主
是单身前来又或带了千军万马,吴某都会准备好待客之道。」

  嘴上冷冷一笑,言语虽带三分礼貌,神情却高傲睥睨,丝毫不把金贤宇放在
眼里。

  「又或金堡主打算以此上告盟主,由盟主裁决此事,吴某也等着……但下次
遇上,吴某不会像现在这般客气。金堡主最好有心理准备,请吧!」听吴羽言语
间高傲气势表露无遗,金贤宇原有几分气沮,毕竟是自己败阵才令此人如此意兴
昂扬,骄傲得连屁股都翘起来了;但听他愈说愈是无礼,竟把自己当成姬平意下
属,要自己求姬平意来主持公道,愈听金贤宇愈火!

  纵然不说无论如何远雄堡都不会把姬平意这小辈当主子,光是当时全极中之
事,吴羽既然有份,姬平意也不会置身事外,找这小辈负责也是迟早之事,自己
岂能向他低头!

  「你等着!此事本座……早晚必报!」

  见金贤宇拂袖而去,松了一口气的韩彩蝶偕姬梦盈落地,却见姬梦盈一落地,
立时冲到吴羽面前,伸手揪住了他衣领,「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做!「

  虽不知姬梦盈为何生气,但一边是让自己心旌动摇的男人,另一边是才刚刚
对自己动手,也不知震伤没有的女人,韩彩蝶就算想劝架,一时间也插不进两人
当中,只能在旁乾着急,一边细想刚才发生之事,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对方既如此来势汹汹,吴羽言语间虽是守礼却丝毫不减锋芒,实是理所当然,
气得金贤宇只能转身就逃也是好事;姬梦盈明明跟金贤宇不同道,怎会气成这个
样子?

  见吴羽连答都不答一句,姬梦盈不由得气往上撞。方才他把金贤宇气走也还
罢了,怎么拿大哥出来说事?金贤宇不是笨蛋,拿全极中之事对吴羽发作,其中
虽然难免有迁怒的成分,却不能说他所言无理;偏偏吴羽却拿姬平意出来说话!

  金贤宇气怒之中未曾细想还好,一旦静下心来,怎会想不到姬平意与此事的
关系?这不是拿姬平意来转移金贤宇的视线吗?虽说倾心吴羽,但姬梦盈好歹是
姬平意的妹子,一想及内中关键不由得气得脸都红透,揪紧了他不放手。

  「小梦盈,你真认为……若我不说出盟主的名字,金堡主就不会想到盟主身
上去吗?」

  轻轻地叹口气,吴羽摇了摇头,仿佛不把被揪紧的胸口放在心上。

  「你……」

  虽知吴羽所言有理,姬梦盈自己也不相信全极中之死令金贤宇迁怒到吴羽身
上,岂有可能放过姬平意?说不定他连娘亲也恨上了呢!毕竟若不因「捉」邵雪
芊的「奸」,石渐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对全极中动手,但眼见
吴羽一点都不打算排解此事,姬梦盈自然窝火。

  「那你……怎么也不想想办法?难道任他为所欲为?」

  「小梦盈希望我怎么想办法?」

  吴羽伸手轻轻按上姬梦盈揪在胸前的手。

  「难不成……你认为我此时回去找盟主说话,他还会放下架子安抚我或金堡
主吗?可能性未免太低了些。」

  「就算如此,总有其他办法……」

  虽知吴羽所言有理,击破黑道联盟入侵又新得翔风堡加盟,声望气势正自如
日中天,即便金贤宇掌握真凭实据,姬平意也不可能低头,更遑论金贤宇不过推
论而已。要在此时叫他低头,恐怕连邵雪芊都没办法,更不用说自己或吴羽。

  但兹事体大,吴羽竟似一点都不愿想办法,以他才智只要肯用心想,总有办
法能解燃眉之急,偏偏他却是……姬梦盈愈想愈火,纤手都不由得发颤。

  「你……如果你要……连点办法也不肯想吗?」

  「要我想办法,也要有人肯听才行。」

  吴羽微微叹了口气,按在姬梦盈纤手上的手轻轻滑动,抚平姬梦盈的怒火。

  后者受他安抚,纤手虽仍揪着不放却已平静了些,只是纤纤玉手还不肯放开,
听着吴羽的话却已没了方才气势,耳边言语一字一句地钻了进来。

  「现在的他……还肯听我的话吗?若他根本不听,教我如何想办法解决这件
事,还是有谁愿意帮忙?」

  「这……」

  听吴羽一说,姬梦盈原本的火气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若换了今日之前,吴
羽这等说法虽然合理却未免薄情,毕竟论公,他是威天盟的智囊,论私,他与自
己家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对姬平意有所威胁之事就这么放之任之,未免过分。

  但今日姬平意削他权柄、逐他回栖兰山庄在前,吴羽顺水推舟,一点点小小
的反击,换了是谁都挑不出错处。姬梦盈夹在两人之间虽头痛得紧,却不好只逼
吴羽退让。

  「那怎么办?他不会善罢干休的……」「如今之计只能由小梦盈你出面,劝
盟主多加小心。正好小梦盈你也得去找祝夫人,刚好把此事告诉祝夫人,由她向
盟主说话,比之你我效果要好些;此事是金贤宇主动挑衅,岳敏宸想必也要据实
以报,以盟主之智该当分得清孰轻孰重,你说是不是?」

  听吴羽在后面把声音放大了些,二女原还不知为何,但吴羽声音才发,不远
处树丛里一阵异声响起,登时一条身影远远奔逃出去,姬梦盈不由得咋舌。她还
在想岳敏宸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怎会让金贤宇这般侵门踏户找吴羽麻烦?如今
看来岳敏宸却非全然不知此事,只不知他是无法挡住金贤宇,还是刻意放人进来?

  吴羽这一放声如当时在云深阁一般,为了打草惊蛇。这下看岳敏宸还敢不敢
不立时向姬平意禀报?吴羽这人的心机……也真是厉害。

  「既是如此,那……我便去了。」

  回眸望了吴羽一眼,姬梦盈咬了咬牙。吴羽把岳敏宸吓走既是为了让他去向
姬平意禀报,也把讨厌的苍蝇赶开;不过在此同时也是要自己马上找祝语涵。毕
竟岳敏宸今夜行径颇出人意料,不晓得他究竟在想什么,自己可不能丝毫没有动
作……不过姬梦盈没有那么笨。吴羽把自己和岳敏宸都赶开,只留个美若天仙的
韩彩蝶在旁,他到底想做什么几可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不是方才
被韩彩蝶那一震,弄得气血有些翻腾,也将姬梦盈的心思震掉些许,她真不想这
么走人,偏偏现在却不走不行。

  她瞪了吴羽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开脚步,不忘丢下一句:「明儿个就要
去栖兰山庄,别把人弄得下不了床!到时候她没法偷偷跟来,看你怎么收场?」

  见姬梦盈走远了,被她方才那句话羞得躲进吴羽怀里,到现在还不肯出来的
韩彩蝶,只觉鼻里满满全是吴羽身上的男人味道。心知吴羽方才激战金贤宇看似
轻松简单,实际上却不容易,毕竟在一般门派里靠排行身份或许可以压制异心,
但远雄堡人个个眼高于顶,金贤宇若没有真实艺业,光靠身份可坐不了堡主之位,
方才一战吴羽也耗了不少气力。

  只是知道归知道、羞赧便羞赧,娇声嘤咛的韩彩蝶却是偎紧了他,再也离开
不得。一来她体内淫蛊融合已深,格外禁不得男人气息的侵凌;二来在吴羽房里,
韩彩蝶早被姬梦盈诱出了火,即便夏夜清凉也冷却不得,又见吴羽大发神威,那
模样着实令人心荡神摇。

  不由自主痴狂于男女之事的她一心只想着偎紧爱郎,等着被他抱回房去大快
朵颐,即使有姬梦盈临行前丢下那句话的羞人结果也不管了。淫蛊便是这样令人
又恨又怕,她甚至不知自己该不该解决这个问题。

  偏偏吴羽也非柳下惠、鲁男子,偎在他怀抱之中,韩彩蝶只觉吴羽的手扶在
自己腰臀间,手心带来的都是火,灼得她娇躯火热。如她这般的怀春美妇岂经得
起如此爱抚?转瞬间韩彩蝶已觉自己被撩拨得慾火满身,就算知道明儿个吴羽便
要远行,今晚多半只能浅尝即止,却不想也不愿离开他,娇声轻吟着:「哎……

  好……好郎君……嗯……抱……抱蝶儿回房……回房去吧……「

  「这么想啊?」

  「嗯……坏……」

  没想到吴羽抱着体热如火的自己还问得出这种问题,韩彩蝶心下娇羞,可蠢
蠢欲动的情思却被吴羽的挑逗言语逼得愈发高烧。她娇羞地在他怀里扭着,好让
身子能更深切地接触到他。

  摩擦间只觉吴羽下体竟也挺立起来,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床笫之事,害韩彩
蝶不由得口乾舌燥,只觉自己现在所需要的除了他的甘霖浇灌之下再无其他。

  「郎君你……刚刚打得那么英气逼人……让蝶儿心里小鹿乱撞……嗯……突
然的……好想好想你……是真的……」

  开玩笑!她虽知道这般轻语甚是羞人,但若要韩彩蝶明言自己方才在吴羽房
里险些被姬梦盈送到床上去,那脸她还拉不下来。自己禁不住男人挑逗也就罢了,
连女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诱惑自己春心荡漾,传出去她哪能见人?尤其韩彩蝶都感
觉得出,姬梦盈的手段比之吴羽,连初学者都算高估她,自己却仍禁受不住挑逗,
说来可羞到了家。

  「哦?」

  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句,吴羽搂得怀里美女更紧了些,只觉韩彩蝶傲人峰峦挤
在自己身上,满盈的触感着实诱人,即便隔着衣裳都无法忽视。

  但他不是初嚐此味的孩子,方才姬梦盈与韩彩蝶隐在树丛里时他已发觉些许
不对,两女一现身,神情虽已恢复正常,隐隐约约却有丝粉红色留恋未去,加上
姬梦盈身上似有暗伤,稍稍一想吴羽便猜得出问题所在,双手不由得抚在韩彩蝶
粉嫩诱人、丝毫不觉岁月痕迹的身上,抚得她愈发哼哼唧唧地娇吟难止。

  「蝶儿可知道……这时候还来挑逗我是很危险的事喔!」

  知道此时此刻韩彩蝶绝对离不开自己,吴羽嘴上轻笑,手上时重时轻、若有
似无,向韩彩蝶的敏感地带进攻,将这怀春美人爱抚得娇吟不止、浑身香汗。

  「刚刚打了一架,力气耗了不少,想要补回体力只有拿蝶儿的身子来采补了
……

  蝶儿小心被我吃到虚脱,舒服到真的下不了床喔!「

  虽知所谓淫贼的采补之术损人利己,夺女子元气以为己用,但韩彩蝶不是不
知吴羽的武功看似奇诡,实是道门玄功。采补之术虽脱胎于道门双修,高下却不
可以道里计。加上她感觉得出吴羽嘴上爱占便宜,对女人却温柔得紧,说是这么
说,实则不会怎么伤害自己,最多真的被他玩得身心尽泄,虚脱得下不了床而已。

  对身怀淫蛊的她而言,被男人玩得神魂顚倒,连床都下不了看似难受,但比
之孤枕寂寞、辗转反侧直到天明,已是幸福得不能再幸福的结果了。

  何况韩彩蝶很清楚,既然决定要去栖兰山庄,表面上是重建,实则是准备战
场,吴羽与武裳盈这一战已是迫在眉睫。他若要拿铁链对付云深阁的剑法,自己
便是最重要的试招者之一,至少在劝服卫纤如到自己一方之前,这试招者的位置
除了自己外没有旁人能当。无论如何吴羽在床上对付自己都得留上半手。

  「蝶儿……是你的人……你想怎样……嗯……便怎样吧……」

  见韩彩蝶如此婉变柔顺,在自己怀抱中的胴体又是情热如火,美得只令人想
到温暖的床笫间事,吴羽嘿嘿一笑,伸手支起韩彩蝶俏脸,狠狠地吻上那微呶的
红唇。

  柔顺以对的韩彩蝶只觉除了唇瓣吮住自己不放外,他的舌头更灵活到了极点,
转眼间便突破皓齿并不坚持的防线。扫吸舐吮之间,勾得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情不自禁地只往他身上凑。身体里更是热到极点,双手搂住他脖颈,再不肯放掉
这火热的入侵者,体内澎湃的渴望再也无法压抑。

  「好郎君……抱……抱蝶儿回房吧……蝶儿……要你……啊……」

  好不容易被他松开了唇,韩彩蝶媚目如丝,身上心里满溢的都是慾火。

  「尽情的……采撷蝶儿……蝶儿要……要被你吃得虚脱、吃得死去活来,最
好是……最好是被郎君的淫贼功夫……吃得活活浪死在床上……彻彻底底的……

  都给郎君你了……「

  虽说先前在翔风堡时已被吴羽彻底征服,此刻又有心理准备,这淫贼不知会
把自己整成什么羞人模样,但这段话从口里说出来仍不由得羞得韩彩蝶脸红耳赤。

  偏生风助火势,这等羞人话一出,她体内熊熊燃烧的慾火更是灼烫得无以复
加,只觉幽谷里阵阵火热,竟有种不知名的感觉不住外溢,迫得她夹紧玉腿才不
至于当场出丑,偎紧他的身子却愈发难舍难分。

  这也难怪韩彩蝶。她年纪虽也不小,但从当日被段翎破身后,除了落到霓裳
子手上时那段假凤虚凰外,几乎对这种事没有什么经验,只在午夜梦回之际想到
当日被他占有时的难言快感,夜复一夜地在梦境里想像。

  前凸后翘的完美肉体早被淫蛊催成一片乾柴,没被刺激时已是难忍,一旦被
淫慾之火感染,爆发的淫慾哪能忍耐?身不由得己地只想任他为所欲为。这般淫
言浪语虽说羞人却正合她芳心所想,自是有了突破口便脱口而出,再也难以压抑。

  这般挑逗言语正是最让男人心动的催情春药,何况韩彩蝶是令人心荡神摇的
绝品尤物,羞人话才出口便缩进他怀里,那淫荡又羞涩的神态正是怀春女子最难
假装的诱惑。吴羽不由得食指大动,大手有力地在韩彩蝶身子搓揉起来,只觉女
体的热力不住从她单薄衣裳上蒸散,薰得他情慾也不由得被激起,把她搂得更紧
了些。那魔手便如蜂蝶,只往她最敏感的部位动作。

  「好蝶儿……你真做好准备了?好郎君今晚可不饶你……不让你泄身泄得死
去活来,浪得什么水都流掉,就算郎君对不起这淫贼之名……」

  一边挑弄怀里美女的春情,吴羽还不忘支起她发烫的脸蛋,重重地封住柔软
甜美的红唇,吻得韩彩蝶香舌不由自主地逢迎反应,只觉他的话虽是羞人,却正
合她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嘤咛之间,娇躯不由得贴他更紧,一心只想减少与他之间的空隙,最好是整
个人都融到他身体里去。只有最彻底地合而为一才能令她身心尽情销魂。

  「嗯……蝶儿……整个人都……都准备好了……只等郎君抱蝶儿进房上床…


  让蝶儿……泄得彻彻底底……一滴也不剩……全献给郎君……被郎君采得…
…采得乾乾净净……让蝶儿享受……那死去活来的滋味……「直到现在韩彩蝶方
知,原来这等淫荡话最难的是第一句,只要第一句出了口,接下来的话根本无须
靠脑子组织斟酌,本能地就脱口而出。她一边害羞得无以复加,心想:要死了,
这等话自己也说得出来,给旁人听去岂不羞死自己?一边却不想也不愿停止,只
娇滴滴地把心里话说出来,让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渴望他的宠爱。

  「唔……」

  娇躯陆地一震,衣扣不知何时已在吴羽巧手下解开。那魔手不管不顾地探入
衣内,滑过时不由得令韩彩蝶娇嫩肌肤颤抖连连。隔衣爱抚时已被他逗得慾火如
焚,被慾火烧得敏感至极的肌肤给他那魔手触上,滋味强烈到让她根本忍耐不住。

  玉腿早已无力,只靠着双手挂在他的身上,不住轻扭的身子却不断将他的手
引到深处,给予她更为强烈的刺激。

  「不……不要……」

  不知何时连裙扣都已被解开,内里更被剥得一乾二净,幽谷里满溢的春泉早
已滑到腿上,让她的肌肤愈加香嫩细致,偏在此时一腿被吴羽一把抬起靠到他腰
侧。韩彩蝶难堪刺激地一阵颤抖,竟被吴羽趁机贴上,那硬挺肉棒竟已溜出来,
结结实实地贴在她玉股之间。湿润的春泉一触及情慾的火热,登时蒸腾出一片雾,
灼得韩彩蝶幽谷里酥麻难当,不由自主地渴望被男人插入时,那饱胀满足无比、
像是连芳心都被采撷的曼妙滋味。

  只是韩彩蝶慾火焚身还保着三分清醒。虽说现在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但在林
园之中野合,对她而言连最渴望、最野性的梦里也不曾有过。现实间确实试过一
回,可却是落入霓裳与玄裳二女手中时被迫的。被强迫与心甘情愿的差别便是滋
味就算甜美,可被强迫的感觉与心花怒放下真心献上自己的美妙,硬是差了一大
截。

  「好……好郎君……别在这儿……呜……抱……抱蝶儿回……回房去……蝶
儿要在床上……把一切献给你……」

  「好蝶儿放心,会回到床上去的……」

  吴羽邪邪一笑,封住韩彩蝶樱唇,令她一时间只能意乱情迷地喘息呻吟,全
然说不出半句话。直到吻得她又软了一回,幽谷里汁液流出,润着他的肉棒愈发
舒服之时才松开她,一边不忘为她宽衣解带,让韩彩蝶粉雕玉球、美得犹似天上
神物的胴体渐渐暴露。

  「不过郎君真的很想要的……好蝶儿……先在这儿给郎君过过手上的瘾,好
不好?郎君保证……好蝶儿泄得心花怒放的地方一定在郎君的床上,不会有别的
地方,嗯?」

  「唔……郎……郎君……蝶儿的好郎君……蝶儿……唔……都给你了……」

  被他逗弄得意乱情迷,虽说芳心仍有怨慰,这吴羽性子一来,什么地方都不
管不顾,在月下林间就要把自己就地正法,可体内淫蛊之烈哪受得了他老于此道
的爱抚?听他一说,韩彩蝶戒心顿泄,一时只知软绵绵地挨在他身上,任他那双
魔手为所欲为,舒服得只知娇吟。

  「哎……你的手……唔……好厉害……」

  玉腿既已大开,硬挺的肉棒只在关前,充满情慾的火热气息不住熏灼,韩彩
蝶只觉下体被慾望灼得再也没有办法忍耐。她一面热烈地拥吻吴羽,感受那霸道
的舌头不住向她口中钻啄,探索着、汲取着她的香津,一面感受吴羽的手在汗湿
肌肤上不住揉弄,带着体内的火乱窜乱烧。

  紧贴他胸前的美峰早已胀满,两点硬挺蓓蕾难耐肌肤相亲的摩挲,酥麻得令
她愈发渴望。韩彩蝶美目如丝地期盼着他,甚至连股间都不住向肉棒贴过去。

  「好蝶儿……已经这么想要了?」

  「当……当然……唔……」

  身为女子的韩彩蝶本想含蓄一点儿,但所有矜持早在慾火狂烧下崩溃;他又
爱不释手地把玩自己的胴体,玩得她情火难抑,那轻薄话一波波地来,早把她的
需求推到高处。

  韩彩蝶一边羞嗔着,一边却搂得他更紧。

  「你这坏郎君……明知道……明知道蝶儿受不住你的……你的引诱……还这
么玩蝶儿……唔……搞得蝶儿现在……嗯……什么都管不了了……啊……」

  一声甜美到极点的娇吟,韩彩蝶美得差点没当场泄身。趁着她娇吟轻喘的当
儿,吴羽虎腰一挺,那肉棒已突入了她,火热的刺激登时将韩彩蝶的幽谷迫得大
开。

  若不是她已被逗得慾火焚身,幽谷的毎一寸肉壁早已渴待男性雄风的侵犯,
淫蛊的影响更令她的身心都渴待这一刻,慾火烧到高点,吴羽那肉棒的雄壮不是
经验贫乏如韩彩蝶轻易受得的!

  虽说如此,这一下充实仍令她承受得颇为辛苦。幸好吴羽也知她的苦处,挺
腰动作轻柔细致,否则韩彩蝶还真吃不消。

  感受着幽谷饱胀的充实感,只觉窄紧幽谷的每一寸都被他熨得畅美已极,几
乎没有一寸不在他的淫威之下欢叫。韩彩蝶轻扭纤腰,驯服无比地贴紧他,合作
无比地将肉棒一点一点地向体内吸去,口中更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这般肌肤相
亲、灵肉相融,才是她最渴望的一刻。

  「哎……好郎君……唔……你……好大……好硬……热……热透蝶儿了……」

  一边呻吟,一边轻扭迎合,只觉幽谷被他充得满满实实,每一寸都快乐地享
受被占有的滋味,偏生感觉他还没全部进来,韩彩蝶不由得又羞又怕。

  想来先前吴羽在翔风堡占有自己时没有全力以赴,她既怕自己承受不得他的
威猛,又羞于被他的勇猛彻底征服之后那飘飘欲仙的滋味。此时此刻她芳心里的
百感交集不是言语可以描述于万一,只能娇媚地呻吟。

  「好大……真……真美死蝶儿了……」

  「好蝶儿……喜欢吗?」

  听韩彩蝶呻吟得媚人,怀里的她仿佛变成一团湿透的火,搂来触感滑溜美妙
又灼热得紧,配上她陶醉的媚态,实令男人为之销魂,更不用说幽谷里甜美火辣
的紧紧啜吸仿佛舒服到骨子里。吴羽不由得轻轻顶挺几下,顶得韩彩蝶又是几声
媚吟。

  「嗯……当然……蝶儿好爱……爱郎君这……这宝贝……」

  「蝶儿不怕……被郎君一不小心……给弄坏了吗?」

  「嗯……这……」

  风情万种地飘了他一眼,韩彩蝶轻咬银牙,含羞带怕地点头。虽已不是头一
回尝到吴羽的床笫威风,但此刻在幽谷里的肉棒却是胀得她充实至极,仿佛再深
入一点就会把她娇嫩的胴体撑坏。真要说来韩彩蝶不是不怕,可爱都已爱上了他,
幽谷又已被他深深侵犯,便有三分惧意也早被慾火顶去九霄云外。

  「蝶儿……是有些怕……怕怕的……唔……」

  「那……郎君就收敛点了……」

  吴羽话才刚出口就被韩彩蝶樱唇堵了,他自不会放过如此好机会,唇啜舌探,
好生享受一番才把韩彩蝶樱唇松开。难得主动的她虽是大羞却不能不开口。「不
……

  别收敛……就算……就算玩坏……也就罢了……郎君……尽情玩弄蝶儿吧…
…蝶儿受得住……「

  「蝶儿放心……」

  好生观赏韩彩蝶又爱又惧、又想逃又不愿得罪自己的娇羞妩媚神情,真是愈
看愈爱。吴羽不由得轻轻顶了两下,顶得韩彩蝶又一声娇吟,这才安抚着她。

  「就算郎君尽情……也不会弄坏蝶儿的……这淫蛊就只有这点好处,让蝶儿
虽是羞答答、娇滴滴,这美丽身子……却绝对受得住郎君的疼爱……就算感觉上
弄得要死了……等蝶儿忍过去就会知道……这样子才叫美呢……所谓的欲仙欲死
……

  就是要舒服得像这样子才对……老天爷造女人……就是要让你享受得了这等
乐趣……「

  「郎君……你坏……」

  虽说听吴羽说自己承受得住,韩彩蝶的心总算放下,可他愈说下去愈是羞人,
简直是说因为淫蛊改造自己,才让自己的身子淫荡到可以承受他的蹂躏。偏偏韩
彩蝶自己都不能不承认淫蛊真的让自己变得太多,但这话她说不出口,只能粉拳
轻槌他,恨他说得这般明白,却又爱死了肉棒深深顶紧自己的滋味,羞到一时间
连话都说不出来。

  「哎……」

  韩彩蝶不说,吴羽却不会就此歇手。他轻轻顶了两下,令韩彩蝶又是一声娇
吟,连粉拳都没了力气,迷乱的美目不敢看他,只贴紧他胸口。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吴羽的衣裳已飘然离体,自己身上只剩件外裳罩着,内里
小衣不知何往,加上幽谷被他占得满满,这模样比之在床上和他赤裸身子交合也
没甚差别,不由得羞得含泪娇嗔,却连泪都被慾火灼成雾茫。

  「哎……你坏……不……不是说……要到床上才……才要了蝶儿……怎么又
……

  啊……好深……你丨:哎……「

  被他侵入时一双玉腿早已盘到他腰上,若非如韩彩蝶也难以立足,却没想到
吴羽双手竟托到自己臀后,轻轻一提便将自己抱起,仿佛只靠肉棒撑住自己身子。

  芳心虽感叹他的雄风如此威猛,光靠那宝贝就能撑起自己,却不由得惊惧:
这般硬挺阳物也不知自己是否吃得消?

  韩彩蝶却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嗔怨他,吴羽便即动作,不过一步跨出她便嚐到
其中威力。肉棒顺着她湿滑泉水深深顶进幽谷深处,仿佛不过区区一步就顶上她
最深处的敏感地带。那刺激如此美妙强烈,顶得韩彩蝶什么嗔怒轻怨都忘了,娇
滴滴地随着他的大手轻轻抛动,四肢水蛇般缠紧他,不愿有一丝松开,娇喘着感
受火热深刻的刺激。

  「好蝶儿……郎君说话算话,这就带蝶儿回房里去^ 好让蝶儿放心在床上浪
个痛快……」

  「唔……你……啊……」

  虽知自己中了奸人之计,但满腹慾火早让韩彩蝶失去埋怨本能;何况吴羽每
一步跨出,肉棒便在体内深处顶着、钻着,似是每一下深入都要将她的身子洞穿。

  随着他愈行愈远、肉棒深刻进出,韩彩蝶的每寸空虚都被他彻底充实,敏感
深处的花心早被他的手段诱得冒了头;随着他的动作,敏感花心没有一次不被他
攻陷,美得令韩彩蝶芳心不住荡漾。虽羞于这模样万万不可被人看见,却爱死了
他侵犯自己的刺激。

  「好……好深……唔……」

  原就抱紧了他,现在韩彩蝶更不肯松手,尤其是身子悬空被他大手托在臀下
不住轻抛慢旋,不只让肉棒更深刻、更全面地侵犯她的幽谷,再没一寸能够逃离,
更令她饱满高耸的美峰在他胸口不住摩挲,醉人的滋味无可言喻。

  韩彩蝶恨不得这边走边干、且淫且行的羞人滋味能持续下去,令自己在无比
迷醉之中,身心都被送上无比美妙的仙境。光只是这样想像已令韩彩蝶仿佛身心
都沦陷在最完美的梦中,快活得再不愿醒来,所谓欲仙欲死之美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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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彼此心意

  被吴羽这样一步一顶,韩彩蝶娇吟不止,若非樱唇早被吴羽封得严严实实,
只余瑶鼻性感的哼声,只怕连大厅里未散的宴会都被打断;即便如此,韩彩蝶仍
不住在他怀中扭摇,哼喘间神魂早已颠倒,只觉浑身上下都被无穷无尽的美妙所
充满,再也无法逃脱。

  韩彩蝶不愿被吴羽胡搞只是为了心里观念作祟,毕竟这般野合除了霓裳子那
票淫妇外,她连听都没有听过。没想到当真试过,不只是行步之间肉棒刺得愈发
深刻,比之先前欢爱时更深地抵进她的体内,痛痛快快地蹂躏她敏感的花心,如
蜂蝶采蜜般将她的阴精采撷出来;加上这般野合虽说羞人到极点,可含羞带怯之
间却更有一番突破规限的强烈刺激,令韩彩蝶仿佛将一切都解脱了,全心全意地
沉溺其中,美得身心皆陷,再也无法自拔。

  原本韩彩蝶体内淫蛊已将她曲线傲人、玲珑浮凸的胴体改造成最完美的尤物,
久旷之后被吴羽深刻无比的满足,韩彩蝶一时间承受不起。偏生回房的路又长,
等到吴羽抱她走入房内时,韩彩蝶已不知在他身上泄了几回,舒服到不只阴精,
简直连魂魄都被他采了,偏生被彻底占有征服的滋味如此美妙,令韩彩蝶不由得
恋上身心均被他淫玩的滋味。

  只是这般强烈滋味,仿佛所有矜持都被慾火烧光、身心全任爱郎奸淫享用的
感觉,对韩彩蝶而言还是太过刺激。长长的路走下来,已不知泄了多少回的韩彩
蝶身心俱爽,仅剩的一丝理智虽提醒她,这般放纵沉沦,明儿个不知还能否下得
了床?却无法如此瘫软过去。

  明明前一刻已泄得娇躯无力,可只要花心又被奸上,身体里就涌起无穷气力,
驱策着、鼓动着韩彩蝶放浪旋摇,享受阴精尽泄、飘飘欲仙的极美快乐,浑然不
觉体内是否已疲惫酸疼。

  「唔……」

  好不容易裸背触及被褥,韩彩蝶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上了床,碍事的
衣裳自然不知跑到哪儿去。吴羽的房内虽是隐密,不像方才随时可能被旁人看见,
可不知怎么,韩彩蝶心中竟有一丝隐隐失落,一时间却是无话可说,只任吴羽压
在身上大逞手足之慾.

  原本情慾滋味便是如此,不嚐时或可强忍,一旦嚐到其中滋味便沉迷难返,
绝无浅嚐即止一说。便不计韩彩蝶体内淫蛊影响,光只被吴羽这番撩弄淫玩,身
体早已渴待甜蜜火辣的情慾侵袭,此时人已上了床,赤裸裸地被他压在身下,连
幽谷都已被肉棒满满实实地占有着,她又怎有抗拒的可能?

  四肢水蛇般缠紧他,樱唇与他口舌相亲,香舌不住勾着他的舌头向自己深入;
韩彩蝶沉醉在迷茫当中,只觉随阴精泄出,魂儿也被他一点一点地勾出去。

  「好……好郎君……」

  好不容易唇分,韩彩蝶不住娇喘,仿佛想将灼热的空气全盘吸入,弥补被他
采走的空间,娇嫩呻吟却脱口而出。

  「蝶儿……好爱你……嗯……这么会……让蝶儿舒服……唔……」

  「所以,蝶儿也喜欢吗?」

  嘴上挂着一丝邪笑,吴羽虽暂停手上动作,结合为一体的部分却不肯拔出来,
仍依恋着火热的缠卷。

  被淫蛊融合的女体着实媚得惊人,幽谷仿佛有自己的活力,将肉棒结实火热
地缠紧,即便深吻时的口舌缠绕,感觉上都没这般深刻热恋。邵雪芊虽也身怀淫
蛊,程度却没韩彩蝶严重,这十来年也苦了她。

  「喜欢被郎君这样……」

  「嗯……」

  吴羽虽未明说,但不知怎么韩彩蝶就是知道,他所谓的这样不只是现在被他
拥在床上尽情享受,还有方才被他一步一顶走回房间的过程。滋味虽美到极点,
似是每一步都上一回仙境,但随时可能被人发现也真羞到极处,无论如何她都应
承不出。但已彻底被征服的身心更不可能对他说谎,她只能唔嗯以应,身子缠他
更紧,无言地表现出她的真心真意。厮磨之间只觉整个人都似融化,只待被他一
点一滴地吸进去,和他彻底融为一体。

  「不说吗?唔……」

  听吴羽还要说,羞不可抑的韩彩蝶轻轻挺身,樱唇温柔火热地封住他的口,
随之而来的舌头登时将她的香舌缠得动弹不得,皓齿、樱唇尽被席卷,让韩彩蝶
更加迷茫,好不容易才闷闷地哼出了声。

  「好郎君……别说……蝶儿是你的人……随郎君……爱怎样就怎样……蝶儿
只有……只有喜欢……」

  话才出口,精关上又一阵美妙冲击,把韩彩蝶美得连泪水都流出来了。她酥
麻地挺着纤腰,将花心送上肉棒口处任他尽情采撷捜刮,舒服间娇呻媚吟连连、
心声尽泄,仿佛再也无法克制自己般痛快。

  「哎……好郎君……蝶儿的亲亲郎君……唔……你……好会奸……那宝贝…


  唔……顶得……顶得蝶儿心都开了……啊……就是那里……唔……奸得……
奸得蝶儿好美……好爽……啊……蝶儿要……要一辈子都……被你这样玩……淫
得蝶儿欲仙欲死……唔……一辈子都……啊……就……就这样……蝶儿……蝶儿
又要丢了……

  「唔……好郎君……蝶儿……蝶儿被你奸得……奸得又要泄了……你好会…


  好会奸蝶儿……哎……蝶儿要……要丢死人了……唔……好美……蝶儿什么
……

  什么都给你……什么都不管了……啊……要被你这样玩到死……「

  在回来路上韩彩蝶已被吴羽干得元阴尽泄、神魂颠倒,此刻回到床上,一颗
心放了下来,虽没了羞耻的火辣刺激,放下心来的她却多一分松弛,妩媚火热地
对他愈发缠绵,也让体内的慾火愈发高烧,将韩彩蝶身心都灼得融化,更为彻底、
更为深刻地享受他所带来的无尽美妙,像是魂都随阴精被他采去,一点不剩地与
他合而为一,再也不分彼此。

  直到此时韩彩蝶才有点感谢当年那阴谋家,虽然淫蛊令她不由自主地失了身,
还有十几年的难堪滋味,但若不是淫蛊令她身心彻底改观,变成任男人百玩不厌
的绝美尤物,更是无论他如何驰骋都能承受得起的淫媚肉体,如何能承受得起吴
羽的百般手段?

  韩彩蝶早已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女孩,自然清楚男女之事除了技巧和天赋之外,
更重要的是男女双方契合;不只精神契合,连身体条件都不能差太远,否则一方
已然舒泄,一方却还未登极限,哪能尽善尽美?

  便如现在她虽已被吴羽淫得身心尽敞,完全没有保留地任他为所欲为,舒服
得精关大开、阴精连泄,每一次泄身之时都舒服得如登仙境,连体力都泄得一乾
二净,美得像要昏厥过去;可明明累得要死,但只要吴羽一有动作,身体便火热
妖冶地逢迎起来。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体力让她再次快活地承受狂风暴雨,若非
淫蛊影响,韩彩蝶岂能如此放怀享乐?

  一来淫蛊在体内这么久,早令自己无法摆脱淫荡本能,二来他所带来的快乐
又这般强烈,以往夜里梦中想着他的时候虽也使坏,可终究是她心中的他,那有
真人的一半本领?

  嚐到甜头,脸皮也就厚了。韩彩蝶痴迷地拥紧他,娇嫩肌肤不住向他磨蹭,
仿佛如此才能让他感受到她体内、心里的热火。

  「好……好郎君……就这样……唔……爱着蝶儿……蝶儿要……要被你奸得
欲仙欲死……采得一滴不剩……要一辈子……被你这样奸……直到……直到快乐
地活活泄死……好郎君……蝶儿爱你……」

  「好……好蝶儿……郎君也……也爱你……爱你这么美的身子……这么浪的
性子……还有这么爱郎君的心肝……」

  虽说早已习于男女间事,所修又是道门功夫,将双修功夫融入其中,男女之
事对他而言既是享乐又是练功。但怀抱这个惹火尤物走来,又在床上尽情奸个痛
快,吴羽的体力其实已到强弩之末。见韩彩蝶似也不堪再摘,正好舒泄过来。

  「好蝶儿……郎君要……要给你了……」「唔……好郎君……射……射给蝶
儿……蝶儿心花都……都开了……正等着被你射呢……啊……好棒……」

  雨散云收,松弛下来的吴羽只觉手足颇有些酸软。毕竟他武功虽高,但先前
与金贤宇好生战了一场,又抱着韩彩蝶边走边干,直到回房,接下来便是将这尤
物压在床上大逞所慾,痛快虽是痛快,耗力却也不少;何况韩彩蝶体内淫蛊威力
十全,不是吴羽被九转龙珠压制后又传功给邵雪芊的残余可比。干她时虽说痛快
十倍,体力之耗也有十倍;一轮欢快下来,吴羽虽称不上浑身酸软无力,却不像
与邵雪芊欢快之后,还能再满足辛婉怡又或解明嫣的威风可比。

  「好郎君……」

  只觉幽谷深处方才犹如电殛般的火热快意似还缠绵未去,韩彩蝶舒服得几不
欲动弹,可心里有话,她仍是勉力翻身趴伏在吴羽身边,纤腰虽是一阵酸疼,至
少还撑持得住。

  韩彩蝶不由得又羞又喜,羞得是自己对男人如此痴缠,之后恐怕真的离不开
他,喜得却是自己竟真有承受的能力。等以后习惯了,那般滋味岂是现在半生不
熟时可比?

  「好可惜喔……」

  「什么可惜?还没把你蝶儿仙子喂饱吗?」

  懒洋洋地躺在一边,吴羽轻吁口气。

  虽说以道门双修之术化入采补之法,在床笫之间雄风威扬,几可说愈战愈勇,
却不是没有极限。像现在他觉得自己该休息一下,没想到韩彩蝶不但还能翻身,
言语里还有些隔岸观火的淘气。若换了别的女子,吴羽只怕翻身而上再逞淫威,
看她还能不能多口?现下却是没有办法,明儿个还得回栖兰山庄呢,现在把体力
耗乾了可不行。

  「还是说……蝶儿还想试试别的把戏?」

  「别了吧。」

  粉膝微屈,小腿微微摆动,韩彩蝶媚目如丝,脸上满满的都是满足。汗湿的
肌肤仿若抹了一层光,怎么看怎么美,连声音都带着柔美的甜蜜。

  「蝶儿说的……可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好可惜?」「可惜……郎君诡计未成啊……」

  嘻嘻一笑,模样无比调皮可爱,纤细温柔的气质和声音怎么看也不像年已三
旬的妇人,倒像是姬梦盈长不大的姐姐。

  韩彩蝶纤指轻伸在吴羽面上刮着。

  「本想把小梦盈气走,不让她去栖兰山庄冒险,没想到她比你聪明得多……

  或者说真爱煞你了……怎么气也气不走,真亏了郎君你作獐作怪,实在可惜
……

  你说是不是,蝶儿的好郎君?「

  「啧!」

  听韩彩蝶竟说到此事,吴羽不由得啐了一口,却是无法反驳。

  若换其他状况,吴羽便不能轻松获胜,要自保再加护住姬梦盈这小姑娘也非
难事。有这个小美女留在身畔也是赏心悦目;但这回之事表面上是重建栖兰山庄,
称不上什么危险,实际上却是布置战场,对手又是武裳盈!

  前次力拚卫纤如加上日常与祝语涵印证武功,吴羽虽知云深阁武功五分根底,
但眼见武裳盈杀马轩杀得如此轻而易举,武功显然比卫纤如高上许多,他也知此
战凶险;那是自己的仇人,报仇之事不能假手他人,自是避不过,但旁人就算了。

  偏生姬梦盈不愿意离开自己,吴羽原想虚与委蛇,由姬平意以盟主之威压这
小姑娘,没想到压不下,只得趁着方才机会,摆明要跟韩彩蝶行云布雨。一来让
姬梦盈离开,二来也试试能不能把她气走,好歹离开战场;没想到小姑娘醋意虽
浓却没忘了正事,吴羽也不由得咋舌。看来这下没办法了,他只能另想办法,不
能让姬梦盈碰深浅难料的武裳盈。

  原以为这事不过在自己心里考虑,稚嫩如姬梦盈该当看不出来,旁人更是难
料详细,没想到连韩彩蝶都没瞒过。没瞒过人事小,但以吴羽看来,韩彩蝶身为
云深阁高弟,武功确实不差,江湖阅历却浅,若论才智更不可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自己的心思竟连她都瞒不过,更不用说骗过旁人。

  这次栖兰山庄之战,自己与辛婉怡是免不了的,若连姬梦盈都瞒不过,更不
可能让邵雪芊置身事外,难不成还是得搞出一大堆旁观者?要护住这么多人……

  光想想吴羽便不由得头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吴羽扶额苦思显是颇为头痛,韩彩蝶顽皮
地吐舌,没有落井下石。

  「何况栖兰山庄是你的地方,又能够重新布置,占了主场之利,就算没办法
让旁人加入变成战力,要给她们留个安身之所该也不难;何况……以小姑娘对你
的心意,你难不成以为今夜气走她,她就不会偷偷跟你上栖兰山庄?好郎君你也
未免太小觑姑娘家的心思了。」

  颇带几分不爽地瞪了韩彩蝶一眼却无法反驳,若强词抗拒也未免小家子气。

  吴羽轻吐一口气,韩彩蝶说的没错,事已临头,便是埋头入沙学鸵鸟欺骗自
己也是无用,还不如重新设想,在对付武裳盈的同时也保全自己心里的挂念来得
实际。

  见吴羽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韩彩蝶微微一笑。

  身为女人,姬梦盈对吴羽的心思对她而言根本一点都瞒不了,若换了少女时
或许她也会恼火,但时间过了这么久,韩彩蝶早已学会不去管那么多事。何况姬
梦盈颇得她的缘,只要她不要再对自己毛手毛脚、学足吴羽的手段,搞得自己不
由得想起当年之事,韩彩蝶倒也喜欢有这个小姑娘留在身边。

  她轻吁一口气,换个话题。「好郎君,你……有几分把握?接下来的这一战
……

  若无破釜沉舟之心,要胜恐怕难了。「

  「嗯……」

  点了点头,不用韩彩蝶提醒吴羽也知道,武裳盈之所以只利用卫纤如对祝语
涵等人下手,自己出山时还得蒙面只针对马轩,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恶行曝光。

  此次栖兰山庄之战若胜了也还罢了,一旦没解决此獠,让武裳盈逃出生天,
撕破面皮的她再无顾忌,被迁怒的威天盟也不知能留下来几人?能够轻松解决马
轩的高绝武功,不是威天盟现在实力所能对付的。

  「先前在塌云道跟卫大护法打了一场,卫大护法大概只用了八成功力。我本
来算算这样动手该还有六、七分把握,没想到后来看到武阁主击杀马轩简直轻而
易举,功力之高远在想像之上。若论武功,我纵能胜马轩也得是百招之后的事,
岂如武阁主易如反掌?即便布下机关再加上有你相助,要胜她也真不容易……除
非能够劝服卫大护法联手,或许还多几分胜算……」

  吴羽摇了摇头,想到敌人强悍如此,光想要怎么胜她都够他绞尽脑汁,偏生
无论怎么布机、怎么设计,在脑中仔细想想,能够一举成功的机会都不太高,教
他如何轻松的了?

  虽知武裳盈的武功是自己师姐妹里的翘楚,就任阁主、修习吟松诀后更是一
日千里,否则当年也没办法力退黑道联军的侵袭,可终究未曾眼见。如今听吴羽
一说才知道武裳盈的武功已进展到如此地步,韩彩蝶不由得有些气沮,原先见吴
羽所使铁链时,心想还可克制武裳盈的万一之想都不由得破灭。

  「那……那怎么办?若你真没想出办法就去面对她,到时候恐怕不是我们想
办法杀她,而是要想办法不被她杀;对上她时我们若一击不成,接下来……只有
被追杀的分了……」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听韩彩蝶意气渐沮,吴羽心想不妥。两边武功已有如此差距,若气势被夺就
真的连打都不用打;偏偏武林人之争比的就是武功高下,即便以阴谋诡计相辅,
最多只能稍稍弥补差距。真正高手的实力绝对能在不利的情形下扭转战况。他虽
有定计,却知如果赌在这一点上,除了「玩命」之外没有其他词汇可以形容。

  但不逼迫自己又不行,武裳盈终是云深阁之主,在云深阁里一呼百应,自己
若不趁这个机会将她诱出解决,难不成还得杀上云深阁?先不说出师名不正言不
顺,就算胜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武林正道的狙击。光想到上云深阁时,除了
武裳盈外还得面对整个云深阁,远远不若将她诱下山时孤身可欺,其中难易差距
极大,吴羽便知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这也是独行江湖的高手与一门一派之首的差别。就算武功差距不大,但有个
门派为后盾不只是声势迫人而已。虽说按武林规矩,除非别有状况,高手对决需
得单打独斗,旁人帮不了忙,可杀到别人门上,在对上一门一派之主前,不知要
先过多少关卡。

  毕竟身为一门一派之主,便不论自家徒子徒孙,护主心切的亲信总是有的。

  想要挑上目标之前,光解决这些拦路者就不知要花上多少力气,就算吴羽再
笨个几十倍也不会选择这条路走。

  更何况高手对决,除非已在招式上分了胜负,没真拚到负伤,否则负伤在所
难免;能不能解决负伤后的危机更是一大问题。武林中人谁没身负些仇怨?没负
伤之时自然不担心,一旦负伤总要找个地方养复伤患。身后有个门派为后盾,便
是负伤也有地方疗伤,还有人为自己护法,这是独行江湖的高手永远比不过的劣
势。

  虽说自己远算不上独行江湖,但威天盟与云深阁在「力挺彼此」这方面差得
可远了。这回一战若不能一举击毙武裳盈,一旦让她脱危逃回云深阁养伤,待她
东山再起,自己这批人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毕竟我暗敌明时都算计不过对手,一
旦曝光哪有机会成功?如今之计只能逼一逼自己,看看能不能在对上之前,想到
办法一劳永逸,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见吴羽正伤脑筋,韩彩蝶心下也不轻松,尤其埋怨自己更多的是雨散云收之
后,身子还沉醉在快感余韵当中,正自甜蜜温柔的当儿,自己怎么把话题移到灰
暗的方面?偏偏话已说出口,收也收不回来,何况问题之严重一直紧紧黏在心中,
不容易缓解。

  她无言地叹口气,好不容易才开口:「好郎君……你那链法……该是专门针
对本阁剑法的吧?我看你跟那位金堡主之战,与其说争胜,不如说是实地演练,
好看看其中有什么破绽必须弥补的……」

  「没错。」

  知道此事紧悬韩彩蝶心上,怪不得她能看出其中关键,何况自己与金贤宇一
战放过许多胜机,姬梦盈经验不足自是看不出来,但韩彩蝶身为云深阁高手,眼
光可高得多了,自能看出自己以铁链周旋只为了藉金贤宇之手挑出自己武功破绽
的真意。

  「所谓武功,单靠演练看不出什么,只有实战才能发觉问题。金贤宇早有杀
我之心,出手全无收敛,也只有这样才能发觉问题所在……只可惜钢鞭与剑法差
距太大,恐怕……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接下来,恐怕……只能由我跟郎君练练了。」

  轻叹一口气,虽说韩彩蝶心下不是没有顾忌,毕竟任何门派能在险恶江湖生
存,总有几个秘招,何况剑招最重轻灵流转,注重招式更胜力气。

  对韩彩蝶来说,师门秘诀自不能轻易外流;但自己一方本就不是武裳盈对手,
若不让吴羽明白其中奥秘,己方胜机又少了几分,别说报仇雪恨,恐怕连自保都
成问题。

  想清其中轻重,韩彩蝶只能做下决定。

  「虽说蝶儿的剑法远不若师姐高明,又不知吟松诀之秘,跟师姐可谓天差地
远,总是云深阁之人,对本门剑法至少略窥门径。纵然不能给郎君多少帮助,至
少……聊胜于无。」她摇了摇头。

  「可惜,这等话却不能跟卫师妹说,否则……」

  韩彩蝶虽未明说,吴羽却听得出她言外之意。若论云深阁的武功,简若芸跟
韩彩蝶差不了多少,别说武裳盈,恐怕连现在的卫纤如都远在二女之上。若能劝
得卫纤如相助,由她和自己练手,对云深阁剑法的认识必能更深一层。

  只可惜一来时间不够,二来卫纤如心志极坚,要劝她对武裳盈反戈一击已难,
要她透露本门武功秘要,好让吴羽摸索出克制云深阁剑法的办法,不用想也知道
可能性不高,只怕就算以治疗伤痕作为交换都不可能。

  「又或者……明儿蝶儿去探简师姐,让她一起到栖兰山庄去。有她跟蝶儿一
起研究,对本门武功之秘该可掌握更多一些。」

  柳眉微蹙,韩彩蝶嗫嚅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这样……可行吗?」

  吴羽也皱了皱眉。

  先前与两女研究当年之事,吴羽也听得出来,不知该说是盲目或成见,简若
芸不肯相信武裳盈会是阴谋家,一心只想寻卫纤如的碴,想来当年她与卫纤如不
太和睦;本来这只是个人之见,但现在若要求她帮忙对付武裳盈,不知会否打草
惊蛇?光想到为诱武裳盈出山还得请卫纤如来此治伤,这理由未必能说服简若芸。

  「若只是研究本门剑法该当还有几分机会。」

  微微咋舌,韩彩蝶暗自计算其中关键。若能将对付武裳盈之事隐藏起来,只
告诉简若芸要钓阴谋家出场,等到武裳盈出现时再以言语套她的话,弄清楚当年
事实,说不定还能让简若芸帮自己一把。

  「我等对当年的猜测,先不要让她知道,等到……等到大师姐出来时再想办
法用言语套她,诱她说出当年真相,或许还有几分可能……不过其中关键得央郎
君你想办法,这等动脑筋的事,蝶儿真是不擅长……」

  「这样……不好。」

  摇了摇头,吴羽否决韩彩蝶的想法。

  「如果不能以事实说服范夫人,让她全心相助我方,还不如别让她参与。兵
凶战危,何况此次敌人极强,不能不全力应敌,绝无余力应付其余危机。若范夫
人心思未定,让她参与此事只会坏事;要对付武阁主这等强敌,万万不能有变生
肘腋之危。」

  「哦……」

  自己的想法被否决,韩彩蝶虽有些不喜,小嘴嘟得长了,但她也不是不知道
此事之险。武裳盈的武功已非当年可比,对此战吴羽虽有些过于谨慎,却理所当
然。

  如果敌人是能以虚势震慑的对手,招人入伙、虚张声势或许还有几分用处,
毕竟两边争战,能先夺敌人心志等于胜了一半。先前马轩在黑道联盟时,之所以
在李晟洙散布流言对付吴羽之后还要大办会盟,令声势大震,就是想迫威天盟陷
入内外交煎的窘况。

  内乱方定、军心不稳之时最经不得声势压迫。当年黑道联军趁云深阁阁主新
任之时大举入侵,一样打着以气势压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主意。这等手段就算
缺乏江湖经验如韩彩蝶也知道。

  但军阵战斗之法虽与武林人的争斗厮杀颇有互通之理,一些细致处却有所不
同。江湖争锋靠的不只人多,更重的却是武功高明。一个武功突出的高手往往能
以一己之力改变不利战况,这不是军旅时会遇上的状况。偏生武裳盈不只武功高
明,又经过当年黑道联军之役,万万不是一般隐于深山、不知人间事的女子可比。

  光只是人多不但威慑不了她,反而让武裳盈有可趁之机,还不如依着吴羽的
想法对付她。

  「那你认为,我们可劝得简师姐?」

  「机会不大。」

  吴羽微微摇头。

  若换了姬平意甚至金贤宇,或许还可晓之以大义、说之以利害,毕竟对象都
是一方之雄,行事不能只考虑自己,身后势力虽是自己后盾,但往往也是自己的
负累;但此事却与翔风堡无关,一来云深阁纯为简若芸自家事,二来武裳盈也非
笨蛋。简若芸是范荣音之妻,翔风堡虽弱,身后还有个少林寺,万不会主动招惹,
要以利害说动她大是不易。

  尤其说动男人跟说动女人的难度绝难相比。男人多考虑利害些,只要能找出
他们所挂念之事,要劝服并非无路。相较之下女人却多几分感性,好听来说是没
有那么现实,说难听一点就是根本不可能测度她们心里所想;即便知道她们心中
所虑,但要以利害关系劝服已有定见的女子,远远不若同样状况下的男人来得轻
松。所谓「女人心、

  海底针「便是此意。

  「但若没办法找简师姐相助,光靠我们,实在是……」

  想想敌我实力对比,就算韩彩蝶复仇心切,对吴羽又极为信任,却不由得有
些踌躇。就算武裳盈只身到此、没有云深阁人马相助,但以她轻松解决马轩的武
功,又是有心伤人,除非用什么阴谋诡计先行削弱她的实力,否则这一仗打下来,
自己一方要胜的机会已是渺茫;若要一击毙命,难度之高便连韩彩蝶都不由得想
打退堂鼓。

  「实力差得太远,好郎君……你有什么办法可致必胜?就算是阴谋诡计……

  也得用上了……「

  知道正道走久了心中难免被规矩制约,韩彩蝶不是邵雪芊那等老江湖,知道
江湖行走光凭正大光明可不行;要她说出这种话,显见韩彩蝶也知道此役不胜不
行,这等规矩还是先放下算了。

  吴羽点点头,附在韩彩蝶耳边说了几句。

  叮叮叮几声乱响,吴羽右手举在身前,手指不住勾动,几条铁链飞舞翻腾,
与长剑不住交触,擦出点点金星;与他对战的二女手中长剑飞舞,攻守趋避之间
默契十足,攻守宛若一人长了四条手臂,仍是被铁链隔在外围,丝毫无法对吴羽
产生威胁。

  「这样不行。」

  虽说占足优势,吴羽面上却没半分喜色。从那伤痕累累的面上本就难辨神情,
但还是隐藏不住神色的凝重。他右手一挥,铁链逼开二女随即收势,只见韩彩蝶
娇喘吁吁,简若芸虽神情如常,额间却隐隐见汗。

  明明两边实力差距不大,但吴羽铁链针对剑法而修,要攻进去着实有些难处,
竟因此被克得死死的,怪不得她面上不太好看。

  「这样练法……实难抵武阁主长剑,恐怕就算卫大护法出手也是挡不住的…


  这样搞下去可不行啊!「

  「还不确定要对付的是谁呢!」

  嘴上微微一啐,简若芸摇了摇头。若非感于吴羽相赠丹药将体内淫蛊压抑大
半,服药时虽说体内气息冲突吃了些苦头,还没有把淫蛊断根,但好歹把一直困
扰自己的问题压服大半;若非听说吴羽此次回栖兰山庄是为了钓出当年的阴谋家,
简若芸不会亲自前来助阵,还被吴羽压着打。想到方才战况,怎么想怎么气沮。

  本来听吴羽的目标直指武裳盈,放过卫纤如,简若芸心下颇为不喜,若非因
着前面原因,怕早把人轰出去;此刻人虽在此,却是为了韩彩蝶劝自己的一句话。

  无论吴羽此计结果如何,追查当年阴谋之事总是有点进展,难不成她真要就
此放过?

  是以简若芸嫌归嫌、念归念,动手过招时却全无保留,尽量让吴羽熟悉云深
阁的剑法,没想到吴羽还是不满意。若非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要对上当年阴谋家
非得尽弃嫌隙,心下一直郁着的火怕早要发作。

  「无论要对付的是哪个,总归不是现在这样子可行的。」

  安抚着简若芸,韩彩蝶却不得不摇头。

  虽说两女练的都是云深阁剑法,离开师门的十几年,武功也没放下,又是师
姐妹,默契再好不过,但两人联手即便威力倍增,却远远达不到当日击毙马轩的
武裳盈那等境界,最多跟塌云道一战时的卫纤如相去不远。别说吴羽,连她都觉
得这样下去不妙。

  偏生两女虽知武裳盈武功已今非昔比,终究未曾眼见;虽从吴羽口中知道无
论武裳盈或卫纤如都已是不凡高手,但吴羽终非云深阁之人,就算对云深阁剑法
有所了解,与自己终究不能相提并论。他的转述对她们而言,最多知道对手很强,
却无法真切晓得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若是……若是能找机会跟祝师侄打上一场,或许更清楚些……」

  叹口气,简若芸也不想耽溺于口舌之争,转过话题。无论剑法功力,两女都
在祝语涵之上,但祝语涵已获传吟松诀,虽说限于时日,功力还不深厚,但跟二
女相比,跟武裳盈却更接近一些。

  但一来此事事关云深阁上代之秘,祝语涵乃武裳盈弟子,虽说以她的年纪不
可能参与其中,却也难知她获知真相之时会站在师父或自己这一方,自不能轻易
吐露;二来吴羽此次前来栖兰山庄,表面上是为了重建此处,但众人皆知这是他
与姬平意间的分裂。

  虽然吴羽借势而退,布置对付阴谋家的战场,可两边的分裂终已难挽回。祝
语涵是姬平意的夫人,疏不间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指望她站在吴羽这边。简若
芸这话与其说是出主意,不如说是无聊而发的感叹。

  不过简若芸无聊言语却指出问题所在:两女虽是云深阁高手,偏是没人对吟
松诀有所认知,只知这功诀乃云深阁最高功法,天性克制所有云深阁心法,对修
练之后会有多大进步却一窍不通,哪能了解武裳盈的程度?便称不上夏虫不可语
冰,却也差不了多少。

  「既然如此,不如……」

  韩彩蝶美目一转,声音虽带几分惧意,却非惧于这主意可能的后果,听来反
倒是惧于自己竟能想出这等好主意。

  「郎君你对威天盟的戒备情况了若指掌,离开不久,想必那边的戒备不会有
太多变化,乾脆……乾脆你找个机会溜回威天盟跟祝师侄动次手,以你的武功要
迫祝师侄使出全力该当不难,这样……比我们更能让你清楚本门武功之精要……」

  「这……未免太冒险了吧?」

  听韩彩蝶这主意,简若芸不由得摇头。

  倒不是因为自从翔风堡加入威天盟之后,范荣音的弟子们也融入威天盟的防
卫态势之中。以吴羽的本领及对威天盟的认识,威天盟里能捉到他行踪的人寥寥
可数,至少翔风堡的弟子们便不在其中。但祝语涵乃盟主夫人,所居必是盟中重
地,防卫严谨不说,她自身便不是寻常高手。见过她的简若芸知道,这师侄乃大
师姐悉心栽培的弟子,绝不能小觑,吴羽便力能胜她,要在威天盟全身而退也不
容易。

  正欲出言,突地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打断简若芸还未出口的话。

  「没关系,我可以帮忙,保证吴兄你可以大大方方地跟大嫂交手,绝对不会
有人打扰,随你怎么研究都行……」

  见有人进来,韩彩蝶第一个反应就想溜。跟简若芸和吴羽不同,韩彩蝶身在
此处的消息还是秘密,为了避免被武裳盈的耳目侦知,连简若芸的身份都没暴露,
更别说是韩彩蝶这连翔风堡内都不知其存在的人物。既已保密如此,自然不能让
旁人知晓其存在。简若芸来此表面上是陪同邵雪芊,而在姬平意和范荣音所知,
她是为了监视吴羽而来;知道她实为了对付云深阁的阴谋家而前来此处的,除了
在此之人再无他人。

  只是人未到声先至,何况光听称谓她也知来者何人。姬梦盈明知三人在内中
练剑还特地前来,也不知是发生什么事,还是那点小醋意作祟?

  韩彩蝶虽不知实因为何却放下了心,至少自己不用躲了。「小梦盈,发生了
什么事?怎这么急着跑来也不先说一声?」

  「是前往云深阁的信使回来了。」

  跑到三人跟前,见吴羽瞪了自己一眼,姬梦盈吐了吐舌倒没多什么话。毕竟
若不是她多话让简若芸知道韩彩蝶跟着吴羽等人来到栖兰山庄,心生疑惑下找韩
彩蝶摊牌,尽知其中问题,只怕现在简若芸也不会在这里。

  为此吴羽不是毫无心结,计画产生变数绝非好事,却知她是好心,没多说什
么。

  「卫大护法原还迟疑,是武阁主力主之下才答应前来就医;武阁主甚至从自
身刺了两滴血好给辛姨配药,已送到辛姨那边了。」

  虽知此事势所当然,不过早晚而已,但姬梦盈的动作还真快!算算消息,那
信使几乎才从云深阁回到威天盟,姬梦盈便得到消息;不只向信使问个清楚,自
己还把配药之物带过来,否则岂有这般清楚?

  虽知姬梦盈对此事颇为上心,二女却微微一震。想不到身为当事人的自己和
吴羽外,竟还有人如此愿意帮忙,心下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形容。

  「是……吗?」听姬梦盈的转述,简若芸不由得怔了半晌。

  吴羽打草惊蛇之计总算做出结果,却非她真心希望的结论。

  她好一会儿儿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明明心里想治疗伤势却假情假意地不肯
来,等到大师姐做出决定,还牺牲了两滴血才终于肯答应,卫师妹实在是……」

  嘴上还在强撑,简若芸心下一痛。事已至此,依吴羽的想法,当年的阴谋家
几欲现形,她拚命才能压下那股悸动,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卫纤如既然要来,阴谋家恐怕已做下打算要把吴羽和卫纤如一并铲除,前脚
接着后脚也快过来了。栖兰山庄之战已迫在眉睫,对这一战却没有把握,才会让
向来稳如泰山的吴羽着急起来;在此时多生枝节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也不觉得这样好……」

  先向姬梦盈微一点头,示意自己已了解此事,吴羽伸手拍了拍韩彩蝶香肩,
要她不要在意。

  真要说试祝语涵的本领,先前在君山派面对黑道联盟之时,其实吴羽已试过
几次,否则也无法设计出让祝语涵与姬平意联手应敌的战术,曹焉之死便是成果。

  只是身为云深阁高徒,纵知强敌当前,祝语涵也不可能轻易透露本门武功之
秘予外人;他所知虽非皮毛却也未得精髓。

  虽说还未十足,但再配合上现在简若芸和韩彩蝶的倾力相助,吴羽对云深阁
武功的认知已非在崖下时可比,换了云深阁的其余高手几不在吴羽眼内。若不是
武裳盈武功太高,吟松诀又是云深阁的秘中之秘,祝语涵也未窥全貌,遑论简韩
二女,他也不用担这么多的心。

  「若是此时对少夫人动手,虽说或许有几分可能更进一步了解贵阁武功精要,
却难保不会把威天盟也拖入这滩浑水;威天盟内不是没有能人,何况因少夫人与
武阁主的关系,威天盟若被拖入此事,立场未定。若他们紧守中立也还罢了,若
他们反成武阁主的助力岂不危险?」

  吴羽摇了摇头,他虽自负才智,但这次的对手太强,才智未必能弥补武功差
距,由不得稍有疏虞。以他在栖兰山庄的布置能否应付武裳盈已是未定之天,再
加其他的变数,吴羽可没有把握。

  「那……就算了。」没想到吴羽不上当,姬梦盈小啐了一口。

  本以为消息传到,迫在眉睫下吴羽不会顾虑重重;若吴羽当真决定干了,必
须在短期内着手,简韩二女对威天盟的防卫还不熟悉,娘亲来此之后不知是为避
嫌还是吃韩彩蝶的醋,一直深居简出。

  不回威天盟则已,要回去除了自己之外还没人能够相陪,至少可以两人相处
一段,没想到他这么快做下决定,所谓的智者还真难算计。

  「对于此战,吴兄有什么进展?」

  「小梦盈帮了我们一把,有范夫人加入,虽说对云深阁武功还未能窥其全貌,
却更增了解。」

  安抚姬梦盈两句,见她面上虽撑着不笑,唇角却已微扬,吴羽暗舒口气,现
在确实不该跟小姑娘赌气。

  「只是武阁主武功不凡,以我等现下的准备最多才三分胜算,有些不登大雅
之堂的手段不用也是不行……据我所知,先前我落崖后的居处再往里走有些异草,
以火焚烧后的气息可以令人气血暂凝、影响行动,若小梦盈愿意帮忙取来这草,
机会更多几分……」

  「好,我去。」

  见吴羽已不因自己泄露机密怨怪自己,姬梦盈芳心一甜;见自己有机会帮忙,
自然为之雀跃,吴羽才刚说完马上便跑出去。

  「郎君……你……」

  「尽人事听天命,我现在能做的也只如此了……」

  应了韩彩蝶几句,吴羽看向姬梦盈远去的背景,无声地吐了口气。

  「范夫人、蝶儿,我们再来吧!接下来,得用真本领练练了……」
TOP Posted: 06-19 21:36 #7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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