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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谁是天子 
  
 
 

  许昆瞄了钢爪一眼,也见其上有清晰斫痕,对众人道:“可能是斧,或是大砍刀,力道极重。”

  病狐焦慕凤咳嗽一声接道:“没有呼吸,可能是机关。”沈瑶一行人中,要数他功力最为深厚,耳力自然最强。

  常彦昆道:“我猜出大概是什么玩意儿了。”朝熊先锋魏劭招了招手,道:“你帮我,咱哥俩一起破掉它。”

  两人一齐往前走去,常彦昆先在那茂密处之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又跟魏劭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把一支短拐护在胸前,另一拐慢慢地往前伸去,蓦闻“铛”的一声响起,蓄势待发的魏劭刹那也挥出手中巨椎,立听更大的金属碰撞声鸣响,似已击中什么东西。

  常彦昆回头向众人招手道:“过来吧,没事了。”

  众人走了过去,蒋隆用铁镐扒开那些不知名的地下植物,便见一把弯弯曲曲的刀状物横在半空,尾部连在旁边的一片石壁上。

  宝玉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常彦昆道:“一把被砸弯了的大铡刀,我用铁拐诱它出来,老魏用椎将其击毁。这机关叫做‘死不瞑目’,专藏在隐秘之处砍经过的人,速度快,力道重,受者往往是一刀两段。”

  众人听得暗吸凉气,沈瑶点点头,道:“大家千万要小心,后边可能还有更厉害的机关。”

  余人齐声应是,心中不由暗暗庆幸,皆想方才若非兜兜怕蛇,翁辛志用铜鞭去帮她开路,走在最前面的第一个人,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众人继续前行,周围的枝叶茎蕨越来越繁杂茂密,皆是从未见过不知名的地底植物,虎、犬两先锋用钢鞭与铁拐在前不住抽击试探,比先前更加小心谨慎。

  这一段通道甚是狭窄,起先尚能容两个人并肩行走,后来空间越来越小,只能容一人俯身通过。

  兜兜忍不住道:“前边不会是没路了吧?”众人皆默然不语,因为这问题谁也回答不了。

  忽听翁辛志在前边叫道:“好了,这里别有洞天哩!”

  众人一听,皆加快脚步赶上前去,只见前眼豁然开朗,火光竟照不到边际,蒋隆道:“好宽阔,不知是个什么所在?”但听回声嗡嗡,仿似在巨大的山洞中传荡。

  熊先锋魏劭身材最是肥大,方才猫着身子钻行了许久,早已腰酸气闷,此时不由精神一振,伸臂舒腰笑道:“不会是到了丁翊的宝库里吧?”说着将手中火把高高擎起,却仍看不清楚周围状况,忽听空中“卟卟卟”几声细响,仿似鸟儿拍翅之声,心中微微一诧:“这地底绝不会有什么鸟儿,莫不是蝙蝠……不对不对,这么深的地方恐怕也不会有蝙蝠吧?”正在纳闷,火光忽照见一只形若乌鸦的东西飞来,通体血红,眨眼间已飞至面前……

  这时其他人也已看见,心里皆浮起一种怪异的感觉,焦慕凤叫道:“小心!”

  魏劭手中的巨椎已一挥而出,准准地击中那只红鸦,只听“叭”的一声,便见竹架、绵纸、篓框、粉末等物从空中四下散落,不由一怔,啐道:“什么鸟玩意,这等不经碰!”

  沈瑶蓦想起进京路上遭遇药尊以喂毒枫叶施以暗算的经历,急忙提醒:“小心有毒!”

  鹰先锋许昆眼尖,几乎同时叫道:“还有一只!左上。”

  魏劭心中一凛,他身形虽然十分肥巨,但敏捷度却丝毫不差,闻言另一臂立即朝左上挥出,手中的火把正好扫中悄然袭至头顶的飞鸦,众人方觉庆幸,倏听一声霹雳,黑暗中猛炸出一大团火球,刹那笼罩住了魏劭。

  众人大惊,一齐奔上援救,火焰中的魏劭掠见又有一只红影飞至,急喝道:“都别过来!”拼力将最先奔至的鹰先锋许昆一把推开,手中的巨椎与火把四下挥击,又听一声巨响,另一团火球在半空炸开,完全吞噬了魏劭那肥巨非常的身体。

  虎、鹰、鼠三先锋齐把外衣脱下,拿在手里拼命拍打魏劭周身的火焰,常彦昆却一掌将他推倒在地,顾不得两手被灸,奋力猛翻动他身子,大叫道:“快滚快滚!”

  兜兜与这几个叔伯感情都极好,急得一旁跺脚直哭:“怎么办怎么办?魏叔叔你一定要挺住呀!”

  宝玉何曾见过这等惨烈景象,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突然指着空中大叫道:“你们快看,还有……还还还有许多!”

  沈瑶与紧护在她身边的病狐焦慕凤抬头望去,心头皆是一寒,只见黑暗中又悄现出七、八只通体如血的红鸦,正携带着死亡的气息朝众人滑翔过来……

  ************

  时如流水,北静王世荣在采琼阁中已耽了一月有余,每日不是陪白藕颠鸾倒凤,便是悄悄运功疗伤,残存在他肺页中那道异常顽固的剑气终于渐渐化去,功力已恢复了近七成,心中愈生不耐:“我许久不归,府中有紫姬坐镇,尚无大虞,但圣门中强人甚多,若无我主持,久了必生不测,这几日定要寻机逃出宫去才是,唉……剑罡的威力也真惊人,一剑就叫我养了这么久!”

  时下正值午后,白藕从外边回屋,净过手漱了口,脱下玄葛袍,散去紫凤髻,换了一条诱人的冰梅银红纱,便迫不及待地上床钻进被窝,双臂搂住世荣的脖子,娇声道:“好冷好冷,快帮人家渥一渥。”

  世荣正盘算逃逸之策,心不在焉地抱住她,懒声道:“外边又下雪了么?”

  白藕瞧了瞧他,不答反问:“怎么了?又魂不守舍的。”

  世荣寻借口道:“我有点想回织霞宫了。”

  白藕一听,不由大为紧张,盯着他道:“我这里没有织霞宫好么?哦,你有小情人在织霞宫是不是?”

  世荣不动声色道:“没有,只是出来久了,想回去瞧一瞧。”

  “莫哄我,不放不放,人家决不放你走!”妇人撒娇道。

  世荣苦笑道:“那我就不走,其实这边也不错,只是闷了点。”

  白藕道:“你还嫌闷,我现在不是让你到处去了么,又叫凝露陪你……”她忽然咬住男人的耳朵悄声道:“连她都给你玩了,你还觉得不好?”

  世荣一怔:“什么?姐姐莫乱猜……”

  白藕打断道:“哼,瞒得了我?你们偷了几回在哪儿偷的,她全都跟我招了。”

  世荣脸上微热,呐呐道:“我们……我们一时糊涂了,才……才……”

  白藕淡淡道:“紧张什么,我若怕你们胡闹,那天就不会叫她带你出去了。”

  世荣笑起来,手按在妇人腰上:“原来是你故意的,那可怪不得我了,害人提心吊胆呢。”

  白藕娇声道:“还不是怕你闷哩,小心肝,姐姐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只要你安心的留在这儿,日后姐姐便教你许多一辈子都受用的奇妙功夫,再去求皇上给你加官晋爵,包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世荣装作十分欢喜,抱住妇人乐呵呵道:“真的?姐姐真好,我哪儿都不去了。”抬首去亲吻她耳心脖颈。

  白藕一阵酥软,迷醉道:“人家未入宫时,周遭求者无数,却从没把哪个放在眼里,谁知那天一瞧见了你,不知怎么,心里便好生喜欢哩……”

  世荣陪着甜言蜜语,在她耳畔柔声道:“我也越来越觉得姐姐亲切呢,姐姐一不在,心里便觉少了什么似的。”他府中有几十房姬妾,早已修成风流情圣,哄女人快活对之而言可谓小菜一碟。

  两人相拥一阵热吻,白藕满怀皆畅,双臂忽然撑起被子,娇挺酥胸让少年瞧,腻声道:“小心肝,你说姐姐穿这条纱子好不好看?”

  世荣望着从纱里透出来的两点鲜艳红梅,叹声赞道:“若隐若现,雾里看花,惹煞人了。”

  “这是用余杭新贡上来的浸霞罗剪的,据说宫里才做了七、八条,万岁爷前几天过来,一下子便赏了我两条。”妇人得色道。

  “哼,天下都是他的,要什么没有。”提起皇帝,世荣不觉露出一丝妒意。

  白藕瞧瞧他,忽然吃吃笑了起来:“你吃他的醋儿么?”

  世荣猛然一省,忙掩饰道:“我只是一想到他……他欺负姐姐,心里就不快活。”其实却是一想到天下还是那窝囊废的,心里就不快活,极其不快活。

  “人家可是当今天子呐,傻小子。”白藕笑眯眯地轻拧他的脸。

  “话虽如此,可我就是不乐意。”世荣目遥窗外,思绪不知已飘荡何处。

  “好大的胆子,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你一个敢吃他的醋儿哩。”妇人只道世荣是因她而吃醋,心中欢喜,妖媚地乜了他一眼,玉手摸到下边,钻进裤里握住少年的宝贝,嫩掌只捋几下,便感之迅速雄壮起来,转眼已膨胀满手。

  世荣心道:“我岂止敢吃他的醋,我还敢夺他天下哩!”

  白藕见他默不作声,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既似不屑又似不服,心里蓦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也不知是震憾还是迷醉,酥胸紧紧贴了过去,微喘道:“小心肝,莫吃他的醋,他的女人此刻不是在你怀里么?有些时候你比他还威风哩,就象……就象到了这种时候,他便只剩下乖乖听人家摆布的份儿,而人家呢,却只有听你摆布的份儿。”

  这话倒是不假,世荣就曾亲眼看见皇帝被她当做马儿骑着玩,心中不由乐了起来,暗骂道:“狗皇帝!天下暂且再寄你手里几年,待我圣门万事俱备之日,便是你亡国灭朝之时,眼下我这未来天子再给你加顶绿帽子!”当下翻身将妇人反压胯下,一手扒去两人亵裤,膝头顶开她双腿一枪便挑了。

  白藕“哎呀”娇啼一声,只觉痛快无比,颤声道:“好…好狠心的小冤家,这……这么凶!”

  世荣感其花径只是微微泥泞,三分润滑中倒带着七分艰涩,但觉美味异常,问道:“痛么?”

  妇人薄嗔道:“不才怪呢!”雪滑的四肢却如藤蔓爬树般紧紧缠住男儿,底下还蛇挺起来,仿佛欲让他刺得更深。

  世荣便奋勇直前,一推至底,龟首不偏不倚正挑到女人的嫩嫩的心子,不禁打了个激灵。

  白藕浑身一酥,檀口刁住男儿的肩膀,闷唔道:“停!停!”

  世荣顿住攻势,笑道:“姐姐今儿怎么这般弱不经风?”

  妇人手儿在他腰畔拧了一下,娇喘吁吁道:“谁叫你这样猴急,人家还没…

  还没……你便这么狠!“只觉嫩心酸不可耐,敏感得似乎连男人龟头的形状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出来。

  世荣探手到底下一抹,又收起来送到她面前,两根沾黏着蜜液的手指分分合合,拉出一条条银亮的细丝儿,含笑道:“还没湿是么,这又是什么?”

  白藕玉容生晕,闭眼嗔道:“坏死了你,当初还斯斯文文的,如今却越来越坏了呢!”酸意一缓,淫情便炽,底下夹着男人迳自扭动起来,喘息继道:“叫人恨不得爱又不能,总有一天,姐姐会……会给你玩死哩。”

  世荣道:“你可愿意?”每一次征服女人,他都喜欢这么问。

  “愿意愿意,只要你舍得,现在给你弄死都愿意!”白藕说着喘着,在底下如离水的鱼儿般乱挺乱扭,用花房内的娇嫩瓤肉密密实实地磨擦男人。

  世荣道:“这可是你说的。”当下按住妇人大弄大创。

  白藕秀眸乜晃乌云散乱,口中连哼不住:“好深!啊…好深!爽利死人。”

  蚌中腻液如浆滑出,早已涂遍两人交接处。

  世荣抽耸百度,将妇人扳起翻过,让她趴伏枕上,又从后边挺刺,下下提至蛤口,没达花心。

  白藕双手抱枕,螓首乱摇,只觉少年接连直刺幽深,嫩心几欲酸掉,渐渐有些挨不住,忍不住叫道:“轻点呀,痛哩,你当真要弄死姐姐么?”

  “你不是说听我摆布的么?”世荣喝道,更是变本加厉,硬如铁铸的巨硕龟头连连撞击妇人那粒滑嫩的花心。

  白藕只得咬了唇儿苦苦挨着,娇呀道:“听你的听你的,你真肏死姐姐好啦!”蛤中淫蜜如泉涌出,将阜下床单湿透了一大片。

  世荣见她股心处堆积了一汪浓稠浆液,煞是淫糜,随手用拇指抹去,一朵沾雨带露的粉嫩菊儿便露了出来,只觉好不可爱,心中突然一动,当下将玉杵从蛤中拔出……

  白藕面伏枕内,蓦觉男人抽退离去,不禁浑身难过,才知刚才的难挨实是味美,急得两只脚儿在被堆上乱蹬乱踢,闷哼道:“别心疼姐姐,不要停不要停好象快来了!”

  世荣笑哄道:“不停不停,只换个地方玩儿哩。”手擎怒杵,巨硕的棒头抵住菊心,猛然用力一耸,龟首已压入了近半粒。

  白藕顿然花容失色,才明白这小心肝要干什么,只觉菊眼如割似裂,急忙反手来推男人,颤呼道:“不要,不行不行!”

  世荣将她紧紧按住,底下仍奋力攻城,笑道:“姐姐不喜欢我了么?”

  白藕痛得几欲晕厥,泪水已在眼眶内打转,她从前阅人虽多,但却不喜此道,后庭从未被开垦过,如何受得了世荣这等凶悍巨物,娇啼道:“不是,只是你……你的宝贝太大,会把姐姐弄死的。”

  世荣道:“姐姐这儿着实可爱,且让我试试,若真不行,待会便罢。”此时龟头已经全没,但仍步步艰难。

  白藕通体皆麻,心头生出深深惧意,生怕身子当真会被男人的悍物劈成两半,偏偏她又爱煞了背后的小冤家,急得埋枕抽噎,却不再用手推拒。

  世荣见她苦不堪言,遂伏下身子贴其背上,两手绕到前边抚揉双峰,又用舌头挑舐女人耳心,他身经百战,采撷过无数后庭娇花,手段自然老练非常,过不多时,已将白藕的苦楚减至最低。

  妇人绷紧的娇躯渐渐松软,口中颤啼也慢慢变成呻吟,雪腻的肌肤上浮现大片大片的晕红,虽不均匀,却愈显迷人。

  世荣一手塞到下边,中指按住妇人玉蛤上角的嫩蒂轻轻揉慰,在她耳心问:“可好了么?滋味如何?”

  白藕娇吟:“不知道!你……你怎么想到玩……玩人家那……那儿的?”

  世荣道:“方才在后边,见姐姐那里可爱之极,忽然就想尝一尝了,皇上不曾这样玩你么?”

  妇人已有了些美妙滋味,哼哼道:“才没有,他从来不敢弄痛我的。”

  世荣心中得意,暗忖:“难怪她这朵菊儿颜色如此之嫩。”抽耸渐渐变急,不时用手去下边的嫩蚌里掏出腻液抹到肉棒上润滑。

  白藕只觉浑身皆烫,每被顶到深处,便张嘴哆嗦一下,一边玉股上竟浮起了一片深深的鸡皮疙瘩,与周遭雪滑的肌肤相映成趣。

  世荣乜见,手掌轻捋了一下,悄声问:“姐姐怎么这样了?”

  妇人双颊如火,娇喘道:“不知被你顶到什么?难受得很。”

  世荣知是弄着肠头,古书中美其名之“花肝”,含笑道:“一点都不快活么?”

  白藕摇头哼道:“怪死了,象是要解手哩,呜……嗳呀……真的象是要……

  要……好弟弟你饶了姐姐吧,还是回……回去前边玩儿去好不好?“

  世荣笑道:“可我正觉得快活哩。”双手拿住她两胯,配合着猛烈的冲势,一下下将其玉股按向自己。

  白藕娇躯渐又绷紧,只觉股内某处愈来愈硬,仿似便意频频,惶急道:“真的要……要……想那个了,你再不作罢,待会别怪……怪人家弄脏你!”

  世荣仍笑道:“尽管唬吧,我这会儿可是什么都不怕的。”又是一下长虹贯日,棒首准准刺在她那润滑如油的肠头上。

  妇人大哼一声,几乎就此崩溃,颤啼道:“小魔王,姐姐真的出来了!快停快停!”

  世荣笑道:“尽管来吧,只要是姐姐的东西,弟弟都喜欢哩。”他采撷过无数后庭花,心知女人此时绝不会排便,弄至极爽时,那里边便会产出一种东西,古书上有叫做肠油的,有唤做后庭精的,也有美其名曰花膏的,虽没有阴精的滋补功效,却也十分美人,当下并不点破,依然猛插狠刺,连袭妇人的花肝。

  白藕口角流涎,浑身香汗淋漓,蓦地美目翻白,娇呼一声,股内花膏已出,热米粥似的包了男儿一茎。

  世荣顿觉肉棒发胀,丝丝麻感直透茎心,赶忙暗运玄功锁住精关,龟头紧紧地压住她那滑腻腻的花肝揉刺。

  妇人还道自己排了便,想到秽物都弄在男人的身上,不禁羞得无地自容,偏又觉得畅美欲绝,“啊呀呀”地娇呼个不住,却始终语不成句:“我……我……

  我……“

  世荣只是美美的受着,他府中娇姬美妾虽众,却仍喜好娈童俊男,为的便是不时一尝这后庭风味。

  白藕大排了一阵,终于稍微缓下,心智才回,便急叫道:“快放我起来收拾,脏死了!”

  “可我还没出来呢。”世荣不允,又在她股内抽添起来。

  妇人央道:“我们收拾了再玩,那……那些东西好脏的。”

  世荣见她低声下气软语相求,脸上满是娇羞之色,着实惹人之极,忽道:“你若叫我皇上,便依你的。”

  白藕唬了一跳,忙往四周望了望,拍着胸口道:“幸好没有别人,这种话儿也能说着玩么?”

  “你不肯,那我也不肯。”世荣坚决道。

  白藕娇声道:“叫你亲哥哥好不好?”

  那久埋于心底的欲望一旦破土而出,便如大江奔流般无可遏制,世荣执拗道:“不行,只要我说的那个。”

  妇人瞧不见底下情形,只感到处黏腻不堪,想来定是污秽无比,实在挨不下去,又瞧了瞧四周,终于道:“好啦好啦,便陪你疯一次,听好了……”她顿了一下,朝男人小声道:“皇上,请放奴家起来好不好?”

  世荣浑身一震,不觉痴了。

  白藕趁机挣扎起身,原想底下必定狼籍不堪,谁知并未瞧见什么秽物,翻被查看,也只有浆湿之迹,不由好生纳闷。

  世荣看她东翻西找,不觉好笑:“你在寻什么?”

  白藕晕着脸道:“我方才……方才不是……怎么没有呢?”

  世荣忍俊不禁:“没有什么?”他取过汗巾拭抹自己的宝贝,只见龟头茎身微微红肿,心知乃因妇人的花膏所致,暗道:“好东西,难怪这等爽人。”

  “我明明感觉……感觉……”妇人见少年表情古怪,羞嗔道:“我还以为…

  原来没有呢。“

  世荣将她一把拉入怀中,笑道:“什么莫明其妙的话,既然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快快陪我弄出来!这回要前边还是后边?”

  白藕慌道:“前边前边,后边已经给人弄坏了。”生怕少年又要走她旱道,自己先来献了个观音坐莲。

  两人便又颠鸾倒凤起来,正在难分难解之时,突见凝露慌慌张张跑进来,叫道:“师父快起来,皇上过来了。”

  白藕一听,慌忙要起身,谁知却被少年紧紧抱住,只得央道:“这可耽搁不得,姐姐回来再好好陪你。”

  世荣道:“不成,就要出来了!”

  妇人也感美极,只觉少年那硬如铁铸的棒头下下直达嫩心,丢意早已荡漾于心,但此刻怎敢留恋,又再软声求道:“真不能耽搁的,姐姐让凝露陪你好不好?”

  凝露床前听见,不由红云上脸,低垂着头,眼睛却水汪汪偷乜男人。

  世荣大起大落,闷哼道:“我不就是皇上么!你快浪一点,这便出来了。”

  白藕无可奈何,只得做出百般娇态,唤出千种淫声,只求能将男人的阳精在最短的时间内诱出。

  世荣有如狂风暴雨,杀得妇人似那涛里轻舟,突喝道:“到底谁是真正的天子?”

  白藕顾不得凝露在旁,颤哼道:“你……你是!”下体连连迎起,强忍着酥酸用嫩心去就男人。

  “你可是在哄我么?”世荣脖筋凸浮通体如焚。

  “没……没有!你……你才是真……真命天子,呜……万岁爷快射与奴家吧。”白藕见身上男人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凶悍,激动得连眼睛都赤了,心中不禁又悚又酥,淫情也被挑至顶峰,丢意已是迫在眉睫。

  凝露在旁听得惊心动魄,面红耳赤地暗忖道:“这两人都疯了,竟敢如此口不择言,连杀头也不怕哩!”似乎感受到了个中的癫狂,花底早已湿滑一片。

  世荣又喝:“再叫!”

  妇人急着要哄他精儿出来,便满口“皇上、万岁爷”地乱叫,声声娇媚入骨,谁知还没等到男人射精,自个便挨不过去了,只觉花心突突直跳,花眼内蓦地大痒起来,不由娇啼道:“啊……啊……万……万岁爷,奴家又……又要……

  啊!啊!哎呀!丢啦……丢与万岁爷啦!“

  世荣一阵恍惚,听着身底美人的连连颤啼,刹那间似乎真有了一种九五之尊的感觉,蓦地浑身畅美,终于一泄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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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5-23 18:24 #54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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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若有来生 
  
 
 

  白藕顾不得浑身酸软,一待男人缓下,便急忙起身穿衣,问凝露道:“皇上又是一个人过来?”

  凝露立在妇人身侧,一边帮她束发一边与世荣偷偷做鬼脸,口中答道:“不是,今儿排场可大哩,一大帮宫人跟着,后边还有几辆大车子。”

  “几辆大车子?”白藕微微一怔。

  “对呀,不知里边是些什么人,师祖爷吩咐大家焚香扫地,又命我快快来寻师父迎接銮舆。”她娇躯轻扭了一下,原来是被躺在床上的男人伸手捏了下屁股。

  两人动作飞快,不一会便已整理完毕,白藕回身对世荣道:“快穿衣服,我们先过去,你也跟着来,我待会就去求皇上,今儿定要把你讨过来,以后便可名正言顺的呆在这边。”

  世荣一呆,嘴里含糊应了,心中却想:“她去求皇上,皇上多半会答应,到时执事太监开册点名,回奏‘织霞宫查无此人’,嘿嘿,我这冒牌小太监可就大大不妙啦……”

  两个女人匆匆离去,世荣躺在床上苦思冥想了一阵,依旧毫无对策,心道:“没办法,看来只好就此溜出宫去,虽然功力不到七成,但只要别碰上四大圣卫,量也没谁能留得下我!”主意一决,便赶忙起身穿衣,下床走出屋去,才一出门便听望仙殿那边隐隐传来鼓乐之声,眺目望去,见殿外无数彩幢飘扬,暗忖:“狗皇帝往日过来这采琼阁偷幸三位圣姑,身边随从至多只带三、五个,今天却弄这么大的排场,不知在捣什么鬼?”禁不住好奇,当下悄移过去,打算偷偷瞧一眼再逃出宫去。

  世荣身上穿着道袍,混在人群里,跟其他采琼阁的道僮没什么两样,他从一队禁卫前堂皇而过,也没引起谁怀疑。

  走近一瞧,便见许多宫人正簇拥着一乘七宝香辇缓缓行至,而宇文长老率了三名娇徒及几十个道僮于殿前伏地跪迎。

  宝辇停下,珠帘掀处,只见一个身穿万寿衮龙袍,头戴八宝金纱帽的白净胖子步下舆阶,正是令世荣妒愤不已的当今天子。

  宇文长老与众徒子徒孙口呼万岁,将皇帝迎入望仙殿中,世荣正想混在人群里跟进去,心中突生警兆,眼睛锁定住了皇帝身边的一个银衫人。

  那人长发及腰,身形苗条,似乎是一个女子,随随便便的几步,竟令世荣生出无懈可击之感,暗暗琢磨道:“传说四大圣卫中的银面具是个女的,莫非就是此人?”正在思量,忽见那银衫人回过头来,赶忙低下脸去,但那一霎,眼睛已掠见她脸上戴着一张只露双目与鼻孔的银面具。

  银衫人环目周围一圈,似乎若有所思,随即紧跟着皇帝入殿去了。

  世荣背后微浃,心中怦怦直跳:“果然是银面具,此人的修为绝对比那个铁面具还要可怕…牛清那老东西到底从哪里找来这四个扎手货?”旋而暗暗告戒自己:“在月华精要练成最后一层之前,绝对不能动这四大圣卫。”他停了脚步,再也不想跟进殿去,当下跟在几个从殿中退出的道僮后边转身离开。

  到了偏僻处,世荣方才悄悄舒了口气,正盘算从哪个方向逃出宫去,忽又思道:“妖道与三个徒儿皆在望仙殿接驾,万花结界那头的丹房必然无人看守的了,何不探一探再出宫去?”想及宇文长老在皇宫中暗设了个奇阵守那丹房,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心中愈觉诱惑,返身便往那万花结界的入口处走去。

  ************

  皇帝进了望仙殿坐定,便向葫芦道人道:“国师,你有卜算神术,可知朕今日是为何而来?”

  宇文长老微微一笑,躬身道:“圣上红光满面桃花现顶,臣无须卜算,也知必是因那众美逢主百凤朝阳。”

  皇帝哈哈大笑:“好一个百凤朝阳,道长果是真人矣。听了国师的炉鼎之说,朕上月命人去苏杭一带采选,得了数百幼女,然后尖上选尖,美中选美,再挑出来其中的九十九名,今日便请国师鉴定一下,瞧瞧哪些是好的,哪些不可用。”

  一边的碧荷娇声问:“万岁爷,那几个人不阻拦你了么?”

  皇帝笑容微敛,轻哼一声道:“这回我可不大张旗鼓了,只叫蔡嘉悄悄去办,又不是在都中,他们想拦也拦不了!”原来前次他在宇文长老的鼓动下欲大肆采选幼女,结果被镇国公牛清等几个大臣联奏劝阻,这次终于学乖了,也不惊动都中,只派出宫中的都副太监蔡嘉悄赴苏杭一带采选。

  红莲趁机道:“那几把老骨头也真是管得太多了,圣上快活了,心情舒畅了,便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哩,他们老管那么多做甚么!”她知跟随皇帝同来的皆是可靠心腹,因此言中无惮。

  白藕接道:“不在都中选才好呢,苏杭的水土最好,那一带的女孩儿大多养得水灵白净,可比都中的强多了。”

  皇帝见身边的三位圣姑皆浓妆艳抹娇媚欲滴,言语又十分合己心意,笑道:“朕在朝上对着那帮老家伙都快闷出病来了,只有见到你们才能轻松自在。”

  红莲娇声道:“那万岁爷以后就多多来,时时来,那几个老家伙不见也罢。”

  皇帝闻言又大笑起来,朝旁边的蔡嘉道:“传她们进来,让国师品一品你挑选的人。”

  蔡嘉应了,传言下去,过不一会,便见两队朱颜绿鬓明眸皓齿身穿薄罗轻纱的少女鱼贯而入,年纪约为十至十五模样,个个都是欺桃赛杏的容颜,笑燕羞莺的模样,排在大殿上真可谓花成阵,柳作行。

  宇文长老眼中一亮,抚须连道:“好、好、好,多是上等之选。”

  皇帝得色道:“当中可有什么滥竽充数之流?”

  宇文长老仔细观察,忽指了其中一个紫裳女孩,微笑道:“这个便是。”

  皇帝望了望那少女,疑惑道:“这小娥颜色鲜妍,冰姿玉骨,不正是国师所说的好炉鼎吗?”

  宇文长老笑道:“质地是不错,可惜已非处子,入不得药了。”

  皇帝神色一变,转目怒视旁边的都副太监。

  蔡嘉惊得慌忙跪下,首伏于地道:“这些小娥都是未嫁之人,且在入宫之前又逐一检查过的,不知国师可有……可有看错?”

  宇文长老神色自若,微笑道:“一问便知。”命人把那小娥带近前来,轻声问:“你可是处子?”

  那女孩闻言,立时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半晌不答。

  蔡嘉瞧她那神情,已知事情不好,跪在地上怒喝道:“国师问你话呢,怎么不答?”

  紫裳少女双膝一软,跪地不住磕头,颤声道:“皇上饶命,奴家不是有意的。”

  皇帝忍不住喝道:“什么叫做不是有意的?全都快快给我招来!”

  紫裳少女发寒似的不住打摆子,惊得几欲晕厥:“奴……奴家在家……家中时,表……表哥曾用酒将奴奴……奴家灌醉,趁……趁机把奴……”还未说完便已泣不成声。

  蔡嘉白着脸怒道:“你是怎么装成处女的?所有人我都亲自检查过的!”

  那少女哭道:“奴家不……不知。”

  宇文长老朝皇帝躬身道:“这事也不能全怪蔡公公,井市间有些伎俩可将破身之人化装做处子,更有一些女子天生阴膜肥厚,即便破了,外观却仍若处子,肉眼甚难分辨的。”

  蔡嘉听国师为自己开脱,心中感激欲死,命人将那紫裳少女拖将下去,朝皇帝不住磕头道:“奴才该死,回头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保证下次定不再错。”

  皇帝也不睬他,微笑问宇文长老:“国师怎能一眼就瞧出蹊跷来,难道是用卜算之术么?”

  宇文长老笑道:“非也,道家阴阳术中便有从女人外观判断是否处子之法,方才那小娥眉尾已开眼角已化,加之颈项不轩,皆吻破身之相,是以臣敢下断言。”

  皇帝道:“国师真神目也,请再为朕续品。”

  宇文长老道:“圣上过誉,微臣焉敢当此。”又再细观那些小娥,片刻之后,指了一个白裳少女,唤人带上前来。

  皇帝见她似只十一、二岁,却生得颜若桃花眉目如画,心中好不喜欢,诧异道:“这个也是破了身的?”

  ************

  熊先锋魏劭身上的火焰虽然已被扑熄,却如瘫痪般伏地不动。

  众人仔细一瞧,不由皆尽骇然,原来他须发俱焦,左臂至肩已被炸得血肉模糊,身上也被火焰烧得惨不忍睹。

  此刻那七、八只从黑暗中悄现的红鸦已越飞越近,魏劭见众人皆围在身边不动,心知是为了保护自己,鼓起余力嘶声喝道:“快走快走,不要管我!”

  虎先锋翁辛志大骂道:“你奶奶的,老子偏要管你,快给我起来!”奋力要挟他起身,鹰先锋许昆、鼠先锋蒋隆也一人一边死命拖拽,无奈魏劭身形肥巨,在瘫痪之下寸步难行。

  沈瑶见形势危急,偏又不能扔下魏劭不管,心中忽然一动,突将手中火把朝那几只红鸦奋力丢去,但听霹雳轰响,半空炸开起数团火球,震得四下皆颤。

  病狐焦慕凤见状,忙捡起一支掉在地上的火把,甩手朝另外两只红鸦抛去,又在黑暗中爆出一团火球。

  许昆正拼力拖拽魏劭,突见一只漏网的红鸦已飞至身侧,叫道:“坏了!”

  顾不得许多,提起鹰爪钢手飞击扫去,立把那只红鸦击出老远,无声无息的坠入黑暗之中,奇怪的是居然没有爆炸。

  犬先锋常彦昆眼角掠见,心中灵光一闪,大叫道:“是神火飞鸦!是神火飞鸦!大家快把火把熄了,它们是由火引爆的!”

  余人一听,赶忙将其它几根火把用脚蹋熄,黑暗中听得那些红鸦飞至,便用兵器格挡,果然再无引起爆炸,过了一会,似乎再无飞鸦来袭。

  黑暗中一片寂静,忽听蒋隆骂道:“好歹毒的机关,这里黑咕隆咚的,进来的人必定会带着火把,而这些鬼东西偏偏就是用火引爆的!”

  四下再无半点光亮,真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宝玉颤声道:“这……这神火飞鸦是什么?怎么一碰着便天崩地裂的?”

  常彦昆道:“我曾听先师说在岭南有个行事诡秘的百宝门,其门人在几十年前造出一种极可怕的火器,外表就是做成乌鸦模样,会飞行,会循声追人,里面装填了硝石、硫磺、狼毒诸物,遇火即爆,这些皆与刚才那鬼东西极相似,因此我相信它们就是神火飞鸦。”

  宝玉一听“百宝门”三字,心忖:“不就是凌姐姐与白姐姐她们的师门吗?”

  翁辛志骇然道:“这些鬼东西又不是活物,会飞行已算奇事,怎么还会循声追人?”

  常彦昆道:“世上工于奇淫巧技之人不知有多少,其内里的设计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他停了一下接道:“如果刚才那些东西真的是百宝门所制的神火飞鸦,那么,百宝门中有人参与丁翊地下秘库建造的传言便是真的了。”

  兜兜突然失声道:“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那这里边有五条神龙看守的传言只怕也是……也是真的哩。”

  众人一阵沉默,这回再无人与她开玩笑。

  病狐焦慕凤道:“不知这里还有多少神火飞鸦,眼下只有摸黑前行了。”

  兜兜抽噎道:“可是魏叔叔走不了,怎生才好?”

  魏劭喘息道:“别管我了,你们快走。”

  鼠先锋蒋隆道:“拖也要把你拖走,臭肥猪你还欠我两坛烧酒呐!”

  魏劭的肥脸在黑暗中一窝,竟哭了出声来,喊叫道:“再不干脆点,就全都把命搭在这里啦!你们还要保护大小姐呀。”

  沈瑶淡淡道:“魏叔叔,你就别多说了,绝不会有谁肯丢下你的。”她顿了一下接道:“既然不能用火照明,大家便用绳索连结而行,以防有人走散。”

  众人应了,许昆撕下一截袖子帮魏劭的伤臂做了个简单的包扎,虎先锋翁辛志将其负于背上,道:“走吧,大肥猪由我负责照看,其他人保护好大小姐。”

  沈瑶却道:“不用管我,贾公子江湖经验甚少,你们留神帮他吧。”

  宝玉心头一暖:“如此情形,她竟然还惦记我,真不枉我带她来这里呢。”

  鼠先锋蒋隆道:“这个自然,贾公子就跟在我后边吧,一有什么动静,你便出声。”

  常彦昆从背囊中取出一条绳子,让每人握住一段,安排妥当,众人这才摸着黑继续往前探去。

  宝玉鼻间闻着一缕淡淡的女人香甜,黑暗中分不清是沈瑶还是兜兜的,正胡思乱想,忽听沈瑶在后边低声道:“宝玉,你怕不怕?”

  进入这地底还不到两个时辰,便已经历了数度诡异的凶险,宝玉心中岂能不怕,只是一听小仙子的动人声音,所有惧意顿然烟消云散,摇头道:“不怕……

  沈姑娘,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沈瑶半晌不语。

  宝玉讪讪道:“若是不方便说,只当我方才没问。”

  却听沈瑶幽幽道:“我要来寻我爹和娘的下落。”

  宝玉讶然道:“你爹和娘不见了么?怎么找到这里边来了?”

  沈瑶道:“他们在五年前失踪了,我从中原寻至南疆,又从南疆找回中原,却始终毫无所获……”

  宝玉声音微颤:“这么说你已经找了五年啦?”听她声音虽然平淡,但想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天南地北地寻找爹娘,五年之中定然饱尝了无数凄风苦雨,心中登时怜意大发。

  沈瑶续道:“你前日拿的那支圣莲令,正是我爹爹从前的随身之物,此物既然是从这里面找到的,说不定也能从这里找到一点线索,所以我才求你带我进来看一看。”

  宝玉旋又想起那四具玉棺,当时圣莲令便是供奉在其中一具之上,心中登时慌乱起来:“千万莫是已遭…已遭不幸才好。”勉强安慰道:“姑娘放心好啦,吉人自有天相。”

  沈瑶黯然道:“可是我爹爹的仇人极多,只怕……只怕……”她虽时常安慰自己,但这五年来毫无音讯,心里难免滋生出一丝不祥之感。

  宝玉听她话语中透出幽幽凄楚,心中怜意更盛,真恨不得能立刻帮她把爹娘找回来,又道:“你这么天涯海角千辛万苦地寻找,老天爷岂能忍心不把他们还给你?我……我来帮你一起求求老天爷好了,嗯……老天爷呀,若是你将沈姑娘的爹娘还与她,我愿意……嗯……我愿意减寿十年。”他对生死从来淡薄,能不能长寿更是毫不在乎,心中痛惜美人,这愿便许得十分慷慨。

  沈瑶“啊”地轻呼一声,半晌后才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要……要为我许这样的愿?”

  宝玉以为唐突了佳人,心中自省道:“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许这样的愿的确有些不合适吧?”嗫嚅道:“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些儿找到爹娘,心里边能快乐起来,绝……绝没有别的意思。”

  沈瑶心中震颤,黑暗中几乎掉下泪来,只道此君对自己情深意重,因而甘愿折寿许下重愿,殊不知对这色人来说,天底下所有的美人儿都似他的亲姐妹一般,即使换了另一个,如此情形下他多半也是舍得那十年寿命的。

  宝玉见沈瑶再不出声,更认定是自己把她惹恼了,心中惶然不安,正思该说什么话补救,突听犬先锋常彦昆在前边叫道:“大家且停,这边好象没路了。”

  余人听见,心中皆尽一凛,他们此段过来,虽是摸黑而行,但似乎并无遇见支道,如果前面真的没路,弄不好便得调头回去,需重新穿过藏着神火飞鸦的危险地段不说,那道把来路封住的坚硬石墙是否能砸得开更是大大的问题。

  鼠先锋蒋隆心有不甘,拿着小铁镐上前四下敲打,但听声音实在,皆似击在山壁上,终于灰心道:“怕是真的没路了。”

  兜兜在黑暗中走久了,心里越来越害怕,小声道:“要不我们快点转回去吧?再想些法子对付那道石墙。”

  余人一阵沉默,个个心想:“那道石墙坚硬非常,连魏劭的百斤巨椎都奈何不得,此时回头去弄,只怕仍是希望渺茫。”

  病狐焦慕凤沉吟道:“还是将此处探查清楚再说,点个火折子起来,小心就是。”

  众人虽觉危险,但在此情形下也顾不得了,许昆取出背囊中的油布包,用里边的火刀、火石打燃火绒,然后小心翼翼地点着火折子。

  众人趁着微弱的火光游目四望,但见周围与走过的几处地方不甚相同,上下左右尽是由大块光滑石面组成的墙壁,空间由阔变窄,果然象是道路的尽头。

  常彦昆淡淡道:“看来我们的运气差了点,选择的这一条路是诱人走错的绝道,大家回头吧,如今只有对那道把我们归路切断的石墙动脑筋了。”

  众人一阵黯然,正欲转身往回走,忽见兜兜指着一处叫道:“你们快瞧,那是什么东西?”

  余人忙顺她的手指望去,见前面一块石面似乎有个凸起的东西,赶忙近前细看,原来那物竟是一条形状规则的长条石块,一半露在外边,一头却嵌在石面里,只是不知嵌得有多深。

  蒋隆喜道:“象是个按钮!还是兜兜眼睛尖,这么细小的玩意都瞧见了。”

  说着便要试按下去。

  焦慕凤赶忙一掌拦住,道:“这地方杀机四伏,还是小心些为妙。”转头又对常彦昆道:“常将军,你怎么看?”

  常彦昆沉吟道:“这东西有些蹊跷,它的颜色与石面一模一样,虽然不易被人发觉,但装设在这个位置,却未免有过正之嫌,因此是凶是吉,碰或不碰,真叫人拿不定主意哩。”

  蒋隆拍头急道:“那到底是按还是不按?”

  兜兜的俏脸在微弱的火光中明暗不定:“如果不……行,回去又得经过那…

  那个鬼地方,不如……不如就试一试?“

  宝玉见他们个个神色凝重,心道:“这么个小东西试按一下又有何妨?难道会有什么妖魔鬼怪蹦出来不成?”猛地想起上次击毙白玄的那群青色怪物,刹那脸都白了。

  众人难以断决,一齐望向沈瑶,目中皆含询问之色。

  沈瑶凝思一会,轻叹道:“此时调头,只怕也是于事无补,按吧,且看看天意如何。”

  常彦昆应道:“是,大家都小心了。”吸了一口气,拇指压住石条顶端用力按了下去,顿听后边轰轰沉响,众人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道巨大的石墙从上端迅速闸落,眨眼间已合至地面,不余一丝缝隙。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来路再次被断,一阵鸦雀无声。

  翁辛志将背上的魏劭放落地上,大笑道:“天意天意,又是一道石门!看来这次真的要被困死了。”

  焦慕凤沉声道:“大家不要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仔细找找看。”

  忽然一道水柱从空悄然飞落,重重砸在地面的石块上,溅起千百点水珠。

  众人吃了一惊,不约而同抬头朝上望去,但见上方数十条水流从许多小孔里注出,如瀑布般劈头盖脸直压下来,尚未瞧个清楚,许昆手上的火折子已被水浇灭,一切又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听得蒋隆笑骂道:“他奶奶的!丁翊这家伙真够绝的,设计的机关一道比一道歹毒,刀铡火燎后,现在又想把我们淹死,唉……看来我这飞鼠大先锋就要变成只溺死大老鼠了!”

  翁辛志也咬牙发笑:“我们几个一同出生入死,如今又一同死在这里,老天也算待我们不薄了,只恨有负大将军所托,没能保护好大小姐呀!”笑到后边,声音中已带着一丝哭腔。

  黑暗中听见沈瑶哽咽道:“翁叔叔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是我非要入京,这才……才害了你们,对……对不住。”

  许昆道:“寻找老教主也是我们份内之事,唉……可惜终不能成功。”

  焦慕凤咳嗽道:“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生死早就天定矣,大家都不要自责了。”

  几十道水流一齐注入,积水很快便淹到了众人的大腿,照这样的速度,不消一柱香的时间,水流便能填满整个空间,众人此时已知再无生望,一时都安静下来,各想心头未了之事。

  宝玉呆呆立在水里,胡思乱想道:“莫非我五行缺水?上回已差点儿给淹死,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想不到今次又要葬身于水了,啊!是了,准是因为我往日常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想来这话定是给老天爷听去了,非要我断送在水里不可,呵呵,不冤不冤……不冤呐……只恨我这一腔心事都尚未诉与她知哩……”思念至此,那削瘦的身影更是如梦似幻地萦绕心头。

  忽听沈瑶低声唤道:“宝玉,你在哪里?”

  宝玉忙应道:“沈姑娘,我在这。”奋力提足,朝沈瑶发声处迈去,无奈在水中踏得不实,整个往前歪去,双手乱扑,竟抱住了一个人的身子,只觉所触软绵,体形娇小,似是女人的身体,慌忙把手松开,却给人扶住胁下,这才稳了身子,黑暗中听那人问:“宝玉,是你么?”正是沈瑶的声音。

  宝玉道:“是我,姑娘还好吗?”

  沈瑶笑道:“这会儿有谁能好吗?”

  两人一时无言,皆在哗哗的流水声中细听对方的呼吸声。

  沈瑶望着宝玉的胸口道:“你这里怎么会发光?”

  宝玉低头一瞧,见胸前一团晕亮,似从衣服里边透出,原来此时水已及腰,浑身皆尽湿透,便答道:“是我身上的一只玉在发光,不知为什么?它每次一沾着水,就会发出光来……”

  沈瑶不过是在找话说,并没留心宝玉的回答,忽打断道:“宝玉,你曾两次救过我……”

  宝玉有点不好意思道:“嗯?那……那不过是碰巧罢了,现在我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沈瑶接道:“不管是有意还是碰巧的,我都应知恩图报,可是……”

  宝玉苦笑道:“不用了。”他望着眼前的玉人,见她那张俏脸儿在微弱的晕芒映耀下更显娇艳绝伦,心中不由一阵大痛:“可惜可惜,这张绝丽容颜就要从世上消失了!”

  沈瑶抬起眼朝他看来,泫然欲泣道:“可是我为了寻找爹和娘,却硬闹你带我到这来,还…还口口声声跟你保证没事,如今……如今已无生还之望,宝玉,你……后不后悔?”

  宝玉简直是后悔欲死,想到从此再也见不着家中那魂牵梦萦的至爱人儿,差点就要掉下泪来,但见面前的小仙子眼圈都红了,心中一软:“唉,既然都要死了,何不让她好受点?”便装作满不在乎地微笑道:“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自感有些不象实话,又画蛇添足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又何妨。”

  沈瑶娇躯轻轻一震,秀目定定地凝视着他,胸口起伏道:“真的?”

  宝玉蓦觉失言,脸上发烧,忙转而言他:“此去投胎转世,说不定下辈子比今生还有趣哩。”

  沈瑶眼中忽地模糊起来,慢慢贴近宝玉,竟将螓首伏在他肩上,哽咽着蚊声道:“若真有来生,我便去寻你。”

  刹那间,宝玉神魂俱化,呆了一呆,双手不知不觉抱住了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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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5-23 20:57 #5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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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天下第一 
  
 
 

  水已淹至胸口,两人虽已全身皆湿,但心中暖烘烘的如沐春风,仍旧静静地依偎着,浑似忘了眼前凶险。

  宝玉胸前的通灵宝玉已完全浸泡在水里,发出的光晕又亮了些许,他垂首去吻沈瑶的秀发,乜见挂在她那美丽脸庞上的泪水,心头不禁一抽,酸酸思道:“若能让她活下去该有多好,老天爷呐老天爷,你也着实狠心了,唉,真是天妒红颜矣!”伤感中突然想起一件物事,不由发出“啊”的一声。

  沈瑶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

  宝玉伸手探入怀中,从内里摸出一把蟒皮短匕来,兴奋道:“这个宝贝,或许能帮上点忙!”此时水又升高近尺,两人皆悬浮起来。

  沈瑶不解,又问:“什么?”见他拔出手中短匕,朝旁边的石壁刺去,只道是急疯了,不觉苦笑道:“没用的……”

  宝玉道:“事已至此,死马且当活马医。”手上划了个圈,已剜下一大块石片来。

  沈瑶一呆,只见宝玉持匕朝前面的石壁乱挥乱划,一块块石片有如豆腐般被切割下来,滑坠入水里,不禁惊喜道:“你怎有这么锋利的宝刃?”

  宝玉手上的“美人眸”挥舞不停,边剜边答:“这匕首也是上次从这里边带出来的。”

  沈瑶见他已将石壁挖去尺许,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便道:“这边可能不行,换另一处试试。”

  宝玉闻言,忙往左边横移半丈,再次奋力疾挖,此时水又升高了些许,他生于北地,丝毫不识水性,身子便不能控制地飘浮晃荡起来。

  沈瑶见状,忙游近前去,从后边抱住少年的身体,努力稳定住他的重心。

  宝玉心中一荡,这时犹回首去望。

  沈瑶滚烫的粉靥在他脸侧厮磨贴慰,含羞朝前呶嘴道:“快挖呀!”

  这色人一得美人鼓励,顿然不知从哪生出许多力气来,手持宝匕拼命往前疾挖,过不片刻,前面突然陷空,水流猛地往外奔涌冲出。

  沈瑶心中一喜,大声叫道:“大家快往这边来,好象能逃出去了!”话音未尽,两人已被水流的巨力一带而出,天旋地转中只觉重心飞速下坠,似往更深的地方沉去,刚刚稍放的心旋又提了起来,只是彼此紧紧捉住对方的手毫不放松。

  两人不知被水流冲出多远,肺中贮气渐已耗尽,皆感胸中窒闷非常,所幸水流终于渐缓下来,沈瑶长在江南,水性极好,便扯往宝玉奋力朝上方游去。

  “哗”地一声,两人鼻口终于露出水面,宝玉大口大口喘气,尚未缓过劲,便问:“你可好么?”谁知沈瑶也不约而同地问了这句,彼此相视一笑,虽仍身处险境,心中却皆如沐春风,既暖又醉。

  沈瑶忽觉腰肢给宝玉揽着,身子一阵酸软,粉靥微晕道:“你一点都不会游水么?”她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这时稍缓过神,羞意便悄袭上来。

  宝玉点点头,不好意思道:“你累了是么?”心里反觉她奇怪:“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水性怎能这般好?”

  沈瑶摇头,只好仍挟着他的身子,眼望别处轻声道:“那我拉着你就好了,你不会游水,扶……扶着我反而费力的。”

  宝玉一听,手臂赶忙从她腰间放开,脸上发烧道:“我们快寻处可落脚的地方,这水好冰,泡久了身子可损哩。”他曾听人说过女人腰下若是给冻着,将来产后便会时常腰酸背痛的。

  沈瑶“嗯”了一声,一臂挟着宝玉,一手划水朝前游去。

  宝玉胸前的通灵宝玉所发光芒十分微弱,两人瞧不见远处情景,只好摸索着朝前漂游,此段居然十分广阔,过了许久,仍未触到边缘。

  沈瑶诧异道:“想不到在这地底下竟有个这么大的湖泊哩。”

  宝玉却是满怀遐思绮念,正饱受着她那软绵娇躯贴偎的煎熬,面红耳赤道:“上回我在这地底下,却是掉进一条河里,不知与这湖泊是否相通?若是通的,或许就有望逃出去了。”

  沈瑶黯然道:“不知焦伯伯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兜兜,她胆子最小,唉,这次本不该让她跟来的。”此次入都,她屡逢凶险,至今尚无所获,便已损兵折将,心里自然十分难过。

  宝玉忽指前边道:“奇怪了,那儿怎么会有光亮?”

  沈瑶忙眺目望去,见远处一片蒙蒙晕亮,不觉精神一振:“莫不是焦伯伯他们?他们身上的火种都有油布包裹,尚可打着火的。”当下奋力往前游去。

  过不一会,两人终于接近那片光亮,凝目瞧去,原来前面有一个湖心小岛,光亮正是从岛上发出。

  宝玉只觉心旷神怡,叹道:“真是奇境,如此深的地底居然会有个这么大的湖泊,湖中又有岛屿,可惜光亮不够,不能一窥全豹矣。”

  沈瑶眼角乜了他一下,心道:“此人真是奇怪,在这情形下竟然还有这种心情。”想着想着,嘴角不觉悄悄弯了起来。

  爬上小岛,不知是怕在黑暗中走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两人仍牵着手,一齐朝发光处寻去,但见沿途尽是从未见过的奇石异草,各具梦幻妙姿。

  宝玉瞧得目瞪口呆,又发感慨道:“真美真美,世间哪有这等景象,莫非我们已到仙境啦?”忽然想起从前做过的一个奇梦,自己好似到过一个叫做“太虚幻境”的地方,忆及在那里的种种奇遇,不觉有些痴了。

  沈瑶抿嘴一笑,揶揄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地方,那便无须费神逃出去了。”

  宝玉已完全沉醉在天地间鬼斧神工的杰作中,着魔道:“如此清幽胜境,若是当真回不去了,我们便留在这里做神仙,定也快活得很哩。”

  沈瑶脸上一红,低声啐道:“谁跟你留在这,要做神仙你自个做。”

  宝玉转头望去,见她娇羞满眼,妩媚不可方物,心头忽生出一种欲吻的冲动,只是这仙子并非家里的小丫鬟,哪敢随便唐突。

  此时离那发光处已近,沈瑶忽然拉住宝玉,凝目望着前方,小声道:“那光亮十分均匀,而且毫无晃动,不象是火光。”

  宝玉心中好奇,道:“那会是什么?”旋而想起上次与白玄到过的地方,忙接道:“对了,我捡到圣莲令的那个地方便有点似这般,不过光亮却是从上面照下来的。”

  沈瑶怔道:“从上边照下来的?”

  宝玉道:“是啊,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光,但绝对不是灯火。”

  沈瑶沉吟了一下,对他道:“我们过去瞧瞧,轻点儿。”

  宝玉点点头,当下两人蹑手蹑足悄悄摸过去,爬上一块巨石,探头瞧去,顿然瞠目结舌,原来前边不远处有一座阁楼,通体皆为淡碧色,在黑暗中流荡着晕晕柔柔的光华。

  宝玉讶道:“天底下竟有这样的阁楼,难道整座都是用玉砌的么?”

  沈瑶也被眼前奇境魇住,喃喃道:“能发出这种晕芒,只怕还不是一般的玉,传说丁翊富可敌国,看来并非虚言哩。”两人着魔般从石上爬起,牵着手迷迷糊糊往前走去,到了阁楼前,见门楣上横着一只大匾,其质也似碧玉,刻着“天下第一”四字。

  宝玉叹道:“的确的确,这座阁楼称做天下第一也没什么不配哩。”

  沈瑶道:“莫非真到了丁翊的宝库了,不知这是传说中四个宝库的哪一个?

  宝玉,上次你捡到圣莲令的地方不是这儿吧?“

  宝玉摇头道:“不是,上次那地方跟这里完全不一样,那边有四具玉……

  玉……“原来他猛记起沈瑶是为了寻找她父母的下落而来,那个”棺“字便说不出口了。

  所幸沈瑶并没注意,她推开门朝里边望了望,眼神更是迷醉,轻叹道:“如非知是丁翊的宝库,骤然见此,恐怕还真会以为到了仙境呢。”

  宝玉也探头望进去,只见里边摆放着许多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宝,金碧辉煌有之,古朴典雅有之,奇形怪状有之,令人目不暇接,正在痴迷,突想起上次遇见那群青色怪物的情形,忙道:“小心呀,这种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妖怪的。”

  沈瑶一省,忙收摄心神,应道:“对,此处多半有机关守护,我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两人小心翼翼步入阁中,见左首耸着一只丈多高的巨型圆鼎,三足分立,通体暗青,鼎面有许多奇异铸纹,旁边悬下一只红索系着的玉牌,宝玉拿住一瞧,只见正面写着:“天下第一鼎。”后边还有许多小字注释:“煮海鼎。重九千八百斤,高一丈一,传为鹿台遗物。”

  宝玉瞧了,不禁咂舌道:“哇,九千八百斤,好重的鼎,但世上奇鼎甚多,这天下第一只怕未必。”不闻沈瑶声音,转过头去,见她立在案前,正目不转睛地看其上一块径达逾尺的奇形怪石,忙凑过去,见旁边也有只玉牌,又拿起观看,见正面写着:“天下第一石。”不由笑道:“又是一个天下第一,敢情丁翊嗜好收藏天下第一之物,但世上有多少东西真正可称为天下第一的?”

  沈瑶怔怔道:“上边有没有说它的名字?”

  宝玉翻过玉牌背面,念道:“灵璧研山……啊!这石我听人说过……纹具三十六峰,各有其名,又有下洞三折而通上洞,中有龙池,天雨则津,滴水稍许于池内,经旬不燥,击之响彻于皇宫内外,形、质、色、纹、声俱绝,曾为南唐后主李煜之物。”

  沈瑶喃喃道:“灵璧一石天下奇,声如青铜色碧玉。如果真的是灵璧研山,那这石的确可称之天下第一石了。”

  两人一路看去,见阁中摆放之物又有天下第一壶、天下第一爵、天下第一觚、天下第一觯、天下第一卣、天下第一盂、天下第一鬲、天下第一尊、天下第一敦、天下第一鉴、天下第一灯……每一样皆是价值连城世间罕有之物,令人叹为观止。

  宝玉道:“丁翊私藏了这么多天下第一之物,难怪今上要砍他的头。唉,空有这么多宝贝做何用,如今不过物是人非矣……”

  沈瑶道:“这些东西皆冠以天下第一之号,虽说未必尽然,但只怕也离得不远了。”心想丁翊不得善终,死后还有许多人觊觎他苦心经营的地下秘库,的确都是这些宝物惹的祸。

  两人转过另一间大屋,见这边陈列却是许多刀枪剑戟之物,沈瑶面露兴奋之色,欢声道:“难道这些都是天下第一的兵器么?”

  宝玉见一只斧形兵器通体金碧辉煌,形状十分威猛,上前抄住所系玉牌观看,正面果然刻着:“天下第一钺。”翻过背面读道:“破邪钺。长六尺一,重二百一十斤,无坚不摧,乃隋文帝托梦击杀杨素之神兵……二百一十斤?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不过八十二斤,这二百一十斤的兵器天底下又有谁能使得了?当年那隋文帝有这么大的力气么?”

  沈瑶却拿着一把剑观看,神情如痴似醉,仿佛中邪一般。

  宝玉眼角乜见,忙出声叫唤,谁知毫无反应,心中吃惊,急走过去捉住她两臂轻轻摇晃,惶然道:“沈姑娘,你怎么了?”

  沈瑶仿佛从梦中惊醒,喘息道:“这把剑竟是……竟是……”

  宝玉看她手中那剑,只见通体如墨,果然十分稀罕,问道:“是什么?有什么不妥?”

  沈瑶深深吸了口气,声如梦呓:“湛泸,这是湛泸呀!”

  宝玉虽不是江湖人物,却也知道这绝世神兵的传说,心中有些不信,拈起鞘上所系玉牌来看,见上边注着:“湛泸。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欧冶子穷毕生精力铸就。轩辕不得,甚憾,且以这天下第二剑玩之。”

  沈瑶道:“这把剑千百年来绝迹人间,不知丁翊是怎么寻着的?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不寻常。”

  宝玉犹有点不信,道:“真的是那传说中的湛泸宝剑么?怎么看起来毫无锋利之感。”

  沈瑶道:“传说它与别的神兵迥然相异之处就是浑然无迹毫无杀气,至于锋利不锋利,试一试便知。”说着持剑朝兵器铁架轻轻挥去,手上不觉丝毫阻碍之感,便见剑刃已掠架而过。

  宝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怔道:“怎么回事?”见沈瑶伸手一推,兵器架一边竟错体而开往后倒去,只听“哐”的一声大响,接着一片“叮叮铛铛”的金属碰撞之声,那边架上的兵器掉满了一地。

  两人对视一眼,宝玉挢舌不下:“这把剑只怕比我的匕首还锋利。”

  沈瑶睨着他道:“要不要碰一下试试?”

  宝玉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万一弄断了就可惜了。”

  沈瑶嫣然道:“说着玩的,瞧你那宝贝样。”

  宝玉见她笑靥如花,不觉又是一呆,仍始终不能习惯这小仙子的绝世容颜。

  沈瑶见他又傻了,俏脸微微一红,秀目转望别处,把剑收还鞘中,道:“有了这把湛泸,脱困之望便多了几分哩。”

  宝玉仍痴痴地望着她,喃喃道:“刚才要是有这把剑就好了,那两道石墙也关不住我们。”

  沈瑶羞了,发嗔道:“不到这儿,能找着这把剑么!”

  宝玉一惊,忙低下头去,应道:“对,对,姑娘说得是。”

  沈瑶见状,心中一软,想要温婉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忽见那边有条楼梯,便道:“我们上楼瞧瞧去。”

  宝玉应了,与她走上二楼,见阁中收藏之物又与楼下不同,多是些细小之物,亦皆为罕世珍宝。

  两人眼花缭乱地瞧了一阵,渐觉有些疲惫,沈瑶忽听见宝玉腹中咕咕有声,回头道:“你饿了吗?哎,干粮都在蒋叔身上。”旋又想起焦慕凤等人,心中一阵黯然。

  宝玉望望四周,苦笑道:“这儿的每一样宝贝都是价值连城,可惜却没有半点能吃的东西。”

  沈瑶见他似悄叹了一下,心忖道:“这人是王孙公子,平日里锦衣玉食的,只怕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可今儿却因陪我冒险,弄至命悬一线……”续而想起他已三次救了自己,心中愈发难过,偏偏又无什么法子可脱离眼下困境。

  宝玉见她怔怔望着自己,不觉有点心慌,摸摸脸道:“怎么了?”

  沈瑶垂下螓首,道:“没什么。”

  但那一霎,宝玉已瞧见玉人凄楚的神色,只道她又想爹娘了,忽道:“沈姑娘,你平日喜欢做什么?”

  沈瑶微微一呆,她这几年来苦苦寻找父母的下落,何尝有闲情眷顾其它,迟疑道:“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吹吹笛子……”

  宝玉为了分散她的思念之情,忙道:“对了,我曾听你吹过呢,那天那支曲子叫什么名字呢?好听极了。”

  沈瑶知他说的是枫林中与魔音鬼母激斗的那次,答道:“叫《小霓裳》。”

  宝玉道:“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反正眼下没事,你再吹一次与我听好不好?”

  沈瑶心想:“这《小霓裳》可是用来杀人的,如何能吹与你听?”反问道:“你喜欢听笛曲么?”

  宝玉道:“喜欢得很,可我从没遇过有谁能象你吹得那么好听的。”

  沈瑶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道:“喜欢听,那我吹一曲《姑苏行》与你听吧。”

  宝玉连声道好,沈瑶于是盘膝坐下,将手上的湛泸剑放在跟前,从腰里取出碧玉笛,横在朱唇边试过几下音调,便开始吹了起来。

  宝玉听那笛声柔婉悠扬盈亮圆润,似水般直流到心上,整个人渐渐清爽舒畅起来,眼睛不觉闭起,忽地仿佛到了江南,置身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间,周围时而晨雾依稀时而烟雨如酥……

  待到曲罢,宝玉已是如痴如醉,抚掌道:“我从来没到过江南,心里边向往得很,只恨始终不能如愿,方才却借着你的笛声亲身去游历了一趟呢,啧啧啧,古人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想来便是如此。”

  沈瑶嫣然道:“哪有这么好,乱拍马屁呢!你这么喜欢江南调子,我再吹一曲《春到湘江》给你听要不要?”

  宝玉喜道:“要要,好极了。”

  沈瑶见他高兴,心中也觉快活,当下举笛横在唇边又吹了起来,这次曲调却显轻盈活泼,时而柔吟低回,时而飞扬欲舞,仿佛将人带到了碧波荡漾的江边,置身于烟雾缭绕的秀美景色之中。

  宝玉心神俱酥,迷醉中醒过来时,也不知曲终了多久,瞧见沈瑶眼圈发红,吃了一惊,又问:“你怎么了?”

  沈瑶泫然欲泣,好一会才哽咽道:“知道吗?这几支曲子都是我娘教与我的。”

  宝玉道:“啊?”

  沈瑶目遥远处续道:“我爹很喜欢这几支曲子,记得小时候他常常抱着我听娘吹笛子,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宝玉心忖:“哎,怎么又说到她爹娘身上去了……”强笑道:“那你娘的笛子也一定吹得很好听了,日后找到他们,我也要请伯母演奏一曲,咦,沈姑娘,你……你……”

  原来沈瑶按捺不住,泪水已顺着俏丽的脸庞滑落下来。

  宝玉慌了,忙挪近前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哭不哭,一定会找到你爹娘的,我帮你一起找。”

  沈瑶忽把脸埋入他怀内,抽噎道:“我怕…我怕他们……他们已…已……”

  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

  宝玉心中生出无限怜意,轻拍她背心柔声道:“不怕,不怕,眼下不过是还未找着而已,不要胡思乱想。”

  沈瑶恸哭道:“可是已经五年了,却连一点点消息都没有,我爹的仇人又很多……”

  宝玉道:“那我们就再找,继续找,一直到找着他们为止。”不知怎么,这平日里性格懦弱的二少爷此际竟硬朗了起来,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有点讶异。

  而沈瑶做事素来干脆利落,在江湖上伤人无数,被许多人称之为妖女、魔女,此际却如小女儿般柔弱不堪,在男人的怀中幽幽低语道:“你会……一直陪着我是么?”

  宝玉脱口道:“嗯,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沈瑶情怀激荡,仰起头来,秀眸噙着泪水凝视着他,绝丽的脸庞上犹如雨后娇花般挂满泪水。

  宝玉触着她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阵悸动,掏出身上的汗巾欲帮她擦去眼泪,却发觉整条已被湖水浸透,望着她那挂着晶莹泪滴的秀美下颔,犹豫了许久,迟疑地俯下头去,用唇将泪珠子一颗颗吻去。

  沈瑶初尝情爱滋味,浑身轻轻娇颤,心如鹿撞般“卟通卟通”乱跳,闭起眼任由心上人怜惜,粉滑的雪臂慢慢绕上少年的脖子,也不知是谁先要的,两个嘴唇不知不觉触着,终于吻在了一起。

  宝玉心中生出一种奇异难辨的滋味来,以前吻过的女人从没有哪个能令他有这种感觉,迷醉中,心头忽又浮现出另一个削瘦的俏影来,令他陷入更深的一层迷醉之内。

  而沈瑶却是第一次,只觉天旋地转美妙难言。

  正如梦似醉间,突闻一声长嗷破空荡来,既似奔雷又似海啸,震人心魄。

  两人分开,脸色齐变,那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令人无端联想起什么上古怪兽来。

  宝玉战声道:“是什么?”再仔细听去,似又隐隐有女子的呼声传来。

  沈瑶凝神聆听,突然跳了起来,叫道:“是兜兜!”将碧玉笛塞入腰间,捉起放在跟前的湛泸剑疾步奔向阁廊,姿如飞仙般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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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长老微笑道:“恭喜皇上,这可是一只上佳的炉鼎,而且其身八九还藏有异宝。”

  皇帝喜道:“此话怎讲?”

  宇文长老道:“此姝发泽乌润,肤蕴晕华,目清似水,皆为好炉鼎之相,质地必然极益男子。请皇上再瞧她那鼻儿,是不是与别个有些不同?”

  皇帝点点头道:“比别人高了些,翘了点……”

  宇文长老道:“此相花心必浮,另外她颈项甚短,即表花房浅近,配合起来,这小娥身上八九藏着名曰‘骊龙吐珠’的宝器。”

  皇帝早就听说过“骊龙吐珠”,只恨从未遇上,惊喜道:“国师可没品错?

  仅凭一个女子相貌,就能断到她内里去?“

  宇文长老微笑道:“此乃道家阴阳秘术之妙矣,虽无十足之准,也有九成把握,臣绝不敢胡乱杜撰。”

  白藕一边笑嘻嘻地怂恿:“皇上不信,何不就此一试?若是我师父胡说八道,回头便重重冶他的罪。”

  皇帝早已心痒难搔,听了这话,哈哈笑道:“好!好!那便试一试,若是国师品得没错,朕必重重有赏。”左右内相听了,立将那白裳少女送到殿后的小阁去了。

  白藕有事欲求皇帝,趁机腻上前去道:“这新乘春马,说不定拗手拗脚的,奴家来侍候万岁爷好么?”

  皇帝一把揽了她的蜂腰,笑道:“好,要是朕今日果真得了名器,连你也赏。”

  白藕忙拿住话道:“君无戏言,奴家可将此话记在心里啦。”

  红莲与碧荷一听,皆闹道:“奴家也要侍候皇上。”

  皇帝开怀道:“都来都来。”手臂张开,搂住身边两个美人。

  宇文长老忽朝红莲悄悄打了个眼色。

  红莲乜见,便作羞色对皇帝道:“奴家先去那个一下,待会儿便过去。”皇帝也没在意,满心念着品尝那唤做“骊龙吐珠”的宝器,在碧荷、白藕双美的左拥右簇下往殿后去了。

  红莲跟宇文长老走入侧殿的一间小室,撒娇道:“师父偏心哩,怎么放她们两个去陪皇上,却单单把徒儿留下来了?”

  宇文长老神色凝重,道:“为师此刻走不开,有两样至关重要的物事需你去交给一个人……”在她耳边低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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