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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返本归元,宗远功长

    心剑神尼亡故、心禅大师重伤,对慈航静殿是无可弥补的重大打击,不过,我来此既不是为了支援,也不是想要找帮手,和尚们死光不死光,与我没有太大关系,再说,自始至终,我从不觉得他们能抗衡黑龙王,早死晚死只是时间差别,也没什么好哀伤的。
  石像被变态老爸弄走,我现在的目标该是第三新东京都市,找到变态老爸,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在此之前,探病也是我的目的,虽然我没带探病礼物,但还是去看看心禅大师,省得伤势有什么反复,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我刚要向方青书提要求,旁边已经有人抢先开口,“等一下,事情还没完,遗言还没交代呢。”
  凤凰天女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但看方青书欲言又止,就晓得问题出在他身上,转念一想,一个让我有些吃惊的答案浮现出来。心禅大师未死,听起来也不是濒死,是不需要交代遗言的,其他的喽啰不够分量,有什么拘屁遗言我也不会在乎,唯一够分量的……心剑神尼?
  “不会吧?这么猛?全身骨骼粉碎,被斩掉下半身,从半空中坠落下来,这样、\ 八点子没粉身碎骨,还能交代遗言?”
  我知道心剑神尼是猛人,但猛到这种程度,这就不能不让我诧异了,方青书面对我的质疑,简单解释,心剑神尼正邪兼修,除了慈航静殿的武技,还有伊斯塔的邪功妖法,其中有些激发生命潜能的技巧,别说是濒死,哪怕是新死之人,都能够短暂回魂,交代几句遗言、做点事情。
  心剑神尼不是普通人物,虽然没有手握重权,但她能做出的影响,无可估计,我也很好奇,她究竟会留下什么遗言。
  “呃,有点不妥,该不会……”
  想起天河雪琼所做过的梦,我惊讶道:“那家伙该不会要求,要你们把她改造成尸妓吧?”
  “这个……师伯她坠落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变成两截,我们花了很大力气抢救、接住,才没有摔得粉身碎骨,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师伯已经死了……”
  心禅大师重伤昏迷,慈航静殿的几名大长老又在外地,一切大事就由方青书主持,当他要处理心剑神尼的两截遗体时,已断气多时的心剑神尼忽然双目一睁,反手一抓,扣住了他的脉门,整个情况诡异莫名,仿佛炸尸。
  “师伯,你……”
  “住嘴,听我命令!贫尼死之后,你等务必将我下身改造,做成尸妓,如此一来,贫尼虽死,仍能有惠于人。”
  这点真是让人无言,心剑神尼苦苦撑着最后一口气,延命交代遗言,结果她念念不忘的,居然是这么一件鸟事,说她心理变态嘛,她念念不忘的却是有惠于人,可让人不晓得该怎么评价了。
  方青书这谦谦君子,几时面对过这等尴尬要求?恐怕就连真枪实弹去嫖妓都不曾有过,更别说什么搞尸妓了,但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拒绝,只能点头称是。
  首要遗言有了人负责,心剑神尼像是松了一口气,表情也安详起来,缓声道:“剩下来就没什么事了,我生命的最后一段,非常爽快,此生没有白活,也不必为此找人报仇……”
  死前遗言交代不要复仇,果然不辱一代佛门大德的身份,只是,我实在很好奇,这世上会有人想替她报仇吗?
  该交代的东西都交代完,心愿已了,神尼慢慢躺平倒下,在闭目之前,好象想感到了什么不太重要的事,喃喃自语,说了几句话,方青书仔细倾听,这才听清楚,神尼是做出交代,要将自己的上半身焚化为灰,再转交给徒弟天河雪琼。
  佛门高僧的丧事处理,通常都是烧化成灰,这没什么好奇怪,也不需要特别交代,但心剑神尼会吩咐把骨灰交给天河雪琼,这就有点奇怪,横看竖看,心剑神尼也不像是闲着没事干,把骨灰当重要礼品送的神经病,她做出这个安排,难道她的骨灰真有什么特别?
  我皱眉思索,一时间想不出答案,但凤凰天女脸色一沉,就朝慈航本部的正殿冲了过去,我看她跑得这样快,显然是先我一步想到了答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便将目光改望向方青书。
  “方仔?”
  “嘿!别这样看我,答案其实很简单,只是你似乎没有发现,要不然,凡是佛门高僧,都会有这现象的。”
  佛门高僧共有的现象?这是什么情形?佛门高僧火化成灰会有什么特殊现象……有,舍利子!
  这还真是一个让我吓一跳的答案,心剑神尼这样的变态大邪人,居然也能烧出舍利子来?她烧出肾结石我还相信,但舍利子……不是要佛法精深的高僧,才能烧得出来吗?
  而且,心剑神尼把自己的舍利子给天河雪琼做什么?舍利子是一种很特殊的能量结晶,凝聚了大量的光元素,自然界中几乎见不到光、暗属性的物质,大多是来自天外陨石,所以像舍利子这样大量光元素的聚合物,当然是宝贝。
  普通的舍利子,是驱魔圣物,通常都是拿来诛妖灭魔,或者是放置在某处,让阴灵鬼物不敢靠近,但要做到这种功效,舍利子必须要比较大颗,或是较为高等的舍利子。
  随着僧侣的修为越来越高,光元素的累积越来越多,舍利子的功用也更广泛,从单纯的法器,变成转移能量的上佳载体,所以有些百岁高僧的舍利子,吞服之后,能让人功力大进,得到上一个修行者逾甲子的修为,这样的能量转移,通常仅限于内力,因为魔力无法这样单纯转移,更还有魔力属性冲突的问题。
  不过,有惯例,就有例外,在典籍纪录中,也有过吞服舍利子之后,魔力大幅长进的案例,因为,高等的舍利子往往会发生质变,产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作用,魔力转移也是这些作用之一,心剑神尼身为当代绝强者,死前又有突破,她的舍利子能有什么效用,根本就无从估计。
  (所以,心剑神尼把舍利子留给徒弟,是想要借此增加徒弟的力量?她不是都说了不要报仇的吗?呃!不妥!
  我的反应慢了凤凰天女不只半拍,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关键,心剑神尼想把自己的力量给徒弟继承,但天河雪琼是魔法师,并非武者,过强的力量一下子输入体内,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严重伤害。
  就算心剑神尼当真如此神通广大,舍利子所传输的不是内力,而是魔力,那也未必是好事,因为天河雪琼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她是当今大地上唯一能同时运使光、暗双属性魔法的术者,这个奇迹的背后,是马德列、白三小姐的巧绝设计,还有巨量魔力堆积出来的结果。
  说得明白一点,天河雪琼体内所储存的魔力,已经大得过了头,远远超过寻常血肉之躯能负荷的程度,需要她以穷年累月之功,慢慢去消化,虽然目前处于安定状态,但若再一下吸纳大量魔力,会否引发什么不良影响,这可难说得很。
  一想到这点,我登时着急起来,不由分说,拉着方青书就往里头冲,天河雪琼被接入寺中后,究竟去了哪里,这我不可能知道,只有拉着方青书指路,方青书起初搞不清楚状况,不晓得事情严重,直到听完我解释,知道一个弄不好,整个慈航本部有可能因此被炸上天去,这才晓得大事不妙。
  “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仆街!你有给我机会说吗?舍利子如此重要的东西,你居然这么迟才告诉我,要不是因为我知道你搞基的,我肯定会以为你存心勾引我的妞!”
  “……我不搞基的,别趁机做人身攻击!”
  方青书与我急奔,引起沿途僧人们的侧目,不过一路看来,那些和尚几乎全部带伤,这一仗确实把慈航静殿打惨了。
  “不过,情形未必真有那么恶劣,天河师姐就算拿到了舍利子,也不会马上吞服吸纳吧?她看起来是很理性的人啊!”
  “不,越是理性的人,在特殊的点上就越冲动,心剑神尼是她师父,多年教养之恩,是少数能真正牵动她情感的人,你又没转告她遗言,她不知道神尼要她不要报仇,恨火攻心之下,有九成机会立刻吞服舍利子。”
  “这么糟糕?”
  “确实糟糕,因为她心急之下,仓促吸纳舍利子,出岔子的机会有七成五,造成大爆炸波及我们的机会也有三成六,等一下你要是看到前面有蘑魅云冒起来,就拜托阁下多担待一点,勇敢冲出去,该死就去死吧。”
  情况确实不妙,但刚才凤凰天女一马当先跑了出去,肯定已经料到这个问题,她见识不凡,又是魔武双修的顶尖高手,有她出手,或许不会恶化到那个程度,这点方青书也看得出来。
  “刚才伯母跑在前头,我看她功力不凡,应该能……”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一家没正常人的,要把希望放在她身上,就和找恶魔交易没两样,你当心在看到蘑菇云之前,就先看到一堆年轻和尚被吸干精血的尸首,在她的眼中,人类的命不是命,猪狗的价值都比人高。”
  “呃!这怎么会……”
  “她是南蛮的兽人,别说你完全看不出来。”
  “……还真是没看出来。”
  方青书在前引路,所有守卫看到他一脸急惶地狂奔,纷纷让开,让我们能够顺利通行,这是好事。但我却开始担心,因为凤凰天女之前若是从此通过,这些守卫早该看见,双方也会发生冲突,没理由这些守卫、僧侣还像没事人一样,总不会那个女色魔忙中有错,搞不清楚路径,一跑就跑错了地方吧?
  如果真是如此,天河雪琼那边的情形就……
  幸好,我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因为再往前跑出一段路,情况就不同了,许多守卫伤上加伤,很狼狈地躺倒地上,周围更是一团乱,像是被一阵飓风给吹袭过,这是凤凰天女强行闯关通过的证据,看起来,前头的那些守卫是因为程度太差,被她这么如风飙过,什么也没察觉到,直至后头这边才有人拦截,发生了冲突。
  越是跑近,越是能感到一股神圣波动,不住从内部散发出来,情况糟糕透顶,一切果如我当初所料,天河雪琼没有深思,甚至可能害怕被我阻拦,没有等我到来,就先把舍利子吞服吸纳,胆子实在有够大。
  这傻妞欠缺专业知识,可能以为舍利子与人参、冬虫夏草是差不多的东西,直接当补品一口吞下就是了,但事实上……差很多!
  舍利子是高能量的聚合体,化纳舍利子的过程,会让能量处于非常不安定的危险状态,特别是像心剑神尼这等绝世高手的舍利子,能量转移的过程中,稍有不慎,就是毁灭性的后果。
  据我所知,化纳舍利子要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如果是得道高僧的舍利子,那就要在阳月、阳日、阳气最重的正午之时,接受强盛日光的照射,地点也要选一个没有邪气的至圣所在,最好是千年古刹、神殿之类,还要众多僧侣诵经护持,接引诸神、诸佛之力,三元合一,才能在最小的消耗下,安全完成能量转移。
  如此繁复的配合条件,还只是处理单纯的佛门高僧舍利子,心剑神尼生前正邪兼修,化纳她的舍利子,内中牵涉更是复杂,肯定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细细研究古今相关纪录,设计一个妥善的方案出来,才可以尝试执行,那个傻妞什么也不想,直接拿起来一口吞下去,也未免太不把舍利子当回事。
  我不认为天河雪琼奶大无脑,不过,“胆子有多大,脑子就有多小”这话用在她身上果然不错……
  (唔,前头传来的魔力波动,非常稳定,没有失控的迹象,看来舍利子的吸化相当成功,老妈还真是挺有一套的,不晓得她是怎么做的,居然只凭一人之力,就把那些繁复条件都省略了……满心不解,我和方青书脚下加速,一起冲进了本来停放心剑神尼骨灰与遗骸的灵堂,眼前所见,尽是一片光明。
  那确实是一幕很神圣的画面,本来在灵堂上做法事、诵经的僧侣,全部被赶到两旁,继续念经,只不过不再念什么往生极乐之类的,而是口诵诸神诸佛之名,接引神力,进行护持,看上去倒也庄严肃穆。
  而在灵堂的正中心,天河雪琼盘膝而坐,双目微闭,意态平和,浑身散发着缕缕黄金圣芒,庄重神圣,渐渐形成光轮,乍看之下,我几乎以为是天女、谪仙降世,有种跪下参拜的冲动。
  天河雪琼并不是独自一个人盘膝坐下,在她的身前还有鬼魅夕、羽霓,以姿势盘膝打坐,双目闭上,只不过比起天河雪琼的意态从容,她们两个眉宇之间开始,有一丝痛楚,仔细观察之下,姿势也略嫌僵硬,看起来不太像自己这么坐下,倒像给人临时一把擒住,点了穴道,摆好这姿势扔在地上。
  黄金圣芒不住由天河雪琼体内散出,在她脑后、头顶结成光轮,犹如旭日,耀眼难当,应该是心剑神尼的舍利子所化,照理说,这些释放出来的能量,要嘛是被立刻吸纳,要嘛就是吸纳不了,直接在体内炸开,绝没有缓缓散出体外的道理,之所以能形成这种效果,完全是因为旁边有高人相助。
  凤凰天女就站在天河雪琼的身旁,神情无比庄重,可以说打从我见到她真面目的那一刻起,还从没有见过她这么庄严神圣的一面,不带一丝邪气,指掌拨弄间,烟霞光雾腾空而起,由她编织成云,奇幻瑰丽的景象,看起来比天河雪琼更像是佛国女神。
  这是在我眼中的形象,不晓得在别人眼中,凤凰天女又是怎么一个样?或许那些和尚们看见的是心剑神尼复活显灵也未可知,若非如此,我也想不通和尚们怎么会那样听话,乖乖跑到旁边去念经,连问都不多问一句。
  (等等,这么一来,也就是说……天河雪琼这傻妞,一到灵堂,人家刚把舍利子交给她,她也不去找一个什么隐秘点的地方,直接就拿起来吞了?这个好屌,就算是哀痛师父的死,也不用这么热血吧?〉我和方青书不敢出声,瞪大眼睛,就是看着眼前这一幕,生怕自己无意间打扰、打断了什么。
  情况很明显,天河雪琼吞服舍利子,不明其理,不通其法,一吃下去马上出事,幸亏凤凰天女及时赶到,早已料到会发生什么事的女色魔,沿途还偷袭鬼魅夕、羽霓,一指一个,将两人点住穴道,带来这里,恰恰赶上了天河雪琼的遇险。
  凤凰天女紧急带人过来,当然不是为了带人来看戏的,否则也不用把人给点住,让她们不能乱动。带这两个大件行李过来,目的就只有一个,凤凰天女将天河雪琼吸收不了的能量引至体外,接下来,可能是不想浪费,也可能是必须要有一个宣泄的目标,所以必须把她们两个抓来,当承受能量的载体……或者说,真是便宜了她们两个。
  金色的光霞,如同云气蒸腾,翻涌在天河雪琼顶上,映出她天女般的倾城仙姿,端目秀鼻,雪颊丰唇,看得人欢喜赞叹,定力稍差一点,就要跪下来膜拜顶礼。那金色光霞,似云海般翻腾,却又迅速化成一丝丝,往前渗入鬼魅夕、羽霓的体内。
  看起来平和祥瑞的景象之后,却是巨量能量转换的危险大事,她们两个的脸上都有痛楚之色,过强的能量一下入体,改变本身经脉、血、肉的状态,若非她们都有相〃当根底,早就给鼓爆,别想撑到现在。
  凤凰天女挑这两个家伙来当载体,果然是有点道理的,不然如果沿途胡乱抓些和尚来行功,弄爆他们事小,让整个吸纳过程因此失败,功亏一篑,这个问题就大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情绪激动,更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握得非常用力,握到连骨节都在作响,引起了身旁方青书的注意。
  “你不用这么担心,一切看来进展顺利,她们定能平安过关的。”
  “谁在乎这个啊!我火大的是,这女人心理变态啊!都已经这时候了,还能有多少升级机会?她明知道这次有人可以占大便宜,却宁愿让这两个小骚屄得利,也不便宜我?到底谁才是她儿子啊?到底谁才是主角?他妈的,我不干了!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这次我真的不干了!”
  “冷静,冷静,你别冲动啊!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的女人得了好处,这和你得好处还不是一样吗?何必计较?”
  “放屁!你爸妈在你婚前买的房子,写你一个人的名字和写你们夫妻两个人的名字,这能一样吗?如果一样,你将来的房子干脆写老婆名字吧!我说这女人,她刚才大可一指把我点倒后拖走啊!或者……或者把我们两个一起拖走都好啊,我们两个的功力够格作载体了吧?宁愿便宜别人,也不便宜给自己儿子,你说这女人……什么人啊!”
  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最可怜的地方就是……明明火气很大,却还要强忍住,生怕自己抱怨的声音太大,干扰了那边的仪式,这样不但没有好处可捞,还连自己的妞也要赔上,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能够完成这个艰难任务,最大的成功关键,是因为凤凰天女在场。她见识卓越,判断准确,本身也是第八级的绝强者,心剑神尼取得最后一击的突破前,搞不好还》打不过她;而且她魔武兼修,是当世最难得的人才,今天若非有她在场,天河雪琼的鲁莽已经酿成大祸了。
  不过,能量转移得以平顺进行,不光是凤凰天女一个人的功劳,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两代凤凰天女联手施为的结果。
  所有人都只注意天河雪琼、凤凰天女,还有不住吸纳空中光霞的鬼魅夕、羽霓,却没有什么人留意到,在鬼魅夕的身旁有一个竹篮,一股精纯的魔力就从里头发出,协助凤凰天女,将半空中的金色光霞分解,转注入羽霓、鬼魅夕体内。
  心梦比凤凰天女少了十几年的修为,但一来凤凰天女魔武兼修,又有诸般杂事要打理,受诅咒变身为龙豹的那段时间大伤元气,魔力打了折扣;二来心梦断六识修行,效率是正常状况下的数倍,此消彼长,心梦的魔力储量可能不及母亲深厚,精纯度却有过之,如果没有她相助,凤凰天女最多是将能量由天河雪琼体内散出,未必能做到转注,更别说做得如此从容。
  她们母女现在的魔力状况,也是没法用正常道理来解释,照理说,凤凰天女每代只有一人,一死、一生,前任逝去后,新任的诞生,自动继承十二兽魔,终此一生,十二兽魔只效忠凤凰天女一人,绝不可能出现第二人有本事使唤十二兽魔,可是,心梦她们此刻的情形,却颠覆了这个法则,母女两人同时存在,还能同时使唤十二兽魔。
  经过我们的研究,最后做出结论,十二兽魔的继承与使用,只是一种法则,并非物理定律,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某种以魂魄缔结的契约,而契约这种东西,总有漏洞可钻,只不过是好不好钻而已……
  凤凰天女之前受诅咒化为龙豹,最开始的一段时间,神魂俱失,并没有先前的记忆与意识,对于缔结契约的另一方而言,判断本代凤凰天女已经死亡,契约解除,自然而然转给下一任凤凰天女,开始新契约,但后来她死而复生,成了羽族史上的首例,契约当然也发生变化。
  照魔法原理而论,已经消失的契约,就是已经消失,除非重新签订,否则不可能再发生作用,不过,十二兽魔的继承契约,是以灵魂缔结,彼此都是自家人,很好说话,标准肯定要放宽几分,这么一来一往,就造成两名凤凰天女同代并存,据说这种现象若发生,会招来诅咒,酿成灭族大祸,但羽族现今状况,与灭族没什么差别,这诅咒当然也就吓不了人。
  转眼间,行功已近尾声,天河雪琼、鬼魅夕、羽霓的脸上,都像是脱胎换骨一样,焕发着一层晶莹光华,仿佛玉石,这是获得提升的证明,而我更看出一点,就是两代凤凰天女联手,果然非同凡响,她们不只是把天河雪琼吸纳不了的能量散出,还将之析辨、分离,魔力部分归于天河雪琼,内力部分转注鬼魅夕、羽霓,泾渭分明,没有一丝浪费。
  “呼!完成了……”
  终于行功完成,凤凰天女满头大汗,长长呼出一口气,脚下一软,险些坐倒在地,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却不是去扶她,而是想去了解一下心梦的状况,但一步迈出,我忽然想到,之前和心梦有过约定,绝不掀开篮子去看她,更何况此地众目睽睽,我如何能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去掀篮子?
  才一迟疑,耳朵就给人拧住,斥骂声随即响起。
  “小畜生!你老母元气大伤,你这不孝的东西不立刻来看,居然先去在意女人,见色忘母,真是禽兽也不如。”
  “你还好意思说,难得有这种便宜的好事,你不便宜我,居然便宜外人,有你这样做娘的吗?遗产不给我,好处也轮不到我,这样还谈孝敬?我拔条毛当孝敬礼。”
  “死小孩!用这种态度和母亲说话,大逆不道!我告诉你,今天你这三个妞占了便宜,回头都要给我干上几次,她们是愿意得干,不愿意也得干!”
  也许是因为这些话太过惊世骇俗,周围的和尚们停止诵经,纷纷以错愕的眼神看过来,惹得凤凰天女又是大怒,“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多看一眼,我把你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挖出一只,所有人都要给我干一次!”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方青书连忙上前处理,想让气氛缓和一些,却马上被凤凰天女瞪了一下。
  “臭小子,多管什么闲事?给我安分一点,不然等一下我连你也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这……晚辈不敢冒犯,只不过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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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1-20 09:10 #492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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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世间缘法,千变万化

    向凤凰天女提出的那个问题,我之前不曾想过,但是,确实是一个挺有趣的问题。
  “前辈,您将能量转出,通天手段令人佩服,不过,为何您不直接转入自己体内呢?与其分别转给两名小辈,为何不直接自行吸纳?以您的深厚功力,由您自行吸纳,应该会更稳妥得多,而且,由您来吸纳,后头的效果也会比我们这些小辈更好,为何您……”
  方青书一句话说完,我与凤凰天女登时一呆,化为两尊石像,我是觉得幸好这个死变态女没想到这一着,否则若给她吞了心剑神尼的毕生修为,大地上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而凤凰天女此时才发现错失良机,大张嘴巴,似乎要叫喊出来,只是强自镇定,忍下这一叫,挥了挥手,装作无事,道:“笑话,我是什么身份地位?能和你们这些小毛孩子争吗?前辈高人就要有高度,要能够成人之美!”
  凤凰天女一句话说完,立刻负手站立,果然是一派前辈高人的风范,方青书立刻拱起手,似乎想要说几句场面话,我轻咳两声,站上前去,代表母亲发言,把方青书拉到一旁。
  “行啦,方仔,不要说客套话了,那个女魔头只是因为一时情急,没有想到关键,这才让小辈占了便宜,绝不是什么舍己为人,这家伙全无高手格调可言,等一下回过神来,搞不好就会迁怒,狂宰这里的人……”
  “唔,这样听起来……你妈妈好卑鄙,好卑鄙的妈妈……”
  “是啦,所以你就知道我有多辛苦了,伴母如伴虎呢!幸亏我与你交情好,赔偿事项咱们两个可以先谈,怎样我都能替你打个折。”
  “什么?赔偿事项?”
  “唉,是啊,那个女色魔刚才出工出力,替你们解决了一场大祸,天河雪琼和羽霓都是你们的人吧?你们占了便宜,难道不该给点好处吗?堂堂天下第一大派,不要那么小气。”
  我低声道:“好话说尽了,要是你还听不懂的话,等一下女色魔翻脸无情,大屠杀泄愤,那个损失就真的大了,你自己衡量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堂堂慈航静殿,被人欺上门来勒索,是奇耻大辱,不过如果换个角度来看,把这当作是拢络交好的费用,那就没什么了,这种事情慈航静殿过仆也没少干,特别是在最需要外援的此刻,更没理由拒绝,所以方青书愣了一下,很快便点点头,同意了我的提案,问我该给点什么比较合适。
  “哈哈哈,好说,什么金银珠宝,钻石玛瑙,这些东西我们全都……”
  “全都不要!”
  一句话打断了我与方青书的讨论,我转过头,发现凤凰天女一脸傲然,斥责道:“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区区钱财,难道我没有或弄不到吗?拿金银财宝收买我,当我是什么?打发叫化子吗?”
  方青书闻言点头,“有道理,这等俗物确实与前辈身份不配,但不知……”
  说到这里,连方青书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金银财宝打不动人,权势地位也多半无效,武功秘笈什么的,人家武功这么高,肯定没兴趣,搞不好还触及别人家伤口,笼络不成,立刻翻脸,要挑什么礼物来送,委实煞费心思。
  方青书想不出,我也没出声,慈航静殿家大业大,手上资源甚多,难得我有机会可以敲诈,当然要好好想想,看看能敲点什么,一时间双方都不开口,气氛相对诡异。
  “你们想什么啊?半天不开口,耍酷吗?”
  凤凰天女道:“不用考虑了,别的东西我也没兴趣,当我没有还是弄不到吗?
  少看不起人了,真的要给……倒有一件东西绝世罕有,留在这里给你们太浪费,不如归我吧。“
  “呃,娘,你要什么?”
  我皱眉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凤凰天女面有得色,却压低声音,道:“听说那妖尼姑的下半身已经给……
  嘿嘿嘿,这等妙物留在此地也是无用,不如给我吧?“
  “这……这个……”
  方青书瞠目结舌,似乎怎么都没想到,凤凰天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旁边那些本来在念经,后来停下听我们谈话的和尚们,纷纷起身,朝我们走来,大有来势汹汹的包围之意。
  凤凰天女一生怕过谁?见了这阵仗,皱眉道:“干什么?想动粗吗?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气氛一开始确实颇为紧张,但凤凰天女这样一叫,和尚们纷纷改变表情,一个个口诵佛号,向凤凰天女致谢,感谢她为慈航静殿处理掉这么一个大麻烦,一时间几十个大和尚围着我们道谢,反倒让我们好生尴尬。
  “啧,真是……你们到底有多讨厌她啊?”
  意外的状况,让我也不禁摇头,不过,当这些和尚一个一个道谢完,退至一旁,最后一个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和尚,却把我吓了一跳。
  脸色苍白,重伤未愈,但这个慈眉善目的大和尚,不是心禅大师是谁?
  “阿弥陀佛,世间缘法,千变万化,当日南蛮一别,恍如隔世,今朝得见故人,老和尚不胜之喜。”
  一声佛号,南蛮女王与慈航之主对面而视,凤凰天女一脸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心禅大师则是满满的感慨,仿佛一下子回到很多年前,自己初上凤凰岛的那个时候。
  这应该算不上旧情人碰面,虽然当年心禅大师对凤凰天女心存恋慕,但这两人之间根本就来不及也没可能发生些什么,事隔多年,心禅大师早已看破男女情爱,成为方外之人,至于凤凰天女……她高贵的姿态一如女王,眼中闪闪的神光,用一种打量食材的眼神,含笑凝视着久别故人……食材这两字没用错,只不过大家吃东西的方法不太一样而已……
  两个人久别重遇,自然有些话要说,便一起离开去说话了,至于他们除了聊天,会不会做什么别的事,这个……我又不是我老爸,轮不到我来管,就算轮到了,我也不想管……
  凤凰天女与心禅大师叙旧去了,如果可以,我挺想就这么走人,把这女色魔扔给慈航静殿,反正两边都实力雄厚,大有彼此消耗的本钱,我趁机有多远跑多远,就算不能安全一点,起码可以清静一些。
  不过,现实状况注定我不可能这样干,天河雪琼、鬼魅夕、羽霓刚吸纳完舍利子,体内气血翻涌,需要时间来平复,不可能立刻动身赶路,至于说把她们几个放下,我自己一个人赶去第三新东京都市……坦白说,若是没有凤凰天女这个因素,那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变态老爸心思难测,第三新东京都市也不是什么安全地点,一个不小心,从探亲变成自投罗网,那就很糟糕了。
  很可惜,由于凤凰天女在这里,让我不敢把她们留下,我这个色魔母亲可不是吃素的,不但是双插头,而且还性技高超,嘴上说得好听是后宫共享,搞不好一得到机会,就会施展高超性技,把我身边的大小妞儿一次俘虏过去,变成她的后宫帝国,想想实在危险,令我不敢随便离开。
  于是,我们就接受慈航静殿的安排,暂且在寺中休息两天,等所有人回复状态再上路。从另一方面来说,慈航静殿遭受重创之余,许多在外的高手一时间也赶不回来,正需要高手坐镇,我们一行人留在这里,多少也帮慈航静殿增强战力,各蒙其利。
  为了怕事情有变,我没有让几个女人各住各房,而是集中起来,都住一个大房间,这样易于看护,省得半夜遇到刺客或是女色魔,我顾得了西,顾不到东,疲于奔命。
  我是大地上出了名的绝代色魔,和几个美人一起关在房里,可能有不少人会开始幻想,以为我在玩什么大被同眠之类的花样,艳福无边,相信就连那些和尚们也有不少人产生这种不道德的遐想,然而,就算是我这样的色魔,也不可能在这种重要的时候乱来。
  一张大床上,三个美丽的女人或坐或躺,天河雪琼闭目冥想,鬼魅夕、羽霓盘膝行功,分别都在消化能量与巩固境界,如果状态好些,说不定还会有人试图将力图量往上推升,寻求突破……~ 厂,我不是不羡慕,只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不可能有人跑出来捐舍利子给我,不《管我怎样心动,也只能收拾心情,少做白日梦。
  不过,除了她们,还有一个人让我很担心,就是身体最弱的心梦。她的身体状一豸况极为异常,据说在八岁之前,就已经完成返本归元的修行,达到传说中一种名为“辟谷”的境界,无须饮食,能吸收周围游离能量,维持生命,也几乎不会生病,但再怎么说,长年不活动的肉体,总不可能太健康,所以她的身体状况不算好,也很容易疲累。
  刚才心梦帮助母亲行功,化解天河雪琼的危险,却让自己承担风险,完事后我甚为担忧,可是她直接以心电感应在我脑中说话,表示自己无恙,只要略作休息即可。
  正因为有她的这段话,我才稍微好过一点,但女人的话,有时候要反过来听,所以后头一等到了静处,我就想问问心梦的状况,只是怕她正在休息,不好回话,一下迟疑,忽然眼前人影闪动,一个娇美、俏丽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甫现身就将我\ 把抱住,用她两圆圆硕的蔹乳,贴着我的面孔,让我感受她的体温与乔气。
  “唔,丫头,住手,你快闷死你哥了。”
  “呵呵,我的哥哥是大英雄,多少妖魔鬼怪都杀他不死,才不会这样就闷死呢。”
  “那怎么能一样?重点是,我不愿意被妖魔鬼怪杀死,却很愿意被巨乳闷死啊,如果不加留意,说不定这么闷着阁着就死了。”
  被我这么一说,心梦笑嘻嘻地放松了怀抱,俏生生站立在我面前,这个总爱换装出现的丫头,这次特地挑了一套灰色羊毛的迷你裙,搭配黑色丝袜与长靴,尽显她的美腿与好身段,在我面前随意扭腰转一圈,看得我几乎连眼睛也发直。
  “漂亮啊,有能力做这种事,看来不用担心你的身体不好了。”
  “哪儿的话,哥哥是做大事的人,你的目光只要一直往前看就好,不用担心这种小事的!”
  心梦的微笑,仿佛有洗涤人心的效果,我所有的紧张与疲惫,瞬间一扫而空,还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被洗脑洗掉。稍稍安心之后,我想起了一个问题,趁着有机会便进行一下了解。
  “妹,本来我不该问这个的,不过,当初帮我完成那四个愿望,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吧?”
  产听我这么问,心梦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但还是点了点头,确认我的想法。
  “……嗯!”
  这类问题其实我以前就已经想过,菲妮克丝替我完成四个心愿,一个厉害过一个,把阿雪留在我身边、干掉蛇女娜塔莎,这两个愿望还算在合理范围内,但逆转时间回到十二年前、协助赢得巴格达大战,这两个愿望的牵涉规模、难度,都绝不是一个小恶魔能做到,甚至中阶恶魔都没可能完成,菲妮克丝助我实现的愿望,实在超出合理范围。
  当菲妮克丝的真实身份揭晓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更清楚了,哪怕十二兽魔再怎么变化无穷,单凭心梦一个人,没可能实现这么夸张的愿望,但若背后有黑龙会、黑龙王,甚至白拉登的海外集团在支持,倾所有资源相助,那就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了。
  果然,把阿雪留在我身边、打倒蛇女娜塔莎,这都是心梦能力范围内的事,但巴格违的那场奇跆之战,却足黑酣王搜集各方悄报,筹谋许久,她聚所钌资源,努力实践的成果,有一些很逆天的关键技术,还特别花昂贵代价找白拉登帮手,这才缔造了时空断层的恐怖效果,也难怪心梦事后要躲起来,免得我马上又许相等规模的愿望,搞到黑龙会倾家荡产,黑龙王还没来得及摊牌,就要因为过度内耗而重伤。
  那一仗……也打出了很多意外,黑龙王本来的打算,心梦也不是完全清楚,她推测黑龙王是想召唤出古战场,吸引无头骑士过去,然后瞬间切断召唤,把无头骑士连同古战场一起送返,但究竟实情如何,向来奉行秘密主义的黑龙王没有说,心梦也无从了解,至于法米特的出现,还有后头的连串意外,这根本就不在计划之内。
  “十二兽魔之中,水月梦蛊是幻术之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伯伦西尔,是召唤术的强力辅助,发动后所有召唤的耗损仅需十分之一……”
  “减九成?这是什么逆天的鬼东西?如果什么东西只要原有的一成代价就能发动,哪怕是小术士,都能使用很强的魔法了。”
  我皱眉道:“等等,有这种鬼东西,老妈当初怎么还要拿圣者之杖?直接用这个发动大召唤,弄出什么超级召唤兽来拼究极魔法啊!”
  “不行的,首先,伯伦西尔在使用上有限制,每次发动,只能减去单一召唤、耗损,如果同时进行多项召唤术,那就无效了,而且……”
  心梦正色道:“十二兽魔无法在宿主生产之后的三年内使用。”
  此事我闻所未闻,心中一懔,连忙追问详情,一问之下才知道,十二兽魔是由前代凤凰天女所化,而羽族的文化,绝不会鼓励女性做什么贤妻良母,更不希望凤凰天女经由自我生育,诞下继承人,造成王权的垄断与腐败,所以十二兽魔的灵魂契约中,存在这样的规定,只要一生产,三年之内无法使用十二兽魔。
  为何誓约不是从怀孕的那刻起发动,而是要等生产后?那是因为,光只是怀孕,还有机会弥补,整整有十个月的时间,当事人可以亡羊补牢,而生产就是木已成舟,无可改变,毕竟历代凤凰天女之中,九成都是荒淫之辈,因为偶尔搞过头,高潮冲顶,被干大了肚子,这种事情虽然难得,却非没有,如果一怀孕就没法使唤兽魔,这样岂不糟糕?肯定要留点打胎、扔孩子的缓冲时间。
  “哥,我觉得母亲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把我们生下来,她绝对不是不爱我们的。”
  心梦道:“虽然她平常看起来很不正经,很乱七八糟,但只看这一点,她就是个好母亲了。”
  “这个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我嘴里这么说着,伸手抚了抚心梦的长发,心里却颇为感叹,这丫头不叫天真,根本就是一厢情愿,明明自己也是个精干厉害的角色,但在这种事情上,却也酷爱自己骗自己。
  别的人不好说,但如果是那个女色魔,一生从不按牌理出牌,天晓得她的脑子在想什么?想要用常理来解释她的行为,这只会自己找罪受,说不定……她只是单纯每天干得爽了,一再延后打胎的日期,就这么一天延一天,最后某天意外把孩子生出来了,这才悔之晚矣……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说什么直接诞下继承人,血脉传承,会导致王权的垄断与堕落,这话在别人身上我信,用在这群鸟女人身上……怕是一句冠冕堂皇的狗屁借口,羽族中人个个心胸窄小,名符其实的鸟女人,那些凤凰女有这等胸襟?我实在很难相信。
  恐怕,是某个错过生育机会,或是因为某种理由不能生的凤凰天女,化为兽魔后心有不甘,立下这条近似诅咒的禁令,后来的历代凤凰天女吃了亏,当然更不会让后代占便宜,联合起来,把禁令贯彻到底,让以后的每一代凤凰天女都不敢生。
  这个推论没有证据来支持,但我觉得可能性极高,至少比心梦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要现实……
  “对了,第三个愿望,你是怎么做到的?直接把我送回十二年前,这种逆天的能力,也是十二兽魔所为?”
  “嗯,十二兽魔中的白鲸之星,能够把过去的景物回溯,让人身历其境,但回溯的时间通常是几个月至一年前,停留在过去幻境中的时限,也不能超过三天,否则会发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心梦道:“单凭我的能力,只能把时光幻影回溯一年,那次是黑龙王、黑巫天女联合施法助我,才能一次把幻境倒流回十几年前,哥哥你的要求,实现起来可真不易呢?”
  “幻境?你说……幻境?”
  我关心这问题,本来是为了这问题所蕴藏的可能性,之前一直没想到,若心梦可以让时光倒流,这么逆天的伟大异能,她大可以回到过去,拯救自己,黑龙王也大:⑴利刖她的异能,问到当年的凤凰岛上,改变错误,甚至机接杀广变态老爸都特别是,我也大可回到华尔森林大摊牌之前,去阻止悲剧的发生,不管怎么说,拥有这异能,代表人生多一次到数次的机会,无论代价有多高,我都很想冒险一试,这对我实在是个太大的诱惑,但心梦给我的回答,却让我为之愕然。
  幻境?
  听起来,这个答案是比较合理的,“实际逆转时空,把人送回过去”和“只是回溯过去声光影像,无法实际接触人与物”这两者的难度是云泥之别,事实上,前者的技术目前只存在于虚幻学理与想象之中,根本没有被实际开发出来,现有的几套“穿梭时间”魔法,内容都是高深莫测,连看都没人看得懂,更别说可行性……
  然而,我逆转时光,回到过去,改变了我与李华梅的过去,这却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亲身经历,绝无虚假。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心梦没可能会骗我,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我挥手止住心梦的说话,闭目思索,把我当时许愿后,乃至回到过去的每一个大小细节,诸般回忆在脑中飞快闪过,不久之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之前忽略的问题。被心梦送回过去的时候,最初的一段时间,我没遇到什么人,不过感觉确实有些异常,我的存在,在那个时空有种受排斥的违和感,我藏匿躲在自己家里,偷窥一切的时候,到底是我藏得太好,没有人发现?还是我根本就不存在于那个时空,没有人看得到我?
  一切既是如此,那后头又是发生了什么,才令一切改变?
  我细细思索,猛地身躯一震,想到了一切改变的关键,正是那枚黄晶石的出现。
  虽然没有引发甚么异象,不过正是从那枚黄晶石亮出之后,我便能与人交谈,也就是能被人看得见、摸得到,正式存在于那个时空之中。
  (唔,不是没有可能,黄晶石本来就是能量结晶,内中蕴藏着极强的能量,还是法米特那伙人留下来的,战国时代的水准和今天可不一样,动不动就是第九级力量,这种高等的能量结晶,天晓得里头到底藏了多少能量?我是淫术魔法传人,与黄晶石接触后,发生了异常变化,巨大能量扭曲了时空点,把我从虚化化为现实,从不是不可能的……不,应该说,只剩这个是合理解释了。
  我神色怪异,心梦也看了出来,问我有何不妥,我迟疑了一下,终究不想对心梦有什么隐瞒,虽然听来荒唐,还是把我穿梭回过去,恶斗十虎、勇救冷翎兰、狂操李华梅的事,全部告诉心梦,心梦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当年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疑问得到澄清,希望却也破灭,穿梭时空完全是个意外,不可能再依样画萌芦,移转时空之事,已然无望……或许,人生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已经过去的事,就是已经过去,无法改变,能够改变的,只有未来……
  “对了,鬼妹说只要见到你,就有办法取出与人结合的创世圣器,这是真的吗?还是那丫头为了骗我去接你,晃点我的?”
  “我们有分寸的,这样的大事怎么能胡乱说笑,当然是认真的。羽族对生命、灵魂的研究很深,十二兽魔更是集羽族的技术于大成,单纯只是运用兽魔,将圣器分离取出,这是做得到的。”
  “做得到吗?那接下来的问题倒也就简单了,你觉得……集齐七圣器,真的能打倒黑龙王吗?”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心梦沉默了,这反应在我意料之内,而答案我自己也心知肚明。
  “……哥,七圣器集全,汇于一身,能够大幅提升实力,这点不假,但力量提一升了,并不是一定的胜利保证,如果你能再多点时间修炼,胜算会更高一些,你……你能不能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呢?”
  心梦的话很有道理,非常客观,无奈我有不能等待的理由。
  “如果单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问题,那当然可以忍、可以等,反正别的本事我没有,忍气吞声我就很行,如果能够忍到黑龙王寿终……不,是恶贯满盈暴毙,那也不失为一种胜利法,功成不必在我手嘛,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之道。”
  我道:“可是,现在我每多等一天,就有人要多等一天,我想到她们还在受苦,就觉得……嗯,不好受。”
  心梦没有答话,因为在这整件事里,她负有不能推卸的责任,我并无意说这些来刺痛她,只不过……有些事情是无可回避的,如今我们就要试着去解决0“别擗心,找小足怍你,过去的事悄无法改变,我们可以一起去创造未来,在我们的未来里,不会再重蹈覆辙。”
  “哥,接下来,你就要去第三新东京了,那里……我有些怕……”
  “怕什么?那家伙虽然变态,但又不会吃人……”
  我皱眉道:“不妥,那家伙变态的,搞不好还真的会吃人。”
  “……从小……我一直不明白,他武功那么高、力量那么强,但每次我……
  的时候,为什么他……他都没有出现呢?“
  心梦的声音颤抖起来,流露真心的恐惧,“我相信,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才没有来,可是……可是……”
  心梦其实是一个很坚强,手段与心计都厉害,绝不简单的女人,不过,“家人”这两字是她长年精神寄托与心病所在,碰到这方面的事情,她就像个柔弱的小女人……或者说不堪一击的精神病患,把自己的软弱面表现出来。
  她从没有见过源堂,法雷尔,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感觉相当复杂,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这个男人并没有伸出援手,甚至对她的存在不闻不问,从不关心。
  小时候,心梦一直认为,那是因为父亲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随着年纪、见识增长,晓得源堂·法雷尔的鬼神莫测,见到黑龙王自负智计,却屡屡在源堂手里弄得灰头土脸,她也慢慢产生了怀疑。
  会不会……父亲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压根就不把这女儿当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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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守株待兔,赶狗入巷

    整个事情的关键点,是在心梦六岁的那一年,黑龙王选择摊牌的时刻,心梦让我知晓此事后,我一直在想,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黑龙王放弃计划,提前撕破脸摊牌?
  心梦与我算同年,只不过因为孵化的关系,勉强算是年头与年尾的差距,近似冷翎兰的情形。心梦六岁的那年,也就是我六、七岁的时候,那时候……也没发生甚么特别的事啊,怎么黑龙王莫名其妙就受到刺激,发狂了呢?
  这件事情我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后来与心梦研究,也没有准确答案,只能猜测说,源堂刻意对我进行放任式教养,以此来破茅延安的图谋,茅延安在心梦六岁的时候察觉并确认了这点,无计可施、无法可破,终于弄到自己的精神再次崩溃。
  源堂无疑又取得一胜,结结实实让敌人惨败了一回,姑且不论他这么做的背后用意为何,这个布置要生效,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他必须已经知道黑龙王的整个计画,才能够直接攻击这计划的枢纽,一举废掉黑龙王的多年心血,而且,源堂的布局进行得很早,黑龙王直至五、六年后才发现,委实太迟,更添耻辱。
  变态老爸一早知道了黑龙王的计划,也就是说,一早便晓得了心梦的存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顾女儿落于敌人之手,过着非人的生活,他救也不救,甚至理灭都不理,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我要去第三新东京都市,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理由,不把这个谜底揭开,我连觉也睡不下去,只是心梦似乎害怕这问题的答案。
  “心梦,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生物,名义上,他们都是人,但事实上,你不能把这些东西当人看。有些人天生无耻,有些人抢了你的东西,还要扔一句抢你是看得起你,多被打劫多添人气,不打劫人是道德帝……尽说不是人话,这种禽兽,你怎么可能理解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道:“人可以理解人的想法,但对于那些不是人的东西,你可以试着去了解,实在想不通,就不用想了。那个人……基本上,我不会要你不把他当人看,可是如果你把他当成人看,最后痛苦的一定是你,这是我的宝贵经验与忠告。”
  坦白说,这不是单纯安慰,百分百是我自己的经验谈,对于源堂·法雷尔这个人,只能无视,敬鬼神而远之,如果一定要弄清楚他的想法,那只会搞到自己过不下去,强如黑龙王,尚且如此下场,我才不会重蹈覆辙……
  一个晚上的休息,已经足够,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启程出发。天河雪琼、鬼魅夕、羽霓,个个神完气足,容光焕发,就只有我一脸倦容,当了一晚的护法,还要开解妹妹的心结,实在累得可以。
  有人说,心理医生最后很容易变成精神病患,因为整天接受别人倾诉,接触到的全是负面情绪,累积的时间长了,精神自然神经,我听心梦说了大半晚,也实在累得可以,这丫头倒是省事,把话说完,人就消失,反正她躺在那边,连走也不用走,轻轻松松睡整天,有够舒服,哪像我一晚没睡,醒来还要赶路。
  凤凰天女倒是神情萎靡,看来也是一晚没睡,我一度猜想,会否是与心禅大师盘肠大战,战得筋疲力尽,才会露出倦容,不过,看心禅大师一脸精神奕奕,仿佛连重伤都好了大半,我的猜想应该落空了。
  以凤凰天女的能耐,如果真的与男人搞了整晚,采阳补阴,事后肯定神采焕发,与越干越有精神,哪会疲倦?眼前这模样,合理推论,应该是与心禅大师说了一晚的乂、话,无聊到爆,强撑着不睡,这才会如此疲倦……当年我被强留在慈航本部时,也经常遭受这种酷刑,其中苦楚,我是非常明白的。
  心禅大师请我过去,他看起来倒是精神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我晓得他伤势好转,差点还以为他是回光返照,快要完蛋了。
  “……昨晚,还真是辛苦啊……”
  心禅大师的第一句,就令我心惊肉跳兼提起高度兴趣,莫非这孤男寡女二人,果然聊着聊着干出什么事来,而凤凰天女终于在床技上败下阵来?这真是不可思议。
  “大师,你……”
  “老衲与故人讲了一晚的经,以经中故事譬喻人生事理,直至天明,总算没有虚度这一夜。”
  “讲经?这叫做不虚度?大师,恕我直言,你看起来也不像书呆子,怎么做起事来呆成这样?你们……明明有其他更好的度过方式啊,啥不好干,偏偏要讲经,良宵美景完全浪费了。”
  说完连我自己都“呸”了两声,觉得自己说这话就像个拉皮条的,还是个替自己母亲拉皮条的,真是有够恶心。
  “非也,浪不浪费要从很多方面来看,老衲早已是方外之人,岂能再动他念?
  贤侄实是多想也多虑了。“
  心禅大师微笑道:“你不妨想想,若昨晚令堂没有留下与我说话,而是自由行动,今天早上会有什么结果?”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面无表情,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高!大师,你才是真理,我服了。”
  心禅大师所言无错,如果他昨晚没有把凤凰天女截住,以凤凰天女的生物习性,慈航静殿之中不知有多少年轻和尚要倒霉。她倒不是天性淫荡,看见壮汉就想干一次,只不过这些和尚全是童子之身,真阳未泄,大量吸纳,对自身修为极有好处,横竖他们武功低微,上阵杀敌也杀不了什么大敌,还不如把真阳与力量贡献出来,仍不失为一种造福世间的方法……当然,当事人绝不会认同这种说法的。
  “你的母亲,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人,不管是以前的女王,还是现在的独行客,只要她一闲下来,一觉得无聊,就会动歪主意,所以,只要别让她闷着,就不会做出格的事……人,都是受环境影响的……”
  “大师,说得好啊,当年你在南蛮,要是也有这种见识,说不定一切就会不同。”
  面对我的夸奖,心禅大师哈哈大笑,在阳光下,他笑得无比豪迈,不像是个老僧,仿佛回到许多年前,那个以鼓声撼动南蛮各兽族的长发壮汉,不过,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令这声长笑变成了一声长叹。
  我多少猜到了一些,却不言语,和心禅大师并肩站在山崖边,俯看下方的风景。
  山色苍郁,林木排序整齐,在山风吹拂下,大片树叶抖荡如波,掀动一阵一阵翠绿的叶浪;山腰之下,就是大片的梯田,这些农田奇迹似的没有在敌袭下受影响,田中金黄色的油菜花盛开,东一片、西一片,成为一幕让人心旷神怡的美丽景色。
  “……大好山河,可惜……可惜了……”
  心禅大师长叹道:“为什么他就非要把这些破坏掉不可呢?”
  没有指名道姓,但我们都知道,他这话所指的就是黑龙王。白首相知犹按剑,这是江湖生存的定理,每个想在江湖上打滚的人,都该有这个基本的共识,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实际发生……几十年的老朋友,忽然翻脸成仇,还要取自己的命,这就算不让人伤心,也会让人伤感的。
  “我其实挺好奇的,大师你也不是那种昏庸无能的人物,怎么几十年下来,都没发现他包藏祸心吗?”
  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其实是要问“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但心禅大师只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缓缓道:“一个人明白道理容易,要明白别人就难,要明白自己更是难上加难,唉……”
  “啥意思?我杀人放火惯了,打禅机我听不懂的,有话直说。”
  “老衲不明白他,他自己又何尝明白自己了?贪、嗔、痴,乃是人生三毒,他绝顶聪明,却也陷在这三毒之中,挣脱不出,最终误人误己,不但伤了别人,他自己又何尝好受了?”
  “……大师,抱歉,关于误人误己这方面,他怎么误己,我不是很关心,但误人这方面,他把太多人害得太惨了,你可别再来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套,现在不是我们不给他活路走,是他压根不留活路给我们走……”
  耐着性子说到这里,我终于发飙了,“和尚,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被他打成重伤,总部差点全灭,你一点怨气也没有,还一副很为他伤感的样子,难道非得等到他把你倒吊起来,从鼻子里灌辣椒水,然后再找十个大汉轮流鸡奸你,你才会觉得他可恶?慈悲为怀也该有个限度吧?“
  面对晚辈的直言冲撞,心禅大师不以为忤,微笑道:“老衲是和尚嘛,赶尽杀绝、除恶务尽,那是你们该说的话,如果连和尚都不讲慈悲了,这个世界岂不是好糟糕?老衲与他多年相交,是察觉他身怀绝技,也早知他对当年旧事耿耿于怀,不过……确实不曾想到,他会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相顾两无言,就是现在这种情形,我也没什么资格责怪心禅大师,在华尔森林的大摊牌之前,我压根也没想到,黑龙王会是这副德性,还在我身边潜伏得那么深,同理而论,心禅大师被蒙在鼓里,也不是那么难以想象。
  “大师,我们启程了,黑龙会这一次没把你们杀光,不代表不会再来第二次,你们最好多加戒备,不然万一真的给人杀光光了,我也会很遗憾的。”
  我道:“我不晓得那家伙有没有在决斗中对你留手,即使有,这也不代表他念旧情,很有可能他只是猫捉老鼠,不想一次就把你们都弄死,失去乐趣,故意留你性命,改天再来杀……那家伙的变态程度,我亲身领教过了,你们如果还对他心存幻想,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话说到这里,我也觉得自己说得多了,向心禅大师拱拱手,动身上路。
  目的地很明确,第三新东京都市,距离这边有一段很远的路程,不兼程赶路可得走好久,虽然有白拉登借我们的飞空艇,但那玩意儿是瑕疵品,飞到慈航本部后,就发生连串故障,勉强要开动,还火花四喷,没人敢坐上去。
  我合理怀疑,白拉登动了手脚,这机械只让我们使用到抵达慈航本部,后头就要靠自己,那家伙算盘打得极精,想要多占他一点便宜都很困难。没了飞行工具,一切就只能靠自己,我们一行人愉快地步行,不计心梦,我们之中还有两名羽族,本来应该是由她们飞上天,带着我们飞翔移动的,但考虑到这两位的人品,这个想法还是作废吧。
  途中,我有些担心天河雪琼的反应,毕竟她最亲的师父刚刚过世,对她的打击很大,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拿了舍利子便立刻吞下。看那张紧绷的面孔,如果说她不想报仇,这话谁也不肯信的,我怕她激愤之下走向极端,一直想找她沟通,谈一谈,没想到甫离慈航本部,她就先找上我。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天河雪琼镇定道:“我分得清楚,幕后黑手是单,龙王,李华梅受人操控,只是一件无奈的工具,我不会找她报仇的,所有帐都是算以在黑龙王的头上,况且……师父临终的时候,其实很感谢她。”
  这话要从天河雪琼的口中说出,实在不容易,这代表她已经接受自己师父是个变态狂的事实,说来心剑神尼可以瞑目了,她终于完成昔日的梦想,揭晓真相,打破自己在徒弟心中的形象,只可惜她来不及活到这一刻,享受这分快感……
  “唔,你能这样想,相信神尼也能含笑九泉……不,是极乐西天。”
  我道:“慈航静殿里头,那些大和尚很不能接受神尼的离经叛道,说到她的时候刻意避讳,像是当她不存在一样,你又是什么感觉呢?我是说,以前神尼在你面前,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对于神尼的真实性情,你会否觉得……”
  天地良心,我问这些话,不是为了自己,全是为了心剑神尼,她的教养计划进行那么久,最后到底成效如何?这个答案哪怕她已经死了,应该都会很想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有半身已化为舍利子,我甚至相信,她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抢着要听答案。
  “……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我很受打击,师父居然有那样的嗜好……我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全被骗了,好象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毁……”
  “非常好!就是要这效果!呃,我是说……很遗憾……你继续说。”
  “……你的语气怎么那么怪啊?我是受到打击了,不过……大概也就两、三秒吧,后头我很快就释然啦,这样又没什么……”
  “什么?你怎么可以释然的?才震惊两秒你就释然了,神尼死不瞑目啊!”
  感同身受,我差点为了这回答跳脚,天河雪琼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道:“这也是因为你啊!”
  “我?这关我什么事?”
  “一来,恩师辅育我成人,如同我生身父母,不管她有什么行为偏差,此恩此德,永世不忘,她对我的恩德与心意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你教我的啊;二来,师父的嗜好是怪了些,但比起你可就差远了,我既然连你都接受了,为什么还要对师父有反感呢?”
  天河雪琼说得理直气壮,我在一旁听得呆若木鸡,听完只想在地上乱滚、痛呼,向已故的神尼忏悔。答案没揭晓之前,我以为哪怕神尼死了,都会为了这答案兴奋,坳吣至从坟里跳出来;答案揭晓以后,我觉得幸好神尼已亡故,否则说不定会当场鲜血狂喷,肝胆俱裂而死。
  这个答案是让人有些扫兴,不过,天河雪琼能认清目标,不迁怒李华梅,这就让我松了一口气。我相信,天河雪琼会如此“明理”超过九成是看在我的面上,晓得眼下是多事之秋,不宜再生事,否则她哪有这么好说话?
  此去边境,路途遥远,就算日夜兼程赶路,起码也要十天,照我们这行人的脚程,十几天的时间免不了。
  我和天河雪琼走在一起,边走边说话,当然不忘记讨点手头便宜,摸摸屁股、揉揉巨乳之类的,鬼魅夕总会贴近过来缠人,缠天河雪琼的时间比我还要多,心梦偶尔也会现身出来,与我们聊天说话,四个人算是其乐融融,特别是当我环顾左右,三个都是绝世大美女,身材又都是爆乳,波涛汹涌,那个画面实在很养眼。
  与我这边相比,另一边的情形就不同了,凤凰天女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法,把羽霓给控制在身边,就差没有拿一条链子与项圈拴着,她的手也放在羽霓身上,一下摸奶、一下拍臀,完全把这当作调教之旅,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搞不好正打算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先把羽霓调教成听话的性奴隶。
  羽霓当然不会乖乖听命,但哪怕她刚刚提升了力量,也没本事与凤凰天女抗争,一动起手来,几招之间就惨败,还被逼吞了某种毒蛊之类的控制物,输得超彻底。
  碰上这么一个天生克星,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什么心计手段全部没用,羽霓就算想抵抗,也全无抗争本钱,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次,她转头看我,眼神从最初的坚强,慢慢带有一丝恳求的感觉。
  这眼神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如果不是因为女色魔,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象,有一天羽霓会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不过呢,惊虽然是惊了,却没有哈好欢喜的,因为……
  要回应她的眼神,我就要去英雄救美,而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我不但没有本事去救,心里其实也不太想救。
  心梦、鬼魅夕不会多管闲事,天河雪琼问我为何没反应,这问题着实让我想了一下,答案肯定不是因为那家伙是我母亲,要不然,李华梅的事何以让我如此揪心,寝食难安?我直接拜黑龙王当干爹,女人扔在他那边,啥也不用烦了。
  感觉起来,羽霓被凤凰天女抓去调教,我没什么反感,很大的一个理由,是因为她的调教手段高,身为同道中人,我确实生出观摩之心,希望能够多看一看,一方面开开眼界,一方面借此机会学习两招。这种心情,有些近似当初心剑神尼决定把天河雪琼让给我的时候,她的感受,我此刻方能体会。
  不过,那也是因为调教者是凤凰天女的缘故,如果换成是别人,哪怕是什么当世第一的调教大师,我也不可能这样把羽霓让出,这倒是一种颇奇妙的心情,与其说是感情,我想更多的应该是占有欲在作祟。
  “真奇怪,你要我有反应,你自己怎么没反应?如果真的看不惯女淫贼作恶,你可以去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啊!你与她现在都是第八级,打起来也不一定会输,胜算起码有两成七,高过六月飞雪的机率……”
  我耸耸肩,道:“就算输了,顶多也不过是以身相代,帮人舔舔屁眼什么的,不会死的,这笔买卖很划算啊!”
  哪怕是同级数,天河雪琼也不会认为自己与凤凰天女旗鼓相当,两个人的实力差在那里明摆着。天河雪琼吸纳舍利子之后,因为她与心剑神尼的功法一脉相承,都是正邪兼修,吸收效果好得异常,实力突飞猛进,已经到了第八级的中段,但那只不过是操控魔力的量,还说不上质,当然更扯不上运用技巧。
  现在的天河雪琼,就像是乘坐着一匹狂躁的野马,在驾驭上有点问题,幸好之前我曾经在魔力驾驭上对她进行过特训,要不然,就不会只是有点问题,而是很大问题了,鬼魅夕、羽霓都或轻或重有类似困扰。
  凤凰天女起码比天河雪琼多了十几年的修为,这些修为不是白修的,她将本身的力量、魔力不住纯化,越练越精纯,操控由心,一句“圆熟老辣”就包含着至高境界,像天河雪琼、鬼魅夕这种纯靠灌功灌上去的水货,压根就不是她对手,如果由她采取主动奇袭,一对一的情形下,估计不用百招,就能分别将两人收拾了。
  当然,水货虽然很水,但第八级实力也不是唬人的,天河雪琼如果花个半年时间,好好练一练,把境界稳固下来,对上凤凰天女时的胜算可以提至五成,要拼玉石俱焚的话,机会更高,这些天河雪琼自己也晓得,听了我的挑拨,她吐了吐舌头,当作没听到,没有因此冲去找凤凰天女决斗,比起从前,该算是智力渐长吧。
  “我记得,以前好象有一次,在山里……”
  天河雪琼说着,双颊绯红,用一种嗔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差点让我给人摸屁股……”
  这还真是陈年往事,如果不是天河雪琼提起,几乎连我自己都忘了,以前有一次,在贫穷村庄做任务,任务做完了,无良的村民口称贫穷,想要赖帐,阿雪听得一泪眼汪汪,请我免除村民们的应付款项,我给阿雪的回答,就是让她自己掀起法袍下摆,任人摸屁股,摸一次收一次钱,赚钱赚够了,村民们的债务也就清了。
  结果阿雪的美臀一露出来,口口声声说没钱的村民,就像发情公兽一样扑上来想摸,贪婪丑陋的狰狞面孔,把阿雪吓了一大跳。这桩山野艳事,想来还觉得挺妙,对阿雪而言,确实是一次很好的教育,但对天河雪琼……如果是以前的她,碰上这种事,狂怒之下,有相当机率会把我和村民们一起杀掉。
  “说起来,你也真是变了不少啊……”
  我捏着天河雪琼的下巴,道:“换作是以前的你,我可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和你这样说话。”
  “是啊,我那时也没想到,会有一天认你作老师呢,不过,这样的变化我觉得也挺不错的啊。”
  天河雪琼望向蔚蓝苍空,悠然道:“自从知道真相后,我总是在想,如果师父没有把我从伊斯塔给带出来,今天我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心剑神尼既死,很多秘密也没有再保守的必要,再加上天河雪琼继承舍利子时,意外连结读取了心剑神尼的部分记忆,令她知晓真相,后来再找几个关系人一问,就什么都清清楚楚了。
  对身为慈航圣女的她来说,这当然是一个重大打击,不过太多的打击累积下来,也就没什么感觉了,这段时日以来,她承受的冲击实在太多,整个世界毁了又毁、崩了又崩,现在哪怕是心剑神尼在她面前忽然复活,然后又死,她恐怕都能淡然处之,不引起太大的情绪反应。
  光是从她能够那么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出身,想象自己若在伊斯塔长大的情形,就可以看出她对这一切都已看淡了。凤凰天女说过,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坏,剧烈的心境转折,犹如顿悟,对武者的修为大有好处,往往能取得突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然,大前提是人没有疯掉的话。
  对于目前的行进速度,我们都感到不满意,预备走出这段山林地区后,找个地方买些马匹或是特殊坐骑,哪怕凶猛些也没关系,只要速度够快就合用,若能弄到匸有翅膀的飞行坐骑,比如天马一类的,这当然更加理想。
  特殊坐骑往往价格昂贵,不过我们这一行人中,没有人担心这问题,倒不是我冰们有钱,而是因为我们都晓得,在这一行人中,有一个兽族女王,她抱持的信念就是……喜欢什么就先拿来用,反正辩护律师随找随有,价格也不贵!
  当我们即将走出山林地带,忽然看到山路的尽头,有一道穿着灰袍的苗条身影,看来相当眼熟,像是专程在那里等什么人,我吃了一惊,再一定神,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星玫?”
  赫然就是久别不见的冷星玫,久别重逢遇亲友,这感觉实在太好,我一下子把什么都忘了,大步冲了过去,想与这美丽可爱的小丫头好好说说话,跑到一半,这才想到不妥。
  (等等,为什么星玫会在这里?她不是……
  一下紧急停步,却已慢了一步,就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声响,树丛中、草堆里,忽然站起一堆手持武器的精锐士兵,把我团团包围。
  “……抱歉了,大少,司令请您前去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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