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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阴差阳错的“母子”交尾:美熟女的哀羞


  时隔一个半月之后,林小阳再次来到他曾经任职的春城县公安局干部科。这次他不再是这里的主人,而是作为普通警员前来办理调动手续。以前的同事们见到林小阳都是一阵欢呼雀跃。对于林小阳上次被陷害的事情大家心底都是看不过的,看到林小阳升官都替他高兴。当然,同事们也都知道漕河刑侦中队那个程国彪不是什么善茬,有几个资格老的悄悄拉着林小阳做提醒。

  林小阳谢过同事们之后本来已经直接去坐电梯,脚步却鬼使神差地往干部科科长办公室回转。他当然不是去见“乳房科长”的,相反还很担心遇到她。不过他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过去,结果一眼办公桌前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倩影正对着电脑工作,不由一阵激动,叫道:“许姐!”

  那美女站了起来,露出一张年轻秀丽的瓜子脸,却是林小阳并不认识的新人。

  见是局里的明星人物到访,她的态度很热情:“我们的大冠军来了啊!许姐不在,我是新来的。”

  “啊?”

  林小阳看到许美婷的工作已经有人替换,心里一阵绝望,忙问:“许姐人呢?调走了吗?”

  “许姐好像家里有事情,上周开始请了长假。我叫吕娜,你不认识我吧?听说你以前也在干部科呀?”

  女孩很健谈。

  林小阳哪有心思和她闲扯,对付了几句就匆匆离开。其实,自从和许美婷失去电话联络之后,他曾经几次“顺便”造访机关大楼都没如愿遇到许美婷,只是听说她最近经常请事假。有一次,林小阳实在受不了煎熬,干脆跑到许美婷家里去拜访,结果还是扑了个空。乔老师见到林小阳倒是喜出望外,对许美婷的近况则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从乔老师对自己的态度判断,林小阳以前的担心有些多余。乔老师显然并没有疑心自己和许美婷关系不正当,也就没有理由故意阻挠自己和许美婷见面。那么许美婷到底忙什么去了呢?美婷啊美婷,你是故意躲我吗?有必要这样吗?难道我会那么不懂事地纠缠你吗?我只是想看看你啊。

  更让林小阳哭笑不得的是:许美婷消失了,她的女儿雨欣倒是经常给他发短信、打电话。林小阳心情恶劣,对雨欣越发冷淡。倒不是雨欣有什么让他讨厌的地方,这丫头其实非常完美。只不过,不管许美婷对林小阳如何,林小阳始终当她是自己最亲爱的美婷老婆。他是绝不会去碰美婷老婆的女儿的。

  至于工作上的荣辱得失,林小阳反而看得淡了。他理解大家对他的善意提醒,也知道李闻喜、鲁芳是故意把他调到程国彪手下受气去的。不过,今天的林小阳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林小阳,一次次遭到陷害的经历再加上蒋然对他的谆谆教诲,林小阳已经渐渐成熟。

  就在接到干部科的正式调职通知之后,林小阳连夜到程国彪家里进行了拜访,说是去请教工作,“顺便”带去了一套高级渔具。程国彪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对于钓鱼近乎痴狂,见到林小阳送的渔具之后不禁爱不释手。林小阳自谦说不值几个钱,程国彪自然是识货的,毕竟他自己几次想买都没舍得。做刑侦的往往都是心黑手大,平时孝敬他东西的自然不少。不过,像这么对眼的东西,程国彪还是第一次遇到。

  其实,关键问题还不是程国彪的贪念。俗话说拳不打笑面人,何况这是在自己家里接待拜访的客人。如果林小阳直接跑到刑侦中队报道,那程国彪肯定要在其他部下面前给林小阳一个下马威。如此一来,彼此脸皮抓破、关系确立,就算林小阳事后到他家送十套百套渔具,他也是不会收的。

  正因为有了这个程序做铺垫,林小阳向刑警生活的第一天过渡还算顺利。程国彪面上对他颐指气使,摆足了官架子,但是好歹没有侮辱人的言行,大面上还维持得住。林小阳早就做好打算,今后对于程国彪能让就让。苦差都自己做,功劳都让他得,自己本来就渴望当刑警,现在能多到一线跑腿不是坏事。

  由于程国彪资格老、贪享受,漕河中队的办公条件是各中队里面最好的,都快赶上刑侦大队了。托老大的福,作为副中队长的林小阳生平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下班之前,林小阳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手机丢在办公桌上,有好些未接电话,其中有几个是雨欣的。

  林小阳给雨欣回电的时候,电话无人接听。他本来也不想和雨欣纠缠,就此作罢。他叫了盒饭,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看了很久的老卷宗才准备收东西回家。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林小阳拿起一看,竟然是乔老师的手机号码。先是雨欣,再是乔老师,今个是怎么了?他的心里升起不祥之兆!

  “小阳吗?你在西山吗?下班了吗?现在到县城来方便吗?”

  乔老师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显见心情急迫。

  林小阳生怕许美婷出了什么意外,赶忙打断乔老师:“乔老师,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从今天起调回县城来上班了。有什么事吗?”

  “啊?这样就好!小阳,你方便的话就赶紧到人民医院来一趟吧!”

  乔老师有点喜出望外。

  林小阳把一颗心悬到嗓子眼了,急切地追问:“怎么了?许姐她生病了吗?”

  “啊,不是她,是雨欣,你来看看她吧!”

  乔老师有点失了方寸。

  林小阳暗自吐了一口气,倒不是他不关心雨欣,而是许美婷的失踪让他这些天茶饭不思,实在有太多的胡思乱想,在刚才那一刻都冒了出来。林小阳急匆匆地跑到医院,一见到他,病床上的雨欣就抱着他嚎啕大哭!

  林小阳看到她的手腕上缠着纱布,又听乔老师在边上断断续续叨叨,才知道雨欣下午躲在浴室里面割腕自杀了!好好的为什么自杀?失恋了吗?结果他不问还好,这一问雨欣就更委屈了:“我不要活了,反正都没人要我了!我妈妈不要我了!小阳哥你也不要我了!”

  林小阳莫名其妙,只好捧着她的脸胡乱哄了一阵。雨欣的精神渐渐稳定下来,护士这个时候来换药,赶家属出去。林小阳满肚子狐疑,到了门外见乔老师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窝囊样,不禁升起一股无明业火,口气十分严厉:“乔老师,如果你们家还认我这个小晚辈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雨欣说她妈妈不要她了?”

  乔老师动了一下嘴唇,并没说话,而是给林小阳递了一支烟。林小阳拒绝了,乔老师颤着手指自己点上一根,就在林小阳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终于开口了:“小阳,这事不太光彩,所以老哥一直没跟你说。其实,美婷她跟我离婚了!”

  “什么?离婚?为什么离婚?”

  林小阳如五雷轰顶!他曾经为许美婷的失踪设想过各种可能,可是无论如何没想到这里去。难道是因为自己才离婚的吗?看乔老师和雨欣的样子不是啊!他真有点急了,口气严厉地追问:“到底为什么啊?”

  乔老师吐了一口烟圈,叹息了一声,“还能为什么呢?小阳,老哥都说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啊?”

  林小阳像一个傻瓜一样发出惊呼。他平时的反应没有这么笨,他早该知道乔老师的意思。无非就是许美婷红杏出墙,给乔老师戴了绿帽!可林小阳震惊的反应分明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被老婆戴了绿帽的男人!

  一时间,林小阳脸色苍白如纸,肩膀和手指都颤抖起来。过了很久,他才哆嗦着嘴唇挤出几个字:“那男人是谁?”

  “唉,不是很清楚,听说很有钱。”

  乔老师轻描淡写地回答。

  林小阳更来气了:“那你就同意离婚了?”

  “还能怎么样呢?说真的,这些年美婷跟着我也没过上好日子,现在女儿长大了,我,我也不想太为难她。”

  乔老师一副脓包相。

  林小阳怒得差点给乔老师一巴掌,但是突然之间他想起许美婷从前向他诉说的心事。乔老师身体不好,不但给家庭带来了极重的经济负担,还完全放弃了作为丈夫的生理义务。这样说来,许美婷能安心和乔老师一起把女儿培养好已经不易,现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又有什么错呢?就算有错,自己凭什么比身为许美婷丈夫的乔老师火气还大呢?

  说到底,我也是给乔老师戴绿帽的男人之一。我根本不是出于义愤,我根本就是在吃醋啊!猛然明白这点之后,林小阳的暴怒转为了悲凉。多少次,他对自己说,只要他的美婷老婆过得比他好,他就满足了。可是,当许美婷有了新欢的消息传来,他才发现人都是自私的。原来自己并不希望美婷过得好,自己只希望一直霸占着美婷!

  “小阳,小阳,你没事吧?”

  林小阳突然发现乔老师在摇着自己的肩膀。

  林小阳勉强控制住自己,“我没事,我就是太生气了。”

  “唉,小阳,你真是好人!不过,事已至此,要是方便的话,你能多陪陪雨欣吗?”

  乔老师很郑重地问。

  林小阳当然责无旁贷:“好,我会的。我现在换个新部门,事情比较多,但是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来看她的。”

  “嗯,好在发现早,伤口不深,可能明天就可以出院,这傻丫头!”

  乔老师的表情放松了一些:“真是不堪设想啊!眼看她就要出国了,要是她这会出了大事,唉!”

  “去美国留学的事情已经定了吗?”

  林小阳的注意力暂时转移了。他早就听说雨欣所在的大学和美国有一个合作机制,雨欣有机会出国深造,不过名额竞争非常激烈。

  “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但很有希望,听说可能赶上明年初的美国春季开学。本来雨欣欢天喜地的,但是她终究还是知道了她妈妈的事情。毕竟美婷这段时间都没在家,想长期瞒着她也不可能!”

  乔老师又开始长吁短叹。

  林小阳更是想想都后怕,雨欣下午自杀之前是找过自己的,可是自己没有接到电话。如果为此导致了雨欣的死,那他如何面对她的妈妈?想到雨欣的妈妈,林小阳又一阵绞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住的,不但渐渐放松了表情,还进病房陪着雨欣说了好一阵宽慰的话。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林小阳蓦地发觉自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不敢回自己那所空旷旷的房子,他不想听到自己没出息的嚎啕大哭。直到这个夜晚,直到他听说许美婷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有多么在乎她。

  早知如此,自己会放手吗?我会要求娶她吗?她会答应吗?她能跟别人结婚为什么不可以跟我?可是,我能做到吗?我会娶一个年纪可以当自己妈妈的女人吗?算了,想这些有意思吗?

  林小阳几乎不假思索地走进了路边看到的第一家酒馆,然后给最好的朋友王海波打了电话。林小阳并不知道王海波心底对他已经满肚子怨言,更不知道现在王海波已经成了鲁芳的秘密情人。他只想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兼酒友一醉方休。像他这样子还能安慰雨欣那么久实在是一个讽刺,他急需的是让酒精麻醉自己的记忆和神经。

  凌晨一点,还在陪着林小阳喝酒的王海波渐渐不耐烦起来。大约两个多小时之前,林小阳就已经喝醉了。倒不是他酒量不行,而是他几乎是在抢酒喝。每每王海波的杯口刚碰到嘴唇,林小阳那边一杯酒就落肚了。王海波知道今天是林小阳第一天到刑侦队上班,估计他是和那个出名霸道的程国彪处不好,不过问起来,他又什么都不说。

  偏偏这个点了,王海波还有电话进来,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妈妈打来的,赶紧接听:“妈,你还没睡呀?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在哪?”

  林婉君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

  王海波顿时明白妈妈的用意,没好气地说:“妈,我没在玩钱!你别瞎操心了!我和你干儿子一起呢!”

  林婉君听到儿子和干儿子在一块,果然放心多了,口气舒缓下来:“那你们那么晚还在外面干嘛?明天不要上班的吗?是不是你拖着小阳不让走啊?”

  “什么啊?”

  王海波分辩:“是他拖着我喝酒呢!”

  “啊?那你们喝醉没有?要不要紧?”

  林婉君忙问。

  “他醉了,我还好。我准备等会就送他回家。”

  王海波不禁有点得意,毕竟妈妈一直拿林小阳当教育他的正面典型,他早就听腻了。

  林婉君更加担心:“他自己一个人住,回去都没个人照顾他,还是把他送我们家来吧。”

  “可别,老爷子肯定冤枉我带坏他干儿子了,还不把我尅死!”

  王海波不肯。

  林婉君有点奇怪地问:“你不知道你爸爸出差了呀?别喝了,赶紧把人带回来,要不要妈妈去接你们?”

  “哎呀,这么深更半夜你跑出来干嘛?还嫌不够麻烦啊?我马上把他带回去还不行吗?”

  王海波对妈妈还是有几分孝心的。

  却说林婉君放下电话,心里不禁七上八下。这段日子以来,家里被王海波闹得气氛十分紧张,原本天性乐观的她变得郁郁寡欢。生活中唯一能让她由衷笑起来的人就是干儿子林小阳,可是这孩子似乎也有自己的心事。尽管这个干儿子乖巧懂事,林婉君无须担心他和王海波一样自暴自弃走上歪路,可是他那种什么事都自己承受的个性更让林婉君心疼。

  林婉君到了厨房精心地调制了一壶解酒的果茶,准备了一些点心。发了一会呆之后,她又跑到客房去收拾了下,这时候她无意中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不禁怔了一下。原来,林婉君穿着单薄的雪白睡裙,镜子里的她浑身曲线突出,肉感爆绽。更过分的是,裙子太薄,而且她里面没有戴乳罩,结果隔着胸口的裙纱可以清晰看到她两个大大的奶头和大片的红色乳晕。

  林婉君兀自红了脸,尽管待会要面对的是自己的晚辈,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何况两个儿子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多亏及时发现了,不然自己真的太不注意形象了。林婉君正在后怕,忽然听到门铃响,她冲到客厅叫道:“等下,马上来!”

  林婉君手忙脚乱地回到楼上卧室,随便扯了一条米黄色的短摆睡裙换上。由于家里是复式结构,她这么上下楼来回一折腾,王海波在门外就等了很久。等林婉君打开门,王海波已经等急了,架着林小阳就跌跌撞撞进了屋:“哎呀,妈,你睡着了呀?这么慢?平时都没觉得他这么重!害我钥匙都找不到!”

  “我换了下衣服嘛!”

  林婉君来不及委屈,帮着王海波搀住林小阳另外一边。

  林小阳满嘴酒气,自然而然地把重心靠到她身上。

  “傻孩子,怎么喝这么多?”

  林婉君只顾心疼这个平时特听话的干儿子,并不觉得他身上气味讨厌。倒是自己软软的身体被林小阳结实的躯体侧压着,弄得林婉君有点心猿意马。尤其是她没来得及戴上乳罩,此刻左侧的乳房完全被林小阳给挤压成一团,乳头也被紧紧靠住,不禁渐渐绷紧、变硬,大大地翘了起来。

  平时倒不知道这孩子肌肉这么发达呢!林婉君心跳加快,生怕自己在儿子面前发糗,好在折腾一番之后,她和王海波终于把林小阳放到了客房的床上。林婉君吩咐说:“海波,穿着衣服睡不舒服,你帮他把外衣脱掉,盖上毛巾毯。”

  王海波执行命令的时候,林婉君跑去厨房端茶,顺便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只见隔着棉绒质地的贴身睡裙,自己的胸口明显起了凸点,一边一个,跟花生米一样硬,却比花生米还醒目,足有葡萄那般大。要死!好在裙子虽然短而且贴身,但是质地很实,一点都不通透。

  林婉君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用托盘端了两杯水回到客房。她来到门口看见林小阳重重躺着,王海波已经脱掉林小阳的T恤,正在和林小阳的牛仔裤做斗争。

  她有心帮忙吧,又觉得不方便,只好原地候着。当王海波终于把林小阳裤子脱掉,林婉君瞄到林小阳鼓鼓的内裤,连忙把视线转开。

  等王海波帮林小阳收拾好,林婉君才走进房间。王海波自己先灌了一杯茶,然后和林婉君一块费劲地给林小阳喂了半杯。喝了一晚上酒,加上折腾这许久,王海波也累了,冲了个澡就去蒙头大睡。林婉君却怎么都睡不着。一方面是这阵子心事太多,另一方面今晚老头子王向东不在,她一个人躺着也就更容易胡思乱想。

  林婉君尤其对林小阳放心不下,这孩子醉后不爱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她知道林小阳轻易不会这样放纵自己,也就更加揪心。不管有什么麻烦,醉成这样还不是折磨自己身体?她有好几次都想去客房看看,可是这样好吗?尤其儿子也住在楼下,万一让儿子看到就更尴尬了。潜意识里,林婉君还记得刚才紧挨着林小阳的时候,自己那种心跳加快的样子,这让她更加犹豫。

  翻来覆去老半天,林婉君反而一点睡意都没了,看看床头柜上的小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半。此刻万籁俱寂,林婉君不禁觉得世界无比寂寞。她轻叹一声,光着脚丫来到楼下。她首先来到儿子房间门口,只听到王海波鼾声如雷,隔音效果很好的门都挡不住。

  她接着去林小阳那里,轻轻推开门,只是想看一眼平安就走。窗帘只拉好了一半,月光如水,正好照在床头。只见林小阳已经把毛巾毯蹬掉,嘴里喃喃地说着胡话,像是在叫女孩的名字。林婉君心里一疼,这孩子喝醉了倒是安静,没想到真睡着了就开始说梦话。

  林婉君蹑手蹑脚来到床边,伸手拉好窗帘。此刻,林小阳就在林婉君的眼前非常近的地方,仍然轻轻说着梦话,叫的那个女孩的名字似乎是“洁” 。本来转身要走的林婉君停下了脚步,爱怜地看着林小阳不安稳的睡相。林小阳醉酒之后出了一身汗,整个身上混成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林婉君下意识地深呼吸了几口,蓦地觉得这气味分外好闻,不由有点面红耳热。

  原来,林婉君生性活泼,小时候发育很早,为了进艺术团将年龄改小了三岁,结果18岁就嫁了观念传统的王向东。就这样,林婉君的少女天性过早地被迫切换成了贤妻良母的模式,随着和林小阳的熟悉,她发现这孩子竟然是她长这么大和她最为投缘的人。尤其是在有机会独处的时候,娘俩插科打诨,异常默契。耳鬓厮磨间,林婉君对林小阳除了长辈的疼爱,还有了几分对于异性的依恋。

  另一方面,林婉君冰雪聪明、心思细腻,林小阳对她的好感也没逃过她的眼睛。有的时候,林小阳偷偷瞄她的乳沟和裙底风光,林婉君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她非但不生气,还有几分得意。林婉君印象最深的是抓林小阳“办差”那天,这小子无意间看到自己换衣服,那副又羞又窘又舍不得转开目光的“小色狼”模样让人又疼又爱,每每想到当天的场景,林婉君都会自个儿笑出声来。

  唉,真不知哪家的闺女那么不懂事,放着这么好的男孩子不要!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几岁……林婉君心潮起伏,看着林小阳嘟嚅着呓语的双唇,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一天的另外一幕。那是黄昏时分,在回家的路上,林婉君向林小阳诉说了压在心底的烦恼。心疼干妈的林小阳当时轻轻抱着干妈的腰,脸凑了过去……

  尽管林婉君骨子里保留着调皮的小女人心性,最热衷于和林小阳开玩笑,但是唯独这个场面林婉君事后几乎从来不去回想。在她的心底,她深知那一幕已经超过了玩笑和母子温情的界限。如果不是那个环境不允许,如果林小阳不顾一切地吻了自己,自己会推开他吗?林婉君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因为当时她的心里乱乱的而又甜甜的,如果他真的使坏,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明明没有任何人会发现自己内心的燥热,林婉君还是羞红了脸。她不敢再待在这个充满着年轻男性体味的卧室里,轻轻地把薄毯拉好,盖在林小阳略显瘦削而又肌肉坚硬的身上。在离开之前,林婉君伸手轻轻地抚了抚林小阳的额头和面颊,直接用纤柔的玉手帮他擦拭着汗水。还在梦中的林小阳似乎感应到了林婉君的心疼,情绪安稳了不少。鬼使神差地,林婉君弯下腰,湿润丰满的嘴唇微微张开,在林小阳的嘴上轻轻地印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吻。

  也许,林婉君的这个动作只是出于对干儿子的疼爱。也许,是她下意识里想弥补那天那个吻没有成功的遗憾。当然,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吻本来就不可能成功的。于是,林婉君用这样象征性的方式亲了一下梦里的林小阳……当时的她绝想不到自己这个小动作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当林婉君的唇触到林小阳的一刹那,她猛然觉得不对劲,当即差点叫出声来——“洁,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仿佛是被林婉君的轻吻突然唤醒的野兽,林小阳突然伸手抱紧了林婉君。

  林婉君身上仍然是那件米黄色的贴身小睡裙,里面没有戴乳罩,被林小阳有力地一抱,丰满到极致的两个大乳房顿时就压扁在林小阳赤裸的胸膛上。林婉君又羞又怕,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大叫的冲动。她生怕惊动儿子王海波,只得伸手推着林小阳。林小阳的力气大得惊人,只是抱着她急促地叫着:“洁,我想你,我好想你啊!”

  林婉君一时间心猿意马,倒在干儿子有力的怀抱里进退维谷。林小阳此刻根本就是在梦游状态,林婉君挣扎得越厉害,他的回应就越野蛮,反而将林婉君越抱越紧。这样来回几次之后,林婉君很快就娇喘吁吁,不知不觉间,两个大奶头隔着薄薄的裙子在林小阳的肌肉上刮得涨涨的,硬硬的。更让她心慌的是,林小阳还在不断地将嘴巴凑上她的唇,那股子浓重的气息并不让她生厌,却让她万分恐惧。

  “小阳,别这样!”

  林婉君平时显得丰润高挑的个头此刻被林小阳这样不顾一切地抓住,突显娇柔弱小。她真是欲哭无泪,而这时的林小阳完全没有理智,只顾自己忙不迭地呼唤梦中情人的名字,“洁,好洁洁,我爱你,你不要不管我……”

  “啊?”

  随着林小阳一声声地呼唤,林婉君忽然听懂了:林小阳叫的根本不是“洁洁”,而是姐姐!难道他的梦中情人就是自己吗?原来,在他的心里是把我当姐姐的?可这怎么可能呢?他那天是怎么说来着?林小阳的话顿时浮现在林婉君耳际:“干妈,我是很喜欢她,不过我和她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天啊,这傻孩子喜欢的女人难道真的就是我吗?难怪对我这么好!不,别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呀?这是我的干儿子呀,乖巧孝顺的干儿子呀,差了几十岁的晚辈啊,怎么会暗恋自己呢?

  饶是林婉君平日里伶俐过人,被自己的干儿子这样紧紧抱着,四股交贴,肌肤相亲,更加上一声声急促多情的呼唤,她也不由得满脑子乱糟糟的绮念。她却不知道林小阳的梦中情人是另一位年龄可以当他妈妈的长辈大姐,更不知道自己深夜探视林小阳的场景正好和林小阳的春梦完全吻合:那是林小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许美婷家里过夜的时候,林小阳同样是喝醉了,同样是在睡梦中被温柔的唇吻住。

  这样的机缘巧合自然不是林婉君所能想到的。她只是动了一点小女人心思,想在离开前轻轻亲下梦中的干儿子,哪曾想引发这样可怕的后果?她又羞又怕,偏偏脑子里面还有那么多前所未有的念头在转动。干儿子苦恋自己到了这个程度吗?难道自己忍心对他不管不顾吗?

  不,不,林婉君啊林婉君,你在想什么啊!林婉君狠狠打断自己骤然而起的春心。她不是不喜欢林小阳,不是不渴望林小阳的热吻甚至更进一步的行动……但是她毕竟是有家有室的女人,就算林小阳喝醉了酒,她也不敢半推半就、顺水推舟。那样的话,过程会很美妙,可是事后自己要怎么面对丈夫和儿子?林婉君想都不敢想!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而是为小阳考虑,林婉君也不允许自己纵容他!正如小阳自己说的,自己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他现在酒后乱性,而身为长辈的自己是清醒的,难道不该更理智地处理彼此的关系吗?最正确的做法无疑是等小阳酒醒之后,好好地和他谈一次,为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孩!

  这些念头在林婉君脑海里飞速闪过,尤其是想到林小阳的前途之后,林婉君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欲。她下定决心,决绝地用手撑住林小阳健壮的胸脯,声音还是不敢放大但是口气十分严厉:“小阳,快醒醒,别这样了!”

  “不,姐,你也想我的,是不是?我知道的!”

  林小阳非但没有停手,反而一个翻身把林婉君压在身下。

  “唉呀,不要,不要!”

  林婉君猝不及防,两腿大大的分开,裙摆掀起,褪到了腰间,雪白丰盈的两条大长腿完全暴露在外。林婉君下体上只有一条黑色的小内裤遮羞,她本能地想夹拢双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林小阳的双膝跪在她的两腿之间,无意中挡住了林婉君的动作,让她只能被迫撒开双腿,以一种诱人的姿态被林小阳压在身下无助地挣扎。

  “小阳,真的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林婉君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她没有力气挣脱林小阳,可是又不敢大声叫王海波来解围。

  她拼命地想把下体夹紧,可是非但没把腿合住,肉感而细腻的大腿反而不断摩擦着林小阳健壮的身体,使得林小阳更加狂性大发。恍惚之间,林小阳好像回到了和许美婷正式告别的那一刻。那一次,许美婷也是这样不断地拒绝他,可是最后却和他进行了最疯狂的一次做爱。抱着怀中柔美温润的胴体,林小阳浑身的感官细胞都唤醒了那天的记忆。

  林小阳变成了一头不折不扣的困兽,一头渴望着和自己最亲爱的女人交媾的野兽。许美婷竟然有别的男人,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也是他不可以容忍的。

  他要用自己的身体同样唤醒许美婷的记忆,他要让她知道他才是最爱她的男人!

  无意识状态下的林小阳决心再度征服自己最爱的女人,爆发出清醒的时候所压抑的野性。林婉君的屁股猛地被林小阳托举起来,紧接着卧室中传出“哧啦”一声脆响!林婉君顿感肉臀一凉,下意识低头一看,自己双股之间、肚脐以下竟然已经一丝不挂!她那脆薄的蕾丝内裤早已化作碎片,散落在床上。

  天啊!林婉君大脑瞬间空白!即便是在和丈夫行房的时候,她也不曾呈现这样大张着双腿、暴露着穴眼的淫荡豪放的姿态!如果说之前的挣扎过程中林婉君还保有脱身的希望,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自从少女时代嫁给丈夫之后,漂亮开朗的林婉君曾经面临无数的诱惑。守身如玉的她怎么能想到自己会在人过中年之后被一个年轻的半大孩子侵入美穴?

  林婉君的一双雪腿猛烈地踢腾着,早已经不知不觉地渗满淫液的肉缝大张,即便只有稍许月光透过窗帘映入昏暗的房间,她也已经羞得无地自容。她猛烈地推着林小阳的胸膛,凭借着绝望的本能做着最后的反抗。然而,事态发展之快不是她所能想象的,从内裤被撕裂之后最多过了不到两秒钟,一根滚烫坚挺的异物猛然挤到了林婉君娇嫩的肉缝上!

  “噢,不要,不要!”

  林婉君近乎嘶吼,此刻她已经慌乱不堪,已经顾及不了是否会惊动儿子王海波。她使出浑身力气,竟然将一身蛮力的林小阳推出去不少,可惜暂时的希望只是假象: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林婉君的小屄口一阵可怕的灼热,接着阴道膣腔内被滚滚热浪翻腾,林小阳那根男性的阳具竟然如此霸道地直接插入了林婉君的体内!

  “啊……”

  以这样羞耻而刺激的直接方式失身,这就好像是一个噩梦一般!

  身体彻底沦陷的林婉君来不及伤心,只感到自己大张的肉缝被进一步撑开,若不是已经淌了一汪汪的淫水,只怕已经被干儿子的大阳具给活活顶裂!她的眼里含着绝望的泪水,可是被侵入的强烈快感又让忍不住要大声叫喊起来,她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强行让自己的喊声变成呻吟。

  在被林小阳插入之前的一刹那,林婉君完全被恐惧包围,甚至不惜喊起儿子来解救自己。可是在已经被林小阳占有了身体的现在,她还能怎样做呢?她非但不能求助,还要担心自己被欺负的事情被儿子发现,这或许就是生为女性身体所注定的悲哀。

  只能用手捂着自己不让自己大叫的林婉君,只能任由干儿子林小阳肆意奸弄。

  林小阳的身前不再有林婉君奋力反抗的双手推搡,完全进入了亢奋的状态,他的大手托住林婉君腰臀相接的地方,野蛮的肉棒在林婉君成熟而娇嫩的肉道内疯狂的抽插,带出一汪汪晶莹的淫液,“咕叽”“咕叽”的水声在昏暗的房间里面回响,“姐姐,你的屄好多水!”

  林小阳的肉棒虽然坚硬,但是仍然能够尽情感应到人在肉里、肉在人中的最大快乐。男女身体这种水乳交融的摩擦,让林小阳不禁由衷地赞美起情人的性器:“姐姐的屄真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好紧啊,噢噢!”

  听到林小阳这样肆无忌惮地说着自己的性器官,捂着嘴挨操的林婉君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她和学舞蹈的那群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女人们私下里在一起说话要比男人之间更百无禁忌,“骚屄”、“贱屄”之类的字眼简直跟口头禅一样随便。

  但那姐妹之间的戏谑,她哪曾想自己这个乖巧的干儿子、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也会跟乡下的这些粗人一样讲这种字眼呀?

  她有心制止林小阳,可又知道做什么都是徒劳。更要命的是,听到林小阳一口一个“屄”的胡话,她的身体竟然更加燥热,尤其是被顶得嫩肉翻腾的小穴似乎听到了林小阳的召唤,变得更加兴奋,浪水源源不断,穴肉不断收缩,越来越紧密地包裹住不断闯入的那根大肉棒。

  糟糕,不可以这样!林婉君心头一阵慌乱,徒劳地训斥着自己那骚到不行的小穴,同时不由自主地享受着浑身舒畅的快感。这种快感是林婉君前所未有的,是丈夫王向东从未给过她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肉穴被男人的肉棒操入的时候可以这样美妙,可以像这样把花心深处的快感传到到全身上下每根血管里面。

  林婉君的脸色变得绯红,在暗夜中散发着动人的神采,虽然还是双手叠加地捂着嘴,可是鼻息之中还是传出“嗯嗯嗯”的呻吟声。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她的双腿已经自然而然地缠住了林小阳的腰臀,雪白的玉足用力地弯曲着,显示着她正在暗暗用力迎合着林小阳的操弄。这样一来,林婉君的阴户高高挺起,每当林小阳的阴茎连根没入她的屄口的时候,粗壮的肉棒和紧致的肉道就好像焊接住了一般紧密!

  “咿呀……唔唔……”

  不安的嗲叫声愣是透过林婉君自己的双层指缝响起,林婉君从小苦练舞蹈,身体的柔韧性极佳,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臀部和大腿的姿势,使得林小阳的阴茎插入自己肉洞的角度达到了最完美的角度。

  这样的调整带给了她更大的愉悦,表面上她仍然双手捂嘴,被动地被侵犯,实际上她已经开始主导这场不伦之爱。

  林小阳尽管处于酒醉之后的忘我状态,但肉棒的感官反而比清醒时还要敏锐。

  他隐约察觉到美婷老婆的穴眼似乎发生了变化,或许是久违之后带来的新鲜感?

  他喜出望外,欢叫道:“姐,你好棒,我好舒服,好舒服!”

  刚听到林小阳欢喜的叫起来,林婉君心头漾起自豪的甜蜜感,可也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迎合着林小阳的肉棒,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尽情欢爱!她知道这样是不可以的,可是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已经被他给占有了,就算别扭地挣扎又有什么意义?也许他明早酒醒之后就会把一切都忘记,这样对自己的家庭、对小阳的生活、对自己和小阳以后的相处,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想通了这一点的林婉君有点如释重负,一边在理智上受着伦理的审判,一边竭力控制花心深处的源源快感,这种天人交战的过程实在太过煎熬。现在她终于能够暂时告别纠结的状态,让自己的身心暂时得到放纵……

  此时的林婉君干脆放开了自己的小嘴,修长的胳膊抱住林小阳结实的后背。

  于是,林婉君的双臂和双腿都已经挂住了林小阳,就好像悬在了林小阳身上,裙摆倒褪到腰间,同时丰满浑圆的肉臀上下摇晃,默契地配合着林小阳越来越迅猛的冲刺。身体的摩擦使得林婉君的双乳紧紧贴住了林小阳汗湿的胸膛,涨大的乳头更加坚硬却不失肉感。

  林婉君娇羞而神往地看着林小阳涨红的脸,尽管这样的光线下其实看不真切,但是她能够领略到他神情里的渴望和兴奋。身为女人,能让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此痴狂,难道不是作为女人最幸福的事情吗?她突然有一种想把自己的裙子脱掉的冲动,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和这个强健的男人坦诚赤裸地抱在一起,尽情地感觉他汗湿的肌肉……

  林小阳感应到了怀中的女人对他的宠溺态度,持续硬绷的肉棒在裹紧的阴道里面似乎已经濒临快乐的极致,口中低低地急促地呼唤:“唔唔,唔,姐……好姐姐……”

  “哎……”

  林婉君不禁嗲嗲地回应林小阳的呼唤,她自己听到之后都为之一怔,暗骂自己不庄重的同时却又不愿驱走心中的甜蜜。

  “姐姐,抱着我!”

  林小阳的大手将林婉君的光臀给楼主了。他的手心冒着热热的汗水,热度直接渗透到林婉君的臀肉上,害得林婉君敏感地一缩,娇躯险些从林小阳手里滑走。林小阳忙将林婉君的丰臀捏紧,将她悬抱着一阵猛干。

  林婉君整个人更加无法把持,果真听从林小阳的吩咐,胳膊用力,和他紧紧贴在一起,唯一的遗憾是并没有余裕将碍事的睡裙甩掉。好在她并没有戴乳罩,睡裙凌乱之后,大半边乳房蹭在林小阳的胸肌上,她自己也出了一身的香汗,干娘俩的汗水成了肌肤相亲时的润滑剂,让两个人的身体摩挲交缠。这一波猛烈的交媾让林婉君头一次忍不住说出话来:“噢,天啊……”

  林婉君本来要和林小阳一样叫出舒服来,可是她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口。而林小阳则在越来越疯狂的状态里面找到了昔日和美婷老婆在一起时的激情,他的两手都快要把林婉君的雪屁股捏爆了,在急促的抽插中叫道:“老婆,老婆!”

  “哎,哎……”

  林婉君不假思索地答应着,处于身心高潮边缘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份从“姐姐”升格为“老婆”有何不妥。

  “噢,老婆,我,我要射了,可以射在里面吗?”

  林小阳的呼吸浓重而有力,一股股热气哈在林婉君的香腮和雪颈上。

  林婉君心里一震,似乎才回过神想起自己是在被强行奸淫,但是事到如今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更何况,如果让林小阳射在外面,收拾起来岂不是更加麻烦?

  好吧,就让我再纵容他这短短的一刹那吧!林婉君含糊地回答:“嗯嗯……”

  在浑浑噩噩中得到“老婆”默许的林小阳于是开始了最后的冲刺,林婉君的阴道感到林小阳的肉棒在不断膨胀,灼热的大龟头每次都要顶到自己的子宫颈里。

  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浑身汗水淋漓,使得睡裙紧紧地黏在身上。

  这就是飘飘欲仙的感觉吗?我的干儿子马上就要在我的子宫里面射精吗?

  林婉君看着干儿子的目光变得分外缠绵,在火热的激情中还带着无限的宠爱。

  不知道这样被激烈地连续操弄了多久,也不记得身体深处泄了几次。现在的她怀着一半母爱、一般恋情的温柔,胸乳紧紧地在林小阳胸膛上摩擦,双股夹紧林小阳光滑而坚硬的臀肌,小肉屄里面肉纹起伏,等待着接纳林小阳随时可能爆发的激情。

  然而,林小阳并没有如林婉君所预料或者说期待的那样立即喷射,反而耸动着屁股开始了更为猛烈地抽动!他就像一头精力过剩的猎豹,在她那已经流满了汗水和淫水的娇躯上做着不知疲倦的活塞运动。更让林婉君娇呼的是,林小阳不但加快了操弄的速度,更加大了操弄的幅度。

  现在的林小阳,每次都会将肉棒抽到快滑出林婉君阴唇口的时候才重新挺进,这样一来,他的每次插入变得更重、更猛,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这怎不让林婉君本已颤抖的娇躯震撼不已?林婉君哀啼着,淫水不顾一切地汩汩喷涌,将两人耻毛连接的地方浸得一片黏糊。与此同时,林婉君的花心化作一张饥渴的小嘴,不断吮吸林小阳的龟头,湿吻着林小阳马眼!

  终于,林婉君成熟到极致的花蕊彻底捕获了林小阳不安分的肉柱,林小阳的喉间发出了野兽的低噱,龟头在林婉君的花心包裹下胀大到极致,一股猛烈的浓稠岩浆狂迸而出!林婉君的身体像是要被射飞出去,她的小嘴张开,猛然意识到自己即将发出足以将邻居都惊醒的舒爽叫声!狂乱之中,林婉君将张开的小嘴低下,一口咬向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林小阳那绷紧的肩膀肌肉上印下了两排清晰的牙印,顿时就有血迹渗出。巨大的痛感让他的意识发生了剧变,他眨着眼睛,就好像刚刚睡醒一样看着怀里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声:“你,你不是美婷姐?”

  “美婷姐?”

  林婉君迷迷糊糊,和林小阳的状态刚好颠倒,现在换做是她在梦中一般了。这也难怪,因为林小阳的意识虽然已经惊觉,但是他的肉棒还在持续地射精,射得林婉君的丰臀抽动,花心颤栗,哪里还能正常思考?

  “天啊,干妈?怎么会?我,我这是在哪?”

  林小阳猛然跳下床,差点直接挺着还没有软化的阴茎就跑出去,随即停下动作,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前,两手揪着自己的头发。

  林婉君的脑袋里“嗡”了一声,身体的高潮尚未退却,头脑中的理智已经归位。此时的她,已经无法用语言去表达心情。她本打算纵容林小阳在醉梦中发疯之后掩盖一切,没想到林小阳突然醒转。她更没想到是,林小阳想念的女人根本不是她,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替代品!而且,听林小阳这意思,那个女人很可能是个和自己一样的老女人!

  伤心,绝望,慌乱,愤怒,嫉妒,羞辱,还是其他的什么?林婉君伸手蒙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指尖滑落,声音悲凉而沙哑:“小阳,你喝醉了,我没办法挣开你……你,你怎样会变成这样……”

  “干妈,我不是人,我是混蛋,我是畜生!”

  林小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猛地抽打自己的脸。

  林婉君牵过薄毯盖着凌乱的下体,轻声止住他的动作:“小阳,别这样,别把海波给吵醒了!”

  “啊?”

  林小阳眨巴着眼睛。但凡真正喝醉过的人都会理解林小阳现在的状态:那种感觉就好像时间中的某一段完全被擦除了。在失去意识的那个阶段,一个醉酒的人可以做任何事情而自己事后毫无记忆,甚至有人喝醉之后开车回家而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当然,也有南京那次著名的酒驾车祸那样的悲剧:一连撞死八个人而自己毫不知情。

  如果林小阳真的就像林婉君所希望的那样完全不记得曾经欺负她,倒是对大家最好的解脱。可是,现在怎么办?林小阳虽然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林家的,但是眼前的一切已经让他明白了一切。

  一定是王海波和干妈把自己安排在这的。而自己却在酒后乱性,生生地把干妈给奸污了。就算林婉君不是好朋友王海波的妈妈,以林小阳对她的敬爱,又怎么容忍自己犯下如此兽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低低地说:“干妈,你打我吧,打死我吧!”

  林婉君的身体和内心同时疲惫到极点,颤着声音诘问:“小阳,我打你有用吗?”

  “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

  林小阳又要伸手打自己。

  林婉君依稀看到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指印和血痕,知道他尚未完全酒醒,下手之狠十分可怕,心底还是忍不住心疼。她抓住林小阳的手吩咐说:“好了,小阳,干妈心里也乱,现在别说这些,千万不要让海波知道了!”

  林婉君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门外,林小阳心乱如麻,知道这里不能久留,只得站起身来说:“我先走,干妈你以后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

  林婉君苦笑着摇头,现在哪里是罚与不罚的问题呢?可是,她知道林小阳是真心内疚,她又还能说什么呢?她在毯子下拉好裙子,翻身下床,淡淡地说:“那,你收拾一下,我先上楼去了。”

  林小阳没敢再面对林婉君的目光,等她一离开房间,一头撞在床沿上,似乎想用体罚的方式让自己心里稍许好过一点。这时,他一眼看到床前地上散落的布片。他拾起来一看,知道这是女人的内裤,更加明白自己对干妈做了怎样的暴行,不由对自己恨入骨髓。

  末了,他还是只得收拾好内裤碎片,无奈地穿好衣服,杳无声息地离开,只是心里已经彻底开了锅。这真是他生命中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天,比唐雪梅给他设陷阱的那一天还要糟糕。他的美婷老婆跟人跑了,他现在又把自己最仰慕最亲近的干妈给欺负了,这样的人生还能继续下去吗?

  这天晚上,林小阳回到家里,在自己住处一楼的厅堂里面呆坐到天亮。许美婷的事情再想也没用了,而该如何向干妈赎罪,同样毫无头绪。他的身体和大脑一片麻木,完全想不出任何善后的好办法。

  林小阳不知道那边干妈林婉君同样是无法入眠。她离开客房之后一直在楼道口听着林小阳的动静,待林小阳离开她才回到客房,按亮床灯。只见床铺已经铺好,但是床单上那一大片水渍分外明显,边上还有几块面积较小的水泽。林婉君不敢细想,将床单拿起丢到洗衣机里先泡着。明早王海波醒来,她可以告诉他林小阳喝醉之后吐脏了床单,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自己被林小阳酒后奸污的事情至少没有被儿子发现,这或许是不幸中唯一的安慰了。林婉君麻木不仁地忙活好这一切,然后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她的一身香汗已经化作深夜的许许凉意,此刻她把那条黏住身体的黄色睡裙狠狠甩开,跳进热腾腾的浴缸里面。

  在这静谧的午夜,浴室里面传出林婉君隐隐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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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和情姐姐的意外重逢 不穿内裤的丝袜尤物


  省城体育馆内,全省公安系统专业技能汇报大会正在进行之中,包括省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在内的司法系统大僚悉数到场。所谓的公安系统的专业技能,包括的内容很多,但是真正具有表演性质的还得数擒拿格斗、散打这些实战性的项目。

  比较有趣的是,在观众席上,除了前排的主要领导和各地市公安系统的代表之外,还有为数不少的女观众。这些女观众大多打扮得非常靓丽时髦,其中不乏省城的诸多富婆。一个官僚气息浓重的场合,她们的出现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原来,近年来,长相高大英俊、体格健壮的年轻公安干警近来成为了很多商场女人瞄准的对象。这个汇报大会通常是在每年的全省公安系统比武大会之后举行,具有总结表彰性质,富婆们知道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猛男,兼之以职业特性,不是寻常市井壮男可比。富婆们大多手眼通天,弄来入场券一饱眼福实非难事,要是有她们相中的干警,她们更是会设法找人牵线而结识。

  富婆们有的风韵犹存,有的体态臃肿,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家表面寒暄,说是熟人邀请来看看。其实对来这里的目的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只不过谁也不会挑明就是。往年甚至出过骇人听闻的传言:一个帅哥刑警在三个富婆之间周旋,最后被其中一个失意的富婆买凶切掉了鸡巴。

  对类似的故事,很多人也许会嗤之为谣言。其实,在上层官场和商场内部,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实在是比比皆是,很多细节推究起来远比情色小说更加香艳。

  说起来这也并不奇怪,这些手中有权或钱的所谓上层人士掌握着平常百姓没有的资源,自然也有条件做出很多平常百姓想像不到的糜烂行为。如果有人认为他们必须顾及自身身份,不至于肆无忌惮,那就更是替古人担忧。等到一个人真正有权有势了就会知道,那种为所欲为的快感正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比如现在,看着那些光着上身的英俊干警们登台表演,很多富婆们早已春思撩动,内裤内瘙痒难耐。她们往往戴着墨镜,以遮掩她们热辣赤裸的目光。不用说,除了看这些小伙的肌肉和身体线条,她们都会不由自主地盯着男人们的裆下不放,同时在心底估算这男人的本钱大小。

  在体育馆的最后一排,这时就有一对摩登女郎并肩而坐,她们都没有戴墨镜,手里分享着一个小巧的望远镜。相比喜欢往前面坐的那些富婆,这对女人的举止明显温文尔雅,年龄也很难判断。她们一个穿着黑白色的套裙,一个穿着米色的小西装。远远看去,单就她们艳丽的妆容和甜美的表情看,大概就三十刚过;但是她们身上又有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干练和冷酷气息。

  随着散打表演的开始,西装女人赶紧把望远镜递给同伴:“宝贝,你的梦中情人出场了!”

  套裙女人并没有接望远镜,只是面带笑容地看着场上的一个身材相对修长精干的年轻小伙说:“少来,看他那样,只怕还是个雏儿。”

  “哈,原来你是担心他经验不足呀?要不要我先调教他一个月,再打好包送到你床上去?”

  西装女人在女伴耳边咯咯直乐。

  “给你调教一个月,再强的猛男都要被榨成肉干,还给我干嘛?”

  套裙女人不领情。

  西装女人收了笑容,拿着望远镜观察了好一会,然后轻轻感叹:“你还别说,这孩子还真是越看越有意思,最开始我还奇怪你怎么胃口换这么快呢。”

  “你个花痴,就知道想男人!”

  套裙女人笑着摇头。

  “喂,不带这么倒打一耙的吧?”

  西装女人叫冤:“不是你让我去打听他的吗?明明是你想男人好不好?”

  “就算是吧,不过男人是有很多用法的,不像你这花痴只知道床上用。”

  套裙女人忍着笑继续打趣。

  西装女人反问:“那你还会怎么用?沙发上,车上,还是屋顶上?”

  “小心人听见,你个浪蹄子!”

  套裙女人抬眼看了看,她们坐的位置很偏,附近人不多。

  西装女人表情认真起来,盯着套裙女人问:“说真的,我挺好奇的。以前你对穿制服的都不感兴趣的。你不是说母兔子不吃公兔子的窝边草吗?”

  套裙女人没吱声,默默地从西装女人手里拿过望远镜,像一个真正的行家一样品评着台上几个干警的表现,尤其是那个相对干瘦的小伙。

  “我问你话呢!”

  西装女人不依不饶,但是这个时候一对年轻女孩向她们这边走过来,其中一个马尾辫女孩远远地就叫道:“小妈!”

  西装女人只得作罢,套裙女人放下望远镜,微笑着对着叫她小妈的女孩:“怎么了?”

  两个女孩坐到她们边上,那个马尾辫女孩拉着套裙女人的衣袖说:“小妈,我想拜那个林疯狂当防身术教练,你帮我找人跟他说一下嘛!”

  西装女人轻轻捂着嘴,显然在偷笑。套裙女人的眉毛挑了挑,不动声色地问:“不是帮你找了教练吗?”

  “哎呀,那个就是个小白脸,花拳绣腿,有什么用呀?”

  女孩嘟着嘴。

  套裙女人没好气地说:“开始给你找个壮的,你说肌肉棒子没真本事,现在的又说小白脸!”

  “本来就是嘛!小妈,我就觉得这个林疯狂刚刚好嘛,刚听边上的人说他前不久把全省各地的冠军都打下擂台了呢!”

  女孩眼神发亮。

  “你听他们胡说,那种比武大会不就是走个过场嘛?别闹哈,人家当警察的平时工作忙得很,哪有时间招呼你?再说,我听说他在个小县城里面呢!”

  “那有什么关系呀?让他周末来省城教我嘛,我给他报销路费。我本来也只有周末有时间呀!”

  女孩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或许,对于她这种生活环境来说,什么都不是问题。

  可是套裙女人懒得再跟她废话:“好了,好了,新教练你不喜欢,我再帮你找。但是这个林疯狂就别想了,你也知道,你爸爸绝不会让你和警察搅和到一块去的。”

  “什么叫跟警察搅和呀?我不就是想找个好教练吗?”

  女孩忿然起身,声音不大,但是口气很尖刻:“一天到晚拿爸爸威胁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平时还不都是你在后面告黑状?”

  女孩的伙伴瞪大了眼睛,套裙女人倒是很平静。西装女人问:“冰冰还是这么跟你说话?”

  “你还指望她有的变呀?”

  套裙女人撇撇嘴,“听说她妈妈就是个泼妇,生个女儿还能指望怎样?”

  西装女人点点头,突然噗哧一声乐了。套裙女人质问:“你鬼笑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冰冰和你面上不合,可是眼光还真默契。母女俩同时爱上一个乡下警察,够拍电视剧啦!”

  西装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孩的背影。

  “去你的!又犯花痴了!”

  林小阳参加完晚宴,和几个地市的同事一起回统一安排的宾馆。对于这次汇报表演,他打心里觉得腻歪。正如蒋然告诉他的,想要往上爬,就得不怕麻烦。

  进入这个虚伪的场子之后就好像赌徒入了局,有点身不由己。就拿刚才的晚宴来说,省里的干部、市里的干部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就算级别差不多的在他面前也都是前辈,这一圈圈的酒敬下来,不知道得说多少没营养的客套话。

  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守在值班室等案子呢。林小阳心底苦笑,距离那噩梦的一天之后,他就变成了彻底的工作狂。那是他升官的第一天,也是那天他得知了许美婷改嫁的消息。此外,也是在那天,他犯下了人生中最大的罪行。

  林小阳自己不太乐意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于自己的兽行,他实在深恶痛绝。自那之后,他曾经给林婉君发过一次忏悔的短信,林婉君的回覆是希望大家都能彻底忘掉。对于干妈的宽容,林小阳十分内疚,可又想不到补救之法。

  于是,林小阳按照干妈的暗示,他藉口刚刚到新岗位,离不开单位,再也没有去过王海波家。唯一让他宽心的是,王海波显然一点疑心都没起,还会像往常一样隔三差五的会到他办公室聊天、上网。

  然而,难道自己对干妈做了那么大的坏事就可以不做任何补偿吗?这显然也不对头。林小阳只能借助工作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结果是接连破了几个大案子,省里的记者已经几次采访他。这次林小阳跟着北唐市公安局政委马德高一起来省城,刚才在酒桌上马德高还颇为自豪地在领导面前讲了林小阳破案的业绩。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是,如果你在乎的就是马,给你别的收获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林婉君,林小阳更多的是内疚。而对许美婷,林小阳则是一种深切的、挥之不去的痛楚。自从雨欣自杀事件之后不久,他就陆陆续续听到很多八卦消息,说许美婷跟一个海外华侨勾搭成奸已经有半年了,很多细节说得跟亲眼看到一样。

  林小阳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和同事们来到了宾馆大堂,结果刚进去就迎面遇到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扎着高高马尾辫的叫道:“林疯狂!林疯狂!”

  几个同事笑道:“小阳,有女粉丝找你签名啦!”

  大家丢下林小阳坐电梯去了,林小阳有点尴尬,看看那个疯丫头,只见她穿着个小吊带衫和白色低腰小热裤,身上能露的肉几乎都露出来了。好在她满脸稚气未脱而且衣服看上去都是非常贵的名牌,否则真的会让人误认为是宾馆里的援交女生。林小阳穿着一身制服,得注意形象,只好压着怒气,礼貌地问:“小姐,你找我吗?是不是认错人了?”

  “哎呀,我哪会认错人?你不就是省公安的第一武林高手林疯狂嘛?”

  女孩兴奋得有点大呼小叫了。

  林小阳皱皱眉头,“我叫林小阳,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哎呀,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郑冰冰,她叫王丽。”

  女孩连忙把礼数补全,不过她其实完全忘记了女伴的存在,注意力都在林小阳身上,“你不喜欢我叫你林疯狂呀?那我叫你林哥哥好不好?”

  “叫我名字就好,请问有事吗?”

  林小阳害怕还会有其他同事看到,耐着性子把两个女孩引到待客区的沙发上。

  郑冰冰一坐下来就说:“林哥哥,是这样的,我想聘请你当我的女子防身术教练,你看好不好啊?”

  林小阳心想,这哪里来的疯丫头呀?怎么认识我的?怎么开口就要我当教练?

  不会是谁给我闹的恶作剧吧?他当即婉拒:“郑小姐,女子防身术方面,我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可能帮不到你。”

  “怎么会呀?你不是很厉害嘛?也不一定真是什么女子防身术,反正把你的本事教给我!”

  女孩继续眉飞色舞。

  林小阳真有点吃不消这种女孩,站起来说:“可是这个我真的帮不到你,再见。”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嘛?我会给你很高的培训费的呀,你要多少都可以!”

  郑冰冰见林小阳要走,着急地叫起来。

  林小阳冷冷一笑,“郑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

  说完,林小阳已经不顾礼貌地往电梯间大步走去。走到电梯口,他才不胜感慨地摇摇头:这年头的小女孩确实是太不知天高地厚。正好有两台电梯同时到了一楼,林小阳走向靠里面那个,刚刚进去,眼角突然瞥到另外一个电梯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西装套裙的长发女人。他心念一动,差点当即叫出来,赶紧伸手挡住已经快关上的电梯门,在电梯里其他房客的瞪视下闯了出去。

  他所看到的那个人影拖着行李箱,走得很匆忙,这会已经来到大厅中间,林小阳顾不上形象了,大叫道:“美婷!”

  那女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林小阳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眼泪顿时哗哗地流了满脸!其实,他这之前根本不敢肯定看到的是许美婷,她的发型、着装风格全部都变了。或许这就是心电感应,在距离她那么近的地方,他就是能感应到她的存在!

  这是做梦吗?竟然会在省城的同一间宾馆里和美婷姐姐重逢?许美婷定定地看着他,有那么一刻她似乎差点回身就走,可是他那满脸的泪水实在让人心悸!

  可能生怕有其他人发现林小阳的异状,许美婷旋即迅速走到他的身边,掏出纸巾递给他。林小阳声音哽咽:“美婷姐,真的是你吗?”

  “傻孩子……”

  许美婷犹豫片刻,带着林小阳来到待客区,正好坐在刚才林小阳和郑冰冰说话的那个沙发区。

  林小阳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脚上跟踩了棉花一样,云里雾里地跟着许美婷坐下,目光一直没离开许美婷。她确实变了很多,变得珠光宝气,变得跟自己之间有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但是,不管她怎么变,她都是他最爱的美婷啊。

  他痴痴地问:“美婷,为什么不理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许美婷好像没有料到林小阳会这样问,愣了一下才反问:“小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事吧?你不想骂我吗?”

  “我不知道,我确实很生气,可是现在见到你,我只盼着你不要再消失了,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求还能见到你!好不好?”

  林小阳冒出一大串。

  许美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都没看就按掉,躲闪着林小阳可怜兮兮的目光,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小阳,这样又有什么必要呢?过去的事情不是让它过去更好吗?”

  林小阳没想到许美婷会如此狠心,连这样起码的要求都不给机会。他忽然注意到许美婷的耳坠和项链都和以前戴的首饰不可同日而语,即使他这样的土包子也能一眼看出是极其珍贵的奢侈品。绝望之中,他沙哑着嗓子问:“美婷姐,你真的要这么狠心?以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愿记得了?你不是每次都告诉我你喜欢我要比我喜欢你更多吗?”

  “傻孩子……”

  许美婷怔了一下,“男子汉大丈夫,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爱情,何必再记得一个老太婆的疯话?”

  “姐,你才不是老太婆,你是我最……”

  林小阳的话还没说完,许美婷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抬手示意林小阳噤声,接起电话说:“我刚忘了东西,马上就到门口了。”

  放下电话之后,许美婷马上站起身,拿起行李箱的拉杆就走:“小阳,我赶时间。”

  林小阳哪里肯让她就这样消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是你男人来了?他是谁?你和他幸福吗?”

  “傻孩子,当然幸福……”

  许美婷只想赶紧走。

  无边的绝望勾起了林小阳心底久久压抑的怒火,他脱口而出:“怎么幸福了?不就是很有钱吗?”

  许美婷回过头,盯着林小阳:“小阳,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林小阳吓得一缩,他根本无意侮辱许美婷,可是他心底的委屈根本控制不住:“难道不是吗?你抛弃家庭,不就是为了那个有钱男人吗?公安局里不都在传吗?”

  许美婷还是盯着林小阳,林小阳也想努力回瞪着她,但是他骨子里的软弱全部暴露在许美婷面前,反而是自己的眼泪再次哗哗而下。许美婷叹了口气,重新坐下,轻轻说:“小阳,其实你说得也没错,他是很有钱,关键是他还对我好。一个女人,得到这样的依靠不好吗?”

  许美婷把话说得这么坦率了,林小阳反而有点无所适从,连忙说:“我也会对你好,我也会努力挣钱的!”

  “唉,你就是个大孩子!”

  在这一瞬间,许美婷眸子里闪动着往日对林小阳的宠爱,但只是一瞬而已。“小阳,姐姐现在也许还算漂亮,可是姐姐的青春毕竟已经过去了,马上就要老了。姐姐等不了你,更不能耽误了你,你真的一点都不懂吗?”

  “我……”

  林小阳明明满肚子委屈,却说不出来了。

  “小阳,你说姐贪钱,有谁能不贪钱?如果一个有钱的男人我好,我又喜欢他,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你要和其他人一样看姐姐,姐姐也不会怪你。”

  许美婷苦笑了一下,再次站起。

  林小阳知道这次许美婷转身而去很可能就是永诀,他原以为自己有机会见到许美婷一定会对她声嘶力竭地声讨,他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种无言的结局。仓皇中,他一把牵住许美婷的左手,声音颤抖地吐出一直无法说出口的话:“美婷,我爱你!”

  许美婷的肩膀猛地颤动了一下,但是她没有回头,挣脱了林小阳的手,匆匆而去。林小阳差点直接追了出去,见见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他只感到浑身虚脱,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回沙发,两手插在头发里,把脑袋深深埋在了双膝之间。

  这时的林小阳突然非常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软弱,讨厌自己的无能,讨厌自己的一切。许美婷决然而去的时候,他一味地伤心绝望。而独自陷在沙发里纠结的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他想起自己和许美婷的交往过程中,都是许美婷一味地宠着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许美婷好,甚至没有送过像样的礼物给她。

  许美婷是对的,任何人生来都不欠任何人的。有人对她更好,她为什么要跟自己继续纠缠不清?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说到底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太想当然。他仿佛才明白为什么世上的男人都拚命挤破头往上爬。作为一个底层的小人物,是不会有人真的在乎你的。所谓风花雪月,所谓海誓山盟,都只是痴人说梦。为什么自己以前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难怪许美婷说自己就是个孩子。

  天色全部黑透的时候,林小阳已经坐到了省城的最著名的一间酒吧里面。但是,他并非像那天一样刻意买醉,而是一边浅斟,一边继续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和许美婷的偶遇之后,他头一次意识到必须对自己的未来有个规划。没有人会尊重一个弱者。像他这样无亲无故的孤儿,要想在这个世界里行走就更加需要看清楚自己。

  林小阳只顾自斟自饮,没有意识到不远处已经一片大乱。等他留意到的时候,事态已经扩大:这是酒吧里面时常发生的群殴事件,至于起因无非是争风吃醋或者是有谁调戏了别人女伴一类。林小阳冷冷一笑,继续喝自己的酒。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几秒钟之后,战火突然蔓延而来。一群人举着酒瓶追逐着一个浓妆艳抹、盘着头发的少女往这边赶,口中大呼小叫。

  林小阳皱皱眉,处变不惊地将屁股下的转椅旋了个方向,想侧身避开。然而那少女穿着尖头高跟,刚到他身边就被黑暗中的一把椅子给绊倒了,整个人刚好趴在他的脚下。林小阳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拉了她一把。少女抬头一看,突然叫起来:“林哥哥,林哥哥,救我!”

  林小阳吃了一惊,看这少女画着浓妆,无法辨认是人是鬼,但是这声音确实是不久前听过的,正是在宾馆大厅里面缠着他的郑冰冰!真所谓冤家路窄,就算在春城,林小阳对这类麻烦都是敬而远之,他可不想在人生地不熟的省城闹出什么事来。问题是这个丫头看到了他就是捞到了救命稻草,哪里肯善罢甘休,立即搂着他不放手。

  “喂,我不认识这个女孩子!”

  林小阳对着那群逼近的混混们声明。别看平时林小阳总是见义勇为,但是这些夜场里面玩的少男少女,他不觉得属于拔刀相助的对象。

  可惜林小阳的声明显然一点用都没有,那群混混还是把矛头迅速对准了他,其中几个见女孩有了帮手,手里还亮出了刀具!林小阳只好自认晦气,目光迅速扫了一遍,找出一个突破口,一把揽住女孩的小蛮腰就往酒吧大门跑。

  那里候着的两个混混当然不肯放过,但是林小阳这个只是假动作,迅速地转个半个身,手里握着的酒瓶猛地砸向一个黄毛小子的脑袋。黄毛小子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酒瓶去抵挡,林小阳暗骂这是个白痴,在酒瓶相撞的一刹那赶紧放了手,酒瓶的碎片在空中散落,不少都掉到那黄毛小子的额头上、肩膀上,引出一阵阵哀号。

  林小阳一脚踢开黄毛小子,拽着女孩杀出一条血路。立即有几个混混往酒吧门口拦截,但是林小阳并不是去那里,而是直奔酒吧的安全出口。这一点正是林小阳的职业习惯所决定的,不管到哪间娱乐场所,林小阳都会先观察下地形,确定所有的出入口。在平时,这可以让他避开很多混乱场面。在办案抓捕嫌犯的时候,这更是刑警必做的功课。

  “哎呀,林哥哥,你好厉害!我就知道你是高手!”

  女孩一看成功脱险,顿时重新神气起来。

  林小阳却不敢怠慢,一路加快速度,来到了消防安全出口,后门已经是另外一条街道,和大门那里的灯红酒绿不同,这里一片静谧。林小阳刚刚出了一口气,忽听不远处警笛大噪。他这才知道这场混战已经惊动警察,更加不敢久留,但是他刚走到街上,黑暗中就蹦出几个身影喝道:“不许动,警察!”

  靠!这都什么事呀!林小阳只盼刚才那黄毛小子不要真的受了什么重伤还好!

  一贯小心谨慎的他竟然在省城卷到酒吧群殴事件当中。虽然事情可是可以说清楚,但是这次风波必然危急他在警界的形象。尤其是现在对他非常重要的领导、这次带队来省城的北唐市公安局政委马德高,他要是知道这事,还不定多恼火呢!

  林小阳有心逃走,但是这里地形不熟,万一被控个袭警、拒捕之类就更惨了,只好束手就擒。他一边接受那几个警察的控制,一边声明自己的警察身份,竭力解释自己只是为了避免这个陌生女孩受到伤害才出手的。

  如果郑冰冰能够听懂林小阳话语里的暗示,装作和他完全陌生,再帮他做个旁证,这事也许就很简单。偏偏郑冰冰直到这个时候还是一口口的“林哥哥”既然不是陌生人,而是朋友,那就不是见义勇为的问题,而是参与群殴的一份子!

  林小阳恨得牙关紧咬,郑冰冰却跟没事人一样笑道:“林哥哥,没事的!”

  事到如今,林小阳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到了派出所,他和郑冰冰被分开带去训话,面对审讯,他只得把刚才那些话重申几遍。对面两个警察一胖一瘦,大概是头一次审讯同行,觉得挺有趣的,一直忍不住偷着乐呵。他们走了之后,林小阳被一个人丢在审讯室。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不到,胖警察过来把钱包和手机等东西还给他。他还以为这是要放他走,却被带了一个小会议室门口。郑冰冰已经在里面了,一见到他就又大叫起来:“林哥哥,我说了没事的嘛!”

  见警察们都走了,林小阳没好气的问:“我不是说了我们不认识吗?”

  “可是我们明明认识的呀,你忘记了?我们在宾馆还见面呢!”

  郑冰冰眨着假睫毛。

  也不知这女孩是真傻还是装傻,林小阳懒得跟她废话了,一屁股坐下。同时,他也隐约觉得这女孩大概真是有来头的,因为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让嫌疑人自由自在地坐在一起闲聊的。但是,她真有来头的话,怎么现在还没被放走呢?

  这种矛盾状况竟然一直持续了下去,女孩一开始还缠着林小阳东拉西扯,后来她也渐渐不耐烦起来,频频地去拍着反锁了的门:“喂喂喂,来人啊!怎么还不让我们走呀,都说了我们是冤枉的!”

  “你省省力气吧,估计人家都去值班室睡觉了。”

  林小阳苦笑。

  “你怎么知道的?噢,对了,你也是警察嘛!”

  郑冰冰打了个哈欠,“那,我干脆也睡一觉,要是来了人,你叫醒我哈!”

  “喂……”

  林小阳真心佩服她还有这个闲心,同时也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不好,要是在这睡觉就更不像话,真不知这省城的警察是怎么办事的。

  郑冰冰显然我行我素惯了,果真把一排椅子并拢之后就蜷着身子睡了,几分钟不到就微微打起了呼噜。林小阳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睡着之后,脸上那种矫揉造作的轻薄气质倒是消失了,显出有些稚气的本来面目,活像一只小猫咪。不过,这小猫咪不只有可爱的一面,更有性感的一面,身段凹凸有致,加上衣服极其暴露,让人不便正视。

  林小阳摇摇头,到饮水机下面找到一次性纸杯和茶叶,坐到会议桌对面喝起茶来,唯一的好消息是茶叶质量相当可以。刚被警察带来的时候,林小阳确实焦躁不安,不过现在看到一个小女孩尚且能够安之若素,他也就渐渐平静下来。林小阳想了一会,给自己宾馆里的室友、北唐市另外一个县的刑警陈维发短信。陈维和林小阳上次比武大会的时候就已经很熟悉了,接到短信连忙给他回电话:“哥们,你真给那小妖精给勾走了?”

  林小阳干脆直言相告,说自己在酒吧玩的时候卷到打架事件里面了。当然,他和郑冰冰扯不清的关系他略过不谈,最后说:“这都是误会,已经说清楚了,应该不会有案底。不过就是马政委那边问起来不知道怎么办。”

  陈维明白林小阳的意思,“这有什么?本来大家明天就是各走各的,像他们领导都自己开了车来,哪会管我们这些小人物?”

  林小阳说:“我知道,不过万一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连夜回春城处理一个紧急的案子去了。要是没人问,当然最好。”

  陈维说:“那我干脆晚点起床,这样等我出发的时候就遇不到谁多事了。”

  “那就拜托了!”

  林小阳连忙千恩万谢,陈维笑道:“谢我干嘛?我本来就要睡懒觉。再说,我得谢你呢!你不在,我正好可以叫个马杀鸡放松放松。”

  林小阳和陈维相处了不少时间,知道他确实非常好色,喜欢到声色场所找女人。当然,好色是所有刑警的通病。不过,和领导出差同住一个宾馆的话,叫小姐什么都是玩笑而已。林小阳陪着他逗:“那你把我那份也叫了,喊两个来双飞,到时候我给报销。”

  “可不许赖账!”

  搞刑侦的心思都很细,陈维开过玩笑之后说:“那我退房的时候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寄存到前台?”

  林小阳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中午退房之前赶回宾馆,也就同意了陈维的安排。

  放下电话之后,林小阳并不放心。倒不是担心陈维嚼舌头,他之所以主动把事情都告诉陈维,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巴:我既然专门叮嘱你了,要是有人知道了我夜不归宿的事情,那就是你陈维故意说出去的。林小阳知道陈维的性格,何况他和自己没有竞争关系,彼此又合得来,根本没必要败坏自己。

  令林小阳忐忑不安的还是眼下的事情。尽管郑冰冰睡得很香,可是果真没事了吗?不到被无条件放走的那一刻,林小阳还是悬着一颗心。他可不想自己的前途为这点小破事所影响。

  林小阳的焦灼等待一直持续到早上七点半,一个中年民警打开了会议室的门,说是他们可以走了。林小阳去喊郑冰冰起床,这小丫头迷迷糊糊的,一下子趴在他的怀里撒娇:“让人家再睡会嘛!”

  林小阳不许她胡闹,这是非之地哪能久留?郑冰冰扯着他的胳膊不放,被他带到了马路上。林小阳如释重负,扭头加快脚步:“那我走了哈!”

  “哎呀,林哥哥,你当我教练的事情还没说好呢!”

  郑冰冰好像突然醒了过来。

  林小阳又好气又好笑,“快别提了,姑奶奶!”

  郑冰冰吐了吐舌头,知道林小阳是真烦她了。她虽然任性,却不是傻瓜,眼珠一转,转而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说:“可是,林哥哥,人家喝醉了酒,昨晚又没睡好,现在开车回家非要撞死人不可!”

  “那你打车回去呀!”

  林小阳不让她找藉口。

  “我家里好远,再说,我没钱呢,我的包还在酒吧存着,现在酒吧哪有人?”

  郑冰冰倒是一套一套。

  林小阳掏出一张一百的票子,“够了吧?”

  “该我谢谢你啊,怎么能让你出钱?”

  郑冰冰不接。

  林小阳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了雨欣。同样是小女孩,雨欣还真是算非常懂事的啦。看来只能是好人做到底了,他无奈地说:“那我们先去拿车吧,不过我要说好,我只负责送你到家,之后我们就算没认识过。”

  郑冰冰连连答应:“好呀,好呀。林哥哥对我这么好,我再闹,岂不是太不懂事了?”

  “你本来就不懂事!”

  林小阳小声嘀咕着,郑冰冰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到了酒吧街,那酒吧门口只剩下一辆车停在那里,竟然是一辆非常拉风的红色小跑车。林小阳咋舌,他还没开过这么好的车呢。上车之后,郑冰冰按动按钮,车顶打开,恢复成了敞蓬式样。林小阳更觉得开起来妙不可言,不禁越开越快。不过,过了一阵瘾之后,林小阳觉得不对头:郑冰冰一路比划着,结果车与市区渐行渐行,又过了一会,林小阳已经完全不认识路了。

  林小阳不禁担心自己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耍了:“喂,你家到底住哪?该不是让我带你兜风吧?”

  “唉呀,人家有那么坏嘛?”

  郑冰冰吐舌头,“好吧,要是平时还有可能,不过今天本姑娘还想早点回家吃饭睡觉呢!”

  林小阳想想也是,不过这丫头到底住哪啊?他提醒说:“前面好像都已经进入云台山景区了!你确定没带错路?”

  “不会错的啦,马上就到了,哎,就在这拐弯!”

  郑冰冰指挥着。

  林小阳顺着一条小路往树林深处开去,一路上风光怡人,早晨的薄雾之中鸟声啾啾。又全速开了十分钟之后,前面出现了散落在山路两侧的别墅区。林小阳心道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呀。

  跑车来到一个院子面前,郑冰冰伸手按着喇叭,院子的高大铁门自动打开了,看来是电子遥控的。进了门之后,一个四十几岁的保姆阿姨匆匆忙忙从别墅门廊下迎了出来,一眼看到驾驶位的林小阳,愣了一下之后转向郑冰冰唠叨着:“冰冰,你总算回来了!你妈妈都急死了!”

  林小阳还没停稳车,郑冰冰就跳了出去,大大咧咧问:“是嘛?她人呢?”

  阿姨回答:“她一早有事走了。”

  “噢,她就是这么担心我的呀?”

  郑冰冰嬉笑。

  阿姨没敢接茬,“我马上把早饭端到餐厅去。”

  “嗯嗯,多准备点哈,我带了个力大如牛的武林高手回来呢。”

  郑冰冰嘱咐。

  林小阳连忙说:“我就不在这吃早饭了。”

  郑冰冰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哎呀,好哥哥,你瞎客套什么?这深山老林的,就算你想走,可怎么走呀?难不成想偷我的车呀?”

  林小阳犯了难,这确实是个问题。他稍微估算了下,从这里到能搭车的地方,步行的话至少要一个半小时。他昨晚喝了不少酒加上一夜没阖眼,估计走着走着就能倒路边睡着。郑冰冰见他这幅为难样,坏坏地一笑,扯着他就往盥洗室去。

  于是,林小阳只能听从郑冰冰的安排,漱洗之后和她一起吃了早餐。之后郑冰冰又让那保姆阿姨带他去客房休息,这下林小阳更觉得不妥,“不用了,我还得赶回县里上班呢。”

  郑冰冰不跟他讲理:“你睡不睡是的你事情,反正本姑娘要去补觉。等我睡醒了才有力气送你回市区呢。”

  林小阳遇到这刁蛮丫头也只能再度自认倒霉。其实,他已经困得不行,到了客房,本来只想靠在床上小憩一下,不觉很快就沉沉睡去。等到醒来的时候,林小阳抬起手腕一看,竟然已经是下午两点!

  林小阳连忙翻身起来。客房自带了洗手间,林小阳简单收拾了下,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问郑冰冰要电话号码,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她。他只得走出房间,在迷宫一样的别墅里面瞎转。刚开车进院子的时候,林小阳想当然认为别墅里到处都是人,现在这么转了一圈才发现四处一片安静,活像一座神秘的空宅。

  就算小丫头又跑出去玩了,那保姆也该在呀?正在焦虑之间,林小阳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循着声音转到一个拐角,只见不远处是一个天蓝色的游泳池。从林小阳这里到泳池有一条栈道,中间有几株高大的槐树伸到栈道上方掩映着。而林小阳听到的水声来自一个正在游泳的女人,一定是郑冰冰这鬼丫头吧!

  林小阳放下心,大步向泳池走去,走到一半的地方,他连忙停住了脚步:只见泳池里的女人从池子里走了上来,拿着一块白色的浴巾擦拭着身体。她穿着宝蓝色的比基尼泳装,随着擦身子的动作,一对高耸的硕乳不断地在比基尼里面跳动,两个大肉球似乎随时可能从窄小的泳装里面跳出来。林小阳连忙把目光移开,却一眼看到她的小泳裤:虽然不是丁字裤,但是这女人的臀胯相对腰肢来说非常大,比基尼泳裤根本无法将她的下腹尽数遮住。

  林小阳甚至可以看到女人双腿之间、脐下三寸处那条隆起的肉沟,同样的风景,他已经见过多次。这当然不是郑冰冰,她那高挑健美的体态、成熟到极致的风韵,根本不是郑冰冰那种小丫头能具备的!事实上,这个女人完美的体态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神仙姐姐!

  但是,林小阳看清楚之后,不无失望地确认她也并不是神仙姐姐。这一愣神之间,林小阳失去了脱身的时机,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身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客人,站在泳池边偷看一个穿着三点式的尤物,这个场面追究起来,林小阳可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是林警官吧?”

  女人放下浴巾,大大方方和林小阳打招呼。

  林小阳一时间判断不出这女人和郑冰冰的关系,不过听早上那丫头和保姆的对话,很可能是郑冰冰的妈妈,尽管看上去她太过年轻了点。他红着脸点点头:“我叫林小阳,今天送郑冰冰小姐回来的……”

  女人甜甜笑了:“我知道,她告诉我了,说是多亏了你,不然她就被一群流氓欺负了。她还说你武功高强,为人侠义,能遇到你真是她的运气了。”

  林小阳不知道郑冰冰会怎么添油加醋,不过还是听出女人话里带着模仿小孩子说话的戏谑。他不敢盯着女人看,出于礼貌性地和女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就低着头看着栈桥的木板说话:“过奖了,应该的。”

  女人看着面红耳赤的林小阳,笑意更浓,突然问:“林警官,能帮个忙吗?”

  林小阳不明就里地抬起头,“当然。”

  “呐,帮我把这个发卡夹一下,我这头发太厚了,沾了水就夹不住。”

  女人说着将手里的一个玳瑁发卡递向林小阳。

  林小阳只得几步上前去为美女效劳。他站在女人身后,尽量离着女人远点。

  当然要给她夹头发的话,太远也不可能。女人麻利地把头发盘好,指挥着林小阳。

  林小阳本来就不懂这些东西,加上心情紧张,弄了好几回都没成功,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太笨了。”

  “没有啦,是我这头发不听话。慢慢来。”

  女人侧头抛给林小阳一个笑靥。

  林小阳闻着女人发髻的清香,近距离欣赏着女人肩背的赤裸肌肤,手脚更加忙乱。最诱惑的他的是女人举着胳膊固定发誓的姿态:这样一来,比基尼胸罩下的乳峰被牵动,从后侧方看去,那种娇嫩的质感和丰腴的软度简直让人喷血;同时,这个姿势将女人平时很难为人看到的腋下风格露了出来,最近刮过的腋毛微微长出了一些细密的毛茬,有一种无法言表的诱惑。

  林小阳强自稳住心态,好不容易帮女人固定好发卡。女人谢过之后,蹬上长椅边的一双高跟水晶凉拖,整个身段更显挺拔,似乎比林小阳还要高上少许。她拿起长椅上的白色衬衫穿上,将衬衫下摆在腰间打了一个结,侧过头说:“林警官,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谢谢。”

  林小阳毕恭毕敬地跟在女人身后,心猿意马地看着女人比基尼泳裤下那浑圆高翘的肉臀。这女人走起路来,在尖高跟鞋的配合下纤腰微摆,有一种风中杨柳的韵致而又不显夸张。虽然不夸张,但是这样扭动之后,暴露在泳裤外面的雪白臀肉起伏不定,实在是一道让人不能割舍的香艳风景。

  女人把林小阳带到了一个套间的客厅里,自己走到厨房张罗,很快就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一边道歉说:“不好意思,家里的阿姨出去办事了,我又笨,只能喝速溶的了。”

  林小阳连忙起身道谢,和女人一起落座之后,他的目光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女人看着他的窘态微笑着问:“你好紧张啊,我是不是该去换下衣服再来?”

  “啊,没事……”

  林小阳心里的内鬼被发现,更加局促。

  女人咯咯地笑出声来,轻轻说:“林警官,你好可爱。你这样子,很难想到你是警界的大英雄。”

  “哎呀,我就是个刚入行的小人物。”

  林小阳连忙自谦。

  “不用谦虚了,我在电视上看过你的访谈的。”

  女人说。

  林小阳惊讶地抬起头,迎上女人带着笑意的眼神。尽管这女人有着一种让男人无法挣脱的魅惑力,但是林小阳还不至于色欲蒙心:他不太相信有人会通过看电视就记得自己这么个小警察。难道从昨天黄昏遇到郑冰冰开始,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安排的?应该不是啊,郑冰冰那小丫头实在不像个做演员的料。

  “呵,看不出你对人还蛮有戒心的。也对,你是刑警嘛。”

  女人自嘲地一笑,“怪我没礼貌,都没自我介绍。我是冰冰的妈妈,叫萧丽妘!”

  “嗯嗯,幸会。”

  林小阳连忙握了握萧丽妘伸过来的纤纤玉指。虽然萧丽妘穿上了衬衫,但并没有扣好钮子,结果只是个装饰作用,比基尼胸罩下那对硕乳仍然是汹涌澎湃。林小阳不敢正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溜走。

  萧丽妘又一次笑出声来,“好啦,好啦,我还是去换衣服吧。林警官,你稍等下哈。”

  “啊,请自便。”

  林小阳有点如释重负。

  虽然萧丽妘这个尤物的魅力不是换一身衣服就能消除的,但是可以不孤男寡女地面对比基尼尤物,总算是相对轻松点。不过,林小阳完全判断错了形势,也该得他眼贱--不由自主地跟着萧丽妘款款的背影来到里间,却发现萧丽妘随手带门的时候没关牢,刚巧露出一条从外间到换衣镜的狭小通道!

  林小阳毕竟是正常男人,面对萧丽妘的时候他可以强作镇定,等到暗暗发现有了一饱眼福的机会,实在是舍不得移开目光:只见萧丽妘松开了比基尼胸罩,又抬起腿褪掉了那条小泳裤。林小阳的呼吸都停滞了,其实这点缝隙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不过赤裸的一点线条本身已经足够诱惑,或者说比之窥到全貌更具想像空间。

  在女人转动身子穿裤袜的时候,林小阳有幸看到了一眼萧丽妘深深的臀缝,更加有点控制不住鼻血。那之后,萧丽妘又拿起一条韩版黑色高腰连衣短裙套在身上,从侧面拉上拉链,发出一声“哧啦”的脆响,最后重新蹬上高跟鞋,这就算干净利落地完成了换装过程。

  林小阳连忙把目光转开,装作看着窗外的风景。萧丽妘的高跟鞋响起的时候,他礼貌地起身相迎。女人重新落座,大大方方地问:“林警官,这下可以了吧?”

  “挺好的,萧女士穿什么都是最美的。”

  林小阳本来就没资格挑剔女主人的服饰。

  “哎呀,嘴倒蛮甜的呢!”

  萧丽妘吟吟浅笑,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两腿微微张开。

  天啊!林小阳骤然瞪大眼睛,刚刚含了一口的咖啡差点喷到萧丽妘的脸上--就在萧丽妘放松坐姿的一刹那,林小阳一眼看到她的裙底风光。对于刚才一直直接穿着小泳裤暴露在他面前的萧丽妘来说,露点裙底本来是不算什么,可问题是林小阳觉得刚才那下他好像看到了萧丽妘的狭长而丰满的肉沟沟和肉缝顶端一小丛浓密的阴毛!

  林小阳低着头,暗自吞着口水。他蓦地明白刚才那下不是错觉,因为他看到了萧丽妘换衣服的全部过程。仔细想来,她从头到尾确实没有穿内裤的动作!也就是说,她直接脱掉泳裤就把裤袜套上了。

  天,有钱女人都喜欢直接穿裤袜不穿内裤的吗?这也太让人吃不消了吧!林小阳的心脏有点承受不起,和萧丽妘的对话越发稚拙。不知什么时候话题转到了萧丽妘的家事上,她说:“你可能也知道,冰冰平时都是叫我小妈的。”

  林小阳并不知道这一点,出于礼貌,只是微微点头。萧丽妘补充道:“她见人就说我是她的后妈,其实她是我带大的。这孩子命苦,七岁不到的时候她妈妈就病逝了,后来她爸爸娶了我,我当然把她当亲闺女,可是她不认我当亲妈呀。”

  林小阳没想到萧丽妘这样看上去异常强势的女人会跟他这个陌生人拉这些家常,有点不安地应付着:“等她懂事了就好。”

  “还要等她懂事啊?都大学生了,这还是疯疯癫癫的,跟个叛逆少女一样!”

  萧丽妘叹了一口气,“其实,很多时候,我知道她是故意闹给我看的,成天在外面鬼混,甚至带不同的男人回来过夜!”

  林小阳心虚地在椅子上挪了挪,萧丽妘连忙解释:“哎,林警官,我不是说你。她能交到你这种朋友,我倒是喜出望外呢。”

  林小阳尴尬地说:“哪里,其实我也不算她的朋友,就是偶然遇到的。”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家冰冰给你添麻烦了!我这人想到什么说什么,林警官别介意哈。”

  萧丽妘忙不迭地赔不是。

  林小阳看得出萧丽妘的道歉也好、夸赞也好,未必有几分诚意。这种女人的心机之细密、背景之深厚不是他这种底层人物所能窥透的,林小阳和神仙姐姐、蒋然的接触都给他做了提醒。他不愿和这家人有太多的交集,看看手表说:“萧女士,不知道这边搭车方便不?我本来一早就应该赶火车回去上班的。”

  萧丽妘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暗影,旋即又是眉眼含笑,“哎呀,怎么能让你搭车?我打个电话给冰冰,看她能不能过来送你。不行,我就叫司机过来。”

  “嗯,那麻烦萧女士了。”

  林小阳彬彬有礼地欠身道谢。

  “应该的啊!你帮了冰冰这么大忙,本来我们该请你吃晚饭的,可是已经耽误你这么多时间了!”

  萧丽妘说着到里面拿到手机,坐回原位,当着林小阳面打电话。

  她正对着林小阳坐着,脸则侧到另外一边。林小阳鬼使神差地忍不住把目光溜入她的两腿之间,想确定下她是否真的没穿内裤。林小阳的好奇心很快得到满足:萧丽妘的肉色裤袜出奇地脆薄,林小阳认真一看,竟然连两片大大的阴唇形状都隔着丝袜看到了!至于顶端的那丛乌黑的颜色也确实是她的阴毛无疑,并非林小阳的错觉。这条狭长而丰润的肉缝在肉丝虚掩下是如此诱惑,简直让林小阳有一种想纵身跳进去的冲动。

  林小阳曾经在局长办公室偷看到鲁芳的裙底风光,但是当时鲁芳是穿着内裤的。何况萧丽妘的身材远比鲁芳完美,下体的每个细节都一丝不苟,就连阴毛都显然是精心修剪过的。他不敢再看下去,面红心跳地等萧丽妘打电话的结果。

  萧丽妘的电话还没接通,突然听到走廊上换来一阵叫声:“小妈,小妈!林哥哥,林哥哥!”

  “哎呀,我说她怎么不接电话呢,原来是回来了!”

  萧丽妘站起身对外面叫道:“冰冰,我们在这呢。”

  郑冰冰一阵风一样闯进来,狐疑地扫视了一眼房间,嘟着嘴问:“小妈,你是不是在林哥哥面前说我坏话呀?”

  萧丽妘苦笑,转向林小阳说:“你看她是不是把我当成白雪皇后了?”

  林小阳不愿意搀和她们的家事,淡淡一笑了事。郑冰冰疯疯癫癫的个性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正能量,一阵大呼小叫之后就把林小阳从她妈妈身边抢走了。几分钟后,郑冰冰已经开着车、载着林小阳奔向市区。离开别墅的那一刻,林小阳心里长出一口气。他忍不住偷看萧丽妘的私处其实只是一种男人本能,他并不想和这家人真的有什么瓜葛。

  “林哥哥,你都没给我留电话号码呢!”

  郑冰冰突然想起来。

  林小阳不愿意再被郑冰冰纠缠到,就随口把以前用过的一个号码报给她。郑冰冰开起车来跟敢死队一样,他估计郑冰冰没空给他当场拨电话。没想到郑冰冰的电话已经调好声控,当即就把电话号码重复了一遍,车内传出了拨号声,紧接着是对方已经停机的提示音。郑冰冰挑起眉毛,扭头瞪着林小阳:“哎呀,林哥哥,你是大骗子!”

  林小阳的脸一阵发烧,忙掩饰道:“那个号我也在用的,没留心欠费了。我把身上这个号报给你吧。”

  郑冰冰不傻,没追着揭穿他,这次号码顺利拨通。郑冰冰一路把林小阳送回宾馆,又坚持在宾馆外面等他,一直送他到火车站才离开。林小阳上火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正好和昨天遇到许美婷的时间差不多。他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繁华的省城,心头盈满了怅惘的情愫。

  这是一场梦吗?他怎么会想到会在省城与情姐姐见最后一面呢?也许他将来不会再遇到许美婷这样让他心动的女子;也许,还会遇到。不论如何,他绝不希望再有这样的女子对他说:我不选择你,只是因为你不够好。

  当然,许美婷没有直接这样措辞,可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而且是自己逼迫她说出口的。这一点,林小阳其实心知肚明。

  人生如梦,有时候甚至是一个不断破碎的梦。但是,林小阳知道,他必须有自己的梦想,必须坚持圆梦的历程。否则,他宁可现在就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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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暗夜里的曙光:与市长夫人的缘起


  林小阳从省城回到春城的第二天一早去中队上班,程国彪到他办公室找他谈一个最近的棘手案子,照例发生了一点争吵。程国彪像往常一样一屁股坐在林小阳的办公桌边上挥着大手大声叫嚷,林小阳则不卑不亢地拿着画着行动路线图的纸板跟他据理力争。

  所有人对于林小阳和程国彪之间发生摩擦都觉得是预料之中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这种争吵并不是多大的事。其实,林小阳到了漯河中队之后跟着程国彪学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换个平庸的中队长根本教不了他。但是,林小阳并非一味地偷师,他会有很多自己的主见。破案之后的功劳,林小阳通常都会让给程国彪。但是在办案过程中,只要自己觉得更有利的方案,他是不会让步的。

  两个人正争得不可开交,敞开的门口突然冲进来五六个穿着警服的工作同事。

  林小阳和程国彪都是工作狂,现在其实才早上八点刚过,一般人还没开始上班呢,出现这么多人非常奇怪。何况,在刑侦队要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穿制服的人本身是个稀罕事,办公室内的气氛顿时转向。

  来的这伙人以县公安局监察室主任谭勇为首,程国彪这人是神鬼不敬的,没等他发话就质问道:“谭主任这是干嘛呢?来拆我们漯河中队的房子吗?”

  谭勇不跟他计较,讪笑着:“程队,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中队有人收了嫌犯家属的重礼。”

  “是嘛?那谭主任可得主持公道,可别冤枉我的弟兄!”

  程国彪表面大大咧咧,心里实则触动不小,目光转向林小阳。

  林小阳更是明白自己遇到大事了,很正式地问:“谭主任,怎么回事?”

  谭勇不面对他的目光,而是转头示意了一下部下。几个穿制服的让开,一个小个子男人走到前面,指着林小阳说:“谭主任,就是这个林队长,他收了我的礼不办事,事后还威胁我!”

  林小阳一看,这个人自己确实认识,而且确实试图用银行卡贿赂自己,只不过自己根本没睬他。林小阳还记得他叫涂木根,儿子打架伤了人,案情非常简单。

  其实之前也有过嫌犯家属出于报复而诬告或者造谣的,这在刑警来说本是家常便饭。刑警毕竟不是治安警,很难做到当事人双方都满意的。

  林小阳身正不怕影子斜,微微一笑说:“涂老板,你上次把银行卡塞到我沙发下面,我不是让张警官给你送回去了吗?”

  涂木根却说:“什么银行卡?你不是说你喜欢高级手表吗?”

  林小阳皱了皱眉,这有鼻子有眼的指控,而且身后还跟了一大堆监察室和纪检的工作人员,看来这事不简单。他还没开口,谭勇就接过话头:“林队,举报人说你向他索贿,而且就是在这个办公室里把手表送给你的。”

  “是么?”

  林小阳扫视了一眼涂木根,当刑警才一个月,林小阳的目光已经历练得非常敏锐,涂木根被吓得倒退了两步。

  谭勇身后一个部下大声说:“空口无凭,不过他说敢当面和你对质,还说你多半还把手表留在办公室里。”

  林小阳认得这个家伙是马健在监察室里的死党,挖苦道:“是么?涂老板,是不是我又把东西塞在沙发下面了呢?”

  涂木根嗫嚅着嘴,谭勇抬手说:“好了,大家不要意气用事。林队,上次举报人向你行贿的事情,我们确实收到过你的工作报告。不过涂木根并不承认,反而举报了你向他索要名表的事情。出于保护你的考虑,我们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比较好。”

  林小阳心里一阵慌乱,明知道今天的工作程序并不完全符合规定,但是自己退缩的话反而显得心虚,就说:“我听组织的安排,谭主任要我怎么配合?”

  “很简单,既然他说你把东西留在了办公室,那就让我们稍微检查下。如果没有他说的东西,那他就是诬告。该追究他的法律责任,那就必须追究。”

  谭勇看着林小阳。

  林小阳的脑袋“嗡”了一声,确定这次是有人整自己!所谓索要名表,当然是子虚乌有的事,但是他却不敢保证自己的文件柜或者抽屉里面不会搜出名表来!

  因为这间办公室本来就是他从前任手里接过来的,何况最近他出差了两天,谁知道这些钥匙中间过了谁的手?难道是程国彪和外人勾结陷害自己?

  想到这里,林小阳的脸色变得刷白,一时间竟然没了主见。结果反而是程国彪跳起来,一把揪住涂木根的衣领:“他妈的!人家连你的钱都不要,还在乎你什么破表!谭主任,你不会连这种无赖的话都当回事吧?”

  谭勇伸手推开程国彪:“程队,我们必须保护举报人,而且,这种事说清楚反而对林队是个保护。”

  “保护个屁,还不就是有人看不惯我们中队最近立功多!”

  程国彪继续发飙。

  林小阳摇摇头,一时间不知道程国彪的演技是否会有这么出神入化。他走上前说:“谭主任,我愿意配合调查,不过我要事先声明:我的办公室和里面的钥匙大部分都是工作移交而来的。”

  “好的,这些我们都会考虑的。”

  谭勇瞄了一眼一个文件柜,那上面还插着林小阳的钥匙串。

  程国彪指着涂木根骂道:“要是你诬告我们中队的人,我就扒了你的皮!”

  “唉,程队,不可以威胁举报人,这是纪律!”

  谭勇还在打官腔,一边嘱咐手下:“你们到处看看,记得不可以搜看文件内容。”

  谭勇手下的人开始翻看林小阳的文件柜和抽屉,结果很快就从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程国彪瞪大了眼睛,而林小阳不算多么意外。明知有可能在劫难逃,他之所以愿意冒险让他们搜察是不愿意授人以柄、留下心虚的口实。

  接下来的一切都按照所谓的“工作程序”走,涂木根的口气变得非常强硬,而谭勇的态度反而软化下来,对林小阳说组织上会充分考虑他的证词,不必有太多心理负担。

  整个漯河中队都为这事炸开了,等到局里的人离开了,程国彪把围观的部下全部赶走,一把将林小阳办公室的门反锁上,大声质问林小阳:“你干嘛让那群吃软饭的搜察?他们有什么权力?”

  林小阳心乱如麻,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轻率决定。但是眼前这个义愤填膺的程国彪很可能就是幕后真凶的一分子,他只能装着无所谓地说:“是祸躲不过,人家憋着要害我,我要是不配合,那别人肯定说得更难听。”

  “他妈的,你该不是以为老子害你吧?”

  程国彪当然并非傻瓜,突然冷冷盯着林小阳。

  “我不知道。”

  林小阳没精打采。

  “操你奶奶的!”

  程国彪一阵旋风般冲到林小阳面前,林小阳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鼻血当时就飞溅出来。

  林小阳本就满肚子晦气没处发泄,马上抬手还击,两个人扭作一团。这场猝然爆发的大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办公室内一片大乱,门外的同事们知道大事不妙,不断地大喊:“程队,林队,开门啊!”

  当然没人去开门,办公室里面的叫骂声和办公家具摔倒的轰隆声不断。半个小时之后,指导员潘常保终于忍无可忍,让警员们实施撞门。门锁被撞掉,屋里的景象自然是惨不忍睹,不过林小阳和程国彪一见到有人进来就住了手,结果凝固出一帧古怪的定格画面:程国彪倒在地上,林小阳正骑在程国彪身上,两人的上衣都已经撕烂,而且满脸满身的血。

  潘常保和众警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突然间,程国彪朗声大笑,叫道:“他娘的,林小阳啊林小阳,老子骑在你身上打你半天!兄弟们进来的时候你反倒骑在老子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打不过你!他娘的你还真会找老子晦气啊!”

  “老子本来一肚子晦气,你来找老子的事,不找你出气找谁?”

  林小阳满腔愤懑顿时也爆发成了大笑。

  两人的大笑合成一片,整个漯河刑侦中队的警员看着两个上司小孩呕气一般的打架场面也不由得一起大笑起来。在遇到刚才发生的令人压抑的诬告事件之后,这阵笑声显得非常怪异,但是又极其尽兴。

  大笑过后,潘常保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吩咐下面的人检修林小阳的门锁和办公设备,自己则和程国彪、林小阳一起在中队长办公室开了个小会。事到如今,中队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潘常保决定让大家联名给局监察室和局纪检写报告,指控涂木根挟私报复。

  会后,程国彪特意留下林小阳问:“小阳,你知道是谁害你吗?”

  林小阳摇摇头,其实他差不多认定是局长李闻喜本人看不惯他升官,只不过并没有证据。何况,指控一把手有什么意义?程国彪犹豫了一下,以他的个性这样欲言又止有点奇怪。不过,最后他还是开口了:“小阳,其实之前有人找过我,要我对付你。只是,我不太好说出名字,毕竟我和他家老子有交情。”

  程国彪这样一说,其实等于就是明着把马健出卖了,因为谁都知道他和马健家里关系亲密,而马健又一直记恨林小阳。林小阳感动地点点头,“程队,谢谢你。不过,我想这次不是他,他要有这么大能量,我早就死翘翘了。”

  “也是!”

  程国彪狠狠抽了一口烟,突然瞪着林小阳,“难道是?”

  大家心知肚明,林小阳苦笑:“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程国彪点点头:“中队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了,先忙好自己的事。需要我们兄弟们帮着出力的,只管跟我们说。再跟老子玩娘娘腔,老子还揍你丫的!”

  “程队,挨揍的是你吧?”

  林小阳诡笑。

  “老子看你今天怪可怜的,有心让你,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程国彪大吼。

  其实程国彪对林小阳的放假很快就被证明没有必要,因为上面对于林小阳的初步处理意见第二天就下来了:暂停林小阳在刑侦队的工作,随时配合接受组织调查。到了第三天,谭勇就代表组织上找了林小阳谈话。谭勇的废话一大堆,归根到底就是两条路。

  第一条路,你赶紧承认涂木根对你的指控,这样一来你主动退还赃物,大事化小,争取以后立功表现。第二条路:你就还像这样僵着,那事情只能闹到检查机关去作为反贪案件立案。到时候,就不是行政处分的问题。那块名表价值接近一万,足够让你坐牢了。

  林小阳并不理睬组织上对他的暗示和“关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条路。

  但是,事实上林小阳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他趁着还没有被禁足之前赶紧开着中队的车去了北唐市公安局找政委马德高汇报情况。然而,马德高的秘书一直推说马德高在开会,只怕很难见到。

  林小阳知道领导再忙,喝酒应酬的大把时间都是有的,更别说抽空见见自己了。他这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毕竟和马德高非亲非故,如果自己表现良好,作为“伯乐”的马德高乐得到外面吹嘘;而如果马德高意识到他林小阳已经得罪了李闻喜这一级别的干部,他根本不会为自己出头。

  但是,他其实没有理由怪马德高。马德高的级别固然高过李闻喜,但是他已经快到退休的年龄,而李闻喜的仕途还大有可为。官场的人就是这么现实,不能说马德高六亲不认,毕竟他林小阳没有帮马德高做过什么,相反还欠马德高的“知遇之恩”想透这一点之后,林小阳突然感到异常悲凉,而不是愤怒。他恨自己究竟还是没有真的学到蒋然教他的东西。从“升官”那天起自己只求谨小慎微、问心无愧,没有想到你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你;更没想到自己的威胁来自县公安局的最高处。

  其实,回头想想,既然李闻喜还在这里,那他就不该在春城县出人头地--而且这事其实不是一个死结。如果蒋然姐姐在,哪怕没有任何权力,她一定能告诉自己当时其实还是有两条路可走的。

  其一,拒绝升官,坚持要在乡下派出所继续磨练自己。这样一来李闻喜既可以不升他的官,有可以对上面有所交代,对他说不定会放过一码。这样一直等到李闻喜调离之后再图上进。其二,不甘心窝掉这几年的话,那就主动找到马德高,想法借调到北唐市公安局去。那会他和李闻喜的矛盾还没公开,说不定马德高会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这真的很难想到吗?不,一点都不难。还是自己脑子没开窍啊。林小阳充满自责。其实,话说回来,这又怎么能怪他呢?他没有任何家庭和社会背景,没有人真的能随时教导他什么。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说心事的情姐姐离他而去。最好的老师蒋然更是匆匆地给他上了一节课就走了。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躺在人家的砧板上面,被人家用菜刀指着还浑然不觉,一直到人家手起刀落才想到挣扎。这还他妈的有什么用啊?林小阳回到了春城县,头一次真正理解了他平时抓捕的那些罪犯的心态:时刻提心吊胆,担心警察破门而入。

  现在的林小阳是随时担心检察院的人把他带走。一旦被带走,无亲无故的他就只能任人宰割。林小阳不再犹豫,赶紧从手机里面调到那天郑冰冰拨的号码。

  谢天谢地,郑冰冰很快接了电话。林小阳其实对郑冰冰不抱什么希望,一来他并不知道郑冰冰家里到底有什么来头;二来,郑冰冰这丫头本人就相当不靠谱,能不能和她说得清事情严重性都是个问题。

  不过,郑冰冰显然不像他担心的那样真的是傻妹子,她马上就听懂了林小阳的意思:“林哥哥,我明白了,总之就是有人栽赃陷害,你就跟水浒里面的武松那样对不对?”

  要不是心情实在太差,林小阳就要乐了:“差不多吧。”

  “嗯,林哥哥,那你告诉我,你真的是被冤枉的吗?”

  郑冰冰追问。

  “当然!”

  林小阳不禁有点愤怒。

  “呀,林哥哥别生气嘛。我知道你的,就是得问下嘛,我爸爸那人很麻烦的啦。”

  郑冰冰解释。

  林小阳一听这事似乎有谱!他其实一直担心郑冰冰的家族是经商的,和官场的关系是间接的,这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在公安局被关了一夜才被放走。再说,当官的人会住在那样一套别墅里面吗?

  可现在郑冰冰这样说,显见她的父亲直接就是个高官。他不禁追问:“冰冰,方便告诉我你父亲是干什么的吗?”

  “当然可以呀,具体我也不知道。他当官的时候,我一直在省城读书的。只知道他以前当过公安局长,不过现在人家都叫他郑市长。可惜他是在北唐上班,不在你那里。”

  郑冰冰说。

  郑冰冰有点小苦恼,可是林晓阳一听就差点跳了起来,追问道:“北唐市的郑市长?以前当过公安局长的?”

  “是呀,怎么,林哥哥认识他?”

  郑冰冰奇怪地问。

  林小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又催问道:“你父亲是不是叫郑宏志?”

  “呀,是呀,林哥哥你真的认识他?”

  郑冰冰兴奋起来。

  林小阳比郑冰冰还兴奋。他当然并不真的认识郑冰冰的父亲,但是对这个名字实在是再熟悉不过。郑宏志正是北唐市公安系统的大老板:北唐市副市长兼北唐市公安局局长!郑冰冰这小迷糊一直在省城长大,自然不知道春城县是归属北唐管辖的,更不知道郑宏志甚至当过春城县的公安局局长!

  于是,林小阳整理心绪把情况告诉郑冰冰,又恳求道:“冰冰,这次你无论如何要帮我,要我怎么报答都没问题。”

  林小阳这话出自至诚,还饱含着心酸。如蒋然所说,欠了人家这么大人情,还起来是要命的。为了莫须有的罪名而到处求人,这对于林小阳其实并不公平。

  但是,郑冰冰并不懂得这里面的人情世故,欢叫起来:“那林哥哥你答应做我的教练了?”

  “答应,答应!”

  林小阳不禁苦笑。还教练呢,就算做牛做马也要认命啊。

  第二天中午,林小阳就在忐忑中接到了郑冰冰报喜的电话。郑冰冰说她已经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说会安排下面的人去过问一下,绝不会冤枉好人。林小阳稍许放下心来。只可惜,命运似乎存心给林小阳开玩笑。接下来的几天,监察室和纪检逼得反而更紧,一点都不像上面有人过问的样子。

  林小阳每天重复的都是那些内容,而上面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酷。他渐渐地沦为了一只赤裸的羔羊。一转眼,距离办公室被搜查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林小阳这天又被叫到了公安局大楼谈话,谭勇等人差不多已经下了最后通牒,那意思无非是:别再磨叽了,再不主动认罪的话,明天再叫你来的时候,等你的可能就是检察院的人了。

  林小阳回到家里,开始琢磨怎么处理那点并不起眼的积蓄。想到乔老师要供雨欣出国读书,又怕乔老师不肯收。何况,他知道许美婷一定会处理好钱的事,她那有钱的新男人可不是吃素的。那么,给干妈林婉君?不对,这样做的话,岂不是会被误解为拿这么一点钱买了干妈的贞操?太混账了。想来想去,还是只能给自己的舅舅们平分算了。

  想到几个舅妈的丑恶嘴脸,林小阳不再对处理财产热心,再说自己又不会真的坐多久的牢。本来能有多大的事?李闻喜的终极目的无非是彻底毁掉自己的前途。他浑身冰凉地坐在书桌前。这种彻底的孤独感不是身为孤儿长大的孩子是不会理解的。他其实曾经短暂地拥有过一个妈妈,一个比亲妈妈还要宠他的温柔好女人。只不过,是他自己亲手毁掉了这珍贵的母子关系。

  他不敢细想林婉君。至于许美婷,她还会关心春城公安局的消息吗?她会听说自己因为索贿坐牢的事吗?她会为我担心吗?算了,这个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人家根本看不起你。然后,林小阳开始想念蒋然。这个他这些日子里最为想念的女人。就在这所出租屋里,她丝毫不嫌弃房子有多脏破,和他疯狂地做爱。

  他甚至想起了唐雪梅,这个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他环顾着周围,他就是在这张桌子面前抱着唐雪梅,主动地献出了自己的童男贞操。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他竟然连当时唐雪梅身上的香气都回忆起来,还有她涨红到透明的脸蛋。不管她有多坏,她其实很漂亮,而且也蛮可爱的,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

  林小阳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他现在的心态就像是人之将死。但是,既然他还有一口气,就必须最后利用一下这口气。他再度拨起了郑冰冰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不知道郑冰冰是故意不接呢,还是在外面疯玩。他只是一遍遍拨着,祈祷着郑冰冰不要一直躲着。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郑冰冰的声音:“林哥哥,我对不起你,我天天催着我爸爸,他天天哄我。今天下午我说要去他办公室找他,他干脆直接骂了我一顿,我根本没脸给你打电话……”

  郑冰冰还没等林小阳开口就倒了一肚子话,后来竟然泣不成声。林小阳一阵阵心疼,他知道郑冰冰说的都是真话,不禁痛恨自己把个小丫头逼到这份上。他耐心地安慰了小丫头半天才说:“冰冰,这件事你跟你妈妈说过吗?”

  “小妈呀,别提了,我前几天就求她了,我怕就是跟她说坏了!她一定会到爸爸那里叫爸爸不要帮我!”

  林小阳不提还好,一提到“小妈”郑冰冰就更来气了。

  林小阳的心思当然不像她那么简单,等郑冰冰发泄完了,问道:“冰冰,能不能把你妈的电话号码给我?”

  郑冰冰一愣,“你要打电话给她?我怕她反而坏事呢!”

  “我知道,不过,试试看吧,不行的话,也不能更糟了。”

  林小阳平静地说。

  “嗯,好吧!”

  郑冰冰也没更好的办法。

  半个小时之后,林小阳拨通了萧丽妘的电话:“萧秘书长,您好,我是春城县公安局的林小阳,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

  林小阳之所以叫萧丽妘作“秘书长”是因为这几天他已经打听到郑宏志的太太是省城一个成功的商人,现任省服装商会的秘书长。也是知道了郑冰冰的家庭背景之后,林小阳才查到萧丽妘的身份。刚开始听到萧丽妘介绍自己的时候,他想当然的以为她叫“丽云”或者“丽芸”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少见的“妘”字。

  让林小阳稍微放心的是,萧丽妘的声音非常热情:“哎呀,是林警官呀!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呀?找我有事吗?”

  林小阳明知萧丽妘在装傻,还是只能原原本本地把自己的遭遇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萧秘书长,我知道自己很唐突,也知道郑市长那么忙,没空管我这么小的事情。可我就是不甘心这辈子就这么毁了,我只是想能有一个机会让我洗清自己的冤屈,让我重新站起来。”

  林小阳并没有提到报答的话,但是他已经把这件事的严重性说到了极致,这也就等于他明白自己将要欠的人情有多大。萧丽妘沉默片刻后问:“林警官,我可以叫你小阳吗?”

  林小阳万万没料到等到的是这个不着边际的问话,连忙说:“当然可以。”

  “嗯,小阳。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不相信你这样的好孩子会干那样的傻事。如果真有人害你,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萧丽妘竟然如此爽快地做出了承诺!

  林小阳终于成功地捡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虽然经历过无数失望的他不敢抱百分百的把握,但是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已经得救了!果然,当天晚上十点,他接到了郑冰冰的电话:“林哥哥,小妈说她明天带我一起去找爸爸!还问我能不能早起,什么早起不早起嘛,让我不睡觉现在开车走都可以呀!你都跟她说什么了呀?”

  林小阳告诉郑冰冰,其实她妈妈是看在她的面上才肯帮自己的,这次要是能成功,一定要好好谢谢她。郑冰冰被林小阳哄住了,欢天喜地挂了电话,说是明天见了爸爸一定要他当面把这事办好。

  大势已定,林小阳并没有得意忘形。相反,他把手机丢在房间里,连夜收拾东西叫了一辆黑车离开,花了一百块钱车费,一直到隔壁县城才找了一间宾馆住下。他这样做并不是做两手打算,准备畏罪潜逃,而是避免在郑市长发话之前自己已经被检察机关逮捕。

  住下之后,林小阳通知了郑冰冰房间的电话,这些天来头一次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林小阳起床后一直没有离开房间,到了中午十一点,林小阳终于等来了郑冰冰的电话:“林哥哥,有个不好的消息噢!”

  林小阳差点当场晕厥,声音异常沙哑:“怎么?”

  “爸爸说他这次帮你的条件就是不许我们再来往了!你说哪有这样的事啊!”

  郑冰冰很苦恼,林小阳却差点笑出声来,确认道:“那你答应了没?你爸爸帮忙了没?”

  “当然啊,我还能怎样嘛?”

  郑冰冰兴奋之余,似乎还是抹不掉那丝委屈。

  林小阳告诉她:“冰冰,你爸爸是对的。他那个身份,可能不希望别人觉得他是因为私人关系才帮我的。等这件事风头过去了,我还是可以去找你玩,教你练武。”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呀!那,我就放心啦!”

  郑冰冰这下是彻底开心了林小阳发现这丫头越来越有可爱的一面,倒不是因为得了她的恩惠,而是喜欢她骨子里的单纯。尤其在自己变得这么不单纯的时候,看到这么单纯的孩子,真的挺感慨的。又说了一阵子,郑冰冰不舍地说:“林哥哥,我妈妈要和你说话。”

  林小阳不禁有点紧张,他深知萧丽妘可不是善茬,自己以后卖身为奴都只怕都报答不了市长夫妻的大恩大德了。萧丽妘先给林小阳吃了最后的定心丸:“小阳,事情已经全搞定了,春城县纪检反馈很快,说是这些天本来就已经初步查明这事属于诬告,正准备通知你回去正常上班呢。”

  林小阳连忙道谢连连,同时心想:靠,李闻喜反水反得还真快呀!萧丽妘又叮嘱说:“对了,小阳,你是不是递交了一份申诉材料给北唐市公安局纪检?”

  林小阳知道这是个设问句,萧丽妘肯定已经知道了,就说:“是啊,怎么呢?”

  “嗯,是这样,这次其实是北唐市公安局纪检罗书记接到了你的申诉材料,是他按照工作程序一手处理好这件事的。”

  萧丽妘轻描淡写地说。

  如果是刚参加工作那会,林小阳说不定还会奇怪萧丽妘为什么要把功劳往外推,但是如今的林小阳一听就明白了: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郑宏志不想和这件事有任何瓜葛。等到郑大市长需要自己报答他的时候,自然会让自己知道。

  林小阳当即保证说:“放心吧,萧秘书长。还有,冰冰那边,我也已经劝好她了,这段时间不会跟她有任何联系的。至于再过一阵,我看她自己都会忘掉我了。”

  “嗯嗯,我对你放心!”

  萧丽妘似乎很满意,压低了一点声音:“不过,小阳,你要记住,老郑其实对你印象很深的。你上次比武大会夺冠回去,他还记得是他给你颁的奖呢!”

  这是什么意思?是郑宏志还在考察自己,对自己的工作能力真的有所期许吗?

  林小阳自然表示了一番荣幸,最后萧丽妘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还有,以后别叫我什么劳什子秘书长了。”

  林小阳请示道:“那我?”

  “你想怎么叫呢?”

  萧丽妘反问。

  林小阳知道这是萧丽妘在考验自己,他的回答将十分关键,而且不能犹豫。

  他的脑海里电石火花一般出现了蒋然对他的教诲,立即答道:“我想叫的,有点不敢说出来。”

  “唉呀,什么敢不敢的,说嘛,我不喜欢放不开的男孩子。”

  萧丽妘的话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挑逗。

  林小阳投石问路成功,装作心虚地答道:“其实,我很想叫你姐姐,怕你生气……”

  “哎呀呀,叫得我这么年轻,我干嘛要生气呀?”

  萧丽妘的声音带着笑意,“好了,我要把电话还给丫头了。再见。”

  电话断了。林小阳坐在宾馆的床头,猛地翻身而起,跪在床上,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他在谢谢生命中每一个曾经善待他和虐待他、陷害他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是所有的这些让他成长,让他一次次地走过暗影。

  在他的心底,有一个最想感谢的人。那是他的蒋然姐姐。如果此刻能见到他的蒋然姐姐,他一定要在她的面前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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