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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njianli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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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暗室春潮

  玉玲珑掠过一抹异色,渐渐加快了摩擦的速度,玉指的力道轻柔而有力,掌
心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仿佛润滑剂一样,使那种滋味更加的销魂。

  「任公子,人家这样服侍你,是不是很舒服呀?」她媚眼如丝望着他,低沉
着嗓音道,「人家对你这么好,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甜腻腻的,软绵绵的,说不出的缠绵婉转,听到耳朵里
真是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光是听这声音就能令人热血沸腾,更不用说还有一双
玉手了。

  任东杰已经开始喘气了,不得不暗中使劲捏着自己背部的肌肉,来抵抗这越
来越强烈的快感。

  玉玲珑忽然俯下头,对着阳具顶端呵了一口热气,诱人的红唇几乎就要个正
着。

  任东杰险些就射了出来,倒不是因为那口热气,而是他错觉玉玲珑要替自己
品箫——单是这种想法就让人激动的要爆发了。

  「看你,怎么跟受罪似的。」玉玲珑腻着嗓子,娇媚无限的道,「任公子你
真是的,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嘛!」

  任东杰几乎要叫救命了,自己的阳物已经濒临了极限。

  时光缓缓的流逝着,沙漏很快就要装满了,玉玲珑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有意诱
惑,眼神迷离,贝齿咬着下唇,檀口不时的微启,发出轻轻的喘息声。

  她的脸蛋绯红,仿佛自己也动了情似的,丰满挺拔的酥胸起伏的逐渐剧烈,
但双眉又微微蹙起,一副苦苦压抑忍耐着泛滥春潮的神情,令人兴起强烈的征服
欲望。

  要是能把灼热浓精射给这样的美女,哪怕只是射到她的玉手上,都绝对是一
种无与伦比的刺激……

  任东杰想到这里更是难以忍耐,但转念想到若能坚持到底,等一下就可以真
的和这美女巫山云雨,直接射到她那美丽的身体里去了,那一定比现在更销魂十
倍!

  他咬了咬牙,几乎把自己的肌肉掐出了血,斜眼望去,沙漏装满已是眨眼间
的事了,顿时精神大振,得意的微笑道:「玉小姐,看来我赢定了。不信就数着
吧,十、九、八、七……」

  玉玲珑俏脸变色,显然也想不到这男子「久经沙场」,忍受力比一般人强的
多,这次真是一败涂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砰」的敲门声突然惊天动地的响起,铁木兰的声
音连珠炮似的嚷着:「快开门……人渣杰……快开门啊……」

  任东杰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憋着的那股气霎时间松了,雄壮的身躯打了
个冷颤,阳物同时开始不受控制的弹跳。

  「糟糕!」他的心沉了下去,但是已经无法挽回了,只感到电流般的快感全
部聚集到了胯下,然后就像决堤的潮水一样汹涌而出!

  玉玲珑似乎也出乎意料,竟然忘了躲闪,浓稠的阳精至少有一半都射在了她
高傲美丽的俏脸上。那晕红的双颊,纤秀的眼皮,红润的双唇上都沾了白乎乎的
一大片。

  她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刹那才反应过来,不由发出轻微的惊叫声,玉手下
意识的往下一压……

  于是剩下一半的浓精,就自然而然的连续喷洒向耸挺的酥胸,在薄薄的轻纱
上留下了一整块的污迹。而这时沙漏刚好装满。

  敲门声仍在继续,而且一下比一下响:「人渣杰,你搞什么鬼?快给我开门
啊。」

  任东杰回过神来,赶快应了一声,慌忙把阳具从美人的纤掌中挣脱了出来。

  玉玲珑嫣然一笑,掩不住的满脸得意之色,低声道:「你输了!」

  任东杰打断了她,心急火燎道:「是,是……我输了……拜托,祢快躲起来
别让她看到。」

  玉玲珑眼波一转,狡黠的道:「为什么要躲起来,你怕什么呀?」

  任东杰急得额头冒汗,咬牙道:「少废话!」

  一把揪住这美女,不理她的娇嗔抗议,把她整个人塞到了被子里,遮盖的严
严实实。然后他匆匆整理好衣着,走过去拉开了舱门。

  铁木兰像一团火似的冲了进来,俏脸上满是激动异样之色,二话不说的飞脚
踢上舱门,同时刷的抽出了明晃晃的弧形刀。

  任东杰吓的连退数步,双手乱摇,一迭连声的道:「别动粗,别动粗,祢听
我解释,有话好好说。」

  铁木兰诧异的睁大眼睛道:「解释什么?」不等他回答又靠了过来,一脸兴
奋的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

  任东杰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为什么一听到铁木兰来到,就会那样的紧张,以至于失去了方寸。

  是啊,玉玲珑问的不错,为什么要她躲起来?自己风流好色之名早已尽人皆
知,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刻意隐瞒,为什么却独独想要对这个女捕头掩饰?

  他暗地里嘀咕着,口中则问道:「有什么进展?嗯,咱们到舱外再说好吗?」

  「你这笨蛋,舱外说被人偷听了怎么办?当然是在这里保险呀!」铁木兰白
了他一眼,举臂把弧形刀伸了过来,压低嗓音道:「你看这把刀!」

  任东杰定睛一看,只见雪亮的弧形刀弯的像一轮残月,刀尖上赫然染着一丝
血迹!

  他有些不解,铁木兰却自顾自的道:「当时形势一团混乱,甲板上又太黑,
我收刀的时候火把还没点燃,竟没有注意到这丝血迹,直到刚刚才发现。」

  任东杰心念电转,「啊」的一声,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在甲板上,铁木兰追赶不上那黑色人影,激愤之下奋力掷出弧形刀,牢牢的
钉在了主舱入口处的舱壁上!

  她以为这一掷徒劳无功,哪知弧形刀的刀身弯度极大,刀尖还是擦到了那黑
色人影,所以才会留下了这一丝血迹。

  任东杰不禁动容,道:「祢没有搞错吧?不会是以前砍人后忘记擦掉的血迹
吧?」

  「去你的,本姑娘会是那么粗心的人吗?」铁木兰板起脸,假装生气的佯踢
了他一脚,随即喜孜孜的道,「这次凶手可露出马脚了,只要查出谁身上有这道
新添的伤痕,我们马上就能拆穿他的身份。」

  任东杰沉声道:「祢还没去调查过吗?」

  铁木兰道:「没呢。我想先跟你商量一下。我敢肯定那黑色人影是男的,因
此我们只要在船上的男子中调查就行了。我是女儿家不便检看伤势,这就只有交
给你了。」

  任东杰一边点头,一边拉起她的手诚恳的道:「来,咱们出去再商量吧,应
该认真的想好行动计划才是。」

  铁木兰忽然有些犯疑,道:「你这是怎么了?老想叫我去舱外……咦,这里
怎么有股怪味?」

  任东杰心头叫苦,知道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精液味已被她闻出,顿时头皮发麻。
忽然一个悦耳柔腻的声音响起,先打了个哈欠,接着娇滴滴的道:「任公子,你
在跟谁说话呀?人家都被你吵醒了……」

  任东杰全身的血液都差点冻结,转头看去,只见床上的被褥掀开了,玉玲珑
鬓发蓬松的半坐了起来,双眸水蒙蒙的,一副娇慵懒散的动人神态。

  她露出了半边光裸的香肩,以及两条粉光细致的雪白大腿,埋在被子里的身
体显然是一丝不挂的,因为所有的衣服都滑落在了床下,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
悄悄脱光的。

  铁木兰娇躯一颤,眼睛都瞪圆了,满脸都是不能置信的表情。

  任东杰简直不敢去看她的脸,只感到自己的脑袋已经变的有三个那么大。

  玉玲珑拨开脸庞边散乱的秀发,清纯的美眸飘了过来,嫣然笑道:「原来是
铁大捕头来访呀!请恕小女子身无寸缕,不能起来见礼了……呀,你们的脸色为
何都这般难看呢?」

  随即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惶惶然道:「铁捕头祢别误会呀,其实……其
实我和任公子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铁木兰陡然尖叫一声:「别说了!」眼眶一红,跺了跺脚,转身就冲了出去。

  任东杰急忙拉住她,苦着脸道:「祢听我解释……」

  铁木兰甩手冷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嘛,看来是
被我这不识趣的人打扰了。好啊,我这就走,你滚回去把事情做完吧!」

  结实有力的长腿猛地踢出一脚,这次是来真的了,端端正正的踢个正着,接
着怒气冲冲的跑了。

  任东杰被踢的飞了起来,只能顺势向后倒翻,「腾」的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玉玲珑咯咯娇笑,拥着被子靠到他身上,笑个不停。

  任东杰猛地将她推开,恼怒的道:「祢陷害我成功,这下祢满意了?」

  玉玲珑笑的喘不过气来,撒娇似的道:「没想到这小妮子火气这么大,一下
就给气跑了……嗯嗯,任公子你发怒的样子真好看,人家喜欢的紧呢。」

  再次靠了过来,有点耍赖似的硬抱住他的雄躯,在他脸颊上「波」的亲了一
口。

  被这美女贴身挨在背上,隔着一层被单也可感受到她酥胸的柔软弹跳,任东
杰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苦笑道:「好,祢这一手玩的真漂亮。这下子既
成事实,我不帮你也不行了。」

  玉玲珑笑盈盈的道:「当然,谁叫你打赌输了呢?咱俩同居一室的消息很快
就会传开,你就乖乖认命的接受任务吧。」

  任东杰长长的叹息一声,在床上呆坐了半晌,突然长身而起道:「你好好休
息吧,我出去看看事情到底怎样发展。」

  说完不管玉玲珑的嗔怪不依,摆脱她的纠缠走出了卧舱。

  ——见鬼了,这一定是见鬼了!

  铁木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句话。

  她离开任东杰的卧舱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那样的伤心难过,真
想躲到被窝里去大哭一场。

  但是想到眼前最要紧的正事,她还是咬牙忍住了眼泪,把自己的情绪强行控
制了下来,雷厉风行的展开了调查。

  可是结果却令她错愕异常。

  这条船上所有会武功的男人,包括谢将军,玄灵子,崔护花,彭泰,林逸秋,
金鹰先生,赵黑虎身上全都没有任何新添的伤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没有人受伤,那刀上的血迹会是哪里来的?

  林逸秋面色沉稳,从容的道:「铁捕头,有一点在下不明白,祢怎能如此肯
定那条黑色人影是男子呢?也许是祢看错了吧?」

  铁木兰心烦意乱的顿足道:「不,我绝不会看错的。那人影奔跑的姿势、动
作,绝对和女儿家完全不同。我看的出来的……」

  崔护花冷冷道:「可是船上的男子祢全都查过了,事实证明凶手不在我们当
中。剩下的结论就只有一个了——凶手根本是个女的!」

  谢宗廷忽然道:「不,严格说来,船上的男子并未全部检查过。」

  玄灵子抚须笑道:「自然,还有这些水手仆役呢……」

  谢宗廷打断了他,道:「老夫相信这些水手仆役并无问题,但另外有一个人
嫌疑极大!」

  林逸秋目光闪动,道:「是谁?」

  谢宗廷一字字道:「金叶子!」

  众人全都一怔,彭泰干咳一声道:「金叶子一天到晚都躲在舱里,从来也不
曾出过她那顶轿子,而且她也是女子呀,铁捕头却肯定的说凶手是男的。」

  谢宗廷沉声道:「正因为金叶子从未出过轿,才让人觉得可疑。老夫敢问一
句,从昨天清晨离开将军府至今,诸位当中有谁跟她说过话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齐摇头。

  任东杰一直在默默听着,恍然道:「大人是说……」

  谢宗廷缓缓道:「不错。金叶子是女子,这只是我们大家先入为主的印象。

  但轿子里的人是可以掉包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一个男人,这并非是不
可能的事!」

  铁木兰双眼发光,跳起来道:「大人说的对,我这就找金叶子去!」

  她一马当先奔在最前头,众人纷纷跟在身后,来到了卧舱的第一层。

  由于金叶子脾气古怪,无论到哪里都非要连人带轿子一起,所以住在最大的
一间卧舱里。

  她的随从把轿子抬上来后就下了船,并未跟在身边服侍。这两天都是由仆役
把饭食放到卧舱的门口,再由她自己想办法取走的。

  铁木兰推开舱门,一眼就看见了那顶巨大的花轿,静静的摆放在卧舱的正中
间。

  她提高嗓音道:「金叶子姑娘,有件事可否打个商量?」

  轿子里寂静无声,轿帘低垂不动,似乎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

  铁木兰又道:「我知道这会令金姑娘为难,但眼下船上出的是多条人命的血
案,若不亲自检查一下,始终不能让人释疑。」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向轿子走去,步伐虽然缓慢,但是众人还是捏
了一把冷汗,都在暗暗替她担心。

  谁都知道,金叶子自出道以来,想闯进轿子一睹她真容的高手不下数十位,
但却无一例外的丧命在打造成「金叶子」的暗器之下。

  只有两个人闯进过她的轿子,但也立刻死的惨不堪言,进去的是活人,抛出
来的却是尸身!

  铁木兰如履薄冰,全身的神经都已绷紧了,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轿子,一步
一步的向它靠近。

  令人意外的是,自始至终都没发生任何事。轿内既无人出声喝止,也没有快
若闪电的暗器飞出来取命!

  眼看铁木兰就可伸手触及轿帘了,任东杰猛然醒悟,一股寒意直冲上来,失
声道:「不好!」

  这完全是一种本能,与生俱来的、能够察觉出危险的本能!

  「大家快点后退!」任东杰大吼一声,自己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前扑
去!

  铁木兰一怔,右手刚好把轿帘拨开了少许,只感到手上一紧,似乎拉动了什
么东西。

  还没等她看清轿内的景象,任东杰已经掠了过来,猛地抱住了她的腰肢,搂
着她向后倒飞了出去!

  砰!

  两个人身在半空,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那顶巨大的轿子冒出滚
滚黑烟,至少塌掉了一半!

  强大的气流轰然迸发,把两人像抛皮球似的掷出。站在舱门口的众人齐声惊
呼,全都立足不定摔倒在地。

  铁木兰脑中一团混乱,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又是「砰砰」两声炸雷响起,比
刚才更加惊心动魄!

  这次不但轿子四分五裂,整条航船似乎都被震得晃了两晃,卧舱的四面壁板
同时崩塌,无数碎木残片雨点般射了出来!

  任东杰倒地后抢着一个翻身,把铁木兰按在了自己体下,手足四肢张开,将
她全身都牢牢的覆盖住,就像一张大伞似的把她保护了起来。

  所有的碎块都劲急的打在背上,任东杰发出闷哼声,好在他早已气凝后背,
虽然被砸的一阵疼痛,但是却没有受伤。众人各自趴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连
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卧舱里再没有其他动静了,大家这才惊魂甫定的站了起来,
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个个脸色煞白,知道刚才是集体到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铁木兰一骨碌跳起,惊呼道:「呀,你受伤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任东杰背部的衣衫整个不翼而飞,裸露的皮肤上横七竖
八的满是血痕,有些地方还有烧焦的淤黑。

  铁木兰满脸紧张之色,一把扶住他的身体,焦急的道:「怎样了?你觉得怎
样?不会有事吧?」

  任东杰镇定的道:「放心,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铁木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情势的凶险,要不是他奋不顾身的冲
上来相救,自己此刻恐怕已尸骨无存,不禁十分感激。

  彭泰心有余悸的道:「想不到轿内竟藏有如此烈性的炸药,还好任公子发现
的早,不然大伙儿都一命呜呼了!」

  众人纷纷附和,赵黑虎更是破口大骂:「操她奶奶的贱婢,竟敢用炸药来暗
算老子,真是最毒妇人心!」

  任东杰微微一笑,道:「赵老兄此言差异,你怎知在这轿子里的就是女人?
谢大人已经说了,说不定是个男人在假冒真正的金叶子呢。」

  他还想再说话,铁木兰却打断了他道:「其他事等等再说,我先帮你敷上伤
药!」不由分说的搀着他就走。

  任东杰只好跟上她的脚步,半身的重量都几乎倚在这美丽女捕的肩头。

  其实他的样子虽可怕,受的伤却很轻,完全可以自己大步独行的。但他当然
不会浪费和铁木兰如此亲近的机会,紧紧的挨着她的娇躯,怡然自得的闻着那淡
淡的处子幽香。

  不过铁木兰却相当的紧张,把任东杰搀扶到自己的卧舱里躺下,亲自打来一
盆热水,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擦拭着伤处,接着又极轻柔的涂抹上了药膏,低声说
道:「痛吗?」

  任东杰首次感受到,这女捕其实快并不总是风风火火的,也有着细腻温柔的
一面,回过头叹道:「自然是痛的。不过最痛的地方还是在胸口。」

  胸口就是他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脚的地方,铁木兰的脸蛋红了,眉宇间带着三
分气恼,嗔道:「谁叫你跟那女人鬼混,痛死你活该!」

  任东杰还未回答,她的神色突然又转回温柔,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耀着异样的
光彩,轻轻道:「你干嘛不要命的来救我?你就不怕死吗?」

  任东杰凝视着她道:「我怕的只是救不出祢,那样我就会很遗憾了。」

  铁木兰露出少见的腼腆之态,垂下头道:「为什么会遗憾?」

  任东杰神气活现的道:「英雄救美是每个男人都想表现的壮举,但要是表演
失败了,那不是白白被人耻笑是傻瓜吗?当然会很遗憾了。」

  铁木兰越听越生气,跳起身骂道:「你这个混蛋!从来都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讨厌死你了!」恨恨的把毛巾砸在他身上,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她带着满肚皮发作不出来的火,匆匆赶回爆炸之处,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众
人仍逗留在现场谈论不休。

  赵黑虎一见到她就道:「铁捕头,谢大人说对了,轿子里真的是个男人!」

  铁木兰反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赵黑虎兴奋的道:「刚才我们在残留物中发现了散落的尸块,虽然大部份都
已血肉模糊,但还是可以判断出这是男性的尸体!」

  铁木兰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掉头进入被炸的支离破碎的卧舱,亲自查看了起
来。

  片刻后才走出来,两眼茫然的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金叶子当真是
个男人?」

  林逸秋插言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金叶子必然是女人!」

  赵黑虎瞪眼道:「那你是怎样解释这具男性的尸体的?他又是如何混进这条
船?」

  林逸秋沉吟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金叶子和这男子串通好了,由他代替
她前来。另一种是金叶子已被这男子闯进轿之后杀害了,再假冒了她的身份蒙骗
我们。」

  彭泰点头道:「有道理。金叶子从来不出轿子,无论谁要假冒她都不会难。
若非谢大人提醒,我们存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都没想到这冒牌货竟然是男的。」

  谢宗廷皱着眉头道:「但不知这男子是谁?能够进入金叶子的轿子,想必也
是江湖中大有本事之人,恐怕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他的身份了。」

  赵黑虎却是眉开眼笑,道:「不管怎样,这男子就是凶手,这一点是毫无疑
问的了!他见事情最终败露,只有畏罪自杀,只是临死还想拖着我们大家陪葬,
真是可恶之极!」

  玄灵子叹道:「这人用的是江南‘霹雳堂’的火药,威力极其巨大,要不是
任公子及时识破机关,大家已经一起去见阎王爷了。」

  赵黑虎连声称是,翘起大拇指道:「任公子确实厉害,老实说,我本来是不
大看得起他这样的花花公子的,但现在却服了。」

  林逸秋展颜笑道:「正是。眼下凶手已伏法,船上的危机总算解除了。大家
可以放心的睡个好觉了。」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倦意。

  昨夜出了凶案之后,显然人人都没有睡安稳,当下都返回各自的卧舱休息去
了。

  铁木兰召来仆役,吩咐他们清理掉乱七八糟的现场,自己惦记着任东杰的伤
势,于是又跑回去看他。

  谁知舱内空空如也,人竟已离去了。她忙到处寻找,最后才在甲板上找到了
他。

  任东杰正一个人悄然立在甲板上,仰头望着那根高高的旗杆出神。

  铁木兰奔到他身边,板着俏脸道:「你是受了伤的人,怎么可以四处乱跑的
啊?快给我回去躺着好好养伤!」

  任东杰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剑眉深锁的默然不语。

  铁木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突然又「扑哧」一声笑道:「凶手都已经死了,
你还摆出这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干嘛?扮给谁看呢?」

  任东杰摇摇头,严肃的道:「不,轿子里的那个男人绝不是凶手!」

  铁木兰哪里肯信,失笑道:「少来了。除了他还能是谁呢?可惜他的尸体被
炸烂了,不然我相信肯定能在他身上找到那处刀痕!」

  任东杰沉声道:「这正是真正的凶手嫁祸之计,使我们无法就此查证。有件
事我想问祢,昨晚从祢听到经过卧舱的脚步声起,到发现那黑色人影,这中间大
概隔了多久?」

  铁木兰侧着头想了一下,道:「不会超过一刻钟吧。」

  任东杰两眼发光道:「这就对了!祢不觉得这里面有个地方很不对劲吗?」

  铁木兰愕然道:「哪里?」

  任东杰伸手指向旗杆,一字字道:「就是这面旗帜!」

  铁木兰仰头望去,那狰狞恐怖的骷髅旗已经被换下了,「谢」字大旗重新飘
扬在风中,不解的道:「这面旗又怎么了?」

  任东杰叹道:「祢还不明白吗?昨夜凶手不单杀掉刘周二位,还换掉了这面
旗帜。我刚才找水手询问过了,在这样大的海风下,换掉旗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起码也要花一刻钟以上的时间!」

  铁木兰动容道:「你是说,那黑色人影没有足够时间既杀人,又换旗?但他
有可能是事先把旗帜换好了,再把刘周二人骗到甲板上杀害!」

  任东杰道:「两位捕快都住在主舱最下一层,凶手在杀他们之前,有必要特
意到住在二层的祢门前走一趟,以至于发出脚步声被祢察觉吗?」

  铁木兰哑口无言了一阵,忽又不服气的道:「可是那个刀痕呢?如果轿子里
的男人不是凶手,我那一刀是砍到谁身上去了?」

  任东杰淡淡道:「这就要问祢自己了。祢知道这条船上一共有多少人吗?有
没有试过每个人身上都检查过?」

  铁木兰气道:「这还用你教吗?我一早就查的清清楚楚。连同你我在内,这
条船上一共有八男八女十六个客人,水手仆役二十三个。所有男子的身上都没有
新添的刀伤!凶手除了那轿中男人之外,根本不可能是其他人嘛。」

  「祢是否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呢?」任东杰顿了顿,压低嗓音道,「除了我
们这些人之外,船上还隐藏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铁木兰失声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这条船上还躲着一个人?」

  任东杰极缓极缓的点了点头,道:「否则的话,就没办法解释那道刀伤为什
么会凭空消失了?」

  铁木兰瞪大眼睛,惊疑不定的道:「但这是没可能的。若真有另外一个人混
进了船上,他能躲到哪里去呢?藏在金叶子轿子的那个人又是谁?」

  任东杰道:「轿子的那个男人一定是替罪羔羊,当我们接近轿子的时候,他
八成已经是具尸体了,所以无论祢怎么质问都无法回话。」

  铁木兰怔了半晌,突然跳起来道:「好。我这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再把
整条船仔仔细细的搜索一遍,看这‘看不见的人’是否还有地方藏身!」

  任东杰急忙拦住她,道:「不行。别忘记凶手身上可是携带着火药的,大规
模的搜索只会逼得凶手狗急跳墙,说不定会来个玉石俱焚就糟了。」

  铁木兰道:「那么你说怎么办?只能暗地里偷偷搜索吗?」

  任东杰还未回答,忽然甲板上传来一阵骚动。许多水手和仆役走了过来,在
太阳底下或蹲或站的吹起了海风。

  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当下不再交谈。过不多时,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人走
上了甲板,最后一个出现的赫然是大将军谢宗廷。

  他见到两人微一点头,接着就下令所有的水手和仆役们站成一个长排。

  任东杰轻声道:「原来如此,他也在怀疑了。」

  铁木兰兀自不明白,问道:「什么?」

  任东杰道:「谢大人这是在清点人数呢。他也在疑心被炸死的男人不是真凶
呢!说不定是真凶随便捉住一个下人当作替死鬼塞进轿子的,因此要清点人数来
查证。」

  只见谢宗廷手拿一本花名册逐个对着,片刻后点名就结束了。他摇了摇头,
挥手叫众人散去,脸上的神色很失望,显然人数上并无差错。

  谢宗廷离开之后,铁木兰茫然不解的道:「既然人数没少,那轿子里的尸体
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啊……我知道了!」

  她的眼睛里突然发出了光,兴奋的道:「还有最早被害的八个人!凶手一定
是从那八具尸体中搬来了一具顶替!」

  任东杰笑了,辟里啪啦的拍着手掌,微笑道:「这一次祢的反应很快哦,值
得表扬。」

  铁木兰听到他的赞扬,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就像是个开心雀跃的小
女孩,蹦跳着道:「走吧,我们这就去底舱放置尸体的地方。我记得验完尸后都
堆进了三个大箱子里的,去看看是否少了一具。」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不用去了。我已经问过,水手们今早刚把那三个大
箱子扔到海里了!」

  「什么?扔掉了?」铁木兰杏眼圆睁,忍不住叫了起来,「谁同意他们这么
做的?真是岂有此理!」

  任东杰苦笑道:「这偏偏是谢大人同意的。船上出了十条人命的血案,再加
上看到那面象征死亡的骷髅旗,水手们都嚷着要把这些死尸扔掉去除晦气。不过
大家仍有顾及祢的感受,把刘、周二位的遗体还是保留了下来。」

  铁木兰吁了口气,又追问道:「那他们扔掉箱子的时候,里面的尸体还是八
具吗?」

  任东杰耸肩道:「这些人不过是水手,不是破案如神的捕快,对尸体唯恐避
之不及,谁会去打开箱子点数呢?」

  铁木兰气鼓鼓的道:「那现在岂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没了,我们只能束手无策
了……」

  她这句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主舱内传来一声惊呼!一声由女子发出的尖锐
惊呼!

  两个人脸色齐变,一起展开轻功疾掠了出去。

  惊呼声一直在响,几乎没有歇止,显见这女子正处于情绪极不稳定的状态。

  循着这呼声,任东杰和铁木兰很快就冲到了声音的发源处,那里的卧舱门大
开着,里面已经到了好几个人。

  这惊呼声原来是胡仙儿发出来的!

  她正半卧在床上,嘴里大口的喘着气,俏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衣襟散乱不
整,大片雪白的肌肤都裸露在外。

  铁木兰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不禁皱了皱秀眉,疾步走
到床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胡仙儿又喘了几口气,嘶哑着嗓音道:「有人……有人要杀我!」

  众人面面相觑,眼睛都瞪的老大。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才亲眼看到轿子被炸
的灰飞烟灭,凶手自然是跟着粉身碎骨了,怎么现在又会有人企图行凶呢?

  任东杰干咳一声,缓缓道:「祢看清楚了吗?是什么人?」

  胡仙儿神色有些呆滞,双眼中仿佛还带着血丝,自顾自的道:「我今天喝了
好多酒,醉的很厉害,本来是在床上睡觉的,可是睡了一会又头痛的醒了过来,
爬又爬不起来,就这样在迷迷糊糊之中躺着……」

  在场的男人们都点了点头,他们都喝醉过酒,也都有过这种痛苦的经验。

  胡仙儿又道:「就在刚才,我虽然眼睛睁不大开,但却朦胧的感觉到有人打
开了舱门,一步一步的摸到了床边。这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突然掀起被子,用
力的把我的头脸给蒙了起来!」

  她说到这里,美眸中的神情更恐惧了,牙关有些震颤的道:「我无法呼吸,
拼命的挣扎反抗,但是力气始终不如他大。后来我四肢乱踢乱打,右手在这人身
上狠狠的抓了一把,他的力道才松了,我趁机一脚把他蹬开,大声尖叫了起来。
他立刻逃出舱外,然后你们就赶来了。」

  林逸秋排众而出,依旧是那副从容的神态,开口道:「最先赶来的是在下和
玄灵子道长,我们并未撞到逃走的人——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

  胡仙儿瞪着他,颤声道:「你什么意思?当然真的有这个人啊,难道我还会
骗你们不成?」

  林逸秋温和的道:「不敢。胡夫人自然不会有意骗人。但是喝醉酒的人,经
常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的。」

  「放屁!」胡仙儿气急败坏,俏脸煞白的骂道,「老娘还会分不清梦境和现
实吗?这绝对是实实在在的真事!」

  林逸秋挨了骂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道:「那么,胡夫人可以认出这个人是
谁吗?」

  胡仙儿突然哑了,全身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脸上的表情骇异到极点,就仿
佛是见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一样。

  任东杰柔声道:「祢尽管说好了,无论这人是谁,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

  胡仙儿脸白如纸,结结巴巴的道:「我看到的只是侧面……但……可以看出
那是个男人……相信我,刚才真的有人要杀我……我对天发誓没有骗你们……真
的没有……」

  她目光散乱,说话更是语无伦次,神情又是惊惶,又是焦急。

  任东杰叹了口气,出指点上了昏睡穴,她就慢慢的阖上了眼皮。

  彭泰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凶手还没死,还要继续杀人吗?」

  说着,自己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崔护花嗤之以鼻的冷笑道:「哪有人要杀她?我看一定是这女人眼花了。或
者就是喝了太多酒,以至产生了幻觉。」

  铁木兰怒视他一眼,不客气的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也许当
真有人要图谋不轨呢!」

  崔护花冷冷道:「凶手已经跟轿子一起炸碎了,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这不
是铁捕头自己宣布过的结论吗?」

  铁木兰无言以对,跺了跺脚,只能赌气不说话了。

  任东杰轻轻的替胡仙儿盖好被子,轻描淡写的道:「这件事慢慢再说吧。我
们大家还是先出去,别打扰了胡夫人休息。」

  银鹭夫人早已受不了这里的酒气,当先就离开了,众人一个个也都出去后,
任东杰突然叫住了人群中的柳如枫:「柳姑娘,可不可以麻烦祢照看一下胡夫人
吗?」

  柳如枫微微一怔,回过身来,秋水般的明眸和他一碰就避了开去,迟疑道:
「我……我吗?」

  任东杰诚恳的道:「不管胡夫人说的是否符合事实,让她一个人独处实在很
难让人放心。柳姑娘是否能帮一个忙,照顾到她酒醒为止呢?」

  柳如枫咬了下嘴唇,清纯的脸蛋上不知怎地就泛起了两朵红云,腼腆的道:
「好吧。」

  任东杰连声称谢,对铁木兰使了个眼色,缓步踱到了主舱外面。

  铁木兰跟了出来,疑惑的道:「怎么了?」

  任东杰见左右无人,压低嗓音道:「我想胡仙儿的话应该是可信的,至少刚
才真的有人到过她的卧舱。」

  铁木兰动容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任东杰点点头,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椭圆形的铁牌,沉声道:「我在她的被单
下发现了这个,想必是凶手不慎跌落在那里的,我没有惊动其他人就偷偷取了来
……」

  话犹未了,铁木兰劈手将铁牌夺了过来,只看一眼就骇然尖叫道:「这是捕
快刘大全的腰牌啊!」

  任东杰吃了一惊,失声道:「祢没弄错吗?」

  铁木兰颤声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弄错?可是,刘大全的腰牌怎么会
到了胡仙儿的卧舱里?莫非是……是……」

  她的舌头似乎打了结,仿佛有个很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但却不敢说出来,
怔了片刻,突然拔足冲了出去。

  任东杰暗中叹了口气,几步赶上了铁木兰,斩钉截铁的道:「刘大全的确是
死了,不可能再出来行凶,这一定是另有其人。」

  铁木兰头也不回的道:「我知道。但不知怎地,总感觉要再亲眼看看尸体才
放心。」

  任东杰只有苦笑了,陪着她一起下了底舱,来到了最边角的一间舱房。

  这里本来是放置货物的,堆着好几个大小不同的箱子和柜子,其中有几个就
做了临时置放尸体的棺材。

  铁木兰快步奔了过去,打开了右首边的一个长方形箱子,昨夜验完尸后,是
她自己亲手将刘大全的尸身放进这里的。

  她刚打开来,蓦地发出了一声暗哑的低呼,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两步,眼睛里
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正是刚才在胡仙儿眼里出现过的神色!

  任东杰赶快扶住她,探头朝箱子里一看,他的面色也一下子变了。

  刘大全的尸身好端端的躺在箱子里,但令人恐怖的是,在尸体赤裸的胸膛上
面,赫然有五道指甲划出来的痕迹!已经僵硬的皮肤翻了开来,露出死鱼般难看
的颜色,更衬托的这五道痕迹惊心动魄,看上去就像是蠕动着的毒蛇!

  死一般的寂静中,胡仙儿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回响:「我右手在这人身上抓了
一把,他的力道才松了……」

  任东杰只觉得头皮发麻,整条脊梁骨凉飕飕的,掌心里也沁出了冷汗。

  铁木兰更是双腿发软的靠在他怀里,伸臂紧紧的抱着他,娇躯在不停的发抖,
俏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这一瞬间,她再也没有平时刻意展现出来的那种刚强,女孩子的柔弱表露无
遗,就像是只受了惊的小鸟,恐惧害怕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死死的抓住任东杰的手臂,颤声道,
「几个时辰之前腰牌还在这里的,而且尸体上也明明没有指甲痕,难道这……这
是僵尸在作怪?」

  任东杰轻拍着她的背心,尽力用最平稳的语调道:「不,这世上绝不会有僵
尸!我想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铁木兰茫然失措,一脸无助的望着他道:「真的吗?那捣鬼的人又是谁?」

  任东杰沉着的道:「现在我还不清楚,但我相信,这个人很快就会自己露出
马脚的。」

  铁木兰「嗯」了一声,忽然惊觉自己被他整个搂在怀里,脸蛋不禁一红,赶
忙挣脱了出来自己站稳,轻轻的道:「多谢!」

  这两个字说完,她的腰肢又挺直了,尽管神情还有些惧意,但是那种坚定的
意志和勇气却已开始逐渐的恢复。

  任东杰很欣赏的笑了,觉得这女孩子的确和以往接触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
有一种很独特的吸引力。

  铁木兰忽然道:「这条船上真的隐藏着个『看不见的人』吗?为什么大家都
没察觉多出来了一个人呢?」

  任东杰沉默了片刻,眼睛里突然发出了光,喃喃道:「是啊,多出来了一个
人……我早该记起来了,一开始就应想到多了一个人。」

  铁木兰不解的道:「你在说什么?」

  任东杰神秘的一笑,道:「眼下天机不可泄漏,但今天夜里,也许我们就能
有所收获了。」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你可是有了什么计划?」

  任东杰把嘴凑到她耳边,低低道:「从现在起,我们要和船上的每一个人交
谈,把发现这个腰牌的事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去,但是千万不要把这腰牌拿给任何
人过目。 」

  铁木兰听完道:「我明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再和胡仙儿谈谈,看能否
问出些新的情况来。」

  两个人并肩走出去,又回到了胡仙儿的卧舱,柳如枫正静静的坐在床旁守护
着她。

  铁木兰解开了胡仙儿的睡穴,过不多时,她就醒了过来,这次的精神好了一
些,片刻后她们就谈了起来。

  任东杰避到了舱外等候,刚伸了个懒腰,就见柳如枫垂着头,缓缓走到了他
身边,一声不响的俏立着。

  一缕阳光射进了主舱,正好照在她的身上,将那清秀明艳的脸蛋抹上了浅浅
的金色,整个人仿佛都在发着金光,看上去就像是个飘然下凡的仙子。

  任东杰忽然觉得有些感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偏偏说不出来,半晌才
道:「刚才麻烦祢费心了。」

  柳如枫玩弄着衣角,漫不在意的道:「那不算什么。只是,你为何挑中我来
照顾她呢?」

  任东杰长叹道:「在这么多人里面,我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比较之下还是
祢最可信任。」

  柳如枫淡淡道:「哦?」

  她的神色不冷不热的,就像面对的是陌生人。

  任东杰心里有气,忍不住调侃道:「别忘记咱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我对
祢可了解的一清二楚呢!」

  柳如枫的脸蛋突然像是火烧云般的红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羞又窘的顿
足嗔道:「不准你再说了!」

  任东杰讥诮的道:「怎么?怕被那位林公子知道了不高兴吗?」

  柳如枫妙目流转,大有深意的望着他,扑哧笑道:「不高兴的是你自己吧?

  是不是在吃醋呢?」

  任东杰道:「有什么醋好吃,祢不来纠缠,我还要谢天谢地呢。只是不知那
位林公子是几时被祢看上的,也是在赏月的时候吗?」

  柳如枫双手叉腰,横眉冷对道:「我才不像你那么滥情。跟你说,到现在都
没其他男人碰过我一根手指。」

  任东杰刚感到心里一阵舒服,她却又道:「但林公子确实有亲近我的意思,
我可不能保证还能拒绝他多久!」

  任东杰板着脸道:「祢又说要嫁给我的,怎可以这样不守妇道?」

  柳如枫反唇相讥道:「谁叫你自己不肯成亲呢?哼,你快断绝了和这船上所
有女子的关系,不然我嫉妒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到时就别怪我给你
戴绿帽了。」

  说完她先送了他一个白眼,接着又给了一个甜甜的笑颜,转过身飘然而去。

  任东杰摇了摇头,心里的疙瘩总算解开了,起码柳如枫并没有背叛自己。可
是想到她说的那威胁的话,又不禁头痛了起来。

  夜晚又到了。航船继续行驶着,海风在呼呼的吹。

  除了值班掌舵的水手,其他人都已睡下。就在万籁俱寂之中,主舱里突然闪
现出了两条轻灵的人影。

  淡淡的月光下看的分明,这正是任东杰和铁木兰。两人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悄无声息在昏暗的环境中行走着。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个置放着刘、周二捕快尸首的货舱!

  沿途没有碰到任何人,只有他们自己的影子在脚下摇晃,看上去平添了几分
诡异。

  快要接近货舱的时候,月光已经照不到了,面对面都无法再看清楚对方。

  任东杰停下脚步,压低嗓音道:「祢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一个人
进去就行了。」

  铁木兰坚决的道:「不!我们一起进去,我什么也不怕!」话是这么说,可
是她的身子却有些轻微的发颤。

  任东杰柔声道:「我知道祢不怕。但我们俩只有一个在里面等待,一个在外
面监视,才能万无一失的堵住来人!」

  铁木兰想了一下,只有同意了,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别让僵尸给抓去
了。」展开身法掠向另一边,隐匿到了拐角处的阴影之中。

  任东杰平稳了一下呼吸,迈着极轻的步伐走进了货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立刻降临了,想到里面有两具冰冷的尸体,即便是见惯
风浪的任东杰,也不由得感到了一股寒意。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唯恐碰到东西发出声响来,只要走到墙角处的一
口箱子里藏好就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目标出现。

  这柜子的位置他白天时已记下了,估计再有个六七步就可以走到。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咯」的一声轻响!

  这一刹那,任东杰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双脚僵硬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了片刻,果然又听到了
一下响声!

  而这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似乎就是在放置尸体的那个区间!

  任东杰两眼射出精光,慢慢的循声摸了过去。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听
觉,触觉,嗅觉和全部的神经,都已进入了最活跃的警戒状态。

  「咯」响声第三次响起,既阴森又恐怖,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任东杰已借此判断出了来源,倏地飞身窜了上去,动作快如闪电,却没有发
出半点风声,就像是一只轻捷灵动的狸猫!

  他扑到一个大柜子前,左手迅速拉开了柜门,灌满真气的右臂正准备当头劈
下去,鼻子里却陡然钻进了一股清淡的幽香!

  一股十分优雅,十分好闻的幽香,只有成熟的女性才可能散发出来的气息!

  任东杰一呆,还没来得及询问,这股幽香已经快速的移了过来,同时一个压
的极低的女子嗓音道:「死鬼,这时候才来!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饶是任东杰反应一流,这时候也糊涂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听不出这
女子是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确实是个活生生的女人,不是僵尸。而且她语带娇嗔,
显然没有任何恶意。

  ——三更半夜,在放置着两具尸体的货舱里居然有个女子!这种离奇的事日
后就是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任东杰含糊的「唔唔」了两声,还没想好怎么做,这女子却突然拉住了他的
衣角,把他扯进了柜子里。

  他本能的伸手推挡了一下,可是手指却蓦地碰到了一团极其丰满,极富弹性
的软肉!

  任东杰一惊,心念电转之下,五根指头已经深深的陷进了这柔软饱满的肉团
里。

  「好大!」他的脑海里刚泛起这个念头,正想缩手道歉,这女子却「嘤咛」

  一声娇吟,整个娇躯都软绵绵的靠了过来,高耸的胸脯压上了他的掌心。

  任东杰陡然吸了口气,情不自禁的收拢着指头,这女子的乳房竟饱满的连他
的手掌都无法完全覆盖住!

  他这一生之中,也不知摸过多少美女的酥胸,可是像这女子般丰硕滚圆的豪
乳还不多见。虽然还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可是摸上去却有种分外心神荡漾的感
觉!

  只是,这女子会是谁呢?

  不会是胡仙儿和欧阳青虹,她们的身体接触过不久,印象还比较深。也不可
能是那无趣的老尼姑,那么,再除去铁木兰之后,会是剩下女子中的哪一个呢?

  还有,她深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专门等待着自己?

  任东杰正在想着这些问题,这女子却已经抱住了他的腰,光滑的脸颊在他身
上磨蹭着,低嗔道:「死人,把人家约到这种地方来见面,害我胆战心惊的要命
呢。」

  她说着,纤手大胆的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咦」了一声,有些惊讶的道:
「以前看你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你竟比我想像中更强壮呢。」

  任东杰蓦地明白了,这女子肯定是认错了人。她不晓得约了船上的哪个男子
在这里私会,可是却阴错阳差的撞上了自己。

  「让我看看你……」女子嘟哝着,一只手探入自己衣内,似乎在摸索着火折
子。

  任东杰一惊,心想若被她发觉认错人就糟了,搞不好会大声尖叫叱骂,引起
一场骚乱,那今晚「守株待兔」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当下不及多想,猛地挑起这女子秀巧的下颔,重重一口就吻落在那娇嫩的香
唇上!

  这女子象征性的抗拒了两下,随即就软化了下来,双唇热烈的迎合着,喉咙
间咿唔作声。

  任东杰在刹那间又确定了一件事,不管这女子等待的男人是谁,她一定从未
和他这样亲热过,不然单是接吻的不同就足以使她察觉有异了。

  在黑暗之中,四片灼热的唇紧密痴缠在一起,这女子的舌尖灵活的难以形容,
在热吻中不断将她香甜的津液,送进对方的口中。

  等到两人的嘴唇终于分开之后,任东杰感到一个发滚的脸庞贴了过来,这女
子鼻中的热气喷在他的颈上,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你若是想杀我灭口,我保
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任东杰吓了一跳。他当然不会想杀这女子,但却的确起意把她点昏过去,以
免破坏了今夜的行动计划。

  但听这女子的语气,她显然有着防范的措施,那就不能轻举妄动了,于是干
脆二话不说,搂住她的娇躯又痛吻了起来,同时心里又转起了念头。

  这女子为什么会提到「灭口」呢?莫非她已知对方很可能怀着歹念?这样看
来,约她的人会不会就是……凶手?

  任东杰的大脑飞快的运转,双手也没有闲着,在那成熟丰满的娇躯上高速游
走着,展开了熟练的情挑手段。

  这女子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身子变的火热而柔软,不住的在他怀里蠕动磨蹭
着,口中发出使人魂销魄荡的轻微娇喘。

  任东杰心中一荡,暗忖此刻若有光线的话,定可以看到这女子不堪挑逗,霞
烧玉颊的俏脸,若能好好的欣赏她那春潮勃发的动人神态,绝对是件赏心悦目的
美事。

  但为了安全计,还是只能压下这个念头。眼下必须要审慎,否则就会坏了大
事。

  不过,看不清脸面虽然有些遗憾,可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更增添了异样
的刺激。

  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里,和一个身材如此劲爆的女子耳鬓厮磨,享受着和
她迷人肉体全面接触的快感,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未知的、神秘的气氛,
本身就像是导火索,给双方都带来了偷情特有的紧张和兴奋,一下子就把体内的
情欲给点燃了!

  任东杰的手滑了下去,滑过这女子平坦的小腹,按在了她浑圆隆起的双股上
面,放肆的搓揉着那两片弹力十足的臀肉。

  女子吃吃娇笑着,也伸手握住了他的重要部位,悄声道:「这就是了!别杀
我,我不会坏你的事的。而且,还能带给你最大的快乐。」

  她的笑声,语声,以及身体的动作,都充满了性的诱惑力,令男人很难拒绝
她。

  任东杰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面对这样性感迷人的尤物,若说不想与她合
体交欢,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可是眼下却无疑不是个好时机。

  但若直接拒绝的话,却又找不到任何藉口,何况自己的本能反应是那么的明
显,肯定早已被她洞悉了。

  他还未能作出决定,这女子已经采取了进一步的行动。她忽然退后半步,掀
开了自己的衣襟,随手抛在了地上。

  等她再靠过来的时候,丰满的上身已经完全赤裸,两团沉甸甸的浑圆乳肉直
接的落入了任东杰的掌握,那滑腻而又鼓胀的手感绝对是第一流的享受。

  任东杰也不由发出了喘息,大力捏握着掌中绵软的肉团,指尖随便拨弄了几
下,两颗乳尖就已滚烫发硬的凸了出来。

  这时他心中矛盾之极,既想立刻跟这个女子纵情云雨,又怕因此而耽误了正
事。尤其是等待的那个目标随时都可能出现,若把他惊走就不妙了。

  偏偏这个女子却越来越投入,水蛇般的缠绕着他,双臂仍然抱住他雄壮的躯
体,可是整个人却慢慢的向下跪去。

  若是在平常,任东杰早就忘乎所以,热血沸腾的恣意快乐去了,可是今天却
怎样也无法完全投入。

  尽管他也能体会到妙不可言的快意,可是灵台却始终保持着清明,耳目也仍
然保持着灵敏,警惕的留意着柜子外面的环境。

  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任东杰的全身神经倏地绷紧了,多年培训出来
的本能告诉他,有人正在悄无声息的接近这个货舱。

  他忙把身下的女子扯了起来。她还以为任东杰想要进入正题了,撒娇般搂住
他的脖子,忽然纵身跃起,两条浑圆的美腿交缠在了他腰间。

  任东杰暗暗叫苦,生怕她发出声响来惊动了来人,急忙在她耳边「嘘」了一
声,伸手掩住了她的双唇。

  这女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有些奇怪时,全身蓦地一震,竟听到外面传来
火石碰撞的轻微响声。

  她立刻明白过来,娇躯动也不动了,就维持着这样一个姿势,静静的等待着
事情的发展。

  任东杰见她反应敏捷,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伸臂抱着她的身子,眼睛则
凑上柜门的缝隙。

  只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鬼魅般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火光,缓缓的向这
里飘了过来。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货舱内安静的连根针跌落在地都听的到。那一点火光越
飘越近,到了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任东杰的眼睛亮了,因为他看见火光停下的地方,正是在那口盛放刘大全尸
身的箱子旁边。

  「果然不出所料,你终于来了!」他暗忖着,张大眼睛运足目力细看,可惜
火光实在太黯淡了,只能隐约瞥见一条黑色的人影,正俯身对着那口箱子。

  蓦地,人影震动了一下,发出暗哑的低呼声,显然是看到了尸身上那五道可
怖的指甲痕!

  任东杰心中更是有数了,嘴角泛起笑容,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这时他的心情已轻松了下来,疑虑尽去,立时就又感到了怀里女子肉体的丰
腴动人。胯下不由的又开始蠢蠢欲动,正好顶在她双腿之间那最柔嫩的区域。

  女子立即默契的生出感应,娇躯条件反射般热了起来,圆滚滚的丰臀向下一
坐,落点配合的天衣无缝。

  任东杰几乎要吃不消,虽然对方下体并未赤裸,但是他却能感觉到自己已顶
着布料,微微的陷进了桃源洞口。

  女子娇躯剧颤,忍不住轻喘了半口气,随即强行抑制住。

  但那黑色人影已然察觉,猛地旋身转了过来,双目精光暴射,低喝道:「是
谁?」
TOP Posted: 09-01 14:52 #9樓 引用 | 點評
xianjianli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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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1-06-06

             第十一章 凶手伏诛

  谁?

  随着喝声,火光陡然熄灭,货舱内又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同时响起了衣
袂带风声。

  「砰」的一声,柜门被一脚踢开,三缕凌厉指风劲射而入,动作迅捷无伦!

  这黑色人影不但武功极高,而且判断也极其的准确,在黑漆漆的环境里仿佛
目能视物般,一出手攻击的就是对方之必救!

  但是三缕指风甫一弹出,忽然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样消失了!

  黑色人影悚然一惊,变指为掌,刀锋般的掌缘猛地砍下去,端端正正的击在
一条手臂上!

  他心中大喜,正准备听到对方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料忽然察觉这手臂变的比
棉花还软,竟是毫不受力。

  更加令人骇然的是,这手臂虽然变软了,可是却不影响它由掌心吐出一股内
劲,化解了自己另一只手的出招!

  世上有谁的手能这样刚柔并济,变化无穷呢?

  黑色人影猛地醒悟,翻身向后疾退!

  任东杰忙将怀里女子放下,钻出柜子笑道:「老兄不用再藏头露尾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一溜烟的掠出了货舱。

  任东杰摇摇头,展开轻功追了出去。只听前面呼叱声响起,显然铁木兰已经
杀出来拦住去路,和对方动上了手。

  拳风刀招中,只听她尖声娇叱道:「我总算抓到你了!快束手就擒,否则别
怪我刀下不留情!」

  这美丽的女捕快大概是一口气憋的久了,这时已动了真怒,每一刀都使的呼
呼风响,眼花缭乱的劈向对手要害!

  任东杰赶快冲了上去,叫道:「停手!这是自己人!」边说边拍出一掌,将
那黑色人影难以闪避的一刀推了开去。

  铁木兰惊怒交集,喝道:「人渣杰,你是不是疯了?」

  「当然没有,你听我说啊!」任东杰很耐心的道,「他不但不是你要抓的凶
手,而且还是你的同行老前辈!」

  铁木兰愕然道:「什么?」刀势不由得慢了下来。

  任东杰拉住那黑色人影退了两步,微笑道:「江兄,你若还不肯现身说明,
这性格冲动的小女孩是绝不肯罢休的,你就不用再装了吧。」

  黑色人影长长的叹了口气,站稳身形,再度点亮了火折子。

  火光照上他的面容,映出了一张线条刚硬的脸,四十多岁年纪,两眼神光湛
然,颧骨突的很高,看上去十分精明强干。

  铁木兰定睛一看,失声道:「江前辈,是你!」

  这人竟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六扇门高手之一,号称「追风名捕」的江松林。

  在三大神捕中,江松林是最年富力强的一个,也是性格最坚忍顽强的一个,
一旦认准了要追捕的犯人,不管他武功多高,不管他跑的多远,千里追踪也要把
他抓回去伏法。

  铁木兰吃惊的连嘴都合不拢了,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为
什么……会是……江前辈你?」

  江松林自我解嘲的一笑,转头对任东杰道:「终于还是给你们识破了。」

  任东杰嘿了一声道:「其实我早该想到是你在船上了。只是没想到你竟是这
样不够朋友,一直隐瞒着我到现在。」

  江松林道:「对不住了,但小弟身负重要任务,实在是不得不如此。」

  他嘴里虽然在说抱歉,可是脸上却完全没有一点歉疚之意,一副公事公办的
表情。

  铁木兰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睁大一双乌黑澄澈的眼睛望着江松林,俏脸上满
是景仰钦佩的神色,就像是虔诚的信徒亲眼见到了佛祖。

  她难以置信的道:「难道江前辈你……你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人』?这么说
我昨夜那一刀也是……也是……」

  江松林点头道:「正是划在我的肩上!你的力气若再大三分,我这条臂膀就
要被你切下来了。」

  铁木兰脸蛋一红,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但……前辈你为何要躲藏起
来呢?又是躲在这条船上的什么地方?」

  江松林目视任东杰,微笑道:「这些,想必你这位好拍档都已一清二楚了,
你不如问他吧。」

  铁木兰瞪了任东杰一眼,鼓起腮帮生气道:「正是,我正要问你呢。看情形
你早就知道了一切,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任东杰耸肩道:「我也只是猜出来的。那天欧阳青虹说在卧舱内遭人袭击,
我当时就怀疑这人并不是犯下血案的凶手。不然她早就当场被杀了,绝不会仅仅
被点中穴道。」

  江松林道:「是,我没料到她那样快就回来了。一时措手不及,顺手就点了
她的穴道跑走,生怕被她认出我来。」

  任东杰忍不住大笑道:「当惯捕快的人,突然干起偷偷摸摸的勾当,怕是很
不适应吧?竟然露出了那么多的破绽。」

  江松林淡然道:「不错。昨夜铁捕头听到的脚步声也是我的,一到甲板上我
就发现刘周二位刚死不久,正在检查现场时她就冲了出来,我只好退避三舍。」

  铁木兰的脸更红了,难为情的道:「那……这两天前辈是躲在哪里呢?」

  任东杰缓缓道:「自然是躲在谢大人的卧舱里了,是吧?」

  江松林没有否认,问道:「不知任兄是怎样猜到的?」

  任东杰把妙音女尼看到舱门关上的事复述了一遍,道:「我原本以为,这人
是趁谢大人外出时偷摸进去的,谢大人本人并不知情。后来是想起了一件事才猛
然醒悟。」

  他把眼光望向铁木兰,微笑道:「铁捕头是否记得,我们那天埋伏在将军府
外监视时,我曾竭力阻止你出声,因为有个高手正在路过。」

  铁木兰当然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被男人强吻,那种带着粗暴的温柔
滋味,仿佛现在还萦绕在唇边,令她脸热心跳。

  任东杰道:「上船的人员中,静慧师徒,欧阳青虹,彭泰,玄灵子道长,天
禽夫妇和胡仙儿是在酒楼血战后就去了将军府的,林逸秋和柳如枫也在府里盘桓
了超过两天,金叶子是我们亲眼目睹她入府的,其余人则是自己到岸边上船。」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个不知名的高手去了哪里?他不是上
述人员中的任何一个呀,进入将军府之后,为什么他就消失了?难道他没有上船
来?这根本不可能嘛!」

  铁木兰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今天下午说多出来了一个人,还说早就应该
想到的。」

  任东杰颔首道:「这个人既然上了船,为什么我们大家会不知道呢?显然是
有人在掩护着他。而能掩护他的,也只有谢大人本人了。我料想正是由于这个原
因,谢大人才会临时改变主意,和我们一起前去赴约。」

  江松林沉声道:「我和谢大人商议之后,一致认为这条船上有人图谋不轨。

  若我隐藏起来暗中调查,那么这人的谋划不会考虑到我,也许就能出其不意
的捉住他的狐狸尾巴。」

  任东杰不以为然的道:「可惜结果却是事与愿违,把原本简单的事搞的一塌
糊涂,要不是我设计把你引出来,这案子只有越来越混乱。」

  江松林怔了怔,道:「原来任兄已经料到我会来验看尸体?」

  任东杰道:「当然,我故意把腰牌的消息漏出去,就是想引起江兄你的好奇
心。我知你不会放过这个线索,怎样都要亲自到现场来看一看的,于是就特意在
这里等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震道:「啊,差点忘了,里面还有一个人呢!」

  转过身正要返回货舱,忽然左边传来一声冷哼,跟着暗器破空的风声刷刷响
起!

  三人都是一惊,暗器还未射到面前,鼻中就隐隐嗅到了一股硫磺的气息。

  任东杰大骇,一把拉起铁木兰的手腕,斜斜的向旁边飞了出去!江松林也敏
捷的纵身跃起,凌空一掠丈余!

  「轰隆」一响,刺眼的亮光暴现,刚才立足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坑!

  三人尽管避开了正面轰击,但是火药爆炸后的强大气流仍是威不可挡,在半
空中无法稳住身形,被抛出船舱向大海中落去!

  「噌」铁木兰拔出弧形刀,娇叱一声,用力一刀砍在了船舷上!同时另一只
手翻腕抓紧了任东杰!

  任东杰反应极其敏锐,略一借力就已窜高数尺,正好接住掉下来的江松林。

  三个人就像烤肉串似的,从上到下一条线的悬挂下来,唯一的着力点就落在
深入船舷数寸的弧形刀上,在海风吹拂中摇摇晃晃。

  铁木兰咬紧牙关,使劲的握着掌中的刀柄,两个男人再加上自己的重量着实
不轻,她必须维持住一个很巧妙的角度,才能使砍入船舷的刀锋吃住力道。

  不过这显然是极困难的活儿,没两下她就支撑不住了,刀锋割开的缺口越来
越大,眼看就要滑了出来!

  好在船上已经响起了呼救声,听到有水手的声音在惊惶失措的喊:「大……
大人,他们刚才掉下船去了……快救命啊……」

  接着谢宗廷和玄灵子的脑袋探了出来,见状吓了一跳,忙找来几根绳索垂了
下来,把三人救了上去。

  一踏足实地,铁木兰就冲着任东杰眨眨眼,带着几分调皮的样子道:「我也
救了你一命,现在我们谁都不欠谁了!」

  任东杰面色凝重,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拔步就向货舱处冲去。

  铁木兰气的直跺脚,猛地想起了什么,回眸看去,江松林一样的面沉如水,
劈头就问:「刚才有碰到谁进入主舱吗?」

  谢宗廷一怔,愕然的摇了摇头。

  这时附近因爆炸而起的烟雾缭绕不绝,不断的有人赶过来一看究竟,场面相
当的混乱。不管那个掷出火器的人是谁,都可以轻易的混入人群中隐匿身份。

  片刻后任东杰从货舱中返回,眉头舒展多了。他进入货舱后,柜子里的那女
子已经不见了,看来并未遭到毒手,令他总算放下了心事。

  这时谢宗廷已将江松林介绍给众人,呵呵笑道:「这点是老夫的不对,没让
江神捕出来跟大家相见,为的是有个人暗中保驾护航,心里能够踏实一些。诸位
要怪就怪老夫好了,切勿责怪江神捕让他为难。」

  众人听说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竟是有名的神捕江松林,面上全都露出错愕异常
的神色,显然都未想到他已在船上潜伏了两天。只有林逸秋脸露笑容,一副淡然
自若的样子,仿佛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使他惊讶。

  任东杰再一次对这个人留意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人深藏不露,如果与他
为敌的话,也许将会是一个超乎预料的可怕对手。

  他开始感觉到,这条船上除了有如花似玉的美女外,还有比自己想像中更严
峻的危险形势。一个不好,别说没法一亲美女们的香泽,也许连老命都会搭上。

  铁木兰俏脸含煞,怒道:「我们搜,看看到底是谁身上藏着火药!凶手绝对
跑不了!」

  江松林一摆手,瘦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淡道:「何必劳师动众呢,凶
手的伎俩我已经大致弄清楚了,十二个时辰之内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威名远震得前辈既然发了话,铁木兰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照例用她那满含
警惕的明亮眼光,把在场的每个人都审视了一遍。

  崔护花讽刺的冷笑着,率先掉头回舱。赵黑虎则轻蔑的吐了一口浓痰,不屑
之情溢于言表。倒是彭泰满脸堆欢,上前对江松林说了一大通仰慕的话,很是热
情。

  好不容易众人都散去了,铁木兰迫不及待的道:「江前辈,凶手究竟是谁?
你真的能在一天之内抓到他吗?」

  江松林冷静的道:「当然,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铁木兰满脸崇敬之色,显然将这位同行佩服的了不得。她故意斜睨了任东杰
一眼,撇嘴道:「江前辈毕竟是名捕,比那些自以为是的外行强多了。」

  任东杰只当作没听见,开口道:「江兄,对这个案子小弟有些想法,并且还
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江兄……」

  江松林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任兄见谅,现在我想独处一阵,整理一下
思绪。可否到明日中午大家再来交换看法?那时我们必定能将凶手一举捉拿。」

  任东杰只能同意了,抱拳一揖,和铁木兰一起返回主舱。

  沿路上,铁木兰一反刚才的兴奋,垂着头默不作声在过道上走着,脸上愀然
不乐,似乎满怀着心事。

  任东杰奇道:「怎么了?你最崇拜的同行高手来了,又拍胸膛担保能抓到凶
手,为什么你看上去反而不大高兴?」

  铁木兰咬了下嘴唇,有些失落的道:「我也不晓得……也许我不该这么想,
可是,江前辈既然来了,这案子我恐怕就很难再插上手。」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突然发出了光,憧憬的道:「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独
立破获一件案子,一件非常难破的案子,抓住一个最狡猾的凶手,这样子我才能
证明,我确实有当好一个捕快的实力。」

  任东杰望着她那因激动而绯红的脸蛋,明亮眼睛里期待而又坚定的神情,忍
不住扳过她的柔肩,诚恳的道:「我想,你一定能成为天下最好的女捕快的,这
只是时间的问题。」

  铁木兰抬起头来,如花玉容上浮现出开心的笑颜,挺起胸脯道:「嗯,你这
么一说我又信心十足了!是的,我当然能!」

  她挥挥手,道了声晚安,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走了。

  任东杰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去,转过身来,走向自己的卧舱,但是他陡然呆了
一呆。

  舱门打开了一半,玉玲珑正双臂抱胸的斜靠在门边上,带着嘲弄的神色看着
他。

  任东杰笑了笑,走进卧舱里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啜饮着。

  今夜将会是他和玉玲珑「同居」的第一晚,打赌既然输了,他不得不放弃立
刻就能一亲香泽的想法。可是和这样诱惑力惊人的美女共处一室,却又不能和她
亲热,这样的日子要怎样才能熬的下去,确实是个很头痛的问题,还是不去主动
招惹她为妙。

  但玉玲珑却偏偏要来主动招惹他,赤着雪白的玉足走过来,抿嘴笑道:「本
事不小嘛,又骗到一个小姑娘的芳心。看来你很快就能把她弄到手,是不是?」

  任东杰正色道:「你不要乱说,我只不过是想帮她罢了。」

  玉玲珑讥诮的道:「少来了。没有好处的事你哪里会这么热心?你当我不知
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会相
信。」

  玉玲珑美眸一转,娇躯靠了过来,玉臂撑在他的肩部,甜笑道:「你说啊,
只要你告诉我,我会相信的。」

  任东杰缓缓道:「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十多年前刚出道江湖的自己。那时我
也是这样的,胸怀壮志而又干劲十足,可惜……」

  他喝了口茶,伤感的道:「人在江湖,也许理想总有一天会破灭的,只希望
她能永远保持住这种热情吧。所以我才会一直帮着她,这么有志气的女孩子现在
已不多了……」

  玉玲珑似乎也被感动了,眸子变的有些朦胧,柔声道:「何况她还有一双那
么修长,那么漂亮的美腿,这么动人的美腿现在更是少之又少了。」

  任东杰情不自禁的点点头,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
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了吧?」

  玉玲珑的声音更温柔,轻轻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个口是心非的好色鬼,
所以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掀开任东杰的上衣,只见胯下的一点已经把裤子凸起老
高。

  「如何呢?」玉玲珑嘲讽的道,「我一提到这小姑娘的美腿,你的反应就这
么强烈,还敢骗我说没打她的主意?」

  任东杰老脸一红,叫屈道:「冤枉,我这是为你而反应的啊!谁叫你靠的我
这么近呢?害的我心猿意马。」

  玉玲珑啐了一口,俏脸生晕,眼波流动,那似嗔似喜的神态别提多动人了。

  任东杰看的心中一荡,伸臂就想搂住她。

  玉玲珑咯咯娇笑,纤腰一闪灵活的避了开去,轻飘飘的飞到了床上,娇嗔道
:「别动手动脚好不好,我要睡觉啦。」

  她轻舒玉臂脱下外衫,娇躯上只穿着贴身内衣,胸部胀的鼓鼓的,完美浮凸
的曲线呼之欲出,但却只是惊鸿一瞥,随即盖上了被子。

  任东杰咳嗽一声,厚着脸皮走了过去,在床沿坐了下来。

  玉玲珑俏脸一沉,美目中露出戒备之色道:「你过来干什么?说好了不可以
侵犯我的,除非我自己愿意。」

  任东杰干笑道:「在下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也要睡觉
呀。」

  玉玲珑道:「床是我的,你可以打地铺,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任东杰这才发现,卧舱另一头的角落里铺着一张凉席,还有枕头和薄被,忍
不住叫了起来:「这样冷的天气,你竟然给我这种非人的待遇?」

  玉玲珑淡淡道:「不然你想怎样,总不能跟我一起睡吧?以你的自制力能让
人放心吗?」

  她说这话时不苟言笑,刚才那种风情万种的样子都不见了,神色冷冰冰的,
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任东杰搔搔脑袋,嘟哝道:「地铺就地铺吧。可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我到了你
的卧舱里,在请求你保护一样。」

  玉玲珑扑哧一笑,脸色缓和了下来道:「好啦,别像个委屈的小孩子似的。
人家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放心吧。」

  她撑起身子,柔软的香唇在任东杰脸上亲了一口,轻笑道:「乖乖去睡吧,
晚安。」然后就拥着被子侧过身去,静静的阖上了眼皮。

  任东杰被她一时娇媚,一时冷漠,一时又柔情无限的样子搞的不知所措,只
能悻悻的走开了。

  这一夜,他就在睡着冰冷的凉席、拥着薄薄的被单、想念着近在咫尺的美女
中,度过了一个凄凉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中午,在航船一层最大的会客舱里,摆下了一桌丰盛之极的宴席。桌
子是椭圆形的,上面堆满了珍馐佳肴,香气扑鼻。

  船上的十八名客人团团围坐在桌边,一个都不少。就连平日不出舱门一步的
静慧师太也来了,并带着女徒弟妙音静坐其间。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但谢宗廷却委婉坚持说,这是名捕江松林的意思,要在
这顿酒席上,当众揭露凶手的真面目。

  所以每个人都来了。今天这会客舱里可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不但客人到齐
了,连仆役都来了不少,必恭必敬的服侍他们吃喝。

  任东杰目光发亮的扫视着四周。他老早就数过,船上一共有七个美女,今天
还是头一次见到她们一起出现。

  只见有的清纯,有的娇媚,有的冷艳,有的是灵秀,真是争奇斗艳、各擅胜
场,这么多的美女聚在一起,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几个男人都忍不住露出色魂与授的表情,色迷迷的视线在这些美女的脸庞娇
躯上转来转去,饱餐秀色。

  而这些美女的反应却各自不同。胡仙儿依旧媚眼乱抛,和每个男人都眉来眼
去几下。女尼妙音却宝相庄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远离了俗世红尘的模样。

  柳如枫和往常一样,人多的时候总是很害羞,别人一看她就腼腆的垂下头。
欧阳青虹正好相反,眼睛里带着挑衅的神色,毫不退让的回瞪着一众男人。

  铁木兰最是落落大方的,昂首挺胸,对他人的目光毫不在乎,洋溢着火一般
的活力热情。银鹭夫人却是冷冰冰的,俏脸就似罩着寒霜般,令人不敢去亲近。

  但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玉玲珑。她风姿优雅的坐在那里,无论是衣着还是气
质都完美的无可挑剔,除了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外,更动人的是
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剪水双瞳,带着浅浅的笑意瞟过来的时候,仿佛能看进内心
深处去,确是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酒过三巡,谢宗廷呵呵微笑,拍了两下手掌。一名厨师应声出现在舱门口,
推着辆小车走了过来。车上不知放着什么,热气腾腾的散发出香味。

  谢宗廷展颜道:「这是老夫特意准备的名菜,京城『全聚德』的烤鸭。烤好
之后要现割现吃才有味道,诸位可以多尝尝。」

  众人忙齐声称谢,礼貌的客气了几句。厨师熟练的割下了几碟油光发亮的片
皮鸭,盛在银质的餐具里,由仆役分送到每个人的面前。

  谢宗廷又对静慧师太举起酒杯,抱歉的道:「师太见谅。您是出家人,荤腥
是不能入口的,不过老夫已经吩咐下去,会另行准备精美素席来代替。」

  静慧师太冷着脸道:「将军大人言重了。本座并不看重口腹之欲,只是觉得
有些奇怪,今天真是来聚餐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进入正题?」

  谢宗廷哈哈大笑,状甚豪迈,洒然道:「好!师太虽然身在空门,但却是个
说话痛快的人。老实说吧,这一餐虽然是老夫召集的,但真正有话想说的却是江
神捕,就看他愿意什么时候开始了。」

  静慧师太转向江松林,淡淡道:「昨夜江施主曾当众许诺,说是今天之内就
能破案,现在可是准备告诉大家凶手是谁了吗?」

  江松林缓慢的点了点头,低沉的嗓音送出两个字:「不错!」

  会客舱内顿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这位威名远震的名捕,一时间
鸦雀无声。

  江松林却在望着任东杰,开口道:「其实除了我之外,任公子也已猜出真相
了,不如代替小弟说给大家听如何?」

  任东杰打了个哈哈,调侃道:「在你这位大名捕的面前,我怎么敢班门弄斧
呢?」

  江松林道:「不必过谦。我若没有上船,此刻揭露真相的也将会是任兄你。
这样吧,就由我们俩一起说好了。」

  任东杰抚掌道:「妙极。有搭档总比单口说的好听得多。」

  江松林一笑,随即正容道:「就从最早说起,刚开始那八人被杀时,我就感
到奇怪,为什么要杀害这八个根本无足轻重的人呢?」

  任东杰接口道:「其中四个是胡夫人的面首,四个是欧阳寨主的属下,这些
人不过是随从而已,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呢?这是第一个疑点。」

  江松林道:「看到刘周二人陈尸甲板上时,我又想,凶手为什么要把他们约
到甲板上来杀害呢?这不符合情理呀。」

  任东杰道:「凶手明知我和铁捕头前一晚有巡夜的,照理说不应该这样大胆
的,在卧舱内下手不是安全的多吗?这是第二个疑点。」

  江松林道:「凶手偷袭胡夫人失手后,竟能在转瞬间逃逸无踪,胡夫人在他
身上抓出来的指甲痕,居然跑到了刘大全的尸身上,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是第三个疑点。」任东杰说着停顿了一下,环视着众人道,「我苦苦思
索了很久,却一直想不出答案,直到昨夜我去货舱里等待江兄现身时,无意中又
碰到了一件怪事。」

  众人听的入神,纷纷询问道:「什么事?」

  任东杰平静的道:「有个年轻女子事先躲在货舱里,看情形她是约好跟凶手
在那里碰面的,却因为黑暗而将我错认为是她等待的人。」

  赵黑虎勃然大怒,咆哮道:「竟有这种事?这个跟凶手共谋的无耻婆娘到底
是谁?」

  任东杰摇头道:「我也认不出她是谁。不过我相信她并非是共犯,只是不知
出于什么原因包庇着凶手,谁知道呢?也许凶手是她喜欢的男人,因此才约他出
来私会吧。」

  江松林道:「这就带来了第四个疑点:男女私会,选什么地方不好,为什么
要到放置尸体的货舱里去?应该是去男方或者女方的卧舱才正常呀。」

  铁木兰忽然两眼发光,兴奋的叫道:「我知道为什么不去女方的卧舱!因为
她是跟别人共处一室的,不方便偷情私会!」

  任东杰和江松林都笑了,赞许的冲她翘起了拇指。

  其余人的眼光却都刷的落到了三个女子的身上——妙音女尼,玉玲珑和银鹭
夫人!只有她们三个是跟别人共处一室的。

  三个人的脸色都很平静,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静慧师太霍然立起,铁青着脸道:「本座敢指着先师的法名发誓,我恒山派
数百年来最重清誉,贫尼的这个小弟子又一向戒律严谨,绝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
俗的恶行!」

  金鹰先生额头青筋暴起,拍桌吼道:「你们看着我老婆干什么?我和她一向
恩爱的形影不离,绝不可能是她!而且我们昨夜还睡在一个被窝里……」

  话还没说完,银鹭夫人已夹起一个肉丸,眼明手快的塞到了他的嘴里,沉下
俏脸道:「口没遮拦的多说什么?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何必要对他人辨白?」

  金鹰先生胀红着脖子,果真不再说话了,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肉丸。

  众人的眼光于是望向玉玲珑。她还是那副若无其事,闲适恬淡的样子,美眸
瞟着任东杰道:「你出去的时候我还在卧舱里呆着,怎么可能赶在你的前面,到
货舱去等你呢?」

  铁木兰哼了一声,一瞪大眼睛道:「怎么不可能?他先到我卧舱里商量了一
阵,我们才一起出发的。那段时间足够你赶到卧舱了。」

  任东杰挥手道:「不用再争辩了,其实这个女人是谁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
为什么不去男方的卧舱呢?除了谢大人,江兄和我之外,其余男子都是单间呀,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顿了顿,淡然道:「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等我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终于
恍然大悟,连前面的三个疑点都迎刃而解了。」

  大家又都七嘴八舌的追问开了:「快说,这是为什么?」

  任东杰沉声道:「很简单,因为约见的这个男子——也就是凶手,根本没有
自己的卧舱!」

  众人都是一惊,铁木兰失声道:「怎么可能呢?在船上的每个客人都有自己
的卧舱呀,除非是这些下人……」

  她的声音忽然止住了,惊疑不定的瞧着江松林。后者微微颔首,面寒如水道
:「不错,这其实是个相当简单的案子,凶手并不在我们这些客人里,而是潜伏
在水手仆役之中!」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错愕异常。

  谢宗廷不能置信的道:「不会吧?这条船上的人都是老夫雇下的,曾经过核
实,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

  林逸秋微笑道:「在下倒是觉得两位说的很有道理,良民是可以伪装的。而
血案发生之后,最先被怀疑的自然而然是我们这些武林高手,水手仆役反而容易
漏过。」

  江松林道:「只有这个结论才能解释那三个疑点。首先那八人之所以被害,
是由于他们住在底舱,和水手们睡在同一层。凶手要想向我们下手,就必须先除
去这八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江松林只好继续说明:「凶手考虑到行凶若不顺利,必然会惊动别人,那就
要匆忙逃回底舱。进出之间想要瞒过一般的水手简单,但要瞒过那八个身负武功
的随从就难了,至少风险会比较大些。」

  任东杰接着道:「因为这八个人若听到外头有响动,第一时间就会惊醒出来
查看动静,很大机会会撞到逃回来的凶手,而一般人则不会那么快从梦乡中醒过
来。 」

  江松林道:「把刘周二位骗到甲板上杀害,和女子约到货舱里相会,都是因
为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供选择。试想凶杀现场若在底舱,我们势必会询问多个水手
了解情况,搞不好就会被留意到他的破绽。」

  任东杰又道:「凶手在行刺胡夫人不遂后,只好逃进其中一间卧舱里藏身,
这才避过闻声赶去的人群。而那间卧舱就是那位女子的,当时她并不在舱中,是
直接进入胡夫人卧舱的。凶手在大家都进去之后才悄悄出来,原以为神不知鬼不
觉,却还是被那位女子发现了,但她却没有声张。整个经过大致就是这样……」

  众人听的如梦初醒,纷纷点头称是。

  赵黑虎一拍桌子,不满道:「你们既然知道凶手是下人中的一个,为什么还
不去捉拿啊?还在这里跟我们废话什么?」

  江松林胸有成竹的道:「何必性急呢?召集大家来说这番话,一来是为了解
释清楚前因后果,二来也正是为了将凶手瓮中捉鳖。」

  赵黑虎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江松林沉下脸来,一字字道:「没错。那个伪装成下人的凶手,此刻就在这
间舱里!」

  大家的视线不由得投向站在周围服侍的仆役们,只见他们一个个面色煞白,
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江松林双眼精光暴射,冷电般扫向其中一个人,喝道:「你以为还能瞒的下
去吗?」

  「哗啦啦」一声,那辆放着烤鸭的车子倏地掀起,上面的鸭肉,汤汁,作料
四散飞射,众人惊呼声中,一条人影凌空向舱外扑去。

  但几乎就在同时,任东杰身形一晃,后发先至的掠到了舱门前拦住去路,伸
掌按到对方肩上轻轻一推。

  这人影抵挡不住,踉踉跄跄的退后数步,又倒退回了舱内。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这个人——竟是那分割烤鸭的厨师!

  他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咧着嘴,平凡的脸上罩满了煞气,掌中紧紧的握着一
柄尖刀。

  江松林望着他,淡淡道:「杨分堂主别来无恙。」

  厨师全身一震,嘶声道:「你……你认得我?」

  江松林道:「快意堂的江北分堂主,绰号『赤发人屠』的杨崎,这样大名鼎
鼎的人物,我怎么会不认得?」

  厨师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颓然道:「好,原来你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

  他挥袖抹去了面上的易容药物,还原出了一张干枯阴狠的黄脸,果然是快意
堂的杨崎。

  江松林讥诮的道:「你把最显眼的红色头发染黑,又混到膳房里当一个普通
的厨师,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

  杨崎咬牙道:「你是怎样认出来的?我自信伪装的不差,究竟有什么破绽被
你看穿?」

  江松林道:「破绽倒没有。只是我很早就知道,快意堂有意将船上的客人尽
可能除去,这不过是泰和楼那场屠戮的延续而已。」

  他叹了口气,又道:「我原本以为,快意堂派出的杀手是客人中的一位,到
昨晚才确信搞错了。而那十具尸体咽喉处的划痕,明显是用轻薄锋利的短刀割出
来的,于是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

  杨崎恍然道:「而我是屠户出身,要混进这艘船里,最好的工作自然是去厨
房操刀干回老本行……」

  江松林打断了他道:「这一点不是我想到的,是任公子。」

  任东杰耸耸肩,对大家鞠了个躬,微笑道:「我想杨分堂主若知道有机会聆
听案情,必定是不会错过的,所以就点了这道烤鸭的大菜,不知道诸位还吃的满
意吗?」

  当然满意。看舱内每个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这餐的确吃出了惊喜。

  也许唯一不这样想,就是此刻呆呆站着,面如死灰的杨崎了。

  江松林喝道:「你恶贯满盈,还不抛下武器束手就擒。」

  杨崎脸容扭曲,忽然探手入怀,厉声狂笑道:「好,我认裁了。不过你们想
捉拿我,却也没那么容易,今天就来拼个鱼死网破……」

  但这笑声才到一半就嘎然而止,手伸进怀里后再也缩不回来。

  任东杰哈哈一笑,悠然道:「你是在找这两枚霹雳弹吗?不好意思,刚才在
下顺手取了来。」平平摊开手掌,上面果然有两枚鸡蛋大小的圆球,散发出浓重
的火药味。

  杨崎又惊又怒,想不到这花花公子模样的人竟如此厉害,刚才只不过在自己
肩部一推,就妙手空空从怀里摸走了东西。

  他全身发颤,大吼一声,猛地朝众女坐的地方冲去。

  静慧师太长身而起,面带冷笑,拂尘挟着凌厉劲风刷的扫出,准备给他当头
一记痛击!

  不料杨崎冲到离她仅有数尺远的距离时,突然倒转身子,竟以背部向她猛撞
过来,同时将尖刀劈面掷向旁边的妙音女尼。

  静慧师太反应神速,拂尘中途变招卷住尖刀,左掌毫不留情的印上了对方的
背部。

  杨崎「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呈环状四散飞溅,众女下意识的惊呼躲闪,现
场一片混乱。

  静慧师太厉声道:「大家让开!」正要抢步上前,动作却忽然停顿。

  只见杨崎已经制住了不远处的彭泰,右手扣住他的脉门,左袖中又滑出了一
柄尖刀,抵在他的咽喉处。

  众人都是一呆,想不到这人居然如此了得,不惜用苦肉计受伤吐血,硬是制
造出了一个反扑的机会。

  江松林怒喝道:「放下他,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杨崎冷笑道:「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我几时想跑了?咳咳……」

  他咳嗽着,呕出两口鲜血,洒在彭泰的衣服上,后者脸如土色,惊恐万状的
道:「别……别杀我……求求你……」

  杨崎仰首向天,祷告般悲声道:「堂主,杨某无用,不能完成你交代下来的
任务,唯有一死谢罪!」

  他深深吸了口气,本来干瘦的肚子突然胀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滚圆的
皮球。

  任东杰猛然醒悟,惊呼道:「血爆灰飞大法!」

  众人骇然变色,想不到他还会这种威力刚猛绝伦的邪派武功。

  杨崎狞笑着,手臂扬起,一刀就向自己胀到极限的肚子刺落!

  ——只要刀尖捅破肚子,他就会立刻「炸开」,在这几乎没有躲闪空间的船
舱里,只怕会有一半人伤在这人为的「炸药」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崎觉得右掌一松,抓紧的人质突然游鱼般的挣脱了
自己的掌握,跟着天灵盖上重重挨了一掌,耳边同时听到骨头碎裂的可怖声音!

  鲜血立刻从口鼻眼中狂涌而出,全身的力气也在刹那间消散,颓然倒地后,
望出去的世界全是红蒙蒙的一片!

  「是……是谁杀了我?是谁?」杨崎无法置信的转过头来,正好迎上了彭泰
的视线。他正冷冷的望着自己,眸子里射出两道摄人的寒芒!

  这时候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出平常的那种猥琐惹厌相了,整个人像是发生了
脱胎换骨的变化,就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利剑!

  杨崎陡然睁大了眼睛,似乎到死也不敢相信这种转变,然后他目中的神采一
下子黯淡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船舱内陷入一片死寂,良久都没有人出声。

  最后还是静慧师太打破了沉默,沉声问道:「彭施主,你这招掌法可俊的很
哪,不知是什么功夫这般厉害?」

  彭泰笑了笑,若无其事的道:「哪有什么功夫,在下不过是情急拼命,用的
力道大了些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静慧师太瞪着彭泰,不知怎地,就像是看到最可怕的恶魔似的,眼里竟闪过
一丝惧意,随即移开目光,口中无声的念起了佛号。

  舱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谢宗廷忙呵呵一笑,打圆场道:「凶手已伏诛,
总算是件可喜可贺的事。老夫这就吩咐重整杯盘,好好的喝上几杯庆祝。」

  他说的虽然好听,可是谁还会有胃口呢?众人勉强应酬了片刻,各自找藉口
离开了,只剩下任东杰,铁木兰和江松林三人留在舱内。

  铁木兰呼的吐出一口长气,心有余悸的道:「刚才真是好险哪,还好那彭老
板的武功高明,及时解决了这场危机。」

  江松林点点头,仍不免诧异的道:「这次连我都走了眼,看不出彭老板竟是
如此深藏不露的角色,任兄你怎么看?」

  任东杰凝重的道:「我虽然很早就怀疑,他那副猥琐市侩的样子是故意伪装
出来的,但也没想到他的武功可怕到这种程度。」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不过是一掌打爆脑袋吧,很多人都能做到的,有那么
可怕吗?」

  任东杰不答,迈步走到杨崎的尸身边,轻轻的踢了两脚。

  刚开始时,尸体还毫无异状,但渐渐的就蜷缩了起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
量,把尸体挤压变形,成了软绵绵的一堆死肉。

  铁木兰惊骇不已,脱口而出道:「怎么会这样?」

  但她马上明白过来,原来击在天灵盖上的那一掌,竟已把杨崎全身的骨骼震
得粉碎,稍微遇到外力,尸体就像溃堤似的整个「塌陷」了!

  这一掌要是击在自己身上,还能保的住命吗?

  铁木兰的心霎时抽紧了,冷汗也沁出了皮肤,粉脸煞白道:「这……这是什
么邪门武功?会练这种功夫的,一定不是好人!」

  江松林没有回答,默然半晌,忽然道:「任兄,你在货舱里碰到的那个女人
是谁,你其实是清楚的,是不是?」

  任东杰叹了口气,意兴萧索的道:「那又如何呢?凶手既死,这个案子总算
结束了。虽然还有些疑点没能解决,但死者已矣,一切都该暂时告一段落了,何
必再揪着一些细节不放呢?」

  江松林想了想,同意道:「确实,血已经流得太多了,希望今后几天能一切
太平吧。」

  谢宗廷接口道:「不用几天了。最迟明天傍晚,我们就会到达目的地。」

  他打开舱里的窗户,让万道阳光照射进来,照得人周身暖洋洋的,驱走了因
死亡而带来的凄凉气息。

  阳光不仅照在船舱里,也照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呼啸的风吹拂着这一望无
际的大海,航船就在浪花翻腾中快速的前进。
TOP Posted: 09-01 14:55 #10樓 引用 | 點評
xianjianli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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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母虎相争色狼得利

  第二天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航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处在大海中的一座极大的岛屿,半边怪石嶙峋,半边却是郁郁葱葱,布
满了青草绿树,还有几栋古色古香的小屋点缀其中。

  众人离船登岸,刚踏足实地,赵黑虎就「咦」了一声,搔着头皮说道:「奇
怪,这里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呢。」

  任东杰目视他道:「赵老哥可是来过此地吗?」

  赵黑虎断然道:「没有,我怎会来过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只是不知怎么
搞的,觉得这岛屿好像在哪里见过。」

  胡仙儿咯咯娇笑道:「只怕是你做梦时见过的吧?」

  赵黑虎圆睁环眼,粗声粗气的道:「不是的,我敢肯定不是做梦。」

  谢宗廷游目四顾,诧异道:「经你这么一说,连老夫也觉得有些眼熟起来,
这里似乎跟什么地方的布置很像。」

  玄灵子眯着干蔫的老眼,缓缓道:「如果老道没记错的话,这小岛是按照当
年逍遥山庄的规格来布置的。」

  此言一出,至少有一半人陡然顿住呼吸,微微的变了脸色。

  赵黑虎击额道:「不错,我想起来了。当年逍遥山庄也是这样的,有条弯弯
曲曲的小道,两旁种的都是松树……」

  江松林用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打量着四周,沉声道:「看这情形,这岛屿上
是有人精心经营的,只不知主人是谁,为何要布置成这样?」

  崔护花突然开了口,阴森森的道:「也许主人就是当年的庄主萧天雄。」

  金鹰先生斥责道:「胡说!萧天雄明明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怎可能布置这
个岛屿?」

  崔护花冷笑道:「死人既然能发出请帖,当然也可以事先布置好请客的地点
了,这有什么出奇?」

  金鹰先生气的面皮紫胀,正待发作,却被银鹭夫人使眼色制止了。

  江松林淡淡道:「何必去猜呢?不管这里的主人是谁,他把大家约到这里,
总是会出来见面的,相信等一下就能知晓。」

  彭泰又恢复了那猥琐的样子,呵呵笑道:「江神捕素来料事如神,说的一定
不会错的。」

  说话间,众人沿着脚下齐整的石子小路走着,转过山涧,眼前出现了一番新
的景象。一条小溪隐藏在花丛中缓缓流淌着,沐浴着溪水的花瓣随风飘来,夹杂
着湿润与清新。

  四周风景如画,绿草如茵,七八座院落矗立着,风格别致的外观,在夕阳映
照下反射着灿烂的光芒。

  可是,和江松林说的恰恰相反,在这美丽的庄园里,并没有主人出来迎接他
们!

  不但没有主人,就连下人都没有见不到半个。整座庄园都走遍了,除了他们
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活着的生物。

  众人满怀疑虑,走进了正中间的那栋屋宇。里面是会客的主厅,布置的相当
奢华,到处都点燃着长明灯,照得四处一片明亮。

  主厅里同样杳无人迹,只有一封精美的信笺,被镇书石压在最大最显眼的檀
木桌台上,静静的迎候着众人。

  江松林略一踌躇,伸手拿起了信笺,边看边朗声读道:「诸位大驾光临,鄙
人幸何如之。只是因种种缘故,不得不外出数日,请诸位自行在岛内住下,一切
尽可随意。七日之内,鄙人必将回来,到时再来把酒言欢。」

  他将信笺翻了过来,又读道:「心存疑虑之人尽可离去,不必勉强。决定留
下之人算是有缘,鄙人自会满足他的心愿。」

  留言读完了,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都出不了声。

  铁木兰气鼓鼓的道:「岂有此理!把客人邀请来,做主人的却不在,这不是
捉弄人吗?」

  赵黑虎呼的吐出一口气,苦笑道:「现在连我也怀疑是否萧庄主没死了!这
些话明明就是他惯用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他站在我面前说的。」

  金鹰先生再也忍不住,怒吼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越扯越离谱了,这世
上哪会有如此荒诞不经的事?还是想想眼下该怎么做吧!」

  任东杰缓缓道:「信笺上说的很清楚了,可以留下来,也可以马上离开。诸
位意下如何呢?」

  林逸秋从容道:「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容易来了,小弟可没打算就走。」

  赵黑虎一拍胸膛道:「正是,不管这里的主人是谁,也不管他是不是怀着歹
意,我都准备留下来!」

  江松林把目光逐一投向在场诸人,显然所有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任东杰微笑着,带着点嘲讽的语气道:「英雄所见略同。我看没有人会离开
的,就算这里真有万种危机,大家还是会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

  江松林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大厅的另一头,观看着悬挂在墙上的岛屿俯一览
图道:「果然跟逍遥山庄全无差别,这里是主楼『琅环小筑』,周围分布着『青
松』、『翠柏』、『淡菊』、『腊梅』四轩,都是供人居住的。最远的是藏书的
『广益阁』……」

  崔护花双目射出寒光,冷笑道:「好,好,果真一模一样。布置这样一个庄
园,起码要一年以上的时间吧,真亏此间的主人有这份心。」

  任东杰目光闪动,不动声色的道:「让各位有熟悉的亲切感,可以重温当年
和萧庄主相聚一堂的气氛,想必这就是主人的用意吧。」

  这句话说出来,许多人的脸色似乎又都变了变。就连玄灵子这样修身养性一
辈子的老道都不例外,眼睛里有恐惧的神色一闪而逝。

  江松林伸手在桌上摸了下,皱眉道:「从积尘上来判断,这里一直都有人看
管照顾的,只是在十多天前才开始放任不管,说明主人离开至少也有十天了。」

  赵黑虎自言自语道:「主人离开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奴仆也都不在了?这真
是古怪。」

  谢宗廷勉强笑了笑,召来船上的水手仆役,吩咐他们把庄园里外大致打扫拾
掇了一番。接着众人又分别选择了自己中意的楼阁住下。

  四个主要的居所——「青松」、「翠柏」、「淡菊」、「腊梅」分布庄园的
东南西北四方,彼此相距有里许之遥,远远的可以互相望见。

  任东杰选择的是东面的「青松轩」,那里面有好几栋小屋,他很自然的走进
了最东面的一间。因为他很喜欢每天早上,被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醒过来的那
种感觉。

  仆役把房间收拾好后,任东杰环视自己的住处。宽敞的屋子,清新的空气,
舒适的床铺,这一切都令他很满意,和航船上卧舱里的那种凄凉待遇比起来,不
啻为天渊之别。

  他懒洋洋的躺了下来,正想早点合眼睡个好觉,突然门口人影一闪,身材娇
小的欧阳青虹飘了进来,反手关上了房门。

  她满脸煞气,凤目圆睁的道:「任东杰,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现在你应该
给我一个明确的答覆了,究竟是否加入我的山寨?」

  任东杰一听头就大了,随手拍了拍床板道:「别着急。来,睡到我身边来,
我们一起在床上好好商量。」

  欧阳青虹俏脸飞起红云,刷的抽出腰间的四尺软剑,喝道:「别拖延时间,
你到底说不说?」

  任东杰微笑道:「不说。」

  欧阳青虹双眉一竖,软剑如毒蛇出洞般刺出,招式十分狠辣。

  任东杰一动不动,似乎已忘记了抵挡。

  只听「夺」的一声,软剑擦着他的耳边掠过,直直的钉进了床头。

  几缕断发随风飘落,他却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有颤抖一下,镇定如岩石。

  欧阳青虹跺了跺脚,怒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用力拔出软剑,一抖
手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一定不会杀我。」任东杰平静的道:「经过昨天的事,你对我的见识、
判断和武功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你要是杀了我,你去哪里找这么理想的合作伙
伴呢?」

  欧阳青虹狠狠的瞪着他,俏脸上的煞气越来越浓,冷冷道:「你就这么有信
心?」

  任东杰微笑道:「这条船上已经有三个女人想找我合作了,虽然我还不知道
是为什么,但肯定是有某种原因的,我相信自己现在是奇货可居。」

  欧阳青虹道:「那两个女人八成是瞎了眼,你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花花公
子罢了,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地方奇货可居。」

  任东杰故意盯了眼她饱满的胸部,用暧昧的语气道:「当然是那个最让我骄
傲的地方。」

  听到如此露骨的暗示,欧阳青虹的脸更红了,不禁向他的胯下看了一眼,随
即还剑入鞘,迟疑着在床沿坐了下来。

  任东杰顺势伸手搭上她的肩膀,忽然道:「你想对付的是哪一位客人?」

  欧阳青虹被他强劲有力的手臂搂住,本来娇躯有些发软,听到这话立刻腾的
弹起,像头择人而噬的母老虎般尖叫道:「你说什么?」

  任东杰缓缓道:「你眼睛里有杀气,虽然不是针对我的,但我还是能够看的
出来。 」

  欧阳青虹咬着银牙,娇躯微微发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任东杰道:「我不知你想对付的是谁,是否你自量一个人无法成功,因此才
来找我?」

  欧阳青虹翻过身来,酥胸起伏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道:「是,我需要
你帮忙。」

  「这真是莫名其妙,好像这里每个女人都需要我帮忙……」任东杰苦笑道,
「但你若要我帮你杀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欧阳青虹逐渐恢复了平静,目射奇光道:「不是杀人,是去搞清楚三年前逍
遥山庄一案的真相。」

  任东杰一震道:「你也是为这个来的?」

  欧阳青虹点点头道:「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吗?我
的目的就是要揪出当年的真凶。」

  任东杰动容道:「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欧阳青虹一字字道:「有,我想真凶就是彭泰!」

  任东杰沉住气道:「依据何在?」

  欧阳青虹道:「我想你昨天也看了出来,彭泰一直在刻意掩饰自己的武功,
直到生死关头才被迫施展杀手打死杨崎。你可知他用的是什么掌法吗?」

  任东杰不由坐起身来,道:「他只一掌就把杨崎的全身骨骼都打碎了,莫非
是……」说到这里声音也有些异样。

  欧阳青虹道:「对,那肯定就是失传已久的『碎骨掌』,和『枯心掌』同出
一门!」

  任东杰沉吟道:「我听人说,萧庄主在寿筵上对来宾宣称,他得到了好几种
邪派武功的秘笈心法,这难道不是他醉后的胡话吗?」

  欧阳青虹道:「非但不是胡话,相反是醉后吐出的真言。」

  任东杰疑惑的道:「你为何能如此肯定?」

  欧阳青虹眼圈一红,过了很久才低声道:「萧庄主就是我的姨父。」

  任东杰吃了一惊,失声道:「难道你当时也在庄上?」

  欧阳青虹愤然道:「若在的话我哪里还能保住性命,早就被一起杀了。真凶
为了得到这些秘笈,将我姨父姨母连同庄上二十余口全部杀害,再放火烧掉了庄
园毁尸痕迹。」

  她停顿了一下,亮闪闪的眸子盯着任东杰道:「现在你该明白了吧?只有夺
走了秘笈的真凶才有可能学会『碎骨掌』的,而这个人昨天已经自己暴露了,他
就是彭泰!」

  任东杰沉默了一阵,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江神捕将
他绳之以法呢?」

  欧阳青虹冷笑道:「官贼不两立,他没有把我抓起来已经是很客气的了,怎
可能去求他?」

  任东杰有些无奈的道:「但你来找我也没用呀,事情过去了三年,什么证据
都没了。」

  欧阳青虹道:「过去的证据的确是找不到了,但彭泰无意中露出的那一手,
相信不少人都看出了端倪,这就埋藏下了新的杀机。」

  任东杰倒抽了口凉气道:「你是说……」

  欧阳青虹冷峻的道:「不错,我想彭泰为了隐瞒住真相,迟早也会杀人灭口
的!也许这岛屿上的客人,很快就会有人死在他的掌下!」

  任东杰又躺了下去,不起劲道:「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江神捕自会义不容
辞的捉拿他归案,用不着你我去费心。」

  欧阳青虹咬牙切齿道:「不,我不要他落到官府的手里!我要把他活捉回祁
连山寨,让这恶贼亲口招供当年的罪状,然后再血祭我姨父一家的在天之灵!」

  任东杰打了个哈欠道:「这恐怕很难。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还要先证
明他的确是凶手才行。」

  欧阳青虹嗔道:「如果容易我何必来找你帮手呢?只要你帮我把他押送回山
寨,那时无论要我怎么报答你都行。」

  跟着她粉脸一寒道:「现在我已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已再没有其他选择,
必须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否则我就要除掉你以免泄漏机密!」

  任东杰淡淡道:「抱歉的很,我是从来也不受人威胁的,这事就此作罢。」

  欧阳青虹俏脸上煞气大盛,冷狠的眼神带着令人心悸的凶光,蓦地里发出一
声尖叫,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猛地扑来,明晃晃的锋刃当胸插落。

  任东杰早就有所防范,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但是这一扑的力量却相当之
大,两个人一起滚到了床里面。

  欧阳青虹奋力的反抗着,一边狠命的踢腾四肢,一边还用嘴来咬对方,就像
是头暴怒的雌豹。

  任东杰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制伏,牢牢的按住了她的双手,整个人压在那娇
小动人的胴体上,不让她动弹。

  欧阳青虹挣扎了一阵,最终因力竭而放开匕首,恶狠狠的瞪着他骂道:「我
不会放过你的,坏蛋!」

  任东杰放下心来,感受着这年轻姑娘压在自己身下的美妙曲线,坚挺的双乳
紧紧贴着胸膛,双方因肉体摩擦而带来的快感悄然窜起。

  在一众美女中,欧阳青虹并不算最出色,但是此刻任东杰却忽然觉得她的吸
引力在增加——也许是她那种随时都可能择人而噬的危险性,反而增添了异样的
刺激吧。

  「你别冲动,冷静点听我说。」任东杰沉声道,「有公门的两大捕快在这,
不会允许任何人滥用私刑的,彭泰就算当真是所说的犯人,也只有等回到陆地后
再设法活捉了。」

  欧阳青虹软了下来,酥胸快速的起伏着,恨恨的道:「好,我就听你的。但
你要答应回去后无论如何要帮我!」

  任东杰心想拖的一天是一天,只能答应了。

  紧张的气氛松弛了下来,两人立刻感觉到,那种肢体紧紧交缠在一起的强烈
销魂,对方的每一个部位几乎都能清晰的体验,尴尬而又畅快的滋味简直难以形
容。

  任东杰柔声道:「上次我替你取下了铁环,这几天是否轻松多了呢?」

  欧阳青虹「嗯」了一声,美眸半闭,呼吸急促了起来,自是在全面感受着他
男性的本能。

  任东杰伸手解开她的钮扣,将上衣整个拉了下来,让这年轻女匪首的美好的
上身完全赤裸。那粉嫩洁白的一大片高耸胸肌上,诱人的两点嫣红正在微微的蠕
动。

  他低头吻了吻那曾经被穿环而过的乳尖,怜惜的道:「现在还会痛吗?」

  欧阳青虹俏脸如火,娇躯灼热了起来,喃喃道:「不知怎地,也许是穿在身
上太久了罢,摘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呢。」

  任东杰笑道:「若不习惯我就再替你挂上去好了,我有几个很好看的乳环,
是很精致的装饰品,绝对不会像原来的蛇形那么丑恶。」

  欧阳青虹好奇的道:「是什么样的?先拿给我看看。」

  「好啊!」任东杰刚说两个字,目光突然一闪,露出注意的神色道,「但不
是现在。」

  欧阳青虹随口道:「为什么?」

  任东杰起身下床,简单的道:「有人过来了,估计是来找我的,你赶快避一
避。」

  欧阳青虹袒露着双乳坐起,挑衅的道:「干嘛要避开?我在这里又怎么了?
你还怕毁掉了你的『良好』名声不成?」

  任东杰耸肩道:「随便你。如果你不担心彭泰因此而起了疑心,我倒也无所
谓。 」

  欧阳青虹陡然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动作麻利的穿起了上衣。

  任东杰压低嗓音道:「你从窗口跳出去,我出去迎接客人。」

  顺势在她的脸颊上摸了一下,走过去打开房门,大步踱了出去。

  两条灰色的身影从远处飘了过来,犹似足不点地般,宽大的缁衣随风飞舞,
正是恒山派的老少二尼姑。

  静慧师太依然面容肃穆,看上去就像是个永远不会笑的雕像似的,让人一见
就想敬而远之。相较之下,妙音就温柔端庄的多,出家人的装束并没有使她显得
不近人情的冰冷,仅只是为她增添了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

  任东杰打招呼道:「师太深夜光临,可有什么指教吗?」

  静慧师太立定脚步,神光充足的双眼盯着他,缓缓道:「任施主,本座特意
来找你,是为了一个不情之请。」

  任东杰淡淡道:「师太请说。」

  静慧师太冷然道:「你昨天揭露案情时,曾说在货舱里碰到过一个女人,真
人面前不说假话,本座相信施主当时就已认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为什么隐瞒不
说呢?」

  任东杰心头火起,他虽然知道这老尼姑一向以正直侠义著称武林,却实在很
反感她的言行和态度,忍不住道:「那是我的事,和师太似乎毫无关系。」

  静慧师太双眉倒竖,怒叱道:「谁说与我无关?现在本座的弟子已成了大家
的怀疑对象之一,这明明是在丢人!」

  任东杰愕然道:「在下又没说那女人就是贵高足,师太你何必往自己头上扣
帽子呢?怀疑另两位的人肯定更多。」

  静慧师太紧绷着脸道:「我不管那么多。恒山派数百年的清誉令名,绝不容
许蒙上一丝一毫的阴影。必须彻底洗清我徒弟的嫌疑,这样才能保有完全清白,
不给人落下半句话柄。」

  任东杰越发反感,不亢不卑的道:「我已经说了,那货舱里漆黑一片,我虽
然和那女子亲热了一番,但始终没见着她的面容。」

  静慧师太厉声道:「就算没看见又如何?这件事明摆着,一定是那个风尘女
子玉玲珑!」

  任东杰平声静气的道:「师太错了,我倒是可以肯定并非玉玲珑。我和她毕
竟共处一室,对她的了解比其余两位都多。」

  静慧师太气道:「那就是银鹭夫人无疑,总之不会是我的好徒儿妙音!」

  任东杰故作讶异道:「是吗?但天禽夫妇感情之好可是武林有名的,银鹭夫
人看上去更是规行矩步的贞节样子,怎么会背夫偷情呢?」

  静慧师太冷笑道:「你又怎知不会呢?就是这种看上去贞节的女人,骨子里
往往最是放荡……」

  话未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老尼姑!你背后诋毁别人的声誉,好
不害臊!」

  随着语音,两团夺目的光芒自夜色中亮起,一团是金光,一团是银光,大鸟
般凌空飞了过来,稳稳的落在地上。

  任东杰叹了口气,喃喃道:「好,今晚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金鹰先生收拢斗篷,横眉怒目的喝道:「静慧师太,你也算是成名的武林前
辈了,怎可以如此信口雌黄的胡来?」

  静慧师太拂尘一挥,冷冷道:「本座是否在信口雌黄,相信尊夫人心里清清
楚楚。」

  银鹭夫人淡淡一笑,美丽白皙的脸庞上满是鄙夷的神情,似乎不屑于为自己
辩驳。

  金鹰先生脸色铁青道:「她当然清楚,我也很清楚。她一向对我情比金坚,
别说偷情,任何男人都不会看上一眼!」

  静慧师太讥诮的道:「大话谁也会说的。到底事实的真相如何,只有当事人
的指证才有说服力。」

  「正是,我夫妻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金鹰先生说着转过身,朝着任东杰
大声道,「任公子,你明白的说一句实话,那晚货舱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任东杰苦恼的道:「事情都已过去了,两位何必还揪着不放呢?人生难得糊
涂不好吗?」

  静慧师太和金鹰先生异口同声的道:「不好。你一定要说个明白!」

  任东杰看看银鹭夫人,又看看妙音女尼,两人的神色都很平静,坦然迎视着
他的目光,纯净的美眸中似乎不带丝毫杂质。

  「抱歉了,我认不出来。」他摇了摇头,断然道,「认不出就是认不出,两
位再逼我也没用。」

  静慧师太与金鹰先生气忿忿的对视一眼,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任东杰眨眨眼,微笑道:「两位不必再无谓猜疑了。我看除非是恢复那晚的
漆黑环境,然后再让我亲手摸一摸那女子的身体,才可以辨认出来。」

  听到如此轻佻的话,在场的四个人有三个都啼笑皆非,金鹰先生怒道:「任
公子你开什么玩笑……」

  银鹭夫人却忽然打断了他,开口道:「好主意,我赞成。」

  所有人都惊呆了,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连任东杰都怔住了,愣愣的看
着她。

  金鹰先生额头青筋暴起,低喝道:「夫人你说什么?」

  银鹭夫人平静的道:「真金不怕火炼,如果这样就能证明我的清白,有何不
可呢?」

  她缓步走到任东杰面前,冷漠的目光逼视着他道:「你想摸哪里?」

  任东杰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苦笑道:「这个……」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
的酥胸上。

  对于那晚黑暗中的女子,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有一对极其少见的骄人豪
乳。他至今还记得那种一手无法掌握的鼓胀丰满,还有埋首在深深乳沟间嗅到的
醉人香味。

  而此刻的银鹭夫人,虽然身披着斗篷,可是那成熟凹凸的身材却依然遮掩不
住,胸前高高的耸起两大团,几乎要把衣襟撑爆。

  她仿佛看穿了任东杰的心思,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胸脯挺得更高道:
「我说了,真金不怕火炼,无论是哪里都可以。」

  金鹰先生就像是被人拔了毛般跳起,暴怒道:「不可以!我绝不会让别的男
人沾到你一根手指!」

  银鹭夫人沉脸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你来这里不也是为了求得
一个证明吗?」

  她又转过视线道:「妙音小师太,你敢跟我一起接受检验吗?」

  妙音脸蛋绯红,还来不及回答,静慧师太已经跳的比金鹰先生还高,气急败
坏的道:「一派胡言!本座绝不允许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发生!」

  银鹭夫人嘲讽道:「如果真是问心无愧,师太你又害怕什么呢?」

  静慧师太气的几乎晕倒,出家人的风范荡然无存,忍不住开口骂道:「我们
是名门正派,当然作不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举。」

  霍然转身,怒冲冲的道:「妙音,我们走!跟这些不要脸的家伙再说也是白
费唇舌!」

  金鹰先生也是满肚皮的火,闻言一个箭步窜过去,厉声道:「老尼姑,你骂
谁不要脸?」

  静慧师太双眼一翻,冷冷道:「怎样?金鹰先生想教训本座吗?还是先管好
尊夫人的品行才是正经!」

  金鹰先生发出声愤怒的怪叫,就像是兀鹰嘶鸣般难听,陡然合身扑了上去,
两只手爪倏地劈面抓出。

  静慧师太袍袖扬起,举重若轻的接下这一招,沉声道:「想动手吗?本座自
当奉陪!」

  金鹰先生目中如欲喷出火来,呼拉拉的将金色斗篷掀起,双手已戴上了十指
尖利如钩的手套,狂风暴雨般向对方发出攻势,显然是动了真火。

  他出手极其迅捷,招式怪异而诡秘,几乎每一招都从相当刁钻的角度发出,
锋锐的指尖点戳刺划,招招都形成极大的威胁。

  静慧师太起先还是徒手拆招,但十数招过后,她不得不抽出拂尘进行还击,
右手的拂尘配合着左掌招数,威力立刻倍增,银丝一下子就扫中了对手的额角,
留下了几道醒目的血丝。

  银鹭夫人俏脸变色,娇叱着掠了上来,展动斗篷从旁夹击,企图协助夫君双
战静慧师太。

  忽然「刷刷」几声响,眼前剑芒大盛,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施展出沉稳而巧妙
的招数,把银鹭夫人硬生生的逼开。

  长剑握在妙音的手里,她玉容沉静的道:「夫人请,贫尼向你请教两招!」

  银鹭夫人美眸中闪过惊异,显然是想不到这正当妙龄的小尼姑如此厉害,当
下不敢怠慢,打起全部精神和她交起手来。

  四个人分成两边,捉对儿的厮杀不休。

  任东杰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小声嘀咕道:「你们要打架可不可以走远点
啊,我还想睡个清静觉呢。」

  他返身走进自己居所,见房里已经空无一人,两扇窗户却打开了,想来欧阳
青虹是悄悄跳窗离开的,并未被外面这四人撞到。

  刚关上窗子,忽然外面响起惊呼声,一个身影从门口呼的倒撞了进来,跌到
地上爬不起来。

  任东杰一看,原来这人是金鹰先生,双眼翻白,竟是被打的晕了过去。

  他忙走向门口,只见银鹭夫人秀发散乱,檀口发出悲鸣,用两败俱伤的拼命
打法冲向敌手。

  静慧师太冷笑一声,挥拂尘架开她的招数,左掌一贴一送,就把她整个人抛
了出去,也飞进屋里撞向坚硬的墙壁。

  任东杰一惊,生怕她身受重伤,连忙晃身窜了过去,张开手臂去接。

  霎时间,一个丰满成熟的娇躯带着股香风撞进了怀里,这一抛的力量大的不
可思议,几乎连他都一起坐倒在地。

  只听门外静慧师太叱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走吧。」跟着衣袂带风声
响起,师徒俩展开轻功御风般飘走了。

  任东杰目送二人离开,才低头对怀中的美妇道:「夫人你没事吧?」

  银鹭夫人喘息不答,挣扎着想要站稳身子,但刚才静慧师太的内劲已全面侵
入周身的经脉要穴,一时之间无法复原,略一侧身就又手足酸软的倒了下来。

  要命的是这一次,她是转过身后才跌到的,高耸的双乳重重的碰在男人的胸
膛上。

  一瞬之间,任东杰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这两团软肉是多么的饱满,丰腴,富
有弹性,沉甸甸的挤压在自己身上,那种触觉真是刺激香艳到极点。

  他几乎是立刻就有了本能的反应,双手却舍不得把这成熟美女推开。

  银鹭夫人尝试了几次都没法站直,两条玉腿反而颤个不停,于是也就放弃了
挣扎,软绵绵的靠着男人调息着,有些焦急的道:「我夫君怎样了?」

  任东杰道:「放心吧,他只是晕过去了,很快就能清醒。」

  银鹭夫人吁了口气,慢慢恢复了平静,忽然抬起头瞪着他,用命令的语气道
:「你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再把我夫君救醒?」

  任东杰却一动不动,脸上泛起意味深长的,带着点坏坏的笑容。

  银鹭夫人怒叱道:「你听到没有?干嘛一直抱着我不放?」

  任东杰笑吟吟的道:「夫人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吗?不同的只在
于地点,环境和气氛。」

  银鹭夫人一震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任东杰顿了顿,不动声色的道,「我现在已能百份之
百的肯定,你就是我在货舱里遇到的那个女人!」

  银鹭夫人柔软的娇躯立刻僵硬,冷冷道:「你就这么肯定?」

  任东杰自信的道:「其实我早就可以肯定是夫人你,有好几样事实都说明了
问题。」

  银鹭夫人道:「愿闻其详。」

  任东杰沉声道:「昨天我曾说过,杨崎谋刺胡仙儿未遂之后,赶快逃进一间
卧舱藏身,才没被闻声赶去的众人抓住。由此可知,那间卧舱必然和胡仙儿在同
一层,而且距离不会太远,否则肯定会被人撞见。」

  银鹭夫人冷笑道:「所以你就认定,那女人就是住在同一层的我?」

  任东杰点点头道:「除此之外,我还知道刘大全尸身上的指痕也是你抓出来
的,你听到胡仙儿述说经过之后,异想天开的企图用这法子搅乱调查的视线,因
此当时第一个就急着离开了现场。」

  银鹭夫人不停的冷笑,道:「还有呢?」

  任东杰道:「金鹰银鹭,双飞双宿。可是那天金鹰先生却没和你一起出现,
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你用药将他迷昏了过去,以便私会杨崎,正如你当晚
去货舱赴约时也是这样作的。」

  银鹭夫人沉下俏脸:「荒谬!杨崎一路追杀我夫妻,根本就是我们的死敌,
我有什么理由要帮他行凶?」

  任东杰道:「理由同样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令你这位高贵夫人动了春心。」

  银鹭夫人陡然面色转白,美目狠狠的瞪着他。

  任东杰道:「我不知这是什么缘故,也许是金鹰先生已经无法再满足你,也
许是你天生就喜欢刺激的、异常的游戏。杨崎的一路追杀,几次给你造成性命交
关的危机,反而使你产生了渴望臣服的被征服欲……」

  银鹭夫人跺脚道:「闭嘴!这是什么逻辑?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任东杰道:「在盛放着尸体的货舱里,那样阴森恐怖的气氛中还能春情勃发
的女人,会有这种不同寻常的嗜好也就不出奇了。」

  他说到这里又露出微笑,双臂拢着怀里的美女道:「更何况,我刚才一抱住
夫人娇贵的胴体,那晚熟悉的耳鬓厮磨感又回来了,夫人丰满的身材我一直都忘
不了,怎么会弄错呢?」

  银鹭夫人脸庞微红,忽然淡淡道:「很可惜,你确实是弄错了。不信你大可
以伸手过来仔细的摸一摸。」

  她的态度非常镇定,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勉力抬起胳膊卸下斗篷,解开衣
襟的扣子,露出内裳下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极其深邃的乳沟。

  任东杰一怔,他本来是充满信心的,这时不禁又有些动摇了。

  转眼望去,那两颗浑圆饱满的乳球呼之欲出,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衣衫越
发滑落,弧线圆妙的香肌嫩肉也越露越多,水灵的乳尖马上就要探出头了……

  银鹭夫人挪谕的道:「怎样?你是突然胆子变小了,还是对自己的判断失去
了自信?」

  任东杰为之气结,一横心,禄山之爪就往她襟口探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喝:「呸,你们俩好没羞耻!」

  两人都吓了一跳,本能的分了开来,循声望去。只见窗户向两边飞起,一个
娇小的身影掠了进来,竟是满脸怒容的欧阳青虹!

  敢情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躲在窗户下听到了一切,到现在才现身出来。

  任东杰大感尴尬,脱口道:「怎么你还没走吗?」

  欧阳青虹板着脸道:「你当然希望我走了,就可以和这个淫妇卿卿我我,是
不是?」

  银鹭夫人却并不生气,用眼角瞟着任东杰道:「原来你连这种身材未成熟的
小丫头也要,真是没有眼光。」

  欧阳青虹尖叫道:「你说谁是小丫头?」像受伤的雌豹般敏捷跃起,纵身就
扑了过去。

  银鹭夫人身形一闪,滴溜溜的躲开,咯咯一笑道:「果真是受不了气的小女
孩,想在床上勾引男人,还是等姐姐来教你几手吧!」

  两人就在房间里交起手来。

  任东杰望着她们,忽然间就觉得头大如斗,发现自己今晚遇到的都是些令人
哭笑不得的事。

  银鹭夫人大概仍未完全复原,进退间身法颇为凝滞,不到片刻就躲闪不及,
被欧阳青虹结结实实的一掌印在胸部上!

  任东杰吃了一惊,正要抢上救援,欧阳青虹却蓦地发出痛呼声,跄踉着倒退
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怒。

  只见她高举着右掌,纤巧的掌心上赫然挂着个弹珠大小的刺状物,肌肤已经
被刺破,沾染了斑斑血迹。

  任东杰心念电转,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禁出了身冷汗。

  很显然,这刺状物原本是藏在银鹭夫人胸口的,怪不得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
子,劝自己亲手去「检验」,原来她早已存了暗算之心。

  可以想像,当自己的手握住她饱满的乳房时,下场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欧阳青虹只感伤处一阵酥麻,怒叱道:「你暗箭伤人,卑鄙!你……你究竟
抹了什么药物在上面?」

  银鹭夫人捧着胸口,强忍痛楚冷笑道:「能让你死去活来的药!你马上就会
知道药性有多强了。」

  欧阳青虹眼里射出寒光,双臂箕张的猛地扑上,不顾全身空门大开,竟是玉
石俱焚的拼命招数!

  「砰」银鹭夫人反手一个肘锤,重重的敲在她的背部,但与此同时,欧阳青
虹已经牢牢抱住了她,受伤的右掌奋力拍出,连同刺状物一起击中了对方裸露的
肩头。

  尖锐的倒刺扎进了肌肤,银鹭夫人神色大变,这才真的着了慌,骇然惊道:
「你疯了吗?快放开我!」

  她伸手抓住欧阳青虹的背心向外拉扯,只听「嗤」的一声,人没有拉动,衣
裳却被撕裂了一条大口子,背部的肌肤都裸露了出来。

  欧阳青虹大怒,二话不说的就使了个「龙抓手」,一把就将对方的前襟给扯
裂,连同内衣一起拉了下来。

  银鹭夫人胸前一凉,上身立刻赤裸,饱满硕大的一对丰乳倏地弹出。

  她呆了一呆,随即发出羞耻的尖叫声,惊惶失措的伸手掩住胸部,原本那高
贵傲然的气质顿时荡然无存。

  「你这淫妇……」欧阳青虹甩手给了她两巴掌,竖起秀眉骂道,「表面装的
一本正经,其实最爱勾引男人,我今天就要让你现出原形!」

  银鹭夫人羞愤交加,美丽的脸庞扭曲了,嘶声道:「看是谁先丑态毕露!」

  突然一头就撞了过去。

  欧阳青虹冷不防被撞中了小腹,痛的弯下腰来,背部的衣衫又被撕裂了一大
块。

  她岂甘示弱,马上忍痛回击,以牙还牙的拽下了银鹭夫人的一片裙角。

  两个美女在地上全力搏斗,到这时已经全无武术家的风范,简直和泼妇死缠
烂打没有两样,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裳,身上的重要部位越露越多,屋内已经是
春色无边。

  任东杰打一开始就抱定袖手旁观的宗旨,对这两只母老虎谁也不帮,笑吟吟
的在旁边欣赏秀色,大大的饱了眼福。

  没多久,随着最后一丝布条的扯落,二女都变成了全裸,光溜溜的胴体就像
是初生的婴儿般,纤毫毕现的展露在视线中。

  灯光下看来,两女不着寸缕的娇躯都同样具有吸引力,凹凸起伏的曲线曼妙
动人,足以挑起任何一个男人的欲望。

  相比之下,欧阳青虹的胴体更富青春气息,娇小玲珑的身材上,发育良好的
乳房小蘑菇般的坚挺,一双白嫩的美腿在奋力的踢腾来去。

  而银鹭夫人却像是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肌肤白腻的耀眼,丰美的裸身每一寸
都充满肉欲的诱惑,两个圆滚滚的豪乳怒耸着,令人油然兴起握到掌中恣意搓揉
的欲望。

  她们越打越激烈,到后来都立足不定摔倒在地,兀自翻来滚去的拼命厮打。

  任东杰起先还得其所哉,面带微笑的观看了一阵,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知从合时开始,两个女人已经不是在打架了,动作都慢了下来,玉臂粉腿
也不再互相踢打,反而变的像是在亲热,有意无意的磨蹭着对方。

  她们的皮肤都泛起了一层艳红色,美眸水汪汪的一片朦胧,美丽的面庞娇艳
欲滴,口中则发出咿咿唔唔的呻吟声。

  随着喘息娇吟,二女的娇躯开始水蛇般扭动,脸颊烧的通红,吃吃媚笑着,
互相伸手抚摸对方,情状旖靡之极。

  任东杰看得又是惊讶,又是好笑,这才知道银鹭夫人抹上的药物竟是春药,
阴错阳差之下,搞的二女一起药性发作。

  只是,她为何要用春药来暗算自己呢?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突然,任东杰灵光一闪,进一步明白了这美艳少妇的险恶用心。如果静慧师
太受不住激将法,真的让妙音和她来接受自己「检验」,那么后果就会完全不同
了。

  可以想像,自己中了春药之后神智不清,绝不会放过妙音这样的美貌女尼,
那时候乱子就大到不可收拾了。静慧师太肯定一怒杀掉自己,货舱里的女人是谁
就再没有人能亲口证实了。

  任东杰想到这里暗呼侥幸,抬眼望去,二女的动作已经越来越不堪入目,房
间里充满了愉悦的狂喘和浪叫。

  这种场面,只要是男人都会看的热血沸腾,任东杰当然也不例外,不由自主
的走过去,满面笑容的道:「两位何必假凤虚凰呢?想要快乐的话,这里就有个
真正的男人。」

  两个美女迷糊的转过头来,秀眸同时亮了起来,像是这时才发现他的存在—
—有一个如此强健体魄的男人在屋里!

  她们发出喜悦的尖叫声,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似的,一左一右的抱住了他,激动的连泪水都流了出来。

  任东杰也兴奋之极,双手搂住这两个出色的美女,被她们香艳柔滑的肉体夹
在中间,这一刹那,自己简直就像是帝王般的幸福。

  任东杰完全沉浸在欢乐中,轮流的享受着这两个出色的美人儿,而她们也用
美妙的胴体不断的取悦着他,三个人一起在最原始的疯狂状态中,一次次的攀登
到绝顶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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