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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将计就计
  战神图录果不负‘四大奇书’中最强之名。
  元越泽一边飞奔回城,一边感慨道。
  刘昱三人一逃、一伤、一死。
  元越泽有这样的战绩的确值得骄傲了。
  因为那三人虽修得半人半鬼,论实力,每一个都不在三大宗师下,除了因轻敌而被元越泽以剑贯天庭的方式最先干掉的那陌生的中年人略微弱一些外,另外两人修为甚至都要高过三大宗师那一级别。
  四人鏖战半个时辰,席风最终受了轻伤,刘昱护他远遁。
  元越泽再不敢自大,因为刘昱已集中原外域最强武学于一身,他本可以凭十成功力迫刘昱硬拼,奈何背上的胡小仙始终是个累赘,刘昱也要顾及席风的性命,使以最终还是被他逃掉。
  他被刘昱那先硬后软的态度搞糊涂了,完全摸不到对方的具体来意。突然想到祝玉妍所讲的那句“短短几月,绝无可能练成‘战神图录’,刘昱绝无可能一蹴而就。”
  还未大成,就强到这个地步,看来必须要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想到这里,元越泽不禁有些懊恼,大手反抽上胡小仙的香臀,没好气的道:“还在装睡?”
  胡小仙的确早醒了,被冷风一吹,加上身处四人战圈中心,那阴寒的气劲怎可能不将她惊醒,而且刘昱三人一肚子坏水,不停得分出气劲侵入胡小仙的身体,意图使她醒来,引得元越泽缚手缚脚。
  不过胡小仙始终未动,她清楚知道那三个怪人的修为是多么可怕,若她一动,元越泽必然落在下风,所以战局一结束,精神与肉-体承受了太多的折磨,胡小仙竟真的昏了过去。
  元越泽意识到不对劲,慌忙将她放下来,只见她俏脸煞白,气息时有时无,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暗骂自己一句后,将她放下,真气缓缓渡到她体内。
  不片刻,胡小仙‘嘤咛’一身转醒,脸色开转红润。
  元越泽爱怜地抚着她嫩滑的脸蛋,道:“是我连累了你。”
  胡小仙睁开朦胧的大眼睛,左右环顾,发觉二人此刻正在一座高塔的顶端,呼呼吹来的冷风使她迅速清醒,见元越泽那痛心的样子,不由得芳心一甜,白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夸张的‘哎哟’一声,倒向他怀里。
  元越泽哪知道她在耍手段,以为她伤情加重,立即手忙脚乱地再渡真气过去。
  胡小仙靠在元越泽怀里,感觉着那种被人关爱的美妙感觉,暗道这奇男子竟会这样笨,连她已恢复都没有察觉到,足见他是真的着紧她。这让交际圈子不小,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的胡小仙甚为感动。
  接着,她的粉脸立即转红,呻吟着抬头道:“公子竟是这样坏。”
  原来是元越泽的怪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元越泽尴尬一笑,将她横抱起,道:“今日对不住了,差点害了你,回去吧,我还有急事。”
  胡小仙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伏在元越泽胸口,微微闭上美眸,没再说话。
  刚刚那一战,足令她毕生难忘,起初她的确是欲利用元越泽,但想到亲眼见证元越泽的强大,未免他分心,自己强忍刘昱三人的气势后,她察觉到自己好象真的开始沉沦了。
  二人从明堂窝后门落下,元越泽顺手捏了一把胡小仙的脸蛋,转身就欲离去。
  胡小仙立即凑了上来,不理元越泽的古怪表情,低声道:“奴家要尽快将消息告诉给爹,公子定要小心柴家,他们背后好象有神秘势力支持。噢,对了,公子说的那场赌局,因为骰子后来不见,所以奴家和爹都不知道结果。”
  言罢,莲步款款地去了。
  元越泽一愕,暗忖这妮子当时喝得半醉,竟还有所保留,直到现在才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看来需要去注意一下柴家。
  至于那赌局,早就被他忘到脑后。
  潜入上林苑内院厨房,元越泽开始忙活起来。
  迎着月色,宋师道悠然地走进安化门。
  这些天来,他以闭关为决战做准备为借口,偷偷溜到潼关与正在那里的侯文卿相会,接着做点‘爱做的事’,小日子舒服得差点把元越泽一行人都忘掉。
  数月前,在宋师道的帮助下,雷九指重拜鲁妙子门下,侯文卿与他已经约好两日后在长安见面,详细计划也已制订好,凭借数月来在鲁妙子亲手训练下修成的技术,二人完全有把握将池生春搞垮,接着自然是他们的老窝巴陵。
  路过安化街中段时,注意力被一与皇城遥相对望的豪华府邸所吸引,那府门口有一对铜狮子,狮子头长鹿角,非常另类,却极有气派。略一思索,宋师道想起这该就是小泽说的尹祖文的府邸,确实够奢华的。
  慢悠悠走过那门口时,门内传来一把柔和低沉的声音,道:“小弟尹祖文,岳兄可有兴趣到内里一叙?”
  竟是尹祖文亲自在候着他。
  宋师道继续前行,嗓音沙哑地冷声道:“免了,莫怪岳某人警告你,若你敢害小刀,别怪我心狠手辣。”
  门后一阵沉静,灵觉异常敏感的宋师道察觉到一丝细微的杀气,接着尹祖文推门走了出来,道:“岳兄说的哪里话,小女就嫁了皇上为妃,小弟怎会害皇上,这里说话不方便,请。”
  岳山是熟悉魔门之秘的,所以道出尹祖文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宋师道以不带感情的声音道:“你若想杀我,岳某人无任欢迎。”
  接着大步随赔笑的尹祖文进到院中,来到一处偏僻的厅堂内坐下。
  尹祖文赞道:“岳兄闭关一段日子,看来修为更有精进,佛门‘换日大法’果真神奇。”
  他笑里藏刀,实际是在暗暗炫耀他的眼力,打压宋师道的嚣张气焰。
  宋师道懒得和他废话,不屑道:“你该知我对你们魔门之人的恨有多身,为何还要叫我进来?”
  尹祖文哈哈大笑,道:“岳兄深悉我圣门之秘,我也不多废话,今趟是想与岳兄谈一件对彼此都有好处的事。”
  接着不无感慨地道:“自先祖卢循死后,圣门分裂,二百多年来,犹如一盘散沙,内部纷争不断、互相倾轧,外部压力重重、人人喊打,渐转势微。小弟说这些只想告诉岳兄:圣门必须要在这风雨飘摇的危机时刻统一起来,为达这目的,尹某人不怕任何牺牲。”
  宋师道冷然道:“祝玉妍不就是你们的最好领袖吗?”
  尹祖文摇头道:“祝玉妍若没有跟了元越泽,我一定会支持她,可那元越泽最是可恨,半年多前传出他是上带邪帝的弟子,还有个邪皇的称号,除了胆大妄为的做事风格与我圣门人同出一辙外,再无半分圣门人的影子,又不为圣门争取利益,可笑祝玉妍竟会臣服在他之下,临老还不忘吃口嫩草,我呸!”
  只见他越说越气,那义愤填膺的模样看地宋师道心感好笑,面色不变道:“岳某人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有话快点说。”
  尹祖文好整以暇地道:“小弟只想说,我们的共同敌人是祝玉妍与元越泽,想必岳兄对他二人的实力都很清楚,‘道心种魔大法’就算真的不如岳兄的‘换日大法’,可祝玉妍若有半点损伤,恐怕元越泽绝不会放过你,听说岳兄已与祝玉妍约战,小弟也正好要对付他们,何不合作歼敌,以绝后患!”
  他词锋的确老道,说话亦句句在理,更是把握到劝服岳山的关键:岳山与祝玉妍的一战结果绝不会和气收场,就算岳山真的会赢,也肯定不轻松,以元越泽那爱妻如命的性格,岳山也休想再过安稳日子。
  事实上宋师道可以隐约查知尹祖文对魔门的忠心,但他在元越泽与李唐两者间,还是阳奉阴违地选择了李唐,只为他个人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魔门人讲究弱肉强食、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宗旨决定了它若不变,就只能一直分裂下去。从长远看,祝玉妍毫无疑问是高瞻远瞩的,尹祖文只能算是鼠目寸光。
  按照岳山那冷傲顽固的性子,一定会拂袖而去,但他数日前出席过宫廷夜宴,予人完全不同的印象,外人也只能认为神功大成后,他的性格被改变而已。特别是出身魔门的尹祖文,从典籍中读过向雨田的故事:向雨田就是修种魔大法大成后气质性格大变,这是先例。
  人都是自私的,谁会在可以活得好好的机会面前,非要选择死呢?
  尹祖文不怕性情大变的岳山不答应他。
  见宋师道神色虽不松懈,眼中却闪过几丝疑惑,尹祖文又道:“小弟只想求岳兄将与祝玉妍之战推前一段日子,在正月初一晚进行,到时不单小弟带着几个高手会助阵,元越泽也会被石之轩与白道中人拖住,甚至击杀。岳兄与石之轩比试过,该不须小弟多说他如今的实力吧?”
  宋师道起身道:“我没所谓,但要先去通知祝玉妍一声,告辞!”
  尹祖文看着宋师道消失在门外,心中大喜。
  不料宋师道关门瞬间说了一句:“岳某人很奇怪,以祝玉妍、石之轩眼下的修为,完全可以强行胁迫你就范,听命于他们,怎还会容你这样自在地去算计他们?”
  尹祖文从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刹那间呆若木鸡。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西苑贵宾馆南厢。
  数日来夜夜被元越泽强拉到一起‘蹂躏’的祝玉妍与婠婠两师徒之间再无隔阂,反倒是像对亲密无间的姐妹。
  婠婠在轻弹小曲,祝玉妍闭目聆听。
  婠婠如温玉般雪白晶莹的玉指勾完最后一个音符,转向祝玉妍道:“婠儿一直有个不明白的问题,想问师尊。”
  祝玉妍从长椅上坐起娇躯,那幅慵懒写意的醉人风-情,足以令任何男人魂为之夺,神界仙女亦不外如是。婠婠一个失神,旋即想到这就是二十年来一直外表冷漠无情,内心孤苦无依的师尊再获真爱后的样子,爱情的魔力果非一般。再想到夜间她那疯狂迎合元越泽,不断呻吟出婉转诱-人销魂之音的浪-荡模样,婠婠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刺激感,不由得粉面一阵燥热,迅速垂下头去。却听祝玉妍道:“婠儿是否在想我没有以圣门酷刑强迫尹祖文听令?”
  祝玉妍美眸中突然射出深刻的光辉,如自言自语般道:“或许这些年心性转变,又或许是不忍看圣门一道灭绝在我手中,我要靠实力证明给他们看,更重要的是,我答应了清儿,要她自己亲手报仇。”
  婠婠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想到数月后的圣门大会和祝玉妍的期望,不由得跃跃欲试起来,元越泽虽不会双修大法,但在助祝玉妍练成种魔大法后,二人之间每次欢好时,功力都在进步着,这情形有些类似于风行烈与谷姿仙之间那种不是双修大法,胜似双修大法的法门,由于同样修的是魔门心法,婠婠也受益匪浅,她的魔种培育极快,可以说几个月后种魔大法可轻松大成。
  想到那令人欲仙欲死的美妙感,婠婠俏脸微红地抬头望向祝玉妍,恰好见她眼中同样闪过一抹妩-媚神光,师徒俩迅速别开目光,都有些羞涩。
  气氛尴尬到不行时,房门“砰”的一下被撞开,宋玉致的声音响起,道:“玉妍姐,二哥在表叔那里留了封信给你。”
  在尚秀芳闺房前的小厅里,元越泽与尚秀芳、纪倩、小鹤儿三女合席而坐。
  一大桌丰盛的菜肴是元越泽亲手做的,三女边吃边说笑,不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省。
  元越泽虽不开口,却无丝毫被冷落的感觉,因为尚秀芳与小鹤儿不停地在为纪倩‘讲故事’,故事的主角就是他本人。
  纪倩虽对元越泽不假颜色,却不再是从前那副冷冰冰的神色了,听到元越泽哪件‘糗事’时,甚至还会掩口轻笑,显是十分感兴趣。
  尚秀芳大场面见多了,发觉半天没人理元越泽,就扭过头来道:“公子认为秀芳改编的‘千年的祝福’如何?那可是要在春节夜宴上表演的。”
  元越泽举杯赞赏道:“比星吉昭的原曲还要完美。”
  尚秀芳很是受用,大方一笑,动作优雅地与他对酌。
  正欲再开口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道:“小姐,鸾娘说送个外域姑娘来给公子献舞。”
  屋内几人皆是愕然,整个上林苑内最有姿色的两女都在陪元越泽,那老鸨竟还会送人来,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只从她敢打扰尚秀芳这一点,可见她与尚秀芳交情并不简单。
  元越泽刚要拒绝,就听尚秀芳道:“请她进来吧!”
  接着对元越泽俏皮地道:“公子莫怪人家,秀芳也很想见见外域的音乐和舞蹈呢!”
  元越泽耸了耸肩膀,表示没意见。
  纪倩插口道:“应该是两个多月前鸾娘买回的那个快要饿死的西域女子,其后她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内,我再没见过她。”
  说完,瞟了元越泽一眼。
  元越泽举杯道:“多谢纪姑娘关心,没人可以伤得了我。”
  纪倩倏地霞烧玉颊,显然是被元越泽给理解对了,倔强的她却依旧娇哼一声,不再理元越泽。
  敲门声响,一阵异域香气扑鼻而入,数个女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红色紧身短袖胡服,露出粉臂圆脐,打扮中尽显动人异国风-情的年轻女子,她低着头,长长的面纱垂在半空中,不胜娇羞地缓步前行。虽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凭如云秀发和窈窕动人的曲线,也可知其是个难得的尤-物。其他几个女子则是怀抱乐器。
  来到元越泽三人面前,轻柔地施了一礼后,舞乐声起。
  元越泽这种大老粗哪会鉴赏什么舞蹈,只有装模作样地看,但他那心不在焉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是以只舞了一小节,尚秀芳就喝止那女子,请她一同入席,谈论乐曲舞蹈心得。
  那拘谨的胡女坐在尚秀芳与元越泽身边后,尚秀芳为她满上一杯酒,正欲开口时,突然惊呆当场。
  只见寒光一闪,那胡女右手上出现一把短刃,化作一团芒焰般的精光,直往打着哈欠的元越泽胸口印去,迅疾无伦,凌厉之极。
  异变突生,尚秀芳三女皆不知如何反应。
  短刃眼看就要刺入元越泽胸膛。
  迅速阅览完信笺,祝玉妍秀眉一蹙即舒,递给身边的婠婠。
  宋玉致道:“二哥上面说尹祖文和李渊先后找他,要提前决战玉妍姐,这里面又有什么阴谋呢?”
  婠婠轻笑道:“这信上说李渊今日派一个多年心腹刺杀夫君,真是好笑。”
  祝玉妍玉手轻托圆润的下颌,沉吟着道:“他们最终都会与我们进行一场生死决斗,为何会提前,的确让人不解,看这上面说那心腹智勇双全,想来应该是李渊背后最值得信赖的人,前些日宴会上将李秀宁许给寇仲一计,估计就是出自此人之手,真不简单,连师兄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宋玉致急道:“会否是扮成太监的席风?”
  祝玉妍抚着她的小脑袋,笑道:“席风不敢暴露太多的,应该是另有其人,夫君曾提起过当日在洛阳时,有几个神秘高手暗中保护李秀宁,想来那几人也该是李渊的心腹,可见李渊真正势力绝不弱。”
  婠婠皱了皱挺秀无伦的瑶鼻,不屑道:“李渊这大头鬼,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要不要婠儿今晚摸进去,直接把他杀在龙床上?”
  祝玉妍失笑道:“现在杀掉就可以解决麻烦的只有刘昱、席风,其他人活与死,于结果都无大关系。”
  宋玉致疑惑道:“可是若要把杨虚彦等人暗中杀死,不就省了很多麻烦了吗?”
  婠婠继续道:“把决战日期提前到春节前一天,应该就是不想要我们平安回到洛阳吧!”
  想到正月初五,一家人就要离开长安,尹祖文请宋师道在春节后动手,李渊却请宋师道在春节前动手,显然把祝玉妍搞糊涂了,随后道:“你们说得有理,我就遂了他们的意,让他们见见我们的实力强到何等地步!好了,我要出去找找线索。”
  “叮!”
  造型怪异、闪着寒光的锋利短刃没能刺入元越泽的胸口,反是被震脱手。
  那面纱被震掉的胡女骇然地望着元越泽。
  元越泽一看下去,发觉此女年约十八、九,轮廓极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对美眸更精灵如宝石,引人至极。思绪电转,开口道:“你是曲傲的弟子花翎子?”
  尚秀芳三女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起身。
  周围几个奏乐女子则尖叫着逃了出去。
  “没错,还我师傅命来!”
  娇叱声中,花翎子美眸中凶芒烁闪,显是勾起旧恨深仇,左手翻转,又一把短刃出现在手上,当胸搠至。
  元越泽微微摇头,电爪迅速前探,以比对方高过数倍的速度,准确地反扣上她的皓腕。
  刃尖就停在元越泽胸前寸许。
  元越泽猛地松开手,短刃像撞上钢铁之墙上一样,无法伤其分毫。
  全力前刺的花翎子被震得飞退,整个人在空中连续翻滚,动人的胴-体妙曼无穷,最后“啪”地一声栽倒地上。
  那模样不一般的老鸨已经手执木棍冲了进来,语无伦次地对元越泽鞠躬道:“都是奴家的错,她说仰慕公子,要献上有别中土的外域舞蹈,奴家哪知她要刺杀公子的!”
  接着凶神恶煞地冲嘴角带血的花翎子奔过去,嘴里道:“若在交给官府前,不好好惩罚你一顿,以后谁还敢来上林苑?”
  元越泽制止老鸨,将她赶出去后,略安慰受惊的尚秀芳三女几句,走到花翎子面前,面无表情地抬掌道:“没杀死我的后果,你该最清楚。”
  花翎子一点不让地盯着他,以平静至诡异的声音道:“你害死了师傅,我技不如人,死也无怨言,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元越泽被激怒,本意是要杀她,听她这样一说,反倒收功,直接做到她面前,诧异道:“我怎么害死你师傅了?当日是他先出手的,难道我要坐以待毙?”
  花翎子为之语塞,一愕后悲泣道:“我们从洛阳回铁勒的路上,师傅和师兄们都被人杀了,只有我当时在远处洗澡,才逃过一劫,要不是你重创师傅,他怎可能会死?”
  元越泽谓然道:“江湖不就是这样吗?你师傅若不伤,我早就死在他手里了?况且我没当场杀他,已算留手。”
  花翎子登时哑口无言,她是亲眼见证那一战的,老实说,曲傲等数个成名天下数十载的高手围攻元越泽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这话传出去都够丢人的,不过当时因为仇恨意识做怪,他们并没计较太多。花翎子清楚记得行至塞外后,曲傲那悲凉寂寞的叹息声:“不出三年,天下将再无一可抗元越泽之人,我们回得铁勒后,有生之年都不要再踏足中原,好好过完一辈子吧。”
  想到自己忘记曲傲退出中原的所有纷争的叮嘱,今日刺杀行动的失败,性命都落在元越泽之手,花翎子坐起身形,准备接受来自元越泽的惩罚。
  哪知元越泽却背过身,说了句:“我若想杀你,再简单不过,但杀人始终非我所愿,你走吧。”
  花翎子微一错愕,眼中闪过茫然:她现在能去哪呢?片刻后,默默起身,一仆一跌地就要出门离去。
  纪倩突然开口道:“慢着,姑娘若不介意,可否答我几个问题?”
  花翎子止住身形,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纪倩道:“你既来到上林苑数月,为何从不接客?可是鸾娘的命令?”
  花翎子点头道:“自从师傅和师兄死后,我一路流落到长安,濒死之际,是鸾娘救了我,但她从不让我接客,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纪倩蹙起黛眉,专注地思考着,接着道:“你在这两个月里,还见过其他人吗?”
  “小心!”
  不待花翎子开口,就听元越泽一声大喝。
  一道肉眼几乎看不清的绿芒,由门外直射花翎子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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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15 11:03 #9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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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春节晚宴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连贵妃独自坐在床前,呆看着卫贞贞写的四句娟秀小诗。
  如茧抽丝、幽怨似缕而不绝,短短四句,细腻表现出一个失宠宫女复杂矛盾的内心。
  连贵妃已怀龙子,母凭子贵,异日只要孩子继承正统,她的一辈子也不用愁。
  但她依旧是愁眉不展,花容惨淡。
  因为冥冥中,她把自己当成了‘那个男人’的妃子。
  那是个冷酷的男人,就是刘昱,连贵妃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九岁时,被父母遗弃,刘昱救下了她,见第一面时,她就从他身上发觉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好象他就是她的亲人似的。又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命人教她读书学礼。虽然二人十多年中只说过六句话,但她依旧不能自拔地爱上了从不现真身的刘昱。
  一年前,刘昱亲口求连贵妃为她做一件事,她想都未想就答应了,过后才知道他为了权力,是要把她送给李渊。那时的她是被暗中送给薛举的,这意味着他预料到了薛举定会败在李唐手里,李唐的人一定会把她献给李渊。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发展的,她没有惊讶,因为在她眼中,刘昱就是神,预知未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心中的神最大的敌人就在长安,她不时地接触他的妻子,意图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哪知那卫姓女子一点都不简单,时至今日,连贵妃已落下风。
  风絮飘残已化萍,莲泥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又是一卷卫贞贞的笔迹,连贵妃这才记起自从一年前她答应刘昱的要求,并把处子之身交给他以后,二人就没再见过,只有席风传过消息,着她配合杨虚彦实行计划。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杨虚彦的骨肉。
  她想不通刘昱为什么不让她怀上他的骨肉?那不是最好的选择吗?杨虚彦始终都只是个傀儡。但刘昱一直如此神秘,她除了胡思乱想外,没任何办法。
  情到浓时情转薄。
  唉!
  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为了心中所爱,默默奉献一切的女子惆怅地望向星空。
  卫贞贞早非五年前那个只会卖菜肉包子的平凡女人,只凭这高明的攻心之计可知一二。
  祝玉妍路过延寿坊时,就见男装打扮、神色平静的师妃暄盈盈俏立在一处昏暗的空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祝玉妍边走边道:“妃暄可是在等我?”
  带她来到身前,师妃暄方点了点头,淡然自若地道:“妃暄想与前辈说几句话。”
  祝玉妍漫不经意地道:“是否关于大明尊教或是石之轩的事?”
  师妃暄道:“确如前辈所讲,妃暄今日才得到消息,连贵妃肚中的孩子竟是杨虚彦的骨肉。”
  祝玉妍秀眉一聚拢后又舒展,沉吟道:“那又如何?”
  师妃暄轻轻浅叹道:“这消息千真万确,事实上以前辈修为,该可察觉到潜伏在长安各处,心怀叵测的人之所在。我们的人只在长安见过一次他与令徒荣姣姣在一起,后来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处。晚辈要讲之话已完,就此告退。”
  祝玉妍微微一笑,望着飘出两丈的师妃暄美好背影,道:“我家里的冤家有没有缠着妃暄?”
  前行中的师妃暄娇躯轻轻一顿,微摇螓首,头也不回地道:“前辈说笑了,妃暄春节后将返回静斋潜修天道,永不踏足凡尘。”
  接着就那么离去。
  行进中,她暗忖摇头否认就可以了嘛,我为什么要画蛇添足般说出后面的那句话呢?想到这里,她一对美目升起朦胧似温柔月色、如水如雾的霞彩,娇躯上被元越泽留下印记的几处敏-感地带竟又有些麻痒的感觉。
  糟糕!
  发觉这是心魔在作祟,她暗叫一声,立即冷静下来,速度提得更快。
  祝玉妍目送师妃暄离开,美眸中闪过狡黠之色。
  师妃暄所讲的话可能是真的,或许她这消息就是从李世民那里听来的,对祝玉妍说出来,也非什么好心,不过是借刀杀人的计谋罢了。祝玉妍已从候希白处得知他将杨虚彦的秘密都告诉给了师妃暄,师妃暄简单几句话,提到魔门和大明尊教两方面的人,不怕祝玉妍不感兴趣,甚至与杨虚彦及其背后的大明尊教斗个两败俱伤也有可能。
  大明尊教的人偷偷将舍利消息告诉给白道,却不知白道也将他们当成最强劲的敌人,这几方代表不同利益的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连作为局中人的祝玉妍深想起来,都觉得头痛。
  祝玉妍最后那句话,只是要试试师妃暄的心境而已,从情形看,她似乎对元越泽也产生了些微妙难明的情愫。
  对自己刚刚生出年轻时小女儿的调皮心态摇头失笑后,祝玉妍陷入沉思,半晌后,往‘玉兴隆’方向奔去。
  永安渠东岸。
  此时临近春节,河渠泊满大小船只过千艘,全都是张灯结彩,映得河水闪闪生辉。
  河心处的一艘大型风帆上,船舱下层,一间不止华丽的舱室内,杨虚彦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子旁喝酒。他神色有点不耐烦,手指头不住地在桌面上轻敲,发出声响。
  杨虚彦动作骤停,跃坐到床头,面带yin邪,道:“我的小宝贝为何到现在才来?”
  推门声响,浑身散发着花香、换上轻纱薄裳、风-情万种的荣姣姣,笑意盈盈,翩然而至。接着,挤坐在杨虚彦怀中,媚笑道:“人家为了你,专程去沐浴更衣,时间多着呢,你着急什么?”
  杨虚彦性好渔色,怎会浪费光阴,二话不说就开始与她‘亲密接触’,发出一阵亲热拥抱的声音。
  荣姣姣喘着气道:“你该怎么多谢奴家。若非我传连嫦秘法,怎瞒得过李渊。”
  杨虚彦气道:“他奶奶的,李建成当初要拿小嫦去害李世民,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亏李渊一向自以为是花丛老手,竟看不小嫦已非完璧。”
  随后又邪笑道:“谢你这小yin妇只有一个方法。”
  按着二人互相宽衣解带。
  荣姣姣笑道:“你忘了你的淑妮了吗?石之轩又在哪里,你如何应付?”
  杨虚彦恨声道:“淑妮早不知道去了哪里。石之轩却是小觑我杨虚彦了!他还以为我不晓得他只视我为有利用价值的工具。不过他千算万算,仍算漏杨广那老贼败亡得这么迅速,加上他因碧秀心精神出岔子,致坐失良机,没法将我捧起作他的傀儡皇帝。我操他的十八代祖宗,如非他从中作鬼,我大隋的天下怎会陷于现在四分五裂之局。我现在与他只是虚与委蛇,敷衍了事,骗他相信我仍是他的好徒弟。只说元越泽、祝玉妍、岳山三人,就足够他忙的了,更何况还有我圣教及白道的高手们。”
  顿了一顿,又道:“哼!该死的岳山,将我的事情全告诉给李渊,还好李渊仍肯对我信任有加,正因我真的视石之轩为仇人,而李渊亦明白石之轩收我作徒弟,只是利用我。”
  荣姣姣点头道:“刚刚香玉山来消息说火器已经准备好,着我们准备动手。”
  杨虚彦点头道:“不要废话了,带着那该死面具走在外面,真是闷人,我要好好快活一番!”
  随后反手打出一道掌风,把蜡烛打熄,舱室变成黑暗一片,再无半分声响。
  二人当然没有停下动作,反是开始深入,只不过用的是‘玄牝姹女法’。正所谓‘玄者妙也,牝者是有所受而能生物者也,是神气之根,虚无之谷,须在身中求之,不可于他’。老君庙自立派以来,一直为男女分流,无论那种流派,都精擅阴阳相调采补之道,谓之‘阳流’和‘阴流’。‘玄牝姹女术’就是‘阴流’中的最高明之术,来自老子《道德经》的‘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调天地根’之语。此功法必须男女合修,练时呼吸断绝,只以内气往来。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说出你们的所有秘密,我或可饶过你们。”
  一把低沉柔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沉浸在‘玄牝姹女法’中的杨虚彦二人。
  荣姣姣更是失声道:“师尊!”
  说话者正是从‘玉兴隆’处得到可疑船只消息而赶来、潜伏在外面将二人对话听个一清二楚的祝玉妍。
  床-上二人迅速套上外套遮体,只着短裤的杨虚彦跳下床,闷哼道:“想不到祝后竟有这种兴趣,是否重焕青春后,对年轻人越来越感兴趣了?虚彦不介意与你也‘来一回’。”
  祝玉妍看都不看他,只是点起灯火,淡淡地望着荣姣姣。
  荣姣姣顿觉不妙: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哪有人敢这样明着讥讽祝玉妍!
  祝玉妍摇头轻叹道:“姣姣,你是大明尊教五明子之一的‘妙风明子’,为何不早告诉我?”
  面色已转骇然的荣姣姣刚要破壁而逃,却发觉动都动不了。不但如此,周围一切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她只觉浑身发冷,呼吸越来越无力,接着‘啪嗒’一声栽倒地上,再无半分气息。
  倒地的一瞬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毫不留情地以精神奇功震碎荣姣姣全身经脉的同时,祝玉妍突觉前方剑气剧盛,点点剑芒异常耀目,既瞧不到剑从何方击至,更看不到敌人。
  以细碎剑气影响对手视力乃杨虚彦的拿手本领,‘影子刺客’之名正是由此而来。
  祝玉妍有些意外,想不到杨虚彦竟可在她那种强大的精神压迫下发动反击,于是轻笑道:“我还以为你在大明尊教处学了多高明的本事,谁知不外如是。”
  “当!”
  清脆的声音响过后,杨虚彦自信不复。他清楚知道自己这一剑的威力,明明砍在祝玉妍的肩上,为什么她却没事似的?
  但他早是身经百战,冷静地将剑往下压,斜指祝玉妍,似攻非攻,右手却朝她额头拍去,本来白净修长的手在刹那间由自转红,再出红转黑,诡异邪恶至乎极点。
  眼见前方变成尽是杨虚彦似能塞天盖地、邪恶可怕的黑漆漆巨灵之手,周遭的空气也变得如有实质,沉重如巨石压体,祝玉妍却仿佛不受半点影响似的,失笑道:“大明尊教只传给你《御尽万法恨源智经》”
  说完,缓缓劈出一掌。
  本就是无心恋战的杨虚彦顿觉整个船舱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他意图以压箱底绝技吸引祝玉妍注意力而逃跑的计划也宣告破产。因为祝玉妍这简单一掌不但破开他气劲的最强点,将所有空气都抽得一干二净,更把他逃跑的所有路线封死,使他惊骇欲绝。
  下一刻,祝玉妍那只晶莹如玉的手仿佛从虚空中探出来一般,以慢得无法想象,偏偏又让人无力抵抗的怪异速度和力道扣上杨虚彦的咽喉。大滴的冷汗由额头渗出,杨虚彦暗叫我命休矣!
  “祝后不想知道秘密了吗?”
  察觉到祝玉妍没有立即下杀手,杨虚彦憋得面色通红,勉强开口道。
  祝玉妍面无表情地道:“说吧,若是让我满意的消息,今日就放过你。”
  “玉妍怎么能如此对待虚彦,他再不肖,也该由我这个师傅来管教吧?”
  石之轩的声音突然在舱门外响起,话音未落,他已如鬼魅一样出现在祝玉妍右侧半空中,一指往她前额偷袭点至,充满绝不留情的意味。
  祝玉妍微感错愕,她绝对想不到石之轩为救杨虚彦而采取偷袭的策略。
  “砰!”
  猝不及防的祝玉妍以右肘封挡对方在幻魔身法配合下突如其来,令人防不胜防的全力一击。石之轩如今的实力比吸去舍利元精后还要强上三分,全力一击下,没有进入万全状态的祝玉妍顿时后撤一步,同时手上一松,杨虚彦获得喘息机会,飞身回至石之轩身侧,恭敬站立。
  魔功大成的祝玉妍何曾受过这种气,二话不说,凌空挑出一脚。
  以石之轩的深沉,仍要脸露讶色。要知他抢占先机,无形有实的精神气势早胜过落在被动的祝玉妍,却没想到祝玉妍竟可在受到吸扯的暗劲锁死的情形下依旧发出如此有威力的猛招,她这简单直接的一脚,先把他吸扯的劲道泻泄两旁,再正面迎击他随之而来的后劲,瞬间化被动为主动,用劲之妙,大出他意料之外。
  一旁的杨虚彦这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在祝、石二人气机碰撞下,他只觉船舱内温度骤降,狂风突起,有如风暴般从四方八面袭至。他虽明白‘道心种魔大法’与‘不死印法’都是高明的幻术,只是惑敌、愚敌至乎最终的制敌、克敌的手段,可他的感觉却是真实无比,令他再也无法分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幻。
  石之轩双目精芒剧盛,两手抱拱前推,迎上祝玉妍全力的一脚。
  “蓬!”
  气劲横泻,船舱壁破裂,开始有河水漏进来。
  石之轩面色沉冷地道:“玉妍修为高明至如此,为何不与我携手,共同为圣门中兴而努力?”
  祝玉妍道:“住嘴,你若再敢那样唤我,莫怪我不再留手。若要合作也不难,你奉我为尊就可以。”
  石之轩看了一眼船舱内越来越多的积水,不屑道:“那就等圣门大会时分个高下吧,现下你们的最大敌人并不是我,而是大明尊教的圣尊,可惜我不知道他藏在哪,不然一定很乐意告诉给你。”
  说完拉起杨虚彦,破门而去。
  祝玉妍同样轻灵地飘出船舱,赶回码头。
  她已隐约猜出石之轩这样费力救回杨虚彦的目的:石之轩现在帮手极少,杨虚彦虽有异心,起码在石之轩面前还不敢表露出来,石之轩更看中的是连贵妃肚中的孩子,异日杨虚彦通过孩子把持朝政,石之轩就是比杨虚彦位置还要高的太上皇。他并不怕杨虚彦背叛,因为他知道元越泽与大明圣尊,只有一方能活下来,而且就算活下来,肯定也是五痨七伤,届时石之轩只要拣个便宜,轻易就可消灭存活的一方,不但大敌全灭,杨虚彦更不敢再有二心。
  此行收获虽然不太大,起码确定了一点,就是连贵妃腹中孩子的亲父是谁。
  尚秀芳四女呆望着门口。
  花翎子更是不知所措,刚刚元越泽以背后为她挡过那足可致命的偷袭后,就追了出去。
  “呀!”
  尚秀芳三女几乎同时响起的惊叫声,将她的思绪引回现实。
  元越泽走了进来,右手上提着一支红色长矛,顶端串着两颗人头,其中一个正是烈瑕,另一个是个光头老者。
  只观二人死不瞑目的恐怖模样,可知元越泽给他们带来的恐惧有多深。
  元越泽见四女都一副害怕模样,哈哈一笑,随手“噗”的一声将长矛插到门外的地上,再进来鞠躬作揖道:“吓坏了几位姑娘,在下失礼了!”
  几女见他那副怪模样,立即忘掉恐惧,几乎同时“扑哧”一声娇笑开来。
  见元越泽一副色鬼模样盯着尚秀芳,纪倩又开始不满地道:“公子在长安胡乱杀人,当真是王法为无物吗?”
  元越泽瞥她一眼,冷哼道:“敢来惹我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尚秀芳恢复过来,惊讶道:“烈瑕公子并非坏人吧?”
  小鹤儿急着插口道:“美仙姐说过他是大明尊教大明尊神和善母座下五明子之首的‘妙空明子’,秀芳姐被他骗了还不知晓。”
  尚秀芳三女同时面现震惊神色,显然是不知情。
  元越泽转向花翎子,道:“刚刚我杀得太急,而且这二人口硬,问不出什么话来,姑娘可否为我解释下他们为何杀你?”
  花翎子花容黯淡,道:“本来鸾娘打算要把我献给皇上的,有一日那烈瑕潜入我房中,谈起公子来长安之事,我当时也有报复之心,所以就答应他刺杀你,今日他又来暗中告知我公子来到这里,于是我主动与鸾娘打招呼,鸾娘该是也想讨好公子,就答应下来。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元越泽不屑地撇了撇嘴,派人刺杀,未遂又要当着他的面杀人灭口,敌人还是太小看他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外人眼中,美女是最容易接近他的,而且他的身体变态一事,外人几乎都不知晓,就算与他交过手的石之轩、刘昱等人,也都会认为他是内功修为高超而已。
  元越泽又道:“姑娘若不介意,可与我们一起回洛阳,那里不比长安差,只要不是损人利己之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花翎子神色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反对。
  纪倩冷冷地扫了一眼元越泽,显然认为花翎子一定逃不过他的‘毒手’。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尚秀芳贴身丫鬟的尖叫,想来该是被那一串两个人头给吓到了。
  听到尚秀芳的询问,那丫鬟方颤声答道:“齐王与刚到长安的高丽盖苏文先生有请小姐和纪小姐。”
  盖苏文这么快就到了?那毕玄也该到了吧!
  不等纪倩开口,元越泽边想边快步出门,将那两个人头捞起埋下,对那丫鬟道:“告诉齐王和盖苏文,纪姑娘在陪我,他来晚了。”
  那俏婢早知元越泽与尚秀芳的亲密关系,腼腆地应了一声就去了。
  见元越泽随意起来比谁都随意,霸道起来更是不讲道理,纪倩蹙起柳眉,不悦道:“公子怎可替纪倩胡乱应人?”
  说完就要出门。
  元越泽怎会放过她,伸手强将她按到桌前,招呼暗笑的几女入座,微笑道:“今晚你们就看我如何不给李元吉和盖苏文面子的。”
  纪倩神色转为复杂,小嘴抽搐几下,始终没能开口。
  不片刻后,嘈杂的脚步声响起,至少有十几人到来,但进入院门的只有两人。李元吉沉雄的声音响起,道:“元兄好福气,上林苑两大美女都在陪你,羡煞小弟也!”
  元越泽没有开口,尚秀芳作为此地主人,开口道:“请齐王与盖先生见谅。”
  一句“多有打扰”后,门口走进两人。
  其中一个自然是李元吉,另外一个身高与元越泽相若,身材健硕扎实,偏是指掌修长灵活,一身绛红武士便服,外罩素白捆蓝花披风,脚踏白皮靴,头结英雄髻,黑发在蜡烛的映照下闪闪生辉,非常触目。他身躯挺直,随意地站在那里,就予人霸气十足,雄伟如山的感觉,更似久经风雨霜雪的松柏般挺拔轩昂,而更今人印象深刻的是在粗犷中透出说不尽的文秀之气。这主要源自他独特的脸相,白净无须,窄长的脸孔似有点错摆在特别宽阔的肩膀上,大小并不合乎比例。偏在这窄长的脸上生着一双修长入鬓的凤目,眯起来像两把锋锐的刀子。身上虽不见任何兵器,可是举止行动间能使人感到他体内酝藏着爆炸性的庞大力量,本身可比任何兵器更具杀伤力和危险性,形成一股独特慑人至乎诡异的魅力,不愧傅采林下高丽朵儿最响当当的超卓人物。
  元越泽数年前在高丽时并未见过他,今日初见,心中也暗赞一句。
  互相施礼、客套几句后,几人再次入坐。
  李元吉目光在充满外域风-情的花翎子身上一顿,随后又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元越泽,道:“纪小姐是在与秀芳大家谈论曲艺吗?”
  他明显就是看不惯两女一同陪伴元越泽,问出这么一句后,就看纪倩如何回答,他更可从答案中推测出一些事情来。
  纪倩给了李元吉一个媚眼,又见元越泽无动于衷,不禁微微气恼,再对李元吉道:“是元公子要给纪倩赔不是,特地亲手下厨,我也只好来了。”
  她不给元越泽半点面子,话语里更带着贬低他的意思,岂知元越泽理都不理她,一旁的盖苏文自进到屋内,注意力全放在元越泽身上,此时开口道:“数年前在高丽没能一睹元兄风采,真是遗憾,希望今趟苏文能有这个荣幸。”
  元越泽丝毫不受他慑人气势影响,微笑道:“盖兄若有兴趣,在下随时奉陪,当然,你要做好死的准备。”
  李元吉与盖苏文面色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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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15 11:03 #9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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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原形毕露
  沿着永安渠北行,祝玉妍路过皇宫西的布政坊内外宾馆墙外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魔门独有的暗号。
  略一停顿,她飞身潜入院内。
  这里是突厥人居住的外宾馆,前段时间来到长安的墩欲谷一行人就住在这里。
  元越泽一家人根本没把这些人当成一回事,今日见到外面的暗号,心思通透的祝玉妍眼珠一转,已明白到事情大概。
  那暗号代表着两种可能,留暗号的人一定是早被祝玉妍废掉的赵德言或者与他关系亲密的人,引祝玉妍来这里,目的当然很难猜到。祝玉妍怎会害怕,躲过本就不多的守卫,她窜向主阁方向。
  东阁内还有微亮的灯火光,祝玉妍将灵觉提到极限,立即探察到屋内只有一人,竟是被祝玉妍废掉九成功力的赵德言本人。
  没再多想,祝玉妍身影轻晃,下一刻已出现在屋内。
  赵德言正在挑灯夜读,听到微不可察的声响,立即望了过来,一见是祝玉妍,竟面露喜色,随即立刻使了个古怪的眼色给她。
  修为如祝玉妍当然明白赵德言是说周围有伏兵,于是微微一笑,轻跃至赵德言身边,坐下道:“没想到言帅会再回中土,你放心好了,我们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赵德言点了点头。
  祝玉妍细看了一眼他,只发觉他明显苍老了许多,于是继续道:“言帅在外面留下暗号,可是为了招我来?”
  赵德言露出一丝苦笑,轻声道:“尊者当真是神功盖世,不怕中我算计吗?”
  祝玉妍抬起玉手,道:“言帅不必多说了,这院子里的人,没一个可以在我手下走过两招的,我为何要怕?”
  赵德言面色转为复杂,欲言又止道:“唉!我本来也没资格求尊者什么,但眼下能救我的,只有你了。”
  看着祝玉妍那疑惑的眼神,赵德言继续道:“以尊者的智慧,怎会猜不到我会出现在长安的原因?”
  结合刚刚他的话,祝玉妍心思电转,隐约把握到事情的关键所在:赵德言武功丧失大半,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突厥会派他也来中原,定没怀什么好心肠,或许就是想要他横死在长安,给颉利一个南下入侵的正式借口。周围那些潜伏的杂鱼们该是守着赵德言,他现在就相当于被监禁。难怪会向祝玉妍这个外人求救。想清楚后,祝玉妍却道:“言帅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肯定我会救你?”
  赵德言怅然道:“因为我可以把突厥南侵的大半计划告诉给尊者,不知尊者以为可否作为救我的条件?圣门讲究强者为尊,被尊者废去大半功力后,我曾恨死你,可这个把月来,我什么都想通了,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完剩余的日子,打打杀杀,争名夺利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感觉到累。”
  接着停了一下,又道:“我将所藏财产的一半送给一名监视我的人,求他替我去刻那个暗号,事后他也逃掉了,我本没抱多大希望,想不到在绝望时,尊者竟会从天而降,今晚的时机把握得也很好,墩欲谷带大部分人手出发,到百里外迎接即将到来的毕玄使节团。”
  祝玉妍暗道难怪这里没有外宾馆的样子,防守竟会如此薄弱。旋即想到毕玄架子之大,不由暗自失笑。
  赵德言好整以暇,继续道:“尊者可知为避突厥狼军,李唐朝会时曾讨论过迁都的事吗?”
  祝玉妍微一错愕,道:“迁往什么地方去?”
  他们一家人这段日子对于外界消息只是选择性的探察,注意力几乎都放在刘昱、石之轩、佛道两门这三方势力身上,而对毕玄、盖苏文等人的行程,从未上心过,更别说李唐朝会讨论的话题了。
  赵德言道:“此议由裴寂提出,太子附和,迁往何处最终未有决定,听说曾有大臣大力反对,只换来李渊和李建成的痛斥。哈!想李唐自崛起以来,所向无敌,若因胡人扰边,竟迁都避之,希望胡人不敢深入,知难而退,这想法简直天真荒唐,更贻四海之羞,为百世之笑柄。”
  祝玉妍盯着赵德言,道:“言帅不必卖关子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赵德言无奈道:“颉利会在三年内集结突利、室韦、回纥、契丹诸族五十万人的军队,沿太原北疆分八处地方驻扎,一旦兵分多路涌入太原,太原将在半月内失陷,尊者该知以如今的形势发展下去,中土届时将没有能反击这样一支雄师的力量。”
  祝玉妍暗自惊讶,赵德言所说不错,三年内或许可以聚集起同样数量的军队,但绝无可能与草原人抗衡。以当年杨坚的强横,应付突厥之策仍是外交配合军事,巧采离间分化之策,令突厥四分五裂,自斗不休,始保得疆土太平,却从未敢与突厥正面硬撼,由此可见塞外骑兵强横之一斑。但她却道:“颉利南下,难道就不顾及我们与李唐联手?”
  赵德言摇头道:“尊者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不明白颉利是怎样的性格,更不明白塞外民族无惧任何人好勇斗狠的特性,最关键是塞外诸族对汉人深刻的仇恨。你们和李渊联手,只会激发塞外人的凶性,而且李唐内部也在分裂内乱,绝不会保持万全状态,颉利不会错过这千载一时的良机,否则他大汗的宝座势坐不稳。”
  祝玉妍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开始明白赵德言最初那番话的意思,他无非是在为自己造势,抬高他筹码的价值,若论才智,元越泽家中众女虽在颉利之上,但战争却非数人对决,塞外诸族人人均在马背上长大,骑射技能实非汉人能及,以己之短对敌之长,纵使谋略盖世,仍难有回天之力,赵德言绝非在危言耸听。不但如此,突厥人更擅以战养战,最令人惧怕是他们打的是消耗战,颉利的目标是长安,既得长安,关中不战而溃,稳固关中后东侵洛阳,那时长江以北将是颉利囊中之物,若让他把长安重重围困,然后分兵蚕食关中各处城乡,内忧外患的李唐纵使守得住长安,后果仍是不堪想像,所以李渊只会选择迁都别处,关中一失,最终中土命运亦只能由一场史无先例最轰烈的大战决定,再没有另一个办法。
  祝玉妍微微一笑,道:“言帅这消息确实可以换回一命,但你既然已不被颉利所信任,这么重要的军事消息,你为何会知晓呢?”
  赵德言想都没想,就答道:“若只是攻城掠地,抢劫破坏,突厥人早就可以越界南侵。不过事实却非如此,只因颉利的野心不止于此,而是希望成为中土的主人,就必须有更精密和有效的部署和战略。许多计划都是数年前就开始策划的,我也曾参与其中,而这些庞大精密的计划是不会改变太大的,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颉利在压力下亦无可奈何。这也正是他们如此看重我的原因,一旦我死在这里,不但无人会透露他们的大计,还可找借口派少部分先遣队先行南下立威造势。”
  祝玉妍起身道:“这几日就先委屈言帅了,若我猜得不错,毕玄也该是受颉利邀请,先来长安立威的,哼!想浑水摸鱼,就待我重创他之后,再来救言帅,你认为如何?”
  赵德言无奈地点了点头,祝玉妍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他也不用担心,因为在毕玄离开长安前,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皇宫西苑贵宾馆。
  萧瑀呆望着圆桌对面貌赛天仙、气质雍容典雅又不失清丽可人的年轻女子,心生感慨。
  萧琲,萧瑀的亲姐。
  她的真实年龄早过四十,还作过近二十年前朝皇帝的皇后。但她如今怎么看都是不超过二十的模样,少女与少-妇混杂的怪异气质更让人无法分得清她究竟有否嫁过人。
  沉默良久,萧瑀方低声道:“这些日子只看过姐姐几次,请姐姐原谅。”
  萧琲随元越泽来到长安做客,萧瑀仅例行探望过她数次,其中固然有因二人目前立场不同而避嫌的原因在,更多的原因在于萧琲过去的敏-感身份,当然,她现在的身份同样敏-感。萧瑀并非冷血,当初杨广被杀时,他远在边陲,也曾担忧过萧琲的安全,甚至一度以为萧琲死在宫廷之乱中。到后来知道萧琲并没死,反倒是嫁了比她小二十多岁的元越泽后,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萧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每在朝会时,他甚至都会觉得有大臣在背后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但又忍不住血浓于水的亲情羁绊,才会有眼下这样复杂的心态和表现。
  萧琲虽心性大变,细腻的心思却未变,又怎会不明白萧瑀的矛盾心态,于是微微一笑,道:“时文做事前,只要问问自己的心就好,你不必自责,见你现在的模样,姐姐也很放心。”
  时文正是萧瑀的表字。
  见自己亲姐如今洒脱的性情,依旧顾忌别人看法的萧瑀有些汗颜,略一停顿后道:“姐姐会否留在长安?”
  他如今在李唐混得也很不错,当然想萧琲留下,外面毕竟兵荒马乱,而且元越泽妻妾那么多,能不能照顾得过来都是问题。
  萧琲微一错愕,继而摇了摇头。
  萧瑀疑惑道:“他……他不许?”
  萧琲又摇了摇头,道:“夫君从不干涉我的任何选择,但我习惯了这样的家庭生活,所以……”
  看到萧琲说起元越泽时,俏脸上遮不住的幸福神色,萧瑀无奈地暗自叹息。
  萧琲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轻声道:“莫怪姐姐多嘴,时文该知李唐内部形势,为你安全着想,万不可陷得太深。”
  萧琲话说得不甚清楚,实际上萧瑀是听得懂的。没有人比她这个做姐姐的明白自己弟弟的性格,萧瑀不但不贪财好利,更是秉性鲠直狷介,难以容人之短。自从降唐后,李渊很器重萧瑀,而萧瑀在李唐内部,是坚决支持李世民的,在屡屡被太子党和嫔妃党压迫时,萧瑀不止一次在李渊面前公正持平为李世民讲好话,读过后世史料的萧琲更知道李唐诸皇子间明争暗斗,李渊偏向于长子李建成,对次子李世民心存疑忌。萧瑀不顾个人得失,坚决支持李世民继位。李世民即位后,敬佩萧瑀之忠诚与胆识,曾赐他诗一首,云:“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他毫无疑问是个可名留青史的忠臣,但眼下却不一样,因为元越泽的出现,李唐只会以失败告终,若萧瑀牵扯过多内部权利纷争,异日难保不会遭殃。这当然不是萧琲希望看到的,异日待李唐失败后,以萧瑀的能力,完全不必担心会否受宋师道重用的问题。
  萧瑀长吁了一口气,他实是怕萧琲劝他归降元越泽,哪知萧琲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萧琲见他的模样,暗自失笑,若她真要劝降骨鲠正直忠诚的萧瑀,那萧瑀绝对有资格去怀疑眼前这‘姐姐’身份的真实性。
  旋即想到萧琲的苦心,对李唐内部争斗再清楚不过的萧瑀苦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今日来是来为秦王请元公子的,不知他何时能回来?”
  他心里始终无法承认比他小上很多的元越泽是他的姐夫,所以只有和外人一样称呼元越泽。
  萧琲微耸香肩,扔过来一本《太平广记》道:“再等等吧,他该陪小妹出去疯玩了。”
  萧瑀酷爱读书,开始时漫不经心地翻看几眼,随后就被书中故事所吸引,浑然忘我地读了起来,连萧琲被门外的商秀珣叫走,他都没察觉到。
  萧琲刚出门外,就听商秀珣焦急地道:“牧场刚传来消息,阿爹说他有个弟子半月前不见了。”
  萧琲玉手捏上商秀珣的瑶鼻,娇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商秀珣白她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笺,没好气地道:“琲姐自己看吧!”
  打开后,就见上书:韩阶乃我所见过在机关方面最有才华的人,他半月前消失不见,后想起我连杨公宝库的设计和结构都告诉过他,还被他反驳过之事,隐觉不妥,他若亲入宝库,发现库内空空,可能会影响到你们在关中的行程,多加小心。下面落款是鲁妙子。
  萧琲神情转为凝重,连对屋里的萧瑀招呼都没打一声,二话不说就往卧房区奔去。
  商秀珣慌忙跟上。
  盖苏文现出哑然失笑的神色,欣然道:“元兄行事方式,苏文早有耳闻,但佳人在前,莫要吓坏了他们才好。”
  元越泽立即感到他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非是有勇无谋的易与角色。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一股无形有实的寒气从地面传来,直迫元越泽,使他生出奇寒侵体的感觉,旋又消去。
  元越泽知他在施下马威,而此着在表面不露丝毫痕迹,高明至极,正要暗里反击,李元吉眼中杀机稍现即没,道:“大帅今日黄昏刚到长安,本是仰慕元兄之名而已,又非要比斗,为何这样咄咄逼人呢!”
  这家伙不安好心,本来元越泽还以为盖苏文和他是一伙,哪知道他现在竟在挑-拨盖苏文与元越泽死斗。
  利益结合真是让人寒心。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城府深如盖苏文,眼中亦闪过不悦,但转瞬就恢复正常,目带崇慕地盯着尚秀芳片刻,又往元越泽投来,一对长目眯成两线,射出比刀刃箭矢更要凌厉的光芒,从容道:“今趟我盖苏文不远千里的到中土来,是要还心头一个大愿,希望在回国前能有机会领教元兄的高明。”
  李元吉接着道:“两位春节后不妨以武会友,想必定会成为人人传诵的佳话。”
  他见到元越泽面色转冷,为免元越泽当场发作,一句话就将元越泽呛住,若元越泽真要在四女面前动手,那可太没风度了。
  元越泽当然没有动,因为一旁纪倩用温暖的小手生生地按下他的冲动。
  李元吉却转移话题道:“不知元兄有否收到消息,成都‘独尊堡’的解堡主曾评价元兄说……”
  看他面露难色的做假模样,元越泽不屑道:“说什么?”
  李元吉先看了座上几女一眼,为难道:“说出来难免污了秀芳大家和纪小姐几位的视听,不说也罢。”
  他越这样,几人越想知道,尚秀芳显然对别人如何评价元越泽很感兴趣,于是饶有兴趣地道:“齐王说来听听嘛。”
  那副略带撒娇的诱-人模样,看得李元吉和盖苏文魂儿差点被勾出来。
  李元吉好整以暇,道:“解堡主说元兄不顾伦-理、母-女同娶、偷人-妻子、金屋藏娇,嘿!你别这样看着我,现在整个成都人都知道解堡主的儿媳妇被元兄给带走,藏在洛阳。”
  “砰!”
  元越泽怒气终于爆发,气劲狂飚,客厅内家具被吹碎乱飞。只见他盯着李元吉道:“元吉兄好计谋,想不到解晖竟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勉强抵抗元越泽的如有实质的疯狂气势,李元吉涨红了脸,想开口却叫不出声,心中却在暗骂自己为图一时口快而惹火这喜怒无常的煞星。一旁的盖苏文面现骇然,显然元越泽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纪倩第一次见他如地狱中活过来的修罗一般骇人模样,立即抱住他的胳膊,另一边小鹤儿也察觉到元越泽浑身散发出森寒杀气,连忙上前制止。元越泽被两女拉着,立即恢复一些理智,大喝一声:“滚!”
  李元吉二人眼中闪过浓烈杀机,口里却不敢多说,对尚秀芳强装笑脸后离去。
  堂堂齐王和高丽大酋,在李唐地盘上就这样被轰到门外。
  尚秀芳听宋玉致讲过宋玉华之事,见元越泽要发狂,一错愕下慌忙过来按住他,助他冷静。
  元越泽恢复冷静的速度快得惊人,右臂使劲蹭了几下纪倩极具弹性的丰-满胸-脯,一脸yin荡地呻吟了一声,窘得纪倩慌忙闪开,呼吸转急、面红耳赤、莲足狠狠跺地,瞪了元越泽一眼后,奔出门外。
  尚秀芳补位上来,将元越泽拉坐下,接着俏脸微红地探出玉手,按住他在她玉-峰附近揩油的胳膊,嗔道:“公子若再像别的男人那样好色,秀芳可不理你了。”
  元越泽得寸进尺,大嘴飞快点了一下她柔软芳香的红唇,一本正经地点头道:“秀芳教训的是。”
  初吻就这样没了的尚秀芳有些头晕,顾不上羞涩,心中暗道世上怎会有这样古怪却又有趣的人!心有余悸的小鹤儿依旧紧抱着元越泽的胳膊,颤声道:“元大哥刚刚要是杀了他们,人家怎样向美仙姐交代!”
  元越泽忙再香了她煞白的小脸儿一口,柔声道:“是我冲动了,小妹不用担心了。”
  小鹤儿见他真的恢复正常,笑脸如花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冷声道:“但是元大哥太仁慈了,多少给他们点惩罚也好。”
  元越泽不理二女的推拒,一左一右揽上她们的小蛮腰,嘿嘿一笑,在她们耳边嘀咕几句。
  二女脸色立刻变得古怪,想笑又强忍着的模样,看得不远处的花翎子莫名其妙。
  刚刚走出上林苑的李元吉二人颜面尽失,脑中却在不自觉地构思着新一轮阴谋。
  盖苏文突然道:“元吉兄的裤子怎么啦?”
  李元吉回过神来,低头望去,竟连失-禁了都还没察觉到。
  想到定是元越泽刚刚以真气搞的鬼,李元吉咬牙切齿,再一眼看向盖苏文,同时惊讶道:“大帅怎么也……”
  盖苏文也没能逃过元越泽的毒手。
  热闹的大街上,在无数百姓和手下人的眼前,两人当街尿裤子,哪还顾得上其他事,踉跄着逃回皇宫。
  百姓还要好一些,待李元吉二人远去了,可以笑出声来。十几个随从却惨了,想笑不敢笑,却又忍不住,那滋味,比死好不了多少。
  元越泽这一手比杀了他们还令他们难受。
  元越泽带着小鹤儿和一言不发,始终垂着螓手的花翎子回到西苑时,萧琲和单美仙早已经等得不耐烦。淡淡地看了一眼花翎子,着小鹤儿带她去休息后,单美仙方拉着元越泽坐下,开始讲述。
  原来萧琲自看到鲁妙子的信后,立即与还在沐浴的单美仙商量,二女都是阅历极丰之人,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回头先谴读书入迷的萧瑀向李世民说明,改日再去拜访,二女开始行动。
  ‘杨公宝库’的入口在西市东光德坊内的西寄园北井处,二女商量许久,最终没能决定下来进还是不进,因为整座宝库在启动总枢纽前,所有秘道均被封闭,等若把宝库隐形。除非把整座长安城的地下掘开,而当然没有人会这么做。
  可像长安这种大城,均有监听地底的布置,以防敌人掘地道攻城,自从元越泽故意‘泄密’后,李唐派出暗中轮班监听地底的情况的人明显增多。西寄园一向是他们疑心的地方,尤其是北井,只是查不到入口,若二女妄动,搞不好反落于被动。
  这刻已不像四年前那样可以轻易进入宝库,二女最终也只是偷偷看了下井内入口,没发觉有什么异常,是以只有回来等元越泽与祝玉妍。
  听完后,元越泽再把自己的事讲出,听到解晖的话后,性子沉稳如单美仙亦玉面含煞,萧琲忙在一旁道:“夫君没冲动,是好事,眼下毕竟还是李唐的地方,在初五我们离开长安前,李元吉定会为他的口不择言负出代价。”
  元越泽大手抚上单美仙玉背,早见惯风浪的她立即就平静下来,皱眉道:“莫非是李元吉故技重施,将玉华的消息再说给解晖听的?否则以解晖的老道,绝不会不顾一切地做出支持李唐的决定。”
  萧琲沉吟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李元吉这消息来源就有问题,解晖既然知道上当,怎可能再次受骗?”
  元越泽突然道:“难道是师妃暄?她绝不会说假话的,莫非她在洛阳见过玉华,然后告诉给解晖的?”
  单美仙二女同时望向元越泽,显然这个假设并非无道理。
  “管他呢!事已出了,明日你们夫君我亲自入宝库调查一番再说!”
  神经大条的元越泽怪叫一声,扑向身体欲-望正处颠峰年纪的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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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15 11:04 #9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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