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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关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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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营救(7)
  令狐冲在仙霞岭上助恒山派脱困,心下得意,快步赶路,到了廿八铺镇上。他隐隐有预感,嵩山派不会就此罢休,在廿八铺,应该还会出事。
  廿八铺那是浙闽间的交通要冲,仙霞岭上行旅必经之所其时饭店刚打开门,他走进店去,大喝一声:“拿酒来!”店小二见是一位将军,何敢怠慢,斟酒做饭,杀鸡切肉,毕恭毕敬、战战兢兢地侍候他饱餐一顿。令狐冲喝得微醺,心想:“嵩山派这次大受挫折,定不甘心,十九又会去向恒山派生事。定静师太有勇无谋,不是嵩山派对手,我暗中还得照顾着她们才是。”结了酒饭账后,便到仙居客店中开房睡觉。
  睡到下午,刚醒来起身洗脸,忽听得街上有人大声吆喝:“乱石岗黄风寨的强人今晚要来洗劫廿八铺,逢人便杀,见财便抢。大家这便赶快逃命吧!”片刻之间,吆喝声东边西边到处响起。店小二在他房门上擂得震天价响,叫道:“军爷,大事不好!”
  令狐冲道:“你奶奶的,什么大事不好?”店小二道:“军爷,军爷,乱石岗黄风寨的大王们,今晚要来洗劫。家家户户都在逃命了。”令狐冲打开房门,骂道:“你奶奶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什么强盗了?本将军在此,他们敢放肆么?”店小二苦着脸道:“那些大王,可凶……凶狠得紧,他……他们又不知将军你……你在这里。”令狐冲道:“你去跟他们说去。”店小二道:“小……小人万万不敢去说,没的让强人将我脑袋瓜子砍了下来。”令狐冲道:“乱石岗黄风寨在什么地方?”店小二道:“乱石岗在什么地方,倒没听说过,只知道黄风寨的强人厉害之极。两天之前,刚洗劫了廿八铺东三十里的大榕头,杀了六七十人,烧了一百多间屋子。将军,你……你老人家虽武艺高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山寨里大王爷不算,单是小喽啰便有三百多人。”
  令狐冲骂道:“你奶奶的,三百多人便怎样?本将军在千军万马的战阵之中,可也七进七出,八进八出。”店小二道:“是!是!”转身快步奔出。
  外面已乱成一片,呼儿唤娘之声四起。浙语闽音,令狐冲懂不了一成,料想都是些什么“阿毛的娘啊,你拿了被头没有?”什么“大宝,小宝,快走,强盗来啦!”之类。走到门外,只见已有数十人背负包裹,手提箱笼,向南逃去。
  令狐冲心想:“此处是浙闽交界之地,杭州和福州的将军都管不到,致令强盗作乱,为害百姓。我泉州府参将吴天德大将军既撞上了,可不能袖手不理,将那些强盗头子杀了,也算立了功劳。这叫做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奶奶的,有何不可,哈哈!”想到此处,忍不住笑出声来,叫道:“店小二,拿酒来!本将军要喝饱了酒杀贼。”
  但其时店中住客、掌柜、掌柜的大老婆、二姨太、三姨太、以及店小二、厨子都已纷纷夺门而出,唯恐走得慢了一步,给强人撞上了。令狐冲叫声再响,也没人理会。
  令狐冲无奈,只得自行到灶下去取酒,坐在大堂上,自斟自饮,但听得鸡鸣犬吠、马嘶猪嚎之声大作,料想是镇人带了牲口逃走。又过一会,声息渐稀,再喝得三碗酒,一切惶急惊怖的声音尽皆消失,镇上更没半点声息。寻思:“这次黄风寨的强人运气不好,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待得来到镇上时,可什么也抢不到了。”
  这样偌大一座镇甸,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倒也是生平未有之奇。万籁俱寂之中,忽听得远处马蹄声响,有四匹马从南急驰而来。
  令狐冲心道:“大王爷到啦,但怎地只这么几个人?”耳听得四匹马驰到了大街,马蹄铁和青石板相击,发出铮铮之声。一人大声叫道:“廿八铺的肥羊们听着,乱石岗黄风寨的大王有令,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通统站到大门外来。在门外的不杀,不出来的一个个都砍了脑袋。”口中呼喝,纵马在大街上奔驰而来。令狐冲从门缝中向外张望,四匹马风驰而过,只见到马上乘者的背影,心念一动:“这些人定是嵩山派的!”
  推出门来,在空无一人的镇上走出十余丈,见一座土地庙侧有株大槐树,枝叶茂密,当即纵身而上,此时内力既盛,轻轻一跃便高过槐树顶不少,缓缓落上枝干,在最高的一根横枝上坐下。四下里更无半点声息。他越等得久,越知其中必有蹊跷,黄风寨先行的喽啰来了这么久,大队人马仍没到来,难道是派几名喽啰先来通风报信,好让镇上百姓逃避一空?
  直等了大半个时辰,才隐约听到人声,却是叽叽喳喳的女子声音。凝神听得几句,便知是恒山派众人到了,心想:“她们怎地这时候方到?是了,她们日间定是在山野中休息过了。”耳听得她们到仙居客店打门,又去另一家客店打门。南安客店和土地庙相距颇远,恒山派众人进了客店后干些什么,说些什么,便听不到了。他心下隐隐觉得:“这多半是嵩山派安排下陷阱,要让恒山派上钩。”当下仍隐身树顶,静以待变。
  过了良久,见到仪清等七人出来点灯,大街上许多店铺的窗户中都透了灯光出来。又过一会,忽听得东北角上有女子声音大叫:“救命!”令狐冲一惊:“啊哟不好,恒山派的弟子中了嵩山派毒手。”当即从树上跃下,奔到那女子呼救处的屋外。
  从窗缝中向内张去,屋内并无灯火,窗中照入淡淡月光,见七八名汉子贴墙而立,一个女子站在屋子中间,大叫:“救命,救命,杀了人哪!”令狐冲只见到她侧面,但见她脸上带着微笑,神情奸险,显是候人前来上钩。
  果然她叫声未歇,外边便有一个女子喝道:“什么人在此行凶?”那屋子大门并未关上,门一推开,便有七个女子蹿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仪清。这七人手中都执长剑,为了救人,进来甚急。
  突见那呼救的女子右手一扬,一块约莫四尺见方的青布抖起,仪清等七人立时身子发颤,似是头晕眼花,转了几个圈子,便即栽倒。令狐冲大吃一惊,心念电转:“那女子手中这块布上,定有厉害的迷魂毒药。我若冲进去救人,定也着了她道儿,只有等着瞧瞧再说。”见贴墙而立的汉子一拥而上,取出绳子,将仪清等七人手足都绑住了。
  过不多时,外面又有声响,一个女子尖声喝道:“什么人在这里?”令狐冲在过仙霞岭时,曾和这个急性子的尼姑说过许多话,知道是仪和到了,心想:“你这人鲁莽暴躁,这番又非变成一只福建大粽子不可。”只听得仪和又叫:“仪清师妹,你们在这里么?”接着砰的一声,大门踢开,仪和等人两个一排,并肩齐入。一踏进门,便使开剑花,分别护住左右,以防敌人从暗中来袭。第七人却倒退入内,使剑护住后路。
  屋中众人屏息不动,直等七人一齐进屋,那女子又展开青布,将七人都迷倒了。
  跟着于嫂率领六人进屋,又给迷倒,前后二十一名恒山女弟子,尽数昏迷不醒,给绑缚了置在屋角。隔了一会,一个老者打了几下手势,众人从后门悄悄退出。
  令狐冲纵上屋顶,弓着身子跟去,正行之间,忽听得前面屋上有衣襟带风之声,忙在屋脊边一伏,便见十来名汉子互打手势,分别在一座大屋的屋脊边伏下,和他藏身处相距不过数丈。令狐冲溜着墙轻轻下来,见定静师太率领着三名弟子正向这边赶来。令狐冲心道:“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留在客店中的尼姑可要糟糕。”遥遥望见几个人影向南安客店急奔过去,正想赶去看个究竟,忽听得屋顶上有人低声道:“待会那老尼姑过来,你们七人在这里缠住他。”这声音正在他头顶,令狐冲只须一移动身子,立时便给发觉,只得躲在墙角后贴墙而立。
  耳听得定静师太踢开板门,大叫:“仪和、仪清、于嫂,你们听到我声音吗?”叫声远远传了过去,又见她绕屋奔行,跟着纵上屋顶,却没进屋察看。令狐冲心想:“她干吗不进去瞧瞧?一进去便见到廿一名女弟子给人绑缚在地。”随即省悟:“她不进去倒好。嵩山派人众守在屋顶,只待她进屋,便即四下里团团围困,成了瓮中捉鳖。”
  眼见定静师太东驰西奔,显是六神无主,突然间她奔回南安客店,奔行奇速,身后三名女弟子追赶不上。但见街角边转出数人,青布一扬,那三名女弟子又即栽倒,给人拖进了屋中,朦胧月光下隐约见那三人中似有那个仪玉在内。令狐冲心念一动:“是否须当即去那小尼姑出来?”随即又想:“我此刻一现身,便是一场大打。恒山派这许多人给嵩山派擒住了,投鼠忌器,可不能跟他们正面相斗,还是暗中动手的为是。”
  跟着便见定静师太从南安客店中出来,又纵上屋顶,高声叫骂,更大骂东方必败,果然嵩山派人众忍耐不住,有七人上前缠斗。令狐冲看得几招,寻思:“定静师太剑术精湛,虽然以一敌七,一时不致落败。我还是先去救了仪玉师妹的为是。”
  当下闪身进了那屋,只见厅堂中一人持刀而立,三个女子给绑住了,横卧在地。令狐冲一跃而前,腰刀连鞘挺出,直刺其喉。那人尚未惊觉,已然送命。
  令狐冲拖开死尸,低头看去,果见地下所卧的三个女子中有那仪玉在内,伸手探她鼻息,呼吸调匀,除了昏迷不醒之外并无他碍,当即到灶下取了一勺冷水,泼了少许在她脸上。
  过得片刻,仪玉嘤咛一声,醒了转来。她初时不知身在何地,微微睁眼,突然省悟,当即跃起,想去摸身边长剑时,才知手足被缚,险些重又跌倒。
  令狐冲道:“小师太,别怕,那坏人已给本将军杀了。”拔刀割断了她手足上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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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营救(7)
  仪玉在黑暗中乍闻他声音,,嗫嚅道:“你……你是谁?”
  令狐冲低声道:“本将军在此,那些小毛贼不敢欺侮你们。”仪玉道:“啊,原来是吴将军。我……我师伯呢?”令狐冲道:“她在外边和敌人交战,咱们便过去瞧瞧。”仪玉道:“郑师姊、秦师妹……”从怀中摸出火折晃亮了,见到二人卧在地下,说道:“嗯,她们都在这里。”忙去割断她们手足上的绳索,取冷水泼醒了二人。令狐冲道:“咱们快去帮定静师太要紧。”仪玉、恒山俗家弟子郑萼、秦绢三人齐道:“正是。”
  令狐冲转身出外,仪玉和郑萼、秦绢跟在他身后。没走出几步,只见七个人影如飞般蹿了出去,跟着便听得叮叮当当的击落暗器之声,又听得有人大声称赞定静师太剑法高强,定静师太认出对方是嵩山派的人物,不久见定静师太随着十几名汉子走入仙居客店。令狐冲向仪玉招招手,跟着潜入客店,站在窗外偷听。
  只听到定静师太在屋中和嵩山派的九曲神剑钟镇说话,那姓钟的口口声声要定静师太先行答允恒山派赞同并派,才能助她去救人。令狐冲听他乘人之危,不怀好意,心下暗暗生气,又听得定静师太越说越怒,独自从店中出来。
  令狐冲待定静师太走远,便去仙居客店外打门大叫:“你奶奶的,本将军要喝酒睡觉,你奶奶的店小二,怎不快快开门?”
  ☆☆☆
  定静师太正当束手无策之际,听得这冒牌将军呼喝,心下大喜,当即抢上。郑萼、秦绢和仪玉迎了上去。秦绢眼眶含泪,叫道:“师父!”定静师太又是一喜,忙问:“刚才你们在哪里?”郑萼道:“弟子们给魔教妖人擒住了,是这位将军救了我们……”这时令狐冲已推开店门,走了进去。定静师太等也跟了进去。
  大堂上点了两枝明晃晃的蜡烛。钟镇坐在正中椅上,阴森森地道:“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给我滚了出去。”
  令狐冲破口大骂:“你奶奶的,本将军乃堂堂朝廷命官,你胆敢出言冲撞?掌柜的,老板娘,店小二,快快都给我滚出来!”
  嵩山派诸人听他骂了两句后,便大叫掌柜的、老板娘,显是色厉内荏,心中已大存怯意,都觉好笑。钟镇心想正有大事在身,半夜里却撞来了这狗官,低声道:“把这家伙点倒了,可别伤他性命。”锦毛狮高克新点了点头,笑嘻嘻走上前去,说道:“原来是一位官老爷,这可失敬了。”
  令狐冲道:“你知道了就好,你们这些蛮子老百姓,就是不懂规矩……”高克新笑道:“是,是!”闪身上前,伸出食指,往令狐冲腰间戳去。令狐冲见到他出指的方位,急运内息,鼓于腰间。高克新这指正中令狐冲“笑腰穴”,对方本当大笑一阵,随即昏晕。不料令狐冲只嘻的一笑,说道:“你这人没规没矩,动手动脚的,跟本将军开什么玩笑?”
  高克新大为诧异,第二指又即点出,这一次劲贯食指,已使上了十成力。令狐冲哈哈一笑,跳了起来,笑骂:“你奶奶的,在本将军腰里摸啊摸的,想偷银子呢,还是瞧中了本将军一表人才?你这家伙相貌堂堂,却干吗不学好?”
  高克新左手一翻,已抓住了令狐冲右腕,向右急甩,要将他拉倒在地。不料手掌刚和他手腕相触,自己内力立时从掌心中倾泻而出,再也收束不住,不由得惊怖异常,想要大叫,可是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令狐冲冷笑一声,当即用力一甩,摔脱了他手掌。
  高克新犹如遇到皇恩大赦,一呆之下,向后纵开,只觉全身软绵绵的恰似大病初愈,叫道:“吸星大法,吸……吸星大法!”声音嘶哑,充满了惶惧之意。钟镇、滕八公和嵩山派诸弟子同时跃起来,齐问:“什么?”高克新道:“这……这人会使吸……吸星大法。”
  霎时间青光乱闪,锵锵声响,各人长剑出鞘,神鞭滕八公手握的却是一条软鞭。钟镇剑法最快,寒光一颤,剑光便已疾刺令狐冲咽喉。
  当高克新张口大叫之时,令狐冲便料到嵩山派诸人定会一拥而上,向自己攒刺,眼见众人长剑出手,当即取下腰刀,连刀带鞘当做长剑使用,手腕抖动,向各人手背上点去。但听得呛啷、呛啷响声不绝,长剑落了一地。钟镇武功最高,手背虽给他刀鞘头刺中,长剑却不落地,惊骇之下,向后跃开。滕八公可狼狈了,鞭柄脱手,那软鞭却倒卷上来,卷住了他头颈,箍得他气也透不过来。
  钟镇背靠墙壁,脸上已无半点血色,说道:“你……你……是魔教的任教主……任我行么?”令狐冲笑道:“他奶奶的什么任我行,任你行,任他行,本将军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吴,官讳天德的便是。你们却是什么岗、什么寨的小毛贼啊?”
  钟镇双手一拱,道:“阁下重临江湖,钟某自知不是敌手,就此别过。”纵身跃起,破窗而出。滕八公和高克新跟着跃出,余人一一从窗中飞身出去,满地长剑,谁也不敢去拾。
  令狐冲左手握刀鞘,右手握刀柄,作势连拔数下,那把刀始终拔不出来,说道:“这把宝刀可真锈得厉害,明儿得找个磨剪刀的,给打磨打磨才行。”
  ☆☆☆
  定静师太合十道:“吴将军,咱们去救了几个女徒儿出来如何?”
  令狐冲料想钟镇等人一去,再也没人抵挡得住定静师太的神剑,说道:“本将军要在这里喝几碗酒,老师太,你也喝一碗么?”
  仪玉听他又提到喝酒,心想:“这位将军倘若遇到令狐师兄,二人倒是一对酒友。”妙目向他偷看过去,却见这将军的目光也在向她凝望,脸上微微一红,便低下了头。
  定静师太道:“恕贫尼不饮酒,将军,少陪了!”合十行礼,转身而出。
  郑萼等三人跟着出去。将出门口时,仪玉忍不住转头又向他瞧了一眼,只见他起身找酒,大声呼喝:“他奶奶的,这客店里的人都死光了,这会儿还不滚出来。”她心中想:“听他口音,似乎有点像令狐师兄。但这位将军出口粗俗,每一句话都带个他什么的,令狐师兄决不会这样,他武功也比令狐师兄高得多了。我……我居然会这样胡思乱想,唉,当真……”
  令狐冲找到了酒,将嘴就在酒壶上喝了半壶,心想:“这些尼姑、婆娘、姑娘们就要回来,叽叽喳喳、啰啰嗦嗦地说个没完没了,将这些人一个个地救醒来,总得花上小半个时辰,肚子可饿得狠了,先得找些吃的。”
  将一壶酒喝干,走到灶下想去找些吃的,忽听得远远传来秦绢尖锐的叫声:“师父,你在哪里?”声音大是惶急。
  令狐冲急冲出店,循声而前,只见郑萼、仪玉、秦绢三人站在长街上,大叫:“师伯,师父!”令狐冲问道:“怎么啦?”郑萼道:“我和仪玉师妹、秦绢师妹去找寻受缚的众师姊们,岂知这么一忙乱,可又……不知师父她老人家到哪里去啦。”
  令狐冲眼见郑萼不过二十一二岁,秦绢年龄更稚,只十五六岁年纪,心想:“这些年轻姑娘毫没见识,恒山派派她们出来干什么?”微笑道:“我知道她们在哪里,你们跟我来。”快步向东北角上那间大屋走去,到得门外,飞脚踢开大门,生怕那女子还在里面,又抖迷魂药害人,说道:“你们用手帕掩住口鼻,里面有个臭婆娘会放毒。”左手捏住鼻孔,嘴唇紧闭,直冲进屋,一进大堂,不禁呆了。
  本来大堂中躺满了恒山派女弟子,这时却已影踪全无。他“咦”的一声,见桌上有只烛台,晃火折点着了,厅堂中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在?在大屋各处搜了一遍,没见到丝毫端倪,叫道:“这又奇哉怪也!”
  仪玉、郑萼、秦绢三人眼睁睁地望着他,脸上尽是疑色。令狐冲道:“他奶奶的,你们这许多师姊们,都给一个会放毒的婆娘迷倒了,给绑了放在这里,个个变成了福建粽子,只这么一转眼功夫,怎地都不见啦?”郑萼问道:“吴将军,你见到我们那些师姊,是给迷倒在这里的么?”令狐冲道:“昨晚我睡觉发梦,亲眼目睹,见到许多尼姑婆娘,横七竖八地在这厅堂上躺了一地,怎会有错?”郑萼道:“你……你……”她本想说你做梦见到,怎作得准?但知他喜欢信口胡言,说是发梦,其实是亲眼见到,当即改口道:“你想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啦?”
  令狐冲沉吟道:“说不定什么地方有大鱼大肉,她们都去大吃大喝了,又或者什么地方做戏文,她们在看戏。”招招手道:“你们三个小妞儿,最好紧紧跟在我身后,不可离开,要吃肉看戏,却也不忙在一时。”
  秦绢年纪虽少,却也知情势凶险,众师姊都已落入了敌手,这将军瞎说一通,全当不得真,恒山派数十人出来,只剩下了自己三个年轻弟子,除了听从这位将军吩咐之外,别无其他计较,当下和仪玉、郑萼二人跟着他走到门外。
  令狐冲自言自语:“难道我昨晚这个梦发得不准,眼花看错了人?今晚非得再好好做过一个梦不可。”心下寻思:“这些女弟子就算给人掳了去,怎么定静师太也突然失了踪迹?只怕她落了单,遭了敌人暗算,该当立即去追寻才是。仪玉她们三个年轻女子倘若留在廿八铺,却大大不妥,只得带了她们同去。”说道:“咱们左右也没什么事,这就去找找你们的师伯,看她在哪里玩儿,你们说好不好?”
  郑萼道:“那好极了!将军武艺高强,见识过人,若不是你带领我们去找,只怕难以找到。”令狐冲笑道:“‘武艺高强、见识过人’,这八个字倒说得不错。本将军将来挂帅平番,升官发财,定要送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给你们三个小妞儿买新衣服穿。”
  他信口开河,将到廿八铺尽头,跃上屋顶,四下张望。其时朝暾初上,白雾弥漫,树梢上烟雾霭霭,极目远眺,两边大路上一个人影也无。突然见到南边大路上有一件青色物事,相距远了,看不清楚。但一条大路空荡荡的,路中心放了这样一件物事,显得颇为触目。他纵身下屋,发足奔去,拾起那物,却是一只青布女履,似乎便和仪玉所穿的相同。
  他等了一会,仪玉等三人跟着赶到。他将那女履交给仪玉,问道:“是你的鞋子吗?怎么落在这里?”仪玉接过女履,明知自己脚上穿着鞋子,还是不自禁地向脚下瞧了一眼,见两只脚上好端端都穿着鞋子。郑萼道:“这……这是我们师姊妹穿的,怎么会落在这里?”秦绢道:“定是哪一位师姊给敌人掳去,在这里挣扎,鞋子落了下来。”郑萼道:“也说不定她故意留下一只鞋子,好让我们知道。”令狐冲道:“不错,你也武艺高强、见识过人。咱们该向南追,还是向北?”郑萼道:“自然是向南了。”
  令狐冲发足向南疾奔,顷刻间便在数十丈外,初时郑萼她们三人还和他相距不远,后来便相距甚远。令狐冲沿途察看,不时转头望着她们三人,唯恐相距过远,救援不及,这三人又给敌人掳了去,奔出里许,便住足等候。
  待得仪玉等三人追了上来,又再前奔,如此数次,已奔出了十余里。眼见前面道路崎岖,两旁树木甚多,若敌人在转弯处设伏,将仪玉等掳去,那可救援不及,又见秦绢久奔之下,已然双颊通红,知她年幼,不耐长途奔驰,便放慢了脚步,大声道:“他奶奶的,本将军足登皮靴,这么快跑,皮靴磨穿了底,可还真有些舍不得,咱们慢慢走吧。”
  四人又走出七八里路,秦绢突然叫道:“咦!”奔到一丛灌木之下,拾起了一顶青布帽子,正是恒山派众女尼所戴的。郑萼道:“将军,我们那些师姊确是给敌人掳了,从这条路上去的。”三名女弟子见走对了路,当下加快脚步,令狐冲反而落在后面。
  中午时分,四人在一家小饭店打尖。饭店主人见一个将军带了一名小尼姑、两个年轻姑娘同行,甚是诧异,侧过了头不住打量。令狐冲拍桌骂道:“你奶奶的,有什么好看?和尚尼姑没见过么?”那汉子道:“是,是!小人不敢。”
  郑萼问道:“这位大叔,你可见到好几个出家人,从这里过去吗?”那汉子道:“好几个是没有,一个倒是有的。有一个老师太,可比这小师太年纪老得多了……”令狐冲喝道:“啰里啰唆!一位老师太,难道还会比小师太年纪小?”那汉子道:“是,是。”郑萼忙问:“那老师太怎样啦?”那汉子道:“那老师太匆匆忙忙地问我,可见到有好几个出家人,从这条路上过去。我说没有,她就奔下去了。唉,这样大的年纪,奔得可真快了,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倒像是戏台上做戏的。”
  秦绢拍手道:“那是师父了,咱们快追。”令狐冲道:“不忙,吃饱了再说。”四人匆匆吃了饭,临去时秦绢买了四个馒头,说要给师父吃。令狐冲心中一酸:“她对师父如此孝心,我虽欲对师父尽孝,却不可得。”
  可是直赶到天黑,始终没见到定静师太和恒山派众人的踪迹。一眼望去尽是长草密林,道路越来越窄,又走一会,草长及腰,到后来路也不大看得出了。
  突然之间,西北角上隐隐传来兵刃相交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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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恒山派推倒篇之定静师太
  令狐冲叫道:“那里有人打架,可有热闹瞧了。”秦绢道:“啊哟,莫不是我师父?”令狐冲循声奔去,奔出数十丈,眼前忽地大亮,十数枝火把高高点起,兵刃相交之声却更加响了。
  他加快脚步,奔到近处,只见数十人点了火把,围成个圈子,圈中一人大袖飞舞,长剑霍霍,力敌七人,正是定静师太。圈子之外躺着数十人,一看服色,便知是恒山派的众女弟子。令狐冲见对方个个都蒙了面,当下一步步走近。众人都在凝神观斗,一时谁也没发现他。令狐冲哈哈大笑,叫道:“七个打一个,有什么味儿?”
  一众蒙面人见他突然出现,都是一惊,回头察看。只有正在激斗的七人恍若不闻,仍圈着定静师太,诸般兵刃往她身上招呼。令狐冲见定静师太布袍上已有好几滩鲜血,连脸上也溅了不少血,同时左手使剑,显然右手受伤。
  这时人丛中有人呼喝:“什么人?”两条汉子手挺单刀,跃到令狐冲身前。
  令狐冲喝道:“本将军东征西战,马不停蹄,天天就是撞到你们小毛贼。来将通名,本将军刀下不斩无名之将。”一名汉子笑道:“原来是个浑人。”挥刀向令狐冲腿上砍来。令狐冲叫道:“啊哟,真的动刀子吗?”身子一晃,冲入战团,提起刀鞘,啪啪啪连响七下,分别击中七人手腕,七件兵器纷纷落地。跟着嗤的一声响,定静师太一剑插入了一名敌人胸膛。那人突遭击落兵刃,骇异之下,不及闪避定静师太这迅如雷电的一剑。
  定静师太身子晃了几下,再也支持不住,一跤坐倒。
  秦绢叫道:“师父,师父!”奔过去想扶她起身。
  一名蒙面人举起单刀,架在一名恒山派女弟子颈中,喝道:“退开三步,否则我一刀先杀了这女子!”
  令狐冲笑道:“很好,很好,退开便退开好了,有什么希奇?别说退开三步,三十步也行。”腰刀忽地递出,刀鞘头戳在他胸口。那人“啊哟”一声大叫,身子向后直飞出去。令狐冲没料到自己内力竟如此强劲,却也一呆,顺手挥过刀鞘,劈劈啪啪几声响,击倒了三名蒙面汉子,喝道:“你们再不退开,我将你们一一擒来,送到官府里去,每个人打你奶奶的三十大板。”
  蒙面人的首领见到他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拱手道:“冲着任教主的金面,我们且让一步。”左手一挥,喝道:“魔教任教主在此,大家识相些,这就走吧!”众人抬起一具死尸和给击倒的四人,抛下火把,向西北方退走,顷刻间都隐没在长草之中。
  秦绢将本门治伤灵药服侍师父服下。仪琳和郑萼分别解开众师姊绑缚。四名女弟子拾起地下火把,围在定静师太四周。众人见她伤重,都脸有忧色,默不作声。
  定静师太胸口不住起伏,缓缓睁开眼来,向令狐冲道:“你……你果真便是当年……当年魔教的……教主任……我行么?”令狐冲摇头道:“不是。”定静师太目光茫然无神,出气多,入气少,显然已难支持,喘了几口气,突然厉声道:“你若是任我行,我恒山派纵然一败涂地,尽……尽数覆灭,也不……不要……”说到这里,一口气已接不上来。令狐冲见她命在垂危,不敢再胡说八道,说道:“在下这一点儿年纪,难道会是任我行么?”定静师太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为什么会使吸星妖法?你是任我行的弟子……”
  令狐冲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先给你治伤,然后再说吧!”说着,令狐冲回了空间取出神水,喂给定睛师太服下。
  众人眼见令狐冲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均是大惊。定静师太服下神水之后,登时身子好了。她十分吃惊,站起身来不可置信。
  定静师太看着令狐冲,说道:“你到底是谁?”
  令狐冲打量着年纪虽大,但是依然秀美的定静师太,不禁心中欲火一起,当下嘿嘿一笑,说道:“师太,你想知道我是谁,你跟我到房里去,我慢慢跟你说!而且还有件重大事情需要告诉你!”
  定静师太一愣,继而对其他弟子说道:“你们在这儿呆着,我进去跟这位将军说话!”
  当下,令狐冲和定静进到旁边的一间房子,一进门,令狐冲就将门关好,继而大笑道:“师太,不瞒你说,我就是华山弃徒令狐冲!”
  “啊?什么?!”定静师太登时大吃一惊。
  而令狐冲却是嘿嘿一笑,一把上前,抱住定静师太,叫道:“师太,你看你这么漂亮,我喜欢你!你从了我吧!”说着,伸嘴一把吻住了定静的小嘴唇。
  “唔……”定静被令狐冲强吻,登时脑中一片空白,她的下意识就是想要反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初尝被男人吻弄的滋味儿,竟让这个老处女在一刹那间感到强烈的舒爽,完全不知道抵抗,令狐冲一见定静丝毫不抵抗,不禁大喜,当下将她按在炕上,撕开她很来就有些破损的衣服,露出了香白的熟女胴体。
  令狐冲此时高兴坏了,定静的裸体真的很美,很熟,而此时定静娇羞不已,完全没有抵抗,当下令狐冲毫不犹豫,一把脱光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的鸡巴调整好位置,双手按住定静师太的雪臀,从后面缓缓将阳具刺入了定静师太已经开始流水的肉穴里。
  “嗯……好紧……”大鸡巴一进去,令狐冲就感觉到了定静师太确实还是处女,这紧凑的肉穴绝对是处女才有的,当下令狐冲大吼一声,阳具势如破竹一般,攻入了定静师太的体内,冲破了那可怜的处女肉膜!
  “啊!啊!好疼!啊……啊!”定静师太登时感觉身子好像被撕裂开一般疼痛,不禁“啊”的叫了出来,同时,她的下体已经流淌出了圣洁的处子之血,如同灿烂的玫瑰一般,在雪白的床单上滴落着。
  “嗯……师太,别怕,很快……很快就会舒服的……”令狐冲此时感受到大鸡巴进入了定静师太身体的最深处,当下深吸一口气,双手一边轻轻拍打着定静师太的雪臀,一边让自己的大鸡巴在定静师太的体内缓缓抽动起来。
  “嗯……啊……”定静师太轻轻抖动着身子,此时的她被初次破身的痛楚席卷了全身,但是用不了多久,在令狐冲的大鸡巴进进出出的情况下,那肉壁和大鸡巴的摩擦挤压所带来的快感渐渐地超越了痛苦,定静师太已经开始感受到了性爱的快感,终于忍不住,开始轻声呻吟:“啊……啊……嗯……好……令狐冲……啊……好……你插得好……啊……”
  “插得好就好……我会让你更舒服的……”此时,令狐冲的火气完全上来了,她一手抚摸拍打着定静师太浑圆的屁股,一边自己的腰肢做着可人的活塞运动,大鸡巴带着处子的鲜血和动人的淫汁抽插着定静师太的小穴,“啪啪”的肌肉碰撞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定静师太这个绝色美人就这样被令狐冲骑在胯下肆意蹂躏玩弄。
  令狐冲此时不愧是世界第一猛男,他如今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快感也是不断地加强。而同时的,定静师太在和令狐冲的交欢当中也是畅快淋漓,那火热的巨大阳具不断地冲击她可爱的小穴,大龟头几乎是每次都撞击到了定静师太的子宫敏感处,折腾的她是快乐无比,高潮连连,淫叫之声连连如连珠炮一般不断发出。
  “啊……啊……令狐冲……啊嗯……好舒服……嗯……恩恩……太厉害了……你真的太强了……啊……嗯……人家第一次……第一次就这么舒服……以后还怎么得了……啊……人家太爽了……天哪……撞到花芯了……我的下面太爽了……啊……嗯……太厉害了……啊……人家离不开你……啊……人家想以后做你的女人……啊啊……好不好……啊……要了我好不好……嗯…我愿意给你为奴为婢……啊……我要……啊……”
  令狐冲此时听到定静师太如此说话,不禁哈哈大笑,一边抽插,一边说道:“好啊……师太……我要你……以后做我的女人吧……啊……太爽了……啊……”
  随着令狐冲大鸡巴的进进出出,定静师太被令狐冲强大的男性本钱所征服,令狐冲的鸡巴几乎把她插得浪上了天,此时床上的师太完全放开,肆意迎合,很快就在不断地快乐快感当中很快沉沦,在一阵浪叫声中,定静师太感觉到全身的快乐似乎都要在这一刹那间爆发出来,她身子轻颤,大叫一声:“啊……啊……我泄了……我泄了……”随着她的一声叫喊,她的下体爆发出了强烈的蜜汁,她泄身了。
  看着定静师太因激情而失神的浪荡模样,听着定静师太爽到极点的淫声浪语,令狐冲感到十分快活。他狠命地抽插着把定静师太送入一个又一个高潮之中。当令狐冲最后到达顶峰,把他的的精射进定静师太的阴道时,定静师太再也挺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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