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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山幽林密晚春浓(下)

  好……爽够了,下章开始走最后一个小副本。
  感谢大家这几周的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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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寻常女子极乐之际那种看似蹙眉苦楚实则喜不自胜的诱人神情,雍素锦明明一腔嫩壁已经死死夹紧阳根,小肉疙瘩似的花心不住跳动,红潮泄遍周身,小穴一片湿润,可她的脸上,却好似在忍耐什么极大的难过一样,娇媚的容颜都有了细微的扭曲。
  那并非吃痛,而更像是死守仁义道德的老秀才被人硬塞了满怀的不义之财,怎么也丢不出去的那种愧疚自责。
  就好似她如何也不配有这种快乐一般。
  南宫星双手撑在石上,喘息着暂且停住动作,那紧涩牝穴天生淫水不足,丢了一次阴津,也不过如涂了一层薄薄油膏,进出顺畅不少,却依然夹裹的厉害,他想要久战,便只能忍着酸麻稍作休息,趁机柔声道:“这快乐是上天赏给男女的恩赐,你又何必这么难过呢。”
  雍素锦已从令人眩晕的美妙滋味中恢复了不少,她挺了挺背,把被压得发麻的双手挪了一挪,轻喘道:“我早说了……你……你只管出你的火,憋的精都射完了,咱们……就赶快上路。你非要……花样百出的……折腾我……晚上没人赶车,到时候你的好兰儿死了哥哥,你可别看她哭哭啼啼的心痛才好。”
  她这嘴巴,倒真和吸他阳物时候一样的紧。他在心里暗叹一声,俯身抚摸着她乳房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心中还是有些不舍,想着趁女子泄过之后身子更加敏感的天性,帮她扭转到正常云雨之路上,便一边轻柔抽送,一边微笑道:“我精神还好,你不必担心赶车的事。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到底哪里出了岔子,我只想让你知道,不管你犯过什么错,害过什么人,你既然知道愧疚,真该尽力去做的,就是反思和弥补,而不是抱着负罪感,莫名其妙的折磨自己。”
  雍素锦鼻息渐渐稳定下来,冷冷道:“我几时折磨过自己,明明是你拿绳子绑了我,用鞭子抽了我一顿,还趁我不能反抗强奸了我,怎么说的好像是我弄硬了你的鸡巴,骑上去强奸了你一样。”
  这种温柔抽送,年轻女子十有八九都极为受用,即使是久旷熟妇,也能轻易挑拨得急不可耐,照说正是女儿家泄身后最合适的调情法门。
  可他把持心火缓缓磨弄,深浅交错一番搅动,原本薄薄一层油膏似的淫液,竟渐渐干涸,越动周围越是紧涩,他不得不用手抹了些津唾上去,才总算是重又挤入深处,轻轻点到花芯。
  “你这吃痛才能动情的体质,难不成是天生的么?”南宫星苦笑着再次顿住,毕竟润滑太少,真硬磨起来,穴肉必定肿痛不算,他也少不得难受一番。他心里也着实有些纳闷,难不成真是割了阴核的缘故?要不然换了寻常女子,就是急匆匆没有调情借着口水直插进去动上几动,本能分泌的那些,都远比雍素锦要多。
  “我可不知道。”雍素锦眉心一皱,胸前绳索被他一阵牵拉,勒涨了一对奶子,正磨在一条鞭痕上,疼得她嘶的一声抽了口气,喘息道,“我还是养脚奴的时候整日浑身酸疼,也没见有多舒服,被割皮后那几天,比你刚才弄出的那点快活墙上百倍的滋味不眠不休的陪着,我也没多喜欢,还不是忍痛连那豆子一起割了。之后不久我就得了机会,杀了那个畜生逃出生天,这些年下来,哪儿还被人这么折腾过。反正我行走江湖被人刀砍掌劈的时候,都只是痛而已,可没流那些骚浆子出来。”
  听她言语,对男女欢爱其实颇为鄙夷,大概是过往经历所致,只觉得这是男恶女淫的下贱事。这心性太过复杂,南宫星也寻不到半点头绪开解,只好硬着头皮再度仰仗麻绳马鞭,弄得她痛苦呻吟,扭动喘息。
  红印瘀痕越来越多,她的身体也扭动得越来越激烈,干涸的桃源,总算又渗出一层黏滑浆液,让他刚好可以顺畅抽插。
  其实润滑太多,男人反倒会少了几分愉悦,而这种不过是寻常女子还未动情一样的稀薄蜜汁,却能让牝穴中的层叠嫩肉清清楚楚地磨过每分每寸,花心碰触也是格外分明,说是享受都不为过。
  几百下飞快过去,雍素锦面红耳赤仍是咬牙轻哼,不见有再次泄身的迹象,而南宫星初次用这种手段摆布女子娇躯,心中兽欲沸腾情绪也渐渐有些异常,不觉有些忐忑不安,索性撒开精关大起大落的猛干一番,抱着她两只嫩足挺直身子,将阳精灌了进去。
  身上爽快了很多,可看雍素锦到最后也没再攀上巅峰,他心里仍觉得不太尽兴,甚至有些索然无味。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这种吃痛的手段本就和寻常交欢不同,情爱感官越到后面越是敏锐,可疼痛却受的越多越是迟钝,他不舍得加力,最初一鞭与最后几鞭相比,后者反倒还轻了一些,难怪她这次最后,连眼睛里的光芒都暗淡下去,阳精入体,竟流露出一丝解脱般的轻松。
  南宫星自开荤至今,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少说也有几十,哪怕是拿了他童贞的那位姐姐,也是第一次就让他的宝贝戳弄得泄了两遭,对他那根东西顿时爱不释手,打着悉心教导的旗号足足缠了他半月有余。从没一个,会在他出精那一刻闪过这种神情。
  一种被挫伤的感觉立刻笼罩在心头,让他甚至为了刚才的怜香惜玉而感到几分懊悔。
  雍素锦这次并未丢精,心绪平复极快,喘息片刻,便道:“你火也出过了,奸也奸完了,还不快点松了绳子,我去洗洗,咱们赶紧上路吧。”
  南宫星斜靠在巨石旁边,从头到脚细细的把她打量一番,这么一个雪嫩娇美的年轻姑娘,明明正是该尽情享受青春年华的最好时候,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呢?真的只有麻绳紧绑,马鞭狠抽,发钗猛刺,才能感受到扭曲倒错的情欲么?
  他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抱过她的身子,将绳索解开,无奈道:“好,你去洗吧。”
  她也不嫌溪水清凉,绳子一松,便大踏步踩进水中,溪流甚浅,走到中间,也只是将将没过腿肚,她矮身一蹲,也不避讳他炯炯目光,就这么当着他面撩起溪水,先往牝户中抠挖清洗,反反复复,生怕那东西残留一星半点在自己身子里头似的。
  视线游过浑圆雪白的臀部,不自觉地便落在那块蝴蝶状的烙印上,他略一思忖,既然单雷颐能凭这印记断定她与玉若嫣的秘密关系,那至少能说明,玉若嫣的身上应该也有类似的烙印,单雷颐指导武功时玉若嫣年纪尚小,可能少了几分避讳被他凑巧看到,加上这两人的相貌只要用心观察,还是能多少联系到一起,才惹出了杀身之祸。
  这烙印与崔冰姐妹身上的不同,并非刑囚所用,反而更像是私蓄女奴的一种标记,若真如此,当年玉若嫣岂不就该是和雍素锦一样的处境?那这两人……一个遭受百般苦难逃出魔窟,行走江湖渐渐成了名声在外的煞星,一个却在镇南王府长大成人,将要作为天下第一女神捕嫁入王府一生富贵,究竟是因为什么?
  照说这种反差,雍素锦即使不是满心愤恨苍天不公,也不该负罪愧疚到夜夜惊梦连情欲的枢纽都如此异常才对。
  一想到她身上这不同寻常的情欲,南宫星就大感头痛,他虽然对偶尔宣泄一次内心阴暗欲望并不排斥,但对于她来说,却无异于此后每一回与他共赴云雨,都要被如此折磨一番。而且以他对此道的一知半解,女子越是在这种方法中享受,就越是沉迷不可自拔。
  她已有过自残的经历,又是狠辣性子,内心还抱着一股自责,发展下去,必定要惹出大祸。
  横竖这都已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不舍得见她将来落到那种地步。
  更何况,胯下长枪掌中真气全都失效,非要靠着几条麻绳一根马鞭才能尽兴,对他也是值得耿耿于怀的疙瘩。
  盯着她因蹲下而显得更加圆润的雪白臀部,南宫星皱眉一想,方才一通爱抚,唯有小小肛口那里算是正常反应,此前那夜共处,也显出她对用双脚玩弄阳具并无抗拒。如此看来,莫非她只是因为被圈养在某处,看人蹂躏幼嫩女孩看得多了,对他们做过的事打从心底排斥不成?
  按她所说,那人嗜好玉足,想来不肯将自己心头最爱的宝贝拿来招待客人,而那些客人见了稚气未脱的美貌女孩,自然都是大泄一番兽欲,蹂躏到尽兴为止。她方才透露,不少客人喜欢撩拨处子情欲,先逗起了性,再粗暴奸淫,满足于那种可怜变换之中。
  那几次三番下来,年纪尚小的她多半会从心底将抚摸乳房、亲吻身体、碰触牝户等手段与此后的残忍折磨联系到一起,加上割伤自残之后失去了最重要的敏感处,便成了今日这番样子。
  寻常的调情被她扭曲成折磨的前奏,真正的折磨痛楚,反而顺了她自责自怨的心意起到奇效,这么一个女人,还真是可怜又可笑。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念一动,不寻常的路子,他又不是没有探过,比起五花大绑打得遍体鳞伤,试试另一处紧凑穴眼,岂不更好?
  那些客人大都只是临时招待,而且富贵人家,真有性好此道的,想必也备有娈童以供狎玩,多半不至于叫她看到小姐妹双花齐绽的惨状。
  之前的不甘再度涌上,他想了一想,果断站起身来,将身上衣裳脱得精光,踩着那些硌脚石子赤条条走入水中。
  雍素锦一听水响,颇为诧异的扭头看去,道:“你不就脏了那根东西而已,也要洗么?”
  南宫星心知对她确实不能用平常的温柔手段,反倒是粗暴一些更加有效,便快步走到她身后,笑道:“这会儿不必,反正过后还要再洗。”
  雍素锦眼见他胯下那条肉住自下而上慢慢扬起,小口微张,不解道:“你……你之前弄白若兰的时候就出了两次,刚才也灌了我满满一肚子,怎么……怎么还不肯罢休?你这是上辈子光棍到八十岁憋死的么?”
  啧……南宫星心中暗想,要是把她和唐青扔到一间房里斗嘴,也不知道谁会先被气死。
  “也罢,看来你不去干净火,无论如何是不肯消停了。”雍素锦也不扭捏,起身扭了扭腰,甩掉大半水珠,垂目看着他翘起阳具,淡淡道,“还去石头那边吧,你要想绑,绳子还在,你要不想费力,我也可以用脚帮你,我敢说,普天之下,那本《金莲谱》再不可能有别人比我熟练,你这份艳福,三宫六院的皇帝都羡慕不来。”
  “不急,先洗洗。”南宫星微微一笑,绕到背后将她细腰一揽,倾身一压,与她一道蹲了下去,手掌撩了些清凉溪水,轻柔搓洗在她其实早已洗净的大腿根部。
  雍素锦蹙眉道:“这副身子上上下下都被你摸了不知道几遍,你怎么还这么好兴致?男人采花一旦到手,不都是很快会腻的么。”
  “天下男人何止千万,岂能一概而论。我就是怎么也不会腻的那种。”南宫星一边笑道,一边二指分撑,将她紧夹臀肉向两边打开,露出其中半闭溪谷。
  雍素锦哼了一声,索性双膝一分,小解般打开了腿,催促道:“要摸就摸,要洗就洗,要奸就奸,明明想怎样就怎样,还磨磨蹭蹭的,好不烦人。”
  “当真我想怎样就怎样?”南宫星一口口亲着她光裸雪背上的道道绳痕,手指仍不死心的凝聚真气在她细嫩蚌肉上不住撩拨。
  雍素锦不耐烦道:“我连命都赔给你了,还有什么不行。你再啰啰嗦嗦,当心我反悔。这水凉冰冰的,你洗快点。”
  “好……”他口中拖着长音,手指分到更开,几乎把她腚沟直接展平,另一手伸出尾指,在溪水中稍稍一蘸,趁她双股大开胯下不紧,用力一戳,两段指节当即便挤入到她后庭菊穴之中。
  “呜——”雍素锦闷哼一声双膝并回,腰背不自觉便向后弓起,一层细密疙瘩冒出肌肤,声音也微微发颤,惊怒交加道,“你好吃这口,去找个娈童就是。怎么……怎么来抠我的屁股……”
  “我可不喜男风,再标致的小厮,我也提不起性。断袖分桃的事,向来敬谢不敏。”南宫星小指抠了几下,只觉她肛中嫩肉又热又紧,虽比唐昕那媚人油肠略逊三分,却弹力惊人,称得上是一条上好旱道,而且她臀峰饱满紧凑,弄进屁眼之后连连撞击也是一种享受,“倒是你这样的美人,我通常不甘心留下半点没占有的地方。”
  “你……你也不嫌脏嫌臭!”雍素锦难得语气略显着慌,指肚贴着肠壁一压一磨,竟让她呀的叫了一声,足跟一提,一圈肛肌顿时束紧。
  南宫星知道后庭谷道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一旦裂伤便会终生失禁,就是叫他姨娘来治,也再难夹得住肠中秽物,便不紧不慢用一根手指在里面转着圈子,缓缓让那小洞柔软下来,口中笑道:“我这不在帮你洗么,太阳落山前你才和兰儿一起去树林里解过手,我往深处洗洗,一准干净到能用。”
  小小手指挖的她屁眼又酸又涨,腰后不自觉有些发软,娇喘道:“再洗……呜呜……那也是上茅厕……的地方,你……嗯嗯……就不能赶紧……赶紧好好的泻火了事么?”
  “不能。”南宫星笑嘻嘻的在她耳根亲来吻去,觉得那肛穴稍稍松驰一些,便当机立断,一抽小指,将早沾满水的食指换了进去。
  憋胀刚松了一下,屁眼就又被撑开,雍素锦咬牙闷哼一声,羞恼道:“你……你既然非要……那臭地方,那……那就快点弄吧,总……总用手指抠来抠去的,你还想挖出什么?那里头……那里头就只有臭屎而已!”
  “这不是在挖东西,这是在开路。”南宫星一边答话,一边将真气运到指尖,往细嫩肠肉上连连招呼。
  果然,兴许真是她从未亲眼见过这一处遭受蹂躏的模样,南宫星总算是绕开了她心底的无形障壁,手指进进出出,不久便又听到她细细呻吟起来。
  “不必开什么路,我……我忍得住疼,你快些来吧。”她被那一阵又一阵的酸胀弄得心尖发痒,明明逆行而上,屁股如何使力也推不出去的苦闷,硬是透出一丝拨筋挑骨的奇妙滋味,心下一慌,忍不住开口催促。
  南宫星好不容易找到破绽,岂肯错过良机,只将她单臂擒在身前,就着溪水不住挖掘,眼见火候已到,中指一并,与食指一道钻了进去。
  “哼嗯——”雍素锦螓首一昂,低低哀鸣一声,双脚一软,香臀一沉,堪堪没进水面。
  南宫星正嫌指上润滑不足,一到水中心里一喜,二指微分,将娇小臀眼撑开几分。
  一股清凉逆灌肠中,雍素锦哎呀一声,腚沟一夹,一轮肛肌登时缩紧,她下身锻炼的非比寻常,连臀股间的内外肌肉也是格外有力,竟把他手指硬是牢牢锁回并紧。
  这一下夹得南宫星心神一荡,胯下老二都忍不住翘了一翘,禁不住在想若是整根棒儿塞到里面,正前后磨弄得时候被她臀缝这样猛嘬一口,绝对是丢了魂儿一样的爽快。
  雍素锦看他没有罢手的意思,索性咬住下唇不再多说,连声轻哼,忍耐着娇嫩肠肉被搔弄出的阵阵快意,不知不觉,竟连肚腹中某处也禁不住一张一缩,漾出一片暖意。
  不久,南宫星趁她疲累松弛下来,立刻往她臀中加到三指,进入抽出,粗细已与阳具相仿,那小巧菊蕾早被撑得发红,张的好似就要裂开。他不敢怠慢,停住抠挖动作,只靠真气辅助手指进出,仿出奸弄屁眼的模样。
  “嗯嗯……”雍素锦额上沁出一层细汗,心底愈发焦躁,肠肉被他抚弄的酸软不堪,连五脏六腑都被牵连的阵阵发痒,只恨不得破开肚子伸手进去狠狠挠上两把,终于忍不住道,“你、你还要洗到什么时候?就是……就是洗猪肠子,这会儿也可以下锅了吧!”
  “你又不是猪。”南宫星笑嘻嘻答了一句,并拢的指头仍不紧不慢在她肛肉里戳入翻出,那一颗粉圆白桃,也好似个贪吃怪物,把他的手不断吃进吐出。
  “我就是猪。要不是笨的像猪,刚才就不会说让你想怎样就怎样!”雍素锦羞怒交加,愤愤道,“你……你盯着屁眼抠抠挖挖,我肠子都快被你抠漏了,胀得要命,你要真非要占我的屁股,就……就赶紧真刀真枪的来成么?”
  南宫星放在前面的手掌顺势上下一摸,心里暗暗狂喜,她嘴上说的虽然恼火,那两颗奶头却当真已经硬了起来,胯下那无感牝穴,也在溪水浸润中多了一丝黏滑。
  “好,那我可来了。”南宫星轻声一笑,也不让她起身,就这么一端腿弯把她直接抱起,好似给婴孩把尿一样,亮着雪股玉乳一身嫩肤,踏水走回岸边放下。
  雍素锦单手扶着巨石,臀缝里骤然一空,竟让她略感失落,她斜瞄了南宫星一眼,冷冷道:“是要狗一样趴上去么?”
  南宫星不紧不慢用衣服将两人身上溪水擦干,轻轻拍了拍她面颊,道:“不急,你先帮我润润,多抹些口水上去,一会儿你也轻松。”
  雍素锦愤愤蹲下,抬眼瞪着他,鼻翼翕张几次,一把攥住他的阳物,颇有几分威胁道:“要不要我一嘴下去,让你这辈子都胯下轻松?”
  南宫星心尖一颤,但他一贯色胆包天惯了,再加上方才在菊穴一通搅和,分明已让她起了兴头,索性将心一横,反将硬挺挺的老二往前耸了一耸,摸着腰上伤处笑道:“你若这么狠心,就下嘴好了。”
  雍素锦眼波流转,在他绷带上来回扫视,最后轻哼一声,扯过脱下衣物垫在地上,并腿一跪,挺直腰背凑到他龟头前面,微微昂首道:“咬断你这祸害,不知要救下多少无知少女。”接着她讥诮一笑,吐舌在马眼上轻轻一舔,道,“不过你多去祸害一些,江湖中兴许能少点不该来的姑娘。”
  “比如你么?”南宫星柔声说道,弯腰捡起几件衣服铺在巨石之上。
  雍素锦默然不答,静静启唇将粗长阳物缓缓纳入口中,小舌旋转涂抹,将一嘴香津仔仔细细染在玉茎周遭。
  等到整条棒儿都变得湿滑,她向后一撤,起身道:“喏,已经全是口水咯。你还有什么麻烦事,趁早一并说了。我性子急,你别真弄烦了我。”
  南宫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雍素锦看了一眼石头上铺好的衣服,秀目微眯,道:“那该趴上去了么?”
  他从背后环住她细韧腰肢,拨了一下她仍还发硬的奶头,道:“不必,你弯腰双手扶着就好。之后要是累了,你高兴上去再说,铺上衣服,不过是有备无患。”
  “这点事情,怎么会累。”雍素锦不屑回道,依言弯下腰去,双手撑着石面,将两瓣紧凑雪臀踮脚撅起,“来吧。”
  南宫星却蹲了下去,他先用指头试了试肛口,那里依旧柔软,微微张开,好似一朵诱人的初绽小花,沾着些如露溪水,细密的一轮嫩褶周遭,生着几根软软的细毛,他用指尖拨了两下,双手扯开眼前的白腻溪谷,轻轻亲上了她的湿润臀眼。
  “呜——”雍素锦浑身一震,两条大腿顿时绷得死紧,嘴里连说了四五个“你”字,却心慌意乱如何也接不下去,只能低下头来,看着胯下他的脑袋越贴越近,软软滑滑灵活有力的舌头也是越钻越深,竟一点点挤进了她的小巧屁眼之中。
  她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对她来说一片陌生的境界,当然不可能再有任何隐形的桎梏。
  甜美的快意汹涌着奔向脑海,完全不受控制的,她的双膝颤抖起来。明明一样是在摇晃搅动,方才手指的时候还只是憋胀中混着一股股的爽利,这会儿换了舌头,那舒服却变得强而有力,勾在肠壁上的舌尖,简直好似舔在她的心窝子里,每一下都让她浑身发软,像是就着热水自己缓缓揉搓脚掌抚摸脚趾时候的那种愉悦,放大了千倍万倍,从臀肉中央连绵不绝的扩散开来。
  手肘一松,她呜咽一声趴伏下去,变成头低臀高的羞人架势,不过她本也没多少羞耻之心,真尝到不会激起心底厌恶的绝美滋味,反而努力抬起屁股,说什么也不舍得丢下。
  唯恐多余的动作勾起她的不快回忆,南宫星难得一见的老老实实抱着香臀单纯亲吻,对乳房阴户全都不闻不问,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啊、啊啊……”雍素锦只觉脏腑之中翻江倒海,没了痛楚掩盖的情欲欢愉直接而强烈,强烈到让她感到惶恐,一声娇呼才刚出口,就忍不住抬手咬住手指,硬是不愿让南宫星察觉。
  可惜那不住缩紧的臀眼,香津垂流的宝蛤,都足以让他明白。
  他将埋在臀沟中的头面猛然向后撤出,迅速站起。
  雍素锦满心欢喜陡然一空,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出口。
  他知道时候已到,拇指压在菊穴两侧一扯,绽开嫣红嫩肉里黑黝黝一个洞眼,涨鼓鼓的龟头用力一压,顺顺当当挤了进去,两边染上的口水,也跟着交融一处,不分彼此。
  怕她情景一换从山巅边上掉落下来,南宫星抬起巴掌,一边轻轻摆腰在肛口浅处抽送,一边噼啪连声,带着真气几掌把她雪白臀肉打得一片晕红。
  刺痛带着麻痒,成功在最后关头拉了雍素锦一把。
  随着一声埋在手臂中的悠长颤哼,她的双腿陡然打直,微微发抖的大腿内侧,健美的肌肉轮廓清晰的浮现出来。
  虽然既不够强也不够久,但高潮就是高潮,阳具插在臀眼之中的缘故,那不住张缩的膣口泄流而出的清亮阴津一览无余,顺着股内缓缓流下。
  泄身之际,雍素锦的小巧屁眼果然又如此前一般死死缩紧,南宫星只有小半根埋在里面,龟头恰好被一段肠壁裹住,猛地一阵蠕动吸吮,简直好似三四条舌头围了个圈,勒得他连头皮都在发麻。
  他本想继续抽送,无奈雍素锦下体力道太强,阳具一时间难以动弹,只好稍作忍耐,等那短短片刻紧绷过去,便立即扶稳臀尖,进进出出往细小肠腔深处开垦过去。
  谷道不似牝户,体质相异有浅有深,这旱路只要提前排去秽物,再怎么往里深插,也绝触不到底,以南宫星那条棒儿,女伴小穴大多要留他一截在外,但臀后这条小径,却全都可以尽根而入。
  缓缓送到胯下阴毛贴在她柔软臀肉之上,南宫星愉悦的轻哼一声,在最深处款款小幅抽送,女子肛肠外紧内送,一轮菊肌紧而有力,勒在靠近根部之处,好似加了一道充满弹性的绳箍,让整根阳物都胀大一圈。而稍微向里一些,便成了恰到好处的狭长肉套,虽不如牝穴褶皱细嫩密集,但蠕动更为有力,间隔分开的环肌如波浪由内而外顺次收紧的时候,真是美得连龟头都好似要化在里面,与正道交媾相比,尽是别样滋味。
  只可惜寻常女子后庭总不如前穴舒畅,即便如唐昕那样媚肠油润,也更喜欢他一腔阳精射上花心,才算美滋滋心满意足。
  幸好,雍素锦并非寻常女子。
  她喜欢自己的脚,她被鞭子抽被绳子绑都比交欢舒服,她被奸淫屁眼的时候,反倒更像是在做寻常的男欢女爱。
  这已足够。
  他本就百无禁忌,鞭抽绳捆也下得去手,更何况是他本就颇有兴趣的后庭娇花,抱定了她浑圆结实的美臀,趁着内里润滑还算充分,一条黑柱戳在屁眼之中活龙般钻进钻出,腰腹撞击噼啪作响。
  并无疼痛干扰,泄身导致的加倍敏感便也一样起效,雍素锦哼哼唧唧埋低了头,不知不觉扭起了腰,主动去寻找肠腔中更想被他戳操的地方。
  逆胀便意与欢畅轻松在他的抽插中反复交替,成了另一重美妙滋味,那种被解放的憋闷感,比起肠壁被龟头刮磨的酸麻也不惶多让,雍素锦冷感多年,即使方才被捆绑鞭打泄了身子,也不过是扭曲心绪的异常反应,并非内外一致的真正快活。而此时肛穴被奸弄的酸胀翘麻,通体如酥周身热烫,才算是彻底绕开心障,尝到了女子渐渐步入极乐的滋味。
  他越战越勇,俯身先是试探着亲吻她汗津津的白皙脊背,看她并未有什么排斥之感,便大着胆子双手一抄,握住她娇美双乳,配合着腰下摆动节奏来回揉搓。
  她乳蒂虽早已硬涨如豆,但他一番玩弄试探下来,仍对爱抚撩拨没有太大反应,他只好挺起身子,一心一意专攻她仅有的要害之处。
  从体会到情欲美妙之后,雍素锦就再没说过一字,除了忍耐不住的轻声淫叫,便一直只是闷住嘴巴的低沉吟哼。转眼臀中积沉得快活超出界限,一腔热流几经徘徊,顺着花心渗了出去。
  泄了两遭,她腿脚有些发软,终于软软开口道:“你……你暂且……停停……嗯嗯……我……我……站不住了……”
  南宫星知道她刚刚平平缓缓泄了一次,本想突然加力送她一遭连环绝顶,也好勾起她以后贪欢之心,但听她这么一说,也只好抽出宝贝,抱她放在石上。
  她这次没了半点讥诮神情,双手一盘枕在额下,俯身撅起屁股,微微晃了一晃,仍不言语。
  猜测她多半正在心绪剧变之际,他也不多废话,从她嫩缝中揩了一把淫液抹上玉茎,站在巨石后面挺身一戳,刺回她火热肠腔之中,趁着她余韵未消,大幅摇摆起来。
  “嗯、嗯嗯……嗯呜——”这次建功果然比上次更快,粗大龟头在嫩肠之中通通透透的刮了不过百余下,雍素锦便宛如哽咽般一声细吟,秀美玉足禁不住高高抬起,仅剩下双膝撑在石上,脚掌凌空蜷了几蜷,菊穴猛缩,花房透湿,美美泄了一次。
  南宫星亢奋至极,双手抓住她玉滑双足,一边爱抚,一边提枪振腰猛捣菊芯,直干的她双脚乱蹬腰股痉挛,仰起头来呜啊淫鸣,手掌扒着石沿看似要向前躲开,实际却不住耸臀后迎,恨不得连两颗卵蛋都吃进屁眼之中。
  腰眼附近那一只暗红蝴蝶,随着这激烈动作,好似活过来般翩翩飞舞,平添几分诡异妖艳。
  前波未平,后浪汹涌,南宫星咬紧牙关费足了力气,总算在精关洞开之前,把雍素锦送到了层叠情潮之上。
  泄身时的快活一旦紧密衔接,那股钻心彻骨的美妙可并非简单总和,而是打着滚儿的成倍上翻,雍素锦心底对此事嫌恶惯了,哪里知道男女之间还有这等直上青云的绝顶喜悦,光是听到看到,不去亲身体会,倒真是无法形容想象。
  就在臀眼那一腔嫩肉几乎化作她娇躯全部之时,一股热流猛然灌入,硕大的龟头随着喷射,骤然胀大一圈,猛跳数下,本就还在内缩的肠壁被强行一撑,塞得她眼前一晃,浑身又是一阵哆嗦,呼应般小小泄了一回。
  南宫星畅快淋漓的出了一回,顿时放松下来,压着她一起趴在石上,喘息片刻,才将软了少许的阳具从她滑腻臀肉中缓缓抽出。
  她肛口勒的仍是颇紧,阳物血脉难以回流,虽软了几分,却仍是那副粗长样子,这一抽,直如一条巨便,一寸寸从她肠子里推挤出去,害得她又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婉转呻吟两声,才趴着软软不动了。
  尽管稍微有了些尽兴的感觉,但南宫星还盘算着雍素锦身上是否还有可以挑拨情欲的地方,若是没有,后庭采菊之时是否可以慢慢培养,一点点将她的扭曲心结解开。
  不料享受过后,雍素锦收心竟然极快,气息平顺不久,便一扭身子将他掀到一旁,起身下到溪水中胡乱洗了一把,匆匆擦干套上衣裙,若不是面颊还带着一抹嫣红,南宫星真要以为方才的激烈野合不过是春宫一梦。
  她瞪了南宫星一眼,指了指衣服,嗔道:“屁眼你也弄了,精水你也出了,还不准备赶路,是想把我拆开,五脏六腑也挨个奸上一遍么?”




  第八十六章、旧阁新剑

  南宫星察言观色,发觉雍素锦就要当真恼了,忙起身下到溪中,匆匆洗了一把,擦干后笑着套上衣衫鞋袜,道:“好好,这就走。”
  雍素锦哼了一声,拧身便走。她动作虽然利落,但那颇为紧凑的臀瓣扭摆起来却莫名多了几分柔软摇荡,平添一丝妩媚风情。
  他心神一荡,险些再度蠢蠢欲动,幸好还算知道的确不能耗神太过,真耽误了一夜行程,因色误事的话,以后可没脸再闯荡江湖。
  他原本体贴雍素锦盘肠大战之后身心俱疲,想替她驾两个时辰,让她好歹小憩一番。
  可她却冷冰冰道:“不必。我答应了夜里,就是夜里。帮你这一次耽误了一个多时辰,已经非我所愿。你要有心让我省些力气,不如管好你自己的色心。”
  南宫星听出一丝不甚满足的焦虑感,心头略觉异样,留神细看,发现她将车赶回路上继续前行后,一双赤足却不再抬在上面,垂在车下微微摇晃,探头从侧面偷偷一望,正在下面交叠一处彼此轻轻摩擦。
  他心中一亮,将白若兰披盖的衣服掖好,又钻了出去,贴在雍素锦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雍素锦神情纹丝不变,黑漆漆的双眼也仍是直视前方,但身子一动,向旁略略一斜,把秀美玉足搭在了南宫星腿上。
  他不做他想,一心一意的捧住那两只小脚,轻轻摩挲,缓缓抚弄,指压掌揉,为她舒筋活络。不多时,她小巧鼻翼便略显急促的翕张起来。
  如此百般珍爱的盘玩了小半个时辰,雍素锦面色潮红霞飞双颊,心满意足的轻轻哼了两声,将腿脚一抽,道:“好了,明日你还得赶车,赶紧打个盹吧。等天稍亮点路上一有人,我就不在外面亮着了。”
  南宫星抓住她纤长小腿,俯身在她足背上轻轻一吻,笑道:“那我就去休息片刻。”
  隐隐摸到雍素锦的情欲路数,虽说比较不同寻常,但对南宫星这种风流坯子来说,行惯了巫山春雨,偶尔一次夏日雷霆,倒也格外有趣,更何况那身负《金莲谱》的一双嫩足着实销魂蚀骨,等过后得了空,必定要让她默写出来,万一再遇到合适的良材,便叫她也好好学学。
  次日交接之时,南宫星试探着问了一问。
  雍素锦到没有藏私的意思,只道:“我默给你也无妨,本就是淫乐的门道,正适合你这种妻妾成群遍地采花的。只不过……”
  她略一迟疑,轻声道:“我不会教你锤炼腿脚的法子,你教的姑娘,能有小腿修长有力、脚踝灵巧柔软、足趾细长可以抓握起筷子的最好,没有,也不要强求。”
  南宫星忙正色道:“那是自然,我岂会舍得你们受苦。”
  雍素锦面色微红,一边往车内爬去,一边啐道:“也不知昨日是谁抽了我一身鞭子印,还弄得我肠子现在都在发胀。”
  “这当真是受苦么?”南宫星微微一笑,顺手在她耸翘圆臀上拍了一掌。
  “是,苦死我了。哼。”雍素锦匆匆一钻,斜躺车内,似嗔非嗔的应了一句。
  最难的关卡打通,此后山林中的三天路程,着实让南宫星享尽了齐人之福。
  白若兰食髓知味,心里又惦记着南宫家的后嗣大事,估计是觉着反正被雍素锦该听的都已听去,索性只当旁边没她,一养足精神瞅到机会便与南宫星耳鬓厮磨搂抱亲吻,勾引撩拨得愈发熟练,连那两瓣樱唇一条丁香,也在他的指点下进步神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若兰对子嗣执念实在太强,南宫星垂涎她后庭花径数次,都未能得逞,让那小巧肛口,成了她身上最后一块处女地。
  南宫星对她不舍得半点强迫,那羊肠名器又实在厉害,几次开垦之后,内部嫩肌反而更加紧实有力,两人光是仅仅搂抱着交合一处不去动弹,腔肉张缩吸吮都如正常媾和一般,他乐在其中,只好先消了念头。
  白若兰承欢虽多,但毕竟体力没有多少时机回复,总是不二三合就被南宫星弄得筋疲力尽,最多强撑到花心吞满满一肚子热精,就沉沉睡去。
  顶上的自然只有雍素锦。
  和白若兰截然相反,雍素锦则是任凭南宫星想尽办法使尽手段,也不能从牝户的正常交欢中享受到半点快活,要么绑起来鞭打办事,要么洗净屁股共乐后庭。不过他这几次都记得先为她那双玉足暖身,再行情爱之事,倒是少了许多口头争执,她的反应也柔和乖顺了许多。
  可惜连着三日下来,雍素锦的心态却还是一如既往,快活是有,但绝不念想,取悦无妨,但从不动情,再怎么弄得她娇喘吁吁淫兴绵绵,也仿佛只是肉体上不值一提的乐趣,来也好,不来也罢。让南宫星颇为不解。
  他半开玩笑的试探道:“我常听说有女子因失身而失心的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雍素锦却只淡淡道:“我怎么会知道。我早没了心,只剩了副臭皮囊而已。”
  他只好作罢,硬吞下那股隐隐失落。他本就是占心更重于占身的性子,在雍素锦的情欲上好不容易略有胜果,却在情爱这边碰足了钉子。
  “你不必白费功夫了,我这样的怪物,哪儿知道怎么喜爱男人。你那没处用的柔情,留着给将来的其他女人吧。”进到较为热闹的大道之后,雍素锦交接之际低声对他说了这么一句,便算是最后的回应。
  此后夜幕下,仍是仅有香臀玉足婉转承欢,肉体厮磨淫貌妍妍,那水眸即便在绝顶迷醉之时,也依旧不会凝望着身上的男人,而是随便看向哪个空无一人的地方,静静地等到战栗平息。
  他在心头转了不知几次,席地幕天、双姝共眠的美梦,最后也成了痴心妄想。
  如此日夜赶路,换了六次驮马,总算在第六日傍晚赶到了巴遗阳梁,白若兰虽想早些回到暮剑阁中,但南宫星决定休整一夜次日骑马上路,顺便往朗珲钱庄处理一些事务,她也只好同意。
  到了客栈,南宫星本想试试能否只要一间上房,不料雍素锦转身就走,直接要去马车上过夜,白若兰也面红耳赤偷偷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他只好再开一间,打消绮念。
  南宫星从钱庄回来时已近深夜,这一去就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回到房中,白若兰托首桌边,眼帘低垂,门响也没反应,想来正是将要入眠的当口。
  他赶忙过去将她抱到床上,柔声道:“不都说了不必等我么,明早还要赶路,不好好休息怎么成。”
  她揉了揉眼睛,挪着身子躺在床里,咕哝道:“你不回来,我睡不好。怎么去了这么久?”
  南宫星轻轻叹了口气,道:“问了些事,顺便去拿了一趟东西。暮剑阁里的情形还不知道,总要再安排点人手以防万一。”
  白若兰撅了撅嘴,嗔道:“那是我家,瞧你说的跟龙潭虎穴一样。”
  南宫星苦笑道:“你家中如今对你来说保不齐真就是龙潭虎穴。”
  白若兰睁大双眼,有些紧张的握住他的手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南宫星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兰儿,白家商号一脉,你山上的叔叔伯伯们谁的影响力最大?”
  “嗯……四叔、五叔,再之后就是二伯,白若麟闹出事的那一阵子,二伯险些就离开暮剑阁去商号管事了,除了白若麟,二伯的子女也全都在商号做事。不过,他们权限再大也大不过阁主,毕竟两边还是互相支持的整体。我爹伤着,二伯就是此时山上最管事的,将来按说是该我哥哥。商号这边,可还有暮剑阁不少银子呢。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南宫星沉吟道:“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风声,白家商号的银子,好像出了状况。前几天光是从朗珲钱庄,就分批提走了一万四千两现银。据说各大钱庄提走的总数加起来,少说也有五万两。”
  白若兰对经商的事一窍不通,怔怔道:“他们……提这么多银子做什么?莫非是哪里急着用钱?”
  “不清楚,”南宫星皱眉道,“我托付照看白家的兄弟觉得不对,还遣人追了一下镖队的去向,结果……去盯梢的三人,两个死了,一个不知所踪。所以我才说,暮剑阁里可能真已经是龙潭虎穴。”
  “这是商号的事,怎么会扯到山上?”白若兰还是有些不解。
  “咱们走后不久,白家商号就遭了劫匪,那些贼人神通广大来无影去无踪,只抢了五百两银票,却杀了九个人,其中五个都是商号前台管事的,白家的大老板隔日就一病不起,至今未愈。现在代管商号的,正是暮剑阁中白家的子女。”
  南宫星闭目深思片刻,缓缓道:“捉羊没能捉走,难不成准备狠心直接从羊身上下刀割肉?”
  “什么羊啊肉啊的,我听不懂。”白若兰痴痴望着南宫星认真思考的侧脸,唇角情不自禁便泛起一丝微笑,旋即发觉不合时宜,连忙收敛心神,咬唇道,“要真那么危险,不如咱们去截下我哥哥,带着他一起离开如何?”
  “这暮剑阁,你们就不打算回去了么?”南宫星一怔,哑然笑道。
  白若兰抬头枕在他胸前,轻声道:“哥哥有凝珠,我有你,不回去……就不回去了,有二伯在,家里总不会出什么大事。出来走了一圈,我才发觉,哥哥要执掌一个门派,确实……还差了不少。起码这份心机,就斗不过那些险恶之徒。”
  “江湖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光想着逃不是办法。而且执掌门派这种事,不去做,就永远也不会学通学精。”南宫星抚摸着白若兰乌黑柔顺的秀发,淡淡道,“而且,你二伯并不是最佳人选。”
  白若兰没听出弦外之音,只单纯自豪道:“那是自然,最佳人选肯定是还是我爹。”想到父亲,她神情一黯,低声道,“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体现在好些了么。”
  “明日你就知道了。”南宫星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阖目道,“听说这些天白家新收了许多带艺投师的弟子,图穷匕见,大概也只差一个迟迟未归的白若云了。”
  白若兰身子一颤,轻声道:“小星……咱们……会没事的,对吧?”
  “当然。”南宫星微笑道,“我还等着此间事毕,直接向你家人提亲呢。”
  白若兰面色微红,视线却并未羞怯回避,依旧凝望着他,笑道:“你的聘礼可备好了?我白家可是名门大户,南宫家也是武林望族,三书六礼的流程,总要走一遍吧。”
  南宫星故作吃惊的瞪了瞪眼,手掌从她腰上一松,“啊哟,这么麻烦,我一穷二白,娶不起呐,那干脆算了吧。”
  “呸呸呸,”白若兰笑着啐了几口,跟着身子一伸,一口咬在他耳朵上,“这会儿你才想赖,晚了。我上天入地,也非要做你南宫家的媳妇不可。打不了我带着私房钱,同你下山私奔。”
  两人颇为默契的嬉笑几句,搂抱在一起闹了一阵,算是冲淡了心头阴沉担忧。
  一番嬉戏,白若兰笑的花枝乱颤,浑没了半分睡意,那柔绵小手,便又不老实起来。南宫星察觉到她的动作,不由得一怔,望着她低声道:“明天还要骑马赶路,你还是早些睡吧。”
  白若兰眼里带着一层亮晶晶的水气,朱唇嫣红气息微乱,软软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不济事,回到家里,都不知还能不能陪你同床共枕,今晚……我哪儿舍得睡……”
  南宫星嗅着她身上淡淡汗香,腹底一紧,索性笑道:“好,那我来帮你睡吧。”
  他本算计着白若兰连日鏖战精气不继,泄上个三五次,也就该倦极而眠,他连日享用两具娇美玉体,馋虫还在肚里睡着,并不急切,只想着弄透了她再做休息便是。
  不曾想,白若兰似乎真是满心想着回家之后不便亲热,非要在这一夜满满饱足不可,到最后眼皮几乎抬不起来,仍双腿缠着他的腰杆,不住的挺动香臀,迎合得汁水淋漓。
  等她终于沉沉睡去,不到一刻功夫,窗外已响起了高亢鸡啼。
  南宫星只得苦笑着跟着多睡了一个时辰,睡到东方透亮,才叫醒白若兰,出门与早已收拾停当的雍素锦汇合,骑马上路。
  随着周遭的景致愈发熟悉,白若兰的情绪也渐渐好转许多,反倒是雍素锦因为不得不套上绣鞋改换装束扮作南宫星侍女而颇为不悦,一路上没说几句话,只是一鞭鞭往马儿身上发泄般招呼。
  到了断霞峰脚下拴好马匹,三人都有些口渴,南宫星遥遥一指白阿四的酒肆,笑道:“走,咱们去找白嫂讨口水喝。”
  白若兰笑眯眯往屋子里面走去,道“阿四叔,兰儿回来咯,渴得不行,给碗茶喝呗?”
  雍素锦突然扭过头来,鼻尖微微抽动,冷不丁喝道:“白若兰!不许进去!”
  白若兰的手都已经沾到了门帘,一听她喝声登时吓了一跳,向后猛的纵出数尺,看了雍素锦一眼,道:“怎么了?”
  这时南宫星已抢到门前,沉声道:“有股淡淡的奇怪臭味。”
  “什么?”白若兰一愣,跟着面色一变,立刻冲回门帘外,看了南宫星一眼,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我表姑呢?”
  南宫星侧耳听了一听,撩开门帘缓缓踏入里面,没走出两步,就听雍素锦在房顶上道:“放心打探吧,屋里没有活人。”
  南宫星不怕中毒,心中一宽,把白若兰挡在门外,自己闪身入内。
  招待客人的堂屋空无一人,桌椅板凳都还摞在一起,上面蒙了一层薄灰,大铜壶放在角落,敞着盖子,里面没一滴水。
  从内间进到后院,连着灶房茅厕一并找了一圈,明明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异臭,却兜了几圈也找不到来源。
  雍素锦轻巧一跃从房上跳下,秀眉微蹙,黑如点墨的眸子一寸寸梳过院中土地,最后落在角落那一片新种嫩葱上。
  南宫星心领神会,抄起墙边靠着的锄头,奋力几下,已将那片新整土地刨开大半。
  白若兰缓缓跟到后院,大惑不解,看着南宫星道:“小星,你……你怎么突然开始翻地了?”
  南宫星并未回答,仍是一锄一锄掘开松软泥土,刨到最近角落之处,突听扑哧一声,似乎是戳穿了什么柔软之物。他立刻过去俯身倒转锄头,用木柄仔细拨开泥土,浅坑中露出的,竟是一张被单。
  雍素锦看白若兰抬腿就要过去,一把将她拽住,拉在一丈之外,淡淡道:“让他来,你我可没有百毒不侵的本事。”
  南宫星垂手在被单上摸了几下,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挥舞锄头把周遭刨开,跟着双手拉住被单硬是往上一拽,呼啦一声,泥石四泄,露出下面颇大一个方坑。他低头看了看坑中,长叹一声,道:“没事,走近些看吧。只是……不要碰白嫂。”
  白若兰一听,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往坑中一看,顿时身子一颤,抬手紧紧抓住了南宫星的胳膊。
  坑中紧紧挤着四具尸体,两大两小,其中白阿四与一儿一女皆是眼舌暴突满脸铁青,被人生生扼断了脖子,唯有白嫂,通体露出的肌肤焦黑如炭,一看便是死在大搜魂针之下。
  白若兰脚下一晃,险些摔倒,南宫星连忙将她揽在身侧,柔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白若兰眼圈发红,颤声道:“这……这倒底是谁?为了什么?”
  南宫星低头看着白嫂那张胖脸上最后凝固的扭曲神情,缓缓道:“还记得林虎么?”
  白若兰想了一下,才道:“那个死了的叛徒,我记得啊。怎么了?”
  南宫星突道:“林虎从逃走到死,再到被带回山上搜出银芙蓉,全部过程,其实都是白嫂的一面之词,对么?”
  “对啊……”白若兰瞠目结舌,看着白嫂的尸身道,“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南宫星咬牙道:“即使有,咱们这会儿也不可能知道了。杀人灭口,好狠的手……”
  雍素锦走近蹲在坑边,仔细观察一番,道:“看这尸体,至多也就是昨日才遭了毒手。这几天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南宫星略一算计,道:“若是快马从湖林出发的,前几天差不多就该到了。湖林发生的事,暮剑阁中必定已经知道。”
  白若兰抿着嘴擦了擦眼角,愤愤道:“湖林的事,能和表姑扯上什么干系?她一家不过是安安分分在山脚开个酒肆,沾点暮剑阁弟子的光养家糊口,这碍着谁了?”
  南宫星转身将她搂在怀中,轻柔安抚,缓缓道:“兰儿,你表姑一身武功那么精纯深厚,难道真的就只甘心在山脚倒酒卖茶么?”
  “可她……可她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穷则思变,清苦了这么多年,才更容易被人说动吧。”南宫星搂着她向外走去,不再多看那些尸体,“你仔细想想,白嫂之前那次突兀上山,除了将林虎的叛徒事宜坐实之外,还做了什么?”
  白若兰回想道:“还试探了一下你的武功来历。”
  南宫星点头道:“不错,不光如此,下山时遇到冯破,也出手打了一场。照你那些叔叔伯伯所说,白嫂在山脚酒肆韬光养晦已经有些年头,为何那一天却连连出手呢?”
  “她说是担心我识人不……”白若兰心中一颤,倒抽一口凉气,道,“她是来帮人揭你的底?”
  南宫星略一颔首,在背后向雍素锦打了个手势。雍素锦心领神会,拿起锄头将土坑重又埋好,连先前的葱苗也栽了回去。
  将马拴在酒肆,备足草料,南宫星等到雍素锦忙完,便一道往山上走去。
  白若兰始终不太相信,犹疑道:“可……指使我表姑的,能是谁呢?我表姑眼里不揉沙子,要说她会帮天道出手害人,我是一万个不信。”
  雍素锦并不清楚当初在暮剑阁的事件详情,自顾自欣赏林间景致,悠然自得。
  南宫星沉吟片刻,道:“也许……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呢?她试探我身份的事也算是点到即止,对冯破也没有舍身搏命,恐怕……也不过是个临时调度的棋子而已。”
  他沉声道:“兰儿,你仔细想想,暮剑阁中,谁与你表姑的关系最近?”
  “家里能说动表姑的也就我爹和二伯两人。”白若兰马上答道,接着眉心一蹙,大惑不解,“可我记得表姑上山那阵二伯担了罪名正被关着,总不会是我爹指使的吧?”
  南宫星犹豫片刻,只淡淡道:“只在这里猜测也无济于事。先不动声色,到了暮剑阁中再随机应变吧。”
  沿着山道一路上行,不出多远,两边突然跳出两个穿暮剑阁装束的壮硕男子,喝道:“来者何人?到我暮剑阁地界有何贵干?”
  白若兰一怔,道:“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
  那两人对望一眼,谨慎道:“我们是暮剑阁新入门的弟子,敢问姑娘是?”
  白若兰怒道:“新入门的弟子,还敢在师姐面前无礼?”
  其中一个顿时眼前一亮,恭敬道:“原来是兰姑娘回来了,恕师弟们入门太短,有眼无珠。我俩这就上山通报,敢问这二位是?”
  白若兰按提前对好的说辞道:“这是我未来夫婿南宫星,那是他的随行侍女金姑娘。”
  雍素锦暗暗哼了一声,微微垂头做出一副乖巧模样。
  那人哦的应了一声,脚下却并未动弹,干笑问道:“兰师姐,若云师兄没和你一起回来么?”
  “怎么,到盘问起我了?”白若兰柳眉一竖正要发作,袖子却被南宫星轻轻一扯,她疑惑扭头,见他使了个眼色,顺着向山道上方看去,才发觉上面竟还有七八个相同打扮的暮剑阁弟子,一样是面生的新人,她察觉到异样,只好道,“我哥哥和四大剑奴一道,应该还在路上,这两日多半就到了。”
  “原来如此。我们这就去通知代阁主,近些日子咱们这里出了些麻烦,代阁主勒令加强保卫,阻扰了兰师姐,还请不要见怪。”那人匆匆说罢,抬手一招,其余弟子重又埋伏进山道两侧,剩下他与先前那人快步上山,展开身法回报去了。
  白若兰心下惴惴不安,低声问道:“小星,这……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星望着那两人远去背影,沉声道:“不好说,也许是你二伯准备加强戒备,也许……是准备殊死一搏。”
  “殊死一搏?和谁?”白若兰神情更加紧张,小声问道。
  南宫星唇角浮现一丝冷笑,低声答道:“要么是对头,要么……是碍了事的人。”
  雍素锦用手扶了扶鬓边的发钗,懒懒道:“先上去好歹喝口热水再说。山道上这些废物,也值当在这儿耽搁耗神么。”
  南宫星展颜一笑,道:“有理,走,上去再说。”
  上次过来还是白若云大婚典礼,山庄门前热闹非凡,仆役管家迎来送往。
  这次再到同样的地方,自然冷清了许多。门前仅有的四名劲装卫士,也是白若兰并不认得的生人。但大概是刚才上山的人已经通传,这些卫士到并未拦阻,而是恭恭敬敬打开门户,请他们三人进去。
  刚一踏入院内,就看到一个素衣单辫,身段纤纤的年轻女子迎面碎步跑来,相貌与白若兰足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神态怯懦,颇有些缩手缩脚之感,明明心里想极了姐姐,却在看到南宫星身边还有个生人后下意识的一躲,险些便蜷到白若兰身后,瞄了雍素锦好几眼,才怯怯道:“姐,你可回来了。”
  这自然就是白若兰同父异母的妹妹,白若萍。
  南宫星见她与白若兰十分相像,心底也有几分亲切,便柔声安慰道:“这是我的侍女,你不必害怕,叫她一声金姑娘就是。”
  白若萍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她……她身上好大煞气,我胆子小……不敢看她。”
  雍素锦忍不住笑道:“你也算武林世家后人,这也害怕,难不成没练过功夫?”
  南宫星不由得暗自惊叹,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感知可真够敏锐,雍素锦为陪他上山,刻意收敛改扮,足足拿出了七八成逃命的本事,寻常江湖人都未必能看出什么异样,却被白若萍一眼看穿了满身杀孽。
  白若兰忙道:“不怕,这是姐姐的朋友。她嘴巴厉害,人却……却还行,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跟着又连忙扭头解释道,“我妹妹随她娘亲,自小身子弱,以前还老能看到不干不净的东西,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胆子是小点,金姑娘可别见怪。”
  雍素锦故意往白若萍那边走了两步,抬手摸了摸她细嫩无暇的脸蛋,笑道:“不见怪,我是什么货色自己清楚,怎么能怪人姑娘眼毒。啧啧……别说,你这妹妹跟你生的真像,你怕不怕小星夜里弄岔?”
  白若兰先是一怔,跟着脸上一红,忙往白若萍身前一横,嗔道:“你乱讲什么。”
  白若萍不明所以,一双大眼忽闪两下,悄悄咽了口唾沫,往姐姐背后缩的更紧同时,悄悄探头瞄了南宫星一眼。
  “兰妹!你平安回来就好!”随着中气浑厚的一声低呼,白若松健步如飞向这边迎来,看他风尘仆仆形容憔悴,多半也是刚刚回来不久,“若云呢?他怎么样?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白若兰想起哥哥,眼眶登时一酸,委屈道:“四大剑奴押着他正往回走,多半这两天就要到了。他们四个也……也太古板顽固,明明哥哥已经脱了罪,官府都出了布告,他们却一点不知变通,硬是照着原来的命令办事。”
  白若松宽慰道:“不必担心,起码四位叔叔不会为难若云。若云的事情,二叔已经都知道了,原本打算召集江湖群豪见证的事已经终止作罢。若云回来,也不会有事。”
  白若兰奇道:“是谁来通知的二伯?二伯这么容易就信了?”
  白若松微笑道:“是峨嵋派的宋姑娘,灵秀五娥中的宋秀涟。这姑娘当真热心,唯恐咱们家错待了若云,日夜兼程骑马赶来,将所有事都解释的清清楚楚,连这次逃婚的内情也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她到的当晚,冯大人托人捎的信也上了山,两相印证,哪里还有不信的道理。”
  南宫星眉心微皱,道:“宋姑娘是独个来的?”
  白若松一愣,道:“怎么?她还有同伴随行么?我们没见到啊。”
  南宫星嗯了一声,心中暗忖,十有八九,白若麟也已经回来,他疯病要是好转许多,这诺大的白家,有的是他藏身之处。有宋秀涟在,他不需要冒险袭击家中其他女子,更不容易露出形迹。
  白若松看了一眼南宫星,忽一抱拳,道:“这次的事前前后后,真是有劳南宫兄费心了,不光自己尽心尽力,人还没到,就让帮手先来给我们白家助阵,真是感激不尽。”
  “帮手?”南宫星又是一怔,他的确安排了帮手,但算算行程,不会比他来的更早才对,他担心有诈,问道,“确定是我安排的么?”
  白若松哈哈一笑,道:“上次她还是和你一起来的,不是你嘱托,我们白家哪儿来这么大的面子,请动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侠出手。”
  “碧姑娘?”白若兰也吃了一惊,连忙扯了一下南宫星的衣角。
  南宫星也知道崔冰武功低微,全靠扮相死撑,她来帮忙,实在起不到多少作用,只好一边暗自叫苦,一边道:“碧姑娘没跟我说会来帮忙,我也是这才知道。”
  白若松一愣,跟着看了一眼雍素锦,笑道:“你们两个没商量过?那还真是心有灵犀,这次过来,竟都带了个侍女陪着。”
  “侍女?”白若兰满头雾水,看着南宫星道,“冰……碧姑娘她带了哪个侍女啊?”
  南宫星脸上却是一喜,颇为明显的松了口气,笑道:“当真有趣,白兄,我和她可不光只是都带了侍女这么简单,如果我所料不差,我们两个的侍女,武功只怕也是不相上下,放在江湖中,说不定能齐名并称呐。”
  雍素锦眼中精光一闪,颇为兴奋地抬起了头。
  白若兰眨了眨眼,还是理不清头绪。白若萍一直十分紧张的关注者雍素锦的动向,一见她神情忽变,吓得身子一颤,恨不得拉着姐姐赶忙走远一些。
  白若松当然不懂这话中机锋,只道:“二叔还在忙着处理门派事务,最近家中收了不少新徒,大家伙都忙得分不开身,我昨晚才到,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一直忙到现在,如有怠慢,南宫兄请不要见怪。兰妹,碧姑娘还在上次安排的住处下榻,南宫兄要是想见,你就先带他过去。萍妹,你别耽搁太久,你娘和三叔的药都快煎好了,丫头们笨手笨脚,你还是去照旧盯着。”
  白若萍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看了看四周,又抿紧了嘴巴,点了点头,拉着白若兰的手轻轻摇了摇,微微点了点头,道:“姐,我过后再去找你。”
  白若兰打发走自家兄妹,连忙看了一眼南宫星,低声问道:“崔冰带了谁来?”
  南宫星苦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白若兰大感好奇,当即便催着一路往那边去了。一路上仆役丫鬟竟换了大半不止,碰见十来个,只有五人认得白若兰,恭恭敬敬上来问候行礼。
  “家里怎么感觉哪儿都不太对劲……”白若兰蹙眉咕哝一句,抬手推开院门,径直走到客房前,照那没挂锁的唯一一间推门而入,笑道,“碧姑娘,你这次是带了谁搭伴啊?”
  没想到崔冰多半正在里间,门内霍然站起的,却是个她不认得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约莫双十年纪,浓眉如刀斜斜挑起,眼角微微上吊,乌黑眸子不见一丝波澜,鼻梁高挺,唇瓣微朱,不过是没有笑意,一股森冷之意便扑面而来。她身上虽是颇为朴实的侍女打扮,但与崔冰假扮所穿的颜色却是一模一样,青翠如叶。
  而最能掩饰崔冰身份的那把宝剑碧痕,却背在她的背后。
  白若兰正要开口询问,身边突起风声,雍素锦一闪而入,尖尖发钗捏在手中当喉直刺过去,伴着一声笑语:“碧姑娘,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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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无李何以代桃僵

  闪着寒光的钗尖破风而来,霎时便已近在咫尺。
  碧姑娘眉心微皱,双足连蹬向后急退,左掌绕至身后一抓一提,已将碧痕拿到身前。
  雍素锦当然不肯给她拔剑之机,抬腿一踢在旁边屋墙借力,斜斜一窜,拧腰再刺碧姑娘耳孔。
  碧姑娘无路可退,只得抬手一横剑鞘格开此招。
  雍素锦得势不饶人,曼妙身形原地一旋卸去格架之力,仍是毒蜂般刺向碧姑娘颈侧。
  不想碧姑娘抬手横剑之时左掌便已松开一挪,纤长玉指一曲一握捏在什么机关之上,一声轻响,森寒剑锋竟自行弹出寸许,她也不去抓剑柄,左臂一缩一甩,剑鞘挡住雍素锦发钗同时,呛啷一声已将鞘中宝剑抛了出去。
  她紧跟着拔地而起,躲开雍素锦连环追击,双足趁势凌空向后一踏,踩在床柱飞纵而出,后发先至追到碧痕之前,右手一抄,持剑在手。
  “好!”雍素锦清脆响亮的赞了一声,发钗一划猱身而上,秋水寒光的一柄碧痕被她视若无物。
  碧姑娘目光一闪,盯着那来袭发钗道:“血钗雍素锦?”
  她问了五个字,雍素锦的发钗却已向她刺了十招。
  叮叮当当一串轻响几乎连成一线,碧痕横封斜挡,总算是堪堪招架下来。
  “不错。和我齐名,总得让我看看本事吧?”雍素锦娇笑说道,裙摆一扬双腿交替踢出,仍不把锋锐无比的剑刃放在眼里。
  “好。”碧姑娘冷冷答道,跟着手肘一抬,嗡的一声直刺出去,竟也无视了那力道十足的脚尖,以攻代守杀往雍素锦喉头。
  雍素锦柳枝般猛一折腰,单掌拍在地上,足尖顺势斜挑,猛地划过碧姑娘下颌。
  但那一剑,她也没有完全躲开,一个翻身站定,她才发觉胸前衣衫开裂,锁骨当中留下一道数寸血线,慢上一瞬,就是开膛破肚。
  白若兰看的目瞪口呆,连叫人都忘了,还是内屋崔冰探头看见不对,一声惊叫,才引来落在后面的南宫星。
  南宫星一闪进门,就看出发生什么,赶忙沉声喝道:“停手!”
  雍素锦这才退后半步,抬手在那道血痕上抹了一下,放到嘴边舔了一口,吃吃笑道:“不愧是一剑夺命碧罗裙,我差点就没躲过去。”
  碧姑娘一见南宫星,没等他开口就已收剑回鞘,雍素锦说完,她已将碧痕背回背上,不言不语的走进屋内,静静站到了崔冰身旁。
  崔冰本想扑向南宫星,但看了看白若兰就在旁边,还有个凶神恶煞的雍素锦,犹豫再三,还是乖乖坐在床上,没有动弹。
  看到南宫星责怪的眼神,雍素锦哼了一声,扭身坐在旁边椅子上,翘起腿道:“我就是试试她的功夫,又不会真打到闹出人命。”
  南宫星沉声道:“你们二人都不是能点到即止的功夫,切磋不好,就会丢了性命。崔碧春也已是我的下属,我可不准手下自相残杀。”
  雍素锦横他一眼,勉强道:“好,我知道了。”
  白若兰挽住南宫星手臂,踮脚轻声问道:“那个就是真正的碧姑娘?”
  南宫星点了点头,带她走进里屋,道:“不错,这位就是碧姑娘崔碧春。”
  他看了崔碧春一眼,柔声道,“看样子,你们姐妹已经相认了吧?”
  崔冰感激万分的点了点头,抬头望着身边姐姐,眉眼之间,尽是显而易见的深深欢喜。
  这时屋外传来雍素锦冷冰冰一声:“你们叙旧,我去门外看着。”旋即咣当一声,却是她甩门而出,好似心情不佳。
  南宫星知道原因所在,只道:“不必管她,她性子别扭,算是把容易割到手的好刀。”
  他看向崔碧春,奇道:“不是预计少说三个月么,为何快了这么多?”
  崔碧春唇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轻声道:“苍天有眼,那畜生在关外得罪了万凰宫,西关大营都不肯保他,叫他仓皇逃了回来。楼里兄弟帮我踩好了点,顺利把他截在半途。”
  “那你总算是遂愿了。”南宫星并未有多少喜色,只微笑道。
  崔冰仰头道:“姐,你说的就是那个人么?你已经杀了他了?”
  崔碧春淡淡道:“我立誓要将他千刀万剐,那便一刀也不会少。”
  “那你的事,至此便算是全部解决了。是么?”南宫星颇为郑重地一字字问道。
  白若兰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乌溜溜的眼睛直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冰儿蒙你不弃亲自关照,此后不必再由我费心,我也就不再有什么需要挂怀之事。”崔碧春说罢,也颇为郑重的一字字道,“我所承诺的,即刻便可生效。
  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碧姑娘。“
  白若兰吃了一惊,小声道:“你……你这是要寻短见么?”
  碧姑娘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这位便是兰姑娘吧,以后我这不成器的妹妹,还劳你多多包涵指教,我姐妹二人虽也出身大户,但流落江湖,早已不懂门户内的规矩,那里不对,你尽管当作自家妹子一样教训就是。”
  白若兰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又忙道:“你可别全托付给我,你……你们姐妹才刚重逢,正是团聚在一起生活的好时候,你……你可不能轻生啊!”
  南宫星忍不住笑道:“她不是那个意思。照约定,她此后就是我身边的侍女,和雍素锦的情形差不太多。他们两个在江湖上就齐名并称,境遇也颇为相似,倒真是有缘。”
  崔碧春反手抚摸着背后的剑柄,轻声道:“只可惜我与她成不了朋友。”
  “朋友大可不必。”南宫星扫见白若兰神情有异,多半是把崔碧春也当成了雍素锦那样的关系,当下也懒得解释,只道,“你们二人真需要同心协力的时候不出岔子,我就知足了。”
  闲谈几句,说到暮剑阁中异样之处,南宫星问了一番,可崔家姐妹也不过才来了两天,而且只为等他,几乎没有四处走动,可以说对外面情形一无所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宋秀涟住在隔壁院子,两个晚上似乎都有人悄悄找她。崔冰好奇想过去看看,无奈姐姐不允,硬是按在房里不准她惹是生非。
  宋秀涟背后一定还藏着一个白若麟,南宫星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简单放过,哪怕问不出什么,也得过去试探一二才行。
  万一宋秀涟其实有什么苦衷,就此连上白若麟一线,兴许还有什么意外收获。
  考虑到宋秀涟与白若麟必定已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其中宋秀涟的遭遇还未可知,南宫星过去之时,还特地叫上了白若兰,一路细细叮嘱,什么该问,应当怎么问。
  一来万一有什么羞耻之事不便讲明,同为女子总好哄她开口,二来白若麟好歹也是白若兰堂兄,多一层关系不论是道歉还是补救都要容易一些,三来,宋秀涟性子和白若兰近些,兴许能谈得到一起。
  雍素锦等在外面,皱眉盯着胸前衣物裂开的数寸口子,指尖不住上下抚摸着那道血线,双足在地上轻轻比划,似乎还在想崔碧春方才那一剑。
  南宫星怕她惹事,干脆留她在外。
  白若兰按南宫星的嘱咐,快步走到宋秀涟客房门外,抬手敲了两下,脆生生道:“宋姑娘,你在么?”
  宋秀涟在屋里颇为倦懒地应了一声:“是哪个?”看时辰,多半刚刚还在午睡。
  白若兰清清嗓子,报了姓名。
  里面磨蹭了一会儿,轻轻步声才缓缓由远及近,屋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宋秀涟还带着枕头印子的慵懒俏脸,“兰姑娘啊……”她说这似乎想起什么一样猛地一楞,整个人都好似精神了几分,侧头一看,盯住了站在一旁的南宫星,一丝戒备顿时从眼底浮现,口中却笑道,“南宫公子也来了?也对,都回了这儿,你俩自然可以形影不离咯。今日才到的?来找我有事?”
  白若兰客客气气地说:“宋姑娘不辞劳苦上山澄清说明,还了我哥哥清白,我理应过来向你道谢。”
  宋秀涟有些不好意思的偏开头道:“不必,本来就是我们峨嵋有错,行走江湖,错了就要认。我跑这一趟也是应该的。再说……”她面颊突然一红,声音也轻了不少,“我也该给白家做点事。”
  说完,她看白若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不情不愿的闪开门内,道:“那请进来说吧。”
  南宫星立刻拱手道:“不知在下是否方便一并入内?”
  宋秀涟哧的轻笑一声,讥诮道:“我说不方便,你莫非就能老老实实打退堂鼓么?与其叫你在外面扒门听窗,还不如做个大方。来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看,不过是床铺乱些,我起得晚了,没得空收拾。”
  南宫星被说破打算,心里略略一较,将宋秀涟的印象稍稍修正几分,笑道:“不打紧,我只在门内站站,白家近来不太平,还是得有人护着两位姑娘才是。”
  宋秀涟径直走进屋里,头也不回道:“不劳费心,你看好你家兰姑娘就是。”
  她往椅上一坐,秀目斜飞,突道:“南宫公子,我三姐是不是还在你们手里?”
  她语速颇快伶牙俐齿,不觉便有股逼问之感。南宫星靠在门边微笑答道:“正是,齐秀清姑娘身体还需将养,我已托人联系她的夫婿,等他们夫妇回合,再做计较。毕竟……”他故意拖了拖音,才缓缓道,“峨嵋她已经回不去了。”
  宋秀涟神情一黯,恨恨咬了咬牙,道:“只可惜,那田灵筠死的也太痛快了些!”
  南宫星淡淡道:“她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线牵在谁手里,你如今还不明白么?”
  宋秀涟面色微变,圆圆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不安,迟疑片刻,才在下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道:“是清心老道!事到如今再仔细回想,田灵筠在我们姐妹五个里,早就比孙秀怡还特殊。三姐嫁了人,大姐生了孩子,我相了三四个男人,小妹都被许了白家,可唯独她,稳稳待字闺中,连媒婆都不必打发。论容貌身段,她可是哪样都不差!”
  大抵是说到了气头,宋秀涟一拍扶手,曾经的教养之恩也抛到脑后,怒道:“要我说,她必定是早早就和那老牛鼻子有了私情,勾搭师长放荡无耻,好贱的女人!”
  南宫星心底暗笑,趁势道:“她设计孙秀怡与凌崇私奔,看来也不是当真为了小师妹的幸福吧?”
  宋秀涟气冲冲道,“她就是占了平时与小妹关系上佳的光,我们才没有半点怀疑。还真当她是为了小妹一生幸福甘心大逆不道。如今再看,分明就是老牛鼻子背后主使,特地带着嫁妆出去绕个圈子避嫌,呸!”
  看她心思灵敏,比齐秀清清醒很多,南宫星干脆直接问道:“那孙秀怡和凌崇去了哪里,你可有头绪?”
  宋秀涟略一偏头,道:“不清楚。田灵筠说她知道,可惜死无对证了。叫我猜,他们两个不管先前打算去哪儿,只要听说之后惹出这么多事端,必定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净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去了。”
  她顿了一顿,回头盯着南宫星道:“你们还找她做什么,这会儿生米早都成了熟饭,白家总不能再她来做媳妇吧。若为面子,这次峨嵋人也丢了,名声也败了,不出一个月,江湖中就会人人知道峨嵋派连堂堂掌门都成了天道傀儡,这惩罚难道还不够大?足够让暮剑阁出气了吧?”
  她转向白若兰,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看了几眼,忽而笑道:“再说,峨嵋派不就欠了白家一个该娶进门的黄花大闺女么,白若麟算不算你们白家人?算的话,此时可是连人都已经赔给你们了。”
  南宫星苦笑道:“宋姑娘说的是自己么?”
  宋秀涟面上微微一红,道:“怎么,我也是灵秀五娥,一样云英未嫁待字闺中,论武功我比小妹还好些,琴棋我不行,书画可不在话下,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哪一样也都能干,总不算委屈了婆家吧?”
  白若兰终于忍不住道:“宋……宋姐姐,你……你当真和白若麟……那个…
  …那个疯子在一起了?“
  宋秀涟面上一寒,冷冷道:“疯子怎么了?先不说他好转了许多,就是他一直疯疯癫癫,也好过一个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正常人。”
  南宫星皱眉道:“可当时他把你掳走……”
  宋秀涟当即打断道:“南宫公子,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与白大哥初遇之时,两个杀手正招招要至我于死地,没他仗义出手,我这会儿怕是已成了湖林城外山间泥坑里惨不忍睹的裸尸一具,哪儿还有命与你们坐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说话。”
  南宫星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你是为了救命之恩……”
  宋秀涟也不避讳,大大方方道:“江湖上为了报恩以身相许的比比皆是,白大哥疯病发作需要女人,我又是个健健康康完全成熟的女人,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她话锋一转,语带责怪地看着白若兰说:“你们只当他是没救的疯子,弄些为钱不要命的婊子曲意逢迎,却不知白大哥的心病,只要有人真心待他,自然会一点点好转。他那么一个武学奇才,竟被自家亲人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白若兰不忿道:“可他当年做下的事,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留他一命,已经是全家看在二伯的份上大大宽恕。”
  宋秀涟毫不犹豫道:“可当年的事分明是白思梅有心陷害,白大哥也是受害者!如今你们知道了内情,不去为他正名平反好生帮他养病,还暗中派人追捕他是什么道理!”
  南宫星心中一凛,发觉白若麟疯病的确大有好转,至少宋秀涟所知,一定都是白若麟所讲,他忙问道:“白若麟恢复正常的时候,都对你说过什么要紧事?”
  他看宋秀涟瞬间满面戒备,忙又道:“宋姑娘,此时此刻白家还有暗流涌动,追捕白若麟的人马,未必就是暮剑阁的真意。此时白家二伯暂代阁主权限,照说正是白若麟最适合回来的时机,不是么?”
  宋秀涟冷哼一声,却道:“亲生父子,这关系就很靠得住么?”
  她瞥了一眼白若兰,看着南宫星道:“我知道,你急着娶兰姑娘过门,肯定会为了白家好。你如意楼家大业大,也看不上暮剑阁这丁点肉丝,但我的确不知道你所说的要紧事是什么。我与他相伴那几日,他不发疯的时候说过很多。我就算记心好,里面却有很多私密之事,总不能一件件事无巨细都讲给你听吧?”
  南宫星冒险问道:“那白若麟现在何处?我当面问他如何?”
  宋秀涟连一霎也不曾犹豫,几乎接着他的话尾道:“休想,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们在山脚下就分开了。”
  南宫星察言观色,以他的经验,看宋秀涟面色红润欲滴,神情娇慵无限的丝丝媚态,恐怕昨晚还刚刚被雨露滋润了一番,若不是和白若麟,那反倒奇了。
  可这话总不好当面挑明,他只有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辛苦一些,一件件问好了。”
  不料宋秀涟眉毛一挑,讥笑道:“你问我便要答么?将来保不准你还要叫我一声嫂子,这里头许多事,怕是不好直接说给你听吧?”
  南宫星心念一转,索性道:“那兰儿这位小姑,总可以听吧?她面皮薄,真听到什么不宜讲的事,自然就扣在她心里,你大可放心。”
  宋秀涟颇为不信地在他二人中间转了一眼,略不耐烦地站起了起来,道:“真是麻烦,进来说吧,之后她好不好意思跟你讲,就是她的事了。她不知羞,可不算我不守妇道。”
  白若兰扭头看了南宫星一眼,看他点了点头,才起身深深吸了口气,跟进了内室。
  南宫星闭上双眼,暗暗梳理了一遍当年白若麟惹出的祸事。
  如果推测没有太大谬误,当年白若麟风头一时无两,下任阁主之位简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因此招来了四叔五叔的记恨,趁他闭关精研新创内功之际,指示一贯爱恶作剧的白思梅将强力春药喂给他吃,害他走火入魔,先凌辱了白思梅,又强暴了不知为何独自前来救人的穆紫裳,跟着兽性未平,又翻进女眷院中连续奸淫三人,才被随后赶来的白家众人制服。
  其后穆紫裳愤而出走,白思梅悬梁自尽。便成了疑点所在。
  按照此前的种种证据,似乎都指向白思梅与白天英同谋,设计害死穆紫裳李代桃僵,借机远遁。白若麟疯疯癫癫的追击与春妮身形相似之人,一口一个思梅的唤着,似乎也印证了这个猜测。
  但所有的证据若不串起来,单单列在一起,却不得不说,看起来实在太过巧合,甚至于已近刻意。
  被毁去容貌的尸体,被描摹过的书信,银芙蓉上的姓名,这几样关键,都极易作伪。
  笔迹有异的书信,其实本人描摹一遍,也是一般的效果。银芙蓉中的姓名,有西三堂叛徒配合的情形下也极容易做到。
  至于原本最想不通的白天英,后来仔细想想也知道,此人连亲兄弟都可以痛下杀手,白思梅区区一个侄女,又算得了什么?
  尤其在外这一番逃亡之中,李嫦的莫名行动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已有八九成把握确定,那一晚被毁容悬尸的人,当真就是白思梅。
  而众人所以为的,被白思梅和白天英合谋杀死以便脱身的穆紫裳,反而是借用了白思梅身份的那个。
  他闭目沉思,盼望能从宋秀涟这里再挖到些白若麟的口风,如果能了解他认为春妮是白思梅的理由,那么只要揭破这其中的奥妙,穆紫裳的掩饰就已所剩无几。
  只是不知道,这条线……要如何和暮剑阁中此时最有嫌疑的人连上。
  论关系,当年穆紫裳的确是白天雄的爱徒,可她的清白和此后的人生,也是葬送在白天雄最器重的儿子手上,她当真能心无芥蒂,鞍前马后帮白天雄上位?
  不急……南宫星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压下心中的焦躁,越是最后关头,越是不能轻举妄动。尤其是现在他几乎已经明知李嫦因为有所顾忌叛离天道,如今的目的未知的情况下,一定要慎重行事。
  凝珠的一生幸福就系在白若云的身上,这场几经波折的痴恋,如今却很可能成了白家最大的助益。
  真是造化弄人。
  他在心中将白家的事前前后后勾勒了几遍,一桩桩现实早已大致确定了轮廓,无法捉摸的,始终还是人心。
  一番思索,时间倒也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悄然过去,他才看到白若兰推开屋门走了出来,忙低声问道:“如何?”
  白若兰苦着小脸为难道:“她拉拉杂杂说了好多,说的又快口音又重,我…
  …我也不知道能记住多少。“
  南宫星一怔,只得道:“不打紧,白若麟这边只是大点的旁枝末节,能问出什么固然好,问不出,放着不管就是。”
  白若兰咬牙道:“怎么说那也是我堂哥,他的确受了这么多年冤屈,吃了这么久的苦,白家欠他的,该还要还,怎能放着不管。我也想不通,为何……为何还有人暗中追杀他。二伯是他爹爹,难道追捕的人还会安排不妥么?”
  南宫星揽着她向外走去,柔声问道:“兰儿,你二伯有几个儿子?”
  白若兰楞了一下,跟着在心里数了一会儿,道:“除了若麟大哥,还有四个,不过都在白家商号,没一个习武的。”
  南宫星淡淡道:“你爹坐上阁主的位子,靠的不也不是武功么。”
  白若兰疑惑道:“小星,你为何这么怀疑我二伯?”
  南宫星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希望最后真的是他,暮剑阁中,只怕没有谁比他更难对付。”
  不太想让雍素锦和崔家姐妹过深的介入到白家的家事之中,离开宋秀涟住处,南宫星便直接去了白若兰在这边的闺房。
  大概是进门之前两人的姿势过于亲昵,一个路过的丫鬟倒抽一口凉气,惊得把手上的铜壶都摔在了地上。
  结果惹来白若兰一眼怒瞪,吓得她当即不敢多事,一溜烟跑了。
  似乎对春妮一事心有余悸,白若兰关上房门,忍不住道:“思梅姐姐会不会又扮成丫鬟潜入进来?”
  南宫星打算留待白若云回来再一并说明,最好设法引出凝珠,将李嫦的身份彻底钉死。因此并未多说,只道:“那个暂时无法去查,你先趁着记忆尚新,跟我讲讲宋秀涟都说了什么。”
  白若兰嗯了一声,先颇为怀念的打量了一下久违的住处,跟着点燃熏香,坐在床边道:“我根本没问什么,她就嫌慢,自顾自说了起来,我总觉得,她在故意刁难我。”
  “刁难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透露了有用的信息。”南宫星微笑着坐到她身边,柔声说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就是听得头晕。”白若兰不知为何,颇为扭捏的迟疑了一下,指了指桌边,“你去那边,我再讲。”
  南宫星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过去坐下,和她隔开数尺有余,遥遥相对。
  白若兰红着脸一开口,他就知道了原因何在。原来那宋秀涟,竟把自己遇险获救,碰上白若麟发疯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
  里面虽没有过多修饰,却也香艳无比。
  白若兰是尝过滋味的,而且颇为贪享,看她样子也知道,让南宫星远远坐开并非是怕他听得按捺不住,而是怕自己说的来了兴头投怀送抱,一番折腾忘记后面那一大堆话误了正事。
  详情和宋秀涟先前简略所说相差无几,只是多了无数细枝末节,从中倒是能推断一二。
  如果宋秀涟并未刻意隐瞒或是编造谎话,那从行动上看,白若麟当时救她的目的其实就并不纯粹,应该是疯病将要发作急匆匆寻找合适的女子时恰好碰上,要是没那两个杀手帮忙,宋秀涟怕是也会落得被反复强暴的下场。
  宋秀涟被救之后心灰意冷,本就有些自暴自弃,适逢白若麟狂态渐显,她稍作推拒,心中一片黯然,便松弛下来不再抵抗,抱着些许报恩的念头任他扯去里外衣裙,按伏在一堆腐叶之上,从臀后硬生生碾碎了她牝穴元红。
  她性子本就是难以沉浸在悲伤中的那种,失身之后,恍惚间对白若麟一口一个思梅越发不满,最后竟忍疼趁空翻转过来,仗着身强体健一边勉强迎凑,一边扳着他的脑袋怒斥,叫他认清这会儿正在和他交欢的是谁。
  那几句怒骂过去,不料白若麟却好似听懂了一样直愣愣呆在了那里,把她初尝人事的小巧嫩穴撑得几欲开裂。
  她咬牙喘了几口,又是一顿臭骂,怪他坏了自己清白,嘴里却喊叫别的女人名字,好不要脸。
  白若麟被骂的愣怔半晌,突然怪叫一声,抽了出去,嘴里嚷嚷着诸如“不对,是思梅害我的”、“不是你,不是你”之类疯疯癫癫的话。
  宋秀涟忍疼站起,反过去把他抓住,将他脑袋搂进怀中柔声安抚。
  他安静一阵,兽欲又起,但这次却颇有几分扭捏,只是盯着她赤裸在外的大腿乳房,不住偷瞄,没再用强。
  她见白若麟不如之前那么疯癫,咬了咬牙,狠擦了几把唾沫在红肿牝户,躺在铺开衣裙之上,又把他迎了进去。
  这一下,两人足足裸身痴缠到夜半三更,她从痛到麻,从麻到痒,从痒到酸,从酸到美,竟被白若麟靠着一股蛮劲硬塞到心里一片浓烈喜悦,尝到了身为女人的极乐滋味。
  她虽然待字闺中,但也不是懵懂无知,摸着身下满到溢出的粘稠阳精,心知这副身子从里到外都算是被他占了,若是气运撞上送子娘娘,不久怕是就要做娘。
  一时间百感交集,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哭声触动了白若麟心中什么回忆,他浑身颤了一阵,突然抱头起身躲开,远远跑到一棵树后,不停喃喃自语,重复着一句“我不是有意的,是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宋秀涟那时已经把白若麟看做了自己男人,当即义愤填膺,连哭也忘了,更不要说擦身,起来滴滴答答走去白若麟身边,拽着他就是一通询问。
  无奈那时白若麟只不过恢复了至多三成,一边嘶嘶低吼,一边颠三倒四的把那一晚白思梅到后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宋秀涟对白家的人并不熟悉,但她记住了一件事,白若麟放开白思梅,转去强暴特地赶来救人的第二位女子时,一时间难以制服,结果白思梅就那么裸着下身,过去帮忙塞住了那女子的嘴巴,按住了她的双腿。
  白若麟回想起那段的时候,还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是平素里笑脸相迎姐妹相称的同门啊……
  不知道是否触景生情同病相怜,宋秀涟搂住白若麟继续大哭起来。这次他总算没有再逃,而是有些笨拙的反拥住她,胆怯而又有些傻气的抚摸着她冰凉的胳膊。
  宋秀涟斩钉截铁地说,那一个场景,就是白若麟最先回忆起的事。
  随后,白若麟的神智在清醒的时候恢复的非常迅速,而疯狂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不到几天,便只在两人尽兴到极点之时略微显出一些狂态而已。
  只是对走火入魔期间的记忆,他只能一点一点从模糊一片的脑海中找回。
  他之后最先想起的,是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接替前一位来帮他泄欲好保住性命的妓女。
  他皱着眉头,忍着头疼不停的回想着,回想起他禽兽一样玩弄那女人的样子,回想起那女人为了钱财婉转承欢,却始终好似有所牵挂的眼神,回想起那一晚他突然被人偷袭,险些丧命之际突然发现能够脱身的惊喜,回想起他之后悄悄潜回,发现福伯已死的恐惧。
  他当时只记得来偷袭的人那一抹娇小的影子,脑海中,顿时就只剩下了一个名字,白思梅。
  他胡乱留了一张字条,便开始了时而清醒时而疯癫,躲躲藏藏寻找白思梅的历程。
  但他没想到,那个女人,被他奸淫过度当晚明明只是昏死过去的女人,竟然丧命在小院之中。
  宋秀涟讲述这一段的时候,仿佛为了完成什么使命一样,说的十分认真,十分详细。
  她说白若麟一直在拼命回想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他说那个女人被送来的时候外面的人说过,他记得,他一定要记得才行。
  他低着头想了很久,想的时候,一直紧紧地握着宋秀涟的手,捏得她发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白若麟要这么拼命的想起那个女人的名字,但看他脸上痛苦的愧疚,其中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最后,白若麟终于浑身一颤,挺直了腰背,跟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样,剧烈的颤抖起来。
  足足小半个时辰,他才在宋秀涟的怀中安静下来。
  接着,他满面哀伤地说了一句话。
  “我想起来了,她叫春红。我也想起来了,究竟是谁杀了她。”




  第八十八章、迷离境

  最近事多,今天晚了些。
  不好意思。
  下章的肉戏纯属龙套场,我斟酌一下详略。
  有意见的朋友可以提。
  五月中可能要出门,如果断一周我尽量提前通知在上一章的回复里。
  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以上。
  ***********************************

  听到此处,南宫星双目一亮,急道:“是谁?是谁杀了春红?”
  白若兰与他在江湖一游,早已知他心思,无奈确实没又得到答案,只能依样画葫芦转述宋秀涟的说法。
  当时白若麟把这句话足足重复了十七八遍,宋秀涟自然也是大感奇怪,等他真正平静下来,已有心思往她大腿屁股上动手动脚,才问他究竟说的是谁。
  哪知道,他顿时露出一副极为复杂的神情,好似有些害怕,又好似有些不解,紧接着转为极为明显的难过,缓缓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回答。
  问得急了,便只说,我不能讲,我决不能讲。
  白若兰讲到这里,略感遗憾,起身过去拉着南宫星的手轻轻抚摸,柔声道:“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杀春红的凶手,虽然这次没问出来,但不打紧,咱们之后找到若麟大哥,再详细盘问也是一样。”
  南宫星闭上双眼,将白若兰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埋首香肩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不必了,他这副样子,已经足够说明凶手是谁。那个一身喜服四处惑乱调查的怪人,总是在暗中破坏咱们进展的元凶,差不多已经浮出水面了。”
  白若兰应该是也有所感觉,颤声道:“难道真的是我二伯?可他……他为何要这么做?大伯办下的那些事,和他能有什么关系,需要他如此帮忙?”
  “兰儿,你现在还当他真的是在帮你大伯么?”南宫星咬牙道,“你仔细想想,天道留书与穆紫裳的亲笔信,是不是都在你二伯身上?”
  白若兰皱眉道:“可他当时正担下罪责自关禁闭,那些东西,也是你去搜出来的啊。”
  “先不说那种紧闭对他这种高手到底有多少用处,那些东西他带在身上,本就是想被人搜出来的。”南宫星沉声道,“他特地极为别扭的说出替天行道四字,就是在提醒我。”
  “那……难道他……他当时认下的那些罪……”
  南宫星斩钉截铁道:“不错,他与他的同党谋划了一出好戏,故意做出有人嫁祸栽赃的破绽,跟着由他干的没干的全部认下,等到最后破绽一出洗脱嫌疑牵出天道,人人都当他是深明大义为了保全暮剑阁,此后再发生什么,还有谁会怀疑到他?你大伯自以为得了天大的助力,其实,只不过做了台前傀儡,和一颗障眼弃子罢了。”
  白若兰心慌意乱,颤声道:“他……难道也图谋这阁主之位?可当年我爹当上阁主,分明也有他的首肯啊。”
  南宫星蹙眉道:“你莫忘了,你也亲口告诉过我,你二伯当年是为了白若麟强行扶正风尘女子为妻,得罪了全家,才不得不让出阁主位子的。让这个说法,不就是分明再说,这阁主本该他当么?他有此一让,原因并不难猜,必定是为了白若麟这个不世出的奇才,晚一代拿到阁主之位,他当然可以忍得。”
  “可后来……若麟大哥出事了。”白若兰眼珠一转,豁然贯通,惊道,“这样一来,他的打算就彻底落空,我哥哥反而成了最佳人选。就因为这样……他就要设法名正言顺的害死我哥哥么?”
  南宫星担忧道:“只怕事到如今,他连名正言顺也快要顾不得了吧。你看看外面那些新来的生人,个个都是带艺来投,你要说你二伯没有做什么铤而走险的打算,我是决计不信的。”
  白若兰霍然站起,怒道:“小星,咱们走,这就去见我二伯,找他说个清楚明白!”
  南宫星摇了摇头,道:“一旦揭破,就到了你死我活的阶段,咱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手,你哥哥还没平安到达,另一个元凶也还没有露面,咱们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另一个?白思梅?”白若兰大惑不解道,“不对啊,白思梅在里面谋划这么多,和我二伯必定要串通一气才行,当年她害了我若麟大哥,他们之间可以算是血海深仇了,怎么可能携手合作?”
  “那是因为春妮的身份还有隐情。白思梅,也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等你哥哥回来,咱们召集好可靠的白家人,我会一五一十的全部讲出来,然后大家齐心合力,帮暮剑阁度过这此难关。”南宫星略一思忖,叮嘱道,“你哥哥回来之前,你切莫透露口风,万一你二伯单独找你,你就叫上崔碧春和雍素锦同行,虽说你二伯韬光养晦无法判断真正实力,但万一出事,那二人至少能抵挡一阵。这一两天,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过会儿带上雍素锦,一起去探望一下你父母,她眼力敏锐,找机会让她看看那边有没有出什么岔子。白家那些享清福的长辈估计是指望不上,其他的,就等摸清具体情形之后再做决定。”
  白若兰闭目缓缓平下呼吸,费了一番功夫恢复面色,才睁眼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看看爹娘。顺便让雍素锦探探峰顶山庄里的情况。那边都是白家血亲,二伯只要还想做做样子,应该就不会对那边动什么手脚。”
  南宫星沉吟片刻,道:“好,我也跟你上山看看。等到入夜,再好好探查一下。”
  白若兰点了点头,垂首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哀婉道:“好好的一家人,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南宫星抚摸着她的头发,叹道:“利用人心的弱点,本就是天道最擅长的手法。祸根早在你四叔五叔用那种手段设计白若麟的时候就已埋下,如今……不过是得了琼浆玉露,破土发芽罢了。”
  静静抱了一会儿,白若兰起身擦下眼角,大步走了出去。
  南宫星一路跟她上到峰顶庄内,雍素锦依旧以侍女身份随行。崔碧春留在暮剑阁保护崔冰,毕竟以白天雄的眼力,崔冰的伪装实在不值一提。
  上山半途,恰好遇见提着篮子下来的白若萍,听说她们要上去见白天英夫妇,忙道:“不必去了,姐,爹已经好多天不肯见人了,大娘累得不行,拿药进去喂过爹后,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了。”
  白若兰心中生疑,道:“我娘不让你见爹?她以前可从不这样。”
  “不不,不是大娘不让。”白若萍连忙摆手,嗫嚅道,“是二伯新请的郎中特地叮嘱,爹的毒性可以用偏方治疗,这期间越少见旁人越好。大娘这几日独自照顾爹爹,可是憔悴了好多,每日也睡的极早。着实辛苦了。”
  白若兰眉心紧蹙,道:“其他几个姨娘呢?你娘身体不好,她们可都结实得很吧?都不肯上山轮流一下么?”
  白若萍略一犹豫,怯生生道:“二伯……二伯说爹的毒性侵蚀厉害,今后必定不能人道,那些没有子女的姨娘,都领了笔银子,遣回家乡去了。”
  “这……这是做什么?”白若兰一头雾水,忍不住扭头看了南宫星一眼。
  南宫星皱眉微微摇头,表示也猜不透白天雄的用意。
  “其实……其实不光二伯院子里的家眷。”白若萍的话似乎也是憋了很久,一见到可信的姐姐,便忍不住一五一十讲了起来。
  南宫星越听越是奇怪,白天雄这些日子以来,竟把白天英、白天勇和白天猛的无嗣小妾也尽数遣走,给予的安家银子甚至称得上丰厚。子女中志不在江湖的,也都与孩子一起送去了商号。剩下没走的,不论出身如何,哪怕只是侍寝受孕的婢女丫鬟,高价赎来的青楼花娘,也都一律送入了山顶白家,完全无视上面几位正妻的不忿。
  而相对上一辈,年轻一代的子女却都尽数被要求彻底搬入暮剑阁中,说是方便习武。
  难怪白若萍不得不两头跑着照顾体弱多病的娘亲。
  南宫星先前还在疑惑白家突然多出这么多外来弟子要怎么安排住宿,这么一来,倒是腾出了许多居处。只是这么大的举动,绝不象是只为了几张床铺的地方那么简单。
  左思右想,倒像是白天雄在做什么准备一样。
  白若兰听到最后,忍不住皱眉道:“二伯这安排真是莫名其妙,山顶庄子里也就罢了,这练武的地方冷不丁来了这么多新人,怎么能让姐妹们也都跟兄弟一样全搬下来住?就不怕再出事么?”
  白若萍忙道:“那倒不会,二伯把先前咱们的临时住处弄成了自家姐妹的院子,隔邻是女弟子的住处,二伯就住在当中,带着若松大哥他们那些自家兄弟,监管女子平安。哦对,留给若云哥哥的空房也在那一列,就和二伯挨着。”
  南宫星心中一凛,传音白若兰道:“你哥哥一回来,你就给他另找住处,你也找个姐妹换间屋……不,你过来和冰儿姐妹一起睡吧。就说在外面关系交好,暂别重逢想要一起说说话。”
  白若兰点了点头,心里记挂着父母,说就算睡下也要在窗外看看,跟着叮嘱白若萍几句让她也千万小心,就匆匆别过往山上去了。
  搬来的人一多,山庄里也热闹了不少,不过因为女眷为主,来来往往的大都还是丫鬟,只有少数几个精壮护卫守在几处院门。
  绕过几处院落,白若兰带路径直向母亲住处过去,没想到却扑了个空,招来个丫鬟一问,才知道为方便白天武静心养病,夫妻两个此时都住到了最角落老太太们礼佛的小院。
  白若兰的娘亲虽也是江湖门第出身,但对习武兴趣并不很大,武功只能算是平平无奇,反倒更像是寻常人家的闺阁千金。白家五兄弟的正室,也就只有她和二嫂能说上几句,聊聊琴棋书画、厨艺女红。
  所以论性子,白若兰的亲娘反倒和白若萍更相似些。
  这大抵也是白天武的庶出子女中,唯有白若萍一人受到重视的缘故。
  进到小院,不料恰好碰上白天雄的妻子。南宫星此前已经见过几次,心中不禁暗暗嘀咕,她怎么好像也住在此处。
  白若兰也一般纳罕,上前两步矮身行礼,道:“见过伯母。”
  南宫星跟上抱拳道:“见过夫人。”
  不想对方略有点魂不守舍,先是愣了一下,才扭过头看向白若兰,跟着脸上显而易见的一喜,柔声道:“兰儿,你回来了,南宫公子也一起回来了。你们平安无事……那可真太好了!”
  白若兰心中不解,怎么二伯母见到她和南宫星回来高兴得好似见了独子白若麟一样,但不知如何问起,只好先问道:“伯母,我爹娘都住在这里养病是么?”
  夫人略略颔首,提袖抬手轻轻一指角落,道:“他们就住在那儿,三弟需要静养,独个睡在里间,苦了弟妹,丫鬟一样守在外室,整日也不见出门几次。”
  她本就眉目含愁,说话间神情又流露出一丝哀婉,似乎在担心着什么极为要紧的事,却又无能为力。
  白若兰略一犹豫,好奇道:“伯母您也住过来了?”
  夫人一怔,一时不语。她似乎不擅撒谎,神态间显然有些慌乱,定了定神,才细声道:“我怕弟妹辛苦无人照应,恰好天雄最近事务繁忙,不必我伺候,我……就过来帮把手。”
  这理由着实有些蹩脚,且不说庄中尽是丫鬟可用,就算真的有什么需要帮忙,她一个青楼花娘出身的弱质女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帮上弟妹什么?
  但看她神情也知道,她在此绝无恶意,若是追问不休显得太过失礼,白若兰只好道:“那不打扰伯母了,我去看看娘亲。”
  夫人先是点了点头,跟着想起什么似的急道:“哎呀,弟妹可能已经睡下了,你可莫要打扰了她。她……她这些日子一夜也不曾休息好过,连着好几天,都是这个时候就闭门谢客。我之前不知道,打扰了一次,可叫她生了气呢。”
  白若兰蹙眉道:“我不吵醒娘,只隔窗看看也好。”
  毕竟是亲生女儿,旁人总不好一直出言拦阻,夫人只得轻叹一声,道:“也好,她最近睡得轻,真醒转见了你,也不至于生气才对。兴许与你说说话,精神还能好些。”
  白若兰急匆匆快步过去,轻轻一推门扇,果然已从里面闩上,她回头望了一眼,二伯母已经款款回房,南宫星顾忌身份远远站定,倒是雍素锦晃悠着走到窗边,抬手摸下发簪,顺着缝隙一挑,抬手托住窗棂,轻轻松松举起打开,轻声笑道:“呐,来看吧。”
  白若兰感激地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过去,踮脚向里一望,屋子中的确摆放了崭新软榻,被褥床帏一应俱全,连屏风也搬了过来,可床上,却偏偏没人。
  白若兰心里一颤,惊道:“娘……娘不是说要睡下了么?人呢?”
  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几乎同时,不知哪里传来咣啷一声脆响,好似有人摔了杯盘。
  白若兰更是不解,干脆冲着窗内喊道:“爹,是我,兰儿啊。你在里屋么?
  娘呢?“
  这个方向并没有里屋的窗户,雍素锦微微一笑,拍了拍她,将窗户托到更高,往里指了一指。
  白若兰将心一横,提气一纵穿窗而入,快步走向里屋房门,道:“娘,你在里面么?兰儿来看你了。”
  她还没有走到门前,屋里喀喇一声轻响,跟着门扇吱呀一声打开,从中走出个略略轻喘神情慌张的秀美妇人。
  那妇人仅有眉眼与白若兰颇为相似,个子不高,体态丰腴,只是鬓发蓬松散乱衣衫略有不整,目光迷蒙到真好似刚从床上起来一样。
  白若兰奇道:“娘,你在里面睡了么?”
  她娘神情颇为奇怪,足足反应了好一下,才颤声道:“是……对,没错,我……我想陪陪你爹,可身子乏的厉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闩了门,你怎么直接进来了?”
  “我想看看爹怎么样了,听萍妹说,毒性又更严重了是么?”白若兰心里觉得有些不安,闪身便要往内室挤入。
  她娘连忙张开手臂一拦,道:“别,兰儿,你爹……你爹他用的药药性极猛,只有……只有服了佐药的我能碰他。旁人接近也恐有不利。你……你这次出门可受苦了吧,来给娘说说。”
  白若兰心中更加生疑,一甩胳膊将娘挣开,道:“不行,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一眼爹爹。”
  她娘武功极弱,身子似乎也虚了许多,被她一甩竟一个踉跄跌在一旁。
  白若兰心里一痛,忙转身去扶,歉然道:“娘,我……我担心爹爹,你就让我看一眼。我绝不多待。”
  她娘急得连额上都出了一层细汗,细密贝齿将下唇咬得发白,犹豫再三,才抓住白若兰的手掌道:“好吧。我不想叫你们瞧见,本就是担心你们做儿女的心里不舒服,你这性子……罢了,我带你去看看便是。”
  她低头垂目,望着自己脚尖轻轻走入门内。白若兰跟她走了进去,忙往床上一看,视线到处,顿时吓得浑身一震,险些跌坐在地上。
  她走前还只是毒性需要缓缓驱净不得不卧床静养的父亲,这些时日不见,竟然不仅不见好转,反而一副中毒更深的模样,面孔高高肿起,露在外面的肌肤黑如泼墨,还未走近,一阵腥臭就扑鼻而来,呛得她眉心紧锁,烦闷欲吐。
  “娘……爹不是吃过解药的么?怎么……怎么可能成了这副样子?”白若兰心急火燎,泪光盈盈险些跌下眼眶,慌忙抓住娘亲双手问道。
  她娘也已是泪眼盈盈,凄楚道:“我哪里知道……我连你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只有……只有陪他一起受罪而已……”
  “二伯怎么说?他不是找了郎中么?”白若兰一擦眼泪,急忙追问。
  她娘身子不自觉地一颤,声音也轻了很多,“你二伯他……他也不通医理,唐门的人一走,你爹的情形就无人可问。他找来那个郎中说是能治,可……可治到现在,人还生死未卜。我都想……与其这么活活受罪,不如……不如干脆死了干净。我与你爹一起上路……也……也免得他黄泉之下寂寞。”
  说到这里,床上的白天武也不知是否有所感应,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大声的咳嗽起来。她娘连忙快步过去,拿起手帕俯身替他擦去唇边飞沫,跟着便愣在那里,仿佛呆了一样看着夫君面庞,失魂落魄好似连女儿都忘了。
  “娘,爹……爹他没事吧?”白若兰完全乱了方寸,无奈母亲衣衫单薄仍是睡前穿着,她总不能叫南宫星进来,心中一急,出门拉开门闩,向雍素锦招了招手,“金姑娘,你来陪我,我爹的样子好吓人。”
  雍素锦瞄了一眼南宫星,点了点头,闪身进门,跟着白若兰走到内室门前,探头张望。
  但才看了短短片刻,白若兰的娘就醒神一般猛地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走到门口,将她二人一起推了出去,跟着带上门走了出来,怒斥道:“兰儿,你带个侍女进来做什么!不是说了要让你爹静养么!”
  白若兰从没听自己母亲用过这种口气,平素做娘的性子极软,反倒总被她当女儿的指点教训,冷不丁被这么一吼,竟吓得有些愣神。
  雍素锦反应极快,忙福了一福,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晚辈是南宫公子带来的随侍,恰好粗通药理略懂岐黄,家中长辈还和杏林盟有点干系,兰姑娘急着叫我进去看看,也是为了给白老爷瞧病。”
  白若兰也转过神来,立刻附和道:“不错,我……我本是求小星带她来看看若麟大哥的疯病,既然爹的毒性又有蔓延,不如也让她看看好了。”
  这理由说什么她娘也该无法拒绝才对,白若兰正要再去开门,却见她娘脸上突然现出一股绝望之极的深沉悲哀,不由得顿住动作,着实吃了一惊,道:“娘……你……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娘面上的哀戚神情渐渐隐去,接着,颇为突兀的咬了咬牙,挺直腰背,道:“能有人来救救你爹,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今日他已经用过药,郎中说了不得碰他。这样吧,明日……明日午后,我请人去找你们,你们上来再替他诊疗如何?”
  白若兰莫名一阵心悸,颤声道:“娘,我……怎么觉得你哪里不太对劲。你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她娘眼神木然,微微摇头道:“这些日子为了你爹,娘实在是有些辛苦,可能是累了。”她轻抚着白若兰脑后乌发,叹道,“南宫公子这些时日与你相处的怎样?能陪娘在这儿聊聊么?”
  看对方意有所知的撇了自己一眼,雍素锦略一颔首,道:“不打扰两位,兰姑娘,奴婢在门外等着。”她把门外两字咬的微重,看白若兰点头示意,才返身走了出来。
  南宫星早已等待外面,一见雍素锦把门关上,立刻问道:“情况不对劲么?”
  雍素锦拉着他走出几步,慎重道:“大大不对。今晚你别的事最好放下,好生来守着你未来岳母。”
  南宫星心中一凛,道:“出什么事了?”
  雍素锦哼了一声,道:“我进去这一下,看出了三件事。每一件都好玩的紧。”
  “快讲。”
  “第一件最有趣,”雍素锦扭头向着身后讥诮一笑,道,“方才上山那个软绵绵的妹子不是才说过,白天武中毒不能人道,连小妾都拿了银子遣散回乡,对吧?”
  “不错,正是若萍说的。她应该不会对兰儿撒谎。”
  雍素锦冷笑道:“可偏偏这位白夫人,分明被雨露滋润的厉害呐。女人这模样我从小就见得多了,这两日她要没被人干的哭天嚎地漏过尿,我脑袋送你做夜壶。”
  南宫星心里一惊,掌心顿时捏了把汗,暗忖,难不成白天雄当真已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了么?在怎么说,他弟弟弟妹也算待他不薄了啊,他稳住心神,沉声问道:“下一件呢?”
  “躺在里屋那个压根没中毒。”雍素锦冷哼一声,眯起双目道,“那副挺尸模样也全是装出来的。那脸看似肿胀变形,其实是涂了易容用的药膏,我猜,急匆匆找来的这人只是相貌神似,可惜却有张大脸盘子。”
  “你是说……里头那位并不是真的白天武?”
  “废话。”雍素锦讥诮道,“真的白天武在周围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敢和自己亲生闺女相认,非要躺在床上装死?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为什么这几天来了兴致很弄自己夫人?再说要是真的,这第三件就更蹊跷了。”
  “第三件是什么?”南宫星发觉情形的确有些严峻,忙问道。
  “白夫人有自尽的念头。”她不知为何露出一丝微笑,道,“不过这个我只敢有八成把握,不敢说死。我只是看她样子,觉得她想要求死。”
  “你能猜到是为何么?”南宫星浓眉深锁,沉声道。
  “还能是为什么,女儿起了疑心,夫君下落不明,自己又落入对头股掌之中被百般玩弄,这种情形下,想死往往就是一闪念的事。”雍素锦似乎是回想起了过去,道,“当年我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哪个月也有几个看着好端端结果突然撞了墙的。最狠的那个,脑壳裂的跟拳头砸开的瓜似的,黄白浆子噗嚓就和着血喷了满地,我们几个姐妹边哭边擦,一直擦到半夜才弄干净。”
  南宫星沉吟半晌,道:“那你怎么叫我今晚才来守着?”
  雍素锦道:“因为我觉得她还有事要做,想来是最后心愿欲了。我猜是晚上,是因她约定诊疗的时候不仅迟疑了一霎,还特地定在了明天午后,想来是必须拿到这么一段时间来抓住机会。”
  南宫星恼火道:“我本还打算在宋秀涟那里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抓住白若麟。没想到这里还会横生枝节。”
  雍素锦一挑细眉,眼珠一转,道:“你说……白若麟武功高些还是山顶上和白夫人有关的人武功高些?”
  “白天武中毒未愈,白夫人武功平平,这边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强的对手。”
  南宫星说到此处,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来走这一趟?”
  雍素锦笑道:“不错,不过光我可不行,这庄子里谁知道还有什么算计,你把崔碧春也安排过来。反正宋秀涟的住处离崔冰近,你尽看得住不是。”
  “好,等兰儿出来,咱们与她去见见那个郎中。我看看若是你们能对付得了,就如此安排。”
  拿了主意,又等了小半时辰,天色擦黑,白若兰才被母亲依依不舍的送了出来,看二人眼眶都是又红又肿,当娘的更是泪痕都没有干透,显然一起哭了一场。
  白若兰低声道别掩上房门,挡住衣衫单薄的母亲,转身走向南宫星。南宫星赶忙上前提醒,叫她去问出郎中的住处。
  返回一问,她娘竟又是一颤,好似在担心什么一样不肯开口。
  白若兰追问再三,她才磨磨蹭蹭向隔邻一指,低声道:“就住在那边,为了方便治病。”
  那里与假白天武所在内室仅一墙之隔,后窗并列,前门不过相距数步,到的确是方便得很。
  假托道谢,白若兰叫开屋门,里面出来的,是个瘦瘦小小但极为精壮的中年男子,黑面羊须,额角贴着小块膏药,身上带着一股药草味道,浓烈的甚至有些反常。
  那人自称董植幸,是当年杏林盟大难不死的几位名医之一,神态颇为倨傲,匆匆应答几句,便不耐烦的闭门谢客。
  离开门前,白若兰不禁有些恼怒,道:“名医很了不起么?把我爹治成那副样子,还有脸摆谱!一双贼眼乱瞄,臭不要脸!”
  南宫星正想插话,小院另一头,白若兰的二婶却又快步走了过来,颇为紧张地问白若兰道:“你去找那个郎中做什么?他……他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对你怎样?”
  白若兰大惑不解,摇了摇头,道:“没怎么,我……我就是去道个谢。二婶,你……你为何如此紧张?”
  她二婶皱眉抿唇,迟疑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家里最近生人太多,是我多心了。”
  白若兰心乱如麻,也懒得多问,与二婶告别,便匆匆往庄外走去。
  南宫星等到四下没有旁人,突然道:“兰儿,你有没有感觉你娘有哪里不对劲?”
  白若兰仿佛得救一样猛然转过身来,一头钻进南宫星怀中,无助道:“不对劲,她哪里都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可……可我问不出来。娘她一句句跟我说的,怎么……怎么都好像在交待后事一样。小星,我娘……她到底怎么了?”
  南宫星心知要让她安心,就不能有所隐瞒,便拉着她走出山庄外,找了僻静处仔仔细细讲了雍素锦所说的几处问题。
  白若兰听到最后,脸色一片惨白,冷汗涔涔而下,跟着,面上由白转红,怒道:“我……我去杀了那个冒充我爹的混帐!”
  南宫星连忙把她双肩按住,道:“不能轻举妄动。你娘与你见面依然刻意隐瞒,显然是有所顾忌,多半……你爹的性命就捏在他们手中。素锦和碧春应变一流,武功也值得信赖,二人都是女子,暗中帮助你娘也不会引发什么尴尬,等她们今夜摸清底细,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那……那个董神医也是假的么?”白若兰一抬小脸,恼恨问道。
  雍素锦笑道:“那还能是真的?你见过几个行医的,像他那样熏出那么大味道,生怕别人不信他是郎中一样。名医哪儿还有空亲自煎药,欲盖弥彰。”
  南宫星也点头道:“那人的确是冒充的。董植幸……与我姨娘私下交情不浅,我曾见过两次,绝不是这种獐头鼠目的猥琐汉子。他要冒充同为杏林盟的焦枯竹,兴许还模样像些。”
  “这假郎中和那假病号,十有八九是为了挟持你娘,与你爹分散开来作为人质。今晚若能查清情况,先将你娘救出最好。”南宫星沉吟道,“我只是想不通,你二伯母没有武功,呆在那间小院到底是为了什么。”
  雍素锦淡淡道:“猜那么多作甚,干脆连她一块拿了,问个明白。”
  南宫星摇头道:“还不到和白天雄撕破脸的时候,李嫦还没现身,白若云也还在路上。之后再找机会吧。”
  心里毕竟担忧白若兰母亲真的出事,下山之前,南宫星干脆把雍素锦留在山上,让她等在门外,一会儿叫崔碧春上来与她回合。
  雍素锦微微一笑答应下来,闪身躲进旁边林中。
  可这位血钗,哪里是老老实实的性子,南宫星揽着白若兰纤腰才下到看不见人的地方,她就轻手轻脚闪回山庄墙边,将足上绣鞋紧了一紧,弓腰一窜,已如灵猫般跃上院墙,无声无息落入院内。
  以她避人耳目的功夫,一群寻常丫头门下弟子护卫哪里能察觉得到,不过半柱香功夫,她的苗条倩影就已到了白若兰母亲屋后。
  她远远望了一眼后窗,微笑自语道:“好戏不等人,崔碧春,等你到这儿,保不准连汤都凉了。”
  原来她方才进屋就已看出,白夫人那副样子根本不是入睡乍醒,分明是春情骤断。
  兴头上被憋住,即便白夫人忍得,那男的可决忍不得。不管白夫人最后作何打算,他们一走,这顿补奸怕是逃不了的。
  春宫秘戏她只是稍有兴趣,不过她知道,不论男女,办那事时,自觉私密无比,口风总归松些,说不定能听到什么。
  更重要的是,干等在外面,也太过无聊了些。
  几个起落,她便悄悄到了假白天武所在内室的后窗之外,这里已是山庄边角,过了外侧院墙就是荒芜山崖,平素绝不会有闲人到此。
  她侧蹲窗脚,先贴耳到墙,细细听了过去。
  果不其然,本该一个僵死在床一个静静安眠,弄不出什么响动的屋中,正一下下冒出清脆的声音。
  就像一个严厉的母亲,正在恼火的拍打顽皮儿子的屁股,啪啪作响。
  而在这响声之下,还掩着呼哧呼哧的粗喘,和细弱蚊鸣的羞愤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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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失怙

  抱歉这次实在没挤出时间补更。
  最近会尽量把菟丝完结,勉强当作弥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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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素锦微微一笑,立刻便知道自己来对了时候。
  她可不是什么养在深闺未经人事的纯情少女,那噼噼啪啪节律分明的声音,她光在自己身上就听过不止一遍,有时南宫星完事,她臀尖都热辣辣的有些发麻。
  不过单听里面的动静,那男人倒是没有用上巴掌。
  她略一沉吟,缓缓直起身子,抽出发钗正要去拨窗缝,就听旁边屋子后窗突然吱嘎一响,从里打开。
  她赶忙提气倒翻,悄无声息落在房檐,屏息一听,应是那自称董植幸的男人从窗子爬了出来,在这边窗户上敲了敲,没好气说:“日你娘的,给老子开开,就这一会儿你倒先自己快活上了!”
  里面冒充白天武的汉子呼哧呼哧喘了几口,依依不舍过来开了窗户,低声骂道:“老子整日躺在那儿装死人,你他娘的想什么时候日就什么时候日,操的这婆娘都尿了床,也不想想老子听了是什么滋味!算上这会儿老子也才轮上三次,你个龟儿子别他娘嚷嚷。”
  “装你娘的卵,”假董植幸骂骂咧咧从窗子跳了进去,“你是操穴眼子操了三回,哪天晚上你也没少让这婆娘嘬鸡巴,昨儿一早我跳窗过来那婆娘正叼着你鸡巴头睡呢。”
  “还不是白老二的老婆瞎他娘找事,有事没事来给弟妹问个安,明摆着想护人。日他奶奶的,肯定是白老二说走嘴了。院子里多个人,操婆娘都得偷偷摸摸的。”假白天武返身走回屋中,生怕新来的抢了地头一样,一边说话一边把东西塞了回去,捅的白夫人一声哽咽,低声饮泣起来。
  “她再找麻烦,干脆连她一块日了。”假董植幸淫笑道,“那婆娘以前是青楼里的头牌,模样周正下面肯定也骚,操起来准比这婆娘来劲。”
  假白天武嘿嘿一笑,心痒道:“你别说,我也一看那婆娘,心里头就痒丝丝,看她露在外头的腕子都那么白,剥了衣裳还不知道得多嫩,肯定能掐出水来。不过……”他语调一转,悻悻道,“白老二的真功夫可比以前咱们知道的厉害太多,而且他惯他老婆是出了名的不像话,咱们真要下了手,怕是第二天就要被剥皮抽筋。”
  雍素锦听着他们谈话,缓缓顺着墙壁滑了下来,略微观察了一下周遭光线,小心翼翼的挪到对面角落。
  那假董植幸应该是怕遇到情况来不及撤回自己屋子,窗户特地顶了木撑,雍素锦从角落稍一探头,屋内情况便尽皆入眼。
  让她颇为意外的,屋中三人,竟没一个在床上。
  白夫人珠圆玉润的身子被扒的一丝不挂,赤条条趴在屋中圆桌上头,滑腻脊背布了一层细汗,油津津映着烛光。虽说她是习武出身,但毕竟久疏练习,养尊处优,早已长成了一身腴嫩香软,不见半分硬实,柔不见骨。
  生养了一子一女,体态又是如此丰腴,一双润浆似的奶子自然是分量十足,压在桌上好似两块絮多了棉花的圆白垫子,让她乳房下沿那处与桌面之间,硬是离开了足以塞入一手的缝隙。
  假白天武与真货的身量当然大致相仿,而白夫人则更偏娇小,颇为符合白家这些男人的审美,此刻趴在桌边,踮高了脚尖几乎与小腿绷直,那高高撅起的浑圆雪臀还是低了一些。偏偏身后男人不肯屈膝分腿将就操入,反而捏着她软绵绵的屁股将她提了起来,悬在半空啪啪猛插。
  白夫人足不点地仅靠双手扒着桌边稳住身子,当然是被奸的前摇后晃,压得一对奶子不住变形,淫媚万分。
  看她脸上,眉蹙欲交泪水涟涟,满面羞愤怨恨死死咬着手掌哽咽不休,显然是并非情愿正被非礼强暴。可看她双股,却分明垂流下一道道晶亮水痕,雍素锦皱眉看去,心下暗道,好能流的女人,随便哪一道刮下来,都比她小洞里一场欢娱出的阴津加起来还多。
  这上下两张嘴,当然是对不上口径。
  白天武侍妾不少,一年下来和白夫人也就有那么三五场应尽的周公之礼,她再怎么捧着大妇端庄不放,那尝过闺中乐趣的身子却不会骗人。假董植幸将她胁迫在屋中,抵在墙角掀起裙子从后面直抵花心之前,她那张红艳艳的蛤口已有三个月不曾尝过肉味,因此即使明知是失贞是被强暴,她却还是在苦苦哀求泪流满面中被他干的死去活来,当晚两个冒牌货轮番上阵,一直把她淫弄到便溺失禁,淅沥沥尿了满床,羞愤欲绝。
  要不是二嫂听到风声搬到院中时常过来探问,她只怕要从早到晚都插着鸡巴过活。
  再怎么难堪,再怎么不甘不愿,那湿漉漉的花蕊不会骗人,一次次的嘲笑之后,她连反驳的话都已不敢再说,只有咬着牙,忍着心中的负罪感,承受着一次次的奸淫,一波波的泄身。
  她已经知道,暮剑阁发生的一切和白天雄必定脱不开干系,可她也知道,她那位二嫂,是真心实意上来想要帮她。
  所以一听他们两个把主意打到二嫂身上,她立刻禁不住道:“你们……你们逼迫我一个还不够么?我二嫂……她虽然是出身低贱,可……可一直守身如玉,对……对她夫君忠贞不二,你们……你们休要坏她清白……”
  “哟,白老二都让我们把老二弄到你里面了,你还为他老婆说话?”假董植幸哈哈一笑,站在桌边摸捏着她的乳肉,道,“难道不该是你对他们夫妇恨之入骨,鼓动我们去强奸了那婆娘为你出气才对么?”
  假白天武用力往她花心上捅了几下,淫笑着逗弄她道:“对啊,你要是求我们,那我们就冒着被白老二弄死的风险替你出这口气,把你二嫂保证操的跟你一样尿一床。”
  白夫人咬牙忍住花心传来的彻骨酥麻,把叫声憋回肚中,喘息道:“你……
  你当我是什么无耻之辈……下作到迁怒无辜妇人?“
  听出她夹枪带棒的刺了两人一句,假董植幸嘿嘿一笑,扯住她奶头用力一拧,听着她痛楚呜咽,俯身道:“你可别搞错了,我们两个和你男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纯粹是上来帮忙的。至于日你的骚逼眼子,也不是什么迁怒,就是放着你这么嫩出水的娘们在嘴边不吃进去,肯定后悔的鸡巴疼,哈哈哈。”
  假白天武双手一松,斜伸大腿,光用下体把她身子托住,猛耸两下顶的她头晕目眩呜唔闷哼连声,笑道:“倒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们就是无耻。为了几两银子,亲妹子我都卖了,你还指望我跟你谈仁义道德吗?你还是乖乖夹紧屁股,伺候爽老子才是正事,娘的,越日越松。”
  白夫人突然显得十分惊慌,颤声道:“那……那你们答应好的……”
  假董植幸双眼半眯,立刻道:“放心,白老二想要的是位子,又不是你男人的命,准我们随便处置你,好像也是为了陈年旧事出气,也没说让我们刨个坑把你埋了。你好好忍过这几天,有你们夫妻团圆的时候。”
  假白天武淫笑着趴在她背上故意猛插几下,琴弦之内谷实之外一通大力磨碾,就是寻常少女也得插出两声娇哼,更别说她一个淫水长流的妇人。听她终于禁不住哀叫出口,假白天武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她耸突肩胛,道:“反正你们娘们最擅长装模作样,我俩不说,你不说,你二嫂不说,到时候又有谁知道你曾在这地方快活到尿了炕?夹紧了腿端端正正搁那儿一坐,你还是堂堂正正的白家三夫人。”
  “堂……堂堂正正……”白夫人羞愤难当,一双屁股不住颤抖,也不知到底是气的,还是戳在里头那根黑棍子搅得,“我忍着你们作践……就是想……想换我夫君平安……至于之后,我……哪还有颜面苟活于世……”
  “哟,你这肉缝里的水都快够熬药了,屁眼缩得这么狠,保不准又要泄了,怎么还一副三贞九烈的臭德性。”假白天武的鸡巴被那肥厚穴肉裹在中间,虽说吸力不比青春少女,但胜在饱满腴嫩湿滑满腔,龟头就像被张抹满油膏的小嘴松松含住,舌尖一样的花心躲在里头,一压进去,便往马眼上轻轻舔过一口,他嘶嘶抽了口气,啪的一巴掌扇在她丰满臀肉,打出一片晕红,道,“你要真不想活,不如跟我下山去,我找个好去处给你,包你天天欲仙欲死,还能给老子多赚些银子。”
  假董植幸狞笑道:“是,那些土窑子要是能来个你这样的上等货色,干苦力的爷们准能排到城外头去,到时候你连屁眼都歇不下来,说不定就爽利得不想死了。”
  “你们……”白夫人一声悲愤疾呼才说出口,臀后那根粗大老二恰好猛往她花心一钻,钻的那颗软包儿几乎凹进数寸,当即把后面的话音捅成了婉转悲鸣。
  假董植幸看着她白里透红的丰润娇躯在桌上扭动摇摆,欲火如炽按捺不住,一揪发髻把她上身扯到自己这边,淫笑道:“我们就是说说,白老二不会真那么绝情。毕竟你们是他弟弟弟妹嘛。你乖乖伺候好老子,老子给你男人喂饭也好多加口肉不是。”
  看着眼前褪去裤子露出的黝黑肉棒,白夫人一阵目眩,认命般咬了咬唇,轻启小口,迎向那翘起龟头。
  不料假董植幸将身一扭,竟转了过去,双手一分扒开了长满黑毛的屁股,向后一撅几乎坐在她脸上,“你这吹箫的技术差的太远,还是给老子舔舔屁眼吧。”
  “这……这怎么……”白夫人大惊失色,立刻便要后撤。
  可她刚一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完抗议言辞,背后假白天武已经一把按住她的头,将她大半张脸压进假董植幸臭哄哄的腚沟子里,哈哈笑道,“让你舔就舔,废什么话。”
  “呜呜……嗯呜呜呜——”白夫人一串闷声哭号,双手推着假董植幸的屁股连连使力,当真挣扎起来。
  假白天武沉声骂了一句,掰开她丰白臀肉,阴恻恻道:“好,你不给他钻钻,那我们就给你钻钻。”说着,粗大拇指毫不留情往她紧缩屁眼里就是一挖,狠狠一戳,没至虎口。
  “呜——嗯嗯……嗯啊啊——”白夫人出江湖不久就嫁为人妇,恪守礼数服侍白天武至今,连夫君那根阳具也没往嘴里含过几次,卧榻之上一贯相敬如宾,虽偶尔也有被情热冲昏头的时候,之后也会战战兢兢反复自省,唯恐过于浪荡,这样一个和江湖风尘其实没有多少关系的妇人,哪里知道脏兮兮的谷道,竟也会被男人瞄上,当即连推身前的假董植幸也顾不得,反手就去捂胀痛欲裂的腚沟。
  “你好好舔他,老子就只用根手指意思意思,也不找你男人的麻烦。否则…
  …“假白天武哼了一声,拇指一转,钩住她尾骨上提,又把她拎到足不点地,大半娇躯,全靠在屁眼里的手指和牝穴中的老二上。
  “你他娘的快点,不然老子拉泡新鲜的,让你们夫妻两个一人一半吃了。”
  假董植幸不耐烦道,“你要不肯,就都喂了你男人,反正他现在半死不活,喂什么吃什么。”
  “你们……你们好毒的心肠……”白夫人气得浑身发颤,血脉逆流上涌,几乎冲破头去。
  可她偏偏无可奈何,心如死灰之下,她终于还是闭上双眼,乖乖地伸出了柔嫩红润的舌尖,凑近面前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臀沟。
  “无毒不丈夫。我们这种亡命徒,一辈子也没几次机会这么玩上一遭。名门正派的当家夫人趴在桌上一边被日的叫唤,一边撅着腚舔男人屁股,这么快活一次,他娘的死也值了。哈哈哈。”假白天武看她羞得连脊梁都红了一片,脖颈上青筋凸起不住跳动,显然已愤怒至极,他大笑着猛插两下,顶着花心狠狠一磨,道,“你要是真难过的很,这骚穴别突然夹那么紧啊,不声不响给老子嘬住,想再要个胖娃娃了是吧?”
  屁眼发胀,下身当然会本能动作,那一松一紧,本就是便溺时的正常反应。
  牵动牝户收缩,伺候得男人嘶嘶抽气,当然非她所愿,可此时舌头贴在臭哄哄的屁眼上辛苦扭动,满口苦涩烦闷欲呕,哪里还有余暇分辩。
  再说,即便驳斥也只不过是换来更多的言语羞辱罢了,谁叫她不争气的身子在这种当口竟然还被钻磨得酥软酸麻,花心一抖一抖,转眼竟又要泄了。
  假白天武察觉到她的变化,淫笑着抽出拇指,并拢食中二指捏成剑诀一般,轻轻蘸好黏滑蜜液,先是深浅交替把她推到情峰山巅,跟着双眼一亮,乘着最后几下猛送之势,将指剑咕唧一声轻响,尽根塞入微微张开的后窍之中。
  白夫人呜咽一声昂起头来,这一下泄得百感交集,无论如何也压不住心头苦楚哀鸣,可正要放声大叫,却被假白天武一把按回假董植幸臀中,变成了闷声哭号。
  体内一根粗硬棒儿连连跳动,每一跳便有一股热流涌入胞宫,熨得她悲上心头,泪如泉涌。
  幸好她心志已定不必担心珠胎暗结,否则……怕是连娃娃要姓什么都说不清楚。
  听到身后假白天武一阵亢奋粗喘,知道已经完事,假董植幸迫不及待转过身来,绕到白夫人身后,贪婪的捏住绵软臀肉,笑道:“还好你完事的快,这娘们的舌头又长又滑,刚才钻进去了个尖儿,快活得老子魂儿都快上了天,你再不让,老子鸡巴都要胀破了。”
  白夫人犹在余韵之中,丰厚牝唇一吮一吮的吸着假白天武那根棒儿,他往外一抽,阴门牵扯,还噗的轻响一声。
  假董植幸迫不及待扶正阳具,狠狠往里一捅,那湿透了的甬道先前进了些气,他这根老二又粗不能握,长如儿臂,内里一下填满,满是粘液的红肿蛤口顿时噗噜噜一串连响,他嘿嘿笑道:“好骚的娘们,又被操出了阴屁。”
  女子阴户情动之后本就外紧内松,白夫人又生过孩子,高潮之际花心附近自然膨如穹窿,先前那根这种时候抽了出去,气流逆涌本就是常事,后来这根一插一挤,膣口自然会有吹气之声。
  但白夫人哪里懂得这些,几日下来真当成是淫妇发骚的象征,眼前一阵发黑,心道又被奸淫到这个地步,攥紧的那只手掌,不禁生生将指甲掐入到皮肉之中。
  这种痛楚却早已掩不住被日开了花的穴芯儿传来的刺骨酥麻,她当真是欲悲不得,连戳几下就被干的呻吟出声,急得她一头撞在桌面,砰的一响。
  “老子才不是快。这几天你他娘的少说玩了她二三十次,当然挺得久,老子躺在床上只能偷摸吃一口,还整天装着样子一口一口灌补药,能他娘憋得住吗。”
  假白天武骂骂咧咧走到桌前,仿佛连自己出精略快也怪罪到白夫人头上,捏着她下巴把她小口抬起,道,“别他娘一边满穴眼子流油一边装贞烈了,给老子好好嘬嘬,一会儿回了气,保准再戳漏你几次。”
  白夫人已只盼着早日应付完今晚的分量,垂着眼帘向前一伸螓首,把沾满秽液的肉虫含了进去,乖乖转动舌头勾含吮舔。
  她这次吸得还格外卖力一些,毕竟担心身前男人也效法身后那个,让她一样转着舌头去钻粪口,比起那样,她宁愿多做做这此前只嫌下流的吹箫之法。
  “嘁,老子第一天就把这娘们操上了天,之前可足足憋了快两个月没尝过肉味,不行就是不行,少找借口。看老子大展神威,再把她干出尿来给你看看。”
  假董植幸看着年纪不小,身躯却劲瘦有力,腹下一条条肌肉鼓鼓突起,他也不用什么风月手法,更不讲什么深浅旋磨,就只似一头下山猛虎般抱定了肥白屁股,骑在烈马上一样大起大落,带的媚肉翻飞淫水四溅,既没有快慢变化,也不改进出幅度,次次犹如尺量,撤便只留龟头,攻便紧根而入,寻常男子到快射出时才会有的狂猛,他竟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这种干法配着小棒槌似的鸡巴,铁蛋一样的硕大菇头,任哪个被冷落的寂寞妇人也难逃一劫。
  无数匕首抹媚药,千百利锥涂淫毒。利刃割在心窝,刀刀酥断筋,锐尖刺进丹田,阵阵麻彻骨。销魂不欲生,蚀骨几如死。
  上次泄身的余兴都还未消,烂软花心哪里还禁得住这番狂风暴雨,白夫人含着肉棒连连闷叫,一双泪眼喷涌如泉,不多时,便抬手搂紧了假白天武的屁股,死死嘬着腥臭鸡巴狂泄出来。
  很快,又一次汹涌而至,一次次泄身之间,相隔也越来越短。
  淫水在桌下流了一滩,垂在桌边的大腿内侧肌肉都已抽搐不休,她早含不住嘴里阳物,哀哀叫喊,无奈假白天武看到她痴狂淫态,棒儿一翘硬了起来,干脆按住她脑袋自己往喉咙里干了起来,噎得她只剩下呜呜嗯嗯的本事。
  泄到不知道第几回上,白夫人察觉到热流徘徊在要紧地方,连忙抬起手连连摇摆求饶。
  可假董植幸等这就是此时,岂肯罢手。
  终于,喉中龟头跳动出精同时,她双腿之间猛地一酸,头脑一片煞白,耳中似有钟鸣鼓震,早已湿了大半的双腿淌下一片热流,呜咽着尿了出来。
  假董植幸早早向后退开下身,得意地淫笑着扒开她紧夹屁股,看着她红艳艳的牝穴旁边,一个小小孔洞正展圆了口,涌出一股股淡黄水流。
  像是连带反应似的,那不住张缩的阴门中也跟着喷出几道黏乎乎的透明浆子,与尿和在一起流了下去。
  除了刻意欣赏白夫人屈辱至极羞得满身透红的媚态之外,假董植幸也是为了自己享受,她每次失禁前后,会阴周遭的肌肉都会为了憋尿拼了命的夹缩,对这种上了年纪的妇人,怕是也只有这时最是紧嫩。
  他不肯错过,等不及白夫人尿净,就提枪上马重回战阵,挺矛一刺,依旧是一样的快慢一样的深浅,分毫不错接上了茬。
  淫穴肉壁夹紧其实不光是快活了男人,女子感觉也会变得强烈不少,不光被磨得更加清晰畅快,花心也会因为用力微微前移,撞不到的此刻就撞得到,撞得到的,此刻就几乎能戳穿过去,刺入阴关把守的孕宫之中。
  而假董植幸的长短,先前就已快要将她花心顶透,这会儿内穹充血,蕊芯前挪,即便有丰腴臀肉帮忙挡着一些,仍被顶得叫苦连天,雪股乱颤,一边钝痛难忍,一边泄得一塌糊涂,连神智都快错乱。
  假白天武出了两次,精神稍疲,搬来椅子坐在旁边,张开胳膊一手玩着白花花的奶子,一手抠着紧绷绷的屁眼,羡慕地看着假董植幸一条黑柱在桃花源中兴风作浪,笑道:“兄弟你这么久才喷一次,自己不少了几分快活么?”
  “你懂个卵子,到我这年岁就知道,光是呼哧呼哧灌一腔子白汤有什么意思,就要看这些虚模假样端着收着的娘们被干的发骚发浪,亲哥亲爹亲老公什么都肯喊出嘴来,让嘬鸡巴嘬鸡巴,让舔屁眼舔屁眼,才最是快活。”假董植幸喘着粗气说道,“尤其这种有男人的婆娘,你能把寻死觅活给她硬操成死去活来,那才是得意。看看这婆娘,头两天还一边被日一边哭求咱们说说她男人的情况,这两天呢,是不是光剩下摇屁股扭腰吃鸡巴了?”
  白夫人听在耳中,虽仍羞愤难平,却只是心中情绪激荡,身上可怎么也拿不出像样的架势,那被操软了的尾巴骨,的的确确正不归她管似的迎着后面那根老二又撅又晃。
  若是真有根尾巴,怕是早摇得好似一条忠心母狗。
  我这会儿是不是……骚得就像个窑子里的烂婊子?她双眼一闭,大片泪水顿时又湿了脸颊。
  雍素锦在窗外早就觉得倦懒无趣,坐到窗下不再窥探,只留意着里头动静,看能否听出什么。只可惜这两个男人守着那么个珠圆玉润雪白粉嫩的妇人,淫兴正炽句句不离脐下三寸,有用的话半点没说。
  她打算等等崔碧春,多些把握后直接杀进去救人。毕竟是白若兰的娘,她和白若兰虽说没什么相投之处,但那丫头将来八九不离十是南宫家的内院掌事,卖个大大的人情过去,对她总没坏处。
  至于白天武,按她推断,这会儿怕是都喝过孟婆汤投胎去了。
  真白天武要是活着,还真是里面男人所说那种连饭都需要人喂的半死样子,又何必再找个会被看穿的假货过来躺着冒充?而且对这些下流好色之徒,当着她夫君的面奸淫玩弄岂不是更加刺激过瘾?
  这夫妻二人对白天雄最大的用处,就是在翻脸之前稳住不一定会同时回来的白家兄妹,和暮剑阁原本近百门人。
  活着的白夫人,对白天雄毫无威胁,既能稳住儿女,又能犒劳在这边做牢头的帮手。可活着的白天武,却终归是个隐患。
  白夫人也就是江湖经验太少,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容易糊弄,换她仅凭刚才喂饭那一句,就能从假董植幸的表情看出,那句话里半个字也不能相信。
  就是不知道这已经被奸通透了的妇人真要知道夫君已死自己在这儿忍辱负重
  不过是给人做了撒精夜壶,还顺便坑了自己儿女,会不会死鱼挣命好歹挺上一挺。
  想到这里,雍素锦侧了侧耳朵,听里面白夫人那乱拨弦似的呻吟,九成九是又泄了。她撇了撇嘴,换个舒服的姿势坐稳,微微摇了摇头。
  被日成这样,多半是抽筋剔骨只剩一堆白肉咯……
  白夫人的确觉得自己就要变成一滩拎不起的肉泥。
  连着好几天寝食难安又被接连淫辱,她精神气力本就差的要命,若不是今日见到女儿略略振奋一些,早就如昨日般昏死一遭。
  一想到昏死之后被他们用尿淋醒的难堪姿态,她又心中一颤,忙咬紧牙关,硬撑忍耐。
  一炷香功夫过去,她牝穴已然泄得发木,被假白天武掐在手里的奶头肿如菩提,屁眼也被抠的又涨又痛,突然背后一声低吟,假董植幸总算到了最后关头。
  这男人办事倒也古怪,出精之前仍不加速,就像腰上被人设了机关,只能定着这一个节律摇摆一样。他最后挺了两下,贴着白夫人发红屁股猛地一停,两腿一绷,满是黑毛的腚沟一夹,一泡子孙灌了她个满满当当。
  他长出口气,淫笑着趴在白夫人汗津津软绵绵的背上,往她修白后颈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喘息道:“阴阳交泰受孕结胎,你怕不怕?”
  白夫人哽咽着点了点头,心知逞强也不过是换来更凶恶的羞辱,不如就这么随波逐流好歹存些气力。
  “那我帮你洗洗。”假董植幸一声阴笑,沉声道。
  “嗯?嗯!你……你这是……”突然感觉一股更猛热流涌了进来,白夫人先是一愣,跟着突然明白过来,脑中顿时一阵发懵,将头无力垂了下去。
  这一泡他憋得还不少,稀白带沫的精水淫液冲的喷涌而出,须臾转为淡黄骚汤,从她气得不断颤抖的雪白玉腿上淅淅沥沥垂流下来。
  极乐之后突然小解,尿管里难免会像卡着什么一样颇为难受,假董植幸一抽湿漉漉的鸡巴,绕到白夫人前面,拉起她的脑袋捏开嘴巴,就把骚臭难当的棒子塞了进去,喃喃道:“在你骚穴里臭的,就在你嘴巴里洗洗,别碰到牙,给老子好好舔舔。伺候的舒服了,今晚就到此为止放过你。”
  假白天武端过一盆凉水皱着眉哗啦浇在白夫人下身,冰的她一个激灵猛哆嗦了两下,跟着他扒开肿成一线的肉缝往里一看,呸的一口浓痰吐了进去,道:“日你奶奶,往这里头撒一泡,还让老子弄么?”
  假董植幸笑眯眯指了指那滑腻的屁股沟,使了个眼色道:“总弄那一处有什么意思,换个地方玩玩咯,要是她男人没日过,你可也算开了苞呢。”
  白夫人先是一愣,跟着发觉又是两根手指挤进了屁眼之中,这次不光抠挖,还一张一张向外撑了起来,她大觉不妙,忙回手去护。假董植幸不耐烦的把半软不硬的老二往她舌根一塞噎她一下,双手一抄按住她双臂,道:“别他娘动弹,给他采采后庭花怎么了?小书童的屁股都受得住,你这大白鹅一样的圆腚还能操裂了不成?”
  “呜呜……呜呜呜!”白夫人泪水涟涟的不住摇头,后槽牙都碰在了男人龟头上面。
  假董植幸火上心头,抽身而出抬起巴掌,噼啪正反给了两记耳光,怒道:“给老子乖觉点!本就是怕你那闺女儿子不一起回来看出什么破绽坏了事,今儿个可已经来过了那丫头,之后随便找几个借口也能对付两天,不怕你不能见人,再不听话,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假白天武正把口水乐滋滋往阳具周遭涂抹,淫笑道:“你放心,我没他那么狠,你要不听话,我也不折腾你,我最多把你捆起来,让你看看我怎么日你闺女。”
  假董植幸双眼一亮,也忍不住道:“这话不错,你闺女腰细腿长,屁股圆翘,模样也比你俊的多,就是看她样子,已经不是雏儿了,实在有点可惜。”
  “你们敢!”白夫人怒瞪双目一声低喝,周身突然腾起一股凶煞气势,竟吓得假白天武扶着老二往后退了半步,“我已是这副样子,为了我夫君一条活路,人你们折腾也就罢了。兰儿她才遇佳偶,你们要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是豁出命不要,也和你们拼了!”
  “拼?你拿什么拼?”假董植幸狞笑着扳住她下巴,挑衅一样把老二硬塞进她口中,道,“我就是日了你闺女,害她嫁不成那姓南宫的小子,你又能如何?
  难不成连你男人的命也要一并豁出去了?你闺女那么孝顺,叫她舍身救父,说不定也母女一心,并排搁这儿撅起屁股求我们骑上去呢!“
  假白天武听得大感亢奋,跨回白夫人身后,拉开屁眼按着鸡巴往里一压,一条黑棒当即陷入大半,把暗褐色的皱巴小眼硬是撑成了血红色的滚圆大洞。
  白夫人目眦尽裂,下颌微微颤动,双颊不住抽搐,满是血丝的眼里几乎流下红泪,双手捏在桌边,竟把指甲生生压断,纤纤指尖顿时满是血污。
  假白天武不以为意,享受着远比丰熟阴户紧窄许多的肛肉勒夹,尽管深入一些的地方略微松弛,但守着菊门里外抽插,一样颇为爽快。
  但他才动了不到十下,想着院中的无窗屋墙之外突然传来一句女子的讥讽话音,让屋中的两个男人,同时勃然变色。
  “白天武被带走的第一夜就已被埋在后山,他烂成臭骨头,你骚成臭婊子,倒真还是一对好夫妻。”




  第九十章、陡峭阴风

  本章可能引起蛋疼菊紧等局部反应。
  预感不妙可自行跳过。
  嗯……某些方面我还是比较平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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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素锦面色微变,登时长身而起,也顾不得露了形迹,单足猛点,咔嚓一声劈碎一块檐瓦,如雨前春燕低低掠过屋脊。
  她这一下反应已是极快,倩影抹过,下面才传出假董植幸一声惊慌怒喝。
  可没想到那出声女子动作竟也不慢,弹指之间,这边墙外就没了影子。
  那女子虽然刻意逼哑了嗓子,但雍素锦生平逐杀目标几十人,跨越千百里,又有祖传的本事傍身,一听就分辨出那是李嫦的声音。
  只无奈李嫦一来武功不弱,二来对白家格局了如指掌,硬要追去,真未必能讨了便宜。
  而且她转眼听到动静,只得缩身回去隐好身形,躲开檐下假董植幸出门一望。
  也不知白天雄从哪儿请来两个酒囊饭袋,雍素锦听下面废物提着裤子叫骂两句还不敢大声,心底暗笑,轻轻摸回那边,顺着原路无声无息滑了下去。
  还没落地,已听到屋中白夫人咬牙问道:“那人说的……是真是假?”
  假白天武比自己同伴还要蠢些,竟一时哑了话,连戳在屁眼里的鸡巴都跟着愣住,心虚的声音都发颤,道:“你……你他娘的乖乖伺候老子就是,问个卵!”说着,还壮声势似的狠捣了两下,将那肛洞撑得裂伤开口,垂落一点红泪。
  这话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出隐含的答案。
  白夫人当然不是傻子。
  但她却并不希望得到这个答案。
  她勉力扭动裸躯,双目呆滞的看向气冲冲走回来的假董植幸,颤声道:“我夫君……是不是真的已死?”
  假董植幸冷哼一声,径自走到她臀后,一把把假白天武推到一边,道:“滚开,让老子也尝尝这婆娘的屁眼。”
  “呜——”更粗一些的阳具狠狠挤入本就裂痛的肛肉,白夫人眼前一阵发黑,扔强撑道,“告诉我……天武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假白天武嘿嘿淫笑道:“随便一个不知哪儿来的丫鬟喊一嗓子,你怎么就当真了呢。我们还指望拿他逼你发骚发浪呢,怎么舍得杀他,你不信,你把我老二舔干净,我晚上带你去看看他,这总行了吧?”
  假董植幸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大概是为了保险,他祭出了自以为有效的手段:“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不然我这就去绑来你闺女,告诉你,人质这东西,老子一抓一大把!”
  白夫人雪莹莹的玉体猛然一颤,跟着直愣愣盯住面前假白天武那根还粘着些腥臭秽物的上翘阳物,捏着桌边的双手突然松开,跟着,马上又紧紧攥住。
  雍素锦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抬手扶在外窗台上,随时准备纵身进屋。
  假白天武色欲熏心,尚不知大难临头,仍笑眯眯挺着腰杆把那不文之物往白夫人嘴唇上磨来蹭去。
  白夫人抬眼看着他,缓缓张开了口。
  整整齐齐的牙齿,仿佛化作了张开的铡刀。
  假董植幸皱了皱眉,张嘴正要警告,假白天武却已经迫不及待把大半根肉柱都送了进去。
  本就只担心白夫人拖后腿不好同时制服两人的雍素锦毫不犹豫飞身而起,她判断得出,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更何况,还免了不知白天武身在何处的那层顾忌。
  就在她迅速钻过窗棂之时,白夫人那被百般淫辱的小口,带着浓重的杀气狠狠闭上。
  那一条阳具的大半,就这么消失在白森森的牙齿里面。
  鲜血喷溅在白夫人脸上,假白天武瞪圆了眼,不敢相信一样迟滞了一霎,才猛然张开大嘴,惊愕万分的大抽了口气进去。
  雍素锦当然不愿让这两个废物惹出太大动静招来旁人,不等那声惨叫冲出口去,她抬脚勾起地上肚兜,玉掌一抄塞进假白天武口中,同时抬手横刺,指间锋锐发钗无声无息从他脖颈对穿而过。
  她马上一拔,一股猩红顿时伴着赫赫气音从血洞中喷了出来。
  假董植幸反应并不算慢,他马上从一直未脱的上衣中摸出一柄匕首,俯身就去抓白夫人的脑后乌发。
  雍素锦侧身横上桌面,屈膝一顶将白夫人拱下桌去,顺势弓腰挺身,沾血发钗直取假董植幸左目。
  假董植幸撤招后逃,无奈身后那堵墙连扇窗户也没,只得屈膝一蹬,向内室屋门抢去。
  雍素锦早已料到,娇叱一声:“要命的就站住!”话音中钗在人前旋身纵出,凌空虚点将他逼退半步,拧腰展臂,眨眼间连刺四招,尽数擦着他颈侧刺过,留下四道血痕。
  看他双唇发颤似乎也忍不住要叫出声来,雍素锦腾身而起,屈身勾下脚上一只绣鞋,狠狠塞进他的嘴中,跟着发钗一指抵住他紧绷喉头,冷冷道:“不许出声,你若是放屁,我就缝了你的屁眼,打喷嚏,我就挖了你的鼻子,不让你说话的时候说话,我就让你尝尝油炸舌头的香味。懂了?”
  假董植幸满面冷汗涔涔而下,双手垂在身边抖如筛糠,若不是嘴里塞着一只绣鞋,只怕已克制不住牙关打架。
  那边地上假白天武倒是还有喀喀作响的动静,只不过气息只出不进,也就剩下抽搐片刻的命在而已。
  逼着假董植幸坐到床边,雍素锦抬脚踢了一下直愣愣坐在地上牙关依旧紧咬的白夫人,蹙眉道:“好了,发傻你以后有的是空暇,赶紧把那臭肉吐了,想知道什么,我替你问问。”
  白夫人颤抖着张了张嘴,最后硬是抬手自己掰开下巴,才把那大半根血乎乎的老二吐在地上,她扶着桌子站直,旋即弯腰张嘴,剧烈地呕吐。
  没有多少的晚饭,吃进肚里的秽液,连着脏腑酸水,呜哇哇吐了一地。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过了片刻,才一擦双眼,缓缓坐到旁边椅上,轻声道:“我要听他亲口告诉我实话,天武……到底还活着没有。”
  雍素锦讥诮一笑,道:“你倒真不死心。”说罢,她也懒得费事去找绳索,将假董植幸口中绣鞋狠狠一拧塞至抵喉,掌中发钗旋即狠狠刺穿他左右肩头,断去双筋。
  看他再也抬不起手,雍素锦冷笑道:“你也听见她要问的了,我准你开口,你就答,多余的话千万不要说,也别弄出太大的动静,白家人顾忌多,可我不是他们家的,你这样的,我杀上几千几万也不会有半点手软。懂了?”
  假董植幸鼻翼抽动,迟疑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可谁知口中鞋子一被抽出,他就恶狠狠道:“你折磨死我,自己也逃不了。实话告诉你,现在这暮剑阁上上下……啊!啊啊——呜唔……”
  那第二个下字还没出口,就已被雍素锦抬手一鞋堵了回去,她手中发钗绕指一转,猛地刺入他大腿之中,一边拌汤似的搅动,一边微笑道:“啧啧啧,白夫人刚才问的话,你难道没听清么?你只需要说个活,或者说个死。别的话污我耳朵,我没兴趣听。”
  嘴里绣鞋缓缓拉出,他看夜叉般盯着雍素锦,喘息片刻,才缓缓道:“死……死了。”
  白夫人浑身一震,如遭雷击,她悲愤起身,凄然道:“是谁下的手?为什么?是不是二哥他……他拿的主意?”
  假董植幸目光闪烁,唇角的肌肉略显扭曲,咬牙道:“找人来把白天武换出去后,就没人再给他送过药,那些药都叫冒牌货喝了,正主……当然就毒发,一命呜呼了不是。白老二……他没问起过,我们也没告诉他。山腰那帮子人,还都不知道呢。刚才那个小娘们怎么查出来的,我也闹不清。”
  “他……他的尸骨呢?”白夫人已是泪流满面,话音绝望至极。
  假董植幸瞄了雍素锦一眼,道:“我架到院墙外,找了个崖边没人去的荒草窝子,连夜埋了。”
  白夫人几欲晕厥,喃喃道:“我……我一直心惊肉跳,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果然……那一线希冀,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我还想今夜说什么也要求你们带我去看他一眼,哪怕为此受再多羞辱折磨,之后也死而无怨,可……可他原来早就先走一步……”
  看白夫人面上灰气渐显,雍素锦暗暗一惊,心知这妇人本就连遭淫辱阴元大损,如今牵念骤断哀戚至极,心神剧创,若不唤起一丝生欲,连自尽都不必等,只怕当即便要油尽灯枯。
  “白夫人,你就不打算问问别的么?你一双儿女,可都要投白天雄的罗网了。白若云当不当阁主姑且不讲,白若兰可是正在人生最幸福的当口,一心想着嫁入南宫家,做个快快乐乐的新妇,你这么撒手一去,双孝加身,她少说要被耽搁三年吧?”雍素锦语气一转,嘲弄道,“不过也好,这位正主守在这边服丧,没了这天上掉的大房,我兴许也能强强南宫家的主母之位。只可怜白若兰,生米成了熟饭,无奈盛不进碗,便宜了我们这些狐媚子咯。”
  这一番乱七八糟没头没脑的言语,到总算把白夫人心里对儿女的牵绊挖了出来,她拾起一件破衣,随意披在身上,闭目思忖片刻,道:“这位姑娘,看你武功,想必也并非真的侍婢下人,我一个妇道人家,久疏世事,此刻心乱如麻,你该问什么,就自顾问吧,我只听着,你不必理会。”
  看白夫人面上死气稍减,雍素锦暗暗宽下新来,心中咒了句崔碧春来的怎么如此磨蹭,口中道:“我这人不擅问话,干脆,你痛快点,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交代,我听着要还满意,就给你留条狗命,你保着这条狗鞭,还能去窑子快活。如何?”
  假董植幸身上伤处刚刚不那么痛,他喘息几口,恨恨道:“我能知道什么……老子不过是个被叫来卖命的打手,刀口舔血,为的不就是银钱女人,白老二平时瞧不起我们,这次叫来,当然不肯跟我们多说。”
  “你们这样的亡命徒啊,被人收罗专干脏活,用起来省心,灭口也方便,交给自家手下大侠惩奸除恶,还能搏个好名声。”雍素锦将发钗放回唇边舔了下上面血痕,讥诮道,“换我来管天道,多半也要这么干。可惜啊,原来只是个小喽啰,什么也不知道。那我还留你做甚?”
  假董植幸圆瞪双目,怒骂:“老子早知道你这婊子不会放条生路出来,要杀就杀,就算知道老子也不说!等我做了鬼,就天天跟着你,看你哪天栽到男人手里,活活把你操死!”
  “游魂怨鬼,多你一个不多。”雍素锦甜甜一笑,抬手又把鞋子塞入他嘴里,道,“不过我杀你这样的男人,最喜欢慢慢地杀,算你运气,你要是想说了,还有机会后悔。”
  假董植幸咬着绣鞋,额上青筋暴跳,挺身就要站起。
  雍素锦那只雪嫩赤足当即踢出,一脚踢封他胸前气脉,将他踩在床边,跟着举起那只发钗,笑道:“如意楼的本事不小,丢了的趁手兵器都能给我弄来差不多的,可惜只剩机关,没了毒,还不够狠。”
  随着她指尖一拧,那细长发钗周围,竟骤然冒出一圈短短细针,若是被人一掌握住,确能扎得血肉模糊。
  假董植幸看她又是一捏将绒毛般的细针收回,不明所以,仍只是怒瞪着她。
  雍素锦微微一笑,道:“你若是肯说,就把左眼眨上三次。我最后弄瞎那只眼前,你都来得及改主意。”
  假董植幸气性上涌,反把两只眼睛瞪如铜铃,恶狠狠盯住了她。
  “不错,挺硬气。”她朱唇微翘,玉掌轻击,啪啪拍了两下,娇声道,“硬气的男人,我一般都是要先赏一赏的。”
  随着她软语呢喃,那只原本踩在胸前的赤脚足尖一绷,在假董植幸乳头上弹了一下,跟着提膝平挪,若即若离地滑过他紧绷小腹,指尖将裙摆一拎,露出一段莹白温润、纤细笔直的小腿。
  假董植幸一头雾水,喉头禁不住上下滚动,这女煞星容貌就已堪称上品,这亮出的腿脚更是细嫩无暇,光是看着就让他口干舌燥腹下发紧,性命攸关之际,仍不由自主的起了色欲。
  还当雍素锦终归是怕了天道,他心中稍宽,眼底也亮起了淫光,忍疼缩了缩腰,想把软绵绵的那条肉虫往她雪足蹭上一下。
  哪知道不等他悄悄凑过去,雍素锦足跟一沉,已毫不避讳的踩在他耻骨之上,踏着那盘卷错乱的黑毛一转脚掌,竟主动踏在他柔软阳物上面。
  本以为这是要狠狠踩他一脚,他吓的人都哆嗦了一下,不曾想细嫩足心只是抚摸般贴了上来,沿着他的老二来回滑弄。
  白夫人听到假董植幸鼻后发出一声难耐轻哼,扭头一看,大惑不解,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雍素锦却不理会,看脚下那根东西微微发涨,显然淫血已在周遭只待汇聚,娇哼一声将裙摆提到更高,甚至露出小半光滑紧凑的浑圆大腿,同时足趾一曲,握住那根肉棒,随便拿出点金莲谱上的本事,便搓得他哼声不绝,一条软虫顷刻便高高竖起,化为擎天一柱。
  看那阳物已充分勃起,雍素锦一声轻笑,纤长脚趾一张,滑落根部将他紧紧夹住,用力一勒,满腔热血尽数困在肉茎脉络之中,让它又再胀大几分。
  看着这样一只脚掌盘踞在自己阳具旁侧,假董植幸大感满足,被塞满的嘴巴都禁不住漾出一丝淫笑,口中这只绣鞋,仿佛都多了一丝调戏的味道。
  但马上,他就看到面前这笑盈盈的美人,又举起了手中的发钗。
  银光一晃,雍素锦甩手刺落,平时被她当作兵器的长股钗尖准确无比的狠狠插入到龟头顶端微微开裂的马眼之中,送入大半,连短股那边都扎入菇肉一截,口中笑道:“平日喜欢往女人身子里头进,这回也常常被进的滋味,如何?”
  那紫涨龟头何其敏感,尿眼中虽然酸胀裂痛,却远及不上短股钗身刺出的那个血洞,当真疼得他五内俱裂双眼翻白,一口险些将绣鞋咬断,闷哼凄厉,宛如鬼啼。
  他本以为这就是痛不欲生的极致,可不曾想,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即便痛楚早已压过了淫欲,可雍素锦力透脚趾在根部死死卡住,龟头伤口也有短股钗尖堵着,血渗颇慢一时倒也软不下来。
  她弯腰凑近,一张笑颜娇美动人,道:“你说,我这会儿把刚才的机关打开,会怎样?”
  假董植幸浑身一凉,一时间什么都被抛到脑后,自以为的生死无惧顷刻碎为齑粉,他忙不迭去眨左眼,那惊慌求饶的话恨不得从眼珠里迸发出来。
  可他才不过眨了一下,就看到那只白生生的、很小很秀气的手掌,在钗头轻轻拧了一下。
  那无数绒毛小刺,瞬间在他的尿管中刺猬一样冒出了尖。
  马眼与钗身之间的紧密缝隙,旋即喷出一片血雾。
  “呜呃——呃嗯嗯嗯!嗯嗯!嗯唔唔唔——呜呜呜呜!”
  像条被提出水来活着刮鳞的鱼,假董植幸的身躯剧烈的弹动起来,结实的床板被砸的咣咣作响,如此挺了几下,他头颈一歪,活活被疼昏过去。
  白夫人口唇微颤,满面不忍,但她看了一眼雍素锦的冷冽眼神,心中一凛,咬了咬牙,索性别开了头,自顾自捡起衣服,慢慢穿戴。
  “这就昏了?原来也没那么硬气啊。”雍素锦吃吃笑道,抬手拔下头上另一根木簪,足尖一歪让他已有些发软但因为发钗插在里面依然高高竖起的阳具倒向一边,皓腕一沉,簪子狠狠戳在紧缩春袋中那两颗肉丸之间,也不刺破,就那么把真力稍稍灌入,转手搅动。
  “唔……呜呜呜!”假董植幸昏厥之中又被活活疼醒,下体最为要害之处好似钝锯切割,这会儿若能让他马上死去,他只怕肯跪下大叫恩人。
  逞强的心思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趁着神智尚存,赶忙将左眼连眨三下,彻底告饶。
  雍素锦把簪子拿起,嫌恶地丢到一边,冷笑道:“同是天道,你比方群黎的骨头可软了太多,他这地方被我弄到狗看了都不肯咬,也没求过一个字的饶。喽啰和管事的,果然不能相提并论。”
  修鞋一从嘴里抽出,假董植幸立刻哀求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姑娘饶我……姑娘饶我……哪怕要命,只求姑娘一刀把我杀了,给个痛快也好……”
  “哟,这位爷们看来总算知道被插得痛是什么滋味了。好,你既然说,我就放你一马。”雍素锦一声轻笑,抬手又把他嘴巴塞住,道,“那我就拔了,你忍着些。”
  她手臂一抬,那根发钗应势而起,只不过,却没收回上面的机关。
  假董植幸长声惨哼,脚趾一撤,股间血喷如泉,又叫他晕死过去。
  雍素锦拿过水壶,将发钗发簪连脚冲净,冷眼看他喷了会儿血,才拔了几根头发随意一拧,过去勒在他老二根上,暂且止了血。
  连泼了五杯凉水,假董植幸才悠悠醒转,他也不敢去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胯下之物,望着雍素锦,颤声道:“我说……我真的……知道什么说什么……求姑娘听完之后……赏小的个痛快吧……”
  雍素锦抄起地上掉落的匕首,笑道:“可以,我杀人要快也快的紧,只要你说的让我还算满意,送你利索点下去也不是不行。”
  假董植幸颇为羡慕的侧目看了一眼已经没气的假白天武,喃喃开口,当真是事无巨细,从被谁招揽加入天道,平时听谁指挥,家中亲族何时成了人质,到这次密令如何到手,自己如何上山,怎么动了淫念逼奸白夫人,全都说了一遍。
  白夫人在旁听着,那反复被提到的天道二字越听越是惊心,到最后听出自己夫君几乎必定会有一死,忍不住抬手捂住嘴巴,垂首饮泣。
  听他讲完,雍素锦点了点头记在心里,问白夫人道:“你记清了么?回头见了儿女,可还说得明白?”
  白夫人一愣,颔首道:“大致都记清了。”
  “那就好,我风评不佳,你我二人互证,免得再生枝节。”雍素锦手臂一甩,匕首直直钉入假董植幸喉头,微笑道,“白夫人,从即刻起,你什么都没经历过,也什么都不必承认。知道秘密的除我之外都是你的亲人。至于我,只是个不会多嘴的侍婢而已。等崔碧春上来,你就和我们一起下去,住到白若兰那边吧。这诺大的庄子,恐怕也只有你未来女婿能保你平安。”
  白夫人盯着满屋狼籍,无力道:“那之后呢……”
  “之后该怎么办,是南宫星他们该想的事。”雍素锦淡淡道,“我只会杀人,不会费那种脑筋。”
  她借了白夫人一双绣鞋,开窗上到屋顶,又等了足足将近两刻,一个修长影子才从远处沿墙而来,飞身落到她身边,略带歉意道:“这庄子太大,我迷了片刻。怎么样了?”
  雍素锦简单说了两句,带崔碧春下到白夫人房中。白夫人已经穿戴整齐,还收拾出一个小包袱挽在手上,轻声道:“我随时可以动身了。只是……这里会不会打草惊蛇?”
  雍素锦笑道:“不打紧,让崔姑娘把尸体处理了,明天他们一看也猜不出什么。现在你们家满院子都是蛇,还担心惊不惊的作甚。”
  崔碧春一怔,但雍素锦转身就已带着白夫人穿窗而出,她只得轻叹一声,环顾一圈,蹙眉挽起衣袖,将两具尸体拎起先从后窗扔了出去。
  雍素锦当然不会等她,带着白夫人直接跳出院墙,不再从庄内前进,绕了一圈,下到山道之上。
  白夫人武功差劲,但终归底子还在,在雍素锦提携下倒也勉强算是健步如飞。
  等到了山腰暮剑阁,才算是遇上了一点麻烦。
  夜里巡哨的比平时多了几倍,也不知是在防谁。雍素锦自己悄悄进去轻而易举,带着白夫人却有点难办。
  不得已,只得等到崔碧春下来,简单商量之后,雍素锦仗着逃匿功夫过人,先后引开几队巡视弟子,保着崔碧春带人回去。
  等她摆脱追兵绕个大圈进到房中,崔家姐妹和南宫星都坐在堂屋,内室屋门紧闭,里头隐约能听到白家母女二人痛哭之声。
  见雍素锦进来,南宫星忙问了一下情形。雍素锦一五一十讲了一遍,顺便把假董植幸的供词也复述出来,最后道:“那废物不过是个喽罗,所知有限,我看有用的也就是让我了解了一下天道收纳底层打手的手段,哦……还有那句白家要被放弃的推测。”
  “明明多了这么多人,看上去不像是要收手的样子。”南宫星眉心紧锁,沉吟道,“除非……”
  “除非他们的放弃并不是指收手。”雍素锦冷笑道,“别忘了,白家商号已经被掏走了几万两银子,这里的七把神兵古剑,只怕也已经没了影踪吧?”
  南宫星双目微眯,道:“白家没什么珍贵秘笈,钱财之外,倒真只有那七把古剑还值得下手。”
  崔冰忽道:“剩下六把我不知道,起码谢家当年留下那把还在,我和姐姐见白天雄拿出来过。我打听了,号令四大剑奴主要就靠那把天下第一剑,阁主也不过是代剑施令而已。”
  雍素锦坐下喝了口水,看南宫星又在苦思冥想,笑道:“你不是去打探隔壁院子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南宫星苦笑道:“我本以为宋秀涟和白若麟是在暮剑阁里幽会,结果……其实是宋秀涟偷偷溜出去找人。我本来悄悄跟着,结果跟出不远,竟多了几个人。那几个盯梢的本事不行,还挤了我的位置,我衡量了一下,干脆掉头回来了。”
  “就算那几个打草惊蛇,说不定也能引出白若麟啊,你怎么就回来了?”雍素锦略感不解,问道。
  南宫星微微摇头,“不必。这边的事对暮剑阁更重要,我要确认的事,不过是对我比较重要罢了。”
  他接着沉吟道:“从你所说来看,暮剑阁的事情肯定还有暗流涌动。李嫦故意坏事,肯定并非白天雄所愿,这两个主使,若是并不一心,可就十分有趣了。”
  可惜,身边三女对白家的事都只知道皮毛,无人打话,也没人能帮他分析猜测,他只得尽数装进心里,起身道:“兰儿今夜恐怕休息不好,你们多担待些。我在隔壁,你们大可安心。素锦,你和碧春轮流留意着宋秀涟那边,看她何时回来,有没有什么异样。”
  躺倒自己房间床上,周围少了嘈杂,南宫星才静下心来,细细想了一遍。
  假董植幸若是没有撒谎,杀白天武就的确并非白天雄的授意,淫辱白夫人的事,更是他们两个擅自行动,还几次差点临时起意去强暴总来捣乱的白天雄爱妻。
  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暮剑阁此刻多出的那些生人,对白天雄并不是那么言听计从。李嫦在湖林就已被裘贯方群黎踢出天道,更不可能号令得动。也就是说,若是暮剑阁里没有另一个天道主事者,那此时的情形,就远不似看起来那么稳定。
  新来的生人中没有什么高手,大都和假董植幸一样,不过是身负武艺的江湖亡命之徒。以这些人为棋子,绝不会是在下什么复杂的局。
  他只推测出一个可能。
  天道真的已经放弃了暮剑阁。
  但白天雄不想。
  这次白家兄妹归来,就是天道给白天雄的最后机会。
  那么白天雄会怎么做?
  强行格杀白若云力保自身阁主之位?可必定不能服众,到时候和新创门户只怕也没什么分别。
  还是说,白若麟康复的消息他早已知道,又动了让白若麟继任阁主的心思?
  不论如何,在罪名洗脱的情况下,白天雄想要稳住自身的阁主之位,白若云就非死不可。而且最好还是死于横祸。那么按照顺位,继承人就会变成白若松,那位大哥忠厚老实,接纳白若麟回到门派就容易得多。
  看来从四大剑奴送白若云回来的那一刻起,就一定得把他牢牢护住。只要白若云不死,一切就都有随机应变的空间。
  深思熟虑之后,南宫星冥想入眠。
  次日一早,他写好封信,叫来崔冰,让雍素锦送她下山,快马送往如意楼分舵,不要再返回来。
  虽然有些不舍,但她也知道大局为重,便与姐姐告别,匆匆离去。
  随后,他试探着求见了一下白天雄,却被以身体抱恙婉拒。负责着大小事务的白若松也颇为讶异,但近些时日家中的暗潮汹涌他可能多少也感觉到一些,虽然疑惑不解,却还是稍带愁容的振作精神,转去督促师弟们练武。
  南宫星在暮剑阁中信步兜了几圈,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威胁很大的高手,新来门人和原本弟子比起来人数反而少些,当真正面冲突起来,白天雄赢面并不算大。
  如此看来,他特地将那把天下第一剑取出拿上,应该是准备将四大剑奴作为最后的本钱。
  四大剑奴只要受命,白若云的生机就顿时降低一截。那源自夺命十三式的合力一击,神乎其技深不可测,就是南宫星自己也要百般小心才能勉强应付,白若云岂能挡下。
  绕来绕去,却又回到白天雄会不会公开痛下杀手的问题。
  莫非……昨夜那些盯着宋秀涟的,和宋秀涟说起过的那些还在追捕白若麟的,其实都是为了让白若麟尽快回到暮剑阁么?
  豁出一切,舍身为儿子换来一个可能执掌门派的机会,会不会是白天雄此刻的打算?
  若真被天道放弃,李嫦也不再同心,白天雄如此铤而走险,就并非绝无可能。
  南宫星在白天雄住处外绕了几绕,周遭暗桩并不算少,看来白天雄应该也在担心他出手直接釜底抽薪。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毕竟白嫂死于大搜魂针,那对阴阳透骨钉,保不准就在白天雄手中,原本那瓶解药被下了毒,等同无物。
  虽然唐昕临走前给白若兰又留下两颗,但大搜魂针即使吃了解药也要受上好一段时间的活罪,由他来对付才是最合适的结果。
  按照计划,白夫人被藏匿在里间,不叫外人知道。大半个早晨过去,白家却并没有什么反应,恐怕要到白若萍上山送药才能激起浪花。
  不如到那时再看看白天雄的反应好了。
  心里记挂着突然失怙的白若兰,他叹了口气,暂且折返回去。
  一路上仆役丫鬟都是谨小慎微的样子,护院弟子也大都面色紧绷,笼罩在白家头上的阴云,想必已经浓厚到无法忽略不觉的地步。
  那些神情悠闲甚至还有心思调笑标致丫鬟的,倒成了新来门人的标志,好分辨得很。
  把白家弄成这么一副烂摊子,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南宫星遥遥对白天雄心中一问,拐入院中。
  打开屋门一眼看去,到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不仅宋秀涟正坐在白若兰身边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屋中还多了一位年轻女子。
  虽然换了丫鬟打扮和此前宫装秀容差距颇大,单看白若兰的神情,似乎这才是她在白家最被人熟悉的样子——那个作为李秀儿生活了几年的样子。
  凝珠,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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