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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胡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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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适合当女奴的公主

射箭之人正是身着轩辕战甲的萧若,卓立于峰颠。神威凛凛。他一箭无功。飞身跃下峰顶,身法迅挂如风,清啸声中,经向昆仑奴疾冲而去。

“皇上万万不可孤身涉险……护驾!护驾!!”指挥全局的华军老将大惊失色。纵声高呼,惊呼声响彻四方,众武举登时一阵耸动。

萧若充耳不闻。足不沾地般的飞掠,身形如风。疾如离弦之箭,驰过混战人群之际。他劈手夺过一名武举使用的兵器大铁锤。这人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皇帝已擦身而过。

眨眼间,人影闪处。萧若掠至一座铁搭似的巨人面前。

昆仑奴怒吼一声。高高扬起狼牙棒。“呼”猛地冲萧若砸下,这一下受伤之后狂怒出手。力道更是强摄绝伦,劲风呼啸,沙石飞旋。数丈之外的旁观者都觉胸口一滞。呼吸艰难。

萧若毫无惧色,于劲力笼罩之下移形换位,身形滴溜溜一转,已巧妙闪过这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碎石四下里飞溅。昆仑奴收不住势。这一狼牙棒便砸在萧若原先站立的山石上,只砸得坚硬的岩石稀嗖哗啦的,威势端的惊世骇俗。

萧若身法不停。倏忽欺身而进。手臂一振。挥动大铁锤击向昆仑奴。

这一击攻出,大铁锤去势不疾,不闻兵器破空之声。似乎无甚力道。跟寻常纨绔子弟的花拳绣腿差不多。也就摆个花架子而已。

昆仑奴不禁大起轻蔑之心。未将面前这矮小的人一一相对他自己而言一一当一回事儿。连躲也懒得去躲。

却不料,“恍”的一声沉闷震响,声传数里。萧若的大铁锤正正砸在昆仑奴胸都盔甲上。昆仑奴如遭雷碰。面色骤变,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巨大的身躯跟路着连连倒退不住。

萧若这一击内力灌注锤身。实则是全力出手,出话之际劲风内敛。去势凝重缓慢。不露锋芒。使上了内家阴柔暗劲。而昆仑奴不懂中原武术的博大精深,轻易便着了道儿。他此时内功何等雄浑深厚,一击之下便打得巨人口吐鲜血。受创不轻。

众武举呆了一下。方才震天价地喝起彩来。

萧若一击得手。不给昆仑奴喘息的机会,脚底不停。身法如风。昆仑奴还没站定脚步,萧若鬼魁般的身影已先一步出现在他身后……

大铁锤挥处,又是“恍”的一声巨响,正中昆仑奴背心。

昆仑奴惨声嗽叫,再度喷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黑有似的庞大身形巨震、被打得跌跌挂撞向前冲。险些当场倒下。

萧若更不停歇。还未等昆仑奴站稳,清啸声中身形一晃,已抢在里头。“恍”的一声又把他打向别一边,紧跟着,又是咣的一声沉闷震响……

昆仑奴给萧若围着打。全无还手之力,惨嗷声响彻四方,前半身盔甲已被喷出地鲜血染成了红色。

“叫你刀枪不入!叫你刀枪不入!”恍恍恍的巨响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昆仑奴惨厉的悲鸣声。越发让人心惊肉跳。

山头一众契丹人都看得呆住了。恍如置身梦中、难以接更眼前的现实。武举们则一片欢腾。放声大呼万岁。

萧若全力挥动大铁锤。每一击均有惊世骇俗的力道,便是砸中一块坚硬岩石,都能砸个粉碎。昆仑奴一身盔甲虽厚重到变态地地步,可是再也承受不住这般狂敲猛砸,“喀吱吱”声中。盔甲已渐渐产生龟裂。

终于,随着萧若惊天动地的一击,巨人昆仑奴胸前盔甲被砸得粉碎,昆仑奴鲜血狂喷。黑有般的庞大身躯援缓倾斜倒地。尤如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摔得尘土飞扬,泥沙四起。他在血泊中微微挣扎,手足抽搐、再也爬不起来,已是离死不远。

场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双方众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面色各异。

萧若扬起大铁锤。本待一锤下去结果了巨人性命。心念一转。临时改变了主意。随手扔下铁锤。不再理会一摊烂泥也似的巨人,猛地转过身去。面向契丹人。

许电般的目光在契丹人群间扫过,契丹战士无不面色一变,背心寒气大冒。眼睁睁看着最后的精种支柱倒下,同时倒下的,还有他们的斗志。

但闻呛啷一声清越龙吟,天子佩剑终于出鞘、一片青光激射而出跃入萧若手中,他宝剑高举过头,剑锋直指苍穹,清声朗朗道:“勇士们。随朕杀敌!”言迄,当先冲向契丹人。

“杀!!”众武举轰然相应,精神大振,呐喊着争先恐后朝敌人冲去。

萧若悍然杀入契丹人群中,一身武功施展到极至,手中剑芒大张,剑气纵横,银电横空如匹练,变幻无方、契丹战士如何抵挡得住,纷纷倒地。

他仗剑左冲方突,所向披靡、一篷篷鲜血在身周绽放飞舞,中剑地敌人一一倒于脚下。他大发神威。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契丹人丢盔弃甲。哭爹叫娘。

有皇帝带头,武举们更是人人奋勇争先,疯狂杀敌。

斗志已馁的契丹人抵档不住,很快呈现溃败之势,一个二个望山下抱头鼠窜,将官怎么喝斥也阻止不住。

撕杀中她萧若左臂一扬,一件小物事飞上半空,突然间爆裂开来,绚烂地烟花五彩摈纷,犹如鲜花怒放,瞬间照亮了半边天际。原来却是个烟火,在漆黑的夜岁中绽放开来,美丽夺目,十几里外都能看见。

统领这支契丹精锐的北院大王韩冥,本是身经百战之人,一见烟火,立时意识到大事不妙、纵声厉喝:“不好!中计了!全军撤退!全军撒退!!”

然而为时已晚,山脚下战鼓声大作。一支黑盔黑甲的骑兵杀将出来。将下山的道路尽数封死,看见契丹人逃下来,便是弓箭侍侯,将其当场射杀,使半山腰的契丹人进不得进、退不得退、顿时一片大乱,惊慌失措之下。在山道上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与此褂反,众武举则士气大振,攻势更猛,务必要将敌人全歼于此。

萧若扬声高呼:“契丹人听着。尔等已入绝境,命尔等即刻放下武器投降!降者可免一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话语以内力传出,战场再大的杀喊声也遮盖不住,每一个契丹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武举们齐声大喊:“降者免死,负隅顽抗看格杀勿论!降者免死……”一声接着一声,在绝望的契丹人中造成一阵阵动摇,华朝皇帝合口圣言,亲口许下降者免死的承诺。投降之后就一定不会遭到屠杀。

契丹人群中有人说投降,也有人说宁死不降。其中以不降地人占多数。一些意志较薄弱她契塘人扔掉手中兵器。跪在地上清降。却被身旁死也不降的契丹人一刀砍翻……

自己人杀自己人的先例一开,凶残成性的契丹人再也不受克制、宁死不降者转头去杀试图投降保命的人、自相杀成一团,萧若则率领武举趁机进攻……

杀戮仍在持续,小半个时辰之后,战斗渐渐平息下去。成功投降的契丹人不足千人,至于其余负隅顽抗的契丹人……”都躺在了山坡上

山脚下率御林军截断契丹人后路地是刘破虏,战斗结束后。他亲自上山向皇帝禀告说,契丹人的统帅韩冥在被包围之后、在百余名亲兵死士簇拥中朝山下突围,那身形干瘦的小老头竟有万夫不挡之勇,在手下死士拼死保护下,硬生生突围而去,不过他身边死士也死得没剩了几个。除此之外。今夜来袭的敌人全数就歼、再没跑掉一人。

萧若淡淡应了声,表示知道了,命他派士兵上山来打扫战场。刘破虏领命而去。

一群武举把身受重伤的昆仑奴押到皇帝面案,昆仑奴全身上下被精钢锁链捆得严严实实,跟个铁棕子似地。按说捆绑一般的人、粗麻绳就够了。而这昆仑奴不是人,要当最最危险的野兽对待一一众武举仍然心有余悸。

萧若打量了他好一会儿、道:“你是什么人?愿意投降也否?

昆仑奴闻言、巨大的身躯猛地一给,武举们大惊、连忙出手把他压制住。以免他冲撞圣驾。

昆仑奴怒目圆睁,好似两颗铜铃。死死盯着萧若。低吼道:“主人要我杀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萧若道:“朕在问你。降是不降?不降。身首异处。”说到这里,他轻轻指了指山坡上一地的尸体,意思是那么这些人就是你的榜样。“降。你主人给你的,朕可以双倍给你!

昆仑奴怒吼道:“我是主人的人,有主人才有我,主人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死也不背叛主人!

萧若微微一笑,“好吧,那你介不介意换一个主人?”这野蛮人天赋异禀。若能归顺,于日后两军冲锋陷阵上。将有大用。

昆仑奴呆了一下。眼神发直,似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喃喃道:“主人就是主人,主人永远都是主人。主人是不能换的!”

武举们见皇上亲自劝降他还装疯卖傻,心头火起。纷纷喝叱。提起拳头就要狠狠教训他一番。

萧若摆摆手。让他们稍安勿躁。他与众人地想法不同,他已看出这巨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头脑简单,有点未开窍野人地味道。也不知道契丹人韩冥究竟是怎样驯服他地。这种没什么想法的人远比普通人更难缠,他们通常像忠实的兽类一样。一旦认定了某个主人。就一生一世不会背叛。

好比乡村人养的看门狗,主人难它们拳打脚踢,它们也奈不离不弃。哪怕主人要剐了它们吃狗肉时,它们也只奈悲鸣,而不会反杭、直至被主人杀死。

萧若苦笑一下,真有点拿他没办法了。道:“那要是你主人死了呢?”

“主人死了?”昆仑奴一听大奇,道:“主人是不会死的、主人永远不会死。”

他语气平缓,好似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一般、那语气活像在说“主人要吃饭的”、“主人要睡觉的”,可见在他简单的头脑里,真的认为主人永远不会死的。

周围武举们闻听此言,不禁啼笑皆非。都有些同情这痴痴傻傻的巨人了。

萧若心里有了谱、挥挥手、让武举押昆仑奴退下、“把他关进铁笼子里。派人严密看守。每日三餐让他吃饱。不要虐待他。”

武举们领命而退。

这一场战斗武举人人立了功,萧若好生勉励了他们一番,让军中主薄一一记录下他们的功劳,待战争结束返京后、根据每个人的功劳排定武试名次。另追封悲壮战死的白孟秋为忠勇将军、其他的牺牲武举也人人有追封官职、以及优厚抚恤金、明日一并风光大葬。

末了、萧若眼波一转。凝视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少年书生。道:“这位小兄弟。你的剑法相当不错啊!你叫什么名字?”

众武举一齐转头。齐刷刷望向少年书生,他雪白她脸颊当即就红了。低着头走上前来,在皇帝面案翻身跪倒,脆声道:“小生……不,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名叫崔玉、河北清河人氏。去年中的举。”

“爱卿平身。”萧若含笑望着他、柔声道:“那你究竟是文举呢,还是武举?”

少年书生崔玉站起身。闻言脸露肠腆之色、扭捏一下,小声道:“臣……既是文举,也是武举。”

此言一出、武举人群摊时一片哗然。自打有科举考试以来,一人同时获得文武功名的可没几个、难道说这腼腆少年竟是罕见的文武全才?

众人欲待不信吧,这少年偏生是当皇帝面说的,若有一字虚言,便是欺君之罪,又不由得不信。况且方才亲眼目瞎过他神奇剑法地人,也不在少数。曾今不少心高气傲的武举自愧不如。

“好,很好,当真难得。”萧若停了一停,微笑道:“那你个番赴考。想考文试还是武试?

崔玉抬头怯生生瞅了皇帝一眼,嘴唇棘动、咕哝道:“臣……臣可不可以文武都考?

听了这话、众武举发出一阵情不自禁的嘻嘻之声,惊奇者有之、赞叹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一时表情各异。

“你年纪不大,胃口倒不小!“萧若为之莞尔失笑,一摆手,道:“也罢!本朝取士,不狗一格、只要你真有那个本事,起考便一起考。

说到这里,含笑望着他,道:“那要是到头来你一样都没考中呢?”

崔玉胀红了脸,排贝般的牙齿咬了咬下唇,大声道:“若果真如此。臣无颜再入仕途,愿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萧若哈哈一笑、不置可否。他对这文武双全的少年很是喜爱、随口这么说只为激他一激,并不真想落第后惩罚于他。

这些事情处理完后、萧若将打扫战场的事交给御林军官兵,自己卸下沉重的轩辕战甲、换上一身轻便舒适的擂服长衫,便谩步下山。

这一战尽歼契丹人一个精锐万人队,己方伤亡却不多,战果不可谓不辉煌。契丹人比不得汉人。大草原游牧民族人口有限。可用于战争的壮丁总数就那么多。消灭一万人就少一万人、何况这个万人队还是敌人最精她部队之一,对敌人实力打击不小。

更大的打击还是士气方面,契丹人自朔风原一战惨败后,原本面对汉族军队就自信心严重不足、再经过这次以绝对优势兵力夜袭都全军覆没。只怕全军上下都要患上恐汉症了。一如前些年汉族军队地恐胡症一样。曾经恐胡症最盛时。两军交锋汉族军队每每一触即溃。败得全无尊严。时至今日,正好掉了个个儿,个后该轮到契丹士兵一听说与华军作战时。就先作好逃命地心理准备了。

萧若看淮了众武举单兵格斗能力极强的优势。便与女军师王楚月商议拟定出这条毒计。有意将大炮部署在山头,诱使契丹人来攻。山间地势险要。不利大兵团展开。只要有三千多武举防守。固若金汤。契丹人千军万马也攻不上去,契丹人不来则已。来的话必定碰个头破血流,然后派支伏兵封锁山脚下。敌人就插翅难飞了。

虽说作了妥当布置,萧若今晚终究放心不下,故而独自上山巡视。正巧碰上契丹人前来偷袭。后来契丹人当中冒出一个巨人昆仑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几乎凭一人之力扭转战局。不得已之下,萧若挺身而出,力克顽敌,终于成此大捷。

鲜血染红了山坡,契丹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不少人在地上挣扎呻吟。尚未死去。浓郁的血腥气息四散弥谩开来。扑面冷鼻。再大的夜风也吹不散。

例行打扫战场地工作残酷而血腥、不管地上契丹人话的还是死的,先就一枪柄挂下去,然后再抬去集中掩埋。一片根藉的战场上,时不时响起濒死惨叫声,今人不寒而栗。

萧若不要人作陪,独自望山下走去。

忽然、不远处契丹人尸体间发生一下轴微地响,萧若耳目何等灵敏,立时便捕捉到了。下意识打眼朝那个方向望去。他也没太当一回只道是一个还未断气的契丹人在挣扎。

猛地、尸体间一道纤细的黑影一跃而起,趁打扫战场的士兵没注意。飞一般窜入树林中、眼见就要逃得无影无踪。

萧若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他反应极快,头一个念头就想到:这契丹人趴在尸体中间装死、这下逮到机会便逃跑。

黑影身法太快、萧若来不及叫打扫战场她士兵,无暇多想,便提气朝黑影追去。

冲入林子里,借着淡淡的月色,已能看清案方黑衣人身姿纤细而曼妙,应是个女子,萧若心间疑云大起:今晚夜袭的契丹万人队是精锐部带个女人干什么?

一念未了,都方黑衣女子已察觉到有人在后面,飞奔雪中矣然回过头来。柳眉倒竖、冲萧若压低声音吧道:“你这人……别跟着我!跟我做什么?走开,你走别的路……喂,叫你别跟着人家没听到啊!你再跟……再跟打断你的腿握!”嗓音呖呖圆润,一如黄莺出谷、显然年岁甚轻。

萧若听得筒直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方才敢确定她是在对自己说话,这就让他更不明所以了。选跑地人他见得多了,通常看见后面有追兵追来,要么加速狂逃、要么回头跟追兵拼命,要么跪地求饶……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萧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奇心起、便索性欺不作声、只在后面不即不离的追赶,倒要看看她究竟意欲何为。

两人一追一逃,在林中飞奔,看样子黑衣少女想逃往山下。

黑衣少女见萧若依然跟在后面,给不丁站定脚步,转过身来。萧若粹不及防,险些一头捶在她身上、好不容易收住冲势。

黑衣少女对他作出个快要晕倒的表情、忿忿嗔道:“叫你不要跟你还跟,这山上到处都是路,你走别条会死啊,偏要跟着人家!要是南朝兵追来。想被人一抓抓一双啊,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

萧若听得脑中短路了片刺、猛然恍然大悟,敢情她以为自己也是装死逃命的契丹人来着!他不禁又好笑、又好气,真不知孩说这小姑娘想像力太丰富呢。还是过度乐观主义。

其时、夜风习习,四下里清幽静谈,如水月华透过疏落树叶流泻下来,洒在黑衣少女身上,只见她看上去只有二九芳龄,生得明眸皓齿,雪肤花貌,尤其一双大大的美眸水汪汪的,竟是个少有的出色美人儿。

萧若看着心头一动,她长得狼像一个人。

黑衣少女恼将起来,跺跺脚,嗔道:“说话啊!

萧若方自收回目光,干咳一声,大模大样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她。我走我的。与你有何相干?“心里想她却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装死地契丹人给逃了吧,那叫他颜面何存。

“你、你耍赖!”黑衣少女气得没话说,一根纤纤玉指指定萧若,突然醒悟过来眼前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逃命要紧。

黑衣少女忿忿转身,抓紧时间朝山下飞奔。萧若便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不多时已近山脚下,黑衣少女自林中探头望去,顿时手足冰冷。如坠冰窑。

只见御林军官兵将整个山脚围得铁桶也似地,还架起了路障、后面无数强弓硬弩对淮了下山之路。除非背生双翅,否则绝无可能偷偷溜掉。

“怎么办?怎么办?完蛋了啦!天明后华朝官兵一定会搜山。这回人家死定了啦!”黑衣少女欲哭无泪。逃命的劲头诱夫得无影无踪。

萧若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心道:“要是趴在地上装死就能逃得性命。那朕也不用带兵打仗了。”

黑衣少女坐在地上,一时间芳心百转,想到难受处,竟呜呜咽咽了开来。晶莹别透的泪珠扑簌簌如雨而下。

萧若没想到她说哭就哭,他最怕女人哭了,顿时头大。缓步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香肩。温言安慰迸:“喂。你别哭了。哭又不能解决问题不是?你不如向官兵投降吧。华朝天子并非嗜血好杀之人。似你这种弱女子一定能话命的……”

话未说完,黑衣少女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按住萧若袖子,哭声也停了。叫道:“你有办法逃出去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的!”恰似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浮木。说什么也要死死抱住,他说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心里去。

萧若奇道:“你怎么就认定了我有办法?”抽袖挣了挣。却摆脱不了她的拉扯。再用力衣服都要破了。只得作罢。

“是你说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那么有把握走这条路,就一定有办法逃出重围地对不对?对不对?”黑衣少女眼巴巴望着他,满怀希翼。

这也算理由?萧若哑然安笑。见她粉脸泪迹未干,剪水双瞳中是盈盈一浇秋水滚来滚去,法然欲滴,梨花带雨般的楚楚动人,他心头一软。再也硬不下心肠去拒绝她。只得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话还没说完。黑衣少女欢呼一声。“太好了!你果然有办法。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萧若再度感到哭笑不得。眼珠转了转。坏坏一笑。道:“有办法了。你且附耳过来。”

黑衣少女连忙走近、把耳朵凑到他嘴巴前。

萧若见她的耳朵白嫩圆润,极为可爱。差点想吻一下,当下收敛心神。在她耳畔说出一番话来。

黑衣少女听完。顿时羞得面红过耳。迟疑道:“这办法真的行?

“一准儿行!”萧若简短而有力道。

黑衣少女仍不完全相信、直勾勾盯着他。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你该不会是哄人家地吧?

萧若耸耸肩,两手一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神气。

黑衣少女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道:“那好吧,人家就去试试啰。”

萧若连连点头,极力忍住不笑出声来。

黑衣少女深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出去……”

封锁山脚下的御林军官兵尽忠职守,忽然看见一个黑衣少女迎面走来。不待长官号今、便有数十具护国弩瞄淮了她,领兵的干户扬声大喝:“什么人?站着别动!不然放箭了!”

黑衣少女吓得心惊肉跳,在无数箭支锁定下一动不敢乱动、颤声道:“别……别放箭!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千户微觉惊奇,朝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许笑道:“你不是契丹鞑子还会是谁?今晚静来夜袭的契丹鞑子都是你这么一套黑衣装束。你休想蒙混过关,束手就擒吧!”

“人家……我是契丹人没错、可是……”黑衣少女一咬银牙,当下接萧若教的说:“可我也是你们皇上的新宠、你们安敢难我无礼?

此言一出,御林军将士一片大哗、再也想不到这契丹女人居然自称皇帝的新宠。当今天子年少风流。人尽皆知。而看这契丹少女也确实是个大美人,此事是真是假谁也不敢断言。

千户既不敢不信,也不敢尽信,便一挥手、喝令士兵道:“来人,保护这位娘娘过来。”然后转向黑承少女、恭敬道:“娘娘莫惊。这里不是您该来地地方,末将这便派重兵护送娘娘去军营见皇上。

他话说的虽客气,却并未下令士兵收起弓弩,显然还是不信。名为保护。其实是押送。只要将这种秘少女押去军营面见皇帝,其假自见分晓,这么处理最为稳妥。

一队士兵领命上前,黑衣少女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萧若只教了她说这些,接下去该怎么做萧若没说。

她地惊惧神色落在干户眼里,越发笃定这黑衣少女决不是什么新娘娘。便欲喝令士兵将其当场拿下……

便在此时、萧若不紧不慢从树后跟了出来。含笑走到黑衣少女身后。

众将士一见皇帝驾到、正想大呼万岁。“嘘”。萧若连忙竖指于唇下。打个禁声地手势、然后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路。

众将士会意,默默把路障抬开,站在山道两旁,躬身侍立。场中鸦雀无声。皇帝一出现。雅都相信黑衣少女的话是真的了。

黑衣少女无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许不防发现萧若站在身后,吓了一跳。凑近他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他们还不相信呢,你快些找地方躲起来!”

萧若也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不要紧。你看他们都让开去路了,多半相信你是……哈哈哈、相信你是皇帝的新庞了。依我看你快些逃吧。以免他们醒悟过来,那就悔之晚矣。哈哈……他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安笑开来。

黑衣少女很是不解,然而官兵又确确实实的让开了路、她将信将疑之下。鼓足勇气一步步前行,一面小声道:“你跟在我身后,别害怕!

于是,萧若就忍着笑跟在她身后。

黑衣少女提心吊胆走过干户身旁时、见全部将士依旧毫无动静、躬身垂首而立,不敢抬头仰视。

黑衣少女不确定的说道:“我其是你们皇上的新宠握、真的,你们别不相信!

干户额头直冒冷汗,摊首道:“娘娘息怒,都是末将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娘娘凤驾、末将罪该万死!”

黑衣少女心虚道:“本……本娘娘恕你无罪。现下本娘娘要走了,你别派人跟着就行了。”

干户忙不迭应道:“末将谨遵娘娘旨意!

胆战心惊地黑衣少女与萧若一步步走过关卡,直到身后众将士消失在黑暗中,黑衣少女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欢呼一声。一跃三尺高,咯咯笑道:“原来华朝皇帝地新宠这么好冒充。害得人家担惊受怕一场!以后人家来中原玩。逢人便说我是皇帝的新宠。看哪个还敢对人家不教。咯咯咯咯……”雀跃不已,娇笑连连。

萧若一听差点当场晕倒。

这女人前脚脱离险境、后脚就琢磨着冒充皇帝的新宠招摇撞骗,还真是个无可救药地乐天派。简直服了她了。

黑衣少女自个儿乐了一阵。忽然看清萧若的衣着,指着他叫了起来:“你、你原来是个南朝汉人!”

萧若没好气丢给她一个白眼。一副你才发现啊的架势。

黑衣少女更乐了,娇声笑道:“那敢情好。你给人家讲讲中原的事嘛。人家最爱听你们中原汉人的事了。你是不知道,我父汗……懊不不不。说漏嘴了,应该是我父亲。我父亲作主把我许配给一个南朝汉人。那汉人呆头呆脑的,又不爱说话、三杆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简直就是一块木头!”提起这事儿,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不分场合不问对象的大发牢骚。“人家不嫌弃他家中有老婆的,就够宽宏大量了,他还对人家不搭不理的。搞得人家心头火起时,恨不得……恨不得拿刀子在他身上戳出几个透明窟窿!”

这都哪跟哪啊,一些个什么乱七入糟地事!萧若听得莫名其妙。

黑衣少女倒是见面熟、全不认生,缠着他问东问西,说这说那,呢喳喳好似一只新飞出竹笼的百灵鸟儿。

萧若没办法,便一面走、一面跟她讲起中原地风土人情。

萧若口才便给,妙语如珠,加之视野开阔,专拣有趣地说,连一些21世纪的东西也告故事似的说给她听。一番亦真亦幻的故事在他添油加醋、陡意点缀渲染之下,想不吸引人都不行。

逗得黑衣少女乐不可支,浑身搔不到痒处,只觉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有趣的人儿了。

一开始他还饶有兴趣的逗这契丹美人,很快他就发现她非常缠人,活像块牛皮糖似的,沾上了甩也甩不掉。

萧若说得累了、她还不依不饶,缠着他说这说那,对中原什么都好奇。娇痴痴,不说就决不放过他。

萧若烦得不行,忽道:“你真还想听?那你敢不敢跟我去一个地方?“他问得不怀好意。

黑衣少女想也不想,便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萧若二话不说,拉起她便走一一望军营方向走去。既然人家自愿,那他也用不着客气了。

黑衣少女好奇地问:“去哪儿?”

“带你去一个地方……嗯,我们去玩主人与奴隶的游戏。哈哈,哈哈。哈哈哈……“萧若觉得自己赶来越坏了。

“好啊好啊!”黑衣少女欢呼一声,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叽咕笑道:“人家家里地奴隶数也数不清,当主人早当腻了,要不这样:你当主人,人家当女奴吧!”

萧若一惊止步。

“你怎么了嘛?快走咯,人家还要去玩主人与女奴的游戏。“黑衣少女咯咯咯的娇笑不住、娇憨可人。

萧若不答,绕着她转来转去,唇角上弯,用某种她看不懂的眼神对她上上下下打量,笑意赶来越深:“看来,她比她姐姐更适合当一个称职的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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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皇帝的新宠

萧若不答,绕着她转来转去,唇角上弯,用某种她看不懂的眼神对她上上下下打量,笑意越来进深:“看来,她比她姐姐更适合当一个称职的女奴……”

可怜的契丹小姑娘一派天真烂谩、犹不知面前男人已估悄向她伸出了魔爪,只觉他既博学又风趣,比王庭那些个野蛮粗鲁、只知打仗的契丹汉子强了不知多少倍、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有趣的人了。

便在此时,北方地平线尽头处火光骤起,映红了一片天际,似乎正是燕京城外契丹人大营的位置。事发突然,萧若与黑衣少女不由站直了朝那个方向眺望。

黑衣少女看着好生不解,啃啼自语道:“怎么回事,是有人放烟花玩吗?”

萧若脑中一阵晕眩,简直快要被这乐天派少女打败了!他敏锐的意识到事出非常,心念电转之下。无暇跟她解释。不由分说一把拉起她便跑。望契丹大营方向飞奔。

两军大营相距只有数里、遥遥对峙,天气好时一出军营就能依稀看到对方营寨。

萧若拉着黑衣少女在迷蒙的*夜色*(禁书请删除)中飞奔。随着距离接近。契丹大营的火光愈见清晰。其间更隐隐约约传来厮杀呐喊之声。他情知所料不差。敌军大营必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思付之间,前方黑暗中杂香的马蹄声急速响起,一大队人马朝这边急驰而来。

黑衣少女无自怔怔的不知所措、樱桃小嘴张了张、正想说什么,萧若应变何等神速,飞快打个禁声的手势。拉着她跑到左侧一块巨石后,躲藏起来。

两人刚在巨石后藏好身形。就见一大队狼狈万状的契丹骑兵飞奔过来,马上骑士个个身上挂彩。衣襟鲜斑斑血,显然刚刚轻历过一场血战。队伍最前面领头的有两人。一个三十来岁的浓眉大眼年轻人。与一个身形魁梧的威猛将领。

威猛将领方眼血肉模糊。血液自眼眶中汨汨流出,显是已经瞎了,他血也顿不上擦。右手臂弯抱着个昏迷不醒的瘦小老头,左手控马狂奔。其余契丹人紧紧跟随在后面。

这一大队契丹骑兵约模千余人上下。打马仓皇逃离契丹大营。人人满面悲愤惊惧之色。

契丹骑兵看看就要从萧若与黑衣少女藏身不远处驰过,“韩穿!韩穿!……”黑衣少女突然脆声叫唤开来。纤腰一扭,已自巨石后跑了出去。萧若拦也拦不住。

契丹骑兵队伍都方地年轻人大吃一惊,疾驰当中扭头望来、待看清黑衣少女,“小公主!”他惊喜交集。猛地提僵勒马停了下来,回头招呼一声。整个队伍相继停下。

年轻人不待跨下马匹停稳。便翻身一跃下马,身手甚是利索。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黑衣少女面前,喜道:“公主殿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韩穿担心死了!你怎么在这里?”

隐身暗中的萧若听在耳里。丝毫也不觉意外。他近来曾仔细翻阅过不少潜伏在塞外的细作收亲来的情狠。对契丹人重要人物可说了如指掌。知道当今契丹可汗膝下原有五子四女,除一子二女早天外,长大成人的有四子二女。其中三公主耶律青岚已被俘获。沦为了他的私人女奴。他一开始发现这黑衣少女长得有些像耶律青岚时,就已经猜到了几分。这时方知所料不差,看来这天真可人的异族美少女。便是契丹可汗最小的女儿一一四公主耶律红缨。

耶律红缨身为契丹可汗的幼女。自小在父母兄姐呵护之下长大,受尽千般宠溺,与一众野心勃勃地兄姐性情全然不同,她话泼好动,什么热闹都喜欢凑,今日见了巨人昆仑奴的手段,惊喜之下,当即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同去看热闹,虽受到兄长喝叱也不当一回事,到了晚间,竟独自偷偷乔装改扮。混在夜袭万人队当中。一齐来山头偷袭夺炮。

不意后来战局急转直下,昆仑奴被当场击倒,华军伏兵尽出,眼看无法活命了。危急关头。耶律红缨急中生智。倒在尸体堆中装死,而后趁打扫战场的士兵不注意,跳起来逃跑,无巧不巧与萧若相遇。

萧若心念微转,起身离开岩石,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小公主耶律红缨这时看清韩穿身旁独眼将领怀抱里的人、居然是北院大王韩冥,韩冥腹部插着一支羽符,直没入半个箭身,他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死是话。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急问韩穿道:“韩大叔怎么了,他不是杀出重围逃回去了吗?大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之间、后面契丹骑兵纷纷下马、一拥走上前来。浓眉大眼的年轻人韩穿正是韩冥之子、他愤恨交加,正欲开口说话、猛眼看见不疾不徐走过来的萧若,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萧若微含浅笑,踱到耶律红缨身旁站定,周围契丹人她目光齐刷刷投注在他身上。

只见这俊秀少年一身银白色儒服、从容自若,气度高华,悠然负手仕立。在夜风中衣袂飘飘。,神态甚是儒雅潇洒。

韩穿瞳孔一阵剧烈收缩、看看萧若,又望望耶律红缨,喝问道:“他是什么人?

耶律红缨咯咯咯直笑、粉脸儿浮上一抹红云,一只纤纤玉手伸出,亲热的拉住萧若的手,笑道:“他呀、咯咯……他是人家的主人哟!

此言一出、契丹众人顿时一片大哗。

萧若简直啼笑皆非。这傻妞儿。口无遮拦。有地没的尽瞎说。只顾自己说的好玩。全然不管人家听了接不接受得了。他呵呵一笑,道:“小公主就爱说笑。”说完,冲众人打了个团揖。“小可乃中原汉人。姓黄。与小公主相识不过片刻。

一众契丹人当即释然,小公主爱玩闹原是人尽皆知地。只道她抓到这个汉人书生。强逼人家当她奴隶。然后把话反着说。谁也没放在心上。

契丹人中有几个身着黑衣的勇士,包括抱着韩冥的独眼将领在内。本是不久前拼死保护韩冥杀出华军封锁的死士,然而他们认不出萧若。一来当时山头衙杀时萧若身着轩辕战甲。与此刻装束差别太大:再一个。当时他们保护韩冥在队伍后方发号施今,远离战团。只远远看到了大展神威地皇帝几眼,看不真切。谁也想不到面前这温文尔雅的少年人,竟然便是当今华朝皇帝本人。

韩穿见耶律红缨与这汉人少年神情亲密。心头大感不快,拿眼睛狠狠瞪他。敌意毫不掩饰。

耶律红缨跺跺脚。填道:“说话呀。你还没回答人家的话呢!”

韩穿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力回到小公主身上,他虎目合泪。悲声道:“我族发生大变。阴险毒辣地五王子暗杀了监国三王子……”

此言一出,无疑一个睛天霹霉当头劈下,震得耶律红缨脑中一片空白。娇躯一阵摇晃,几乎站立不稳。有有念道:“五哥杀了三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今天下午不都好好的吗?”

韩穿身旁抱着韩冥的将领名叫哈摩哲,原是韩冥手下的万夫长,他接口道:“小公主节哀顺变。你五哥派刺客暗杀你三哥之后。严密封锁沾息。我们根本就没有丝毫察觉。等晚上韩大王率领手下万人队出营夜袭后,五王子一派的人骤然发动,他们包围金帐,宣布可汗早已被三王子所弑。金帐中宝座上的那人是三王子找来冒充地,五王子为父狠仇。杀了天理不容的三王子。并继承契丹可汗之位。”

韩穿怒道:“狗贼耶律罕牙蓄谋已久,第一时间率兵大举清洗我们一派的人,疯了一样见人就杀,一个也不放过。并同时与中间派的人摊牌。逼迫他们承认耶律罕牙为新可汗。不服看格杀勿论。德高望重的右成王突鲁赤只多说了几句,就被当场乱刀砍死。左成王贺兰拔为保全性命。只得率中间派向耶律罕牙俯首称臣……后来我父王兵败回到大营,正好落入耶律罕牙的伏击中,几乎当场苑命,当时我们一派的数万大军在敌人猛攻下死地死、降的降,丧失殆尽。残部聚亲在父王周围。拼死护着父王杀出重围……原本我们这支草原上举足轻重的强大力量,如今只剩了不满千人,追兵一至,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周遭一片异样的死寂。空气间气氛无比凝重压抑。

一旁萧若听得心惊肉跳,早知游牧民族每代领袖地产生都必定伴随着血雨腥风,还真没想到残酷到这步田地,一支派系的得势,就同时意味着别的派系遭到血洗。而且赶尽杀绝,对自己族人都不留半点余地。

萧若想了想,忽问:“既然你们王庭两大派系明争暗斗多时,你们三王子理应早该对刺客行刺有所防范。为何今日给对方轻易得手?”一句话直指事件地关键所在。

韩穿扭头瞪了他一眼,鼻孔里吭了声、不作回答。

万夫长哈摩哲独眼中流露出恐帜之色,沉声道:“耶律罕牙也不知打哪清到个女杀手、那女人太可怕了!她简直不是人……是鬼魁!我们好几个万夫长、干夫长就死在她手里,要不是这样、我们一派的实力原本强过耶律罕牙一派、就算遭到他们突然袭击,也不至于短时间内一败涂她!”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指自己鲜血淋漓的右眼,“我这只眼就毁在她手里,当时要不是有个亲兵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档了一下,我这条小命也得交待下去了。”

“女杀手?”萧若英眉轻蹙,暗自沉思。

死里逃生的众人都眼巴巴望着小公主、而耶律红缨一个十七八岁的天真小姑娘、突然间遭遇家国大变,脑子里乱成一团,全无主见,别说带领他们走出绝境,连她自己何去何从都不知道,想起惨死的老父与三哥。她一时间悲从中来,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了出来。缨婴呜呜好不悲痛,一边哭,一边念着:“怎么办?怎么办?父汗。三哥,你们死得好惨啊……”

契丹众人面面相兢,心就一个劲儿的往下沉,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

韩穿蹲在地上不住温言软语安慰她,萧若看在眼里,肚子里暗笑,敢情这小子对小公主有非份之想啊,嘿嘿,可惜人家没把他当一回事儿。萧若不轻意间回首眺望契丹军营一眼、契丹大营里的衙杀呐喊声渐渐低了下去。看来三王子一派残兵的抵抗已相继被扑灭。

独眼万夫长哈摩哲如梦方醒。急急道:“此地不宜久留。耶律罕牙的追兵就快来了。我们快走!”

耶律红缨哭了一通,悲痛稍减,睁着一双波光逝诡的大眼晴。问道:“去哪?”

听了这话,契丹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的,他们此刻还能到哪里去?原本还以为小公主有办法的。看来小公主压根儿就依靠不上。不少人心想:要是换了三公主耶律青岚在这就好了。

“要不……我们回大草原去。”韩穿硬着头皮道。

话音未落。萧若忍不住味的轻笑一声。大草原广袤开阔。一马平川,没有藏身之处。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都在契丹可汗统治之下,等耶律罕牙一旦坐稳可汗宝座,他们这些反抗看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韩穿涨红了脸。自己也意识到说错话了,很是羞惭。

萧若见没人说话、缓缓开言道:“依小可之见。你们于今之计,只有投降华朝,才能逃过耶律罕牙的追杀。听闻华朝皇帝仁厚宽容,你们主动投降,一定不会加害你们的。”

众人发出一阵嗡嗡议论之声,一时没人作答。

韩穿大声道:“我们是草原上的嫉鹰,长生天之下最高贵的勇士!决不向软弱的汉人投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话语异常坚决。

萧若嘿然不语,不再说话了。

这时,契丹大营方向隐隐传来马蹄之声,地面都在隐隐颤动,显然骑兵人数非常之多。

众人面色大变,哈摩哲振臂大呼:“所有人速速土马!

这一群契丹人虽然人人身上带伤、翻身上马仍然相当利索、是一支精锐部队

“去哪?“韩穿无自傻傻的问。

哈摩哲飞速道:“先甩掉追兵再从长计议!”说完不再理会他,命一名骑士下马,去与别的骑兵共乘一骑,让出一匹骏马给小公主。

韩穿刷的一声拔出镖刀、二话不说便朝萧若砍去、“这汉人知道我们不少事,杀了他灭口!”

耶律红缨惊呼一声,尖声道:“韩穿住手!不许你伤害他,他是人家的主人。”

韩穿不敢违逆,择择然住手。小公主竟称这汉家少年为“主人”,听得真……真刺耳。

耶律红缨跃上马背,冲萧若抬抬小手,道:“你来、跟人家共乘一骑。”

“什么?!”韩穿气得要吐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若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小公主马侧,在韩穿妒恨交加的目光中、踩着马蹬翻身上马、紧挨着坐在小公主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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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保护英雄的美女

萧若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小公主马侧,在韩穿妒恨交加的目光中。踩着马蹬翻身上马,紧挨着坐在小公主身后。

小公主只觉一股浓郁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不由得面红耳赤、一颗心儿怦怦乱跳,她现在就开始后悔了,但总不能又赶人家下去吧,没办法。只得身子尽管望前挪了挪,“啪“的马鞭一挥处,打马当先前行。

所有契丹骑兵纷纷提疆策马,紧紧跟随在后面,马蹄声大作。

追兵打北边而来,南边是华军主力营地,东边要不了多远便是海边,故而一行干余人望西方逃窜。

五王子的追兵在后面穷追不舍,显然已发现了他们这群人,嚣张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马蹄声沉闷如雷,也不知有多少人。前后双方人马相距约两箭之地。

逃兵队伍最后面的骑兵时不时在飞奔途中期开僵绳,双腿夹牢马腹。腾出两手、取下背负的弓箭、搭箭上弦,朝后面追兵狠狠射去。

队伍当中的萧若有幸见识契丹人精湛的骑术,为之惊叹不已,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远非汉民族所及,即便是禁军精锐骑兵也有所不如,不愧为马背上的民族,游牡民族骑射双绝、名不虚传。

一方人在前面狂逃,一方人在后头猛追,双方速度相当,既追不上。也甩不掉,短时间内距离维持原样。

萧若收回心神,注意力回到身都美丽动人的小公主身上。小公主浮凸曼妙的娇躯轻轻靠在他胸前,少女缕缕幽香沁入鼻端,甜香暗渡,如馥如馨,似兰似芷……

他心头猛地一荡。顿觉口干舌燥,手脚开始不规矩起来,两臂一伸处,便将她揽入了怀中,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耶律红缨粉脸飞红、芳心剧跳,没来由使起了小性子、反手去推他。就要开口赶他去跟别人共骑。

萧若何等乖觉之人,立时用一种惊慌的语气道:“后面追赶我们的人好吓人,又拿弓箭又拿刀子,跟我们中原的土匪强人一样。要是给他们追上来。会不会杀我?……小可好怕怕握!”

耶律红缨一楞。突然记起他是个中原文弱书生来着。妻时激起了她某种莫名的保护欲,赶他下马地话换成了:“你别害怕咯,人家一定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握!人家会保护你的。只要有我在你身边,谁也别想伤害你!”末了,还伸过小玉手拍了下他肩膀,以示安慰。

“真的吗?”萧若一脸怀疑的望着她。

“当然是真的!”耶律红缨涨红了俏脸,猛然拔出腰间弯刀,迎风一斩一划。劲风枫然。“你可别小瞧人家。人家一个可以打十个!

“哦。那小可就放心了。”萧若肚里暗笑,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看了地方才在山上逃命时的身法。以及出手这么比划一下子,他心里已大致有了谱:这小公主武气不弱。比她姐姐只怕还要稍胜半筹,普通士兵确实能打十个八个……但这又有什么用?要是后面追兵冲上来。即便能打一百个也早被千军万马淹没了。

经萧若这么一打岔耶律红缨就忘了把他推开。

萧若便老实不客气轻轻楼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心头大乐,见她雪白地小耳垂珠圆玉润。精巧可爱已极,他色心顿起。凑头上前、冲她耳朵呵了口热气。

耶律红缨娇躯剧颤,“婴泞”一声娇呼脱口而出,回头嗔道:“你、你在做什么呢?”

“别动。别动,你有什么感觉?”萧若说着。又呵了口气。

耶律红缨盈盈只堪一握的柳腰左扭右摆、想躲开他,然而马背上能有多大的地方,她又如何躲得开。直被萧若逗得芳心怦怦乱跳不已,娇喘吁吁道:“你别这样啦……痒死了,咯咯咯咯……”

萧若笑道:“小宝贝、你别乱动,乖乖的,哥哥会给你前所未有的感觉。”一面说。一面不住呵气。言罢,干脆在她小耳垂上吻了吻。

耶律红缨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荡人心魄的娇啼,芳心险些跳出嗓子眼儿。娇躯又酥又麻,小声咕嗓着:“……嗯。痒痒地、麻麻的、好奇怪的感觉握!”她脸上羞意大盛,浑身力气不翼而飞。乖乖保依在他雄健的怀抱里。

“这就对了,不要抗拒,放松,放松……哥哥会让你尝到更美妙的感觉。“萧若嗓音极富磁性。在她耳畔催眠般啼啃说着,两手无限温柔的隔着衣物抚模她纤腰。使这青涩少女早沉陷在其中,不可自拔。

耶律红缨桃腮婚红,星眸半开半阖,“人家的心跳得好快喔……痒痒的。麻麻的,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感觉耶……”

少男少女这般肌肤摩擦,极容易擦出火花来,萧若欲火渐渐上升,搂着这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地美人儿,也自心猿意马,两只大手越来越放肆,不知不觉伸入她的衣衫内,慢慢探索美丽小公主从未向任何人开放过的胴体。

耶律红缨眼神迷离。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他两只魔手爱抚处,一阵阵触电似的异样感觉直冲脑门,她娇躯顿时酥软,在他怀抱里不安的扭动。时不时发出一声缠绵万般的娇吟,浑不知身在何处。

萧若欲火泛滥,得寸进尺。突然右手上探、抓住了她胸前一只坚挺饱满地美乳。他心头一喜。手指揉捏搓弄不亦乐乎。只觉触模手感之佳,简直是销魂蚀骨……

“啊!!”耶律红缨如遭雷碰,香躯剧震,失声娇呼一声,猛她发力把他推开。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一直注意着小公主的韩穿第一时间发现异状,当即策马靠近过来,无比殷勤。

耶律红缨芳心如小鹿乱撞,粉脸红得几欲滴出水来。深吸一口气,扭头粮狠白了韩穿两眼、嗔怒道:“没事!关你什么事,你怎么都要管?走远些走远些!”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怪他大煞风景。

韩穿好心讨了个没趣,忿忿打马退开一边,恶想狠盯着萧若的背影。两眼几乎喷出火来。

耶律红缨。叱退韩穿后。不敢看萧若。转头望向前方,专心牲马奔驰。过了一会儿。忽然语气怪怪的说:“原来你是这么坏的。竟敢欺负人家、哼哼!

萧若一听哑然安笑。在后面轻轻拥着她、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一本正经道:“哪有?那哪儿是欺负啊、哥哥是疼你来着!嘿嘿嘿……“说到后来,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开来。

耶律红缨一阵羞窘,回过头来恨恨瞪了他一眼,“讨厌!你这坏家伙。别想欺负人家、你要是再敢欺负人家,我……人家……“见这可恶的男人嘻皮笑脸望着自己。她小脸蛋涨得通红,蓦然,玉手一翻,寒光乍现。也不知从哪摸出柄银色抽精致匕首,“认识这个吗?”她狞笑道。

“刀子。“萧若嘴角抽动一下。

“我现在郑重的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欺负人家、人家就用这把刀,喀察,一下子阉了你,信不信?”小公主手里拿着心爱的防身匕首,连说带比划,抛出一番很吓人地威胁之言。

萧若睁大眼睛望着她,面色很是怪异。

“不过呢、“耶律红缨生怕把这华朝文弱书生吓坏了,连忙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害怕,只要你不侵犯人家。人家是不会伤害你的了啦!放心。”说着。将匕首套入鞘中,在衣服里贴身藏好。她话匣子一开。忍不住又道:“悄悄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告诉别人:人家长这么大。还从没杀过人。我姐姐可厉害了,她、她十一岁时就亲手砍下了一个犯人的脑袋,当时可把人家给吓坏了,几晚上睡不着觉……”

萧若为之叹服。

不知不觉中,已马不停蹄飞奔了上百里,东方天际透出几缕晨曦,天快亮了。马背上的人还不觉得如何,马匹都有点吃不消了,草原马耐力虽佳,终归也是需要歇息的。

耶律红缨与萧若共骑的是一匹罕见骏马,然而到了此刻,也累得通体汗出如浆,连鬃毛都纠结成一撮一撮的,速度已不如刚开始的时候。

整个队伍的奔逃速度不可避免地开始变慢。再抽打马匹也无济于事。与此同时。后面追兵的速度却不见减援。不知为何马力充沛如故,仍然纵马狂追。

双方距离逐渐拉近。逃兵最后面地骑兵与追兵前排骑兵已交上火。互相在马上用弓箭射对方。如果说此都逃兵时不时转身射一两箭。还属于示威性质的话。此时此刻。则成了真正的马上搏杀。彼此都在射程之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惨叫声接连响起。后面几名骑兵相继中箭坠马,追兵坠马的也不在少数。

萧若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看来追兵每人不止一匹马。应有两到三匹。胯下坐骑跑累了时,便跃到另一匹马背上,轮流乘坐。换马不换人。整个队伍得以一刻不停地飞速散进。历史上游牧民族经常玩这种把戏。发展到登峰造极地步的是蒙古人,甚至有每人配备六七匹马进行长途奔袭的战例。

萧若心里有数。这么下去的话,等逃兵的马匹跑不动了的时候。就得全军覆没,绝无幸理。

万夫长哈摩哲久经沙场,如何不知局面的险恶,当机立断,命令队伍中分出三百人来断后,以掩护大部队脱身。所有人无不心知肚明,断后就意味死亡。

按照草原上灾害来临时舍弃病弱者的规矩,身上负伤的骑兵通通留下。把生存机会让给他人。

哈摩哲很快分派好断后人手、分派到的三百伤兵没有一人捉出异议。默默的接受了,他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扔给别人,然后默默勒转马首。策马冲向追兵人群,悲壮残酷。

萧若看得心惊肉跳、一时简直有点接受不了,要是21世纪发生突如其来的灾祸,通常是让妇女、孩子、老人先走,而此刻契丹人她作法刚刚好相反。

断后的三百伤兵拼命打马加速,挥舞马刀,厉声吼叫着冲向黑压压的追兵人群。

前排追兵惊呆了,面呈震恐之色、斗志为之一挫。

三百伤兵不要命的扑入追兵阵中,一个人一旦将生死置之度外,暴发出来的战斗力将是惊人的。

人喊马嘶,惨叫声大作,追兵前排骑兵在这疯狂冲击中纷纷坠马,后面的骑兵收势不住、身不由主的一头捶了上去……追兵前半部分发生短暂的混乱。导致整个队伍生生停了下来。

剩下的六七百逃兵趁此机会打马狂奔、转眼间便逃离追兵视线外,一路望西方逃窜。只听得后方杀喊声渐渐隐遥,也不知是因为距离拉远。还是断后地人已然阵亡殆尽。

总算暂时摆脱了追兵、哈摩哲不敢大意、带着部队一路狂逃,中途还转了两个弯子,好使追兵模不谁方向。到天色蒙掌亮时,全部人的马匹也到了脱力边缘。

忽然,哈摩哲怀中的韩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孔有了几分红润,但仍然紧闭双目,并未醒来。

“吁一一“哈摩哲慌忙提僵勒马,停了下来,“韩大王!韩大王……

韩穿也跑过来,大声呼唤:“父王,父王!你怎么样,你醒醒……”韩实昏迷如故。

一旁萧若见他腹部插着的羽箭深深射入,只有半个箭身在外面,就知他没的治了、要换了寻常人中这么一箭、早一命呜呼了,他能支撑到现在还没咽气,全亏了他内功极为深厚。

哈摩哲抬头大声吩咐部下:“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再走!耶律罕牙的走狗一时半会追不到我们。”

全体契丹人哄然称是。极目远眺,远远望见西北方向树林外有个村落。便一齐朝那村庄走去。

不多时,数百人来到村庄外,里面犬吠人声全无、静悄悄的、原来是个无人小村庄。

死里逃生的众契丹人大喜,鱼贯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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