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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njianlin [樓主]


級別:聖騎士 (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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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1-06-06

            第六回∶春宵苦短

  灯火已点燃。明亮的灯光下看的分明,只见来人年龄尚稚,粉脸含笑,紧身
的青色衣衫包裹着她苗条而又动人的身子,竟是把自己诱骗到风月小筑的侍芸!

  任中杰皱了皱眉,神情彷佛有些困惑,茫然道∶「侍芸姑娘……怎麽来的是
你?」

  「很意外麽?哼,你以为来的是谁?」侍芸白了他一眼,双颊突然飞红了,
脸上流露出娇羞的表情,嗔道∶「你这人真是的,怎麽这副样子?你自己看看,
丑死了……」

  任中杰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实在不雅。他睡觉时一向喜欢脱得只
剩裤衩,让精赤的上身尽情暴露在空气中。现在他几乎是赤裸着站在侍芸面前,
而且,由於他刚才正卖力的幻想着夫人的身段风姿,下体自然而然撑起了一个帐
篷。相对於裤衩布料的短小精省,这个帐篷的规模实在是太……太巨大了些。

  「你认为我应该像个什麽样子?衣冠楚楚的开门揖客、道貌岸然的向你问好
吗?」任中杰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常态,淡淡道∶「假如你大大方方的敲门求见,
而不是鬼鬼祟祟的从窗户里潜进来,我说不定也会努力的装一装正人君子的!」

  侍芸嘻嘻一笑,嫣然道∶「原来你是在怪我不请自而入哩!好啦,算我的不
是,小女子这就向任公子赔罪……」说着,她纤腰一弯,深深的道了个万福。

  「算啦,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任中杰说到这里,面容忽地一
整,严肃的说道∶「不过,玩笑归玩笑,下次姑娘可就千万别再用迷香这种东西
了……」

  「迷香?什麽迷香?」侍芸的脸上一片诧异,讶然道∶「我不晓得你在说些
什麽!我可是就这样闯进来的呀,谁又用迷香了?」

  任中杰微笑道∶「我已经闻出来啦,你抵赖也没有用的。虽然你这支迷香与
一般的大不相同,药力也要威猛许多,可还是迷不倒我的!」

  「不,不!我真没用过迷香!」侍芸急得叫了起来,眼光中已然带着惊惧,
惶声道∶「我……我不过是奉了大小姐的命令,过来传达几句话而已,哪里敢用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任公子,你可千万别……别对孔二当家告我的状,我会大祸
临头的……」

  任中杰怔住了,吃惊道∶「你若没用过迷香,我房间里怎麽会有股奇异的气
味?」边说边快步走到窗边,口中兀自道∶「……迷香是在这里燃烧的,你隔了
许久才敢跳进来,不就是想等香味散尽吗?」

  他俯下身子,沿着地面仔细的逡巡了两遍,突然轻「噫」一声,神色古怪之
极──他竟然没有发现烟灰!迷香烧了一段时间,照理应有烟灰跌落在地面上,
可是他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烟灰!

  「难道我的鼻子闻惯了太多女人的脂粉香,以至於在嗅觉上出了问题?」任
中杰呆了呆,心中忽然一动,转身朝房门的位置走去。果然,在门後左下角的贴
墙处,他发现了几滩灰色的粉末!

  ──这样看来,施放迷香者可能另有其人!或许他正准备闯进屋里时,却出
乎意料的发现了随後赶到的侍芸,於是只好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任中杰思忖了片刻,凝视着侍芸道∶「你来到我屋外时,有没有看见什麽人
在附近潜伏?或者是有什麽异常的情况发生?」

  「什麽都没有呀……」侍芸低垂着俏脸,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来转
去,迟疑了一阵才犹豫的道∶「我走近这间厢房的时候,好像……好像瞥见十几
丈远的屋顶上有人影一闪……」

  「真的麽?」任中杰的脸色郑重了起来,沉声道∶「你能肯定吗?还是你一
时眼花?」

  「应该不是……不是眼花吧!」侍芸嗫嚅道∶「但是,那又能说明什麽呢?
也可能是巡夜的护卫正好从这里经过呀!」

  任中杰沉默了一下,忽然展颜笑道∶「确实不能说明什麽,是我太多虑了!
哈哈……」他爽朗的笑了几声,接着道∶「好啦,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深夜拜
访究竟有何要事?」

  侍芸娇嗔道∶「怎麽,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任中杰微笑道∶「能,当然能!只不过,对你这样处世未深的漂亮小姑娘来
说,在一个如此寂寞无聊的夜晚,贸贸然跑来探望我这样一个孤枕难眠的男人,
实在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举动!」

  侍芸的俏脸又红了,红得就像天边绚丽的晚霞,她用眼角瞟着任中杰,咬着
嘴唇道∶「怕什麽?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再说,我既然来了,就已经作好了随
时牺牲的准备啦!」

  「牺牲?你应该说是献身才对!」任中杰笑吟吟的打量着她的娇躯,和刚见
面时一样,她穿着淡青色的紧身服,凹凸有致的曲线诱惑而清晰的展现了出来。

  乌黑的秀发扎成了粗大的鞭子,松松的垂落在两个挺拔的乳峰之间。

  「现在的小丫头,发育得可真不错呀!」任中杰毫无顾忌的瞄着她的耸胸蜂
腰,喃喃道∶「也不知是营养特别好的缘故呢,还是……」

  「谁是小丫头?我已经十七岁了!」侍芸一甩辫子,气鼓鼓的道∶「喂,你
别老是把我当成小女孩行不行?我比你想象中都要成熟的多!」

  任中杰哈哈大笑道∶「小女孩总是想证明给别人看,自己已经是个懂事的大
人了。可是当她成为老女人时,又总是想扮成一副小女孩的天真样儿!唉,女人
呀女人,真是……」

  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侍芸突然冲了上来,柔软的娇躯像是一枚炮弹一
样撞在了他身上,两个人一起滚倒在了大床上。

  任中杰猝不及防,下意识的伸掌一推,着手处绵软丰盈,竟触摸到了她那充
满弹性的双峰上──对於美女的投怀送抱,男人基本上是不推则已,一推就肯定
「误撞」在这最不该碰到的地方。

  侍芸「嘤咛」一声娇吟,就像身体里的情欲总闸被拧开了,俏脸烧得似火一
般又烫又红,死死的抵在了任中杰宽厚的胸膛上摩擦,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结实的
肌肉上,带着一股清新好闻的醉人气息。

  任中杰的心跳也开始加快了,他忽然抓住了侍芸的双肩,把她整个人都拎了
起来,伸嘴凑到了那白嫩光滑的脸蛋上,肆意而温柔的用热吻印满了她的面颊。

  「嗯……嗯嗯……唔……」侍芸的双唇无意识的微微颤动,秀眸中散发出既
朦胧又狂野的光芒,双臂环绕在任中杰的脑後,紧紧的绞住了他的脖子,似乎生
怕他会突然长身而去,让这心动的感觉和沸腾的爱欲一起不翼而飞。

  任中杰当然知道,那翕动的红唇代表着什麽样的邀请。他低下头,似蜻蜓点
水般在她唇皮上一碰,就在她热烈而多情的反应时,他却故意扭开了头,把嘴移
到了她细嫩的耳珠上,用牙齿轻轻的咬住。

  「你……你这个……大坏蛋……」侍芸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耳珠上传
来了的感觉是那样销魂,更加触发了她年轻身体的渴望。她的腰肢款摆着,身体
迎合着,鼻端里若有若无的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声……

  就在她焦急的浑身颤抖时,那个可恶的男人终於捧起了她的俏脸,眼看着他
带着一脸坏笑,逐寸逐寸的凑近自己的檀口,她忽然觉得一阵羞意涌上心头,双
眼不由的阖了起来,想要躲开他的进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啪」的一声脆响,任中杰猛然吻住了她的双唇,舌头朝前一顶,轻而易举
的探进了温暖芬芳的口腔里,像是灵活的蛇儿般卷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开始咂取
着香甜的津液。

  侍芸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深深的陶醉在了这纵情的热吻中。她的脑海里什
麽念头都没有了,只觉得对方的唇舌是那麽霸道而厉害,直吻得她娇喘连连,全
身滚烫,险些晕死在他的怀抱里。

  等到这个长吻终於结束,她才意犹未尽的睁开秀目,这时候她突然发现,自
己不知什麽时候已变得完全赤裸!

  「啊──」侍芸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尽管她早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却依然
臊的粉面通红,两只玉臂倏地环抱在了胸前,遮挡着男人那如饥似渴的目光。

  任中杰欣赏着她那手足无措的窘迫之态,怡然自得的笑了。他轻轻的捉住了
她的纤腕,温柔而坚决的向下一拉!那对小鸽子般的粉嫩椒乳立刻活泼的弹了出
来,颤巍巍的耸立在他眼前。

  侍芸的乳房显然才刚刚发育成熟,看上去并不很大,但无疑十分的坚挺,嫩
笋形的乳峰晶莹如玉,白皙的就似要透明了一样。顶端那两小圈粉色的乳晕中,
微微翘起的乳头小巧可爱,在炽烈目光的注视下傲然挺立,彷佛正在期待着唇舌
的尽情品尝。

  任中杰贪婪的舔了舔嘴唇,双掌轻柔的覆盖到了乳房上,富有弹性的双峰,
在他大手的推压挤弄下,变幻出了各种各样的形状。可是他的掌心却始终略略的
悬空,故意不去触碰那两粒葡萄般诱人的乳头。

  侍芸的娇躯如水蛇般不停的扭动着,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擦了最亮丽的胭
脂,眉梢眼角间洋溢着浓浓的春意,可是,不论她怎样努力的挺身相就,却始终
没有办法得到充实的满足。发硬的乳尖更是奇痒无比,难以忍受的空虚感令她放
弃了所有的矜持。

  「喂……喂……大坏蛋,你为……为什麽……还不来……」她恨恨的在他肩
部咬了一口,美丽的俏脸上忽然露出了种软弱的神色,低声哀恳道∶「算我……
求你了好不好?快……快点嘛……」

  任中杰见她急的可爱,肚里暗暗发笑,有心撩拨道∶「快点什麽?你不把话
说明白,我又怎麽能知道?」

  侍芸差一点把他踢下床去,羞怒道∶「你……你明明知道的……还要……还
要戏弄人家……」

  「说呀,你要我做什麽?说了我马上就如你所愿!」任中杰目光灼灼的望着
她,眼神中焕发出只有征服者才具有的强大自信。

  侍芸再也无法抵挡那痒到骨子里的销魂感觉了,她咬了咬口唇,俏脸涨的绯
红,用劲全身力气叫了出来∶「我要……我要你狠狠的抱紧我,亲亲我的胸膛!
你……你这个王八蛋听明白了没有……」

  听到她居然会口不择言的骂起了人,任中杰险些儿笑出声来。他缓了缓气,
一本正经的道∶「听明白了,遵命!」话音未落,他的大嘴已经拱上了挺拔的乳
峰,一下子就把粉嫩的乳头吞了进去。

  侍芸舒服的脑中一晕,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她勾住任中杰的脖子,拼命的
把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胸膛,体会着温湿的舌尖舔弄在敏感乳头上的快感,奇怪的
是,在短暂的欢欣後,她心里的空虚感不但没有得到解脱,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了!

  於是,她情不自禁的翘起双腿,主动的环跨在了任中杰的腰上,雪白浑圆的
粉臀也大胆的向上探索着、迎合着、抖动着。突然,她的大腿根部微微一顿,竟
撞到了一个火热粗大的东西──那东西早就一柱擎天的竖了起来,正虎视眈眈的
欲破门而入。

  「噢……好……好可怕呀……」她好奇的看了看那根神奇的武器,发现它的
威武狰狞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那种又害怕又期待的少
女娇憨之态,一下子在她的俏脸上表露无遗。

  「怕?有什麽好怕的?一会儿你就会被它弄得欲仙欲死了!」任中杰轻薄的
吹了声口哨,嘴巴离开了已被口水濡湿的乳峰,沿着她纤细的腰肢滑下,经过平
坦柔软的小腹,义无返顾的探进了双腿之间的隆起处。

  只见一蓬稀疏却细长的阴毛,整整齐齐的遮掩住了紧窄的肉缝,星星点点的
露珠,正如花蜜般散布在穴口四周。当任中杰的手指拨开芳草,直接的按在了那
珍珠似的小肉核上时,侍芸「啊──」的一声娇呼,身子一颤,一股温热的汁水
从洞口淌了出来,缓缓的流到了股缝间。

  「小女孩果然已经长大了,竟然这麽快就泄了身子!」任中杰面带嘲弄的哈
哈大笑,用掌心掬了点儿汁水,径直的送到了侍芸面前,作势要抖在她的脸上。

  侍芸又羞、又怕,连耳根都红透了,眼看着那亮晶晶的糜乱淫汁闪闪的映射
着灯光,没来由的心中又是一荡,下体更加的湿了。

  「好啦,道路已经畅通无阻了,咱们该干正活啦!」任中杰兴奋的抓住了她
的双腿,用力地往上一提,霎时就把她整个阴户都暴露在了朗朗乾坤下。

  「别……别这样……」侍芸喃喃的喘息呻吟着,一双白嫩的美腿被迫高高抬
了起来,渐渐的又向後弯折,膝盖几乎贴到了自己的乳峰上。她心头一片空白,
还没弄清是怎麽一回事,猛然间感到胯下一痛,一根粗大发烫的肉棍已?开了她
的两片肉瓣,一寸寸的向花迳的纵深处挺进。

  「噢……啊啊啊……」侍芸痛的面色惨白,两只粉拳一起砸在任中杰的胸膛
上。但这样的力气显然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只听「哧──」的一下轻响,任中
杰虎腰一送,就将肉棒尽根刺入了她的阴道,随即开始了由缓至快、由轻至重的
抽送。

  侍芸咬紧牙关,只觉得每一下冲刺都深深的顶到了尽头,简直像是要把她娇
小的身子给贯穿,可是在那疼痛之中,彷佛也带着一种梦寐以求的充实感。正是
这样的感觉,使她慢慢的跟上了节奏,不自觉的摇臀缩腰,使对方能够更加方便
的享用她的娇躯。

  「嗯嗯……噢……唔唔……啊啊……噢噢噢……」快感就像海潮一样,一波
波的冲击着她的肉体、她的思维、她的情绪。她扔下了所有的自尊和羞涩,压抑
而销魂的吟唱起来,灵魂儿早已飞上了九重天外,并且还在不断的向上升……

  天色一点一点的亮了,厢房里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停歇。男子粗重的呼吸声,
和女子动情的浪叫声,是那麽和谐自然的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人世间最好听的乐
章。

  当侍芸再一次泄出了身子时,那温热的暖流急剧的浇灌在了任中杰的阳具顶
端。一直抑制的快感终於决堤了,他猛地把肉棒捅到了紧密花迳的最深处,任凭
狂涌而出的精液尽情的喷洒,尽情的爆发……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时,黎明的第一束阳光正好投射进了房间,照耀在乱不
堪的床上。

  侍芸的俏脸上红晕未褪,温暖的胴体依然亲密的缠在任中杰的身上。她的双
目中隐含着茫然之色,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彷佛有着很重的心事。

  任中杰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柔声道∶「为什麽叹气?你在後悔吗?」

  侍芸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我只是在害怕!」

  任中杰微笑道∶「你不是已经作好了牺牲的准备吗?牺牲都不怕,世界上还
有事什麽好怕呢?」

  侍芸「噗嗤」一笑,随即又蹙起了柳眉,轻叹道∶「吃完早饭以後,你……
你就该走啦!」

  任中杰不解道∶「走?走到哪里去?」

  侍芸低声道∶「大小姐说,随便你去哪里都好,只要你能离开金陵城!」

  「大小姐?她是谁?」任中杰一怔,隐隐觉得这个称呼很是熟悉,好像在什
麽地方听到过,他努力搜索着记忆,沉吟道∶「她又为什麽要赶我走?你知道这
中间的原因吗?」

  侍芸小嘴一撇,昂然道∶「大小姐是帮主的独生爱女,也是神风帮里最受大
家娇宠的公主。她想要做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

  就在此时,任中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失声道∶「啊,我想起来啦……你们
这位大小姐,是不是住在那片种满人工树林的禁地里?」

  侍芸吃惊的望了他一眼,疑惑的道∶「你怎麽知道的?是几位当家告诉你的
吗?」

  「是我昨夜无意中听人说的!」任中杰搂着她的腰肢,把经过从头至尾的说
了一遍。他的面色十分凝重,忽然道∶「蒋舵主被人残忍的杀害,树林中传出诡
异的女子歌声……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大小姐当真不在总坛里吗?」

  侍芸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大小姐昨天下午就离开了总坛,说是要出
城去找什麽人比武。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连半步也没分离。快五更的时候我
们才一起回来,还没好好的歇息一下,她就叫我来找你了!」说到这里,侍芸蓦
地伸指在任中杰的阳物上一弹,佯怒道∶「哼哼,这下算是送羊入虎口了!可怜
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这样被你给白白的糟蹋了!」

  任中杰痛心疾首的喊了出来,叫道∶「糟蹋?你竟把如此赏心悦目的事说成
是糟蹋?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唉,你今後或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男人,可是我敢
向你保证,能把这件事做的像艺术一样完美自然的,普天之下也只就只有我一个
啦!」

  「胡说八道!」侍芸不依的扭了扭身子,大发娇嗔道∶「什麽『各种各样』
的男人?你把我当成人尽可夫的荡妇麽?告诉你,我虽然是个小小的丫鬟,可是
大小姐待我就像亲妹妹一样,从来也没拿我当下人看……」

  任中杰忽然打断她的话,失声道∶「亲妹妹?大小姐的年纪比你大麽?」

  侍芸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不解的道∶「她的年纪当然比我大啦,这有什麽
好奇怪的?」

  任中杰道∶「可是夫人看上去才刚过三十,难道……难道……」

  侍芸咯咯娇笑,顽皮的道∶「你这个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小姐不
是夫人生的,听说她的生母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後来帮主又娶了现在这个夫人当
正室,她们俩名义上是母女,其实相差还不到十岁呢!」

  任中杰恍然大悟,沉吟着道∶「帮主到底有多少个老婆?这许多人住在总坛
里,彼此之间是不是经常有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场面出现?」

  侍芸抿嘴笑道∶「帮主在总坛里就有二十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听说外面还
养着许多情妇。至於有没有勾心斗角,我就不大清楚啦,反正表面上看,大家都
相安无事。其实呢,这其中只有夫人和十三姨太会武功,其他人都是弱质纤纤的
女流,就算想斗也斗不过的。」

  任中杰听到这里,两眼望着屋顶呆呆的出了神,似乎在思考着什麽重大的问
题。

  侍芸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嗔道∶「喂,人家跟你说话哪,你怎麽走神啦?」

  任中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因为我正在作一个很要紧的决定!」

  侍芸好奇道∶「是什麽决定?」

  任中杰凝视着她,决然道∶「请你回去转告大小姐,我暂时还不打算离开金
陵城!」

  侍芸瞪大了眼睛,叫道∶「你说什麽?你……你真的不肯走吗?」

  任中杰微笑道∶「当然是真的!神风帮有这麽舒适的软床睡,这麽香醇的美
酒饮,还有一个这麽美丽可爱的小女孩陪伴,只有傻子才肯走呢!」

  「讨厌,我早就告诉你啦,我不是小女孩,你到现在还不……」侍芸娇声抗
议着,她的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火热的大嘴给封住了,雄壮的身体再次压到了
她的娇躯上,然後她的人又开始向无边的快活中沉浸……

     ***    ***    ***    *** 

  任中杰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不是他自己愿意爬出被窝的,而是被
前来催促的仆役叫醒的,因为主人和客人都已在会客厅里等他了。

  匆匆忙忙的略为梳洗後,他跟着带路的仆役步出厢房。走在幽静整洁的小迳
上,一阵狂风吹来,劈面刮在他的脸上,没来由的就感到有点儿头晕。

  ──看来是昨天「操劳」过度了!从中午到夜晚,十个时辰之内一连大战了
四场,特别是在风月小筑里的那场比拼,实在消耗了他不少体力,所以现在才会
感到如此神困力倦、疲惫不堪吧!

  「也许我已经开始变老啦,已经不能负担太过频繁猛烈的性爱了!」任中杰
苦笑着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正在步入中年,热血沸腾的青春岁月早已成为了遥
远的记忆!

  中年意味着什麽呢?意味着你有更加成熟的风度、细腻的技巧和深刻的人生
观,可是,你也逐渐丧失了充沛的精力、一往无前的热情和初生之犊不畏虎的英
雄气概。

  ──江湖,也许根本是属於年轻人的!

  任中杰感慨的转动着念头,思绪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飘来飘去。等他从浮
想联翩中回过神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跟着仆役来到了总坛的会客厅。

  孔威、罗镜文两位当家远远就迎了上来,一边打着招呼寒暄,一边把他引进
了厅里。罗镜文摇着折扇,含笑道∶「任公子,昨夜睡的还好麽?可还满意那间
厢房?」

  任中杰微笑道∶「对於像我这样的天涯浪子来说,只要有一张床的厢房就是
全天下最好的地方了!」

  突然,大厅深处传来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冷冷道∶「可是任公子平常住的
却是城里最昂贵的迎宾酒楼,而且还把天字第一号房包了整整半个月!」

  任中杰循声望去,只见大厅正中的圆桌旁坐着四个人,有男有女,看到他进
来,其中三个人已经站起身,只有一个身形瘦削的蓝衫青年却依然端坐不动,正
在凝目打量着他。

  「我虽然包下了天字第一号房,可是……」任中杰不动声色,慢吞吞的道∶
「那房间里还是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四壁萧然,什麽家都没有摆放。」

  蓝衫青年瞪着他,一时间不知说什麽好。幸好罗镜文已走了过来,介绍道∶
「任公子,这位是外号「千手罗汉」的唐钢少侠,想必你也听说过的。」

  任中杰拱手道∶「没听说过唐兄大名的人只怕很少,据闻蜀中唐门後起一辈
的年轻高手中,唐兄已可算是排名第二的杰出人物!」

  唐钢变色道∶「第二?依阁下之见,排名第一的是谁?」

  任中杰悠然道∶「那自然是号称「散雪飞仙」的唐小柔姑娘了!」

  唐钢冷笑道∶「小柔妹子的容色倒确是唐门第一,至於武功麽,嘿嘿……」
似已不屑再说下去了。

  这时,旁边一个身材略略发福的小老头走上两步,呵呵大笑道∶「老朽久闻
任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丰神俊郎、一表人才呵!难怪有那麽多的名门侠
女对任公子神魂颠倒,情难自禁了……」

  恭维话总是让人听得心情愉快的,任中杰马上有些飘飘然了,但嘴里却逊谢
道∶「老先生取笑了,恕在下眼拙,您是……」

  小老头含笑道∶「老朽是个吃公门饭的,这几年少在江湖上行走,任公子自
然不会认得……」

  说到这里,任中杰忽然瞥见他的手,那是一双盘根错节、骨骼突出的大手,
和他微胖的身形绝不相称,任中杰心念一动,失声道∶「原来是『鹰爪神捕』孙
元福老先生到了,失敬失敬!」

  孙元福摸了摸圆滚滚的下巴,风趣的道∶「神捕什麽的外号,是江湖上朋友
的抬爱,老朽可愧不敢当。其实老朽只不过是个地地道道的「鹰爪孙」而已,诸
位不骂我是官府走狗,我已经开心得很了。」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罗镜文亲热的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孙老爷子全
心全力的维护治安,擒拿凶徒,正是天下百姓的福气,有哪个家夥敢骂你,天下
的英雄好汉都不会放过他!」

  孙元福叹息道∶「要是人人都像罗兄一样的想法,那麽老朽的日子也就好过
多了。我们吃公门饭的捕快,常常会受到绿林朋友们的责难,说我们是「朝廷鹰
犬」,唉……」

  任中杰正色道∶「打家劫舍的江湖豪客,未必都是梁山好汉般的英雄;而效
力朝廷的公人捕快,却有可能是不畏强权的真男子,一个人行事最要紧的是无愧
於心,无知世人的浅显看法,老爷子不必放在心头!」

  孙元福眼中射出感激的光芒,道∶「任公子真是老朽的知己,几时有空去京
城游玩,我们几个捕头一定亲自迎接、竭诚款待。」

  任中杰微笑道∶「那倒不必。只要下次我不小心身陷牢狱时,老爷子能放我
一马,在下就心满意足了,哈哈……」

  孙元福也跟着开怀大笑,表情甚是欢愉。在六扇门中,名声最为响亮的有三
大神捕,除了他之外,还有「追风名捕」江松林,以及「捕王之王」司马朝阳。

  这些年来,三人屡破奇案,立下了许多大功,但也遭到了武林中人的不少非
议。

  想不到今天撞到的这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竟然会说出如此理解善意的话语,
使他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任中杰一边笑,一边已把眼光投注在了剩下两个还未通名的宾客身上。这两
人一老一少,穿着服饰都非常华丽。老者白面长须,一身肌肉保养的极为得法,
手指上还套着色质晶润的钻戒。

  躲在他身後的少女长着一张清秀明雅的瓜子脸,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动
着,显得对什麽事都十分好奇。

  罗镜文恭敬的道∶「任公子,这位就是素以公正德望着称的「铁颈判官」傅
恒老前辈,这次他老人家带同关门女徒前来作客,顺便也在蒋舵主血案上相助本
帮一臂之力。眼下你们大夥正可多亲近亲近……」

  任中杰动容道∶「原来是傅前辈,在下久仰的很了!却不知前辈……」他的
声音忽然变得结巴了,吞吞吐吐的道∶「前辈是……是几时来到金陵城的?」

  傅恒淡淡道∶「来了有两、三天了,老夫也是住在迎宾酒楼,和任公子原本
近在咫尺。只是任公子忙於大事,每天都闭门拒客,所以始终没有机会相见。」

  任中杰的脸有些发红了,倒不是因为傅恒讥刺他「关门干大事」,这傅恒是
「仁义大侠」卫天鹰最要好的朋友,而黎燕却是卫大侠的妻子。他勾引了别人的
老婆,尽管表面上装的无所谓,其实心里却免不了有几分愧疚。可是美色当前,
有几个男人能管的住自己,做一个真正的君子呢?

  ──这老家夥在我附近住了两三天,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和黎燕的事了?要是
他向卫天鹰告上一状,那黎燕可就惨了……

  任中杰惴惴不安,可还是硬着头皮道∶「傅老前辈,黎……卫夫人不知被哪
个大胆狂徒绑架了,您看……」

  「被绑架了?这是谁说的?」傅恒面露惊异之色,讶然道∶「我昨夜亲自护
送卫夫人到他丈夫身边的,怎麽会被人绑架的?」

  任中杰吃了一惊,伸手取出了那张字条和碎衣片,递给他道∶「这是昨天傍
晚有人送到我手里的,可是罗当家却斩钉截铁的说,绝对没有绑架卫夫人。我们
原本认为是有人嫁祸给神风帮,但照您所说……」

  傅恒把字条和衣片仔细的看了看,接口道∶「人是我送走的,可字条却不是
我留下的。」随即把昨晚如何打退楚天良、救走黎燕、再护送到卫天鹰手中的经
过详细说了一遍。

  孔威目光闪动,沉声道∶「这样看来,当时路边一定有人目睹了前辈和楚淫
贼的交手,在你们离开之後,他捡起散碎的布片,再冒用老三的名义留字给任公
子,目的是想把他卷进这起事件中,但……但这不是太奇怪了麽?」

  傅恒不解的问道∶「奇怪在哪里?」

  罗镜文缓缓道∶「咱们几个当家,本来就想请任公子进驻总坛帮手,但任公
子早前却不答应,按照道理,这对那凶手来说是个好消息。可他反而设计帮了我
们一把,这……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唐钢冷冷道∶「也许凶手根本就是跟任公子勾结的,所以才想把他也弄进来
混水摸鱼。」

  任中杰居然并不生气,苦笑道∶「听起来的确像是这麽回事,只不过……」

  就在此时,大厅外突然哨声大作,尖锐急促的利音彷佛带着某种规律,从西
南方向源源不绝的传到。孔威和罗镜文侧耳细听了片刻,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

  「不好,夫人遇到刺客袭击!」两人齐声惊呼,话音未落,身影已像离弦之
箭般射了出去。
TOP Posted: 09-01 15:13 #27樓 引用 | 點評
xianjianli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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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难解女人心

  ──有刺客袭击夫人!

  这句话使人人都吃了一惊,孙元福毕竟做了半辈子的捕头,反应极快,身形
立刻疾掠而出,朝孔威和罗镜文奔走的方向追去。

  众人紧跟在他身後,各自施展轻功向前飞跃。仅过了半盏热茶时光,视线里
就出现了一栋富丽堂皇的小楼,急促的警报哨声正是从楼畔的空地上传过来的!

  「想不到刺客竟能避开重重守卫,一直摸到了听雨楼下才被人察觉!」任中
杰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向楼顶望了一眼。他回想起昨天深夜,夫人正是在那梦
幻般绮丽的房间里,用那梦幻般迷人的眼神凝视着他。翩翩佳人的绝世风采,到
现在还依然清晰的萦绕在他心头。

  ──一个如此高贵典雅、俏丽脱俗的寂寞女人,她的身体和心灵想必都已荒
芜很久了。除了对丈夫的苦苦思念、对青春的无限缅怀之外,她还能剩下些什麽
呢?这样一个本应被男人搂在怀里轻怜蜜爱、婉转承欢的动人尤物,为什麽会有
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杀掉她呢?

  ──凶手的动机是什麽?真的是为了那宗不知底细的宝藏?还是其中另有原
因……

  突然,一阵激烈的兵刃撞击声打断了任中杰的思绪,他漫不经心的抬起头,
扫视着空地上的战局。只见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把小楼围得水泄不通,一柄柄
雪亮的长矛刀剑在烈日下纵横挥舞,正自和人打得不可开交。

  战圈之中,三名身着灰袍的男子手持长剑,奋力抵挡着十倍於己的神风帮武
士。虽然身陷重重包围之中,脱身的希望已是渺不可寻,但这三人却仍是浴血搏
杀、毫不气馁。

  张继远和鲁大洪各自缠住了一名对手,四人分成两对,杀的难分难舍,一时
间也分不出胜败。但其馀的武士却不是那剩下的第三个灰袍人的对手了,只见他
剑光闪闪,动作狠辣迅速,每一招递出,必有一个武士中剑受伤,鲜血溅满了四
周的土地。

  孔威提声叫道∶「四弟,五弟,夫人怎样了?」他的中气极为充沛,声音远
远的送了开去,就连大地彷佛都在他的声势之下微微颤抖。

  「当」的一声,楼顶推开了一扇小窗户,有人探出头来大声应道∶「二哥,
夫人安然无恙!还好大夥儿赶来得早……」

  众人一听,全都松了一口气,罗镜文却终於放心不下,足尖一点,整个人如
大鸟般飞身跃起,两三下就纵到了楼层顶端,翻身进了屋子探视。与此同时,答
话的那人轻飘飘的纵下地来,手臂一振,掌中已多了柄短叉,径直向那第三个灰
袍人杵去。

  有他接下对方的招数,双方强弱之势登时逆转,神风帮很快的控制住了场上
的局面。但那三个刺客酣勇非常,眼看不敌,却依然剑势如虹,苦苦奋战。

  「使短叉的那位可是七当家易炳麽?」孙元福眼望战场,忽然长笑道∶「呵
呵,五、六年不见,他的功夫可是俊的多了!以老朽愚见,今日之战他必将大获
全胜!」

  孔威面无表情,淡淡道∶「老七的武功或许比对手好,但能不能打赢还很难
说!」

  那少女小琳儿「哧」的一笑,稚气粉嫩的俏脸上满是好奇之色,问道∶「武
功好的还会打不赢麽?天下哪有这样奇怪的事?」

  孔威默然不答。傅恒板起本就严肃的老脸,呵责道∶「小孩子,不懂事就别
胡乱说话,省得被这许多行家们笑话!」小琳儿眨着一双明如秋水的秀目,顽皮
的对着孔威的背影伸了伸舌头,神态甚是天真可爱。

  任中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在阳光下微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由於刚才急速
奔走的缘故,她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尖挺的趐胸正略微的上下起伏。他想像着
薄薄衣衫下的美好曲线,不禁色心又起,指尖痒痒的就想在那隆起处捏上一捏。

  「任公子,你知道是为什麽吗?」小琳儿见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以为他
有意指点,遂恳求道∶「我很想知道原因,你能告诉我吗?」

  任中杰刚想滔滔不绝的开口说话,站在身旁的唐钢忽然抢着答道∶「姑娘虽
然机敏伶俐,但毕竟年纪尚小,缺少交手的经验!其实一场拼斗的胜败,往往不
是由武功的高低而决定的。事实上,『低手』打败高手的例子多的不胜枚举。」

  小琳儿睁大了眼睛,半信半疑道∶「那……那又是什麽缘故?」

  唐钢道∶「决斗时的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双方的心情好坏、胆量大小、
气势行运都有莫大的关系。比如说,一个高手要是出招过於谨慎,不敢冒险,很
有可能会被勇於拼命的『低手』击败。当然,要是拼命冒险的程度太过,成了徒
逞血气之勇,也一样扭转不了败局。」

  小琳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望着唐钢的秀眸里已带上了崇拜的神色。任中
杰看在眼里,心里酸溜溜的好不难受!这样浅显的道理,若由他的如簧之舌说出
来,效果起码好上一百倍!只是没想到话到嘴边却被人截糊,以至於白白的丧失
了表现的机会。

  「唐少侠所言极是!」傅恒也听见了唐钢的议论,赞许的微微颔首,捋须微
笑道∶「依少侠之见,这三个刺客是哪一门派的?」

  唐钢沉吟道∶「他们的剑招并不高明,但胜在速度够快。从手势步法来看,
并不像是出身名门!难道……这三人竟会和号称『江湖第一快剑』的郁雪小姐有
某种关系?」

  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想法也觉得难以置信。就在这时候,场上的拼斗
蓦地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和张继远交手正激的灰袍人猛地刺出两剑,把对手逼的退了一步,然後他深
深吸了一口气,肚子突然急速的鼓了起来,转眼间就变的像是气球一样大。

  张继远一呆,正有些不知所措时,孔威已悚然动容,大喝∶「快退!快!」
一边叫,一边冲了上去,双掌平推,打出一股厉之极的掌风!

  张继远不假思索,立刻翻身向後疾跃。与此同时,那灰袍人竟反手一剑,向
自己鼓胀到了极点的肚子戳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的整个人竟然炸
裂成了千百块碎片,散碎的血肉骨架像是雨点般四射而出,被孔威雄浑无比的掌
力一逼,绝大部份都飞到了无人的空旷处,不过也有小部份洒向了不及闪避的人
群。

  「啊……啊啊……我的妈呀……啊啊……」被砸中的武士痛得长声惨呼,一
个个甩手跳脚,面露痛苦难当之色,片刻後竟痛得躺在地上打滚,嘶叫声震动屋
宇,缭绕不绝。

  眼前惨酷的情景使得各人心中大震,还未回过神来,猛听的鲁大洪和七当家
易炳齐声暴喝,声音又是愤怒、又是惊慌。原来剩下的那两个灰袍人故技重施,
肚子正在发酵般膨胀,眼看就要涨成了两座小山包。

  孔威舌绽春雷,大喝道∶「一之为甚,其可再乎!」身形一晃,抢到了两人
之间的空隙处,双掌势挟千钧之力,分别向二人头顶拍落。

  灰袍人全不理睬,手臂疾振,双剑齐向自己肚子刺去。但孔威身手之快实是
难以想像,只听「啪啪」两响,剑尖刚刚触及衣衫,那铁掌已经结结实实的击在
了两人的脑门上,顿时把他们打得头骨碎裂而亡。

  令人惊奇的是,这两具尸身甫一倒地,七窍立刻流出了汩汩鲜血,红色的鲜
血淌漾在平滑的石板路上,忽然就变成了黑色,一种令人心悸的黑色!

  「把尸体抬走焚化!用滚水把附近的地面仔细清洗一次!」孔威简短的发出
了两条命令,不等下属恭敬答应,他已大袖一挥,飘然掠回众人身边,沉声道∶
「诸位可曾看出了什麽?」

  傅恒长叹一声,说道∶「这三人必定是职业刺客,一击不中就自杀殉道,而
且所用的方法又是如此残忍,力图和周围所有敌人同归於尽!这样残酷刚烈的手
段,老夫实是闻所未闻!」

  孙元福伸手按着自己胖乎乎的圆脸,沉吟道∶「若老朽所料不错,他们最後
用的是种邪门武功,叫做『血爆灰飞大法』,将自身的劲力急速向内鼓荡,聚成
一个气压极大的密闭空间,长剑一将身体刺破,立即全身迸裂成碎片……」

  任中杰心中一凛,失声道∶「难道这些刺客是『三口组』的人麽?」

  孔威缓缓地点了点头,答道∶「不错,他们正是『三口组』派来刺杀夫人的。
十多年前,『三口组』谋刺家兄,本来已被打的一败涂地,谁知最後却使出『血
爆灰飞大法』,与我兄长同归於尽!」

  众人心中这才恍然,难怪孔威一见对方肚子鼓起,就急令手下撤退。唐钢沉
思了片刻,忽然道∶「不对!」

  孔威诧异的道∶「哪里不对了?」

  唐钢道∶「据闻『血爆灰飞大法』的威力刚猛绝伦,炸出来的散碎尸块能将
中者打得骨骼断裂,但是瞧孔当家这些遭殃的手下,却像是中了剧毒!」

  孔威一震,猛地醒道∶「对了,这三个刺客的七窍都流出黑血,似乎是……
是……」

  任中杰接口道∶「似乎是中了极乐宫惯用的毒药,是不是?」

  众人全都默不作声,极乐宫是近年崛起的最神秘、最淫邪的一个组织,会众
全部都是女人,而且个个善於采补之术。从来没有人见过宫主的真面目,只听说
她是武林中最最绝色阴毒的蛇蝎美人,武功之高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在没有
充份把握和证据之前,谁也不愿意轻易下结论,以免得罪了极乐宫。

  小琳儿却不晓得这些人在顾虑些什麽,她骨碌碌的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
天真的道∶「师父,极乐宫您老人家倒是同我说过,但『三口组』呢?那又是什
麽门派呀?怎麽起了这麽一个怪怪的名字?」

  傅恒笑骂道∶「小丫头胡说八道,你可知这名字让多少江湖好汉闻名丧胆、
谈之变色麽?嘿嘿,告诉你也无妨!『三口组』是个声名显赫的刺客集团,这十
年来几乎包办了武林中所有的暗杀交易。至於详细的情况麽,你可以请教一下孙
老捕头,他必定知道的更清楚。」

  孙元福的圆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道∶「说来惭愧,老朽耗费了数年的心
血,动用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却依然无法揭开这个刺客集团的面纱……惟一能
掌握到的情况是,『三口组』的创始人叫李品青,所谓三口,正是指他名字中的
『品』字,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含义。」

  「原来『三口组』的名称是这麽来的,在下倒也是第一次听说。」任中杰若
有所思的挠了挠脑袋,双眼凝望着孔威道∶「二当家,连这最有名的刺客集团都
意图暗杀夫人,事态之紧急的确是非同小可。看来想要保证她毫发无伤并不是件
容易事……」

  唐钢冷冷一笑,傲然道∶「任公子怎麽说起丧气话来了?有我们这许多高手
在此,再强的敌人胆敢来犯,也要叫他讨不了好去。」

  「敌人的武功强我倒不怕,怕的是潜伏在总坛里的内奸!」孔威皱起浓眉,
沉声道∶「这次『三口组』的刺客是怎麽闯进来的?又怎麽知道夫人是住在『听
雨楼』里?若说没有内奸暗中通风报信,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孙元福点头道∶「二当家说的是!照老朽的想法,从今以後防卫之职不妨由
我等共同承担!这样一来人多眼杂,那内奸行动之时必然顾虑多多,说不定哪天
就会自己露出马脚来!」

  孔威眼角一跳,端容道∶「如此甚好……只不过,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
的大人物,劳烦你们来为夫人保驾守护,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下人之举,鄙帮心里
可实在过意不去!」

  任中杰微微一笑,悠然道∶「孔当家不必客气!能为夫人这样的绝世美人效
劳,我想此间人人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他的话声一顿,目光如刀锋般扫
视在众人的脸上,淡淡道∶「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还有许许多多高手正向神风
帮赶来!这种『下人之举』,迟几天只怕连抢都抢不到哩……」

  罗镜文脸上的肌肉彷佛有些僵硬了,强笑道∶「任公子说笑了……怎麽会有
人抢着赶来?不可能嘛!难道……哈哈……难道他们都吃饱了撑的不成?」

  「罗当家言之有理,有些人可能正是吃的太饱了,所以才想找点麻烦的事来
消消食!」任中杰说到这里,忍不住放声大笑。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的
这番话使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有的变青,有的变白,有的更是变成了烤猪
肝!

  他忽然间发现一件事──这里每个人的神情都是诡异的,心里似乎都有着不
为人知的秘密!也许真正没有秘密、胸怀坦荡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    ***    ***    ***

  太阳慢慢落山了,绚丽的火烧云泄红了半个天空,万道霞光照耀着金黄色的
大地。初秋的傍晚,本来就是灿烂而美丽的。

  不论多麽忙碌的人,只要还懂的享受生活,都会偶尔的抬起头来欣赏一下大
自然的美景,用心去体会一下造物主的巧夺天工。

  ──只有两个人是例外!

  他和她坐在一间没有光亮的屋子里,凝视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们
连一眼都没有看过火烧云,当然更不用说太阳了,事实上,他们简直憎恨阳光,
因为他们本就只能生活在偷偷摸摸的黑暗里。

  「今天的计划失败了!」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阴沉的道∶「我不晓得你是
怎样交代那三个刺客的,他们从头到尾都干得很糟糕。」

  女子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他,明如秋水的双眸中有寒光一闪而逝,淡然道∶
「我已尽了力!」

  「我知道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很困难,但是──」男子的语声渐趋严厉,一字
字道∶「赤焰遗宝必须到手,这是宫主的命令。」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除掉那个贱人的!」女子的声音听来隐藏着深刻的
怨毒,咬牙切齿的道∶「既为了得到宝藏,也为了给我自己报仇!」

  ──贪心和仇恨,本来就是女人魅力的两个最大的敌人。贪心,使人变得俗
气;仇恨,使人变得可怕。一个俗气而可怕的女人,就算长的真如仙女下凡,也
不会具有长久永恒的吸引力的。

  ──问题是,她到底是不是、想不想作个有吸引力的美女呢?

    ?***    ***    ***    ***

  夜色已经来临。在神风帮的总坛里,星星点点的灯火逐渐的亮了起来,远远
的望去,给微凉的秋夜平添了几分暖意。

  鲁大洪就坐在最亮的那盏灯下喝酒。一大碗、一大碗的喝酒,醇香扑鼻的酒
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淌在他敞开的胸膛上,再顺着结实的肌肉一滴滴的掉落在
脚边。他的心也像是跌落在自己的脚边,跌落在泥泞满地的尘土里,正在被人无
情的、狠狠的肆意践踏!

  两个体态风流、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垂手服侍在身侧,偷偷的瞟着这个远比
常人健壮魁梧的男人,她们娇媚的粉脸上虽然挂着最动人的笑容,可是明媚的眼
波里却隐藏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人人都知道,鲁四当家在生闷气、喝闷酒的时候,最好谁也不要去劝阻
他,谁劝谁倒楣!可是,要是真的没有任何人劝他,让他就这样喝下去的话,等
他醉了的时候就是谁「见」谁倒楣了!

  「四当家,您不能再喝了……」左边那个穿红衣的女子终於鼓起了勇气,甜
甜的娇笑道∶「要不,让我给您唱个曲儿,帮您解解酒,您看好吗?」

  「帮我解酒?不必了……」鲁大洪慢腾腾的睁开眼,斜斜的凝视着她,怪笑
道∶「你现在惟一能帮我的,就是用你那双大腿把我的阳精给夹出来!」

  红衣女羞涩的扭了扭腰肢,双颊晕红的就像是她身上穿的衣服。她轻轻的咬
着嘴唇,柔声道∶「只要四当家下了命令,小女子无有不从……」

  「呸!无有不从个屁!」鲁大洪忽然掷下酒碗,重重一掌掴在她的脸上,怒
喝道∶「在风月小筑里,老子叫你无论如何也要夹住任中杰,你还不是让他给跑
了?不中用的婊子!」

  红衣女被打得仰面摔倒在地上,白嫩的脸蛋上出现了五个深深的指印,她不
敢吭气,噙着泪水慢慢的爬起身,默默的退回了原处。

  侍立在右边的翠衫女却忍不住了,她的双手叉在腰上,愤然道∶「四当家,
不是我姊姊不尽力,实在是对手的武功太强了……您自己当时不也栽在任公子的
手下吗?」

  「他妈的,你还敢顶嘴!」鲁大洪暴跳如雷,咆哮道∶「老子所以会失手,
还不是因为你那荡妇姊姊误事?谁知道她的骚逼是扩张了还是松弛了,竟连个小
瘪三的阳物都夹不住……」

  突然间,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清脆寒冷的声音,冷冰冰的道∶「鲁四哥,我想
你是错怪她了……」

  鲁大洪霍然站起,双拳紧紧的握着,厉声道∶「是谁?」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麽?」随着轻柔的语声,一个窈窕秀丽的少女出
现在夜色中。她的俏脸苍白而冷艳,清澈的眸子彷佛是用雪山雕刻成的,顾盼之
间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冰,一块绝无杂质、寒气刺骨的
冰!

  「原来是你,韩冰姑娘!」鲁大洪直直的瞪着她,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
起,狞笑道∶「我哪里错怪这小婊子了?倒要请教!」

  「小婊子夹不住嫖客,原因是很多的……」韩冰停下了脚步,俏生生的卓立
在夜风中,淡淡道∶「最根本的问题也许出在任中杰身上,说不定他的家伙小得
令人称奇,随便哪个女人都无法夹住……」

  鲁大洪仰天大笑,附近的落叶被笑声震的飘飘扬扬的飞舞。他笑了半晌,忽
然沉下了脸,冷冷道∶「你怎麽知道他的家伙小?难道你亲眼见过?」

  「我不但见过,还亲身体验了一下!」韩冰顿了顿足,突也冷笑道∶「他的
家伙虽然小,毕竟还算的上是个男人!可是你呢?」

  鲁大洪的面孔蓦地扭曲了,就像是被人猛地抽了一鞭子,失声道∶「我……
我怎样?你说!」

  韩冰掠了掠秀发,轻蔑的道∶「你?除了吃醋之外,你还敢做什麽?过来强
奸我?还是跑去杀了他?」

  鲁大洪的黑脸一下子变的像血一样红,巨大的身躯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的牙齿咬的格格响,浓厚的眉毛吓人的挑起……

  红衣女和翠衫女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的沿着墙角退到了远方。韩冰凝视着
鲁大洪,美丽的脸庞上也隐隐流露出惧意──不管是任何人,看到这麽样一个壮
汉发抖时都会害怕的!不会觉得好笑,只会觉得可怕!非常非常的可怕!

  韩冰现在就开始後怕了,怕的要命。她简直不敢想像,如果他真的被激怒、
冲上来强暴自己,那将会是一场什麽样的折磨?

  时间彷佛停顿了,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鲁大洪粗重的呼吸声在响彻。他像是牛
一样喘了许久,终於渐渐的平复了下来,黝黑凶悍的脸上竟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黯然道∶「我不是不敢……我是在忍耐……」

  他颓然坐倒在冰凉的石地上,苦笑道∶「我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是神风帮内
部的事务,为什麽要叫外人来帮忙呢?这里的天下,是咱们七大当家并肩打下来
的,什麽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现在,他们却要我忍耐──却要我忍受那几
个居心叵测的鸟客人的气!」

  韩冰静静的望着他,眸子里的冰雪似已将融化,幽幽道∶「既然你已无法再
忍下去,不如索性将那些人全部赶走!他们的确非常讨厌,尤其是那个自称『逐
花浪子』的坏蛋,那双贼眼色迷迷的,像是随时都想把我按到床上去……」

  「他敢!」鲁大洪一拳砸在地上,坚硬的砖石裂成了千百块碎片!他的头发
根根竖起,厉声道∶「那小子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我就把他搓成肉泥!」

  韩冰咬着嘴唇,轻轻道∶「那你呢?你又想不想把我按到床上去?」

  一阵风吹过,四周的景物彷佛有些朦胧了,她的声音也忽然变得朦胧而充满
诱惑!红嫩的双唇微微蠕动着,丰满的胸膛包裹在稠衫中,看上去又成熟、又坚
挺!

  鲁大洪贪婪的盯着她的身子,目中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着,粗声道∶「我想又有什麽用?你难道肯给我?」

  「你怎麽知道我不肯?」韩冰不动声色,淡淡道∶「可是在给你之前,你却
必须先振作起来……」

  鲁大洪的拳头又握紧了,暴怒道∶「振作的意思是什麽?你想叫我血气沸腾
的冲出去,把那些客人统统杀光?」

  韩冰没有说话,她突然轻盈的旋转娇躯,淡绿色的长裙立刻像云彩一样飘了
起来,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一双圆润晶莹的小腿。

  可惜的是,春光仅仅这麽一现,她的人就已远远掠出了数丈,掠进了无边无
际的夜色中──她一向都很明白,聪明的女人应该用身体来说服男人,而不是用
嘴!所以她绝不多说一个字!

  「小妮子,你以为我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材麽?」鲁大洪凝视着
她离去的方向,眼睛里闪现出了针尖般的讥诮笑意,喃喃道∶「这种自以为是的
想法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嘿嘿!我保证你会付出代价的……」

    ?***    ***    ***    ***

  天更黑了,万籁俱静,秋夜无声。一轮惨白的月亮正从云层中缓缓升起。

  任中杰背负着双手,施施然的走在青石小路上。他一边懒洋洋的东瞧西望,
一边悠闲的吹着口哨,那副样子真是愉快极了。

  尤其是当他想到,自己此刻是去赶赴一个美丽少妇的约会时,他心里就更加
的开心了,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方婉萍的音容笑貌。那略带憔悴的俏脸,忧
郁沉静的气质,和那光滑白腻的肌肤,都是那样令人着迷,充满了南国美女别具
一格的风韵。

  ──方婉萍的容色或许比不上夫人和韩冰,但她无疑也是个一流的美女,而
且,她并没有摆出不假辞色、贞烈端庄的姿态,好像在那种事上也比较能看得开。
所以呢,她应该是不难上手的,争取今晚就把她吃定!

  任中杰想到这里,兴致愈发的高昂了。他踌躇满志的迈着方步,不一会儿就
来到了约定的那间小屋,大模大样的踱了进去。

  屋里只点着一盏灯,但光线却出奇的十分明亮。一个背影纤柔的女郎正手托
香腮呆呆的出神,听到有人进来,她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这清甜的笑容在灯下看
来,显得又娇美、又妩媚,正是隔了一天不见的方婉萍。

  任中杰深深一揖,作出肃容道∶「十三姨太,小人准时报到来啦,可有得打
赏麽?」

  方婉萍「扑哧」一笑,随即板起俏脸道∶「你让我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怎麽
能说是『准时』呢?还想打赏?没惩罚你已经是皇恩浩荡啦!」

  任中杰叫屈道∶「咱们不是约好了在『晚饭过後』麽?在下为了能早点重睹
您的风采、享受和您相聚的温馨,还特地把晚饭时间提前了哩!」

  方婉萍听得红晕上脸,啐道∶「油嘴滑舌!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提前?哼
哼,你提前了多长时间?有我提前的多麽?不管怎样,男人倘若在约会时要女人
等,他就不是个君子!」

  任中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十三姨太的话,在下算是听明白了。早知
如此,我应该把晚饭提前到中午的时间吃,那就可以十拿九稳的做个君子了。」

  「是呀!你这麽快就能明白,总算是孺子可教!」方婉萍一本正经的说了两
句,忍不住「咯咯」娇笑,丰满的娇躯犹似花枝乱颤般触目生辉,胸前那对挺拔
高耸的乳峰,也随着笑声略略的抖动起来。

  任中杰看的色魂与授,心里暗暗的想,如此成熟诱人的美妇,要是不能把她
搂在怀里亲热一番,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好啦,玩笑也开过了,咱们抓紧时间吧!」方婉萍终於收住了笑容,表情
变的有几分严肃了,她拿起纸板和画笔,眼睛望着任中杰说∶「快脱衣服吧,还
等什麽呀?对我来说一个时辰实在是太短了,也不晓得能不能完成……」

  任中杰不好意思的咳杖一声,手忙脚乱的把全身的衣服都除了下来,尽管他
事先已经作了充份的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仍然感到尴尬万分。更为糟糕的是,
他虽已极力克制自己的欲念,阳具却还是威风凛凛的向上勃起。

  「你……你怎麽又做出这副丑态?」方婉萍俏脸一沉,不满的叫了起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把那活儿弄清爽了再来吗?」

  任中杰苦笑道∶「我来之前,它的确已经弹尽粮绝了,可是……可是一见到
十三姨太的雪肤花貌,它就……就自己焕发了第二春!所以麽,只好麻烦您再帮
它一把……」

  方婉萍恼怒的趐胸起伏,愤然道∶「你要我怎麽帮?再帮你含一次?我……
我昨晚一时情急,作出那种丢脸的事,已经是有违妇道啦。你却还要得寸进尺,
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你把我当成什麽人?是下贱的风尘女子麽?」

  任中杰万料不到她竟会生这麽大的气,深悔自己操之过急,伤害了她的自尊
心,急忙陪笑道∶「对不起,是我错啦!我这就把它打回原形,你等着……等着
好了……」边说边努力的抛除绮念、屏息凝神,希望能快点软下去。

  谁知男人的这根宝贝,往往喜欢和主人捣乱。你想要它「金枪不倒」时,它
偏偏提早罢工;你想要它好好歇息时,它却精神奕奕的昂首示威。任中杰满头大
汗的站了好一阵,胯下的阳物只有越来越伟岸不凡。方婉萍面如寒霜,怔怔的望
着这座轰天巨炮,望了好半天,眼圈儿慢慢的红了,晶莹的泪珠沿着俏脸滚滚而
下。

  「你们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她重重的跺着脚,爆发似的痛哭道∶「除了
那件事外,你们心里就没有别的了吗?呜呜……没有一个人尝试理解我,没有一
个人愿意帮助我,呜呜呜……我要追求的是一门神圣的艺术,你这小子却当成是
淫荡的挑逗……」

  任中杰越听越是惭愧。他勾引过很多女人,也被很多女人勾引过,他一向认
为,别人的老婆也好,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也好,只要双方是你情我愿的,就没
有什麽好良心不安的。可是今天,面对着方婉萍,面对着这样一个有着独特的追
求、却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女孩子,他的内心深处首次被震撼了。

  「你说得很对,我不是个好东西,我……我实在连畜生都不如!」任中杰忽
然对自己生起了莫名的怒火,他一伸手,就从桌上抓过了一把小刀片,发狠道∶
「我马上就让它恢复原状!」说着反手一刀,就向勃起的阳具剁下。

  「你干什麽?」方婉萍骇极而呼,扑上前挥臂一格,架住了他的手腕,只觉
得力道沉重之极,显然是在来真的。她吓得魂飞魄散,纤掌紧紧地抓住了他的五
指,颤声道∶「你疯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我自然是知道的。」任中杰面色冷静,缓缓道∶「你放心,我不是要做太
监。嘿,我只不过想把那活儿擦破点皮,弄出些鲜血来!有了这样一个沉痛的教
训,它今後就会老老实实啦!」

  「不行,不……不行……」方婉萍又好气又好笑,夹手夺过小刀,娇喝道∶
「我不准你再有这样的想法,听到了吗?我宁可你认为我是个行为荒谬、作风放
荡的坏女人,也不愿意你……」

  任中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谁说你是个放荡的女人?这话是谁说
的?从今天开始,无论谁再敢这样说你,我非把他的鼻子打扁不可!」

  方婉萍幽幽叹息道∶「别人不会在嘴上说的,他们的蔑视在心里……」

  任中杰反过手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纤掌,斩钉截铁的道∶「不管人家怎麽
说、怎麽想,我──任中杰,知道你是一个又聪明、又有才华,而且与众不同的
女孩。我虽然不能理解你说的艺术,但世人迟早会理解的。就算今天不能理解,
千百年後也终於会有人理解的!」

  方婉萍眼中露出了极其感动的神色,目光痴痴的凝望着他。她的泪水已不再
流,只是俏脸上却依然挂着两道泪痕,白嫩的粉颊宛如经过雨水洗礼的花瓣,在
娇艳中带着一股清新,於鲜艳中保持着一点淡雅,看上去倍增丽色、明秀绝伦。

  「你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男人……」方婉萍的俏脸上忽然泛起醉人的红晕,
喃喃道∶「我错怪你啦!你……真好……真好……」

  「真好?那可未必!不过,我的心太软那倒是真的!」任中杰自嘲的耸了耸
肩,温柔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痕,关切的道∶「你别想那麽多了,闭上眼安静一
会儿吧。等你情绪平复了,咱们马上就开始……」

  「嗯!」方婉萍娇声应着,乖乖的闭上了眼。她似乎想竭力的稳住呼吸,可
是不知怎麽搞的,一张俏脸却红的越来越厉害了!饱满的趐胸如波涛汹涌,在衣
衫下撩人瑕思的剧烈起伏,温热的呼吸一阵阵的从微张的檀口里喷出,动情的喘
息声已是清晰可闻了……

  任中杰心中一荡,正在强行抑制燃烧的欲念时,方婉萍却倏地跳起身,双手
抓住自己的领口用力一扯,就把外衣乾净利落的脱了下来,裸露出了雪玉似的浑
圆双肩,和颈脖下一大片白的耀眼的胸肌。

  「你这是干什麽……」任中杰大为错愕,惊讶的连舌头都打了结。眼见她上
身仅剩一件朱红色的肚兜,那饱实耸挺的双乳,在肚兜下高高的撑起,几乎要裂
衣而出,而那粉藕似的双臂,已经反伸到了娇躯後,正在解着肚兜的系带……

  「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呀!」任中杰只觉得口乾舌燥,想把视线移开,
却又实在舍不得,急忙叫道∶「你千万别误会,我刚才说那些话,并不是要骗你
委身於我……」

  「我知道。」方婉萍激动的连站都站不稳了,手指一颤,竟把背後的系带弄
成了死结。她咬着嘴唇,一边极力地解扣,一边大声道∶「我自愿给你的,我喜
欢这麽做!」

  任中杰怔住了。当他满腔情欲地来到这里,想叫她用小手帮着解决一下生理
需要时,她却哭着不肯;现在到他拿出了男子气概,想要做一个品行端正的君子
时,她却偏偏又要「给他」,看样子还会主动的、热情的给他!

  ──看来,女人的思想和行为,根本就不是男人能够了解的。世上若有哪个
男人自认为绝对了解女人,那他一定还没有在女人手上吃过亏。

  「你这是何苦呢?」任中杰啼笑皆非的捡起外衣,准备披在方婉萍半裸的娇
躯上,哪知她身子一扭就避开,然後伸手抢过了衣服,远远的抛到了窗外。

  「任中杰,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她的双眼霎也不霎的盯着他,一字一句
的说∶「要不,你就走,以後永远别再见我,让我就这样恨死你!要不,你就大
胆的过来,让我们好好的……相爱!」

  任中杰连呼吸都顿住了,他没料到自己偶尔想做一次好人,却会遇到这麽为
难的抉择。是走?是留?他没有时间考虑了,因为他知道迟疑的结果更糟糕。

  ──如果你是任中杰,你又会怎样选择呢?
TOP Posted: 09-01 15:13 #28樓 引用 | 點評
xianjianli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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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影蝎心第八回∶神秘偷袭者

  ──是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拂袖而去,还是像个急色小人一样留下来?

  任中杰不假思索,马上决定向本能投降,做回原来的自己──那个天性好色
的、热情冲动的、从来也不会拒绝女人的「男子汉」!他忽然张开双臂,一把将
方婉萍搂在了怀里,於是那个柔软幽香的美妙肉体,就这样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他
的身上。

  「我虽然想扮一回不为美色所动的大侠,但是……」任中杰捧起她的俏脸,
动情的道∶「我却无法忍受永远见不到你的痛苦。」

  方婉萍痴痴的凝望着他,秀眸中射出情意绵绵的温柔眼波,她的樱唇新鲜而
湿润,在灯光下微微翕动着,她的胴体乾燥而温暖,挺拔的乳峰顶着半脱半落的
肚兜,亲密的摩擦着他健壮宽厚的胸膛。

  极富弹性的触感使任中杰的心跳立刻加快了,他猛地低下头,热吻如雨点似
的洒在她艳丽白皙的粉颊上,接着又准确的封住了她的双唇,恣意的品尝着她的
香舌津液。他要用疾风暴雨般的迅猛攻势,让这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全面的
爆发。

  方婉萍的脑海开始晕眩了,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已远去,仅剩下这个强行
占据了自己唇舌的男人,正把无上的快乐和幸福,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了她滚烫的
娇躯。

  「好热呀……好……好热呀……」她情不自禁的呻吟起来,纤细的腰肢尽情
地扭动着。在这一瞬间,已经阔别多年的销魂滋味重新泛上了心头,那种熟悉的
感觉让她激动的全身发颤,热泪几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最後的屏障终於从她身上缓缓剥离了,晶莹如玉的肌肤赤裸裸的展露在了空
气中。微凉的夜风轻拂着她雪白丰满的双乳,那一对珍珠似的娇嫩乳珠,已经在
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发硬坚挺……

  这两团高耸突起的饱实软肉,是不是已许久未曾享受过温柔缠绵的爱抚?峰
顶那两圈色泽诱人的嫣红乳晕,是不是早已忘记了被舔弄吸吮的幸福?

  当任中杰的大手覆盖上了她的趐胸时,方婉萍的粉面蓦地绯红了,绵软的身
子也变的僵硬,紧张兴奋的就像是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她无意识的呢喃着,柔
若无骨的玉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箍住了他的头颈不放,白嫩的乳房
受到刺激後越发显得充实饱满,握在手里颤巍巍、滑腻腻的,那种舒服的感觉真
是令人销魂落魄、叹为观止。

  「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光阴……」她的樱唇贴上了任中杰的耳背,梦呓般低
语道∶「为什麽不抓紧时间呢?你……你还顾忌什麽?你还等什麽?」

  昏暗暧昧的灯火、一丝不挂的美女、撩人瑕思的身材、充满挑逗的情话……

  这已经是在邀请,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任中杰突然伸
臂一旋,竟把方婉萍整个人头下脚上的翻转了过来,双手抓在那骨肉匀称、纤巧
莹白的脚掌上,轻轻的把她的一双修长美腿向两边分开。

  方婉萍意乱情迷的一声娇吟,微微张开小嘴不住的喘息着。这一刻,背叛丈
夫的些许内疚早已烟消云散,遍布四肢百骸的是偷情的无限快感。此时的她,不
再是个谨守妇道的妻子,不再是个沉迷艺术的画家,只不过是个被原始本能支配
着的女人,一个周身火热的荡妇!

  男人的头在逐寸的靠近,粗重的呼吸已经喷到了股缝间!她的胴体颤抖的更
剧烈,乳头勃起的更坚挺,秀眸中的波光变得更加朦胧……

  渐渐地,浑圆粉嫩的双腿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只见那雪白滑腻的大腿根部,
乌黑的阴毛茂盛而浓密的平铺着,微渗露珠的玉缝若隐若现,两团结实耸翘的臀
肉绷的紧紧的,使那股沟看上去愈加的深邃迷人,浅褐色的菊花蕾缩成了一个小
点,正在撩人瑕思的蠕动。

  「呼」的一声,任中杰气聚丹田,顽皮的吹出了一口热气,顿时把原本整齐
的阴毛刮的向两旁散开,於是那两片暗红色的娇嫩花瓣立刻暴露了出来,狭长而
紧密的穴口波光荡漾,细细的涓流正从里面流淌而出,把周围的芳草滋润的色泽
光亮、煞是动人。

  「不要……别……」方婉萍俏脸扭曲,骚痒的尖声浪叫起来,她下意识的挣
扎了几下,突然感到有个湿湿热热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股间,放肆的研磨啜吸着
自己珍珠般的小肉核,她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贝齿拼命咬住下唇,似乎想努
力的保持住最後的矜持,可是不管她怎样强行苦忍,那极度快乐的娇吟声还是很
快响彻了整间厢房。

  随着任中杰舌功的不停施展,她的呻吟声也在不断的高昂、不断的亢奋,当
那舌尖拱开密闭的娇艳花瓣,深深的钻入了玉缝内时,方婉萍的双腿一阵剧烈的
颤动,竟然从他双手的掌握中脱困而出!

  任中杰吃了一惊,正想抱住她斜斜下跌的娇躯,不料那双美腿就似长了眼睛
一般,猛然间向上交叉盘旋,小腿准确而有力的环绕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即牢牢
的勾住了,勾得是那样紧,彷佛一辈子也不舍得松开。

  任中杰心中一宽,一股骄傲之意油然而生。他知道眼前这成熟美妇已几乎被
征服,再过一阵,她就将永远也忘不了他,永远都会记住这销魂的一夜……

  ──他知道,自己也许会忘记那些曾经和他欢好过的女人,可是那些女人却
绝对不会忘记他!

  ──是时候彻底占有她了!

  任中杰把她的身子重新摆正,挺起阳具,缓缓的向着那鲜嫩欲滴的隆起处刺
去……

  就在这一刹那,「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影撞开了房门疾掠而进,双手齐
扬,十来道寒星像长了眼睛一样飞来,转瞬间就射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

  这一下变故横生,两个正要享受鱼水之欢的人,身心俱已沉浸在了沸腾的情
欲中,哪里还会提防到突如其来的暗算?如果换了别人,恐怕十个有九个都躲不
开、避不过这阴险的袭击了!但任中杰就像是一只狡猾机灵的老狐狸,随时随刻
都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心。

  他的右手倏地向後探出,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点点寒星立刻被一种很奇异
的力量所吸引,尽数飞进了这个圈子里,然後他的手腕一翻一带,想要将暗器反
打回对方!谁知这数十粒暗器竟突然爆了开来,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腾地标出,迅
疾的把两个人都包裹在了雾气中。

  偷袭者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冷笑着等待对手倒下。但任中杰居然没有
倒下,烟雾散尽时,他的双眼依然和平时一样明亮!

  偷袭者浑身一震,随即又恢复回了平静,冷冷道∶「任公子,你果然有两下
子!」

  任中杰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这人身着黑色披风,头脸着厚实的面罩,只
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说起话来声音呆板机械,而且极不自然!

  「有两下子的不是我,是你!」任中杰淡淡道∶「我想不到连专门改变声音
的『控喉术』,阁下居然都练成了,佩服佩服!」

  偷袭者磔然一笑,阴森森的道∶「你怎知我改变了声音?」

  任中杰洒然道∶「等我揭下你的面罩,就知你是不是改变了原来的声音!」

  偷袭者身形一闪,向後飘退了两丈,低喝道∶「且慢,你先看看身边那个贱
女人!」

  任中杰转眼一看,脸色立时变了。方婉萍的人瘫软在地上,原本明媚的眼波
灰蒙蒙地失去了神采,双颊却烧红得彷佛要滴出血来,赤裸的娇躯上渗透出大量
香汗,她的整个身子像是脱了水一般虚弱无力,但偏又带着种风骚入骨的放荡。

  「干我……快……快干我……嗯嗯……插我的小穴……嗯……」她吃吃浪笑
着,两手搓揉着自己的乳房,丰美的裸体如水蛇般扭来扭去,片刻也不停歇。

  「奇淫合欢香!」任中杰耸然动容,知道她刚才已吸进了少许烟气,双目立
时逼视着偷袭者,厉声道∶「拿解药来!」

  近十年来,最让武林中人深恶痛绝的淫药就是「奇淫合欢香」了。特别是经
过四大淫贼之一的迷魂盗改良之後,这种药的威力大大增加了,中者若得不到解
药,就要连续和异性交合七七四十九次才能保住性命。

  偷袭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掷来,缓缓道∶「这药可以暂缓她体内的毒性两
天,但二十四个时辰之後重行发作。在下身上也未带着更多的解药,任公子就算
杀了我也是没用!」

  任中杰不及多说,一手拨开了瓶盖,一手捏住方婉萍的香腮,将瓶子里的液
体灌进了她的嘴里。这药水果然甚是灵验,仅过了半盏茶时光,方婉萍脸上那种
病态的嫣红慢慢减退了,她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两声,就合上双眼沉沉的睡着了。

  「剩下的解药呢?你把它藏在哪里?」任中杰吐了一口气,冷然凝视着对手
道∶「你要是不把解药交出来,我保证会叫你死得惨不堪言!」

  偷袭者不动声色,道∶「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一名小卒,死活根本无关紧
要。任公子若想出手逼供,在下虽不能反抗,但自尽的把握总还是有的。嘿嘿!
惟一可惜的就是这花朵般娇艳的十三姨太了,白白的陪着我送了性命!」

  任中杰沉默了很久,终於道∶「说吧,你有什麽条件?」

  偷袭者发出金属般难听的笑声,阴恻恻的道∶「任公子的确识时务!好,我
也就不兜圈子了。後日清晨,你拿一样东西到玄武湖交换解药!」

  任中杰道∶「是什麽东西?」

  偷袭者一字字道∶「夫人的人头!」

  任中杰想也不想,断然道∶「不行!救一人而杀一人,不如不救!」

  偷袭者厉声道∶「你想要十三姨太死,那也容易得很。」

  任中杰淡淡道∶「她要是真的遇到不测,我拼命也要替她报仇的!我可以向
你发誓,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中,尝遍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他的声音并不大,也不凶狠,可是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使人相信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变为现实。

  偷袭者似乎被这股气势给镇住了,半晌後才拊掌道∶「好,任公子果然是个
怜香惜玉的多情种!鄙上说你是绝不会做辣手摧花之人的,看来还真的给她料中
了。」

  「鄙上?原来你幕後还有指示者!」任中杰目光如刀,冷冷道∶「这个人是
谁?他和夫人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

  「和一个漂亮女人有仇的,往往是另一个漂亮女人!」偷袭者嘎嘎乾笑着,
讥诮的道∶「任公子自诩为情场圣手,难道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猜不出麽?」

  任中杰失声道∶「女人?躲在幕後策划的竟是个女人?」

  「是的,她是个女人……」偷袭者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低沉,听起来充满
了奇异的煽动力∶「而且,她还是一个美艳无双、绝对能令任公子永难忘怀的女
人!」

  任中杰面无表情,漠然道∶「哦?世上若真有这样的绝色美人,我倒真想见
上一见!不知她芳名如何称呼?」

  偷袭者阴森森一笑,道∶「未曾征得鄙上的同意,她的名讳自然不便奉告!

  不过,任公子可以叫她『月下丽影』,只因鄙上一直自信的认为,除了月宫
里的嫦娥外,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这位能和仙女媲美的丽人,恐怕我是没有福份欣赏
到她的玉容了!」

  「恰恰相反,任公子不但有缘能够目睹鄙上的容色,就连一亲芳泽、共赴巫
山也是迟早的事!」偷袭者注视着他,悠然道∶「只要公子能答应我们提出的条
件……」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坚决的道∶「你若想要我做伤天害理之事,那是万万
不能!」

  「嘿,你放心,鄙上已经交代过了,如果公子不愿杀人,还有另外一个任务
可供选择!」偷袭者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然道∶「你是否注意到,夫人的颈下挂
着一条心形的钥匙坠子?」

  「颈下」的意思,通常都是指胸部。任中杰怔了怔,苦笑道∶「你想叫我把
手伸起她的胸襟里,从她的乳峰间摸到这个坠子,然後再偷偷拿出来给你?」

  偷袭者摇头道∶「不,如果被她察觉坠子失窃,我们的行动就变得毫无意义
了。你不必将坠子本身偷出,只要你能暗中将模型复制下来就行了。」

  「复制下来?」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喝道∶「我不是锁匠,何况还要在她
不知不觉间复制,这谈何容易?」

  偷袭者手一扬,又掷过来一团暗青色的物事,任中杰伸手接住一看,原来是
块粘乎乎的泥团。

  「这是京城『泥人张』用的上等好泥……」偷袭者解释道∶「你把它轻轻的
贴在钥匙坠子上,就会留下齿形的轮廓了。」

  任中杰沉吟道∶「复制钥匙的模印不难,但想要瞒过夫人的耳目,恐怕不大
可能。这坠子她既然是贴身佩带,除非我强行剥光了她的衣服,否则怎麽能见得
到?」

  偷袭者低笑道∶「你可以等她自己脱光衣服时下手。」他色迷迷的笑了笑,
又道∶「明晚戌时,夫人必定会在总坛的『碧水温池』出浴,你要事先潜入藏好
行踪,等夫人来到後你更要万分留神。须知夫人本身武功不弱,随行的八名剑婢
也都是高手,稍一疏忽就会功败垂成。」

  任中杰苦笑道∶「虽然夫人出浴时会脱光衣衫,但是有那麽多双眼睛牢牢盯
着,我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泥团贴到那坠子上?」

  偷袭者神秘的道∶「我们会为你创造一个机会!等夫人入水一刻钟後,温池
里会发生一起大混乱,所有的人都将在一瞬间茫然失措,那就是你下手的大好时
机了。」

  任中杰皱眉道∶「大混乱?你可否说得详细些,是什麽样的混乱?」

  偷袭者道∶「不行!明晚你自然就知道了。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连你
也被那混乱所震惊,就会白白的错失了良机,只因你最多也只有一刹那的机会出
手!」

  任中杰凝视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淡淡道∶「阁下运筹帷幄,对神风帮中
的一切如此熟悉,在帮中的地位之高怕是屈指可数了。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出你是
谁吗?」

  偷袭者全身大震,强笑道∶「你……你真的猜出来了?」

  任中杰道∶「假的!」

  偷袭者目中怒色一闪即逝,平静的道∶「任公子真爱说笑话。你得手之後,
就可根据泥团上的齿痕复制一把钥匙,後日晨单独前去玄武湖畔,到时那里会竖
起一个蜡像,你把钥匙放在蜡像的左手上,过一刻钟後再回来,解药就会放在右
手上了。」

  任中杰沉声道∶「我怎知你们会不会守信用?若我交出了钥匙,你却不给解
药呢?」

  偷袭者道∶「我们的目的不在於杀害十三姨太,也无意得罪任公子这样的强
劲对手……况且,你眼下也只能赌一赌了!」

  任中杰点了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偷袭者抱拳一揖,身子猛地倒纵而出,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下猎猎飞舞,很快
就融进了深沉的夜幕中。

     ***    ***    ***    ***

  天亮了,任中杰伸了个懒腰,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往床的方向一望,方婉萍
兀自甜睡未醒,几丝散发贴在她光洁的额角上,使她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妩媚。

  ──这样一个娇美动人的少妇,难道要眼睁睁的让她走向死亡?或者,任凭
她被四十九个臭男人狂抽猛插,受尽人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任中杰紧紧握住双拳,暗中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她。

  他缓步走出小屋,仰起头面对着朝阳,让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射在脸颊上,新
鲜好闻的微风吹了过来,使他的头脑变的非常清醒,思绪开始在脑海里翻腾。

  昨夜那该死的偷袭者离开後,他追又不是,等又不是,心里窝囊到了极点。

  在这种情况下,他果断地采取了老办法来对付──那就是蒙上头,美美的睡
上一觉!就算有天大的困难,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

  但现在「第二天」已经到了,他所面临的困难却没有好转的迹像。

  他把昨夜发生的事认真的回想了五、六遍,试图去发现一些线索,比如说,
那个「偷袭者」到底是谁?

  这个人用黑色披风包裹住全身,显然是不想被人从体形上认出来。除了六当
家左雷东过於瘦小没有嫌疑外,其他的五个当家都有可能装束成那副打扮!

  还有,此人用来改变他声音的「控喉术」,明明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种武
功!对了,杀死蒋舵主的「枯心掌」,会不会也是从这个人的手里打出的?如果
真是这样,此人身怀诸多失传的绝学,倒是自己生平罕见的强劲对手……

  任中杰一边沉思,一边信步而行,也不晓得闲逛了多久,他的脚步忽然顿住
了。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竟来到了总坛内的禁地──那片神秘的人工树林前。

  林木萧萧,枝蔓繁茂,微黄的枯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寂静的树林被晨的薄
雾缭绕着,一眼望去,幽深的看不见尽头,彷佛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其中。

  ──住在里面的就是神风帮的大小姐,除了侍芸之外,擅自闯入此间的人一
律杀无赦!

  ──这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神秘姑娘,是振飞帮主的独生爱女,但她和夫人却
只是名义上的母女,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这中间是否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内
幕?

  「也许整个事件的真相就隐藏在这里!」任中杰回想起前天晚上听到的鬼哭
似的女子歌声,心中生起了一团疑云。他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後,警惕的望了望
四周,准备冒险潜进林子探个究竟……

  就在这时候,他的发梢忽然无风自动,一阵极轻的衣袂带风声隐隐的传了过
来。任中杰心念一闪,身形立刻悄没声息的飞起,如同壁虎般牢牢的贴在了附近
的一株大树上。

  他刚刚埋伏妥当,林子中就出现了一个身着蓝衫的人影,轻飘飘的在枝叶间
纵跃了几下,就似凭虚御风一样掠出了树林,转眼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唐钢!他怎麽会在这里?」任中杰几乎忍不住失声惊呼,他看的出唐钢的
步子走的甚是熟练轻松,绝对不是第一次出入这片树林了!

  ──这个蜀中唐门的年轻高手,究竟用了什麽方法,竟能如此神出鬼没的往
来禁地?如果此人是受大小姐邀请的熟客,为什麽行踪又要如此闪烁诡秘?

  任中杰定了定神,慢慢地从树上滑下来,仔细的观察着视野中的一草一木。

  这里表面上波澜不惊、安静平和,其实他深深的知道,只要自己一踏进去就
必然危机四伏、处处凶险,随时都可能送命归天!

  「看来,我现在不应该贸然闯入,以免打草惊蛇!」他沿着树林边缘踱着步
子,自言自语道∶「要是万一失手被擒,今晚就无法执行任务了……」

  一想到任务,他的心中不由的一荡,脑海里条件反射般的浮现出了夫人的身
影。那高贵端庄的俏脸,娴静典雅的气质,成熟柔美的身段,这一切无不令他神
魂飘荡、想入非非。

  要是运气好的话,今晚就能亲眼目睹夫人脱光了衣服的曼妙裸体,这样的眼
福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撞到的!

  他想到兴奋之处,身子骨头彷佛都轻了几两。正在飘飘然忘乎所以时,後面
忽然传来一声咳杖,有人长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想不到任公子心
中之乐,还超过了我们这些主人!」

  随着说话声,一个人从身後缓步走出,白巾高屐,淡青色的儒衫乾净的一尘
不泄,手中摇着柄折扇,脸上满带着潇洒儒雅的微笑,正是「铁扇小诸葛」罗镜
文。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天下之乐而乐,後天下之忧而忧!我这个乐天
派,本来就抱定谈笑江湖的宗旨的,怎麽会为了一点小困难而烦恼?」

  罗镜文一怔,道∶「小困难?任公子有什麽困难?可是吃住得不好麽?」

  任中杰仔细地观察着他,见他眸子中微露惊讶之色,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出来
的,只好叹了口气道∶「这里的好酒虽不少,惜无好酒友能陪我一醉方休,实是
令人抱憾!」

  罗镜文微笑道∶「哦?却不知什麽样的人才能算是好酒友呢?」

  任中杰道∶「喝酒多、吃菜少,说话多、呕吐少,不在中途推醉离席,不会
事後泄人隐私的,都可算是准一流的酒友了!」

  罗镜文好奇道∶「只是准一流?那超一流又要如何呢?」

  任中杰道∶「超一流?那样的人,必须是你肝胆相照、生死相托的好朋友!
只因你和他喝的已经不是酒,而是比美酒还要醇的多的友谊。」他说到这里,声
音里彷佛充满了温暖之意,忽然道∶「你是否知道『飘萍荡客』祁楠志?」

  罗镜文点头道∶「当然。他是任公子最要好的朋友,和公子你并称『浪荡双
绝』,江湖上又有几个人不知道?」

  任中杰眺望着天际流动的浮云,缓缓道∶「我只有和他在一起喝酒时,才会
感到无拘无束、轻松自在,真正享受到豪饮千杯的乐趣!」

  罗镜文微笑道∶「那麽在下呢?任公子若和我一同喝酒,又会把我归入第几
流呢?」

  任中杰凝视着他,淡淡道∶「那就要看罗当家把我视为第几等的朋友了!你
我之间若能够坦诚相见,就算是世间最劣的酸酒,也一定会喝出香醇甜美的滋味
来。」

  罗镜文目光闪动,道∶「任公子话中似乎别有深意,何妨直说出来?在下洗
耳恭听。」

  任中杰叹息道∶「你难道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全部的事实麽?罗当家邀请在
下协助,却又在关键问题上遮遮掩掩,不肯和盘托出,岂不是令人寒心?」

  罗镜文面色微变,苦笑着问道∶「不晓得任公子所指的是……是什麽关键问
题?」

  任中杰瞪着他,一字字道∶「是动机!凶手要行刺夫人的动机!」

  罗镜文支吾道∶「这个麽?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寻仇……」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你说六位当家之中,有一个是意图行刺的
凶手,这一点确实不错。但你为什麽不早告诉我,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同谋?」

  罗镜文怔了半晌後才苦笑道∶「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什麽事都瞒不
过你!」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道∶「其实这个女人才是幕後主使者,只
是我们根本猜不出她是谁?是帮主的那些妻子?是外面养的情妇?还是哪个红颜
知己?」

  任中杰双目炯炯,道∶「主使者是个女人,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她的
动机呢?这一点诸位当家必然是心知肚明的,对不对?」

  罗镜文长叹道∶「不错。我们六个当家原来已经说好,不会把动机告诉任何
一个人,但是现在麽……现在……」

  他咕哝了几句,突然道∶「我这就去和所有当家商量,看看能否将之公开。
但恐怕在下需要时间来说服他们……」

  任中杰淡淡道∶「你们最好快一点,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别要等你们商量出
来时,夫人已经惨遭毒手了!」

  罗镜文点头称是,然後对着任中杰一拱手,转身飘然离去。

     ***    ***    ***    ***

  戌时终於到了。任中杰藏身在一条巨大的横梁上,屏声静气的望着下方的池
水。

  「碧水温池」是神风帮总坛里最舒适豪华的室内澡堂,一股暖和的地下温泉
从这里流过,在这样的池水里沐浴简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澡堂长六丈,宽五丈,绝大部份的面积都被池塘所占据,池边站着八个劲装
佩剑的清秀少女,各自面向一个方位,警惕的望着前方。

  没有人抬头向上看,上面虽然有不少横梁,但最矮的也有四丈高,世上绝没
有人能一跃四丈,更何况在水面上无所借力,所以「白衣八剑婢」只是在进来时
匆匆瞥了一眼屋顶,就没有再加留意了。

  那麽,任中杰又是怎样跃上横梁的呢?说来简单,当他一个时辰前潜进空无
一人的澡堂时,竟意外地发现屋顶上垂着一条又细又长的钢链,有了这样一道阶
梯,稍有武功的人都可以顺利的爬上横梁了。

  可是,这条钢链又是怎样系上去的呢?除非……除非一个人悬浮在水面上,
把同伴奋力向上抛,凭藉这一抛之力,要跃上屋顶也并非难事了。

  任中杰选择的是最靠近温池的一条窄梁,这样便可以更好地观察水面上的一
切,搞清楚夫人究竟把钥匙坠子放在哪里,当然,「顺便」也可以欣赏一下美人
出浴的香艳场面。

  当夫人亭亭玉立在池子前面,风姿优雅的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下时,任中
杰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激动的差一点从横梁上掉了下来。

  明晃晃的烛光下,她那娇艳绝丽的俏脸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粉颊被温热
的水气一蒸,透出了淡淡的嫣红。乌黑的秀发已经打开了,像缎子般披散在浑圆
的双肩上,更衬的她容色如玉、肤光胜雪,就像下凡的仙子一样高贵、典雅、可
望而不可及。

  此刻,她丰满诱人的胴体大半都裸露了出来,只剩下一抹淡紫色的肚兜,和
一件丝绸织成的亵裤,勉强的遮盖住那成熟到了极点的娇躯,遮盖住了那令人神
魂颠倒的地方。

  任中杰的口水都快淌了下来,他直直的盯着这梦寐以求的美妙肉体,生怕错
过了任何一个部位。突然,他发现那肚兜上绣的竟是一对戏水的鸳鸯,而那亵裤
似乎也太窄太小了些,以至於那两条修长晶莹的粉腿完全的呈现在自己的眼中。

  ──她的外表虽然端庄,原来内心也是渴盼着激情欢爱的,毕竟,丈夫离开
的时间已经太久、太久了……

  夫人的手抚在自己高耸的胸膛上,也不知想起了什麽,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娇
羞,明眸悄悄一转,见「八剑婢」依然各守岗位,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才放心
的喘了口气,她伸手从肚兜里面拉出了一条坠子,再把它缓缓的从颈脖上解了下
来。

  任中杰心中一震,这果然是条心形的钥匙坠子!他连忙收摄心神,目光牢牢
的锁定在坠子上,眨也不眨的盯视着它。

  只见夫人的柔美纤手将这坠子放在了池边的衣服堆上,然後这只手就移了开
去。任中杰心头懊丧,明知她一定是在解除身体的最後束缚,却偏偏不敢转头望
上一眼,只因他深深的知道,只要目光一触到那完美无暇的胴体,就会永远永远
的停留在上面,再也不舍得挪开。

  ──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分心,因为出手的机会只有一刹那!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夫人的身子融入了热气腾腾的温水中,她舒服地
娇吟了一声,就像美人鱼一样欢快地泼弄着池水。不着寸缕的雪白裸体在水的包
围下载沉载浮,那会是一幅多麽动人的美景呀!可惜任中杰却欣赏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任中杰被欲望煎熬得快要爆炸时,他心中猛然一跳,
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武者本能告诉他,有什麽变故马上就要发生了!他立刻把真力
遍布了四肢百骸的每一个地方,刚刚作好迎接混乱的准备,意想不到的变故果然
出现了!
TOP Posted: 09-01 15:14 #2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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