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苏镇江丹阳，警车和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社区的宁静。
有人大喊“出事了”，惊动了很多邻居。
楼下，一名男子被押上警车，逛街回来的女子在警车里激动地咒骂丈夫：
“你这个畜生！你都干了些什么！”
男人头也不回，只是闷声问警察：
“我女儿死了吗？”
丹阳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王强在一个月内第二次杀害了他19岁的女儿。
女儿死后，王强向警方报案。
在法庭上，他被判处12年监禁。
法官问他有没有异议，他说：“没有，终身都没有。”
01
王强杀她女儿有两个原因。
第一，赌债。
谋杀发生后，他的妻子在桌子上发现了王强留下的信。
信中写道：
“现在因为赌债上气不接下气，整天郁郁寡欢。无奈之下，我决定带上乐乐(大女儿的小名)。
只有我们走了，你和婷婷(小女儿)才能过得好。"
他沉迷于打牌。
2015年还参加了“杀蛋”比赛，和队友发生矛盾。
早些时候，我赌博输了大约30万美元，但我的家人无法支付。是我妻子的叔叔帮忙填了这个洞。
当时他信誓旦旦要和妻子改变，却又深陷其中，欠下巨款。
邻居们经常可以听到王强的妻子和他吵架，让他出去赌博，永远不要回来。
直到王强被警方抓获，讨债短信仍在紧追不舍。
在庭审中，他交代赌资一般都是通过信用卡和小额信贷套现。
知道以后要坐牢，就“试一试”。
一位王强的老同学推测他的赌博与工作调动有关。
原本在县城教中学语文，2015年被派到一所农村中学任教。
坐电动车上下班只要40分钟。
农村的教学任务并不重，没课也不用上学。
突然之间，大量的空闲时间点燃了他赌博的引线。
在法庭上，王强没有否认这一点。
他说：“我的苦衷你是理解不了的。”
 
02
王强的“困难”是他杀死长女的第二个原因：
我大两岁左右的女儿被诊断为自闭症，不会说话，行为失控。
9岁那年，我一个人坐在家里的炉子上，下半身被严重烧伤，再也走不动了。
 
疯狂又残疾的大女儿，让这个家庭变得普通人难以启齿。
女儿大小便不能自理。有时候她会抓起她的凳子扔来扔去。她遇到生理期，床上都是血，床单要天天换。
女儿晚上烦躁的时候会尖叫，吵着要吃饭，还会咬一些手机，一不注意就会爬到卫生间，玩水玩很久。
这样的孩子，吃的喝的拉的睡的都要有人照顾，这让夫妻俩的负担更重了。
他的妻子通常很照顾他。王强不上班的时候，她会推着女儿坐在轮椅上出去玩。
村里的清洁工看过很多次，说：
“他的女儿很胖。据说她体重180磅。她出去玩总是很开心，但一说要回去，就扭着身子不肯回去。”
每个人都说王强是个好父亲。
9岁那年，大女儿在医院住了40多天，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但王强坚决不肯放弃。
妻子说，有时候她会因为女儿的不耐烦而生气，但王强总是劝她，“不要骂她，她不会理解的。”
王强对翻身、擦屎、擦尿这种脏活总是很有耐心。
在同事眼里，他上班的时候眼睛总是布满红血丝，没有精神。坐在那里，他似乎马上就能睡着。
有一次，在参加一次同学聚会时，王强无意中说：
“如果我老得走不动了，我就把女儿带走。”
当时大家都不以为然，只是一句安慰的话。
谁会想到一个慈爱的父亲会杀了他。
 
03
在庭审现场，王强供认，在大女儿9岁被火烧后，她将杀死女儿。
什么时候杀，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妻子厌倦了照顾女儿
有一次累到要去医院，王强拍了一张妻子在医院的照片，带着“哭”的表情发到朋友圈。
而且他自己身体也不好。痛风发作时，他疼得走不了路，上楼时还得拄着拐杖。
再加上赌博输了几十万，他的精神压力非常大，做这件事的时间也逐渐明朗。
2016年春节，王强下定决心要做这件事。他把日期选在大女儿生日之后。
3月2日，他掐了女儿的脖子。
第一次犯罪，没有成功。
他平静地讲述道：
“我捏的时候，一个人捏的好累。二是她满脸通红，我舍不得。”
3月8日，当他的妻子带着她的小女儿去学校时，他又做了一次。
为了“成功杀死女儿”，王强考虑了几个因素：
“我家门前来来往往的邻居很多，早上7点半到8点之间也就那么几个人。”
“吃了安眠药，老婆发现她睡了之后就不醒了。她会不会报警？
如果不报警，到时候警察会调查的。如果你告诉我，我老婆表情不悲伤，露馅了怎么办？所以不能吃药。"
“我不能把我妻子牵扯进来。如果牵扯进去，我的小女儿怎么活？”
他在网上搜了很多方法，最后模仿了网上的暴力视频。
后来医生鉴定，大女儿被钝器击打头部，颈部被掐，造成颅脑损伤，机械性窒息。
 
04
悲剧发生后，王强坦白道：
“我是老师，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但绝不接受道德的制裁。”
他说，没有人能理解他的苦衷，除非他是一个见证人。
他反复强调，杀死女儿是一个复杂的心理过程，赌债是次要原因，主要是女儿的病和妻子的身体状况。
对于这种说法，公诉人反驳道：
“如果我女儿今天生病了，她可以被剥夺生命。
所以明天，会不会是因为孩子不听话，没学好？父母老了生活不能自理，还是因为对你有偏见就可以杀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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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没有回答这些问题。
他并不后悔自己杀死大女儿的选择，认为这是对妻子和小女儿最好的出路，也能让大女儿不再痛苦。
真的是这样吗？
不，除了女孩自己，没有人能知道她是否“痛苦”，是否真的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可以肯定的是，照顾一个自闭、精神错乱、瘫痪的人是最痛苦的，也是最想解脱的。
另一方面，王强只是强迫他的女儿实施一项对他最有利的计划。
再者，他欠下的赌债会连累妻子。
他逃避了自己还债的责任和机会，把债务留给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女人。出路是什么？
最后是对小女儿的伤害。
@报纸报道说，王强被带走后，这家人试图对他们12岁的女儿隐瞒一切。
但是邻居看到小女儿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把纸巾撕成碎片。
说话绕嘴，看眼神，不能智取。
爸爸杀了妹妹，会是永远笼罩在她头上的阴影，她小小年纪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她该如何面对流言蜚语，如何面对出狱后的父亲，如何治愈自己？
带着一辈子跟着自己的心理阴影，能“好好活着”吗？
 
05
父亲、赌徒、杀人犯，三种身份割裂了同一个身体。
色狼王强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面对穷追不舍的赌债，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沾满鲜血的杀人犯。
他说赌博是为了“争取一个机会，把钱留给家人”。他的声音很低，连律师都听不清楚。他重复了两遍。
也许他自己都不相信。一个沉迷赌博的赌徒是无法理性思考的。掷骰子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欲望。
贫穷不杀人，贪婪让人拿起刀。
普通人，从来不碰赌博。有些路一旦走上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还有一个小故事，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两只狼。
一个叫梅梅。是喜悦、善良、和平、忍耐、善良、良善、信实、温柔、节制、真诚、关心、同情。
另一只狼是邪恶的。它是愤怒、嫉妒、沮丧、后悔、贪婪、骄傲、自怜、内疚、反对、仇恨、欺骗、虚伪。
这两只狼在竞争长大。
而哪一个会成长，取决于你喂养哪一个。
王强在对他女儿做任何事之前有无数次机会停下来。
即使在第一次失败后，他也可以完全放弃这个想法。
但他没有。无论他是一个多么称职的父亲，都不能成为给他定罪的理由。
恶狼吃饱了，终于把他吞下去了。
这就是我想说的。每个人都是善恶之兽。
做人有时候就是在善恶的博弈中获得自控的能力。
只有坚持自己的内心，控制自己，才能获得内心的平静。
这个当初轰动一时的案子，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但案件带来的反思永远不会过时。